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唐朝名偵探 作者:亦流年 (連載中)

 
V123210 2016-9-18 11:00:1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44 804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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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圍追堵截

    “可是公子,那縣令分明就是在冤枉你啊!”小廝撇著嘴,嚷嚷道。

    “你既然知道我是冤枉的,就更不應該將此事告知杏子,杏子將我救出,你認為是在幫我?你可知,這反倒坐實了我之罪名!”呂季同有些懊惱地瞪著小廝。

    小廝張了張嘴,低頭攪起了衣角。

    “季同,你莫要怪他。救你是我自己的注意。”女子開口說道。

    “杏子,你真不應該擅闖縣衙。”呂季同看著少女,眼神透出一股憐惜,出一聲長嘆道。

    “我若不去救你出來,殺人罪名就會落在你之頭上了。”杏子看了他一眼,認真地說道。

    呂季同眉頭頓時皺了起來,他疑惑地看著杏子︰“杏子,你這是何意?”

    杏子沒有說話,而是從懷里拿出一張寫滿東洋文字的紙,遞到了他的手上。

    呂季同仔細的看著紙上文字,他吃驚地道︰“杏子,這些是真是假?你又是如何查出來的?”

    “季同,在你沒有回來之前,我曾派佐佐木前去尋你。可是,從那之後,佐藤便失去了蹤影。我覺得很奇怪,回報之人分明說親眼見到你和佐藤一起進了酒樓,但佐佐木卻不見回來,我便想到其中另有隱情,就讓人在暗中調查。”

    說到這里,杏子看了眼呂季同,嘆道︰“如若不是我對你極為熟悉,險些都要誤以為,你出賣了我們。”

    呂季同收起紙張,沉聲道︰“難怪當初我去與你們匯合之時,你會對我如此警惕。這上面所記載之事,可全部屬實?”

    杏子點了點頭,道︰“在你到來之前,我們一直在暗中調查那人,這紙上所記載之事,一五一十,全部屬實。”

    杏子看了他一眼。認真地道︰“季同,所有的事情都是那人所為,與你並無關聯。但因你之形貌與那人極為相似,這殺人之罪必然會落在你身上。我若不救你出來,你豈不是要蒙受不白之冤?”

    呂季同沒有說話,他將紙張攥在手里,使勁的揉搓了幾下,右手一震頓時變成紙屑紛紛落下。

    “季同。你為何要將這些毀掉?只要將這些交給官府,你就可以洗脫殺人嫌疑啊!”杏子見他將紙張毀掉,頓時有些驚愕。

    呂季同嘆了口氣,苦笑道︰“杏子,你既然查出了這些案件是何人所為,就應當知道,我與此案脫不了干系。  ”

    他頓了頓,嘆道︰“他……還是這般任性妄為,如今做出這些事,我自是要替他承擔。”

    “凶手不是你。你為何要替他頂罪?”杏子有些急了,她一雙杏眼滿是愕然。

    呂季同搖了搖頭,說道︰“這並非頂罪,而是救贖。我相信大哥會認識到自身過錯,改邪歸正。還有一件事,殺死陶昭雪的凶器,正是佐佐木的匕,我懷疑佐佐木與此事也脫不了干系。”

    “不行!我不許!”杏子粉臉微寒,她咬著嘴唇,低聲道︰“季同。我已經失去了阿爹,不能再失去你。你若是前去頂罪,定然難以活命,我不許!”

    呂季同愣了下。他眼中浮現一抹溫柔,道︰“杏子,我並沒有說要去頂罪,而是借機去調查佐佐木的下落。”

    听他這麼一說,杏子緊張的神色才緩和了起來。

    “季同,我們從東瀛漂洋過海而來。對這里的一切都充滿了未知。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你不要離開我好嗎?”杏子睜大杏眼,楚楚可憐地道。

    呂季同心中一軟,握著她的手道︰“我答應你,會平安護送你們前往長安。對了,這段時間你們莫要隨意外出。那縣令已經認出了你東瀛身份,必然會對全城進行搜捕。如今,高大人那邊尚無消息傳來,你們切不可暴露身份。”

    “從東瀛到大唐,這一路上所遇危險無數,我們會當心的。”杏子看了眼放在桌上的一個錦盒,鄭重地道︰“為了護送這個錦盒,死了太多人,我不會讓他們的血白流的。”

    如果李滄海這時看到錦盒,他一定會驚愕不已,因為這錦盒與他在冥宮所奪走的錦盒,簡直一模一樣。

    就在此時,一股濃煙從酒肆之中傳出。

    “失火啦!快救火啊!”

    酒肆伙計在院落之中焦急的大叫,不消片刻,院落之中就傳來一陣亂糟糟的叫嚷聲。

    呂季同神色一緊,忙對杏子遞了個眼色,杏子收到之後,忙將錦盒抱在懷中,謹慎地跟在呂季同身後。

    “杏子小姐,你無恙否?”門外迅聚集了十幾道身影,其中一道身影敲了敲門,恭敬地問道。

    呂季同打開門,只見十幾名勁裝大漢,肅立兩旁,謹慎地觀察著周圍。

    酒肆之中濃煙滾滾,火勢一路蔓延,直往他們所在之處而來。

    “杏子,這火燒的蹊蹺,此地恐怕不宜久留,快些離開這里!”呂季同看了一眼蔓延而來的火勢,心中立即做出了判斷。

    杏子點了點頭,沒有任何猶豫,在諸多大漢的保護下,跟著呂季同翻過酒肆,直往城北而去。

    然而,就在他們剛走到城北舊巷之時,四周突然飛來無數寒光閃閃的飛鏢。

    幾名大漢猝不及防,頓時被飛鏢給扎成了刺蝟,瞬間魂歸黃泉。

    “不好!有埋伏!”呂季同吃了一驚大叫道。

    眾人還未及反應,從四周斷壁殘垣之中,突然冒出十多名蒙面黑衣人。

    呂季同等人迅圍成了一團,將杏子護在中間,謹慎地看著眼前突如其來的殺手。

    “杏子小姐,咱們又見面了,這可真是緣份啊!”一名腰間插著幾把武器的男子,自殘垣上一躍而下,語氣生硬地說道。

    被圍在中間的杏子見到那人,粉臉突然變得寒冷了下來,她吃驚地道︰“宮內良介!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你怎麼會在這里?”

