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唐朝名偵探 作者:亦流年 (連載中)

 
V123210 2016-9-18 11:00:1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44 80500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1-6 00:29
第一百九十九章 嫌疑初現

    「你再仔細想想。」康緒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我想起來了,我好像確實對別人說過此事,可是我又不能確定。」章合璧歪著腦袋想了片刻後,有些猶豫地道。

    「此話怎講?」康緒摸著鼻頭,略感詫異地問道。

    「當時,我喝醉了酒,也不知究竟有沒有說過此事。我只是依稀記得,似乎對別人說過要帶著昭雪回到老家之類的話。」章合璧捶著腦袋,老實地道。

    康緒眼睛一亮,忙問道:「那人是誰?」

    「呂季同。」

    康緒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他沉思了一會,忽然想起來,白天去陶家時,陶夫人也曾提到過這個名字。

    「呂季同?他是何人?」康緒沉聲問道。

    「呂兄是呂家公子,為人仗義舒財,好打抱不平。我剛到正陽城時,曾被地痞欺負,是呂兄出手救了我。之後,我們便成了至交好友,常在一起喝酒。那天我收到昭雪要與我私奔之事後,便前去與呂兄告別,不想竟喝的多了,我也忘記自己有沒有說過私奔之事。」章合璧懊惱地拍了下腦袋,道。

    康緒摸了下鼻子,道:「可是我聽說,呂季同嗜酒好色,爛賭成性,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與你所說相差甚遠啊!」

    章合璧愣了下,他撓了撓頭道:「這些都是有人嫉妒呂兄,故意散出的謠言,其實呂兄是個很有愛心之人。」

    「這些你是聽誰說的?」康緒有些好奇。

    「呂兄自己說的。」章合璧老實地回道。

    康緒不禁啞然失笑:「你相信他說的話?」

    「這段時間,若非有呂兄一直照顧我。我早就餓死在了街頭,我當然相信他。」章合璧鄭重地說道。

    康緒古怪的看著章合璧。也不知該說他單純,還是該說他愚蠢。

    不管怎樣。現在他總算有了調查的方向。

    這呂季同既然出現在陶夫人與章合璧的口中,說不得他就要調查一番。

    「你離開竹林之後,又去了何處?」康緒接著問道。

    「我在竹林附近一直等到了天亮,也未曾見到昭雪前來,我心灰意冷,只覺得昭雪反悔,才不與我相見。我又在那附近等了一天,可昭雪依舊沒有前來,於是我便想要回到城中。找昭雪問個明白。可剛進入城門,就遇到周阿六拿著一串玉珮,我一眼就認出那是我送與昭雪的定情信物,就和他起了爭執。」章合璧說道。

    康緒認真的聽著,忽然他眉頭一皺,打斷他道:「你是說那玉珮是你送與陶昭雪的定情信物?」

    章合璧點頭,臉色哀傷的道:「這玉珮昭雪向來隨身佩戴,當時我見那漁夫拿著玉珮,心中越發悲苦。以為昭雪與我恩斷義絕,才將玉珮丟掉。我本想著就此放棄,可想到這玉珮乃我章家傳家之寶,便與他爭執起來。最後直鬧到了公堂。」

    康緒閉上眼睛,回想著白天發生之事。

    先是章合璧與周阿六為了玉珮發生爭執,之後陶母報案說發現陶昭雪的屍體。原本他並沒有想到兩者之間有何關聯,但經章合璧這麼一說。他瞬間明白了其中關係。

    玉珮是陶昭雪隨身攜帶,這點自然不假。可是卻落到了周阿六手中,這就有些奇怪了。

    據周阿六所說,他是在打漁時,從河裡撈出的玉珮。也就是說玉珮所在的地方,很有可能就是陶昭雪被拋屍之處。

    如果這個推測正確,那麼陶昭雪遇害的現場,很有可能就在河頭村附近。

    想到這裡,康緒心中逐漸了調查方向,他對著章合璧說了幾句話之後,便匆匆離開了廂房。

    康緒離開之後,並沒有回到房間睡覺,而是去了李滄海所在的東廂房。

    廂房之中,李滄海面無血色的躺在床上,狄晴則秀眉緊蹙的在一旁照顧,不時的給他擦汗。

    看著狄晴因擔憂而變得憔悴,康緒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他輕聲道:「狄姑娘,你已經照顧一天了,還是去歇息吧,大人由我照顧即可。」

    狄晴撇了撇嘴,她眼中閃爍著淚花,抿著紅唇,倔強地道:「我要等滄海醒來,滄海受過比這還要嚴重的傷勢,可他也沒有像現在這樣,沒有一點好轉,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康緒沉默了起來,片刻過後,他安慰道:「大人近來太過操勞,加上受到如此重的傷勢,身體自是無法恢復太快。狄姑娘,你也莫要太過擔憂,有張醫師在,大人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狄晴鼻子一酸,長長的睫毛上立刻掛起了晶瑩的淚珠,她仔細的給李滄海擦拭著額頭,眼中充滿了溫柔與不捨。

    康緒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悄悄地退了出去。

    他剛退出房門,恰好碰到張懸命前來給李滄海換藥。

    康緒對他遞了個眼色,張懸命心中瞭然,而後推門進入,默不作聲地幫李滄海換藥。

    康緒站在門外,等他換完之後,才和他走到一處偏房。

    「張醫師,大人現在如何了?何時才能醒來?」康緒凝重的問道。

    張懸命長長的嘆了口氣,道:「大人……大人他體內的毒素,如今已沁入血肉,恐怕活不過三天了。」

    「什麼?」康緒吃了一驚,他壓低聲音怒問道:「你不是說,有你在,大人不會有事的嗎?」

    張懸命苦笑著搖了搖頭道:「師爺,你有所不知。大人所中之毒,遠非普通毒藥所能比擬,到目前為止,我也只找出了十多種毒藥,對於其他毒藥成份,尚未分辨出來。」

    「那就盡力去分辨!」康緒怒聲低喝,他一把拽住張懸命的衣領,怒道:「當初是你保證大人平安無事,如今,你卻說大人活不過三天?張懸命,你若救不回大人,我絕對饒不了你!」

    張懸命嘆了口氣,道:「事到如今,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我會盡全力替大人續命,但大人能否撐到我找到解藥,就要看大人自己的造化了。」

    兩人又交談了幾句,隨後便離開了偏房。

    夜色之中,偏房窗外黑影晃動,逐漸形成一個人影。

    那人影聽兩人說完之後,隨即悄無聲息地融入了夜色。

    只見一道人影,在屋頂上跳躍騰轉,翻過數丈高的城牆之後,直往城外密林而去。

    然而,就在那身影躍下之後,城牆上忽然又出現一道白色身影。

    那白色身影稍一停頓,隨即一躍而下,緊跟著那黑影身後,朝密林奔去。

    漆黑的密林深處,有幾方篝火燃燒,篝火旁邊,搭著幾頂帳篷。

    正中一方較大的篝火堆旁,宮內良介盤膝而坐,盯著火光冥想,而狄恨天則懶懶的烤著一隻野雞。

    噴香的烤肉香飄蕩在周圍,讓人忍不住想要流口水。

    「宮內首領,現在已經過去一天一夜了,李滄海似乎並沒有死啊!」狄恨天轉動著手中木棍,淡淡地道。

    「狄左使莫要著急,沒有我們的解藥,他一定會死的很慘很慘!」宮內良介用生硬的話語說道。

    「哦,是嗎?既然如此,為何白天他還會出來辦案?」狄恨天斜睨了他一眼,從烤的焦黃的野雞身上,撕下一條雞腿,放在嘴裡大快朵頤起來。

    宮內良介眉頭一皺,沉聲道:「這個,也是我不解之處。沒有我們的解藥,他怎麼可能安然無恙?這其中,必定有我們不知道的原因。」

    狄恨天淡然一笑,道:「你想知道原因?」

    「難道你知道?」

    宮內良介一臉疑惑,他對東瀛毒藥有著十足的信心,可是李滄海分明已經中毒,卻依然無恙的出現在眾人面前,這讓他很是納悶。

    狄恨天三兩口將雞腿啃了個乾淨,他不以為然的道:「很簡單,因為出現在眾人面前之人不是李滄海,而是有人假扮的。」

    「納尼?你是說,那個看起來安然無恙之人,並非我們要殺的那人?」宮內良介詫異地問道。

    狄恨天淡淡一笑,道:「不錯,他身高體型雖與李滄海極度相似,但行事方法與容貌,卻很容易分辨,這也就是他為何一直帶著面紗的原因。我想,這定是他們為了混淆視聽,讓我們誤以為李滄海安然無恙,好讓我們自亂陣腳。」

    宮內良介恍然般的點了點頭,他覺得狄恨天的話很有道理,歪著頭想了片刻,他忽然盯著狄恨天道:「你既然知道白天之人是有人假扮,為何還要詢問於我?」

    「這不是閒著無趣,想與你交流交流,增進下雙方感情嘛。」狄恨天笑嘻嘻地道。

    宮內良介哦了一聲,他絲毫沒有聽出狄恨天話語中隱藏的戲耍之意。

    「狄左使能夠這樣想,定然是極好的。吾等皆為主上效力,自當要和睦相處。之前多有得罪,還望左使大人恕罪。」宮內良介對著狄恨天微一低頭,說道。

    狄恨天嘴角上翹,嘴角露出一絲譏笑,他將手中烤雞撕下一塊翅膀扔給宮內良介,淡淡地道:「你說的不錯,咱們都是為了主上效力,理應同仇敵愾。之前發生之事一筆勾銷,從現在起,你我精誠合作,替主上完成大業為要。」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1-6 00:29
第二百章 密林夜戰

    宮內良介接過雞翅,點了點頭。

    不過,他很快又疑惑地道:「左使,你既然確定白天那縣令是有人冒充,為何還要派人前去調查?」

    狄恨天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他看著隨風晃動的篝火,深深的道:「李滄海此人,心機深沉,絕對不容小覷。這一切很有可能是他在故佈疑陣,我不能掉以輕心。」

    想到武皇寶藏之事,狄恨天心中就泛起一股無名怒火。

    他自認為安排的天衣無縫,沒想到卻被李滄海全部洞悉,讓原本到手的寶藏,眼睜睜地從身邊溜走。

    不僅如此,那事關重大的錦盒,也落進了李滄海手中。

    李滄海三番兩次的破壞他的計劃,這讓他對李滄海充滿敵意的同時,也帶有一絲懼意。

    在他看來,李滄海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有可能是個陰謀,所以他必須要得到確認,確認李滄海是否真的快要命喪黃泉。

