[劍與魔法]詛咒之主 作者:羊子陳(已完成)

 
Babcorn 2016-8-30 12:19:43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02 137925
Babcorn 發表於 2016-8-30 12:36
第三十章 挑釁



    瓦蘭的夜晚有著遠超歌林的繁華,魔法晶的光亮讓這座城市夜空下明亮璀璨,林立無數的建築群中,最值得觀賞的,一是光明神殿,二是大公府,前者莊嚴依舊,後者則處在瓦蘭城區中央地區,宛如一座古堡森然不動地立在數米高的圍牆中,這裡遠遠不同於城區的喧鬧,圍牆之後,有超過二十米的花園和噴泉,所有來自瓦蘭的喧囂都會被噴泉的水聲覆蓋。

    三樓的最大一件廳堂,大公的會客室裡,科羅大公正以懇求的語氣道「尊敬的大魔導梅傑道夫,身為烏立的大公,我已經名存實亡,如果您可憐到烏立的子民,就請您出手,制止他們現在的戰亂吧!」

    梅傑道夫雙手放下枴杖上,坐在大公的對面,微笑聽著大公的話,道「大公,你應該知道我已經八十歲了,我的魔力早已經不復當年,我已經不具備阻止戰爭的能力,如今的魔法師公會大部分魔法師也選擇投向了他們其中一方陣營,名義上我仍然是魔法師公會的會長,實際上能請動的魔法師,也就那麼幾個老朋友了,我恐怕已不能完成大公的意願了。」

    科羅大公臉上疲態盡顯,連連地嘆氣,道「如果我不那麼昏庸,烏立就不會有這樣的混亂,我,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跟您說,我……」

    梅傑道夫蒼老的面容依舊微笑著,他慢慢閉上了眼,靠在椅上,道「我知道,你從克頓帝國來到諾歇米克王國成立烏立,是克頓帝國皇室的授意,我當年就已經知道這些,卻依舊幫助你成立烏立,因為波爾蘭王室實在昏庸,諾歇米克的人民不能再繼續接受他們的剝削和壓迫,雖然這幾十年你暗地裡將烏立的大量資源給了克頓帝國,但烏立確實比波爾蘭王室統治時富裕了許多,就因為這一點,我今天才會來你的大公府。」

    科羅大公一臉慚愧,道「原來您都知道,即便烏立的人民比諾歇米克王國富強了,但他們是克頓帝國利用我來控制的奴隸,這也是不爭的事實,我有愧於烏立的所有人,尤其是現在,我深深感覺到了自己的罪惡。」

    大公不斷悔恨自責地嘆息,接著又道「所以現在我打算讓出大公之位,不知道您有什麼可靠的人選。」

    大魔導師慢慢地睜開眼,皺紋堆裡雙目,亮起了一瞬的銳利光芒,隨即消失了,再度恢復了智慧的深邃,道「我能理解你的想法,巴爾或者莫伽仍何一方獲勝,奧德西都會篡取你的大公之位,你現在放在主動放棄大公之名確實能避開禍端。」

    「不過,我勸你再等等,來自波爾家族的三位魔導士不久前剛剛造訪了梅傑道夫城,我想最近不久,他們會去造訪巴爾和布魯克林,甚至奧德西。」

    科羅大公驚訝道「彼羅薩帝國的波爾家族!他們怎會長途跋涉到烏立來?」

    梅傑道夫沒有回答大公的提問,拄著拐棍,他面前出現一個光圈,光圈裡扭曲的空間閃爍著星辰的光芒,大魔導師走進其中,光圈閉攏之後,科羅大公坐回椅上,沉思梅傑道夫的話。

    趕回瓦蘭的齊蒙去了之前跟布朗尼住的旅店,察察跟布朗尼都不在了,店主說他們十天前就已經退離開,難得一個手下,他的不知所蹤這讓混混有些沮喪,至於察察,齊蒙心裡其實是巴不得她被拐賣走的。

    混混曾在夜蒙少有的笑容上感覺自己的處境岌岌可危,萬一有人成了他以外的另一個信仰,那日後齊蒙的話對夜蒙的權威性無疑受到了影響。

    想到夜蒙,齊蒙又去了光明教會的教堂,這次他可不敢再去光明神殿撒野,從教堂得知夜蒙已經提前離開烏立,前往了克頓帝國,據教父傳達努爾比的意思是烏立處於多事之秋,阻礙了光的傳播,暫時撤離了光明教會大量的教會會員。

    夜裡,身處一間酒店的齊蒙凝望著窗外燈光繁華,忽然覺得有些寂寞,摩羅迪斯進這裡立刻叫了幾名妓女,自行玩樂去了,身負看守重任的混混跟索菲兒住在一間房裡,但少女對齊蒙只有隻言片語的斥罵。

    混混心情十分不佳,冷笑道「親愛的索菲兒小姐,你既然認定我是一個惡魔,那麼你應該對惡魔有一點恭敬的態度,否則這孤男寡女,夜黑風高,惡魔跟少女很可能會在床上發生一些的事情。」

    索菲兒冷哼了一聲,毫不理會齊蒙的恐嚇。為了徹底防止她逃走,路上摩羅迪斯還在少女體內施加了另外一個封印,除了進一步限制她的魔力之外,還虛弱了她半龍人的體質。

    此時少女被綁住了手腳,斜躺在沙發上,曼妙的身體曲線可盡收眼底,窗外的月光灑在少女潔白的紗裙上,說不出的美妙,她臉上的冷漠使混混有些惱怒,冷冷一笑,道「看來我不付出一點實際行動,你還是不太明白你我的處境。」

    說著齊蒙手伸向了少女胸口,用力一握一捏,索菲兒驚叫一聲,雙眼泛紅,死死盯著齊蒙,緊咬著下唇,竭力忍著雙眼的淚珠沒有落下來,少女的樣子讓混混有些心軟,恐怕世上也沒有任何人能在索菲兒含怨帶怒,淚水汪汪的目光下保持憤怒,他已然怒意全消,反倒還有了幾分後悔,嘆了口氣道「索菲兒小姐,我希望你能明白我。」

    扔下這句話,齊蒙走出了房間,行走在瓦蘭的街上,按照記憶的路線,走到一家酒店門口,沉思的混混駐足片刻,走了進去,並在過去坐過的位置坐下來。

    來來往往的男女無一不面帶著笑容,混混的臉色卻陰沉地可怕,他的目光在舞池裡掃尋,在每個進進出出的人臉上掠過,終於定格在一個端著酒杯,身穿禮服的男人身上。

    混混臉上綻開笑容,優雅而從容,典型的貴族微笑,他端著一杯紅酒,走到男人面前,微笑道「親愛的墨德先生,很久不見,你好像混得很不錯了。」

    墨德在與別人的交談中轉過頭,為齊蒙的突然到來,本能地後退了一步,但他想到齊蒙的本事,加上此時混混臉上的微笑,很快放下心來,向前走了兩步,到齊蒙的面前,輕鬆地道「哦,原來是齊蒙啊,你還能從野蠻之谷活著回來,也真是奇蹟,你還有膽子來找我,看來是想像添巴爾的腳那樣來添我的屁股了,可是你應該清楚我向來看不起你這樣沒有尊嚴的小混混,如果你肯自斷雙臂向我正式賠罪,並且把你妹妹交給我,或許我會考慮原諒你。」

    墨德的話傳到了舞池每個角落,所有人注意到了齊蒙和墨德,包括當初端給混混紅酒的那個女人,第一時間跑到齊蒙跟前,驚奇地看著混混,道「這位先生,還記得我嗎,當初看著他們那樣揍你,我真有些後悔,非常對不起,不如今晚我好好跟你道歉好嗎?」說完拋來一個媚眼。

    齊蒙一臉驚喜,道「好啊,不過這酒店的環境太差,你先去門口等著我。。」

    女人向墨德拋了一個媚眼,轉頭又在齊蒙臉上獻吻,掛著少女的笑容離開了。

    混混帶著微笑從酒店的後門出來,到了一條小巷中,墨德叫上了兩個三級武者,一同跟著出了酒店。

    「我說齊蒙……」墨德輕鬆一笑,但他的話跟他本人一樣措手不及地被齊蒙突如其來的一拳打倒在地,他的牙齒隨著他摔倒飛落到了地上,另外兩人見狀,急忙掏出匕首朝混混刺去,齊蒙將鬥氣凝聚在雙手,一手握住一把匕首,鮮血從他指縫間溢了出來,兩人奮力想拔出匕首,但混混的身體像在地上生了根,紋絲不動,兩人不得不繼續激發鬥氣,這時齊蒙又雙手一鬆,兩人向後踉蹌了幾步,剛穩住腳步,齊蒙的咒文已經襲來,一個三級的火焰咒文將兩位三級武者送上了天。

    被賣去落日傭兵還不到一個月的齊蒙,從三級武者搖身一變成為六級武者,這樣的變化是墨德不能理解的,在目睹著同伴葬身火中後,回過神的他掏出匕首,趁齊蒙還沒有轉身之前,激發他全身的鬥氣刺了過去。

    混混只覺背後一陣劇痛,立刻地向後揮了一拳,滿嘴鮮血的墨德退了幾步,躲開了這一拳,看著齊蒙背後錚亮的匕首,冷笑道「原來蒙田園是本事長進了,難怪敢來找我報仇,不過,你還是逃不了死的命運。」

    可是齊蒙並沒有像他設想的那樣倒下去,脊柱被戳穿的混混,憤怒地直視著他,卻沒有倒下的跡象,帶著怒紅的眼球,一步步朝墨德逼近,墨德有些驚慌了,尖聲道「你,你是什麼怪物!」

    事實上從齊蒙被曼其詛咒之後,他的身體已經被改造了,普通的攻擊方式很難對他的身體造成致命傷,雖然疼痛和流血不可避免,但都難以致命。

    隨著齊蒙每走一步,墨德覺得周圍就暗了一分,陰冷的氣息慢慢流動,不斷掃在他的肌膚上,他雙腿不自主的陷入了顫抖,墨德意識到某件恐怖的事正在發生,秉承打的過就打,打不過就跑的混混精神,轉身想向巷子的出口跑,當他回頭時,暗黑能量迅速湧進了他體內,湧進了他每一個血管,每一寸肌肉,然後將他全身每一滴血液吸走!

    此時巷子已經安全被黑暗能量籠罩了,外面的光完全不能照亮小巷,齊蒙驅散暗黑能量,露出乾枯的墨德,依舊保持著奔跑的姿勢,他還沒有死,深深凹陷的眼窩裡,他的眼睛還在轉動,一陣輕風吹過來,驚恐的墨德摔倒了下去,他的靈魂在那一刻也消失了,齊蒙捕捉不及,惱怒不已,大罵道「該死,居然忘了沒有被我詛咒的靈魂,我不能控制,讓墨德就這麼死了,真是該死!」

    混混拔出了匕首,一陣眩暈險些讓他摔倒,他發現惡魔契約的印記裡不斷傳遞著摩羅迪斯的暗黑能量同時,也把一部分暗黑能量融入了他的靈魂,此時他的耳邊,響起了幾個女人的尖叫聲,雖然聲音很小但還是能夠聽見,齊蒙知道這來自於摩羅迪斯身旁的幾個妓女。

    混混苦笑道「用摩羅迪斯的力量果然不會那麼簡單。」

    「你這快就召喚了我的力量,比我的想像要快,黑暗浸透靈魂的感覺怎麼樣?」摩羅迪斯的意念透過惡魔契約在齊蒙耳邊響起。

    「冰冷的感覺太好了,但這絲毫減少不了我對您的熱情!」說完,齊蒙搖晃了一下,走出了小巷。

    不久之後又一具女屍出現在酒店門口的街上,連鬥毆也很少發生的瓦蘭一夜之間死了四條人命,震驚了整個瓦蘭,沒有人敢在光明正烈的瓦蘭撒野!憤怒的貴族們把目光統統投向了光明教會和狂戰騎士團。

    有人連想到遠方巴爾和莫伽的戰爭,認為這是光明漸暗的徵兆,有人則從墨和另外幾個人的身份上認定這跟瓦蘭的光明無關,而僅僅是幾個外來人帶來了仇恨和殺戮,這幾個外來人身處的故鄉,並沒有像瓦蘭這樣的光明,只能算是外來者玷污了瓦蘭這寧靜祥和的光明聖地。

    不過他們的議論聲還沒有結束,某家酒店的被殺四名妓女的消息接著傳來,而且死壯十分恐怖,也變成了一具具乾屍。

    瓦蘭的貴族或許還有恃無恐,但瓦蘭的平民只有依靠光明,如今他們徹底惶恐了,去教堂祈禱的人頓時多了不少!

    而去狂戰騎士團要求他們迅速抓住凶手的貴族們也比往日多了很多。

    作為行兇的兩人,齊蒙和摩羅迪斯,此時剛剛走進光明神殿,能夠走進這裡,理由是他們抓住了行兇作案的惡魔,要親自面見努爾比,呈交犯人,當然這個不能阻止光明騎士的恪盡職守,不過在中了摩羅迪斯的靈魂恐嚇之後,他們的身體違背了他們的意志。

    十五六米的石柱撐起的光明神殿中立著一座天使像,平滑如鏡的地面由晶石鋪砌而成,隱隱可以看到這些晶石裡隱藏著的一道道魔法符號,毋庸置疑這裡有一個光明魔法陣。

    齊蒙還未涉足其中,僅僅在殿外已經感覺些許的不適。摩羅迪斯面帶笑容,輕輕拍了齊蒙的肩膀,順勢在齊蒙身上用了一個隱匿術,混混忐忑地落腳進殿,確定了沒有觸發魔法陣,大膽跟在摩羅迪斯走向了殿前祈禱的努爾比。

    這位大主教做了最後的禱告禮,轉身以溫和祥和的笑容迎來,微笑道「我早就知道光明信徒的追隨者不容惡魔的逍遙法外,歡迎你,光明忠實的信徒。」

    摩羅迪斯盯著努爾比,妖異的臉上,浮現的一抹詭異的笑容,沒有回應努爾比,面對大主教的問候禮,摩羅迪斯也無動於衷,氣氛頓時變得尷尬。

    齊蒙趕緊乾咳了一聲,道「尊敬的努爾比大人,我已經將罪犯押到殿外,希望努爾比大人親自裁決,這樣侮辱光明,玷污瓦蘭的混蛋,我建議公開處刑,讓瓦蘭的貴族和平民目睹惡魔的下場,光明永得伸張!」說著齊蒙越來越激動,口水不知不覺噴了光明神殿一地。

    努爾比微笑不變,道「惡魔的下場理應如此,不過為了確保罪犯確實是罪犯,我還是需要先看看,據我所知,被殺的幾人當中,有幾個體內殘留了惡魔的力量。」

    「為了不污染光明神垂憐的聖地,我們把他壓在了殿外,勞煩努爾比大人親自挪步一鑑。」

    殿外的階梯上跪著一個滿面鮮血的男人,他此時雙眼血紅,佈滿了血絲,手腳都被鐵鏈鎖著,但不管不顧衝著努爾比咬了過來,可惜的雙腿血肉模糊,無法站立,還未咬到努爾比先啃到了光明神殿的石階。

    努爾比伸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上,微微亮起的白色聖光將男人全身籠罩,他猙獰的臉上浮現痛苦之色,一道黑光從他身體衝出,努爾比的手被震開,大主教震驚地看著地上的男人,又瞄了一眼摩羅迪斯,凝重的臉色轉瞬即逝,他憤怒道「看來是惡魔的信徒,這樣強烈的黑暗力量,這個惡魔一定在遇到兩位之前殘害了不少的生命,這樣的惡魔讓大家得知他的消亡是有必要的,至少罪惡的消亡,是每一個光明信徒應知曉的。」

    「既然如此,尊敬的努爾比大人,我們就先告退了,行刑那天希望你也通知我們一聲。」齊蒙向努爾比行禮道,摩羅迪斯至始至終未說過一句話,立在齊蒙背後,眼睛時不時掃過神殿中的天使像。

    等兩個人徹底走遠了,努爾比大主教漸舒口氣,怒叫道「來人,快來人!」

    守衛在光明神殿在的光明騎士顫抖著腿,到了大主教跟前,只聽道努爾比怒罵道「就是你們這群無能的騎士,就是你們讓惡魔褻瀆了神殿,還不快給他鬆綁。」

    光明騎士順著努爾比的手指看過去,是跪在地上的犯人,他仔細地注視下才發現……

    這名所謂的罪犯,竟然是瓦蘭的一位主教!
Babcorn 發表於 2016-8-30 12:36
第三十一章『英雄』



    光明神殿外的偌大廣場上圍聚了數以千計的民眾,臨時搭築的刑台上,四位身著白袍的光明牧師分立四角,半跪在地上的罪犯面目全非,血肉模糊的臉上依稀看得到他神情的迷茫。

    努爾比站在神殿前的階梯上,宣誓著光明神殿的教義和宗旨以及罪犯的罪,刺眼的白光在他身上閃爍著,滿是莊嚴聖神的氣息。

    立在這位主教背後的則是齊蒙和摩羅迪斯,兩人都很清楚刑台上的已經不是光明神殿的主教,而只是某個惹怒過上司的倒霉騎士,亦或者是某個無辜卻因犯了無能之罪的平民,不過這跟齊蒙和惡魔沒有仍何關係。