    “我來這里,自然是為了恭迎杏子小姐與大將軍成親的。之前听到你在這里的消息,我還不太相信,看來他沒有騙我們。”宮內良介背著雙手,玩味似的笑道︰“杏子小姐,大將軍可還等著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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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小巷混戰

    “宮內良介,你這個叛徒!你忘了是誰將你從死亡深淵救出來的?是我父親!沒想到你竟恩將仇報,勾結逆賊殺我父親!這筆仇,我早晚要找你清算!”杏子鳳目圓睜,銀牙緊咬,憤憤地罵道。

    宮內良介不以為然的笑了笑,他忽然看到杏子懷中抱著的錦盒,眼中猛地放出一股貪婪的光芒。

    “天照寶匣!難怪將軍翻遍東瀛也找不到此物,原來是被杏子小姐帶到了中原!”宮內良介貪婪的盯著錦盒,他忽然笑道:“杏子小姐,咱們來做筆交易如何?”

    “交易?我是不會和仇人做交易的,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杏子憤怒的冷笑道。

    宮內良介悠閒晃了晃肩膀,道:“杏子小姐,不管怎麼說,你都曾經有恩於我,何況大將軍對你也是一往情深,我又怎會害杏子小姐?”

    停頓了下語氣,宮內良介戲謔般的道:“你們如今已是甕中之鱉,再掙扎也只是困獸之鬥。我可是為了杏子小姐著想啊,萬一無意間傷到了你尊貴的身體,我可沒辦法向將軍交待啊!”

    杏子眼神微冷,怒視著宮內良介,寒聲道:“藤原霧奈派人從東瀛一路追殺於我,我與他不共戴天!他殺我父親,我早晚要殺他報仇!”

    宮內良介淡淡地道:“將軍說了,杏子小姐想要報仇,他隨時歡迎,只要你擁有報仇的實力。現在,我們來說一說交易吧。交出天照寶匣,我放你們離開。如何?”

    “賊心不死,果然是衝著天照寶匣而來。”杏子冷哼了一聲。她冷冷地道:“天照寶匣乃我東瀛至寶,惟有德之人得之。藤原霧奈禍亂東瀛。掀起連連戰事,還妄想得到天照寶匣,做夢!”

    “哦,如此說來,杏子小姐是下定決心了?”宮內良介眼神一冷,眼中殺機盡顯。“藤原將軍說了,倘若天照寶匣落在杏子小姐手中,必要之時,我等可以為了寶匣。放棄杏子小姐。”

    說到這裡,宮內良介右手一指,泠然喝道:“殺!”

    周圍那些黑衣忍者聽到命令,紛紛抽出兵器,對著眾人殺了過去。

    呂季同眼神一冷,叫道:“保護杏子,隨我殺出去!”

    “看你們往哪兒逃?”宮內良介冷哼了一聲,身形一閃,直接出現在了呂季同身前。拔刀力斬。

    宮內良介刀勢如虹,猶如閃電般劃過,直往呂季同劈去。

    呂季同眼神浮現凝重之色,他右手一揮。衣袖間頓時出現一柄明晃晃的利劍,堪堪地擋住了致命一擊。

    好在此處乃正陽城廢墟舊巷,平日裡少有人來。兩撥人數加起來約有數十,亂糟糟的戰成了一團。

    呂季同與宮內良介眨眼間就交手數十招。兩人紛紛驚歎對方實力之高,越發想要剷除對方。

    然而。混戰卻是對杏子等人極為不利。

    保護杏子的都是些家將,雖說武藝不錯,但與殺人為主的一刀流來說,卻是遜色許多。

    十多名家將很快就死傷過半,再耗下去,杏子他們定難以逃脫。

    呂季同一邊與宮內良介對戰,一邊思索著應對之法。

    驀地,他想起了正陽縣衙。

    一劍劈過,將宮內良介逼迫開來,呂季同拿出腰間竹筒,對著天空放了一記響箭。

    尖銳的呼嘯聲傳遍半個城,響箭在天空炸開,形成一朵悽豔的梅花形狀。

    正在著火酒肆指揮眾人滅火的康緒,猛然聽到響聲,擡頭看到天空悽豔的梅花,立即感到有不尋常之事發生,忙帶領一班衙役,往發射響箭之處跑去。

    宮內良介見他發訊號,心中殺機更甚,瘋狂的斬向呂季同,想要將其斬殺。

    呂季同心中大定,只要縣令派人前來,他們就可以死裡逃生。

    在縣衙中,他看到康緒在認出杏子東瀛人身份之時,臉上浮現的怒色,他當時就想到康緒與東瀛人之間怕是有著仇怨。

    然而,杏子她們並沒有洩露過行蹤。

    直到宮內良介他們出現,這才讓他想到,怕是這群人才是真正惹到康緒之人。

    “首領,有官差來了!”就在此時,一名忍者從巷外跑了過來,沉聲道。

    宮內良介的眉頭頓時擰了起來,杏子他們已經是強弩之末,只要再過片刻,就可以將他們全部消滅,可關鍵時刻,竟會有官差趕來,這讓他如何不惱?

    “首領,怎麼辦?”那忍者問道。

    “所有人不許有任何保留,給我殺了他們,奪回天照寶匣!”宮內良介自是不願意看著到手的肥肉從嘴邊溜走,他一咬牙喝道。

    呂季同早已退至杏子身邊,保護杏子的眾人已是死傷過半,餘下之人也都是身上各有傷勢,但無論他們受傷多重,都緊緊的抱成一團,將杏子護在中間。

    “季同,因為我已經死了不少人,我不能再連累你們。這寶匣就交給你,你快帶著他們離開這裡!”杏子看著那些誓死護主的家將,杏目之中充盈著淚水,低聲道。

    呂季同橫劍於胸,他沒有回頭,而是堅定的道:“杏子,我是不會走的,即便是死,我也要和你在一起,這是我答應你的!”