    忽地嗖的一聲,一個身影從對面樹上跳了下來。

    狄恨天藉著火光看去,發現是一名忍者。

    「情況如何?」宮內良介緩緩睜開眼睛,問道。

    那忍者半跪在地上,道:「回首領,我偷聽了他們的談話,李滄海如今毒入血肉,三天之內應該必死無疑。」

    「你聽誰說的這些?」狄恨天忙問道。

    「是從白日裡冒充縣令之人與一名醫者口中得知。他們在暗中談論,似乎很怕外人發現,屬下是用了東瀛特有的匿息術。才探聽到這些。」那忍者低頭回道。

    狄恨天眼中精芒閃爍,但他還是有些不放心。皺著眉頭道:「你可有看到李滄海的情形?」

    那忍者重重的點頭,道:「是的。屬下親眼所見,李滄海渾身煞白,的確已經毒入血肉。」

    「你確定沒有看錯?」狄恨天依舊有些懷疑。

    「屬下絕對沒有看錯,床上躺著的那隻死豬般的男子,就是昨夜首領帶我們截殺之人!」那忍者沉聲道。

    狄恨天猛地站了起來,他興奮的道:「李滄海,沒想到你也有今天。我早就說過,與我們作對,不會有好果子吃。現在你是不是很後悔?哈哈哈。」

    整個林子裡都迴蕩著狄恨天瘋狂的笑聲,宮內良介等人面面相覷,不明白為何他如此興奮,紛紛詫異地搖頭。

    卻在此時,一股尖銳的殺意突然襲來。

    狄恨天身體一緊,忙彎腰躲過,幾乎在那一瞬間,一柄利刃貼著他的身體劃過。

    咄的一聲,刺入了身後的樹幹。

    「敵襲!戒備!」

    宮內良介猛地大吼一聲。鏘的一下抽出太刀握在手中,謹慎地看著周圍。

    狄恨天嚇出了一身冷汗,那利刃貼著他的身體,險些將他開膛破肚。

    從那柄利劍擲出的角度與力道來看。對方絕對是名高手。

    「八嘎,是誰躲在暗中偷襲,出來!」宮內良介謹慎地盯著周圍。生硬的吼道。

    「東瀛倭寇,也敢在我大唐叫囂?」黑暗之中。一名白衣女子從樹林之中緩緩走了出來,聲音冰冷的道。

    宮內良介眼神一冷。盯著她道:「是你?八嘎,昨夜就是你殺了野比他們!」

    宮內良介剛要沖上去,卻被狄恨天給攔了下來。

    狄恨天笑嘻嘻地道:「我道是誰,原來是薛姑娘大駕光臨。不知薛姑娘深夜來此,有何貴幹?莫不是這天氣轉涼,薛姑娘獨身久了,有些寂寞空虛,想要找我們談談人生不成?」

    狄恨天這番話說出來,宮內良介等人頓時轟然大笑。

    薛萱俏臉通紅,眼神冰冷,渾身籠罩著一股淡淡殺意,她長袖一揮,頓時將嵌入樹幹的長劍給抓在了手中。

    「交出解藥,否則,死!」

    薛萱沒有跟他們廢話,她長劍一指眾人,從朱唇之中冷冷地吐出幾個字。

    「解藥?什麼解藥?」狄恨天眯了下眼睛,故意裝起了糊塗。

    「我只說一遍,交出李滄海身上所中之毒的解藥,否則,死!」薛萱秀美絕倫的臉上,浮現一股尖銳的殺意,令人不寒而慄。

    「薛姑娘,你當真要為了那個小子,與『逆鱗玄武』為敵?你可有想過這樣做的後果會是什麼?你會遭到『逆鱗玄武』永世追殺!」狄恨天盯著她,深深的道:「何況,李滄海已經有了狄晴,你這樣做值嗎?」

    薛萱秀眉蹙了起來,她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之色,但很快她又咬著嘴唇,冷冷地道:「值與不值,無需你來操心,你只要知道,今天不交出解藥,你們都要死。」

    「哦,看來薛姑娘是下定決心要與我等為敵了?你就如此肯定,你會是我們的對手?」狄恨天嚼著雞腿,笑吟吟地道。

    薛萱素手一抖,三尺秋水頓時爆發出一股銳利劍氣,對著幾人就殺了過去。

    狄恨天沒想到她說出手就出手,頓時嚇了一跳,忙縱身避開劍氣,抽出利劍與薛萱交戰了起來。

    宮內良介見狀,立即和其餘三人同時出手,也加入了戰團。

    薛萱雖然纖弱,但面對五大高手,絲毫不懼。

    篝火翻飛,薛萱飛袖流云,劍光如瀑,力戰五人。

    密林之中刀光劍影,薛萱單手舞劍,另一隻手則撥動琴絃,琴波劍氣相互交織,與五人力戰竟絲毫不落下風。

    琴波擾人心智,劍氣傷人身體,五人久戰不下,竟還被薛萱斬殺一人。

    狄恨天越戰越是心驚,薛萱的琴劍合一,簡直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眼見己方實力,狄恨天立即萌生退意,他故意賣了個破綻,引得薛萱撲空,然後大吼一聲『風緊,扯呼!」

    之後,便幾個跳躍衝進了漆黑密林,瞬間不見了蹤影。

    見狄恨天跑路,宮內良介氣急敗壞的罵了聲『八嘎』,隨即扔出一枚煙霧彈,緊跟著消失了身影。

    薛萱秀眉微蹙,她沒有去追,而是收劍入琴,轉身在那具忍者屍體上摸索了起來。

    片刻之後,她從屍體上摸出了兩包藥粉,便將兩包藥粉塞進了衣袖後,她看了看方向,便往正陽城方向奔去。

    「左使,我們分明能夠對付那名女子,為何要逃跑?」宮內良介追上狄恨天,臉色陰沉地道。

    「你們接連敗在她手上,難道還沒有得到教訓?你們是豬麼?」狄恨天冷聲道。

    宮內良介愣了下,他突然怒道:「八嘎!你說誰是豬?」

    「這裡還有其他人嗎?」狄恨天暗罵了聲蠢貨,同樣怒色沖沖的道:「你不是說你們東瀛忍術天下無雙,最適合潛行刺探,絕對不會被人發現的嗎?蠢貨,被跟蹤了都還不知道,幸好我等是在野外,倘若是在分堂,連分堂都會徹底暴露!」

    宮內良介被罵的臉色忽青忽白,他翻手在之前那名負責打探的忍者臉上抽了幾巴掌,怒道:「豈有此理,我們一刀流的匿息術,怎麼會敗給中原人?而且還是敗在一名女子手上?忍者的臉面都被你丟盡了,八嘎!」

    那忍者被打的眼冒金星,雖隔著面紗,但依舊能看到他的臉頰被打的腫出老高。

    「嗨,嗨!是屬下辦事不利,屬下有辱一刀流尊嚴,屬下該死!」

    那忍者低著頭,說了一連串生硬的話語之後,突然拔出短刃猛地往腹部切了過去。

    噗嗤

    一股滾燙的鮮血頓時噴出老遠,那忍者竟然直接在肚子上,切出了一個觸目驚心的傷口。

    撲通一聲,那忍者直接跪倒在了地上,卻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狄恨天眉頭皺了起來,他罵道:「你們這群蠢貨,老子只是發洩下心中怒火,誰他娘的讓你們自殺了?你們來了九個人,這才過了兩天,現在就剩下你們兩個,你們還有何臉面去見主上?」

    宮內良介臉色森寒,冷冷地喝道:「狄左使!吾等為主上賣命,自是不懼生死。錯了便是錯了,惟有以死謝罪,請你尊重我們忍者的尊嚴!」

    「這就是你們所謂的『武道』?」狄恨天冷笑起來,他盯著兩人看了半晌,忽然臉上怒容一掃而光,聲音淡然的道:「不過,我還是要多謝你們,是你們讓我確定了一件事啊!」

    「什麼事?」宮內良介目光森冷地道。

    「薛萱不懼生死,獨自前來奪取解藥,這說明李滄海中毒之事不會有假,這樣我就放心了,哈哈哈。」狄恨天嘴角上翹,說著說著竟放聲大笑起來。

    「我不明白,她與李滄海有何關係?」宮內良介眉頭緊皺,沉聲問道。

    「你不需要明白,你只要知道,李滄海死了,我們才能高枕無憂。」狄恨天停下笑聲,他忽然想起了什麼,嚴肅地道:「宮內首領,死去的那名忍者身上可有解藥?」

    「解藥?不不不,解藥全在我這裡,他們身上所攜帶的都是毒藥,只要他敢吃,絕對會死啦死啦地!」宮內良介明白了狄恨天的意思,神情高傲的道。

    狄恨天滿意的點了點頭,他長舒了口氣,眯著眼睛道:「心腹大患總算是剷除了,從現在開始,再沒有人可以阻攔主上的大計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1-6 23:30
第二百零一章 惡狗擋道

    宮內良介也跟著點頭,他沉聲道:“左使放心,此番前來中原,一刀流並非只來了我們幾人。我們只是先鋒,真正的一刀流勇士都尚在趕來的路上。只待他們趕到,何愁主上大事不成?”

    兩人相互看了看,隨即發出哈哈大笑,對死去的屬下反倒不怎麼在意,在他們看來,只要大事能成,莫說幾個屬下,就是死傷再多也值。

    卻說薛萱從忍者身上搜到藥粉之後,便匆忙趕回縣衙。

    她不知這兩種藥粉之中有沒有解藥,但是李滄海危在旦夕,她也容不得多想,只得將兩種藥粉悉數拿了回來。

    趁著夜色,她潛入縣衙後院,悄無聲息地來到張懸命所在的房間。

    房間之中,燭火搖曳,張懸命正在研讀醫書。

    薛萱稍一沉思,隨即將兩包藥粉扔了進去。

    兩包藥粉在空中劃過優美的弧線,準確無比的落在了張懸命面前。

    “什麼人?”張懸命吃了一驚,忙站了起來,四顧看了看。

    窗戶嘎吱作響,等張懸命過去之後,薛萱早已不見了身影。

    回到桌上,他拿起兩包藥粉聞了聞,他眉頭一皺,忙揣起兩包藥粉往康緒房間走去。

    康緒思考了半天的案情,剛想要睡覺,忽聽到敲門聲,他忙走了過去開門。

    門一開啟,張懸命便匆忙走了進來。

    二話不說的將兩包藥粉拿了出來,張懸命壓低聲音道:“師爺,有人給我送來了這個。”

    “這是何物?”康緒拿起藥粉聞了聞,好奇的問道。

    “兩包毒藥。”張懸命沉聲道。

    康緒吃了一驚,他嗅了嗅毒藥,剛要放下,忽然嗅到了另外一股微弱的香氣。

    “送藥之人何在?”康緒問道。

    “送藥之人是一位武功卓絕的高手,將毒藥送來之後便消失了夜色之中。”張懸命頓了頓,疑惑地問道:“師爺,你說為何有人要送兩包毒藥與我。這究竟是何用意?”

    康緒仔細的辨認著藥包上的香氣,他心中瞭然,說道:“這是薛萱姑娘所送,如果我猜的沒錯。她應該得知了大人中毒之事,而後與東瀛人交手,想要強搶解藥,只是她沒想到,對方身上居然會有兩包藥粉。她不知哪個是解藥,哪個是毒藥,這才將藥包送與你辨認。”

    張懸命詫異地看著他,奇怪的問道:“師爺如何知道,這兩包藥粉是薛姑娘所送?”

    康緒揉了揉鼻子,微微一笑道:“此事,日後再對你詳說,總之,我確信這兩包藥粉乃薛姑娘所送。而且,薛姑娘絕對不會害大人。所以張醫師也不必多慮。”

    見康緒如此確定,張懸命也就不便多說,疑惑地拿著藥包,搖晃著腦袋走了出去。

    康緒眯了下眼睛,他摸了下還算英俊的臉頰,眼中露出一抹笑意。

    次日清晨,康緒等人一早就爬了起來,按照之前安排,分頭行事。

    小五繼續調查凶器相關線索,康緒前往河頭村。常風則被分配了新的任務,去調查呂季同。

    這些天的經歷,讓幾人之間的配合越發的嫻熟,康緒心中暗喜。有他們相助,他對偵破此案的信心頓時有多了幾分。

    身著便服,臉上依然蒙著面紗,康緒帶著幾名衙役,乘坐馬車前往河頭村而去。

    剛出了城門,還沒走多遠。馬車忽然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為何停下?”康緒正在思考命案,挑起簾子問道。

    一名衙役走了過來,說道:“大人,前方道路被擋住了。”

    “那就讓他們讓開便是,記住千萬要好言相勸,不得欺凌百姓。”康緒不以為然的隨口說道。

    康緒說完,可那衙役卻並沒有走,而是一臉為難的站在原地。

    “為何不去?”康緒有些奇怪的看著他。

    “大人……擋路的不是人,而是……狗。”那衙役撓了撓頭,有些鬱悶的道。

    狗?

    康緒頓時愣了,他頓時覺得有些好笑。

    “你們堂堂官差難道連只狗也擺平不了?”康緒走了出去,他清了清嗓子,道:“好狗不擋道,擋道不好狗……額,怎麼會有這麼多狗?”

    康緒站在馬車上,突然看到前面道路上,幾隻猙獰的惡狗,頓時嚇了一跳。

    不過,十幾只惡狗卻是看也不看他一眼,此時它們正對著一隻松毛小狗發狠。

    那隻小狗只有那些惡狗的半身高,蓬鬆濃密的長毛上滿是塵土,也看不出究竟是何毛色。

    松毛小狗被圍在中間,渾然不懼那些惡狗的挑釁,前身半匍匐在地上,弓著身子,嘴裡發出低聲嘶吼。

    眾人大感詫異,那松毛小狗嘴巴上沾滿血水,卻沒有任何傷痕,而周圍那些圍攻的惡狗身上卻是傷痕累累。

    “嗚~汪!”