    自從將那位倒霉的主教押送到光明神殿,摩羅迪斯挑釁的目的就已經達到。

    努爾比宣讀完畢,四位牧師高高舉起他們潔白的手,高誦聖咒,刑台上築有的魔法陣放出白光,罪犯腳開始燃起白色的火焰,他依舊迷惘望著四周,直至他的身體都燃起火焰,都毫無血腥殘忍,毫無尖叫嘶喊,圍觀的群眾大多是光明的信徒,默默向光明神堅定自己的信仰,就像堅定這自己的幸運,向惡魔宣誓自己的憎惡,就像宣誓自己的恐懼。

    其中有人就高呼道「光明永存,光明永在!」

    附和聲浪湧向了努爾比,繞過大主教落在齊蒙和惡魔的耳朵裡,齊蒙和惡魔的笑容達到了前所未有的一致,他們互望了一眼,又把目光轉向努爾比,這位主教微笑著點頭,一個大祝福術以微光的形式灑向眾人,又是一陣狂熱的歡呼聲。

    黃昏斜陽還未殘盡,科羅大公府裡已經提前亮起了魔法晶,來自烏立最好的樂隊在此演奏樂曲,來自瓦蘭最美的舞蹈在此優雅舞動,以慶祝消滅惡魔為由,瓦蘭迎來了貴族間最大的聚會,當然以科羅大公的現狀不可能有這個閒心,是努爾比大主教發起的。

    這位大主教著重邀請了這次緝兇的『功臣』——齊蒙和摩羅迪斯。

    這也包括狂戰騎士團團長,奧德西。

    在不明確對方目的前提,齊蒙是不打算貿然前去的,但摩羅迪斯有意一行,無可奈何的混混只好跟著去了。

    路上齊蒙十分留意大公府的佈局,確定除了一般的防禦結界之外,並沒有攻擊性的魔法陣,混混才放心了些。

    大公府的會客廳已經有許多的貴族們,齊蒙和摩羅迪斯推門而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過來,努爾比在與科羅大公的交談投來目光,微笑說道「歡迎兩位瓦蘭的英雄,那惡魔如果未被及時制止,恐怕現在瓦蘭的民眾已經死傷無數,畢竟他是帶著來自地獄的力量。請諸位相信努爾比的眼睛,給予兩位英雄應有的掌聲!」

    剛剛過十八歲的齊蒙在花瓣和掌聲中,竟有一些羞怯了,在貴族小姐們熱切的目光下閃閃躲躲,引得她們掩嘴輕笑,媚眼不止,十八年幾乎在辱罵和鄙視中走來的混混,第一次嘗到了『英雄』的好處,心想難怪無數人走上了這條路過去他認為糊塗的路,看來貴族有天賦的神權,英雄則有天賦的形象,英雄總出自於貴族,貴族總帶頭對著英雄敬仰,對著他們讚美。

    兩人走到了努爾比和科羅大公面前,齊蒙逐一行禮,道「尊敬的主教,尊敬的科羅大公。」

    努爾比微微點頭,拍了拍齊蒙的肩膀,道「忠實的信徒,我們已經見面數次,還有這位摩羅先生,跟我去見見奧德西團長吧,他聽說兩位的英勇行為,十分想見見兩位。」

    齊蒙略知烏立當下的局勢,刻意注意了一眼科羅大公的臉色,這位被冷落的名義掌權人臉上有些苦澀,雖極力掩飾,仍難以徹底藏住眉間的落寞。

    真正的瓦蘭之主奧德西,此時坐在二樓大公往日坐的地方,這位三十八歲已掌控狂戰騎士團的男人,端著紅酒,凝望著窗外即將沉沒的血陽,最後一抹血色餘輝從他金色捲髮褪下,湛藍的瞳孔微微一縮,他俊朗又有剛毅的臉上展露微笑,從座椅上站了起來,看著門口。

    齊蒙推開門,奧德西的注視在齊蒙背後的摩羅迪斯身上,他熱情地走上前給了摩羅迪斯一個擁抱,道「非常高興見到你,瓦蘭的勇士。」

    「還有你,從歌林來的齊蒙,你的事蹟我從主教那兒也略有耳聞。」奧德西也給了齊蒙一個擁抱禮。

    齊蒙陪笑著奧德西的笑容,道「能見到狂戰騎士團團長,烏立兩位王騎之一的您,是我的榮幸。」

    「請坐。」

    三人坐在沙發上,紅酒很快被女郎端上來,摩羅迪斯以詭異的笑容,一直盯著奧德西,這位王騎始終保持著微笑,對惡魔的目光毫無反應,他道「據我所知,兩位現在還沒有從事仍何職業,不知道未來有什麼打算。」

    齊蒙呡一口紅酒,道「經商。」

    「哦?不知道兩位打算經營什麼?」

    摩羅迪斯舔了舔酒杯中如血的紅酒,邪笑看著奧德西,道「人口,兵器,一些有用的資源。」

    齊蒙注視著奧德西臉上的一舉一動,這位王騎依舊保持著微笑,道「親愛的勇士,這與烏立的法律有些衝突,恐怕我幫不了兩位。」

    「抱歉,我想摩羅迪斯大人的話沒有說完,我們經營的是狂戰騎士團名下,專門為狂戰騎士團提供後備騎士,提供後備軍械的狂戰商會,據我所知西藍商會的價格都很昂貴,而如果是狂戰騎士團自己建立的商會,恐怕不僅物美價廉,還能為騎士團增加一部分收入。」混混臉上胸有成竹。

    奧德西眼裡明光一閃,轉而他蹙著眉頭,沉思了片刻,嘆了口氣道「這些年狂戰騎士團確實入不敷出了,為了瓦蘭和周邊大片城市的安定,這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齊蒙和摩羅迪斯離開時,背後傳來奧德西的聲音:「希望兩位能做的很好,作為合作夥伴,我覺得我必要提醒一下你們,努爾比叫來的三位光明仲裁者應該已經在來烏立的路上。」

    這位光明教會烏立教區的大主教,在齊蒙兩人離開後衝進了奧德西的房間,怒吼道「奧德西,你要知道那究竟是怎樣的惡魔,他可是很久之前的摩羅迪斯啊!即使只是分身,那也不是你我能夠對付得來的!哼哼,你這次難道是想借惡魔之手除掉我這個光明大主教,獨享瓦蘭吧?」

    奧德西依然從容不迫,冷冷地笑道「即便是惡魔,利用得好也會是一把利刃,至於你,你也應該明白,你也不過是光明傳播途中的一顆棋子,當教會覺得你不能再為烏立的百姓傳播光明神的榮光時,你也一樣會被棄用,你現在除了依賴我維繫光明大主教的權威,你還指望你那些光明騎士嗎?大主教先生,你需要明白,戰亂的時候,宗教信仰可遠遠不如武力有用,那些平日奉你為神明的平民們,不能為你擋住巴爾和莫伽的一刀一劍!」

    努爾比氣得發抖,道「好好好,就算我現在只是教會一枚無關緊要的棋子,但在這我被教會拋棄之前,你如果還想在烏立行使正義,就必須保證我不會被那個惡魔殺死!在我第一次見他,我就知道他是來向光明教會宣洩他曾經的怒火,希望你剛才走漏的消息不會惹怒了惡魔,否則他來殺我之前,我會讓狂戰傭兵的名聲跟著我一起下地獄!」

    說完,努爾比憤憤離去,他的憤怒讓他忘了光明的信徒應該都會上天堂,事後才想起,在懺悔室懺悔了一天一夜。

    房間里奧德西凝視著杯中豔紅的酒,自語道「一手攥著黑暗,一手攥著光明,這才是王的本質。」

    第二天清晨,某位貴族的府院被徹底騰空出來,混混和惡魔住了進去,狂戰商會亦在同日成立,有過『經商』經歷的齊蒙,正式成為了狂戰商會的會長,衝著狂戰騎士團直屬商會的名頭,登門拜訪的商舖,小商會,不計其數。

    當然集資是必不可少的環節,那些眼明心亮的貴族們十分清楚烏立的將來,毅然投入了自己過半的資產,當然還是有一些貴族覺得西藍商會根深蒂固,即使狂戰騎士團成立直屬商會也不能動搖他們烏立第一商會的事實。

    齊蒙只想對這些愚昧的貴族說一句話:「不知道戰爭的財富的愚蠢貴族,就如同西藍這樣保守商會一樣,只會在戰爭的硝煙下一點點沒落衰亡。」

    短短三天,齊蒙收到了五十萬金幣!

    這些權職低微的貴族們,富得流油!

    「媽的,老子長這麼大還第一次見這麼多錢,偉大的光明神,果然賜予了他忠實信徒光明的未來。」混混抱著屋裡一地金幣,感動地眼淚直流,渾然忘了摩羅迪斯就在一旁,大肆感謝起光明神。

    狂吻了金幣幾口,齊蒙才戀戀不捨地關上了金庫的門,這道黑色石門上有些繁瑣的魔法符號,是摩羅迪斯的暗黑魔法,除了齊蒙和他,不具備摩羅迪斯的暗黑能量的人,都無法打開這道門。

    「尊敬的摩羅迪斯,你能不能告訴我,你能不能教一點關於暗黑能量的知識,至少這樣你忠實的追隨者也不會因為實力不濟而墮落了大惡魔摩羅迪斯的威名。」齊蒙搓著手,滿臉笑容地走到摩羅迪斯的眼前。

    這位凝望著遠方天空的惡魔,眉頭漸漸皺起,道「你會慢慢知道的。」

    惡魔一直望著天邊,似乎這個日落尤其使他在意,齊蒙點頭稱是不敢再問。

    混混上了三樓,索菲兒此時正低頭看著古籍,在少女面前的書架上數不勝數擺滿了古籍和一些魔法師的專著。

    原本專心致志的索菲兒,因齊蒙的到來,臉上冷淡下來,冷聲地道「你來幹什麼,打算再一次輕薄我嗎?」

    齊蒙嘿笑不斷,道「怎麼會呢,我摯愛的索菲兒,來。」

    齊蒙伸手過去,索菲兒退了三步,驚道「你,你想怎麼樣。」

    混混稍稍提起鬥氣,速度立刻快了一倍,一把抓住了索菲兒的手,少女掙脫不開,美目怒瞪著齊蒙,又是一番屢見不鮮的罵聲,用詞也還是無恥下流之類,混混自然不介意這些對他『讚美』,一面感受少女柔若無骨的手,一面集中精神探索少女的體內。

    摩羅迪斯的暗黑能量融入在索菲兒的魔力當中,以特異的形式切斷了她對魔力的控制,齊蒙借由惡魔契約散出的暗黑能量,試圖對這些暗黑能量進行控制,但兩者剛剛接觸,索菲兒的魔力就陷入了異常的混亂,少女疼得面色蒼白,蜷縮倒地。

    混混立刻收回暗黑能量,不敢輕易再試,頹然坐了下來,陷入了沉思當中。

    索菲兒趁齊蒙沉思之時,掏出藏了許久的匕首,一劍刺向了齊蒙的胸口,如果是之前的索菲兒,齊蒙已經死了,不過就算被封印了魔力,齊蒙仍為自己的大意付出了血的代價,匕首從齊蒙的手背上劃過,留下一道露骨傷口。

    混混添了一口自己的血液,露出無奈的表情,搖頭中站了起來,竟有幾絲落寞地道「善良天真的索菲兒小姐,看來你對我的輕薄還耿耿於懷,希望你能早點發現我和你的處境。」

    說完齊蒙離開了,索菲兒對齊蒙並未報復就已離開感到驚訝,看著地上的血,神情複雜。

    離開書房的混混整頓了心情,回到二樓,摩羅迪斯已經不知蹤跡,深感時間緊迫的齊蒙,一頭紮進了一間布有魔法陣的修練室,專心沉浸在咒文的練習,雖然他幾天前榮升為六級武者,但實力只能比一些初入五級的武者強些,未經磨練沉凝的鬥氣,導致他在跟墨德三人的對決中,一個三級咒文抽掉了他大部分鬥氣,這是墨德能夠得以襲擊他的重要原因。

    齊蒙每使用七八個兩級咒文,或者三個並不合格的三級的咒文,鬥氣就會耗空,需要休息半個小時,並借助一些藥劑才能恢復。

    第二次耗盡鬥氣,齊蒙看著掌心燃燒的火焰漸漸熄滅,苦笑道「所謂的天賦,應該是指對咒文運用的天生直感。」不幸,缺乏這種天賦的他在咒文的掌控上比平常人弱了很多,導致如果齊蒙想要使用一個合格的三級咒文,要比大多六級武者消耗更多的鬥氣。

    「我敬愛的惡魔,我一定是被你們瞧上了,否則不會這麼倒霉。」嘆了口氣,齊蒙坐到地上,趁著鬥氣尚未恢復的時候,集中精神探查自己靈魂之中的惡魔契約的印記,這個印記遠比索菲兒體內的封印複雜,以齊蒙近來讀過的幾本魔法書來看,這個印記內包含了一些空間魔法和一些暗黑魔法,其巧妙複雜的程度到了齊蒙難以想像的程度,試圖用過暗黑能量反滲透,讓暗黑能量改變印記的齊蒙迎來暗黑能量的一次次紊亂,他不得不放棄通過暗黑能量破除印記的辦法。

    「可愛的齊蒙,別試圖做愚蠢的事!」

    摩羅迪斯的聲音相較於上次清楚了很多,帶著喘息,又有幾分憤怒的惡魔的聲音,讓齊蒙打了個冷戰,連忙回應道「不敢了,不敢了,我只是好奇,只是好奇,有哪個混蛋願意背棄自己信仰的惡魔呢,尊敬的摩羅迪斯大人,您好像喘氣喘得急?是不是……」

    話未說完,修練室的鐵門被一股巨大的力量衝開,如同一張薄紙一樣變形,飛到了牆角,摩羅迪斯提著三顆血跡未乾的人頭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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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手段(一)



    惡魔喘著氣,渾身上下的肌膚一片焦黑,焦黑的皮膚下不停滲出黑色的血液,原本血紅的雙瞳已經淡得看不出紅色,左手提著三顆人頭,右手已經從肩膀右側消失,傷口幸好他臉部還有半邊臉頰還是完整的,否則齊蒙肯定認不出這個人形怪物是誰。

    惡魔的所剩的半張臉,微眯著眼,似是虛弱極了,猶豫了片刻,齊蒙主動關切地上前扶住了摩羅迪斯,他不認為惡魔沒有能力通過惡魔契約毀滅自己的靈魂。

    餘光瞥到摩羅迪斯手提的三顆頭顱上,三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的樣貌,齊蒙能清晰感知到,每一個頭顱內,都被詛咒封印著一個靈魂。

    在齊蒙的攙扶下,坐上沙發的摩羅迪斯眼皮垂得更低了,似是雖是睡著,他欲睡未睡地撇著齊蒙,齊蒙耳邊響起了惡魔的傳音「去找十個活人來。」

    說完,惡魔閉上了眼睛,但根植於齊蒙靈魂中惡魔契約印記,蠢蠢欲動地施放著暗黑能量,混混臉上爬滿了汗珠,立即出門以六級武者能達到的最快速趕向了瓦蘭的奴隸市場。

    五千金幣,十個奴隸帶著他們混濁的雙眼,麻木地跟著齊蒙走出了奴隸市場,只有當他們和摩羅迪斯同處一間房,齊蒙關好房門之後,他的慘叫才清晰可辯。

    「光明教會的裁決者……」齊蒙陷入了不安和惶恐。

    此後十天之久,摩羅迪斯都在房中療養傷勢,好不容易找到靠山的混混,剛剛風光幾天,又不得不收斂了狂妄,與瓦蘭貴族大興結交之誼。

    其中瓦蘭的武器製造商舖,就被齊蒙認識了個遍,從這些商人套得近乎不困難,齊蒙虛心請教了幾個商人才成功掌握其中訣竅,總的來說是和他們侃侃而談,高談闊論一些行業上的見解,接著展示自己對他們而言有利可圖。

    不少商舖表示了願意從西藍商會名下,轉入狂戰商會。

    混混已決意買下位於瓦蘭西面山脈的鐵礦,掌握鐵礦加上這些鍛造商舖,狂戰商會也就有獨立的武器生產線,不過掌握這座鐵礦的貴族死活不肯讓出鐵礦的持有權,齊蒙三番五次派狂戰騎士團的騎士前去交涉都被對方拒絕了,惱火的混混不得不親自帶上六十名狂戰騎士前去。

    位於群山中央的小面積平原上,寧靜的小鎮迎來它中一天最為嘈雜聲音,綿延的馬蹄聲從小鎮迅速穿過,直到鎮長家門前停止,齊蒙第一次穿上騎士的盔甲,自覺威武非常,臉上的神情也裝出幾分威嚴。

    鎮長的院子比一般貴族的府邸落魄得多,僅僅塞下了三十名騎士,其餘人就被擠到了街上,七十多歲的老鎮長面帶親切的微笑,帶著齊蒙進到狹小的『大廳』,並道「尊敬的狂戰商會會長,您遠途而來如果仍然是為了鐵礦一事,那麼我恐怕要令您失望了。」

    一位穿著樸素的中年婦女端上茶杯,齊蒙不急不慢地端起茶杯品茶,微笑著點頭道「老鎮長,如我所見持有這座礦產的您似乎並不富裕,您何苦不將它轉讓給我呢?」

    老鎮長還是一名男爵,小鎮賴以生存的礦脈寄宿在他的所有權之下。

    這位滿頭白髮,身形佝僂的老人呵呵地笑道「我從未做什麼事兒,反而全靠這裡勤勞的民眾們開採挖掘,他們只是對我懷有一點點敬意,自願讓捐出一點勞動的果實,不讓我餓死,那座礦不屬於我,是屬於整座小鎮的所有人。」