    “可是……。”杏子眼中流出兩行滾燙的熱淚,她咬著嘴脣道:“季同,你並非東瀛之人,為了我,你如此拼命,不後悔嗎?”

    “能夠認識杏子,已是上天給予我的最大榮幸,即便是死,我也無憾。”呂季同大笑了一聲,眼神微冷地道:“他們想要取我們性命,也並非易事!”

    宮內良介一聲令下,那些忍者紛紛揚起飛鏢。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狄恨天突然自一座矮牆上跳了下來,他攔住宮內良介,沉聲道:“宮內首領,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不行,就是走也要奪回天照寶匣!”宮內良介沒想到狄恨天會攔住他,頓時有些氣惱,他推開狄恨天,低聲怒道。

    狄恨天翻手扣住了宮內良介的脈門,眼神微冷地喝道:“宮內首領,大事為重,你可莫要因此壞了主上計劃,否則你就是有十顆腦袋也不夠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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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束手就擒

    聞聽此言,暴怒的宮內良介不由自主地打了個激靈,他使勁跺了跺腳,氣急敗壞的道:“煮熟的鴨子飛了!罷了,撤!”

    宮內良介右手一揮,那些忍者頓時扛起同伴屍首,飛一般的消失在了舊巷。

    杏子等人舒了口氣,若是狄恨天來的再晚上一些,他們能否活命就難說了。

    還沒等他們緊張的情緒放鬆,呂季同忙對杏子道:“官差要來了,你們快走!”

    “我們走了,你怎麼辦?”杏子拉著呂季同的衣袖問道。

    “放心,他們不會拿我怎麼樣的,倒是你們,此時還不宜洩露身份,否則只會招來更大的麻煩。庚戌,帶杏子他們去珍玉閣,待此間事了,我會去找你們。記住,一定要保護杏子的安全!”呂季同安慰了下杏子,隨即嚴肅的對小廝庚戌說道。

    庚戌重重的點了點頭,忙帶著依依不捨的杏子,快速離開了舊巷。

    腳步聲聲在破敗的舊巷斷垣之中響起,康緒帶著十多名衙役,很快到來。

    “速速包圍此地,不許任何人離開!”康緒高聲命令道。

    眾衙役點頭領命,隨即散開,呈包圍之勢,朝著舊巷圍了過去。

    走過舊巷,就聞到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血腥。

    康緒快步走了進去,眼前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具屍體,地上流出大片血水,四周佈滿了打鬥痕跡。

    呂季同手持利劍,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康緒,似乎正在等他前來。

    康緒眉頭緊鎖,他盯著呂季同,冷聲道:“呂季同,你好大膽子,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持凶殺人!而今,證據確鑿。你還有何話可說?”

    呂季同看了他一眼,隨手將手中利劍丟掉,他同樣盯著康緒,深深地道:“如果我說。他們並非是我所殺,大人相信嗎?”

    “哼,不是你所殺?難道你當本官是瞎子嗎?”康緒眼神微冷,衣袖一甩,怒道:“你之前畏罪潛逃。如今又造下殺孽,我倒要看看這次誰來救你!”

    康緒一揮手,幾名衙役頓時圍了上去,謹慎地將呂季同給圍困在了中間。

    呂季同臉色平靜,絲毫不見慌亂,他不僅沒有反抗,反而主動伸出雙手,道:“既然大人不相信我之所說,我再說也是白費口舌,我願意認罪。”

    呂季同這番話。反倒是出人意料,康緒略感詫異地摸了摸鼻子,沒想到呂季同竟承認的如此乾脆。

    他盯著呂季同看了好一會,才沉聲道:“敢作敢當才是大丈夫之所為。”

    右手一揮,幾名衙役猛地撲了過去,將呂季同輕而易舉的給綁了起來。

    康緒眉頭微皺,呂季同根本沒有任何反抗,這讓他心中生出一些疑惑。

    他沉思了下,隨即走到躺著的屍體前,蹲下去觀察了起來。

    幾具死者看起來並無異樣。但他們身上所中的飛鏢,以及手中緊握的兵刃,引起了他的注意。

    用衣袖裹住手掌,康緒小心翼翼地從屍體上拔下一枚梅花形飛鏢。仔細的看了看,他臉色瞬間凝重了起來。

    他發現,這飛鏢與李滄海身上所中飛鏢竟一模一樣。

    除此之外,屍體緊握的兵刃,也表明了這些死者並非中原人,而是來自東瀛!

    康緒瞬間想到。刺殺李滄海的東瀛人,沒想到找了幾天的東瀛人,竟然會慘死這裡。

    而且,從現場情況來看,似乎是東瀛人之間的火拼。

    他看了眼呂季同,道:“呂季同,你與這些東瀛人究竟是何關係?”

    呂季同雙手被綁在身後,他盯著康緒,認真地道:“大人,我只能告訴你,有些東瀛之人心懷不軌,但絕非全部。”

    說完這些後,呂季同乾脆閉上了眼睛,康緒眉頭皺了起來,呂季同話中有話,但卻又不將話說完,這分明是在給他出難題。

    “將他押回衙門,嚴加看管!”康緒站起身來,他看著手中捏著的梅花飛鏢,沉聲道。

    眾衙役領命之後,隨即押著呂季同往衙門而去。

    康緒命人將屍體擡至義莊安置,隨後琢磨了片刻,徑直往陶家走去。

    陶家已經將陶昭雪的屍體帶回裝殮,此時陶家縞素懸掛,整個院落之中沒有絲毫生氣,處處充盈著一股悲傷氛圍。

    康緒到來之時,陶箬竹正在安排陶昭雪下葬之事。

    “大人,您來了?”陶箬竹臉色悲傷,對著康緒拱了拱手,無力的打了個招呼。

    康緒點了點頭,道:“人死不能復生,陶學士請節哀,陶公可還好?”