    松毛小狗滋著牙,眼中散發著凶光,謹慎地盯著周圍惡狗。

    那些惡狗圍著松毛小狗,不停的走動,卻愣是不敢上前。

    康緒頓時覺得奇特,忙令眾人退至一邊。

    卻在此時,那些惡狗竟突然發難,一擁而上往松毛小狗湧去。

    十幾只猙獰的大型惡犬紅著眼睛,發瘋似的往松毛小狗撲去,那小狗身子一躬,四根腳爪自地上奮力一蹬,頓時猶如利箭般彈飛了起來。

    自空中劃過一道弧線之後,松毛小狗猛地跳出了眾犬包圍。

    它跳出之後,並沒有逃跑,而是轉身往眾犬之中最大的一隻惡犬撲了過去。

    松毛小狗行動敏捷,眾犬尚未反應過來,它已經撲到了最大那隻惡犬背上。

    松毛小狗嗚哇的叫了一聲,張口就往那隻惡犬咬去。

    惡犬吃痛,瘋狂的彈跳著,想要將松毛小狗給甩下去,可松毛小狗死死的咬住惡犬的脖頸,哪裡肯鬆口?

    那隻惡犬疼的嗷嗷直叫,任憑它在地上打滾翻騰,松毛小狗始終死死的咬著它的脖頸。

    周圍那些惡犬想上前幫忙,可松毛小狗嘴裡發出的低聲嘶吼,卻明顯讓它們心生懼意。

    折騰了半柱香之後,那隻惡犬終於發出不甘的哼叫聲,撲通一下倒在了塵土之中,脖頸間被生生撕下好大一塊皮肉,汩汩的流著血水,竟是被松毛小狗咬斷了喉管。

    那大惡犬掙扎了幾下,就徹底的死了過去。

    周圍那些惡犬見狀,紛紛後退,發出嗚嗚悲鳴,謹慎地看著松毛小狗。

    松毛小狗站在死去的惡犬身上,眼中凶光畢露,呲著利齒,猶如王者一般睥睨著眾犬。

    眾人都看的呆了,一隻松毛小狗,面對眾多惡狗攻擊,竟然還能反敗為勝,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康緒也是暗自驚奇,這松毛小狗簡直能用聰慧來形容,竟懂的‘擒賊先擒王’的道理。

    “來人,去將那些惡犬趕走!”康緒隨手吩咐道。

    幾名衙役躬身領命,隨即抽出朴刀,往那些惡狗走了過去。

    明晃晃的朴刀,散發著凌冽寒光,那些惡狗敏銳的察覺到了危險,對著眾人呲牙咧嘴的發了一陣狠,瞬間四散而逃。

    康緒從馬車裡拿了一個包子,走到松毛小狗跟前,將包子咬了一口,然後放在它跟前,拍了拍松毛小狗的頭,道:“好傢伙,沒想到你竟然如此厲害,這包子就當是給你的獎勵,吃吧。”

    松毛小狗嗅了嗅包子,又嗅了嗅康緒,突然一個縱身撲到了他懷裡。

    “嗚~汪!”

    松毛小狗的尾巴拼命的搖了起來,似乎對康緒極為親密,伸出舌頭在他手上舔了起來。

    “汪!汪汪!”

    康緒頓時愣了,他抱起松毛小狗仔細看了看,他越看越覺得眼熟。

    正好看到不遠處有一方水池,康緒抱著松毛小狗走了過去,將小狗扔進水裡。

    松毛小狗身上汙泥很快被水泡開,在水裡折騰了一陣子後,松毛小狗從水裡爬了出來,使勁的抖了抖身子,將身上的汙水甩幹,原本灰不溜秋的松毛小狗,竟變成一隻漂亮的松獅犬。

    康緒頓時恍然,難怪他覺得眼熟,這松獅犬不正是李滄海給狄晴的那隻麼?

    當時離開洛陽,狄晴並未將此狗帶走,而是交給狄英代養,不想此時竟然出現在了正陽。

    康緒看著鬆獅狗,忽然想到,這狗該不會是從洛陽長途跋涉而來,找主人的吧?

    果真如此的話,那這隻狗的嗅覺會是何其靈敏?

    “事隔多天,此狗依然能夠憑藉氣味尋到這裡,其嗅覺之敏簡直匪夷所思,帶著它或許能夠對破案有所幫助。”

    想到這裡,康緒將松獅犬抱了起來,給它餵了幾個包子,隨即命人繼續前行。

    半個時辰之後,康緒等人來到了河頭村。

    剛進入村中,康緒立即命人將全村召集了起來。

    “所有人都到齊了嗎?”康緒揹著雙手,站在村中祠堂前,對著保甲詢問道。

    保甲看了下臺下眾人,恭敬地道:“回大人,本村村民已全部到齊,請大人訓示。”

    康緒點了點頭,他咳嗽了幾聲,淡淡地道:“近來,正陽城發生一樁血案,想必此事大家都已有所耳聞。本官今日來此,是因為有人與本案有所牽連,本官希望知情者自己站出來承認。否則,被本官查出,定嚴懲不怠!”
V123210 發表於 2017-1-6 23:31
第二百零二章 劫財拋屍

    村民們面面相覷的嘀咕了起來,紛紛猜測究竟發生何事。

    然而,並無人承認。

    “既然無人承認,本官只好自己找出來了。”康緒威嚴的掃了眼一眾村民,轉身向保甲問道:“河頭村有多少漁夫?”

    保甲忙低首回道:“回大人,本村因臨近洛水,靠水吃水,村中勞力有八成以上都是漁夫。”

    康緒點了下頭,淡然的道:“讓所有漁夫出列。”

    保甲雖不明所以,但依舊按照他之所說,讓村中漁夫全部站了出來。

    康緒粗略的數了下,約有數十人之多。

    那些漁夫也不知康緒為何讓他們站出來,交頭接耳的竊竊私語起來。

    “近十天未曾打漁者後退十步。”康緒掃了他們一眼,淡淡地道。

    幾名漁夫立即後退了起來。

    “五天未打漁者後退三步。”康緒接著道。

    眾人感到很是莫名其妙,但縣令大人之命,他們又不敢不從,只得跟著他的命令列事。

    這次後退之人,較之上次多了十多個,剩下已不足十人未動。

    康緒看著那未動的十人,摸著下巴,忽然換了種問法:“你們當中超過兩天沒有打漁的,站出來。”

    那些人更迦納悶起來,紛紛在心裡猜測,這縣令大人莫不是將我們當猴耍?

    心中雖有些不爽,但他們依舊還是聽命行事。

    這次站出來的只有三人,其中一人則是周阿六。

    康緒看著那幾人,嘴角微微上翹,他一指餘下兩人,厲聲喝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犯了案子竟還敢裝傻充愣,企圖矇混過關,來人,給我捆了!”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眾人有些猝不及防,站在康緒跟前的兩名漁夫。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幾名衙役猶如餓虎撲食般給撲倒在地。

    “大人,這……這是何故?”保甲愣愣地道。

    “這二人與命案有關,本官要將他們拿回衙門。詳加審理。”康緒淡淡地道。

    “他們與命案有關?大人,這從何說起啊?”保甲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滿臉疑惑地問道。

    那二人則跪在地上,連聲大叫冤枉。

    “冤枉?那本官就讓你們心服口服。”康緒冷哼了一聲,道:“三天前。你二人前去捕魚,在捕魚期間,你們從河裡撈出一具女屍。然而,你們並沒有前去報官,而是心生歹意,打起了屍體的主意,你們將屍體拖至岸邊,搜刮走了屍體上的首飾珠寶,而後再次將屍體扔進了河裡,本官可有說錯?”

    那二人身體輕微的發起抖來。兩人沒有承認,而是大叫道:“大老爺,冤枉啊!小的只是普通漁夫,怎敢行此缺德之事?冤枉啊大老爺!”

    “哼,事到如今,你們竟還想抵賴?來人,將證物呈上!”康緒劍眉一挑,威嚴的高喝了一聲。

    當即,一名衙役拿著證物袋走了過來,將證物袋裡的半片漁網放在了他們面前。

    “你們用漁網打撈屍體。在拖拽屍體的過程中,卻不小心將漁網撕裂,只要將這片漁網,與你們所用之網進行比較。結果如何自然知曉。事到如今,你們還想抵賴不成?”康緒盯著兩人,沉聲喝道。

    兩名漁夫額頭上滲出冷汗,他們身體不斷髮抖。

    “你們竊取死者財物,已是不敬之舉,更見屍不報。反而再次拋屍,此舉已觸犯了大唐律法,你們可知這是何罪名?”康緒厲聲喝道。

    聽聞觸犯了律法,兩名漁夫哪裡還敢抵賴,頓時拼命的磕頭,惶恐地道:“大老爺饒命,小的承認大老爺所說,可小的們真的不知這會觸犯律法,望大老爺開恩啊!”

    保甲見兩人承認,心中不覺詫異,他實在不明白,康緒是如何在這麼多人中找出他們兩人的。

    “大人,您怎麼知道他們兩人打撈屍體,而非其他人呢?”保甲小心翼翼地問道。

    康緒淡淡地道:“本官起先也並不知曉,究竟是何人打撈了屍體,不過經過方才的篩選之後,結果就一目瞭然。陶昭雪死亡至今不過三天,屍體在昨天被發現,但是在發現之前卻是在河頭村下游,有過屍體存留的痕跡。本官根據漁網斷定屍體必然被人打撈過,而本官在驗屍時,在陶昭雪身上並沒有找到任何值錢之物,結合斷裂的漁網,自然而然的就聯想到,定是有人在打撈屍體時,弄走了屍體上的首飾。”

    “可是大人,那天打漁之人尚有七八人,您如何確定是他們兩人啊?”保甲始終想不通這個問題。

    “陶昭雪乃陶家千金,身上所佩戴的首飾自然價值不菲,這兩人在洗劫屍體之後,發了一筆橫財,自是不願再去捕魚,受那風吹日晒之苦。”

    保甲恍然大悟,他總算明白為何康緒最後會讓,五天之內打過漁,但近兩天卻沒有出船之人站出來了。

    “本官可有說錯?”康緒盯著兩名漁夫,質問道。

    兩名漁夫早已是冷汗涔涔,他們連連點頭:“大老爺說的一點也沒錯,正如大老爺所說那般。”

    “既然如此,還不快從實招來!竟然連死人身上的財物都不放過,本村的臉面都給你們丟盡了!”保甲怒聲喝道。

    兩名漁夫苦著臉,近乎苦求般地道:“大老爺饒命,小的願意全招,都是我二人心生貪念才招惹出這番是非。三天前,我們出船打漁,碰巧遇到周阿六拿著一枚玉佩,我二人見那玉佩玲瓏剔透,似乎值不少錢,便向他詢問從何處弄來。他道,那玉佩是他打漁時所撈出來的。我二人幫人撈過沉船,一眼就看出那玉佩乃新沉入水,想到還可能會有其他寶物,便順著周阿六所說之處進行打撈,不曾想竟在村尾撈出了一具女屍。”

    說到這裡,那漁夫縮了下脖子,他嚥了口唾沫,接著道:“當時,我二人嚇了一跳,本想著前去報官,但見到屍體上所戴金銀首飾,頓時升起了貪念。心想,反正此人已死,不如搜了她的首飾,再將其沉入河底。如此一來我二人既發了筆橫財,還不會惹上麻煩。於是我二人便將屍體拖至岸邊,搜了首飾之後,將屍體再次扔進了河裡,不曾想這一切竟被大老爺識破,大老爺目光如炬,萬望大老爺開恩吶!”

    康緒摸著下巴,他認真的聽著兩名漁夫的訴說。

    直到兩人說完,他才沉吟道:“你們撈出屍體時,屍體情況如何?”