    齊蒙依舊從容不迫地品著茶,點頭微笑著道「老鎮長的無私確實令我佩服,既然如此,那鐵礦轉讓一事我就不談了,不過不轉讓,不代表礦產資源狂戰商會不爭取了,只要老鎮長願意把給西藍商會的那部分資源給狂戰商會,我能給出價格肯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站在老鎮長背後的中年婦女略有動容,老人依舊帶著親切的微笑,道「恐怕我還是不能如您所願,與西藍建立的關係已有二十年,不僅僅是我,恐怕是鎮子大部分誠實守信的平民都不會同意這個決定。」

    混混臉上的從容不迫有些掛不住了,這老傢伙讓他想起了戈爾,在混混眼裡他們同樣虛偽,比貴族的虛偽更讓齊蒙憤怒,混混極力控制了這種憤怒,但笑容已然不見,道「那真遺憾,我希望您能再考慮考慮,您應該也知道,狂戰騎商會畢竟是狂戰騎士團所設立的,您這樣堅持拒絕我,難保過幾天會有六百個匪徒會來侵害這美麗平靜的小鎮,到時候我想這裡的所有騎士都會因為今天您的拒絕,缺乏保護您和您的鎮民的熱情。」

    老鎮長的笑容一僵,蹙眉看著齊蒙,但還保有他一貫的禮節之笑,道「假如真有這樣的匪徒膽敢忽視烏立的法令,我相信在瓦蘭的審判所會是他們最後的歸宿!」

    齊蒙冷冷一笑道「老鎮長,你忽略了狂戰騎士團就是法令的維護者。」

    「你!」老鎮長立起直指著齊蒙,氣得發抖。

    「無禮的傢伙,受死吧!」一個少年的大喝聲在一間房門後傳來,房門隨著少年憤怒的拔劍,徹底碎成了碎片,激射中,錚亮的長劍在木屑和粉塵中迅速刺向齊蒙的喉嚨。

    但莽撞的少年並不清楚齊蒙身邊站著的兩位騎士是他們整個鎮子也找不出一個來的大騎士,其中一位大騎士伸手抓住少年的劍,向後猛地一抽,少年鼓舞全身的鬥氣也不能抓住劍柄,身體隨著大騎士的一扯,重重摔在地上。

    惱羞不已的他急忙站起來,對大騎士擺出了架勢,可惜他的防禦姿勢在絕對的實力前形同虛設,大騎士用一個三級的爆裂咒文直接炸斷了他的雙腿。

    少年眼淚直流,雖然忍住了哭嚎,但鼻中時不時傳出的抽噎聲宣告了他的堅強失敗,他不敢再盯著齊蒙,抱著斷腿在地上顫抖,中年婦女從電光火石般的變化中回過神來,驚叫著撲到少年身上,撫慰著他蒼白的面龐,流下了眼淚,向齊蒙懇求道「這位尊敬的大人,請原諒他的莽撞無知的行為吧,我父親會答應您的請求的。」

    老鎮長惋惜中閉上了眼,再睜開眼時,露出堅決的神情,道「對不起親愛的洛莉,我並不能向他們妥協。」

    他又平靜地道「沒想到狂戰騎士團有你這樣的敗類,你的罪行一定會呈於光明神殿努爾比主教面前,你的罪惡將在光明前無所躲藏!」

    「活在這深山裡你們似乎還不知道現在瓦蘭的現狀,奧德西實質上已經準備掌握你們所謂的光明。」齊蒙笑聲更加諷刺。

    「走吧,請我們尊敬的鎮長老先生,和他勇敢的小孫子,帶我們去鐵礦看一看。」

    屋外兩名騎士進屋抬起了少年,但被洛莉擋住了,她央求道「諸位大人,放過我可憐的孩子吧,求求你們了,我願意交出這些年父親私藏下的所有財產,這一定光明神發現了父親的私慾所降下的懲罰。」

    說要,她從自己的房中,艱難地推出一個箱子,打開老舊的箱蓋,裡面發光的黃金照耀得屋裡金光閃閃,頓失了之前的簡樸。

    齊蒙瞪大了雙眼,站起身去撫摸這些黃金,餘光之下,老鎮長紅著脖子,喘著粗氣,無法面對混混的一瞥。

    「嘖嘖,我說親愛的鎮長先生,我不得不承認您的演技確實比烏立大部分的貴族都要逼真,我估計那些仍認為您無私奉獻的可愛平民,仍甘於為您欣然赴死,難怪您七十多歲仍佔據著這個鐵礦。」齊蒙的語氣溫和又帶有一絲激動,連他都險些認為這位老鎮長的**徹底在光明的洗腦下徹底磨滅了,看來還不是,至少他不想遇見這樣的人。

    已無『信仰』支撐的老鎮長,像洩了氣的皮球,無力地坐在椅上,兩位騎士手中抬著的少年用著他那無比迷惘又痛苦的眼神死死盯著他,直至他的眼神變得厭惡,他緊咬的嘴唇漸漸鬆開,似已感覺不到雙腿的疼痛。

    「我承認我的私慾確實玷污了光明,每次夜裡的咳嗽,都讓我知道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我在無邊無際的黑暗裡感受到死神的魔爪就在向我伸來,終於我向死亡低下了頭,我不得不藏下一些錢,去爭取一個高級祝福術為我延續生命。」說著老鎮長的眼中佈滿混濁的恐懼。

    抽泣的洛莉低著頭繼續抽泣,含恨的少年已將在場除了母親外的所有人視為惡魔,心中默念忍耐和將來的復仇的格言,唯獨齊蒙的笑容越發輕鬆,這越發輕鬆的笑容,越為趨近惡魔,惡魔向墮落的光明信徒拋出橄欖枝:「老鎮長先生,我深能體會您的痛苦和矛盾,您要知道熱愛生命是光明教會的基本宗旨,熱愛生命絕不是什麼可恥,或者玷污光明的事,作為一位信仰者,您能夠最大限度地幫助別的平民,比起那些不把平民當人看的貴族已經好了無數倍,光明神會原諒您的那一丁點兒私慾的,我想或許我能幫您解決這種矛盾,以我的能力,或許我能幫您延續一些您的生命。」

    說著齊蒙的右手慢慢發出白光,照耀在老鎮長身上,他衰老的身體竟在一瞬間出現了一個強而有力的顫抖,隨後從四肢百骸恢復的力量,取代了他全身日益漸增的麻木和無力感,老鎮長混濁的眼球裡,燃起了無比激動的火焰。

    齊蒙收回了右手,老鎮長佝僂的身體,從未如此筆直的站立,他鄭重無比地道「只要您答應我讓這裡所有人繼續在鐵礦工作,給予他們不少於之前的金幣,您就是這鐵礦的主人了。」

    混混帶著他狂妄的笑聲走出了鎮長的家門,並道「今晚上,我尊敬的老鎮長先生請帶我去鐵礦看一看吧,我會幫您徹底擺脫死亡的煩惱,哈哈哈。」

    夜色剛籠罩群山,鐵礦的光亮自山裡亮起,勞作的礦工們紛紛向老鎮長問好,從灰塵和汗水裡看得到他們臉上洋溢的笑容是何等尊敬。

    沒有什麼比恩惠更能讓別人為自己心甘情願地干活兒了,他們還不知道老鎮長的私藏,只一廂情願的認為老鎮長將鐵礦給了鎮子,他們則開掘鐵礦從自己『豐厚』的酬勞中回饋了部分給老鎮長。

    顯然老鎮長預料了貴族和奴隸的極端不平等,終究會導致怨恨的不斷滋生,但遠離光明教會的小鎮並無信仰的馴化,法令只能暫時約束這種怨氣,他選擇了用另一種方式的方式維繫自己貴族的地位。

    混混也不得不承認他的方式的確高明。

    累積在礦洞口的鐵石已經形成了一座小山,整座小鎮的收入全憑這座鐵礦支撐著,在整個烏立也算得上數一數二的鐵礦。

    老鎮長懷著期待的激動心情,跟著齊蒙進了礦洞,當齊蒙讓隨行騎士留下時,老鎮長也讓他的貼身護衛留在洞外。

    走了不多久,齊蒙道「親愛的老鎮長先生,我答應過您的事兒,我們現在就辦了吧」

    一直低著頭,跟在他背後的老鎮長猛地一抬頭,蒼老枯瘦的手不住地顫抖起來,混濁的雙眼飽含渴望地看著齊蒙。

    混混露出了詭異的笑容,可惜老鎮長已經不能分辨了,他像一個虔誠的信徒慢慢跪在地上,雙手向著做出齊蒙迎接祝福的姿勢,他認為齊蒙一定掌握了類似的神力。

    齊蒙不緊不慢從儲物空間掏出了一個捲軸,一個最低級的柔光術籠罩在老鎮長身上,無知的老貴族認為這是高等級的祝福術,閉目享受其中。

    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齊蒙握著捲軸的手掌變成了黑色,一個詛咒無形而成,灰色的能量陡然從老鎮長腳下升起,鑽進了他的身體,他只能感覺到一條冰涼像泥鰍樣的東西,鑽進自己身體的的瞬間消失了,他來不及震驚,一股青春的活力全身復甦,他驚喜的睜開眼,發現自己的曲弓的背再復了筆直,乾瘦醜陋的皮膚重回了飽滿和光滑,連一度消失,早應該斷絕的****,也復活了!

    一個八十歲老頭兒,迅速恢復到了五十歲的神采,他忘了自己膨脹的身體已經撐碎了衣服,全身**裸,一面昂起了自己的分身,一面興奮的扭動著靈活自己全身的關節,從脖子到屁屁股,沒有放棄仍何一個地方的檢驗,動作之滑稽,甚至讓齊蒙懷疑他根本不是那個虛偽的老頭。

    直到老鎮長注意到齊蒙怪異的眼神,才想起自己渾身赤身**的事實,尷尬不已地掩住了自己氣勢洶洶的分身。

    齊蒙隨手從儲物空間取了一件衣裳拋給老鎮長,他感激了混混一眼,清嗓正色道「尊敬的狂戰商會會長,現在取出您帶來的契約吧,我該履行你我之間的承諾了。」

    混混早就在等這一時刻,將契約的皮紙交到老鎮長的手中,他細一讀契約的內容,對齊蒙給出的價格大為不解,比西藍商會給的價格高了足足二分之一!

    難道真的是自己誤解了這麼一個光明的行使者?

    老鎮長在困惑和疑慮中,還是在契約上留下了的自己的名字和鮮血。

    齊蒙含笑點著頭,拿著皮紙,這座鐵礦三年裡的所有鐵石都將屬於狂戰騎士團,不過價格是……一百五十萬金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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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手段(二)



    得手契約只是齊蒙佔領這座鐵礦的第一步,只有在兩種情況下齊蒙會選擇吃虧,一是為了之後更好地侵佔,二是為了之後徹底地侵佔!

    清晨的陽光剛剛從群山上照耀進小鎮,鎮子廣場上齊蒙已經在幾個威凜難言的騎士護衛站在了台上,台下則是近千的平民圍觀著,老鎮長站在齊蒙一旁的台下,在盔甲露出的面孔上,帶著絕對溫和的混混清了清嗓,第一次站在千人圍觀的台上講話,難免還是有些緊張的,所以頭盔裡藏著一個低級的冰系的魔法捲軸,時刻保持這他的清醒和表情的自然。

    「格里亞小鎮的居民們,有幸能從你們勤勞的手中買到鐵石,我是狂戰商會的會長,也是和你們未來交易鐵石的重要對象,我和老鎮長已經談妥,我將以高出西藍商會二分之一的價格買入你們的鐵石,今年一年的金幣我已經派騎士回去取,相信不用多久他們就會帶著五十萬金幣回來。」

    齊蒙講完,台下一片嘩然。

    「二分之一?!」

    「老鎮長,這是真的嗎?」……

    老鎮長帶著他一貫的微笑上台解釋,但他變得年輕很多的臉龐和身體讓大多人不認識,只有那些見過他年輕模樣的人好聲驚呼出了老鎮長的名字。

    「那,那是戈力老鎮長,我記得,肯定是,三十年前他就這副模樣,他,他變年輕了!」

    嘩然聲更大了,老鎮長揮手示意眾人安靜,徐徐講道「能和狂戰商會合作十分榮幸,為我帶來年輕的狂戰商會會長,還為整個小鎮帶來了更多的金幣,更好的將來。」

    老鎮長講完之後,齊蒙又講了幾句就在眾人的目光中離開了,對自己今天的口才相當不滿的混混,覺得已經沒有必要再說下去。

    回到旅店的混混叫來幾名騎士,逐一在他們耳邊說了幾句話。

    於是,小鎮的第一天,瓦蘭狂戰商會,熱心有愛的會長救下了馬蹄下的孩童,救活了垂垂欲死的老人。

    第二天,狂戰騎士團的騎士建好了因山體滑坡的堵塞通向瓦蘭的路。

    第三天,有禮的商會會長委婉地拒絕了第一個純真少女的愛意。

    第四天,正直威嚴的會長處死了一名膽敢擾亂鎮民生活的騎士。

    第五天,整個小鎮都是齊蒙的傳聞了。

    第六天,帶著兩馬車金幣的騎士回來了。

    第七天,齊蒙深情地和所有小鎮的居民道別,並告訴鎮子其他幾位長者有任何難處,可以隨時到瓦蘭去找他。

    原本對齊蒙的光輝發出質疑的聲音在齊蒙走後,都歸於寂靜了。

    齊蒙為平靜的小鎮帶去了濃重的『光明』之後,不帶走分毫利益地走了,於是齊蒙的形象漸漸光輝。

    「媽的,老子怎麼能這麼聰明,恐怕努爾比也不過如此了!」路上不住的拍著自己的大腿,自誇不停。

    歸功於生活於歌林,多受巴爾的熏陶,欲擒故縱的道理,齊蒙已融會貫通,他裝模作樣地嘆息道「可憐的老鎮長一家,天吶我竟然幹了這麼罪惡的事兒,偉大的光明神啊,求您寬恕您罪惡深重的信徒吧。」

    正在自得當中,前方一陣騷動,混混抬頭剛要細看,面前一顆人頭已經砸了過來,幸虧多日苦練,混混已有了六級武者的應有的實力,在頭顱擊中自己之前,率先提起鬥氣,從馬背上一側身,躲開了這顆頭顱,他背後的狂戰騎士團騎士卻被擊飛倒地,頭顱在他厚重的盔甲的印上了凹痕,力量大的出奇。

    隊伍的最前列,幾名騎士正在馬上對付一頭紅色魔獸,地上已然倒了幾個騎士,這顆頭顱就是屬於他們中的一個。

    「血紅龍鱷!」齊蒙驚呼一聲,連身旁的大騎士的呼聲也沒能聽見,陷入了深深的震驚。

    它怎麼會在這兒?

    我體內的龍鱷血和索菲的龍血的味道?

    短短閃過兩個念頭,混混已經知道不妙,大吼道「快上,快上,那頭愚蠢的魔獸膽敢侵犯狂戰騎士團的尊嚴。」

    這些訓練有素的騎士們自然不甘受辱,有了齊蒙的命令,在兩名大騎士的帶領下一起衝向了龍鱷,到了快要接近龍鱷的時候,一些騎士跳下了馬,拔出長劍,朝著龍鱷身下的地面狠狠刺去,合二十名騎士的之力,鬥氣瞬間將龍鱷身下地面掀了起來,龍鱷整個被拋在空中。

    其他騎士也紛紛從馬上跳了下來,舉起他們長劍,釋放咒文,在龍鱷落下的瞬間,一起刺了出去,但這之中大多的劍都只能在龍鱷堅硬的皮膚上留下劃痕,只有運氣十足的劍尖能從那乾裂的皮膚縫隙中刺進去一丁點。

    龍鱷受了些許的傷,雙眼立刻閃爍著凶獰之光,抬起那巨大的爪子將面前三四個騎士掃飛,鋒利的利爪將他們的盔甲硬行割開,這三四個飛在空中,自己的內臟已經提前落地,只在地上動彈了片刻就斷了氣。

    可這些狂戰騎士分毫沒有慌亂,在龍鱷再傷了五六人的之後,選擇拉開距離,轉用弓箭,第一波箭雨有數十隻飛箭直朝龍鱷的面門射去,目的很明顯是要射瞎這頭的雙眼,龍鱷張開血盆大口怒吼一聲,氣浪吹落了面前的箭矢,其餘未被震落的,則帶著鬥氣落在他堅硬的皮上。

    狂戰騎士們放了第二波箭雨,不過這次目標是龍鱷身下的地面,這些箭矢雖然不能重傷龍鱷,但刺穿地面,捲起大量的泥土和灰塵的能力綽綽有餘,飛揚的泥土和灰塵很快籠罩了龍鱷。

    當它憤怒地衝出灰塵,狂戰騎士們的長劍已然再次降臨,這次不同第一次,全部衝著他的眼睛,下腹,和那些皮膚的裂痕刺去,龍鱷大尾橫掃,幾名騎士被擊飛,但其他騎士的攻擊卻命中了這頭魔獸,龍鱷的下腹插著兩把鋥亮的劍,背後五六把,眼皮上一把,差一點就能刺中它眼球。

    「這傢伙怎麼不用吐息呢?」齊蒙心中暗揣,唯一的可能是它上次的傷還未完全恢復。

    魔獸身上流下的血液迅速染紅了它身下的地面,它揮舞大爪和擺尾的頻率更為頻繁,騎士們至少躺下了一半,但這些騎士不同於傭兵,即便如此也沒有一個人畏畏縮縮,停止對龍鱷的攻擊,進攻的節奏也沒有絲毫的混亂。

    遠處觀戰的齊蒙心裡暗暗詫異,狂戰騎士團最普通的一隊騎士能將龍鱷重傷至此完全出乎他的意料,這些騎士可普遍只有五六級!