    “家父悲傷過度,這些天滴水未進,哎~。”陶箬竹長長的嘆了口氣,悲傷的道。

    康緒沉默了起來,人世間最悲催之事,莫不過白髮人送黑髮人,陶悠然雖嫌貧愛富,但此時已有悔意。

    “陶學士,勞煩你告知陶公,就說本官定會尋出凶手,還你們一個公道。”

    陶箬竹哀嘆了口氣,道:“呂季同都已逃的不知所蹤,又如何還昭雪公道?如今,我們只想將昭雪早些入土為安,還望大人成全。”

    “呂季同已經被本官抓住,你們大可放心。至於陶昭雪,就讓她入土為安吧。”康緒低聲嘆氣道。

    “多謝大人成全。”陶箬竹躬身垂淚,他擦了下淚水,臉上浮現一股怒色:“呂季同這個畜生,我要去宰了他!”

    說著,陶箬竹就要衝出家宅。

    康緒攔住他,道:“陶學士,呂季同雖已落網,但此案尚有諸多疑點,待本官查清之後,自會給你一個交代。”

    “還有什麼好查的,分明就是他殺了昭雪,似這等人面獸心的畜生,就應該凌遲處死!”陶箬竹雙眸通紅,咬牙切齒地道。

    “我此番前來,就是為了調查疑團,只要確定了呂季同之罪證,本官自會將其繩之以法。”康緒摸了摸下巴,問道:“陶學士,冬梅何在?”

    “冬梅她在給昭雪整理衣服,大人請跟我來。”陶箬竹深深的吐了口氣,強行打起精神,引著康緒往屋中走去。

    正屋之中,縞素懸掛,正中放著一方棺木,棺木旁邊,冬梅認真的幫陶昭雪整理著衣服。

    走近棺木,就能感受到一股冷意,康緒擡眼看去,發現陶昭雪身旁被放置了不少的冰塊。(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5 00:47
第二百二十二章 另有隱情

    冬梅臉色悲傷,絲毫不懼這絲絲寒意,認真地幫陶昭雪整理秀髮。

    “冬梅,本官有幾句話想問你,你且出來一下。”康緒隨口說道。

    冬梅愕然,她看了下陶箬竹,見陶箬竹點頭,她才慌張的跟著康緒走了出去。

    康緒一路無言,他揹著雙手,緩慢地走著。

    冬梅低著頭,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眼中竟出現一絲慌亂。

    直到走到一處偏避之處,康緒才停下腳步。

    “冬梅,知道本官找你所為何事麼?”康緒淡淡地問道。

    “奴婢……不知。”冬梅低聲道。

    “不知?”康緒眼神微冷,他突然甩了下衣袖,厲聲道:“冬梅,你好大的膽子,事到如今你還想抵賴?你當真以為本官不知道你之所作所為?”

    冬梅嚇了一跳,她忙道:“奴婢不知大人所說何意。”

    康緒冷哼了一聲,道:“虧得你還如此維護於他,卻不知他早已將你供出。你與他合謀殘害你家小姐,而這一切都是你之策劃,如今事情敗露,你還不承認?”

    冬梅的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下,她呼吸突然變得急促起來。

    康緒眯著眼睛,將冬梅的神色收入眼底,接著道:“你相貌秀美,絲毫不輸你家小姐,但你家境卻比不上陶昭雪。你們容貌不相上下,卻因家境不同,只能做個丫鬟,她綾羅綢緞,眾星追捧,你粗茶淡飯,無人問津。你心有怨懟,於是生出歹意。與人合謀害死了你家小姐,是也不是?”

    冬梅臉色頓時變得一陣慘白,康緒見狀心中更加確定無疑。

    他原本只想詐她一詐,不想冬梅的反應,竟如此之大,這更加讓他確定心中猜測。

    呂季同說的沒錯。他太過相信冬梅,卻忽略了冬梅也是會說謊的。

    冬梅說章合璧與陶昭雪私奔之事,除了他們之外,再無其他人知曉,難道就不可能是在撒謊?

    康緒也正是懷疑到了這點,才故意用言語詐她。

    冬梅若真是撒謊,必然與此案有著密切關聯,只要以言語詐她,她定會露出馬腳。而方才冬梅的反應正是印證了他心中猜測。

    冬梅臉色慘白,呼吸變得極不規律,分明就是心中有鬼。

    康緒心知此時才是最為關鍵之時,只有徹底擊潰她心中防線,她才會徹底交待。

    想到這裡,康緒眼神一冷,淡淡地道:“好,既然你不開口。那就讓本官給你說一遍,你說陶昭雪與章合璧私奔之事再無他人知曉。其實是你在撒謊。是你暗中替換掉了他們的信件,並將真正的信件送給凶手,本官沒有說錯吧?”

    冬梅臉色難看,眼神無比驚恐,她突然跪在地上,哭道:“大人。是奴婢害死了小姐,奴婢罪該萬死,可奴婢並沒有嫉妒小姐。小姐待我如同姐妹,我怎會嫉妒小姐?”

    冬梅淚眼婆娑,眼中盡是悔意。她嗚嗚地哭道:“大人,奴婢都是被逼無奈,可奴婢真的沒有想害死小姐,奴婢也不知他會將小姐害死啊!”

    康緒眉毛微挑,喝道:“將你所做之事一五一十交待一遍,究竟是否有罪,本官自有判決。”

    冬梅跪在地上,淚痕漣漣的哭道:“確如大人所說,是我換掉了小姐與章公子約定的書信。那日,小姐決定與章公子私奔,時間原本定在丑時。但後來小姐擔心會被老爺追上,便將時間提前了一個時辰。我帶著小姐的書信去交予章公子時,卻被呂公子給發現,他不知從何處得知了小姐要私奔之事,逼迫我將實情說出。而後,他便吩咐我,將書信調換成之前小姐廢掉的那封約定書信。”

    冬梅淚眼朦朧,她懊悔地哭道:“可是大人,我並不知道呂公子竟然會殺死小姐啊!我若是知道他對小姐圖謀不軌,就是死,我也不會出賣小姐的啊!”