    “屍體被麻繩所捆,下面還墜著巨石,我們猜測,可能是村尾下游河床較低,這才使得屍體從上游村頭滾到了下游村尾。”那漁夫不敢撒謊,老老實實的回道。

    “既然屍體被麻繩所捆,你二人為何要將麻繩割斷?”康緒臉色嚴肅的問道。

    “回大老爺話,我二人雖說貪財,但搜刮死者財物,畢竟心中有愧。便想著不如割斷麻繩,扔掉巨石,讓屍體隨波逐流,或許能夠被人發現,這樣我二人良心上尚且好受一些。”那漁夫嘆了口氣,很是誠懇的說道。

    康緒詫異地掃了他們一眼,心道,這兩人竟還有這等心思。

    不過,也多虧了兩人割斷了墜著屍體的巨石,否則陶昭雪的屍體只怕會永沉河底,餵了魚蝦了。

    “你二人雖心有不軌,但好在良心未泯,本官就放過爾等一馬,將搜到的所有首飾全部交出,日後莫要再妄生貪念,再有此事,必將嚴懲不怠!”

    說著,康緒揮了揮手,命人將兩人放開。

    “多謝大老爺開恩,我二人以後絕不敢再生貪念,多謝大老爺!”

    “多謝大老爺!”

    兩人對著康緒猛磕了幾個頭後,才戰戰兢兢的爬了起來。

    康緒轉身看向周阿六,周阿六見狀頓時嚇得渾身直髮抖,想到昨日自己剛捱過板子,他的p股就一陣鑽心的疼痛。

    “周阿六,本官問你,他們所說可是如實?”康緒問道。

    “是,是事實。”周阿六顫兢兢的回道。

    “本官問你,你從何處撈出的玉佩?”康緒沉聲問道。

    周阿六縮著脖子,道:“回大老爺,是在村頭上游。”

    “帶本官前去。”

    周阿六點頭應是,忙站了起來,在頭前帶路。

    康緒揹著雙手,邊走邊沉思,松獅犬則搖頭晃腦地跟著他,不斷的蹦跳著,似乎心情不錯。

    結合兩名漁夫的供述,以及章合璧,周阿六的說法,他目前可以確定屍體的拋屍處就在河頭村附近。

    如今,整個命案猶如籠罩在一團迷霧之中,有關凶手的線索少之又少,康緒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找到拋屍處,再從拋屍處尋找線索。

    周阿六帶著眾人來到了村頭上游,上游靠近岸邊的地方,生長著一片蘆葦。

    “大人,我發現玉佩之處,就在這片蘆葦前方兩丈的河流之中。”周阿六指著蘆葦後的河面,恭敬地說道。

    康緒眯著眼睛看去,稀稀落落的蘆葦之後,則是一片浩渺水域。

    “此處水深如何?”康緒問道。

    “回大人,此處有丈許深度,且此處河床頗為陡峭。”周阿六回道。
V123210 發表於 2017-1-6 23:32
第二百零三章 遇阻半仙

    康緒沉思了起來,他走到岸邊,觀察著那些蘆葦。

    他發現沿岸蘆葦,有一些折損,從折損的形狀來看,明顯是被重物滾壓所造成。

    康緒心中明瞭,蘆葦折損處八成就是拋屍之時造成。

    然而,康緒並沒有妄下判斷。

    他順著河岸走了裡許,確定沒有比那裡更合適的拋屍之地後,才做出判斷。

    “拋屍之處在村子上游,那案發之地很有可能就在這附近。”康緒沉思了片刻,忽然對保甲詢問道:“保甲,昨日令你尋找本村可疑之人,你尋找的如何了?”

    “回大人,昨日您走之後,小的便挨家挨戶的詢問,可依舊沒有發現可疑之人!”保甲躬身說道。

    康緒站在河堤上,看著浩渺水域,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雖找到拋屍之處,但無法找到案發現場,依舊無濟於事。

    “汪汪~。”

    忽然,一陣狗叫聲傳進康緒耳中。

    他循聲看去,卻是松獅犬正爬在河堤上,對著水面中自己的倒影叫喚,似乎在和倒影交流一般,在那裡玩的不亦樂乎。

    康緒看著松獅犬,他眼睛忽然一亮,頓時有了主意。

    康緒低身彎腰蹲了下去,他撫摸著松獅犬柔順的毛髮,半開玩笑地道:“小傢伙,本官這有件事需要你幫忙,你可不能拒絕啊!”

    松獅犬被他撓的很是舒服,發出幾聲呼嚕聲後,親暱的舔了舔康緒的手腕。

    康緒微微一笑,接著從布包裡拿出在城外竹林尋到的絲絹,放在松獅犬鼻子前,認真的道:“小傢伙,記住這個氣味,幫我找出案發現場,到時記你大功一件。”

    松獅犬很通人性,它似乎聽懂了康緒的話。伸出鼻子在絲絹上嗅了嗅,對著康緒搖了搖尾巴,出一聲汪叫,頓時撒腿就跑。

    康緒見狀。站了起來,沉聲道:“快跟上它!”

    眾人愣了下,忙跟著康緒身後,一路小跑的追了上去。

    松獅犬一路狂奔,眾人在後面一路緊跟。直跑的眾人氣喘吁吁。

    康緒緊跟著松獅犬,卻發現松獅犬竟然是往河頭村跑去。

    眾人跟在其後,忽然前面一個拐彎,松獅犬頓時不見了蹤影。

    康緒忙快步走了過去,他順著拐角直走,片刻過後他發現松獅犬正蹲在老宅前。

    見康緒走來,松獅犬對著他汪汪叫了兩聲,隨即搖晃著尾巴,吐起了舌頭。

    眼前是一座宅院,從宅院的大小來看。似乎是富貴人家。

    不過宅院大門緊閉,高牆上生長著雜草,充滿著一股蕭瑟之意,似乎許久無人居住過一般。

    此時,保甲與衙役也跟了過來。

    “保甲,這是何處?”康緒指著眼前宅院,問道。

    保甲見他在宅院前停了下來,忙道:“回大人,這是一處荒宅,已經荒廢許久了。”

    康緒走上前。看了看褪色的朱漆大門,大門上鎖著一把滿是鐵鏽的鎖鏈,從鐵鏈上厚重的鐵鏽來看,的確有些年頭了。

    “你們幾個將鐵鏈開啟。”康緒看了下鎖鏈。隨即吩咐道。

    兩名衙役點頭,抽出朴刀就要往鐵鏈砍去。

    “大人,不可啊!”保甲忙攔住兩人,臉色忽然起了變化。

    “有何不可?”康緒皺起了眉頭。

    保甲臉色有些難看,他縮著脖子,驚懼地道:“大人。您有所不知,這宅子它……不乾淨!”

    康緒睨了他一眼,道:“這宅子許久無人打掃,自然不乾淨,本官又不是瞎子,難道還看不出來嗎?”

    保甲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幾下,他撓了撓頭,道:“大人,您誤會了。我說的不乾淨,不是說這院落無人打掃,而是這裡面有髒東西……。”

    “你到底想說什麼?莫不是這裡面藏著東西,你害怕本官知曉不成?”康緒劍眉一挑,喝道。

    這一聲大喝,頓時嚇了保甲一跳,他忙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地道:“大人息怒,小人怎敢在這荒宅藏東西,實在是因為,這宅子它鬧鬼,是本村鬼宅。”

    “行了,你起身說話。”康緒臉色緩和了許多,他皺著眉頭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大人,您有所不知,這宅院原是本村一大戶人家所有,這宅子本來風水很好,但不知從何時起,就變成了凶宅,住在裡面的人,總會因為莫名其妙的原因而慘死。後來,那戶人家直接搬離了本村。可從那以後,村民們總是會時常聽到這宅子裡發出的幽怨鬼哭。”保甲彎著腰,臉色猶如土灰般的說道。

    “胡言亂語,這世間豈有鬼神?豈不聞‘怪力亂神’,你身為一方保甲,竟也相信此等無稽之談?”康緒衣袖一甩,冷聲道。

    “大人,小人起先也不相信,可是……可是有天,小人也親耳聽到了這宅子中傳出幽怨的哭聲,這容不得小人不信啊!”保甲渾身不自然的扭動著,好似想到了詭異恐懼的事情一般,臉色甚是驚恐。

    此時,不僅是保甲,就連村長也跟著道:“大人,保甲說的沒錯,這荒宅的確有鬼。凡是擅自進去之人,都莫名其妙的暴斃。就連我們請來除妖的法師,都被惡鬼給捉了去。大人,這鬼宅玩玩進不不得啊!”

    “本官向來不信鬼神,你們也莫要再次胡說。”康緒自是不信這世間鬼神之說,他下定決心要進入荒宅,便讓衙役準備開啟鐵鏈。

    卻在此時,一聲清喝自遠處傳來。

    “住手!誰敢亂動宅門,必會被惡鬼纏身,爾等還不速速離去!”

    隨著聲音,一名身著道袍的道士走了過來。

    這道士面白長鬚,顴骨高聳,雙眸神采奕奕,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見道士走來,保甲和村長兩人同時對他行禮,竟比對康緒還要恭敬。

    “仙長,您總算來了,大人要進鬼宅,您快勸勸大人吧。”保甲低著頭,神色恭敬地說道。

    那道士捋了下鬍鬚,他沒有看保甲,而是將目光放在康緒身上打量了起來。

    “想必這位就是正陽縣令李大人吧?”那道士微笑道。

    康緒盯著道士,神情漠然地道:“不錯,正是本官。”

    “李大人赴任不足月餘,竟連做幾件大事,可謂是大快人心,實在令人欽佩。貧道久慕大人盛名,今日有緣得見,真乃三生之幸。”道士手持拂塵,微笑道。

    康緒眼睛微微眯了起來,這道士話語間雖客氣,但臉上卻沒有絲毫敬色,反而渾身流露著一股傲慢之氣。

    “你是何人?”康緒面有不悅的問道。

    雖說康緒帶著面紗,但眾人依然聽的出來,康緒很是不爽。

    那道士倒是一臉無所謂的表情,他拂塵一抖,高傲地道:“貧道姓餘,江湖人稱‘餘半仙’是也。”

    “大人,這位‘餘半仙’,乃當世呂仙人的嫡傳弟子。這鬼宅之中惡鬼凶殘成性,多虧的餘仙長在此鎮守,才保的本村一方平安。”保甲彎腰低首,恭敬地說道。

    “是啊,大人。您有所不知,自從餘仙長來過之後,這鬼宅就平靜了許多。餘仙長不僅善於降妖除魔,而且還會未卜先知,真乃當世仙人啊!”村長也跟著稱讚道。

    餘半仙被兩人誇的有些飄飄然了起來,他嘴裡說著謙遜之詞,可神色卻高傲的緊,他高高的昂起頭,恨不得將腦袋伸到天上去。

    康緒眯了下眼睛,他雙手背在身後,淡淡地看著餘半仙甩給他的一對鼻孔,神色如常的道:“原來是仙長駕臨,能夠見到仙長,這才是本官三生之幸啊。”

    餘半仙得意的捋了下鬍鬚,對康緒的恭敬很是滿意,他咳嗽了幾下,嚴肅的道:“聽聞大人要進入鬼宅,不知所為何事?”

    “無他,本官只是有些好奇。這小村之中竟然藏有如此一座豪宅,本官覺得如此荒廢實在可惜,不如將其翻修一下,建座廟宇,是以想進去其中勘察一番。”康緒淡淡地道。

    餘半仙的眼角微微抖動了一下,但瞬間又恢復如常,他拂塵一揮,道:“大人,此宅被惡鬼所佔,最是凶險。若非有貧道在此鎮守,這鬼宅之中的冤魂不知會害死多少村民。據貧道觀察,這鬼宅下必定直通黃泉,倘若擅自改建,必定會掀動封印,屆時惡鬼冤魂必定傾巢而出。如此一來,後果可不堪設想啊!”

    “竟然有這麼嚴重?”康緒瞪大眼睛,吃驚不已的道。

    餘半仙面色凝重的點頭道:“貧道怎敢欺瞞大人?貧道隨著呂仙人云遊天下,斬妖除魔,是何等瀟灑快意,可貧道卻留在這河頭村,目的就是為了看守黃泉通道。”

    “黃泉通道?”康緒神色有些驚恐,他吃驚地道:“傳說黃泉通道每隔百年就會在世間出現,每次出現都會湧出無數惡鬼,難道天災即將來臨了嗎?”

    “不錯,的確如大人所說,天機已現,倘若這黃泉通道被開啟,定會造成無法挽救的災殃啊!”餘半仙重重的點頭,道:“沒想到大人竟然也知曉此事,大人既然知道黃泉通道之危,千萬不可靠近此鬼宅,否則就是貧道也無能為力啊!”