    龍鱷似乎已經感覺到死亡的危險,在騎士的利劍中,緩緩向後退縮,兩名大騎士看出了它意圖,立刻讓十名騎士堵住了它的退路,龍鱷警惕著前後的敵人,身上再中了幾隻箭,疼得怒吼,胸腹經過一陣收縮蠕動,終於吐出血霧,不過這次血霧的範圍遠遠不能和當初,只籠罩了八個騎士,八個騎士也未立刻喪命,而是在地上痛苦的打滾。

    龍鱷趁機撞飛了背後剩下的兩名騎士,迅速逃了。論速度,這頭六階魔獸有著絕對優勢,大騎士也明白這一點,沒有讓騎士們再追。

    混混看著龍鱷消失的方向,沉思了一陣。

    清點了損失騎士的數目,齊蒙吩咐騎士們埋了屍體,再度趕往瓦蘭。

    他離開將近半個月,狂戰商會的建築已正式取代某座貴族的府邸。

    齊蒙趕回來的第一時間收到了這個消息,混混迫不及待就去了商會看看,這可是他一手建立的,雖然一磚一瓦都是狂戰騎士團的功勞。

    商會佔地極廣,雖只有三層高,但古堡式的風格讓其足以在眾多建築中脫穎而出,可惜,摩羅迪斯作為惡魔,對人間的瑣碎不屑一顧,齊蒙離開後,商會的一切處於滯留狀態,空蕩蕩商會齊蒙待了片刻,便受不了空大建築帶來的怪異寂寞感。

    混混不得自掏腰包招攬一些人到商會,這還是海倫正式宣佈齊蒙在海倫商會被革職時,給混混的一些『可恥』的報酬。

    在齊蒙回來的第二天,狂戰商會正式營業了,不過跟其他商會不同,狂戰商會的櫃檯跟倉庫空空如也,門口商會的會名下,也刻著一行字。

    『與本商會交易,最低不得低於一千金幣。』

    正當人們議論狂戰商會的狂妄和愚昧時,齊蒙也在等著他的好消息。

    在老鎮長恢復年輕半個月後,這位重拾了對生活無限期待的老貴族,在一個月圓的夜晚變成了怪物,殘害了他的孫子和女兒。

    並且力大無窮,鎮子上幾個年輕武者都不是他的對手,在鎮子肆意抓咬居民的老鎮長,已經殘害了五六條人命。

    惶恐中的人們,很容易聯想到了半個月前的齊蒙,要是他現在那兒多好啊,他是形象那樣光輝的騎士。

    人們唯一的領導老鎮長已經變成了嗜血狂魔,他們的請出了幾位長者,幾位長者也一致認為應該向那個騎士求救。

    於是求救的人馬不停蹄趕向了瓦蘭,而幾位長者回家一面懷著對老鎮長的愧疚,一面叮囑兒子把金幣再換個更隱秘的地方藏起來,這是他們將來去瓦蘭這樣的大城市當貴族的唯一依憑,這些金幣的來處,自然是齊蒙。

    當這個求救者將消息帶到瓦蘭齊蒙的面前,他看到了一個無比緊張焦慮的齊蒙,一個急不可耐要去救人,甚至出門險些摔倒在階梯上的齊蒙,求救者那乾澀的眼眶,路上被齊蒙催促的馬鞭感染得熱淚盈眶。

    他在齊蒙身上,看到了老鎮長的影子,是那樣無私偉大的一個人。

    於是他在回去之後,也把這個偉大的齊蒙生動地分享給了其他人。

    齊蒙趕到小鎮,已是灰塵撲撲滿面疲態,迎接他的鎮民一面驚喜他的到來,一面感動他的辛苦,齊蒙下了馬,神情焦急,立刻讓人帶他去看老鎮長。

    這位老人已恢復了原來的老態,滿臉鮮血,在街上漫無目的遊蕩著,當看到活人時,他空洞的雙眼頓時湧現出凶狠,並向著齊蒙這方撲了過來。

    所有人嚇得退了一步,只有混混那並不高大的身軀向前走了一步,所有人注視著這位瓦蘭來的騎士,商人,已對他寄予厚望。

    齊蒙滿目凝重地看著撲過來的老鎮長,身子迅速一躲,讓老鎮長撲了個空,但本該喪失理智的老鎮長這時候沒有選擇撲向齊蒙背後的鎮民,而是轉頭又向齊蒙撲去。

    齊蒙試圖在其撲進身同時,用雙手鎖住老鎮長的雙臂,但滿嘴嗚嗚啊啊的老人力量奇大,佝僂的身體胡亂掙紮了一番,將齊蒙推飛了十數米,撞毀了好幾間民房。

    鎮民都是心裡一涼,尤其是跟老鎮長交過手的青年們,深知這副老弱身體蘊藏得到巨大力量,更為齊蒙擔心。

    瀰漫的煙塵裡,齊蒙捂著胸口,盔甲出現了一個很大的凹陷,鮮紅的鮮血從盔甲的縫隙滲透到盔甲上,他艱難喘息著,目光一刻不離老鎮長,鎮民們徹底感動了,期待這位正義而勇敢的騎士能打敗眼前的惡魔。

    齊蒙凝重的臉色轉而變得無比地痛惜,並道「我尊敬的老鎮長先生,我真不該帶來至聖至純的祝福術,我以為你已經是世上不多的毫無私慾的人,結果……唉~。」說話間,他手中已經多了一個捲軸。

    齊蒙打開捲軸,一團刺眼的白光照耀在了老鎮長身上,這副佝僂的身體立刻痛苦地在地上哀嚎,白光中他的肌膚迅速融化變成了黑煙,很快只剩了一具黑色的骸骨,直到骸骨慢慢褪去黑色,再度潔白,齊蒙手中的捲軸化成了粉末,他搖晃了一下身體,向後踉蹌了退了幾步,一頭栽倒在身旁一位少女懷裡。

    等到齊蒙『醒來』的時候,已經過了三天,幾位長者在老鎮長的家中發現了他私藏的金幣,一時間,老鎮長的無恥和虛偽大受唾棄,當然齊蒙的英勇和正義亦廣為流傳。

    唯一美中不足,這種讚美缺乏詩性,齊蒙第一次承認那些詩人的價值,而平凡的小鎮缺乏詩人。

    老鎮長化身怪物的大半個月,深受恐懼折磨的所有人,在長者們組織下進行了狂歡,也鄭重宣佈了齊蒙暫時代替老鎮長的位置。

    這個『暫』時將持續到下一個瓦蘭指派來貴族之前。

    至於下一個貴族,恐怕奧德西和齊蒙都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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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粗魯



    摩羅迪斯專注於墮落光明教會三位裁決者已經一個月過去,狂戰商會卻面臨了第二個問題,那些事先答應轉入狂戰商會的鍛造鋪,大多都稱當日是酒後戲言,從鐵礦運來的半成品鐵石統統積壓在了狂戰商會的庫房。

    這些失信的小人絕非不怕狂戰騎士團的威名,一定是西藍,西藍商會事先給他們吃了定心丸。

    混混想到這些,憤怒的表情漸漸冰冷下來。

    「看來不僅瓦蘭還需要染上第二次血,否則那些唯利是圖的武器鋪的主人仍不知道,這個瓦蘭的商業是西藍商會說了算,還是狂戰騎士團說了算!」

    次日,摩羅迪斯終於成功墮落了三個光明裁決者的靈魂,他的房中充斥著暗黑能量凝聚的霧氣,氣喘吁吁的惡魔面前半跪著三個虛幻的靈魂。

    「偉大的摩羅迪斯大人。」

    三個靈魂異口同聲,用空洞的聲音向摩羅迪斯跪著行禮,惡魔滿意地點點頭,伸出自己的雙手,兩道黑霧劃過手腕,割開兩道極深的傷口,惡魔的黑色血液滴在地上,流向了他面前的三個靈魂,隨著血液的不斷流失,惡魔的身體進入了半虛半實的狀態,他面前三個靈魂則不斷凝實,最終成為實體。

    「去給我找一百個罪惡的靈魂,一百份骯髒的鮮血來。」摩羅迪斯幾乎就要消散了,房中所有的黑霧收攏在他身邊,聚成一道黑色屏障。

    這三個保持生前模樣的惡魔奴僕,化為一團黑煙飄散在空氣中,齊蒙等候在屋外已有時候,直到三個威壓極強的威壓從屋裡消失,推門進去,目光在屋裡一掃,最後落在地上的黑球上,齊蒙行了行禮,道「尊敬的摩羅迪斯大人,即然您的三位奴僕已經誕生了,可否借給我一個?」

    威嚴而滄桑的聲音從黑球中傳出:「很好,你能控制我的力量了,很好~很好~等他們回來,你可以帶走一人。」

    齊蒙心裡一喜,不再打擾惡魔。

    光明神殿內,努爾比畢恭畢敬地在一位紅衣大主教面前,慢慢講道「請聽我說,伊諾大主教,請聽我說,此次烏立的內亂已到了教會不得不管的地步,因為已經有一個惡魔的分身混進了這場戰爭,並和奧德西走得很近,我擔心他的目的是顛覆烏立的教會,徹底墮落烏立的光明,假如不能及時制止,我擔心這個惡魔終究會借戰爭迎回他地獄的本體,到時烏立怕會再度淪為地獄!」

    這裡是克頓帝國內的一座光明神殿,聳立於孤峰頂端,白雲在神殿下湧動,這裡沒有一天陰雨,陽光無時無刻照耀在比白雲更為潔白的大殿的石柱上,光明神殿的神聖和威嚴,無時無刻不從這裡向孤峰下端的一座城市灑去。

    伊諾大主教無悲無喜地問道「之前用捲軸求救,我曾派去過三名光明裁決者,難道他們還不能消滅一個惡魔的分身?」

    努爾比嘆了口氣,道「奧德西事先透露了三位裁決者的消息,我猜惡魔事先準備好了一切,並在三位裁決者前去的路上攻擊了他們。」

    伊諾大主教撇了努爾比一眼,道「夜蒙是個虔誠且兼具天賦的信徒,我已經讓他去需要他的地方了,夜蒙是你對光明的貢獻,這次我給你十位光明裁決者,如果你仍然不能剔除烏立的惡魔,你就自己去仲裁所向光明神懺悔你的無能吧。」

    努爾比額頭的冷汗密佈了一層,恭恭敬敬向伊諾大主教行禮,提高了嗓音,道「如果我不能戰勝惡魔,那證明我不再具備資格跟隨光明!」

    努爾比離開烏立的消息,未在瓦蘭興起波浪前,誰也不會在意這位主教何時歸來,但是一夜之間十名貴族的喪命讓恐懼的貴族一下子想到了努爾比大主教。

    有平民認為惡魔已經在瓦蘭常駐,並時刻窺視著光明神殿的動向,在大主教離開後,殘害他們這些光明的信徒,這些貴族無時無刻不再期盼大主教的歸來,徹底肅清瓦蘭的惡魔們。

    真正明眼的貴族還是能從死者的身份窺探一點惡魔的本意,正因如此他們也都不敢開口,怕下一個死者就是自己。

    所有西藍商會名下的武器鋪商人都在這間議事廳裡大發怒詞,受恐嚇者彼此之間用怒罵聲宣洩所受的恐懼和不滿,當然這怒罵的對象是狂戰騎士團,畢竟狂戰商會是狂戰騎士團名下的商會。

    他們認為肯定是奧德西授意自己的騎士幹了這樣血腥殘忍的事,當然,正因罵聲的集中點是奧德西,他們的罵聲如何都是出不了西藍商會的議事廳的。

    西藍商會的會長,一位年近八旬老人,不得不在這時親自出現西藍商會的議事廳裡,老人白髮稀疏,兩眼細長,褶皺和斑點幾乎爬滿了他的臉,當他用拐棍擊了擊地面,清脆的玉石相激聲讓在場的四五十人瞬間安靜下來。

    老人彎下腰,有氣無力地咳嗽了幾聲,重新站好,平順了幾次氣息,道「諸位回去吧,你們只需要靜靜等著,明天就會有好消息傳到你們的家裡。」

    老人只說了這一句,帶著他緩慢無力的步伐出了議事廳。

    正當眾人困惑不解時,一個興奮的聲音徹底消除了他們的疑慮:

    「那是布德!會長背後的人是烏立的第一刺客布德!」

    一陣嘩然聲中隨著西藍會長離開的,曾經刺殺巴爾失敗的第一刺客布德,很好奇地問道「這個叫齊蒙的人真的值您老開出的這個價格?」

    老人垂垂老態的臉上流露一絲凶狠,道「他過去不值得,他現在就必須值得。」

    此時混混正自顧幻想著那些背信小人臉上的驚恐,忽然感覺腦後一陣寒意,不由打了個冷戰。

    「那愚昧的西藍商會會長不會想派人來刺殺我吧?」

    想到這裡齊蒙望瞭望樓下站著的狂戰騎士,又瞧了瞧身旁石像般一動不動的惡魔奴僕,再想想兩個護衛在惡魔身邊的惡魔奴僕,不由發出一聲『由衷』的擔憂嘆息。

    當然,這聲嘆息建立在他不知道這個毫無根據的猜想實行者,會是烏立的第一刺客。

    瓦蘭的夜色一如往常的華燈滿映,混混帶著他狂妄的依憑,緩步在街上走過,兩人都被黑袍罩住了面容,加上一層濃重的暗黑能量時刻瀰漫在兩人的臉上,旁人根本無法看清兩人的真容。

    在兩人的背後,幾座府邸已經成了一片廢墟,不走運的十名光明騎士,找到兩位惡魔同時,也丟了他們的性命,成了一具具黑色乾屍。

    「明天再去問問那些可愛的商舖老闆,願不願意加入狂戰商會。」齊蒙嘴角浮現獰笑。

    目睹兩人所做所為的乞丐躲在街角的陰影中瑟瑟發抖,齊蒙二人從他面前走過,他則抖得更凶了,直到兩人走過他身邊,那顫抖的身體突然停止了顫抖,接著一陣血霧從陰影中飄向了混混身旁的惡魔奴僕。

    連續殺了七位貴族,齊蒙相信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帶著惡魔奴僕回到三層小居,此時整個二樓已經瀰漫著暗紅色的血霧,摩羅迪斯沉重的呼吸聲在二樓迴蕩著,齊蒙駐足了片刻,轉頭上了三樓,已到深夜了,書房一側,索菲兒的臥室裡,飄來陣陣芬芳,混混心頭一熱,躡手躡腳地打開了她的房門。

    屋裡毫無擺設佈置,只有一張簡易的床,窗外的月光映在少女絕美的臉上,安詳的索菲兒,窗外喧嚷的一切聲音,在這微弱的鼻息中安靜下來,在少女寧靜的睡態前窒息起來,齊蒙也算懂了一人靜美,則萬物皆寂的詩意。可惜,詩意往往遠離慾火,所有詩人不能在下身****的情況下讚美一個女子,因為任何讚美都是玷污。

    混混不是詩人,他猶豫了片刻,偷偷爬上了少女的床,除了發出一聲底底地淫笑,他的手順伸進少女柔順輕薄的睡衣,順著平坦的小腹向上,少女溫熱的體溫,滑膩的肌膚,無一煽動著齊蒙靈魂深處的烈火,直到突遇高聳的山巒,那更為美妙綿軟的觸感讓混混的手興奮地抖了一下,他繼續攀登著高峰,即將抵達峰尖的一刻,齊蒙激動得要心要跳出來,心頭燃燒的火焰幾乎旺盛到極點!