    “你所說的呂公子可是呂季同?”康緒揹著雙手,沉問道。

    “正是。”冬梅點了點頭。

    康緒踱了幾步,他忽然道:“你與呂季同是何關係?你為何要聽他吩咐?”

    冬梅手指不停的攪著衣角,她臉上浮現一股哀傷,猶豫了片刻後,才下定決心哭道:“奴婢的父親嗜酒濫賭,欠了呂公子許多錢,奴婢家境貧寒,雖有小姐接濟,但所得錢財根本不夠還債……。一日,呂季同前去討債,見奴婢頗有幾分姿色,竟強行奪走了奴婢的身子……。”

    康緒眉頭皺了起來,從冬梅所說,這呂季同簡直就是禽獸,甚至說他是禽獸,都簡直侮辱了禽獸這個詞。

    “奴婢本不願答應他,可他以我爹的性命為要挾,說我若是不做,就將我爹殺死。奴婢心中懼怕,又想到只是調換書信,應該不會出事,便答應了下來。沒想到,這個禽獸竟然將小姐用如此殘忍的手法害死。是我害死小姐的,我對不起小姐……。”冬梅跪在地上,啜泣不止。

    “我且問你,關於調換書信之事,又是怎麼一回事?”康緒問道。

    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他,讓他百思不得其解,儘管從冬梅的話中聽出了一些端倪,但他還是想知道真相是否與自己所猜相同。

    “回大人,那書信乃是小姐之前所寫,確是小姐字型,是以換掉之後,章公子並沒有察覺。”冬梅啜泣道。

    “果然如此。”康緒暗歎了一聲,原來這才是丟失一個時辰真正的原因。

    不管是子時的約定還是丑時的約定,這兩封書信皆是出自陶昭雪手中,而冬梅私下將書信進行調換,章合璧自然也就晚去了一個時辰。

    “大人,奴婢知道錯了,自從知道小姐遇害之後,奴婢就寢食難安,奴婢對不起小姐,是奴婢害死了小姐,奴婢願意認罪。”冬梅跪在地上,磕頭嗚咽道。

    康緒揹著雙手,來回跺了幾步,緩緩地道:“本官問你,若是讓你去指認呂季同,你可願意?”

    冬梅聲淚俱下,緊咬嘴脣道:“奴婢願意指認。”

    康緒點了點頭,淡淡地道:“既然如此,你就好生料理你家小姐後事,本官會隨時傳你前去作證。”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5 00:48
唐朝名偵探 第二百二十三章升堂

    “冬梅謹遵大人安排。 ”冬梅擦了擦紅腫的眼眶,對著康緒磕頭道。

    交待完冬梅之後,康緒長舒了一口氣,一直縈繞在他心中的疑團總算解開,這讓他有股說不出的輕松。

    冬梅離去之後,康緒背著雙手,緩緩地在花園之中散步。剛穿過月形拱門,就看到陶箬竹迎面走了過來。

    “大人,方才見冬梅紅著眼楮從此處離開,不知發生了何事?”陶箬竹好奇的問道。

    “我找冬梅詢問了一些有關陶小姐之事,可能勾起了她的傷心之事。”康緒微微頷首,他摸了下光潔的下巴,接著道︰“不過,關于陶小姐被害一案,本官總算是有了確鑿證據。”

    陶箬竹眼楮猛地一亮,他看著自信滿滿的康緒,神色激動的道︰“真的?那大人打算何時審理呂季同那個畜生?”

    “明日午時,本官會開堂審理此案,屆時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康緒眯著眼楮,留下一句話之後,便大踏步的離開了陶府。

    次日,正陽縣衙。

    陶昭雪被害以及無辜女子被囚禁之事,早已在正陽城傳的沸沸揚揚。

    听聞縣令要審理此案,正陽縣的百姓一大早就聚集在了縣衙。

    “听說了嗎,此次陶家大小姐被人殺害,手段極其殘忍,簡直就是喪心病狂啊!”

    “正陽縣早已傳的沸沸揚揚,誰會不知呢?現如今,百姓們都知道。這城里有個凶殘的殺人魔,可是人心惶惶啊!”

    “好在有縣令大人在。不僅抓住了凶手,還救出了幾名失蹤已久的少女。如今大人開堂審理,想必就是為了穩定人心。”

    升堂時辰未到,百姓們湊到一起議論紛紛。

    “大人出來了,快看!”

    不知誰喊了一聲,所有人立即伸長了脖子,穿過縣衙大門往大堂看去。

    只見一名身穿官服,臉上戴著面紗的男子,從屏風後走出,他整理了下衣衫。隨後在暖閣之中正身坐下。

    “奇怪,大人ingi n小說,.±.⊙< s="arn:2p 0 2p 0"><srp p="/aasrp">s_();</srp></>為何帶著面紗?”

    “噫,據說縣令大人身體抱恙,怕傳染他人,這才用以面紗遮面。”

    “什麼?大人身體抱恙?哎呀呀,我日前剛買來幾株百年氣候的野參,待審案之後,就給大人送去。縣令大人救了咱們全縣人的性命,怎麼著咱們也得表示表示啊!”

    “兄台說的是。我這也有些藥材,待會咱們共同送與大人!”

    康緒坐在暖閣之中,雖相隔較遠,但他依舊能夠听到眾人議論之聲。不禁啞然。

    自從他以面紗遮面假扮李滄海之後,為避免他人懷疑,他便說自己得了怪病。但這消息不知不覺間竟傳遍了全城,這些天幾乎每個時辰都有百姓給他送去各種藥材補品。

    康緒自然是不會收的。但那些百姓卻是極為淳樸,即便是被拒之門外。他們也沒有放棄,將所有的藥材補品放在門前,然後默默離去。

    這是康緒從來沒有想到的,他沒想到,正陽縣雖是個貧困下縣,但民風竟如此淳樸,這里的百姓懂的感恩,這讓他心中無比溫暖。

    越是如此,康緒越發覺得身上的擔子重了許多。

    百姓們如此信任于他,他又豈能讓百姓失望?