    眾人聽兩人說的如此嚴重,彷彿即將末日降臨一般,臉上紛紛出現驚恐之色。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4 09:00
第二百零四章 怪力亂神

    “仙長,真的有這麼嚴重嗎?這麼說來,我們村豈不是會首當其衝被惡鬼侵擾?”村長驚懼的問道。

    “就是啊仙長,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們啊!我們都是老實本分的百姓,可從來沒做過什麼惡事啊!”保甲眼中閃爍著懼色,驚恐地道。

    康緒嘴角微微上翹,心中冷笑連連,這道士滿口胡柴,他又豈會不知。

    “你們放心,本官自有方法救你們脫離災難。”康緒眯了下眼睛,很是自信的說道。

    “大人,您能救我們?”村長詫異地看著康緒,問道。

    這下不僅是保甲等人,就連餘半仙都愣住了,他也是一臉疑惑,不解的道:“大人,你有甚麼方法救他們?”

    康緒微微一笑,道:“本官雖沒有跟著呂d賓仙人修行,但在為官之前,也曾在洛陽白馬寺待過一段時間,是以對降妖除魔之道,也還算是瞭解。誠如餘仙人所說,在此看守黃泉通道,始終不是辦法,本官有一方法可以一勞永逸,永除此患。”

    “大人,您有什麼辦法?只要能救本村,我等願為大人樹碑立傳,永懷感念!”村長忙跪在地上,對他磕頭說道。

    餘半仙見狀,臉色有些不悅,似乎覺得康緒搶走了他的風頭,他冷哼道:“大人,這降妖除魔,可不是鬧著玩的。貧道倒要領教大人究竟有何辦法,來解決此事。”

    “本官這個方法很簡單,不過,卻需要餘仙人相助方可。”康緒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笑道。

    “哦?需要我幫忙?說說看。”聽到康緒說要他幫忙,餘半仙臉色緩和了許多,心道,我還以為你能有什麼高見,沒想到還是要有求於我啊!

    神色傲慢的揮了下拂塵,餘半仙做出一副傾聽狀。

    “本官於白馬寺曾得高僧指點,想要徹底除去此患。惟有以佛家真言配合天地慈悲之力組成法陣,方能徹底將黃泉通道封印。”康緒雙手合十唸了聲佛號,一臉嚴肅的道。

    “大人,這佛家真言小人知曉。可‘天地慈悲之力’又是什麼啊?又上哪能夠找到呢?”眾人聽得一頭霧水,那村長疑惑地詢問道。

    康緒沒有回答村長的話,而是對餘半仙道:“餘仙長跟著呂仙人修行,想必道行定然不淺吧?”

    “這是自然,貧道經呂仙人修行數十載。道行已近大成,只待功德圓滿,貧道便可白日飛昇。”餘半仙神情傲然的道。

    村長與保甲聽聞此話,眼中神色更加恭敬無比。

    康緒微微一笑,他等的就是這句話。

    “所謂‘天地慈悲之力’,就是心繫蒼生的修行之人的血r。我這封印法陣,要先以佛家法器為骨,大德修行者的血r為漿,組成一個‘悲天憫人慈悲**陣’,如此一來。就可以將黃泉通道徹底封印。”康緒鄭重地道。

    村長與保甲面面相覷了起來,“大人啊,這佛家法器好找,可大德修行者又要到哪裡去尋找啊?”

    康緒似笑非笑的看著餘半仙,淡淡地道:“餘道長跟著呂仙人修行數十載,已是半仙之軀,自然是有大功德之人。方才餘道長也說了,他會助本官一臂之力。”

    說到這裡,他故意停頓了下,盯著餘半仙。拖著長長的聲音道:“餘道長,這個忙,你可一定要幫啊!”

    餘半仙臉色瞬間拉了下來,他現在算是明白了。康緒說了半天,竟然是在打他的主意。

    康緒眼神猛地一凜,用手一指,大喝一聲:“左右,將他與我拿下!”

    幾名衙役頓時撲了上去,餘半仙還沒來得及反應。便直接被幾人給撲倒在地。

    “保甲,你速速去準備砌牆之物,待本官將餘道長剁成r泥,和在泥漿之中,砌成法陣。”康緒居高臨下的冷視了一眼被按在地上的餘半仙,淡淡地道:“餘道長,犧牲你一人,造福千萬家,這份恩情百姓們會永記心底。不過話說回來,這次你獻身封印黃泉,這份功德足夠你飛昇了啊!”

    餘半仙被按在地上,他拼命的掙扎著,聽到康緒竟然要將他剁成r泥,頓時慌了。

    “你們想幹什麼?放開我!你們這是在殺人!”餘半仙神色慌張的大叫道。

    “殺人?不不不,應該說餘半仙為了降妖除魔而奉獻了自己的性命。放心,本官會將你這份胸襟上報朝廷,或許皇帝陛下會封你個國師的諡號也未可知也。”康緒翻來覆去的看著手指,淡淡地道。

    “餘仙人,您要是真的願意獻身降魔,我等百姓定會給你建廟供奉。仙人,您就大發慈悲,幫我們封印黃泉通道吧!”

    說著,保甲連同村長一同跪了下去,對著餘半仙磕起頭來。

    “你、你們!”餘半仙愣愣地看著兩人,他這才意識到,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他這時才突然反應過來,自己陷入了康緒的陷阱之中。

    原本自己想借著鬼神之說,讓眾人對鬼宅產生恐懼,從而遠離此處。

    不想竟然被康緒所識破,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給他挖了一個坑,等著他往裡跳,而且這個坑還是個巨坑!

    他突然很後悔,之前為何要接過康緒的話,說什麼黃泉通道之類的鬼話,現在倒好,自己反而掉入了對方陷阱之中。

    那些村民都相信他誇張的言語,認定這鬼宅下有黃泉通道,此時再加上康緒那充滿蠱惑性的話語,村民們一定會認為,只有用他的血r為引,方能封印住黃泉通道。

    如此一來,即便是他被剁成了r泥,百姓們也可以作證,說他是自願要為封印黃泉通道,所做出的自我奉獻。

    這才是真正的,死了都沒處說理去。

    眼見著幾名衙役,已經抽出明晃晃的朴刀朝他走了過來,餘半仙嚇的臉色慘白,頓時n了褲子。

    “救……救命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餘半仙驚恐地看著朴刀,嚇得腿肚子發顫,竟嚎啕大哭了起來。

    “現在知道求饒了?你不是半仙嗎?你不是能掐會算麼,難道你沒有算到命中會有此劫?”康緒神色淡然的哼道。

    “我……我,我不是什麼半仙,我沒有功德,那都是我吹牛的,你們就是殺了我,也不能封住黃泉通道啊!”餘半仙臉皮漲的發紫,支吾了一陣子後,叫道。

    康緒臉色冷峻,他突然厲喝道:“好你個江湖騙子,事到如今竟還敢出言不遜!你散佈謠言,說這宅院之中有冤鬼作祟,究竟有何目的?本官給你一次坦白的機會,讓你從實招來,否則待本官查明,定不輕饒!”

    “沒……沒有,貧道不敢欺騙大人,這宅院真的有鬼,妄圖進入者,必會遭受報應纏身啊!”餘半仙咬牙叫道。

    康緒冷冷地笑了幾下,他冷聲道:“擅入此門者,會有報應纏身?如此甚好,來人將大門開啟,讓他先行進去!”

    一名衙役躬身應是,揮動朴刀就往鐵鏈上砍去。

    那鐵鏈並不結實,鏘的一聲,直接被斬成了兩截。

    根本不給餘半仙機會,康緒抓過餘半仙就直接將他推進了門裡。

    “大人,不可啊!這宅子當真有古怪,村長之子就是誤入了這裡,至今也沒有找到屍首。大人,您是千金之軀,萬一在裡面遇到危險,我等可擔待不起啊!”保甲見康緒要進入鬼宅,忙說道。

    康緒看了他們一眼,淡淡地道:“本官實話告訴你們,所謂的‘黃泉通道’不過是本官隨口一說,就是為了探查這個江湖騙子的目的。這世上沒有鬼怪,多的只是裝神弄鬼之輩,他不想讓人靠近,說明這宅子之中藏有祕密,你們若是害怕,儘管在此等候便是。”

    說著,康緒帶著眾人直接跨進了大門。

    保甲和村長相互看了看,他們猶豫了片刻之後,兩人嘆了口氣,一咬牙也跟著跨了進去。

    “餘半仙,你散播鬼怪謠言,想要阻止村民靠近,這裡究竟藏了什麼?”康緒質問道。

    餘半仙被捆成了粽子,他閉口不言,眼珠子不停的轉動。

    “你不說,本官也有辦法查出。不過,這機會可是不會再有了。”康緒甩了下衣袖,丟下一句冷哼之後,便走到了院落之中。

    這院落之中,雜草叢生,放眼望去一片蕭瑟。

    “分頭搜查這院落每一處角落。”康緒沉聲道。

    眾衙役領命之後,便四處搜查了起來。

    “汪汪~!”

    松獅犬歡快的搖著尾巴,圍著康緒打轉。

    康緒拿出絲絹,放在松獅犬跟前,讓它嗅了嗅。

    松獅犬抽動了幾下鼻子,發出幾句叫聲之後,拔腿往後院跑去。

    康緒眉頭一皺,忙跟了上去。

    松獅犬邊嗅著氣味,邊往前走著。

    很快,它帶著康緒來到了後院。

    相對於前院來說,這後院的破敗程度,並不甚明顯,就連雜草也不似前院那般茂盛。

    康緒敏銳的發現,這後院之中,有人活動過的痕跡,因為他在地上發現了一些腳印。

    松獅犬直接走到一處廂房,它趴在門口,對著廂房汪汪的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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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噩夢密室

    康緒急忙走了過去,他猛地一腳將房門踹開,然後走了進去。

    這房間似乎用來堆放雜貨之用,裡面橫七豎八的擺放著許多雜物。

    松獅犬在房間裡轉悠了一陣子,忽然對著左側牆角叫了起來。

    康緒走了過去,他發現左牆根處,矗立著一個大黃木櫃子。

    仔細的觀察著了一番,康緒忽然露出一絲冷笑,他發現地面上有一條木櫃拖拽的痕跡。

    康緒立即明白,這櫃子後面很有可能藏有密道。

    奈何,這木櫃極為沉重,康緒只得招呼眾衙役前來幫忙。

    喊來了眾人,康緒明顯看到餘半仙臉色變得驚恐起來。

    這也讓他更加確定心中想法,這木櫃後很有可能藏有密道,而密道之中定然隱藏著不少祕密。

    一般而言,凡是密道所在之處,必有機關訊息進行控制。

    康緒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機關控制處,不過好在他們人數較多,七八個人一起用力,木櫃輕而易舉地就被掀翻在地。

    木櫃倒地之後,牆角處果然出現一個半人高的通道。

    餘半仙整個人突然間癱了下去,他臉色煞白,雖極力想讓自己表現的鎮定一些,但他眼中的驚恐卻深深的出賣了他。

    康緒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他擔心密道之中會有陷阱,於是便讓人將餘半仙押在了前面,讓他在前面探路。

    康緒看的出來,餘半仙必然對這密道極為熟悉,否則他斷不會如此驚恐,害怕密道被人發現。

    一名衙役押著餘半仙,率先走了進去,眾人緊隨其後。

    這密道傾斜而下,兩旁燃燒著火把,裡面頗為乾淨,似乎常有人打掃。

    密道兩旁並排著三間牢房,每間牢房中都放有床鋪。被褥之物。

    眾人走過去時,竟發現其中三間牢房之中,竟關押著三名少女。

    三名少女衣衫不整,目光呆滯。臉上表情驚恐無比。

    見有人進來,她們紛紛蜷縮在了牆角,身體因害怕而不斷髮抖。

    眾人吃驚不已,不想這密室之中,竟然還囚禁有少女!