    突然!一雙柔弱無骨的手像一盆冰水,在抓住淫棍的爪子的瞬間,把他的『火焰』嚇得無影無蹤了。

    混混猛地抬起頭,少女又羞又恨得瞪著他,不同往日的是這對楚楚動人的眸子裡閃爍著虹光,而隨著這虹光閃爍,房中的魔法元素迅速形成了一個漩渦,齊蒙背後驟然出現了一條火舌,朝著混混的後腦勺就竄了過來。

    以齊蒙六級武者的反應速度,本足以躲開這個三級魔法,但混混剛剛被徹底嚇跑了『興趣』,心有不甘,硬是鼓足鬥氣掙脫了索菲兒手,將她豐滿的胸脯握了滿掌,甚至用力不清,疼得少女緊皺眉頭。

    同時,齊蒙的後腦勺也徹底變成了一片光禿,焦爛的頭皮和焦黑頭髮已分不出什麼是什麼了,但白森森的頭骨清晰可見,混混從床上一跳而起,手忙腳亂地從儲物空間取了一個治療捲軸。

    索菲兒坐了起來,手中又是一個火球朝齊蒙面門丟去,混混慌張一躲,在地上翻滾數圈,十分狼狽,少女發射完這個火球術氣喘吁吁地放下了手,似乎連再次抬起的氣力都沒有了。

    喘息中,她咬著牙,卻冷冷一笑,道「我已經沒有魔力了,你如果想做什麼就做吧,無恥卑鄙的混蛋!」

    混混起身拍了拍灰塵,坐到索菲兒床邊,道「看來你已經看了不少有用的書,罵人也不再那麼魯莽了,可惜無恥和卑劣向來是混混的準則,真謝謝你美妙的稱讚。」齊蒙臉上並無一副無賴表情,反而說話時神情越發猙獰。

    他徹底將少女壓倒在床,一手緊緊抱著她的後腰,一手握著她飽滿的胸部,狠狠吻在少女嘴上,甚至他的舌頭也變得野蠻,少女的貝齒間來回試探,企圖深入,索菲兒死咬牙關,眼裡儘是淚水,齊蒙一股鬥氣注入她的下腹,疼痛立刻讓她本能嬌吟了一聲,這空隙間,那條罪惡魯莽的舌頭趁虛而入,在少女膽怯的香舌上一陣瘋狂攪動。

    最要命的是,索菲兒感覺自己的力氣在消失!正當她絕望之時,混混忽然鬆開手,也鬆開了嘴,拍了拍自己的臉,有幾分恍惚地道「你應該知道怕了。」

    說完,轉身一臉陰沉走出了索菲兒的房間。

    索菲兒咬著貝齒,月下晶瑩的淚珠又落了一滴,她的眼神極為堅決,「我不是啊爾米達的寵物,也不是你的,齊蒙。」

    「寵物?你會明白的,我親愛索菲兒小姐,帶上你的痛苦和憤怒睡覺去吧,夢裡有適合你的自由。」一個冷笑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夜色將盡,黎明前的黑暗總遠過於之前的任何時候,孩子說那是因為天上少了星星和月亮,詩人說那是因為黑暗在光明前做著最後的徒勞,一夜都在看書房裡度過,幾乎瘋狂地翻遍了所有關於暗黑能量的典籍,試圖尋防止暗黑能量影響靈魂的信息。

    一陣冷風突然打斷了混混的專注,窗外的樹上已經立著人影,對方破窗而入,一劍極快地刺向混混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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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寬恕



    快極的劍,齊蒙根本來不及反應,那劍已從他的胸口貫穿,巨大力量導致齊蒙的心臟部位直接出現了一個碗大的窟窿,劍身上閃爍著的雷光照耀得屋裡分外明亮,血不能從傷口流出,已經雷電蒸發成紅色的血霧,齊蒙的身上閃爍著無數細微的電花,驚駭的神態定格在他臉上。

    第一刺客輕蔑地一哼,緩緩從混混體內擺出自己的劍,當他認為混混已經死亡時,不可意思的一幕發生了,齊蒙的傷口被一團黑霧包裹起來,驚駭的神情從混混臉上褪去,從他體內洩出大量的暗黑能量迅速將房間填滿。第一刺客眉頭一蹙,一條冰涼觸手掠過他的肌膚,被觸碰的地方很快失去了知覺,並且變得乾枯僵硬,他冷哼了一聲,提起鬥氣,在身周形成了一層屏障,擋住了這些觸手,同時,他手裡劍上傳出風嘯,再度朝齊蒙刺了過去。

    這次,混混仍未能躲開對方的一劍,這一劍刺中了他的咽喉,自劍上四散的風刃將書房的書架和齊蒙背後的一面牆壁切成粉末,不過,布德認為他的整顆頭顱也應在風刃中削成碎塊,但他的**突然有了詭異的硬度,一劍穿刺了他的喉嚨後,密集的風刃僅僅在他的臉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

    第一刺客注意到自混混的膚色此時變成了灰色,原本不斷滲出血液的傷口停止了出血。

    齊蒙抓住了布德的劍,一竄黑氣順著長劍衝進了他的手心,繼而他的右手燃起了黑色的火焰,布德大吃一驚,急忙向後退了一步,激盪體內的鬥氣,將這些黑色火焰驅散,但他手臂上的皮膚大部分都腐爛了。

    「詛咒!」他驚呼了一聲。

    這個詛咒的代價是二十個怨魂的消散,本足以使一名七級武者喪命的詛咒,竟只傷到對方的一隻手臂,在布德驚訝之時,混混心裡卻是一涼。

    「我偉大的摩羅迪斯大人,您不能見死不救啊!」他用惡魔印記,向摩羅迪斯求救。

    布德的攻擊再度逼近,這位十三級強者的攻擊,每十劍齊蒙只能躲開一劍,剩下九劍都會準確無誤落在齊蒙身上,而混混的反擊的咒文卻再沒有一次能夠碰到布德的衣角,在閃躲對方的攻擊同時,他還不得不在腦海裡組織語言向摩羅迪斯求救,在布德發出第一劍時,齊蒙已經向惡魔求救了,可是摩羅迪斯遲遲未派出他的三名奴僕。

    齊蒙把惡魔印記裡所有的暗黑能量釋放出來,聚成的觸手終於能打破布德的鬥氣屏障,但這些暗黑能量除了干擾到第一刺客的進攻,根本不能碰到他的身體,混混心急如焚,在使用暗黑能量的過程中,他的靈魂也會被暗黑能量腐蝕,最終的結果就是變成另一個沒有意識的惡魔奴僕。

    布德的劍再度以刁鑽的角度刺向齊蒙面門,混混竭盡鬥氣,扭轉身體躲開了這一劍,同時操控暗黑能量凝聚的觸手抓住第一刺客的腳踝,趁機將六十個怨魂的負面能量同時抽空,這些負面能量迅速在他手中聚成一團指甲蓋大小灰色火焰,在第一刺客揮劍斬斷暗黑能量的觸手時,混混從未發出過的強大詛咒術完成了。

    這一點灰色火焰飄向布德的過程很緩慢,刺客長劍橫掃,劍風迅速將火焰吹散,但觸碰到灰色火焰的長劍迅速染上了一層灰色,大量的灰氣順勢從長劍竄進了布德手中,幾乎與上一個詛咒一模一樣的形式,但威力截然不同,灰氣竄過的地方,都變成了灰色粉末隨微微風息四下飄散在空中,布德面色大變,立即伸手進自己的儲物空間,摸出一個乳白色捲軸,在打開剎那,射出刺眼的白光,一陣陣牧師的吟誦聲也跟著傳出,白光照耀下,他手臂上灰氣慢慢消散,不過片刻,他的左臂已有一半化作了粉末。

    「光明教會的特製捲軸!」齊蒙心底徹底冰涼,看效果,至少是由二十名牧師共同施加祝福術製成,來不及想其它策略,他腦袋一痛,昏厥過去。

    布德喘著粗氣,鬥氣的損耗並不是他喘氣的原因,而是詛咒帶給他的恐懼感,作為烏立第一次刺客,曾替努爾比刺殺過一位詛咒師的他,深知詛咒的恐怖,如果不是曾向努爾比討要了這個捲軸,今天他的結局只有一個。

    昏迷的齊蒙,全身的褪去灰色,盤踞在他心臟的黑霧亦消失了,不過碗大的傷口已然癒合,布德雖不能理解發生在混混身上的奇異,但他很明確自己來的目的,長劍朝著混混的面門狠狠刺了下去,鬥氣擊碎了地板,形成了大洞,但地板上沒有齊蒙的碎屍,他已經從地上到了一位惡魔奴僕手裡。

    布德看著面前這個身穿黑袍,身形消瘦的男人,自他身上散發的氣息,毫無生氣,冰冷而詭異,但自他身上散發的威壓又真實而強大。

    十四級!

    布德作為烏立第一刺客,見多識廣和準確判斷是他能立足於第一的原因之一。

    一個六級武者不僅會詛咒,還有十四級強者的保護,布德明白了為什麼西藍會長會以十萬金幣請自己出手,可惜如今再要為自己魯莽的行刺行動懊悔已經毫無意義,布德嘴中默唸咒文,一個七級的爆裂咒文,他將體內大部分鬥氣凝聚的在劍上,隨著他將長劍甩出,鬥氣炸裂開,空氣發出竄竄的爆裂聲,而惡魔奴僕放下齊蒙跨前一步,伸手向長劍握去,巨大的衝擊力將他撞在房間的牆壁上,並將他的手徹底炸碎,惡魔奴僕毫無情緒地看了傷口一眼,目光轉回書房,布德已不見蹤影。

    逃出數里的刺客先生,已經進入了一條小巷,平復了一下自己急促的呼吸,斷臂傳來陣陣的疼痛,讓他有些頭暈目眩,布德扶住牆,從儲物空間裡取出一個再生術捲軸和一個恢復術捲軸,正當他要使用,小巷的出口兩名惡魔奴僕擋住他的去路,而他背後的小巷另一頭,失去左手的惡魔奴僕也正面無表情的盯著他。

    ......

    齊蒙陷入昏迷之後,全身迅速枯萎,不同於前幾次,他的皮膚開始在詛咒的反噬下迅速腐爛,那些萎縮的肌肉在腐爛的肌膚下,也在一點點腐爛!

    索菲兒目睹了剛才的一切,她緩步走到齊蒙身邊,臉上神情憤怒,此刻她腦海裡浮現的儘是齊蒙對她的侮辱,她冷冷哼一聲,手裡舉著匕首,就要刺下的時候,她咬著唇,刀尖停在齊蒙的喉嚨上,少女試著回想更多齊蒙侮辱和欺騙她的記憶,隨著憤怒不斷強烈,她的匕首在混混的喉嚨上顫抖。

    猶豫了多久,索菲兒並不知道,但陽光照進屋裡時,她從矛盾中驚醒,又看了一眼不斷散發著惡臭,已不成人形的人,突然不知為什麼所氣,在齊蒙身上踢了一腳,冷冷哼了一聲,她將匕首在手腕上輕輕一劃,豔紅的血液流進齊蒙的嘴,經過少女魔力的引動,緩慢融入混混的身體。

    索菲兒開始吟誦龍語,精細的魔力隨著龍血,在齊蒙體內編織成一道道奇異的印跡,混混全身透著七彩的光芒,腐爛慢慢停止了下來,直到少女額上微汗,唇色蒼白,她停止了吟誦,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

    「反正我還被摩羅迪斯控制著,這次就放過你,以後.......嘿嘿。」天真的少女卻露出了壞笑。

    至於這是她理性的選擇還是善良的寬恕,已不重要。

    終歸少女是笑了,帶著一絲少女天真和頑皮的笑容,而笑的對象,烏立歌林的大混混齊蒙,醒來之後,沮喪了足足三天,才從龍僕契約的陰影裡走了出來。

    在混混醒來之前,也是昏厥的第三天,那些武器鋪的擁有者仍然在陸續喪命,四十四家武器鋪,如今只剩了二十三家的主人還活著,這二十三人已經失眠了三天,依舊等不到西藍會長所謂的好消息,已是打定主意要轉投狂戰商會,今天聚在西藍商會的議事廳,臉上無一不透露著堅決。

    老會長從昨天開始就坐在了西藍商會,布德遲遲沒有來向他交付任務,估計第一刺客已經失手了。

    他猜想是狂戰騎士團鐵心要扶植齊蒙了,否則以第一刺客的本領,怎麼可能殺不死一個六級武者,一定是狂戰騎士團下了派出了精銳保護齊蒙。

    作為一名多年屹立與商界之顛的商人,老人狹長的眼縫中總有睿智光芒,他慢慢地端起茶杯,淺呡了一口茶,道「親愛的各位會友,我很抱歉並不能幫助你們反抗狂戰騎士團的迫害,如今已有二十一位會友的喪命,我明白你們今天一起到來的用意,從現在開始,你們的商舖就不再屬於西藍,你們已經自由了,想走的就走吧。」

    當老人取出幾十份契約,當眾的撕毀,在場的所有人都鬆了口氣,並陸續向老會長道謝,轉身走了,直到最後一個八十歲的老貴族猶豫地看了老會長好一陣子,結果還是選擇拄著拐棍,邁著急促而搖晃的步子向出門的人追趕。

    所有人走完之後,平靜的老會長重重將茶杯摔在牆上,斑紋滿佈的臉上顯出憤怒的表情,他破口大罵道「這些無恥的傢伙,難道他們就沒有良心和羞恥麼,就這樣把為他們牟利多年的西藍拋棄了,都是怕死的混蛋,膽小的老鼠!」

    罵了一句,他有氣無力咳嗽了數聲,等他平復了呼吸,道「算了,武器只是西藍產業的一部分,來人,來人!」

    門外走進一位美麗的女侍。

    「規定讓所有西藍名下的商舖即日起,凡是與狂戰騎士團交易,價格一律提高一倍,不僅僅是瓦蘭,所有有西藍商會的地方都是!咳咳咳。」一陣狂吼過後,又是他有氣無力的咳嗽。

    「齊蒙別試著反抗了,你不能破除這個龍僕契約,某種意義上比摩羅迪斯給你的契約更高級。」當混混費盡心思請了一位魔法師前來為自己去除契約,索菲兒的聲音耳邊響起。

    混混沮喪著臉,心裡悲呼道「偉大的光明神啊,歌林的齊蒙身為男子漢,假如誤入惡魔之手已經是您瞎了眼,那被一個女人奴役簡直是您背棄了您虔誠的信徒啊,您若能賜我一點兒光明,那索菲兒也該死心塌地愛上我,躺在我的床上吧,何必現在連非禮她的能力都喪失了,我,我偉大的光明神啊!」

    混混內心的呼喚招來的是少女的嬌罵聲和一個魔力懲戒,滾燙的火焰在齊蒙右手上燃燒了片刻,疼得他齜牙咧嘴,不敢再有仍何抱怨。

    在讀取思想方面,龍僕契約比惡魔契約更強,齊蒙有了簡單的結論。

    「齊蒙,別想掩飾你的靈魂波動!」

    少女又一聲嬌喝自混混耳邊響起,又一個魔力懲戒降臨齊蒙身上,這次燃燒是左手,同樣是片刻消逝,不過比上一次更強了幾分,齊蒙的皮膚被燒皺在一起,雖不算什麼重傷,也疼得他上竄下跳,連連討饒。

    關於龍僕契約的事,齊蒙本想向摩羅迪斯求助,但想想少女萬一因此再次徹底厭惡自己,可就得不償失了,至今惡魔還不知道索菲兒已經從封印下奪回了部分魔力的事,如果告訴惡魔龍僕契約,無疑暴露了這一事實,這對絕色的天真少女顯然是不公平的!

    當然,對混混而言重點不是公平,而是絕色天真。

    「那個,親愛的索菲兒小姐,龍僕契約不知道有什麼好處,比如說像惡魔契約一樣的借用你的魔力之類的。」齊蒙試探地口氣問道。

    少女的回答很堅決「沒有,這純粹是個巨龍對其他其他種族奴役魔法,對你種卑劣無恥的人,不必任何平等!你以為摩羅迪斯給你的惡魔契約是平等的麼?哼,你一定後悔的!」

    「是是是,為了跟索菲兒小姐追隨光明神,就請索菲兒小姐幫我解開這個惡魔契約吧!」

    「巨龍信仰龍神,不信仰光明神,我即使能幫你解開契約也絕不幫你解開,像你這樣的人,活該被黑暗腐蝕靈魂。」

    「我確定你信仰的龍神和光明神穿一條褲子。」

    「不許褻瀆龍神!」
Babcorn 發表於 2016-8-30 12:36
第三十六章 巨款(一)



    自瓦蘭的武器鋪轉入狂戰商會之後,齊蒙清閒的生活持續了三個月,直到倉庫的鐵石盡數變成精良的武器和防具以及一些戰爭器械,混混知道該出發了。

    去往萊城!