    端起茶盞喝了口早已涼透的茶水,康緒平復了下心情,然後對兼作師爺的小五詢問了下時辰。

    小五看了看銅漏,道︰“大人,時辰已至巳時,可以開始審案了。”

    康緒i n了i n頭,拿起驚堂木猛地一拍,道︰“升堂!”

    “威~武!!”

    正堂之中,兩旁衙役手持戒棍,使勁的敲打著水磨石的地磚,伴隨著長長的威武之聲在縣衙之中回蕩。

    整個縣衙的氣氛頓時變得凝重起來,所有人都伸長了腦袋往大堂看去,想要看看縣令如何審理此案。

    陶悠然在其子陶箬竹的攙扶下來到正堂,他顫巍巍的對著康緒行禮。

    康緒看在眼里,短短幾天讓他變得更加蒼老,白發人送黑發人,顯然給他的打擊極為沉重。

    “陶公不必多禮,看座。”康緒對著他i n了i n頭,隨即命人搬來一把椅子放在右側,讓他坐下。

    “帶人犯!”康緒使勁一拍驚堂木,發出一聲大喝。

    隨著康緒一聲大喝,兩名衙役帶著呂季同來到堂下。

    呂季同身穿囚服,發髻凌亂,雙手綁著鐵鏈,雖身為階下之囚,但臉色卻是極其坦然。

    “下跪者何人?”康緒問道。

    “呂季同。”呂季同跪在地上,神色平靜地回答。

    “你可知你為何會出現在這大堂之上?”

    呂季同看了眼康緒,道︰“不知。”

    “呂季同!你這混蛋,事到如今你竟還敢裝傻?你殘殺吾妹,囚禁少女,這一樁樁一件件早已被大人查清,你還不承認?”陶箬竹憤怒的發出一聲咆哮,指著他罵道。

    “我沒有殺人,為何要承認?”呂季同沒有理會陶箬竹,而是目不轉楮地盯著康緒,道︰“大人,都說您是青天大老爺,斷案如神,不知可否有假?”

    康緒眉頭微微皺起,呂季同似乎話中有話,這已經是他第二次審他,可這次呂季同給他的感覺卻有些奇怪。

    喝口涼茶,康緒淡淡地道︰“本官今日開堂,是為了審理陶昭雪被殺一案,從本官所查到的線索來看,可以確定你就是殺人凶手。”

    “哦?那草民洗耳恭听,只要大人拿出令人信服的證據,草民自會認罪。”呂季同深深地道。

    康緒目不轉楮地盯著他,沉聲道︰“好,那本官就將整個案情給你描述一遍。”

    “死者陶昭雪,于庚戌日出走,數日之後尸體被發現在城外洛水之中。最先發現尸體之人乃是一名牧童,從尸檢情況來看,死者絕非溺水死亡,而是被殺。”

    康緒站起身來,拿起條案上放著的尸檢表格,道︰“本官這里有份尸檢報告,我來給你念上一念,幫你回憶一下。死者渾身傷痕累累,多為鞭痕,刀痕。十指之中分別釘有寸許鋼針,除此之外,最令人震驚的是,死者下身被人刺入匕首一把。匕首長約七寸,寬約兩指,直沒入死者小腹,而這也是令其真正死亡的原因。”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5 00:49
第二百二十四章 證人上堂

    嘶~

    聽聞此言的百姓倒吸了一口冷氣,紛紛側目,雖然傳言說陶昭雪死的很慘,但眾人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她是被如此殘忍的手段所折磨致死。

    陶悠然老淚縱橫,似乎想起了女兒慘死的畫面,急促的喘息著,險些要背過氣去。

    陶箬竹咬牙切齒,他一邊幫老父順氣,一邊怒視著呂季同,要不是老爹需要照顧,康緒絲毫不會懷疑他會立即衝上去與呂季同拼命。

    呂季同沒有說話,不過他的眼神之中卻有一絲異樣的光芒一閃而逝。

    “凶手殘忍殺害陶昭雪之後,便將其捆在石頭上扔進洛水拋屍,可是凶手沒有想到的是,河頭村兩名見財起義的漁夫,反而破壞了他之謀劃。兩名漁夫在得知周阿六從水中打撈出玉佩之後,便順著洛水打撈,反而讓他們撈到了屍體。兩人雖貪財,但好在良心未泯,將墜在屍體上的石頭給弄了下來,這才使得屍體能夠重見天日。”

    康緒揹著雙手,命人將周阿六與兩名漁夫帶來,道:“本官沒有說錯吧?”

    兩名漁夫跪在地上,點頭稱是:“確如大老爺所說。”

    讓兩名漁夫將事情詳細描述了一遍,康緒讓他們暫且退下,接著道:“本官在接到報案之後,立即展開調查。陶昭雪身為大家閨秀,平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斷無仇人可言。要說有所關聯的話,恐怕只有與她指腹為婚的章合璧。”

    “眾所周知,章合璧與陶昭雪有婚約,而陶家卻嫌他是個窮酸秀才,對這樁親事百般阻撓,章合璧也被趕出了陶家。按理說,章合璧的殺人嫌疑自然最大,不過隨著本官調查後發現,章合璧與陶昭雪情深意篤,斷不可能殺害陶昭雪。這嫌疑人自然是另有其人。”

    沒有人說話,不管是縣衙內外,都極其安靜,每個人都認真的聽著康緒的講述。

    “恐怕沒人能猜到,這一切都是因為一場私奔,而就是這場私奔,才讓陶昭雪命喪黃泉。陶昭雪與章合璧相約私奔。兩人經過丫鬟冬梅以信件約定時間,而凶手正是利用了這一點。”

    說到這裡。康緒停頓了一下,他傳章合璧上堂,道:“章合璧,將你所知一切說出來。”