    “速速開啟牢門。將她們救出來!”康緒眉頭一挑,飽含怒氣地厲聲喝道。

    幾名衙役忙走了過去,揮刀斬斷銅鎖。

    “蘭兒?這不是趙家的蘭丫頭嗎?”保甲看著其中一座房間裡的神色驚恐的少女,忽然失聲叫道。

    “你認得她?”康緒有些訝異。

    保甲慌忙點頭,他快步走進了牢房,仔細的看著少女,叫道:“村長,快看,真的是趙家失蹤的蘭丫頭!”

    村長吃驚不已,他忙走了進去。晃了晃那少女的肩膀,焦急地道:“蘭丫頭,你這是怎麼了?快醒醒啊,我是你村長劉叔啊!”

    少女目光呆滯,她愣愣地看著村長,半晌過後,她才反應過來,猛地撲倒了村長懷裡,嚎啕大哭了起來:“劉叔……劉叔,我是蘭兒。你們終於來救蘭兒了,嗚嗚嗚……。”

    “蘭丫頭,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在這裡?”村長心疼不已地問道。

    少女剛要說話。瞥見被捆住的餘半仙,突然好似發瘋般的叫了起來:“不要,不要殺我,你們說什麼我都願意,不要殺我!嗚嗚嗚……蘭兒不想死,不要殺我!嗚嗚……。”

    少女驚魂未定。驚恐地抱著頭,再次蜷縮到了牆角,似乎見到極其恐怖的事情一般。

    康緒見狀,眉頭頓時擰了起來。

    “姑娘,不要害怕,壞人都被抓住了,你已經安全了。”康緒走了過去,聲音輕柔的安慰道。

    少女依舊抱著頭,嗚嗚的哭個不停,身體不住的發抖。

    “村長,勞你將她送出地牢,好生寬慰於她,待本官探查清楚,再行詢問。”康緒聲音低沉,言語之間充滿了憤怒。

    村長點了點頭,輕聲安慰了少女幾句,少女才顫巍巍的伸出手,拉著他的衣角驚恐的跟著他往外走去。

    除了眼前這少女之外,還有另外兩名女子,她們都似乎經歷了極其恐懼之事,對眾人充滿了懼意。

    留下六名衙役保護三名女子,康緒帶著兩名衙役,跟著松獅犬接著往前走去。

    走廊盡頭,是一座純木結構的牢房。

    牢房周圍以布幔遮掩,透過布幔依稀可見裡面有一張錦繡軟榻。

    松獅犬跑到那牢房前,對著牢房汪汪汪的叫個不停。

    康緒命人開啟牢房,然後扭著餘半仙走了進去。

    走入牢房,康緒環顧四周,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除了一張軟榻之外,旁邊還放著一排木架,木架上放著各種瓷瓶,從那些瓷瓶上寫的‘y陽和合散’之類的看來,似乎都是些c藥。

    康緒走到木架前,從上倒下看了看,他赫然發現,木架上除了各種c藥之外,竟然還有著不少細小的工具之類。

    小兒手臂粗細的蠟燭,蟒蛇皮製作而成的皮鞭,以及其他一些,足夠致人傷殘,但又不會立即取人性命的工具。

    康緒眼神微寒,他竭力地壓制著心中憤怒,繼續觀察起來。

    除了木架之外,在軟榻下的暗格處,還放有一個木盒。

    開啟木盒,康緒發現裡面竟然存放著十多條肚兜。

    各色各樣的肚兜!

    這些肚兜顏色材料各不相同,但無一例外都是女子所用。

    甚至,有些肚兜上還沾有斑斑血跡。

    康緒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他默不作聲地到處尋找,猛一擡頭,突然發現軟榻兩旁竟掛著兩條白綾。

    兩條白綾輕輕飄動,有些發黃的白綾上,沾染著斑斑血跡,猶如雪中紅梅。

    緊接著,他又在兩旁木柱上又發現了兩條白綾。

    康緒稍一沉思,便命人將四條白綾給拉了起來,這一拉扯,他發現四條白綾正好聚於軟榻上房。

    他閉上眼睛,眼前瞬間浮現出一副畫面。

    一名嬌弱少女四肢被白綾捆住,懸吊在軟榻之上,一名男子手持皮鞭拼命的往女子身上抽去。看著少女雪白肌膚上出現的道道傷痕,男子變得更加興奮,雙眸充血猶如猛獸。

    康緒緩緩睜開雙眼,他明亮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憤怒的殺意。

    這牢房雖被清洗過,但地板間的縫隙,卻依舊有血y滲入,康緒竭力控制著心中怒意,蹲在地上細細的尋找起來。

    片刻之後,他在牢房角落,找到了一塊絨布。

    絨布以純棉織就,被揉成一團,胡亂丟棄在牆角。

    康緒掏出放大寶石,又拿出一個巴掌大小的木盒,將木盒裡面的一根絨線拿在手中,與絨布進行對比了起來。

    這絨線是他從陶昭雪的口中所發現,只要將絨線與絨布進行對比,他就可以確定,這裡就是陶昭雪的遇害之處。

    這絨布很是普通,並無特別之處。

    但在康緒看來,卻是最為直接有力的證據。

    絨線的材料與織法與絨布完全相同,更重要的是,這絨線的長度與絨布中斷裂處完全吻合。

    將絨布與絨線收入證物盒,康緒慢條斯理的站了起來。

    如今,他可以確定,此處就是陶昭雪遇害之處,剩下的就是要找出凶手了。

    “餘半仙,你好大的膽子,私設牢房,虐殺女子,如今罪證確鑿,你還有何話可說?”康緒劍眉一挑,突然厲聲喝道。

    “貧道聽不懂大人在說什麼,貧道也不知這裡竟會有條密道,此事與貧道無關啊!”餘半仙鼓著勇氣,大聲辯解道。

    “與你無關?”康緒怒極而笑,“本官既然能查到此處,自然有的是證據,這盒子中裝著從陶昭雪口中發現的絨線,以及本官在這裡找到的絨布。這絨線與絨布本是一體,陶昭雪便是慘死此處,你還想抵賴?”

    “大人,冤枉!貧道不知什麼陶昭雪,更沒有殺人,冤枉啊!”餘半仙奮力地掙扎著,大叫道。

    “本官何時對你說過,陶昭雪被人殺了?”康緒冷冷地道。

    餘半仙頓時察覺自己說漏了嘴,忙道:“我是聽村民們說的,貧道真的不知此事。”

    “哼,你既然聽村民們所說,為何又要說不知道陶昭雪?你前言不搭後語,分明心中有鬼。你說你不知這裡有密室,好,本官就拿你與那三名女子對質!帶走!”康緒憤怒的揮了下衣袖,隨即大踏步的離開了牢房。

    出了密室,康緒命人將餘半仙扭到了院落之中。

    此時,三名少女在保甲及村長的安慰下,情緒已經有所好轉。

    可見到餘半仙時,她們仍舊臉色驚恐,身體不由自主的發起抖來。

    “幾位姑娘莫怕,我乃正陽縣令。本官問你們幾個問題,你們若是不想回答,只需要點頭或者搖頭即可。”康緒心知之前一切對她們來說猶如噩夢,在她們情緒沒有徹底穩定之前,不宜詢問發生何事,於是便溫和地說道。

    “蘭丫頭,劉叔已經派人去通知你爹孃,他們很快就會來到這裡。將你所遭遇之事告知大人,大人會替你做主的。”村長對著一名少女低聲安慰道。

    少女呆滯的眼睛,總算回覆了一些神采,她咬著嘴脣,驚恐地看著康緒。

    “幾位姑娘,此人你們是否認識?”康緒將捆成粽子的餘半仙拉了過來,一腳踹在他p股上,將他踹倒在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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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所謂‘半仙’

    少女嘴脣輕輕發抖,她看到餘半仙目露凶光,頓時嚇得嗚咽起來。

    康緒劍眉微微挑起,直接一腳踏在了餘半仙頭上,冷冷地喝道:“本官實話告訴你,即便沒有她們作證,就憑你妖言惑眾這一條,本官也可以宰了你,你最好給我老實點,否則本官現在就取你狗命!”

    說著,康緒從衙役手裡拿過朴刀,直接架在了餘半仙脖子上。

    餘半仙嚇的屁滾尿流,他生怕康緒真的會一刀砍了他,頓時連大氣也不敢喘,更別說拿眼神去瞪幾名少女了。

    “幾位姑娘,你們放心,本官必將嚴懲此人。對於問題,你們只需點頭或搖頭即可。”康緒看著三人,溫和地說道。

    三名女子相互看了看,突然嗚嗚的哭著點頭,表示自己確實認得餘半仙此人。

    “餘半仙,你還有何話說?”康緒用朴刀拍了拍餘半仙的肩頭,冷冷地道。

    餘半仙臉貼著地面,依舊心懷僥倖的叫道:“大人,她們都已經神志不清,她們說的話怎能相信!我從來沒有見過她們,她們在冤枉貧道!”

    “那又如何,即便她們真的冤枉你,本官也相信她們所說,而你就是殺害陶昭雪的凶手。”康緒冷漠的道。

    餘半仙眼中終於露出了驚恐之色,他奮力地掙扎著,大叫道:“你這是誣陷!你找不到凶手,就想讓我頂罪,貧道要去州府告你栽贓陷害!”

    康緒不以為然的哦了一聲,淡淡地道:“可惜,你只能託夢給刺史大人了,因為本官現在就要砍了你!”

    說著,康緒猛地揚起朴刀,作勢往他脖子砍去。

    餘半仙見狀,頓時嚇的屎尿齊流。

    “大人,且慢動手!”

    卻在此時,村長突然叫了一聲。

    康緒眉頭皺了下。他收起朴刀,看著村長盯著餘半仙,一步步的走了過來。

    “大人,我覺得此人有些奇怪。可否讓我看看再殺?”村長說道。

    康緒點了點頭,將朴刀扔給了衙役,他雖怒火中燒,恨不得宰了餘半仙,但他此時畢竟冒充著李滄海。代表著朝廷,又豈會真的動手殺人?

    此時,餘半仙也早已嚇的面無血色,他震懾的目的已經達到。

    村長蹲在餘半仙面前,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康緒忽然發現,餘半仙看向村長的眼神,竟有些閃躲,似乎不敢直視。

    村長也發現了這點,平日裡他們對餘半仙畢恭畢敬。還從未與之對視,此時他盯著餘半仙,竟發現餘半仙似乎有些膽怯。

    他伸手抓住餘半仙的鬍鬚,猛一用力,只聽哧啦一聲,那鬍子竟然直接給撕扯了下來!

    “逆子!怎麼會是你!”村長看著鬍子下一張年輕的臉龐,頓時怒從心頭起,發出一聲怒嘯。

    康緒吃了一驚,沒想到餘半仙的鬍子竟然是假的!

    他忙將餘半仙提了起來,伸手將他臉上的白色鬍鬚。長眉全部給扯了下來。

    這才發現,原來所謂的餘半仙,竟然是名年輕男子!

    “畜生,你這個……畜生!”村長氣的臉色發青。胸膛不斷起伏,渾身發抖的指著餘半仙,不斷地罵著。

    “村長,你認得此人?”康緒皺了下眉頭,問道。

    保甲也是一臉愕然,他愣愣地說道:“大人。他就是村長几個月前失蹤的兒子,劉鐵。沒想到啊,我們拜了這麼久的仙長,竟然就是他!”

    “你個逆子,你竟然做出這些事來,看我不打死你!”村長渾身發抖,他揮手給了劉鐵一巴掌,怒道。

    劉鐵見自己被拆穿,臉上頓時慌亂無比,忙跪在地上,哭喊道:“爹,救救我,你一定要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救你?你給我老實交待,你為何要裝失蹤?又為何要裝成半仙?還有蘭兒她們,是不是你囚禁的?給我一五一十的說出來!”村長氣的臉色鐵青,他猛地咳嗽了起來,竟咳出了血水。

    “我……我……。”劉鐵跪在地上,似是有些猶豫。

    “畜生!快說!”村長猛咳了幾口血水,低聲怒吼道:“逆子,你可知道你做出這些事,那可都是死罪!事到如今,你還不承認,你真要把我活活氣死不成?”