    「看看老子手裡的資源,也算是烏立商界呼風喚雨的人物了!如果再有點貴族氣質,收斂收斂德行,海倫那娘們肯定後悔得要命,萬一再因懺悔而愛上我……哈哈」

    齊蒙意淫著,手在空氣中撫來撫去,彷彿安慰著一個女子,輕撫著她的秀髮,「乖,乖,知錯就好,知錯就好。」

    說著,還在空氣裡拍了拍,倒像是拍在了海倫挺翹的臀上,「是時候教育教育你這無知的女人了。」

    混混那毫無根據的幻想引得身旁的第一刺客一陣作嘔,如果不是惡魔契約限制著他,他早就一劍將齊蒙刺死。

    作為烏立第一刺客,他被三位惡魔奴僕捉住之後,被摩羅迪斯強行種下的惡魔契約全稱為:惡魔的奴僕契約,這個契約類似於龍僕契約,不存在任何平等,甚至於齊蒙也可以通過暗黑能量,控制這位高傲的刺客先生。

    此刻受制於人的布德,除了無時無刻忍受著被齊蒙這無恥弱小的人所控制的屈辱,還得擔心此去的萊城,那裡可是巴爾的老巢啊!作為刺殺巴爾不過半年的人,他可不認為巴爾是個不記仇的人,第一刺客發現,面對這些問題,比讓他行刺一位王騎更難。

    混混自然不能理解布德的屈辱和焦慮,自顧想著海倫美妙的身段,途徑莫伽城,身為狂戰騎士團名譽騎士長的混混,混進布魯克林的伯爵府並不困難。

    如今的伯爵府可謂死氣沉沉,為了躲避巴爾的報復,一族人大部分都從各自的封地遷進了莫伽城,其中大部分更是住進了伯爵府,生怕這位族長拋下他們,獨個兒逃走,雖然戰事仍不明朗,但他們有一個貴族應有的危機意識和高瞻遠矚。

    正因他們的焦慮,齊蒙則更容易讓他們聯想到希望,狂戰商會的會長,萬一是奧德西身旁的紅人呢?那討好他,得到狂戰騎士團的幫助,他們焦慮的問題自然迎刃而解。

    結果,連齊蒙也沒想到自己會被隆重的晚宴歡迎,而作為布魯克林的老熟人,布德重見老僱主就有些尷尬,「抱歉,伯爵,我未能完成您的任務,我應退您酬金的一半。」

    布德從儲物空間裡掏出十袋金幣,混混約摸那有十萬金幣。

    按照往常貴族的秉性,伯爵接受這十萬金幣是有失風度的,可如今的局面又和往日不同,伯爵嘆了口氣,吩咐男傭將這些金幣抬了下去,他道「對不起,布德先生,如今莫伽的財產大部分已投入戰爭,這十萬金幣我也不得不收下。」

    晚宴結束後,布魯克林和齊蒙對坐在沙發上,周圍也有幾位莫伽的核心成員圍坐著,齊蒙道「尊敬的伯爵,不知道您的莫伽戰至今日,損失了多少騎士?」

    布魯克林臉上一愁,沉默了片刻,嘆氣道「快七千人,不過,巴爾也好不到哪兒去!」伯爵克林強調的語氣讓在座莫伽的貴族們心裡更為不安。

    齊蒙微笑著,緩慢地撫摸著身旁妙齡女郎的手背,道「補充的兵源情況呢?」

    布魯克林一臉為難地猶豫了很一陣,道「這個……這個……實話說吧,因為喪失了大片的領土,屢次去原本屬於莫伽的封地徵兵,都受到了巴爾的干擾,至今只有三千名的武者加入莫伽騎士團,大部分還只能當兩三級的低級騎士。」

    齊蒙點著頭,手有條不紊在女郎的身上摸索著,自信從容的微笑始終不露一絲****之色,顯出一副貴族的從容,道「這些低級騎士恐怕目前連一套像樣的裝備也沒有吧,據我所知西藍商會已經停止大量出售這些東西已經很久了,而沒有精良的武器和防具,這些低級騎士就是羔羊啊。」

    布魯克林聽完齊蒙的話,心裡一涼,他本以為討好齊蒙,就能借齊蒙之口向奧德西求援,卻不想這位新晉的瓦蘭貴族是來做生意的。

    伯爵語氣頓時冷淡了不少,道「不知道貴商會從西藍商會嘴裡奪下軍資這一塊,價格又比西藍商會高了還是低了。」

    混混對伯爵冷淡的口氣置若罔聞,保持著微笑,從儲物空間取出一件盔甲,擲於桌上,精鋼鍛造的銀亮盔甲,一時間被眾多貴族的目光注視,齊蒙道「這是狂戰商會的盔甲。」

    緊接著他又取出一把長劍,遞向布魯克林,道「這是西藍商會的劍,伯爵不妨試試。」

    布魯克林接過長劍,稍稍提起鬥氣,向盔甲一劍砍去,噹!!

    伯爵手中的劍已然斷成兩截,而桌上的盔甲僅僅只有一道不深的凹痕,齊蒙道「這把劍是西藍最下品的劍,而盔甲也是狂戰商會最下品的盔甲,結果顯而易見,而它們的價格相差卻只有二十金幣而已,眾所周知,防具的價格一向略高於武器。」

    歸功於摩羅迪斯的三位奴僕,只需他們在那些擁有武器鋪的貴族家裡走一圈,貴族們立刻以嚴於往日十倍的要求對手下的鍛造師下達命令,絕無品質不提升的道理,齊蒙正自我陶醉於英明,聰慧這些詞彙中,伯爵冷哼了一聲,將斷劍一擲,十分不屑地道「抱歉,親愛的齊蒙先生,貧窮的莫伽實在買不起貴會的東西。」

    齊蒙本自得的神情,凝在臉上,不可置信地看了布魯克林一眼,混混搖了搖頭,吹了個索然無味的口哨,沒有留下任何話,撇下妙齡女郎獨自離去。

    在座的貴族中一位青年,尖聲質問道「叔叔,你為什麼要得罪狂戰騎士團的人,難道還要給莫伽雪上加霜嗎?」

    伯爵還沉浸在那無理由的憤怒中,因青年的質問陷入沉思,這才意識到一個更為嚴重的問題,那就是莫伽騎士團的軍資補給,現在除了向齊蒙的狂戰商會購買,別無他途。

    布魯克林頓時萬分懊悔,但他堂堂莫伽族長,如何能向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商人道歉呢,巴爾已給他高貴的尊嚴沉重的辱沒,他絕不會再向一介商人卑躬屈膝,之前對他的客氣,全是出於對奧德西的尊敬,伯爵堅信只要這人明白自己商人的本職,那麼他就不會因為自己一時的意氣用事而放在自己這個交易對象。

    萬幸,伯爵猜得很正確,混混收下了伯爵三千騎士標準套裝的定金,第二天他臨走時,還笑意濃濃地跟伯爵做著道別,彷彿昨晚沒有任何不快。

    「可憐的莫伽,趁巴爾還不想一口吃掉之前,讓貧窮的齊蒙發一筆財吧。」齊蒙心裡默默向布魯克林伯爵說。

    可惜這位伯爵永遠聽不見了,期待莫伽和巴爾鬥個兩敗俱傷的想法何等愚蠢,混混只能為這位伯爵的將來致以『真誠』的擔憂了。

    十名大騎士護送的馬車,出了莫伽城,避開戰場繞了一條稍遠的路,縱使如此,隔著數里,空氣中仍瀰漫的腐臭味,途徑的小鎮都是一片廢墟,偶爾遇到巴爾的騎士小隊,齊蒙義不容辭拿著他們來洩私憤。

    直到到了萊城,混混已然將曾經消耗的六十個怨魂補充回來,不過這些怨魂的凶獰程度遠遠不如之前的傭兵,齊蒙至多只是拿他們做做詛咒實驗,不期望他們能產生精純的負面能量。

    萊城,這座大城已然喪失往日的繁華景象,死氣沉沉的街道兩旁,大部分商舖已經倒閉,居民區時而傳來有氣無力的呻吟,這讓混混想到了離開歌林時場景,看來巴爾剝削得很徹底嘛。

    兩位紅光滿面教父剛從居民區出來,居民區裡就傳出整整齊齊又有氣無力的祈禱聲,而且非常誠懇,祈禱的內容是請光明神賜予他們偉大的城主巴爾,戰勝莫伽的力量。

    看來光明的傳播也很徹底嘛。

    齊蒙深知要用狂戰騎士團名譽騎士長的名頭混進巴爾的伯爵府頗有難度,於是派騎士送去的會見信著名了自己的另一個身份,雖顯俗氣,但齊蒙知道巴爾就吃這口。

    帶著七千騎士套裝的狂戰商會會長——齊蒙。

    果然當天,儀仗隊和禮樂團,像迎接凱旋的勇士一樣來迎接齊蒙,路上隨行女郎灑落的花瓣一路從死氣沉沉街道穿過,留下一行豔麗的瑰紅,平民們探腦伸頸,好奇著這位大人物的由來。

    巴爾寬大臃腫的身形堵在伯爵府門口,見到齊蒙,熱情萬分地上前抱住了齊蒙,道「我歌林的貴族齊蒙,許久不見,你和過去一模一樣,尤其是聽說你一路上為我懲治那些為非作歹的血色之暮的敗類,我敢肯定你和過去一樣具有高尚的品格。」

    混混故作一副敬佩的模樣道「巴爾大人的寬容,是齊蒙的始料未及的。」

    「唉,當初我錯手殺死老捷特,你洩憤殺幾個騎士又如何,光明神也會因體會你的憤怒,原諒你的罪行的。」巴爾語氣真摯無比。

    胖子伯爵又道「親愛的齊蒙,走吧,跟我見見老熟人。」

    這位老熟人,是此時被套上了狗圈和鐵鏈,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伸出舌頭喘氣的厄爾雷,順著鐵鏈的看去,手握鐵鏈的女子,也正是厄爾雷的未婚妻普麗茜斯,她帶著的優雅的微笑,向齊蒙點了點頭。

    厄爾雷沖齊蒙發出兩聲狗叫,撲向齊蒙的腿,試圖掙脫鐵鏈,普麗茜斯慢慢曲身,在厄爾雷的頭頂撫過,一個兩級的冰刃魔法,悄無聲息的在手指上凝結,這位往日的萊城之主,慘叫了一聲,立刻趴回地上,一道血線從他頭頂流下來,普麗茜斯保持著優雅的微笑,撫摸著她手下瑟瑟發抖的未婚夫。

    「媽的,這只蠢狗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像普麗茜斯小姐一樣聽話。」巴爾哼了一聲,給了厄爾雷小腹一腳,又在輕輕普麗茜斯微笑的臉上撫過。

    這位貴族小姐,語氣溫和而平淡,道「是的,我英武的伯爵,齊蒙先生遠道而來,厄爾雷對他的不敬,侮辱了您和齊蒙先生的情誼,待會兒我會帶厄爾雷去大魔法師那兒,請他為厄爾雷驅散為人愚昧,專專心心做一條不咬客人的狗。」

    「老子發現你越來越討我喜歡了,普麗茜斯。」巴爾重重在普麗茜斯的臀上一拍,帶著齊蒙走上了二樓。

    「齊蒙……」普麗茜斯若無情緒的唸著齊蒙的名字,眼中閃過一絲光芒。

    齊蒙和巴爾進議事廳,修長的議桌兩側只坐著兩位美人,一位是瑪蓮,一位是海倫,過去常年來往於巴爾府中,混混自然認識這個美得驚人的女人,當初除了眾女神像,這位伯爵夫人也是他夜裡的意淫對象。瑪蓮紅豔如血的唇慢慢的揚起,道「齊蒙,很久不見,請坐吧。」

    至於海倫,精緻的臉龐帶著憔悴,略顯消瘦的脖領讓混混心中一疼,他又順著這雪白消瘦的脖領向下一路看去,豐滿依舊,挺拔依然,混混才心裡鬆了口氣,這時,一陣寒意讓其寒毛皆立,海倫正笑吟吟地看著他,齊蒙斷定這笑容之後定是不薄的殺意,頓時尷尬一笑,道「會,會長,許久不見,許久不見。」落座間,竟也屁股一滑,坐到了地上。

    對自己的怯態,齊蒙頓時極為不滿,這決不是一個被輕看的男人,回來自我證明時該露出的。

    他立刻站起來,清了清嗓,糾正了自己語氣,用近乎譏諷的口吻道「我回來是為了向尊敬的巴爾伯爵帶回七千件精良的騎士套裝,作為海倫『曾經』的副會長,真抱歉將與海倫競爭,希望『英明』的海倫會長能理解。」

    在曾經和英明兩詞上,齊蒙的音調高了一度。

    海倫淡淡微笑,沒有半點惱怒的意思,道「我理解齊蒙會長的心情,不過要問問巴爾伯爵的意思。」

    胖子伯爵哈哈一笑,道「那就買下來吧,反正海倫會長最近正為此事發愁呢。」

    海倫笑意略濃,點了點頭,道「十分感謝巴爾的體諒,也多謝齊蒙先生為本會緩解壓力。」

    實則自海倫和巴爾簽訂高等契約之後,巴爾不斷向海倫施壓,從開始的月供一千騎士套裝,到月供兩千騎士套裝,試圖讓這位美麗性感的會長乖乖『就範』,海倫正為騎士套裝的事發愁,沒想到齊蒙突然的到來,更沒想到巴爾輕易就放過了自己,難題迎刃而解,此刻她看齊蒙的神情說不出的『喜愛』。

    對於海倫的處境絲毫不知的混混,本以為搶了海倫商會的飯碗,可以報復海倫當初開除自己,再趁海倫懊悔其愚昧的行為同時,樹立自己偉岸高大的形象,徹底俘虜這位精明女強人的芳心。

    如今看來,他又是白做了夢。
Babcorn 發表於 2016-8-30 12:36
第三十七章 巨款(二)



    一番協商過後,齊蒙最終以八十萬金幣出售了七千騎士套裝,加上之前布魯克林的四十萬,他已然是身懷一百二十萬巨額財富的大貴族!不過這之中有七十萬得給曾投資給狂戰商會的貴族們,其中五十萬是他們的投資,二十萬的分紅。

    對於未能報復到海倫,混混無比沮喪,不過相比還錢給那些貴族,後者更讓他無比痛苦,重金面前,素懷『善良』的混混都萌生了利用摩羅迪斯殺了這些貴族,霸佔這些金幣的念頭,可那畢竟是烏立西部大部分的貴族啊,雖都權職不高,但涉及面太廣!想到這些,齊蒙毅然摒棄了殺人的念頭。

    「我可愛的齊蒙先生,你的陰謀恰恰中了我的下懷,你好像很不甘心的樣子。」齊蒙和海倫並肩出了伯爵府。

    齊蒙嘆了口氣,愁著臉,道「誰叫您是會長,我只是副會長呢。」

    海倫心情甚好,似乎不打算糾正齊蒙的用詞,冷笑著問道「我無恥的副會長,不知道,你又幹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兒呢?」

    齊蒙還以輕蔑地一哼,道「見不得人的事兒最後不都變成了光鮮亮麗騎士套裝了嗎?反而親愛的會長你看看你憔悴的模樣,必定是為了所謂正大光明的經商操碎了心,我不覺得巴爾是個值得正大光明的顧客。」

    「好吧,就算你說得對,我可愛的齊蒙先生,跟巴爾交易確實不像跟我當初所想的那麼簡單,不過這不代表你可以對一個女性用這種口氣說話喲~而且還是比你強的女性!」說著,海倫說出最後一句,臉上的笑容濃到極點,並且她的左手在齊蒙後腦勺上撫摸著,因為往日種種體驗,混混血脈一凝,機靈地一腿軟,本能要向海倫大腿抱去,裝出可憐無比的樣子求饒,骨頭軟到一半,混混才想起自己已經是六級武者,加上體內詛咒之力和暗黑能量,未必不能一拼,他渾身一震,又挺腰立背,怒然轉身抓住了海倫的手。

    一改作風的混混讓海倫吃驚非常,竟讓自己的手在無恥的混混手裡待了片刻,不過片刻之後,怒意勃然的她鬥氣一提,震開了齊蒙的手,左手直伸向齊蒙的後頸,卻不想混混腳步一滑,繞到了她背後,一拳打在她的後背上。

    可惜這一拳倉促至極,一個兩級的火焰咒文本可以將海倫的衣裙燒得精光,但只發揮了半成威力,僅僅在海倫衣裙上焚出一個圓洞,雖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膚和她紫色的褻衣,但距離混混想要的羞辱相差太多。

    報復不成,齊蒙心知即便海倫這半年還停留在九級鬥氣上,正視起自己來,也不可能再有這樣輕易的機會,果然海倫黛眉一蹙,看他的眼神已變得慎重警惕。

    齊蒙選擇了一個陰險的招式,嘴上念起一個三級火焰咒文,藏於衣袖裡的令左手則不斷凝聚著暗黑能量,這一撲上前,右手的鬥氣之炎隨著齊蒙的一拳,呼呼作響,海倫手一擋,一道鬥氣的淡紫色屏障凝聚出形,混混的右手如同撞在銅牆鐵壁上,反震之力將他手上的火焰盡數震散,他的右手亦頓時鮮血迸濺,竟是用力過大,手背的血管也震斷了幾條。

    不過齊蒙的左手,也以詭異的角度突襲向海倫的下腹,完全變成黑手的左手,在行至半途時,暗黑能量自行脫離,凝變成了幾根形同實質的尖針。

    對於一個九級武者,齊蒙手中的暗黑能量也是致命的,但他有一個直覺,就算他傾盡全力,還是不一定打得贏海倫。

    結果,海倫左手雖因擋下齊蒙的三級火焰咒文而暫時能不防禦齊蒙的左手,但海倫的右手突然帶著雷光一擊而出,動作乾脆利落而又威力十足,印在了齊蒙的胸膛。

    齊蒙左手的黑色尖針只能刺入海倫的皮膚一丁點,他整個人就因這一拳飛了出去,撞碎了數塊地板,在十米開外才停下來。

    海倫捂著下腹,雖然只有一點,但擴散的暗黑能量還是讓她感覺到下腹的陣陣寒痛,比起她來,混混就要淒慘很多,不僅斷了兩根肋骨,上身的衣衫徹底被燒爛,胸口的皮膚因雷電而焦糊了大片。

    齊蒙踉踉蹌蹌地站起來,苦笑了一聲,昏倒過去。

    海倫冷哼了一聲,側目旁移,打算離開,走了幾步,頓住腳步,轉身走回齊蒙身邊,「倒像是有點能耐的樣子了。」

    本來滿心期待的齊蒙,以為這美麗的會長良心發現,會背著自己,或者抱著自己去某個牧師的家去,想到海倫豐滿的胸脯,挺翹的後臀,假如能在她背上,或者懷裡……

    但結果是海倫伸出她雪白而纖細的手,隨意抓住齊蒙後頸,她甚至不刻意的提起齊蒙的整個身體,而是讓他的雙腳在粗糙的石板繼續拖行,齊蒙可以肯定不出一百米,磨穿了鞋子就該他的皮肉了。