    章合璧眼神黯淡,他見到陶悠然父子,臉色羞愧難當,噗通一下跪在兩人面前,哭道:“伯父,陶兄。是我害死了昭雪!要不是我答應了她私奔,昭雪就不會慘死,我對不起昭雪。伯父,我已經做好打算,只待凶手伏法,我就立刻去陪昭雪,絕不會讓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黃泉路上行走。”

    陶悠然老淚縱橫。他怒視著章合璧,微微擡起的手似乎想要狠狠地抽他一巴掌,可擡起一半,卻無論如何也落不下去,最後只得無奈地嘆了口氣。

    “合璧,你給我一個交代。這到底怎麼回事?”陶悠然顫悠悠地問道。

    “大人說的沒錯,其實從我見到昭雪的那一刻起,我就深深的愛上了她。我知道自己身份卑賤,配不上昭雪,所以即便是被趕出陶家,只要能夠遠遠的看上她一眼,我也心滿意足。可昭雪並不嫌棄我。我們鴻雁傳書,互訴相思,這一切都是瞞著眾人在暗中進行……也包括私奔之事。”

    章合璧擦了下眼淚,道:“那日我收到昭雪書信,說是要與我私奔,但並未商定時間,我自然是欣喜若狂。當夜,我便收拾東西,順便與友人告別,準備與昭雪離開正陽,遠走高飛。”

    “哼,遠走高飛?你身無長物,窮的叮噹響,你能飛去哪裡?你有沒有想過,昭雪跟著你只會吃苦受累?你又能給她什麼?你連基本的溫飽都給不了!”陶箬竹沉著臉,低聲怒道。

    章合璧呆住了,他愣了好大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喃喃自語道:“是,陶兄說的是。我當時被幸福衝昏了頭腦,根本沒想那麼多,倘若我能多想一點,哪怕一點點,也許我就會拒絕私奔的提議,昭雪也就不會死……。”

    康緒搖了搖頭,道:“事已至此,後悔無用,你若想彌補過錯,就將所知一五一十的說出來,只有抓住凶手,才能讓陶小姐安息。”

    康緒的話讓眼神黯淡的章合璧升起了希望,他猛地擦了下眼角,接著道:“次日午時,我接到由丫鬟冬梅送來的信件,上面寫著當夜丑時與我在城外竹林相見。我從申時就開始動身前往竹林,可等我到了竹林,並未見到昭雪身影,我以為昭雪改變了心意,於是心灰意冷,離開了竹林回到了城中破廟。第二天我在大街上遇到漁夫周阿六,見到他手上玉佩,更加確定了心中猜測。”

    “為何?”陶箬竹沉聲問道。

    “那玉佩是我送給昭雪的定情信物,她既然扔掉了玉佩,想必對我已經死心,我當時越想越是氣憤,想著要將玉佩要回,便與周阿六鬧到了縣衙。”

    章合璧懊惱地捶了幾下腦袋,嗚咽道:“若雪說過,只要她活著,就會將玉佩隨身攜帶,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她會出意外?我竟然還在懷疑她,我真是蠢!”

    “本官問你,你從申時動身,為何丑時才到竹林?”康緒踱步問道。

    “回大人話,我確實是從申時動身,但沒走多遠,便被一群乞丐給圍了起來。他們非說我偷了他們的東西,糾纏了許久,直到我擺脫他們,已經接近丑時,我才去到城外竹林。”章合璧老老實實的回道。

    “好,”康緒點了點頭,道:“本官再問你,你說你與陶昭雪約定的時間是丑時,可有證據?”

    章合璧從懷中掏出一封信箋,遞過去道:“有,這是昭雪給我的書信,信上內容是她親筆所寫,請大人過目。”

    康緒早就看過書信,是以只是瞄了一眼,便將信箋交給了陶家父子進行辨認。

    “這……這確實是小妹字跡,絕不會有假。”陶箬竹作為翰林院學士,對各種筆跡自然是一目瞭然,他一眼就看出,信箋上的筆跡乃是陶昭雪親手所書。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5 00:49
第二百二十六章 節外生枝

    “哈哈,大人這推斷果然精彩,可是證據何在?”呂季同拍了幾下手掌,眼中露出讚許之色,他搖頭道:“可惜大人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案發之時,我在‘紫韻坊’並未離開,又怎會出現在城外竹林,劫掠陶家小姐?”

    “哼,當日你確實在‘紫韻坊’,不過據本官調查所知,在子時臨近,你獨自離開了‘紫韻坊’,那時你去了哪裡?”康緒冷哼了一聲,質問道。

    “我沒有離開‘紫韻坊’,只是有些薰醉,回房休息罷了。”呂季同回道。

    “何人能夠作證?”康緒沉聲問道。

    “無人證明。”呂季同愣了下,說道。

    “你當然沒有人證。”康緒摸著下巴,猛地一拍驚堂木道:“來人,將證人帶上來!”

    幾名衣衫襤褸的乞丐頓時被帶到了正堂。

    “是你們?”章合璧有些驚訝,他忙道:“大人,那晚正是他們攔住了我的去路。”

    康緒點了點頭,示意他安靜下來,然後用手指了指呂季同,問道:“你們可認得此人?”

    “認得。”幾名乞丐老老實實的點頭。

    “他是富家公子,你們怎會與他相識?”康緒淡淡地問道。

    “回大人話,相識說不上,因為他曾給我們十兩銀子,讓我們糾纏這位公子,所以才說認識。”為首一名乞丐指著章合璧,低首說道。

    “哦,此事發生在何時?”康緒問道。

    “回大人,就是陶家小姐失蹤的當天夜晚。那天,我和兄弟們偷了一戶人家的狗,想打打牙祭,不想卻被這位公子發現。他不僅沒有報官,還給我們銀子,讓我們去糾纏這位公子,讓他在丑時之前無法出城。”那乞丐說道。

    “可有證據?”

    “有。有,有。”乞丐從懷裡掏出一個精緻的錢袋,道:“這是他給我們的銀錢,裡面有十兩銀子。”

    命人將錢袋呈上。康緒翻來覆去的看著錢袋,隨手扔給呂季同道:“你可認識此物?”