    “劉鐵,事到如今你還不老實交待?你可知你所做的這些事,那可都是要殺頭的啊!”保甲在一旁嘆息不止,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爹,救我,救救我啊……爹!”劉鐵終於認清了自己的處境,他臉上浮現出前所未有的恐懼,拼命的哭喊道。

    “哼,現在知道求救了?本官就對你明說了,就憑你所作所為,即便是天王老子來,也休想救你!王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你爹不過是個村長,你以為他能救得了你?”康緒橫眉怒目,威嚴的喝道。

    “造孽啊!真是造孽啊!我怎麼養了你這麼個畜生!我這張老臉都被你給丟盡了,我還有什麼面目去面對全村村民,不如讓我一頭撞死算了!”村長猛咳了一陣後,捶胸頓足的哭道。

    劉鐵嚇的軟在了地上,過了好一會兒,才哭喊道:“爹,我招,我全招!”

    “將你如何囚禁女子,又是如何殺害陶昭雪之事從實招來,如有半句假話,定斬不饒!”康緒眉頭一挑,厲聲道。

    “大人,冤枉啊!我承認假扮道士,散播鬼宅謠言,可我並沒有囚禁她們,更沒有殺人啊!”劉鐵哭道。

    “事到如今,你還不承認?好,那就讓本官來替你說吧。”康緒揹著雙手,冷冷地道:“三天前,你將陶昭雪自正陽城外竹林擄至此處,為了發洩內心之獸慾,你捆其四肢,將其吊起,肆意凌辱。為了滿足你內心之慾,你對其百般折磨,最後竟以極其殘忍的手法將其殺死,是也不是?”

    保甲吃驚不已,而村長則胸膛拼命起伏,竟被氣的開始翻起了白眼。

    康緒冷冷地盯著劉鐵,言語之中充滿怒意,聲音低沉的道:“你殺了陶昭雪之後,為了毀屍滅跡,便將其捆綁在石頭上,扔進洛河。可是你沒想到,屍體竟會被兩個漁夫打撈了出來,他們雖貪圖屍體身上首飾,但好在良心未泯,將屍體上墜著的石頭給取下,讓屍體隨波逐流,流到了下游十里坡。”

    “這一樁樁一件件,本官可有說錯?”康緒眼中翻騰著殺意,冰冷的眼神緊盯著劉鐵。

    這樁命案,無論從陶昭雪殘忍的死法,還是被他解救出來的被囚禁的女子,都已經觸及到了他的底線。

    他覺得心中甚是壓抑,似乎體內怒火正在瘋狂燃燒,急需發洩。

    劉鐵猶如死豬一般癱瘓在地上,拼命的叫道:“大人,我沒有殺人!我真的沒有殺人啊!”

    “證據確鑿,還敢抵賴,來人,將此人重打三十大棍!”康緒眼神冰冷,根本不理會劉鐵的嘶吼,右手一揮,厲聲喝道。

    眾衙役心中早就怒火中燒,各個咬牙切齒,恨不得直接宰了劉鐵,此時聽聞康緒發話,他們哪裡還會客氣?

    抄起院落中尋到的手臂粗細的木棍,對著劉鐵就狠狠地打了起來。

    頃刻之間,半個村子都回蕩起了劉鐵殺豬般的慘叫。

    三十棍過後,劉鐵屁股上被打的皮開肉綻,險些沒暈過去。

    他趴在地上,無力的嗚咽哭饒道:“大人饒命……爹,我真的沒有殺人……你快給我求求情啊……爹!”

    村長雖氣憤非常,但劉鐵畢竟是他親生兒子,他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個巴掌,剛要說話,卻被康緒伸手給攔了下來。

    “本官就給你一個機會,既然你說你沒有殺人,那你說殺人者是誰?”康緒語氣森冷的問道。

    “我……我真的沒有殺人啊!”劉鐵疼的呲牙咧嘴,嗚咽哭饒。

    “你這孩子,既然你沒有殺人,還不快將所有事情告訴大人?”保甲一邊拍打著村長的後背,一邊對劉鐵說道。

    “大人……我全招。”劉鐵趴在地上,疼的直哼哼,嗚咽地道:“事情是這樣的,兩個月前,這宅子經常會傳出女子哭聲,我不信這宅子有鬼,便趁夜翻牆進來。沒想到,竟無意間發現這宅子中藏著的密道。我壯著膽子進了密道,在密道里發現了牢房,當時牢房裡關著幾名少女,我驚恐萬分,本想逃離此地,卻被人發現了行蹤。”

    說到這裡,劉鐵停頓了一下,他縮了下脖子,道:“那人抓住我後,本想要殺我滅口,我百般求饒,他見我有些機靈,不僅沒有殺我,反而讓我當他的手下,替他照顧這裡。”

    “你發現了這裡原本主人的祕密,他不僅沒有殺你,反而收你做僕人?”康緒皺了皺眉頭,問道。

    劉鐵點了點頭,道:“當時我害怕被他滅口,加上他許給我的條件很是誘惑,我便答應了下來,替他照顧此處。”

    “什麼條件?”康緒沉聲問道。

    “他說……這裡囚禁的女人,除了他指定的之外,其他人我可以隨意玩耍……。”劉鐵瞥了眼三名驚魂未定的少女,低聲說道。

    “畜生!”聽聞此話,保甲也怒了起來,他指著劉鐵罵道:“原來是你擄走了蘭丫頭,你這個挨千刀的畜生,蘭丫頭與你一起長大,你竟對她下的去手?”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4 09:02
第二百零七章 幕後主使

    包括趙蘭兒在內的三名少女,彷彿又想起了噩夢般的遭遇,她們抱著頭,驚恐地哭叫了起來。

    康緒見狀,眉頭微皺道:“保甲,你先將她們三人帶下去,好生安撫她們情緒,莫要再讓她們受到刺激。”

    保甲恨恨地瞪了眼劉鐵,使勁的嘆了口氣,忙去安撫三名少女。

    此時,趙蘭兒的爹孃,以及一眾村民都已經趕來。

    見到失蹤已久的女兒,趙氏夫婦頓時喜極而泣,抱著女兒哭成了一片。

    保甲生怕他們影響康緒審案,便讓幾名村婦陪著趙氏夫婦,以及另外兩名少女離開了荒宅。

    “所以,你為了能夠玩弄她們,就裝神弄鬼,散播謠言,是也不是?”康緒聲音森寒,沒有絲毫溫度的問道。

    劉鐵臉皮發青,他咬著嘴脣道:“這都是他給我出的主意,他讓我假扮道士,並極力散播鬼宅謠言。加上,我本就是河頭村人,對村中之事瞭如指掌,隨口說上一些,村民們就覺得我神機妙算,能夠預測過去未來,對我所說更是毫不懷疑。久而久之,村民們就相信鬼宅之說,不敢再靠近此處。”

    “如你所說,這荒宅之中曾囚禁過不止她們三人,那其他人呢?”康緒神色冷漠的質問道。

    “她們……生死不明,不知所蹤。”劉鐵顫巍巍的道。

    康緒眼神一冷,沉喝道:“說清楚點。”

    劉鐵驚恐地道:“大人,我真的不知啊!那些女子被折磨之後,只要尚且有命活下來的,都被人帶往他處,可具體去哪,我卻不知。”

    康緒揉了揉眉心,接著問道:“有關陶昭雪之事,你又知道多少?”

    “三天前他帶來一名女子,並將她囚禁在地牢之中,具體發生了什麼我並不知曉。次日。他喊我下到地牢之中,我才發現那女子已經身死。他讓我想辦法將屍體處理掉,於是我便想到沉屍洛河之計。”

    劉鐵身體不斷髮抖,他拼命的對著康緒磕頭,道:“大人,我所知道的都全部交待了,我只是負責看守此處。處理一些雜物,我真的沒有殺人啊。求大人饒命!求大人饒命啊!”

    “你之所作所為當真已經全部交待了嗎?我且問你。你口中的那個‘他’,究竟何許人也?”康緒緊盯著他,發出厲聲喝問。

    “他……他是呂家公子。”劉鐵支支吾吾的道。

    “呂家公子?哪個呂家公子?”康緒忽然覺得自己似乎抓到了重點,忙問道。

    “呂……呂季同。”劉鐵道。

    “呂季同!竟然是他!”

    康緒震驚不已,在章合璧那聽到這個名字時,他就覺得此事和他脫不了干係,不想他竟是這荒宅密道主人。

    “呂季同?”被氣的險些背過氣去的村長,唸叨了幾聲,忽然問道:“逆子。我問你,這呂季同可是正陽城內富紳呂望天之子?”

    劉鐵愕然,他不可思議的道:“爹,你怎麼知道的?”

    村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隨即對康緒道:“大人,這處宅子,正是呂家老宅。呂家原是本村的大戶。後來遷入正陽城,這處宅子才荒廢了下來。”

    康緒摸著下巴,點了點頭,他看著劉鐵厲聲冷喝道:“本官問你,你可願指證呂季同?”

    劉鐵愣了下,他想起呂季同凶殘的手法。臉上升起一股懼意。

    “劉鐵,你可要想清楚,你若不指認他,這些事可就要落在你頭上了。這一樁樁,一件件,即便是你有九條命,也不夠還的!”康緒見他有些猶豫。隨即說道。

    “逆子,你還不知道這是死罪嗎?”村長怒道。

    “我……我願意指認!求大人饒命!”劉鐵趴在地上,痛哭流涕地道。

    康緒命人取來紙筆,將劉鐵所供述之事,全部記了下來,並讓他摁了手印,這才冷哼道:“劉鐵,你雖沒有殺人,但卻助紂為虐,死罪可免,活罪難饒。”

    頓了頓後,康緒接著道:“不過,你只要轉做證人,本官自會對你酌情判刑。”

    “謝大人開恩,謝大人開恩!”劉鐵渾身冷汗直流,磕頭不止地道。

    “你們兩個押著劉鐵,隨本官回到衙門,其餘之人留在這裡,好生看管此宅,嚴禁閒雜人等靠近。”康緒吩咐道。

    “是,大人!”幾名衙役躬身應是。

    交待完之後,康緒帶著兩名衙役,押解著劉鐵,離開了荒宅。

    康緒表情凝重,其實他一早就知道劉鐵不會是凶手。

    他之所以對劉鐵進行威逼,就是為了詐他,好讓他心中產生恐懼,從而放鬆警惕之心,交待幕後主使。

    從目前他所掌握的線索來看,凶手無疑是個內心極度扭曲之人,這種人內心要遠比尋常人強大,絕不會輕易就承認自己所犯下的事情。

    劉鐵充其量不過是個混混無賴,絕不會有如此強大的心理承受能力。

    何況,還有諸多疑點。

    比如,凶手是如何得知陶昭雪赴約的時間地點?

    陶昭雪身為大戶人家的小姐,斷然不可能認識到劉鐵這種無賴,赴約的地點時間,他自然無從得知。

    然而,呂季同卻是不盡相同,他從章合璧那裡得知兩人私奔之事,完全有可能查到準確的時間與地點。

    依他之猜測,呂季同從章合璧那裡聽到私奔之事後,暗中調換了他們之間的信件,才使得陶昭雪被他擄走。

    儘管現在他知道了凶手是呂季同,可是,仍舊有著一個疑惑困擾著他,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按照章合璧所說,他所收到的赴約之信,確實是陶昭雪的字跡。

    陶昭雪既然要同他私奔,斷然不會故意寫錯,何況從查到的線索來看,陶昭雪的確是在丑時之前就已經前去赴約,也確實是被人擄走。

    那麼,這失落的一個時辰又是怎麼回事?

    呂季同又是如何得知,他們兩人具體的赴約地點與時間的呢?

    諸如一連串的疑惑,讓康緒再次陷入了沉思。

    即便他認定了凶手就是呂季同其人,但僅憑劉鐵單方面證詞,依舊很難將其定罪。

    呂季同可以否認一切,並將所有事情推到劉鐵身上。畢竟,康緒在荒宅地牢中抓到的是劉鐵,而非呂季同。

    所謂‘捉賊拿贓,捉姦在床’,康緒深知要想將呂季同定罪,必須要掌握確鑿罪證,讓其無法翻身。

    康緒抱著松獅犬,邊琢磨問題,邊漫不經心的走著。

    不經意間,他走到了村中祠堂。

    此時,村中祠堂已經聚集了不少村民。

    劉鐵所做之事,早已傳遍全村,眾村民義憤填膺,紛紛對其叫罵不止。

    “大人,請您將這畜生留下來,我們要用村規處置他!”