    裝昏的混混心裡鬥爭了片刻,最重還是放下了顏面,頓時從海倫手裡掙脫出來,並迅速竄進了一條小巷,留下一句叫囂:「可惡的海倫,別得意,你所看不起的齊蒙終有一天會爬上你的香床,你終會被我征服的!」

    海倫略一駐足,冷笑著哼了一聲,走向了海倫商會。

    齊蒙的傷勢對一般的武者可能極為嚴重,但對於齊蒙,不過一點皮肉之傷而已,來自貝斯羅和曼其的詛咒,一方面被混混用以存放怨魂,一方面這個詛咒產生的詛咒之力,被混混用以封鎖自身的生命力。

    他如果願意,他的生命力可以降低到常人的十分之一而不死,而降低生命力可以提高身體的防禦力,雖不知道這個詛咒會具有這樣的能力,但能增強他的實力,對混混而言就是好的,畢竟靠這個能力,他才在布德的刺殺下活了下來。

    當然,這樣做的弊端很大,雖然喪失了生命力的身體極具防禦力,也因為喪失生命力而行動緩慢,尤其在獲取這種驚人的防禦力之後,數天之內齊蒙的身體會變得麻木,並且行動異常遲緩,今天他沒有。

    沉思中,牧師的治癒術讓混混的胸口一陣刺痛,這位牧師眼見齊蒙胸口的黑色圖案,本來以為是紋身,但他的治癒術發出的微芒竟讓這圖案冒出黑煙,當他察覺不對勁之時,齊蒙的詛咒術已經落在他身上,這位牧師在慘叫中全身被黑色火焰吞噬,一個純淨白色靈魂飄落在齊蒙的胸口,同步的,一個怨魂因為被榨乾所有負面能量崩散,從齊蒙身上四洩出去的灰色氣絲,儘是怨魂的碎片。

    「難道這些牧師除了光系治癒術之外,沒有其他手段了嗎!」齊蒙不得不消耗鬥氣,自行緩慢地恢復胸膛上傷口。

    兩名大騎士目睹了牧師的死亡,背後不由升起些許的寒意,只想迅速遠離齊蒙的周圍,他渾身彷彿在散發著一股陰森而恐怖的氣息。

    其中一人問道「齊蒙大人,您叫我們來,不知有什麼吩咐?」

    混混沒有回答,他胸口不斷有微弱的光芒閃爍,胸口的焦肉和傷口一點點地癒合,只是變化得極為緩慢,幾乎看不見,足足半晌,他才指了指一旁桌上的信,道「這個帶給奧德西團長。」

    兩名大騎士迅速地拿起信封,匆匆離開了。

    數天後,奧德西接到了這封信,這位掌握著兩萬騎士的烏立西部掌權人,看到這封信後詭異的笑了笑,隨後第二天他集結了瓦蘭的所有運輸車,並讓手下一位副團長親自帶了兩千人,押送一萬件套騎士套裝。

    本來商隊干的粗活,讓這些久持風度的騎士們一陣不滿,不過阿爾德諾副團長說了此行的補償是五十金幣時,他們徹底狂歡起來,頓時又認定運輸也是個高尚的職業,否則短短幾天的怎會獲得如此巨量的報酬?

    運輸隊在趕往萊城期間,混混去了一趟梅傑道夫城,連這座受大魔導梅傑道夫庇佑的魔法師之城也未能擺脫戰爭的干擾,至少三分之二的魔法師青年們急不可耐的離開這裡,不顧導師和親人的勸阻加入了烏立三方陣營中一方。

    這魔法師的天堂,儼然已經很難見到魔法商店,即使有開著門的,貨架上的魔法藥劑少得可憐,而價格卻貴得離譜,這些店主大多是梅傑道夫學院的導師,他們也是有心離開這裡,參加戰爭,但在梅傑道夫嚴令禁止下,不得不留了下來。

    一度受武者光顧的魔法之城,蕭條的景象近乎淒涼,值得齊蒙在意的是稀稀零零的行人中,竟然還有落日傭兵得到存在,可惜混混並不知道米萊還活著,並且就在梅傑道夫城中,野蠻之谷雖然讓落日傭兵損失了過半的精英,但作為烏立僅有的兩位王騎之一,米萊未死,落日傭兵就不會走向衰落。

    齊蒙一路直達梅傑道夫學院內部,有幾名試圖阻攔他的青年都被齊蒙左右的大騎士的氣勢逼退,在梅傑道夫的小樓外,齊蒙敲響了木門,片刻後,房門打開,一陣濃郁的水元素撲面而來,大廳內空無一人,充滿古典氣息的布設,不帶一絲奢華,大魔導滄桑的聲音通過墨木製成樓梯傳來:

    「狂戰商會會長,請上樓來吧。」

    齊蒙示意十名大騎士留在原地,自己走進小樓中,順著樓梯上到二樓,一間空空蕩蕩的修練室裡,四面牆壁上除了魔法陣,再沒有其它,但就這些魔法陣也與齊蒙見過的所有魔法陣截然不同,看似平平無奇,但每一符號都到精簡至極,每一筆線條都是精妙絕倫,它們就似活物一般有條不紊的吸收著外界的元素,又平靜地隱藏好了自身巨大能量。

    大魔導依舊往日的風采,宛如星空般的深不可測,笑容溫和親善,齊蒙恭恭敬敬向坐在簡易木椅上的大魔導行禮,道「我尊敬的大魔導,不知道我妹妹在學院過得如何,有了多少長進?」

    梅傑道夫緩緩起身,隨著這具有些佝僂的身體慢慢站起,大量的魔力擴散開,剛剛冥想結束的大魔導,打算清除體內多餘的魔力,僅僅如此,也讓齊蒙險些認為這位大魔導是要對付自己了,急忙退後一步。

    「別擔心,齊蒙先生,我並沒有惡意。」梅傑道夫,及時開口,才讓齊蒙放下心。

    大魔導嘆了口氣,道「伊娜已經離開了梅傑道夫,原因是她殺害了學院的一名導師。」

    混混一愣,追問道「伊娜不會隨意殺人,難道是某個色膽包天的貴族子弟?」

    「傑洛伐特,就在她來不久時動的手,至今烏立魔法師公會仍有她的通緝令。」

    齊蒙想起伊娜曾回來的那個夜晚,略一沉默,又問」那麼她現在在哪裡,不知道大魔導您是否知道?「

    梅傑道夫微微搖頭,面色變得前所未有的嚴肅,道「假如我知道,就一定抓她回來,畢竟梅傑道夫的師生理應受到院長的保護,而伊娜她觸犯了本院的規則。「

    齊蒙沉思了片刻,豁然展露笑容,向大魔導行禮告謝,轉身出了大魔導的小樓。

    傑洛伐特這樣高傲的魔法師,放在現在,他的高傲和輕慢也足以讓齊蒙將他列入報復的對象之一,被伊娜處理了,對他而言是好事一件,至於梅傑道夫是否真的不知道伊娜的下落,齊蒙知道自己不可能強迫一個大魔導說出實情,不過,伊娜能從梅傑道夫殺人而去,證明梅傑道夫是有意放走了她。

    齊蒙猜的很對,但怎麼也沒想到,就在他走之後,梅傑道夫原本空空如野的冥想室,出現了一個絕色女子,她如往日一樣閉著她的雙眼,但全然沒有過去的憐弱,絕美的臉上只有期待的笑容,她道「我很期待他見到我時,臉上的震驚。」

    梅傑道夫亦露出笑容道「剛才我感覺到他身上有兩個印記,一個屬於黑暗,一個屬於巨龍,以他現在的處境,你或許應該去幫幫他。」

    她略微地搖頭,道「現在還不是時候,在烏立露面,讓魔法師公會的人知道了,您就不得不親自出面擒拿我了,而我現在.........還不是您的對手。」
Babcorn 發表於 2016-8-30 12:37
第三十八章 半棄



    齊蒙離開梅傑道夫之後,剛剛回到萊城,就得知了阿爾德諾已經在三天前到來的消息,不過,齊蒙沒來得及高興,他也帶著一百二十萬金幣走了,分文沒有留下,只留下了起初護送齊蒙的騎士,並讓他們做了轉達,如下:

    尊敬的齊蒙會長,團長指派我迎接你和一百二十萬金幣回瓦蘭,但你去了梅傑道夫,而這筆金幣狂戰騎士團十分急需,我等先押送金幣回去,恕阿爾德諾的冒昧。

    混混對發生的一切始料未及,甚至對狂戰騎士團剩餘的騎士們的態度,也是始料未及的,他們失去了往日的恭敬,就在齊蒙發火責罵他們時,一名大騎士用威壓緊緊壓迫著齊蒙的身體,試圖堵住齊蒙滔滔不絕的罵詞,這個聰明的大騎士,從阿爾德諾副團長對齊蒙的態度上看到了齊蒙即將被狂戰騎士團拋棄的將來。

    齊蒙在震怒中用了幾絲詛咒之力刺激自己的靈魂,慢慢冷靜了下來,冷冷瞥著這位大騎士,又瞥了一眼一旁站著的另一位大騎士,狂戰騎士團的騎士們即然沒有立刻過河拆橋將他就地處死,證明奧德西還沒有下這樣的命令,沒有命令約束的騎士,並沒有足夠的團結。

    這名大騎士的鬥氣在八級左右,以前齊蒙絕不會選擇和對手硬碰,但現在他即便冷靜了,也是建立於憤怒之上,尤其體內的怨魂在憤怒的引導下,蠢蠢欲動,其洩出的大量負面能量使混混有了殺戮的渴望,他選擇不以惡魔契約傳訊給布德,要親自從這位大騎士的身上宣洩怒火。

    這位大騎士自然不知道一個六級武者的想法,對他而言,聽一個六級武者的命令就已經是一種屈辱,他過去聽從齊蒙的命令僅僅是因為忠誠的他在向奧德西團長進獻自己的忠誠。

    不過,這位大騎士曾目睹過齊蒙的詭異,心裡不敢過於輕視,在齊蒙全身的暗黑能量勃然洩出時,他迅速閃到了一旁,眼看屋內桌椅迅速腐朽,他原本就已戒備三分的神經,立刻繃緊。

    齊蒙瞥著一旁的另一名大騎士,露出冷冷的笑容「希望你別像他一樣愚蠢,我對奧德西的價值,遠遠大過一名大騎士。」

    對方沉默不語,從他猶豫臉上的齊蒙已經得到了答案,不再分神留意他的動向,一心操控屋內的暗黑能量,幾條黑色觸手快速凝聚成形,並向大騎士抽去,對方早已抽出了長劍,激發鬥氣,一腳踏碎了地板,猛衝過來,八級武者的鬥氣並不足以形成強勁的鬥氣屏障防禦摩羅迪斯的暗黑能量,但齊蒙並不是摩羅迪斯,暗黑能量凝成的觸手被對方的長劍輕易割碎,再次散開,劍上的四級風系咒文將暗黑能量吹到屋外,他一劍猛刺向齊蒙的心臟,混混急忙躲開,但大騎士緊接又迅速調轉劍鋒,緊逼而來。

    不過八級武者與六級武者在速度上仍有不小的差距,直到大騎士劍上的咒文結束,齊蒙腿上和臉上都已出現傷口,但他臉上依舊異常鎮靜,這讓大騎士攻擊時不得不十分小心。

    齊蒙自歌林從事混混事業開始,對打架鬥毆一事,臉上作何表情就有獨到的見解:遇見遠遠比自己強大的敵人,就要一眼便知的驚慌,遇見與自己旗鼓相當的敵人,就要深不可測的鎮靜,至於遇見比自己弱小的敵人時該以什麼表情,齊蒙認為自己沒必要記得,就給忘了。

    大騎士再次使用一個四級的風系咒文,不同於剛才,這是一個加持在他身上的咒文,這使得原本就極為迅速的大騎士,速度更暴增了一倍,即使他的攻擊不如剛才危險,但齊蒙受到的攻擊卻多了很多,不過,大騎士隨著自己攻擊次數越來越多,感覺到的不是齊蒙的虛弱,而是他的長劍越來越難以割開齊蒙的皮肉,他不知道這是自己的錯覺,還是鬥氣消耗過度的緣故。

    漸漸的,他發現齊蒙從剛才的疲於奔命,慢慢減少了閃躲的次數,他的劍輕易又陸續在齊蒙的上身留下三道傷口,不過都異常的淺,加上齊蒙臉上的鎮靜隨著他的攻擊屢屢得手,竟然變成了詭異的笑容!大騎士心裡十分猶豫,猜測這是一個六級的武者故作姿態,但又唯恐齊蒙是真的藏了什麼陰險的手段,矛盾中,他又陸續刺了幾劍,都已得手,大騎士終於按捺不住,猛地提起全部鬥氣,一劍狠狠刺向了齊蒙的喉嚨。

    這卻是混混早已期待的。

    他的劍終於如願刺進了齊蒙的喉嚨,但鬥氣沒能將整個脖子攪碎,反而被他的肌肉死死鎖住了劍,在對方急於拔出長劍時,齊蒙的手籠罩著一層黑霧,抓住了大騎士的脖子,這些黑霧迅速變成一個個符號滲入在大騎士的肌膚,混混鬆開手,他痛苦地在地上打滾,黑色火焰隨著他的一聲尖叫從其身體每一寸肌膚燃起,大騎士在地上翻滾了一陣,漸漸沒了動彈。

    直至火焰熄滅,地上留下一團黑灰,齊蒙全身的灰色褪去,大騎士的靈魂飄向他胸口時,諸多灰色的碎片從他身上飛了出來,這個詛咒,至少用了一路以來收集的三十個血色之暮騎士的靈魂,這些靈魂雖比不上當初在野蠻之谷獲取的怨魂,但聚集起的負面能量殺死一個八級武者還是綽綽有餘。

    齊蒙邪惡的笑容並未褪去,他看向另一名大騎士,陰森地笑道「親愛的大騎士先生,你還待在這裡是想為你的朋友報仇嗎?」

    大騎士瞥了地上的黑灰一眼,沉默了片刻,道「我知道你已經沒有多少力量,不過,我不會像他那麼愚蠢。就像你說的,對團長而言,遠比一個大騎士重要,我不想成為這個被比較對象。」

    齊蒙皺起了眉頭,在對方離開房間時,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索爾.路克。」

    索爾離開之後,齊蒙倒在了地上,全身迅速乾枯,比起在布德手下遇刺,這次的反噬雖不比上一次劇烈,但上一次有索菲兒的龍血幫助,這次齊蒙卻只有體內不多的鬥氣,痛苦不僅在他的**上持續,他的靈魂更像要裂開一般,他不知道那些詛咒大師究竟是如何免除或者減輕這些反噬的,齊蒙認為他們不可能每一次都忍受著如此巨大的疼痛來使用詛咒。

    齊蒙想到了摩羅迪斯,這些惡魔似乎再怎樣使用詛咒也不會被反噬,難道僅僅因為他是惡魔?

    混混不敢再繼續想,被摩羅迪斯發現,他隨時可以通過惡魔印記殺死自己。

    「該死的奧德西。」齊蒙痛苦中罵了一句,這憤怒大半卻是出於他對自己的不滿,巨款讓他自滿,疏忘了自己的處境,疏忘了狂戰騎士團起初與自己合作建立狂戰商會的目的僅僅是相互利用,才被奧德西鑽了空子。

    這一百二十萬金幣最終去向已經和他沒有任何關係,假如奧德西將他徹底視為棄子,那麼甚至各個貴族的債務,也將由他償還,到時候只要安上一個攜款私逃的罪名,想到此,齊蒙記起了當初的萊城之行,巴爾的六位騎士。

    這次,這些狂戰騎士他們既可以作為捉住攜款出逃的齊蒙的英雄,也可以作為護送凱旋歸來的狂戰商會會長回去瓦蘭的護衛,一切的取決——他對於奧德西是否有繼續利用的價值。

    混混猜測,此刻王騎已有這樣期待——關於一個急於證明自己尚有利用餘地的六級武者的證明方式。

    對齊蒙而言,王騎的期待是貴族們常犯毛病之一。即便狡猾如奧德西,也極有可能會犯的病,起先他自己犯了,所以敗了,如果王騎犯了病,則現在不會殺了他。齊蒙曾為這種病取了一個符合貴族身份的名字,叫玩弄的餘興。這種病並不會因為時間而減輕,而是隨著每一次高明地利用一個人之後,越來越重,直至上癮,尤其是越聰明的貴族,越會利用別人的貴族,玩弄的餘興,甚至會賦予他們化身神明的幻覺。

    當然,齊蒙不能肯定這位王騎會犯病,但他只能有著這樣的期待。

    與大騎士決鬥後的第三天,齊蒙的傷勢已經恢復了大半,這三天對齊蒙而言,最擔心的還不是狂戰騎士團的騎士,而是巴爾,在與大騎士的決鬥中,混混再次使用了貝斯羅的詛咒之力來降低生命力,提高防禦,因此接連三天裡他的生命力都未恢復正常,行動遲緩,讓一個素來喜愛逃跑的混混,如何不緊張?

    直到今天,齊蒙感覺自己除了傷勢未癒,逃跑的能力已經恢復往常,才敢出門上街,當然這時候帶著幾名狂戰騎士是必要的,齊蒙認為雖然他們的劍尖隨時可能因為奧德西的命令轉向自己,但在這命令未到來之前,他們對巴爾還是有不錯的威懾力。

    海倫商會的頂樓,海倫正仔細看著手裡的一筆筆交易單,不過混混的腳剛跨進門半步,她抬起精緻的臉,笑吟吟地看著齊蒙,道「齊蒙先生,你是來買商品的話,我十分歡迎,但如果你是來報仇的,恐怕你又要失望了。」

    一個肌肉虯結的大漢出現在走廊的一頭,他面無表情地看著齊蒙背後的幾名騎士,包括索爾在內的一位大騎士,三位高級騎士瞬間被威壓籠罩,四個人激發體內的鬥氣抵抗這股威壓,但結果是他們即使激發了鬥氣,在大漢的目光下,依舊不能動彈,即使大漢的威壓繞過了齊蒙,但自他肌膚上繞過的鬥氣,就似流水一般真實,比較起來,齊蒙感覺自己的鬥氣簡直猶如稀鬆得好似薄霧,他吞了口唾沫,疾步走進門內,從那威壓中抽身出來,而索爾等人,就只能站在走廊外,忍受著宛如來自深海的壓迫。

    混混報仇之心頓時全無,臉上堆滿笑容,道「不虧是烈洛賽家族的小姐,隨便一個貼身護衛,也比烏立王騎強上不少,我偉大的會長,前次燒燬了你的衣服,作為熱愛你的副會長心有不安,今天只是來向您道歉的,千萬別拿那些沒有氣度的小人和我比較,難道挨美人的打是一件很屈辱的事嗎?尤其她還是烈洛賽的小姐,精明能幹的商會會長!挨打簡直是我的榮幸啊。」

    海倫冷笑了一聲,嫵媚的唇角向上揚起,道「說吧,齊蒙先生,你除了來向我報仇,還想幹點什麼?」

    齊蒙乾笑中,急忙搖頭否認「怎麼敢,怎麼敢,不過作為狂戰商會的會長,例行公事地來跟海倫會長談談商業上的見解,至於報仇什麼的,我可從來沒想過。」

    「我知道烏立東部礦產並不豐饒,所以海倫會長你為了每月千記的盔甲煩惱不已,正好狂戰商會,也就是你的副會長名下正好有一座鐵礦,為了向我熱愛的您敬獻我的熱愛,我打算將它轉讓給海倫商會。「混混接著補充。

    海倫笑意多了一絲譏諷,道「哦,齊蒙先生竟然有了自己的礦產,不知道又用了多少見不得人手段呢,是強搶,還是暗奪呢?恐怕那些小貴族抵抗不了你的智慧。」

    齊蒙臉上一紅,道「小手段,小手段,還是談談轉讓的事吧,這些過去事,還是不提好,呵呵~」

    海倫哼笑一聲,看了一眼手裡的交易單,道」不知道齊蒙會長打算以什麼價格轉讓呢?「

    齊蒙嘿嘿一笑,道「本來我是打算要一百萬的,不過見過那位大漢過後,我覺得我可以把那座鐵礦免費讓給我熱愛的海倫,不過前提是讓他當我的貼身護衛半年。」他的語氣抑揚頓挫。

    「好,這筆交易成交,不過,你如果讓布隆陷入了什麼危險的話.......齊蒙先生,你應該知道女人比男人會報復。」海倫很快答應下來,但她說到最後一句,臉上的笑容讓人不寒而慄。

    齊蒙微微一笑,盯著海倫精緻的臉蛋,深深吸了口氣,以極為少見的堅決口氣回應道「我只有一種時候會對女人信守承諾,就是她躺在我的床上。」說完,混混把腿就跑,其速度之快,甚至不像是一個六級武者。

    海倫對齊蒙的話也是始料未及,她一愣後,卻沒有絲毫怒色,道」布隆,放了他們,剛才的話你也全聽見了,你去跟著那個混混,半年後再回來,萬一他要你做什麼愚蠢的事,你可以不理會他,直接『請』他回我這裡來。」尤其在請字上,海倫的笑容變得極其的濃。

    大漢的威壓從走廊消失,索爾幾人如釋重負,踉蹌了幾步,匆匆追混混的腳步去了。名叫布隆的大漢走到海倫面前,疑惑不解地看著海倫,道「小姐您離開家族只有我一人跟隨,我離開,那您的安全......「

    海倫望向齊蒙消失的地方,道「那個混混,已經送來了最好的護身符,只要巴爾不對我怎麼樣,這整個西部烏立,沒有人敢踰越巴爾的高牆。」

    布隆追問道「就是因為巴爾,難道您不擔心他對您.....至少數次我看他對你的眼神都是充滿了邪惡。」

    」正因為他一直想,我在萊城才安全,巴爾不敢強姦烈洛賽的小姐,但他可以對一個違約的商會會長索要違約的補償,當這個補償超過了海倫商會償還的能力,那就只有海倫本人來償還,巴爾和齊蒙這兩隻狐狸的都知道海倫對我有多重要。「海倫有些疲倦地靠在椅上。

    在她未展的眉梢,堆疊了重重心事,那個混混真的想用一座礦產的持有權換一個半年的貼身護衛嗎?她想自己在接受這個混混的好意時,就已經要對不起他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8-30 12:37
第三十九章 衝突



    已到了入冬時節,烏立百年不遇的雪,使得這一公國直接從秋天進入冬季,從未見過雪的混混,憑窗凝望遠方的白茫茫一片城池,萊城的大街小巷已不見往日來往的貴族,他們對雪的恐懼源於陌生,街上沒有了往日的貴族公子對傭人的辱罵,也貴族小姐對貴族公子發出的嬌笑,空蕩,寂靜得陌生,裹著皮衣的索爾進門向齊蒙說道「馬已經準備好了。」

    在齊蒙房裡還有另外兩個人,一個是依舊穿著夏裝的烏立第一次刺客布德,另一個****著上身,裸露著他粗壯肌肉,來自海倫的布德,他們對寒冬毫無知覺,只因他們是足夠強大。

    齊蒙一行人策馬快出萊城時,被一個身穿紫色長衣的女人攔住了去路,她依舊美麗動人,只是她手上鐵鏈的另一端,這座城的原主厄爾雷,蓬頭散髮,目光呆滯,普利西斯,曾經無比高傲的未來城主夫人,六級魔法師,即便她的魔力進步到了七級,她的高傲也已被巴爾蹂躪至一無所剩。

    當這個女人出現在這條路上,齊蒙猜想到了她來意,她帶著依舊迷人德爾微笑,行著依然優雅的步資到齊蒙面前,淺淺行了禮,道「齊蒙先生,你能知道我來的目的嗎?」

    混混心裡從未正視這個女人,不過現在他在她身上看到了某些很有吸引力的東西,不會是她的美麗,而是她微笑下充滿怨恨的靈魂,齊蒙沒有露出一貫的笑容,道「不知道普利西斯小姐有什麼指教。」

    普利西斯伸出了她潔白的手,上面留有不少於痕,慢慢穿過齊蒙的外衣,伸進了齊蒙的褲襠,大膽而直接地握住了齊蒙的分身,這位貴族小姐的笑容變得無比嫵媚,她道「你知道我想要的,是現在,還是出城?」

    在場除了索爾跟布德視若無睹,其餘騎士臉上或多或少有些尷尬,尤其是布德,這位大漢甚至出現了臉紅。混混在普利西斯的手下,一點點發熱,他冷冷地笑了,拉著普利西斯上馬。一出城門,兩人的衣裳開始脫離他們的身體,厄爾雷目睹這一切,依舊一臉茫然地望眼前白茫茫的一切,一場冰天雪地裡,馬背上的狂熱直到萊城已從背後視野的視野消失,才漸歸於止。混混從儲物空間裡取出兩套男裝,普利西斯穿上過後,獨自走回了萊城,牽上了厄爾雷。

    索爾對齊蒙的行為抱有疑惑,不禁問「你要為一個女人得罪血色之暮。」

    齊蒙繼續策動馬鞭,道「巴爾不需要得罪,但女人卻需要她的驕傲,尤其是高傲的女人,這個美人憎恨巴爾,也憎恨著我,她只想用她僅剩的美麗下一盤棋,可惜......」說到這裡,齊蒙嘴角慢慢揚起。

    就在齊蒙離開萊城時,巴爾府裡已經被一個大型空間魔法禁錮了起來,任何傳送魔法都將在這裡失效0,三位身穿紫袍的老人徐徐飄進了巴爾的大廳,迎接三位魔法師的巴爾自然滿臉笑容,一直站在在巴爾身旁的人是伊斯坦諾,三位老者對伊斯坦諾的出現十分驚訝,詫異問道「伊斯坦諾,你居然還活著?」

    巴爾讓三位魔法師坐下,準確來說,應該是三位魔導士,當甜美的侍女奉上了茶,伊斯坦諾哀嘆口氣,慢慢講道「我去追查保利公爵古墓一事,誰知道那愚蠢的莫伽族長竟然設下了陷阱,企圖殺死我!我雖然活了下來卻受了重傷,四處躲避來自莫伽騎士團的追殺,直到最近,得到巴爾先生的搭救,徹底擺脫了莫伽那群混蛋啊。」

    三位魔導士中居中而座的魔導士問道「難怪你的氣息已經如此微弱,莫伽家族竟敢公然背棄波爾,他們已經古墓裡的寶藏私吞了是嗎?」

    伊斯坦諾答道「恐怕是這樣。」

    「哼,多年已經沒有人敢於侵犯波爾的威嚴,一個小小的莫伽,它的滅與留不必請示族長!」另一個魔導士憤憤地道。

    居中魔導士未理會他的話,向巴爾致歉道」巴爾先生,我們三個聽了布魯克林的謊言以為是巴爾先生害了伊斯坦諾,今天打擾了巴爾先生,十分抱歉。「

    胖子伯爵急忙起身,道「哪裡哪裡,都是布魯克林那小人的讒言。」

    接著他義正言辭地補充,道「清除莫伽也是我的願望,那些常年忍受莫伽剝削的平民需要三位魔導士的幫助。」

    居中魔導士沉默了片刻,道「我三人既然了伊斯坦諾和古墓裡的東西而來,如今已經找到了伊斯坦諾,再找到那些東西,就完成了使命,希望巴爾先生在決定清除莫伽時,通過這枚捲軸告訴我們,我們就在不遠的梅傑道夫城裡,可以通過那裡的傳送陣趕來。「魔導士十分清楚三個魔導士即使能夠摧毀莫伽,他們三個人也不可能全身而退,萬一莫藏有一兩個十二級以上的武者,那他們能否成功都難肯定,不過,如果有了巴爾的血色之暮,那莫伽的莫伽騎士團也將不堪一擊。

    在三位魔導士走後,瑪蓮從一團扭曲的空間中出現在客廳,伊斯坦諾立刻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向瑪蓮怒吼道「你這個惡毒的女人,竟敢用靈魂奴役控制我欺騙了我的族人!」

    瑪蓮根本不撇伊斯坦諾一眼,坐在了沙發上,道「巴爾,我已經厭倦了你的遊戲,我現在就要從那個混混手裡拿回保利公爵古墓裡的東西。」

    身為波爾一員的伊斯坦諾不能接受別人視若無睹的羞辱,他渾身氣得發抖,越來越強的鬥氣在他體內積聚,洩出的部分鬥氣在大廳裡形成了風暴,這位十四級的強者決意以死擺脫瑪蓮的控制,瑪蓮身周的無形屏障擋住了屋內四散亂飛的地板和酒杯,巴爾也在這風暴中紋絲不動,飛入他身邊半尺的一切都會他失去力量紛紛靜止,隨後落回地面,又被風暴捲起,他肥油滿臉的笑容總是在詮釋著陰險和奸詐,道「別急,我知道你很好奇保利公爵的墓裡究竟藏了些什麼,但齊蒙這個混混比我們更能藏好這些東西,在意這份寶藏的人,絕不會想到他們想要的東西會被一個混混拿走。」

    瑪蓮冷冷哼了一聲,沒有答應,伊斯坦諾的鬥氣仍在聚集,整座城主府都開始顫動,就在他即將達到自爆的臨界,瑪蓮瞥了他一眼,這位來自波爾家族的十四級武者,被來自靈魂深處衝擊擊昏了,積聚在他體內的鬥氣一洩如注,倒地不醒的伊斯坦諾,在被靈魂奴役之時,就已經沒有自殺的資格,不過,他比厄爾雷幸運,為了應付波爾的三位大魔導,未被抹去意識。

    「你知道古墓放的什麼?」瑪蓮眉頭微蹙,看著巴爾。

    胖子伯爵搖了搖頭,意味深長地道「我只知道那些早晚會到我手裡!」

    在回瓦蘭的路上,混混刻意放緩了回瓦蘭的步伐,有意等血紅龍鱷這頭狡猾的魔獸感知到它的氣息,以此借用布德和布隆之手除去這個隱患,但這頭龍鱷不知道是因為傷勢未癒還是察覺到了兩人身上的強大氣息,直到他進城都未出現。

    回到瓦蘭的住處,齊蒙讓狂戰騎士先去奧德西那裡覆命,又吩咐女傭為布德準備房間,自行走上了二樓,摩羅迪斯依舊在暗黑能量聚成的圓球裡,他來到亞藍的僅僅是一具靠詛咒和暗黑能量混合人些和眾多靈魂聚齊的分身,魔力有限,**也相當脆弱,製出三位奴僕之後就已經十分虛弱,加上之後又為向布德施下惡魔契約,轉眼過去已快半年,他仍在這黑球中恢復自己的力量。

    在某些時候齊蒙還是很關心惡魔的生死的,尤其是在需要的時候。

    齊蒙待了片刻,徑直上了三樓,在未進門之前就聽見索菲兒的聲音,「先敲門。」

    齊蒙想了想,無奈地嘆了口氣,極不甘願地敲了敲門才推門進入書房,索菲兒沒有穿著往日他親自上街挑選的衣裝,而是一套紅色的法師袍,索菲兒如瀑的烏絲搭在袍帽邊緣,法師袍露出了她雪白的脖頸,在不瘦不豐的鎖骨下,飽滿上圍依舊將法師袍高高撐起,當少女發現齊蒙的目光正在這部分陶醉時,冷冷哼了一聲,數個火球術砸向了齊蒙,其中魔力充沛,控制精妙,與當初幾乎一樣!

    齊蒙詫異道「你已經破除了摩羅迪斯的封印?」

    少女閱讀著手中一本名曰《騎士》的書,沒有抬頭,道「我並不想對一個你說實話,你快走吧,除非你還挨幾個魔法。」

    看到索菲兒魔力似乎已經恢復到以前,齊蒙心裡憂喜參半,喜的是日後對付惡魔有了索菲兒無疑是多了幾分把握,憂的莫過於有這樣實力的索菲兒未必會幫他,而且他要再上索菲兒的香床也將再無可能了。混混心中的想法少女並不知道,看齊蒙還沒有離開,正打算用幾個魔法驅趕,混混坐到了地板,面帶微笑地問道「我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先別急著趕我走,我現在中了你的龍僕契約,你的魔力又已經恢復,我絕對不敢做出什麼壞事。」

    說道壞事二字,少女似是想起了某些往事,登時臉上一紅,幾個火球術又飛向齊蒙,混混左閃右躲間,看少女臉上的怒意匪淺,不等少女又一波魔法襲來,迅速逃了。不過,他依然通過龍僕契約問道「既然你的魔力已經恢復,你為什麼不離開,看你的法師袍,應該之前離開過這棟小樓,摩羅迪斯正在恢復自己的魔力,他的奴僕又不知所蹤,應該不能阻止你。」

    索菲兒本打算不向齊蒙吐露心事,但聽齊蒙的話間沒有以往的油腔滑調,少女淡淡傷感地道「我走了,飛了三天三夜,才發現自己不知道去哪,你們口中的野蠻之谷,我的故鄉,已經被摧毀了,而且我體內還殘存的惡魔的力量沒有完全消除,之所以你感覺我的魔力恢復到以前,那是因為我的魔力增長了。「

    聽完少女的話,齊蒙一陣沉默,但半晌過後,他嘿嘿地笑道「那可是件好事兒。」

    少女怒罵道「好事兒?你真是一個無恥至極的小人!」

    齊蒙沒有更多話,出了小樓,索爾已經在樓外等候,道「奧德西團長請你去一趟。」

    奧德西並未搬入大公府,位於瓦蘭座不大不小的圓堡建築就是他的住處,這位烏立數一數二的大人物對住宅似乎沒有太多的要求,奧德西的護衛,也僅僅是三四級的武者,穿過小院,進入圓堡內的大廳,奧德西坐於長桌的一端,兩側則分別坐著兩位副團長,美酒與美食正散發著香氣,三人面帶微笑,直至齊蒙落座,奧德西道「不知道這位先生是?」

    布隆神情肅穆,立於齊蒙背後,未回答奧德西的問題,齊蒙自顧飲了一杯酒,也對奧德西的話置若罔聞。

    王騎親和的雙眼裡閃過剎那的怒意,他依舊從容微笑著,但兩位副團長死死盯著齊蒙,他們所散發出的威壓,與布隆的威壓相撞在一起,只是剎那,兩人的鬥氣威壓就被布隆的威壓逼了回來,阿爾德諾及另一位副團長一立而起,劍已拔出,就在阿爾德諾釋放咒文時,他感覺脖子上一片冰涼,竟然已經有了一把墨黑的匕首直指著他的喉嚨,自匕首看去,烏立第一刺客半透明的身體從空氣中慢慢顯現,另一位副團長見狀,一聲大喝,向布德一劍刺去,不過他的劍未抵達布德的喉嚨時,已經被一隻大而有力的手緊緊握住,布隆另一隻手同時抓住了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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