    “對,用村規處置他!”

    ……

    一眾村民群情激憤,恨不得直接上去將劉鐵當場給殺瞭解恨。

    “各位村民,是我教導無方,才教出這等逆子,是我對不起你們啊!”劉村長聽到眾村民憤怒的話語,顫巍巍的跪了下去,老淚縱橫地道。

    “村長,此事與你無關。冤有頭債有主,誰作惡誰償還!他將蘭丫頭折磨的如此之慘,簡直與禽獸無異,絕不能輕饒!”

    劉鐵臉色蒼白,他驚恐地看著那些村民,生怕康緒真的把他交出去。

    他自幼就是個地痞無賴,整日裡惹是生非,眾村民早就對其充滿怨懟。

    如今,他又做出欺騙村民,凌辱少女之事,眾村民豈能饒他?

    劉村長瞬間蒼老了許多,他跪在地上聲淚俱下的給村民磕頭,將所有罪名都攬在了自己身上。

    康緒看在眼裡,不由自主的皺了下眉頭,當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這兒子不孝,當爹的卻寧願抗下所有罪名。

    “各位鄉親,請聽本官一言。”康緒揮了揮手,道:“劉鐵身犯要案,本官自是要將其收押入監。不過,你們且放心,本官自會以大唐律法進行判決,讓他承受應有的責罰。”

    “大人,這畜生作惡多端,不能就這樣輕易放過他!”

    “就是,適才在荒宅,聽聞大人要對其從輕發落,我們全村都不會答應!”

    康緒沒想到,村民們對劉鐵的厭惡,已經達到了這等程度。

    這時,保甲從祠堂裡走了出來。

    他本帶著解救出來的三名女子來到祠堂安置,此時聽到外面亂糟糟的聲音,他忙走了出來。

    “你們這是作甚?有大人在,你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還不快速速散去!”保甲皺了皺眉頭,喝道。

    這保甲與村民生活在一起,說話自然有些份量,他這麼一喝,那些村民頓時安靜了許多。

    “大人,她們情緒已經穩定了不少,大人是否要向她們詢問些問題?”保甲揮了揮手,讓眾村民散去,躬身對康緒問道。

    康緒點了點頭,隨即跟著他走進了祠堂。

    祠堂中,幾名村婦連同趙氏夫婦正在安慰三名女子,見康緒前來,紛紛起身行禮。

    三名女子的情緒果然穩定了許多,她們對著康緒跪下,感謝他的救命之恩。

    “不必多禮,快快起來。”康緒扶起一名女子,道:“本官此番前來,是有些事情想要向你們詢問。”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4 09:03
第二百零八章 商量對策

    三名女子相互看了看,她們咬了咬嘴脣,使勁的點了點頭,道:“我們知道大人想問什麼,大人儘管發問,我們定會全部相告。 ”

    康緒讚許的點了點頭,他似乎沒想到,三人竟如此堅強。

    稍一沉思之後,便道:“你們可知自己是被何人擄至荒宅的?”

    “我都是在夜間睡覺之時,被人迷暈帶到這裡的。”趙蘭兒咬著嘴脣,低聲哭泣道。

    “你們三人都是如此?”康緒疑問道。

    其餘兩人也跟著點了點頭。

    康緒沉思了起來,良久之後,他才接著問道:“你們在地牢之中,可有發現呂季同折磨一名女子?”

    趙蘭兒等人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起來,她們眼中閃爍著驚恐之色,重重的點了點頭。

    “惡魔!那人就是惡魔!是吃人的不吐骨頭的惡鬼!”趙蘭兒似乎想起了極其恐懼的事情,她驚恐地叫了起來。

    康緒沒有接著詢問,而是讓她們緩和了一下。

    過了片刻,趙蘭兒等人才穩定了下來,嘴脣發白的道:“我們只知道,那惡魔想要逼迫那位姑娘嫁他為妻,可那位姑娘抵死不從,那惡魔便對她百般折磨。”

    “那姑娘是被他生生折磨致死。”另外兩名少女驚恐地道。

    康緒嘆了口氣,從地牢之中所發現的那些刑具,以及陶昭雪慘死之狀,就可以猜出陶昭雪死前經歷過何等慘無人道的折磨。

    這種行為,簡直令人髮指!

    康緒沉默良久,道:“這段時間,你們暫時住在河頭村,本官會派人好生保護你們。你們放心,本官會還你們一個公道的。”

    讓保甲給兩名女子安排好了住處,並囑咐他一定好生照顧之後,康緒才帶著兩名衙役押解著劉鐵回到了正陽城。

    命人將劉鐵關進監牢,並吩咐嚴加看守。康緒抱著松獅犬,回到了縣衙。

    康緒剛回到縣衙,松獅犬就從他懷裡跳了下去,吐著舌頭,搖晃著尾巴直往廂房跑去。

    康緒詫異地看著松獅犬,撓了撓頭,自語道:“這小傢伙還挺有靈性。竟然知道晴姑娘居住的房間。”

    由於三人分開行事,每個人所調查的事情不盡相同。而康緒又負責主要案件,所以常風與小五每次都比他要回來的早。

    “康大哥,你可算回來了,聽聞你抓到了一名凶犯?”小五見他走進花堂,忙迎了上去問道。

    康緒點了點頭,將一天所調查到的事情,對著兩人說了一遍。

    聽完之後,兩人震驚無比。

    常風臉上怒容盡顯,他猛地拍了下桌子。怒道:“可惡!囚禁女子作為玩物,此舉簡直禽獸不如!老康,你快說究竟是哪個混蛋做出的這等惡事,老子要去宰了他!”

    小五也是臉色凝重,他同樣無比憤怒,不過相比常風的魯莽,小五要冷靜許多。

    “如康大哥所說。那劉鐵並不是凶手,但不知凶手是誰?”小五沉思著問道。

    康緒看了下兩人,沉聲道:“我所查到的所有線索,都指向一個人,那就是呂季同。”

    “呂季同?”常風頓時吃了一驚,片刻後他忽然說道:“老康。你讓我調查呂季同,我已經查過了。陶昭雪被害的當夜,呂季同並不在家中,據呂家管家所說,呂季同當夜和其他公子哥,去了‘紫韻坊’。”

    “紫韻坊?”康緒唸叨了兩句,問道:“這‘紫韻坊’是什麼地方?”

    “哦。這‘紫韻坊’是風雅場所,這正陽城內的達官顯貴都喜歡到那裡去聽曲。我調查過了,當夜呂季同整夜都在‘紫韻坊’,並沒有離開過。”常風納悶的撓了撓頭,不解的道:“老康,這呂季同既然在‘紫韻坊’,他又是如何殺的人呢?”

    康緒也是一臉詫異,他原本以為常風所帶來的訊息,會是指認呂季同的證據,沒想到這訊息竟然給他開脫了罪名。

    “你可有調查清楚,他當真整夜都在‘紫韻坊’?”康緒疑惑地問道。

    “我詢問了‘紫韻坊’的坊主,據她所說,呂季同確實整夜都在‘紫韻坊’之中。”常風回想了一會兒,停頓了下,納悶地道:“老康,你會不會猜錯了,這呂季同應該不會是凶手吧?”

    常風想不通,就連小五也是一頭霧水。

    從正陽縣城到河頭村,少說也有一兩個時辰,這來回就要用上小半天時間。

    倘若呂季同真的是殺人凶手,他又是如何瞞過‘紫韻坊’眾人,前往河頭村的呢?

    畢竟,這一個大活人,無緣無故的失蹤,總會被人發現的吧?

    “我的判斷應該沒有錯,劉鐵不可能故意嫁禍於他。何況從我所掌握的線索來看,凶手極有可能就是呂季同。可是他為何會有不在場證明?”康緒自言自語地沉吟了起來,他閉著眼睛想了想,忽然道:“看來,明天我們需要前往‘紫韻坊’查探一番了。”

    “這可真是奇哉怪也,難道他呂季同還會分身之術不成?”常風撓了撓頭,很是鬱悶的說道。

    原本他還以為,康緒查到了凶手,這樁命案就要結束了,他們就可以將重點放在李滄海身上,可沒想到事情竟變得越來越複雜起來。

    儘管康緒說他確定了凶手就是呂季同,但他也同樣查到了呂季同不在場證明,能否證明呂季同真的擁有不在場證明,就成了本案關鍵。

    康緒自然也知曉這其中道理,查案講究的是真憑實據,而不是主觀臆測。

    從令人髮指的作案手法上來看,呂季同很有可能是個心裡極度扭曲,心機深沉之人,他又豈會輕而易舉的就暴露自己所作所為?

    只要他能夠找出呂季同不在場的證據,他就有可能將其一網成擒。

    “你只詢問了‘紫韻坊’坊主,對於其他人有沒有過問?”康緒沉聲疑問道。

    “這個倒沒有。”常風愣了下,他思考著康緒話中之意,狐疑的道:“老康,莫非你在懷疑那坊主撒謊?”

    “現在下結論還為時尚早,不過不排除這坊主有做偽證的可能。所以,咱們明天還需再走上一遭。”康緒揉了揉眉心,似乎有些頭疼。

    三人沉默了起來,過了片刻,小五忽然道:“康大哥,關於凶器之事我已查清,的確如你所說那般。”

    “哦?如何說?”康緒摸了摸下巴,坐了下去,好奇的問道。

    小五從懷裡拿出一枚比指甲蓋還要小上一圈的紅寶石,道:“我找遍了全城的當鋪,才找到這枚寶石,從這寶石的形狀來看,剛好能夠與凶器上的凹陷吻合。”

    聽完之後,康緒的眉頭反倒皺了起來。

    “你可有詢問過掌櫃的,這寶石是何時被當的?當寶之人又是何人?”

    “據掌櫃的所說,這寶石是在兩天前被當,當寶之人是個乞丐。”小五沉吟道。

    “乞丐?”康緒更加疑惑了起來。

    小五點了點頭:“不錯,就是乞丐。而且那名乞丐已被我找到,我問過他,他道這匕首是他在無意間所撿到,因發現其上有寶石,便將寶石撬了下來,拿去當了些錢財。不過……。”

    “不過什麼?”康緒見他眉頭微皺,便問道。

    小五沉思了下,道:“不過,那乞丐還道,他在當完寶石之後,在當鋪前被一個富家公子給攔了下來,並奪走了匕首。”

    “富家公子?他可有說,那富家公子是何模樣?”康緒邊琢磨,邊問道。

    “他只道對方是個玉樹臨風的公子,並無其他顯著特徵。”小五回想著道。

    康緒來回的踱了幾步,他雙手背在身後,陷入了思索。

    從小五所查到的線索不難看出,凶器曾經易手他人。

    可乞丐所說,卻是甚為朦朧。

    這正陽城雖不是洛陽那些城市,但也居住著不少的富賈,僅憑‘玉樹臨風’這幾個字,他根本無法確定對方身份。

    不過,好在他確定了疑犯是呂季同,倒也不至於兩眼摸黑。

    “小五,那乞丐可還認得搶奪匕首之人?”康緒問道。

    “認得。”小五撓了撓頭說道:“康大哥,依你所說,搶奪匕首之人會不會就是呂季同?”

    康緒沉思了片刻,道:“很有這個可能,不過,此事還需證明。小五,明天你去找到那乞丐,想辦法帶他前去指認下呂季同。”

    常風眼睛一亮,插嘴道:“老康,你這是決定要捉拿呂季同了嗎?”

    “非也,如今還有許多疑點尚未解決,此時捉拿會打草驚蛇。”

    “那小五兄弟如何帶乞丐去辨認啊?”常風有些鬱悶的撓了撓頭。

    “你不是說,呂季同這些天常去‘紫韻坊’嗎?明日,讓小五帶著乞丐在‘紫韻坊’前等候便是。”康緒沉吟道。

    小五點了點頭,道:“這個方法可行,明日一早我便去找那乞丐。”

    三人湊在一起,又商量了一些事情,而後才各自迴轉房間。

    康緒眉頭緊鎖,邊思考案情,邊往廂房走去。

    不知不覺間,來到了李滄海的房前。

    正在他猶豫著要不要敲門時,忽聽咣的一聲,門直接給從裡面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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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