    呂季同撿起錢袋,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錢袋上繡著‘呂’字,正是他所用之物。

    “大人,這錢袋確實是我所有。但這錢袋早已丟失多時……。”

    “呂季同!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想狡辯?”康緒猛地大喝一聲打斷了呂季同的話,他怒道:“你貪圖美色,用非人手段將陶昭雪折磨致死,此舉簡直人神共憤!而今證據確鑿,本官要上奏刑部,將你繩之以法!”

    此時,忽然從門外衝進來一名勁裝大漢,打斷了眾人。

    那大漢衝入正堂,徑直朝陶箬竹走去。俯身在他耳邊嘀咕了起來。

    康緒有些詫異,他雖聽不到大漢所說,但從陶箬竹的表情來看,似乎發生了極其重要之事。

    陶箬竹的臉色變得無比凝重,待大漢說完,他突然走到康緒跟前,壓低聲音道:“大人,請暫停審案。”

    “為何?”

    康緒一頭霧水的看著他,眼看就要將呂季同定罪,此時陶箬竹卻讓他暫停審理。

    “此處人多。請大人隨我到後堂說話。”陶箬竹嚴肅的道。

    康緒皺了下眉頭,他帶著陶箬竹走到後堂,疑惑地道:“陶公子,究竟發生何事。讓你如此驚慌失措?”

    陶箬竹噗通一下對他跪了下去,著急地道:“李大人,出事了,如今只有你能幫我了!”

    “陶公子快快請起,只要我力所能及,必定全力相助。可是發生何事你卻是要告訴我啊!”康緒忙將他攙起,問道。

    陶箬竹臉色蒼白,好似大白天見鬼一般,他嚥了口唾沫道:“實不相瞞,此番我是跟隨恩師前來,可恩師如今失蹤了,如今恩師生死不明,若是他發生意外,可真是不得了啊!”

    “不知陶公子恩師是何名諱?”康緒安撫了下他的情緒,遂有些好奇的問道。

    “恩師崔渙,乃當朝禮部尚書。”陶箬竹說道。

    “什麼?禮部尚書?”康緒猛地吃了一驚,禮部尚書乃是封疆大吏,怎會無緣無故的跑到正陽縣?

    康緒立即察覺到事有蹊蹺,忙問道:“尚書大人來此所為何事?”

    “恩師奉皇命前來,具體事宜我卻並不知情,我只知道,恩師此番前來,是與聖上東巡之事有關。”陶箬竹額頭上滲出一層細汗,道:“李大人,眼下不是追問這些的時候,找到恩師才是重中之重啊!”

    “陶公子莫急,尚書大人是何時來到本縣,又是何事失蹤的?”康緒沉聲問道。

    “恩師是微服至此,已有三天時間。因為舍妹之事,這些天我並沒有隨恩師住在客棧之中。方才侍衛來報,我才知曉,恩師已經失蹤兩天。”陶箬竹神色驚慌地道:“事關重大,恩師絕不能有所閃失,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我自知愚鈍,無法與大人相提並論,這才希望大人能夠助我尋找恩師下落。”

    康緒揉了揉太陽**,心道,這可真是多事之秋。

    先是李滄海中毒臥床,再是遇到複雜難解的命案,如今倒好,禮部尚書竟然在正陽縣失蹤。

    而且從陶箬竹的話中不難看出,禮部尚書是奉皇命而來,雖不知所為何事,但有一點可以肯定,若是禮部尚書出現意外,李滄海絕對逃脫不了干係。

    康緒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感覺,陶昭雪一案尚且有著不少疑團未解,而今讓他去調查禮部尚書失蹤一案,當真有些為難。

    不過,李滄海現今昏迷不醒,他只有繼續冒充下去。

    “既然尚書大人早已失蹤,為何到現在才前來報官?”康緒思忖片刻後問道。

    陶箬竹嘆了口氣,道:“大人,您有所不知,恩師向來喜歡獨自在民間查訪,這種事以前倒也不是沒有。”

    “會不會是尚書大人喝醉了酒,在某個酒館睡著了?”康緒沉吟道。

    陶箬竹愣了下,他忙搖頭不止:“這不可能。恩師向來謹慎,絕不會飲酒誤事。”

    “那你們如何確認尚書大人是失蹤了呢?”康緒有些不解。

    “恩師每次微服,都會在沿途留下只有我們才能看得懂的記號。而這次,恩師卻沒有留下記號,所以我擔心恩師會出現意外。”陶箬竹說完,拉著康緒的手道:“大人,您就不要再問下去了,倘若恩師真的出現意外,咱們可都負擔不起啊!”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7 00:30
第二百二十七章 尋找尚書大人

    康緒沉思了片刻,道:“陶公子莫慌,你仔細想想,這正陽城可有尚書大人舊識,亦或是他熟悉之處?”

    陶箬竹搖了搖頭道:“恩師這是第一次來到正陽,又豈會有熟悉之地,況且也沒有舊識在這裡居住啊!”

    康緒眉頭頓時鎖了起來,他想了想後道:“陶公子,你們沒有在城中尋找過嗎?”

    “侍衛說過,他們將城內大小客棧全都找過,但並未見過恩師蹤跡。 此番恩師乃是微服前來,所帶來的侍衛也不多,這正陽縣又如此之大,而今只能求救於大人您了啊!”陶箬竹臉蛋皺成了一團,看錶情幾乎要哭了出來。

    “陶公子,事到如今,著急也是無用。依我之間,首先要找到尚書大人最後失蹤之處,然後再以此來尋找。”康緒沉吟了下,接著道:“這樣吧,陶公子先去仔細詢問下尚書大人去向,待我將令妹遇害之案了結,即可同你一起去尋找尚書大人。”

    “來不及了,多耽擱一份,恩師就多一份危險。既然殺害小妹的凶手已經抓到,那此案也算是了結了。大人,恩師是奉皇命而來,定是有極為重要之事,若因此而有所耽誤,那可是要出人命的啊!”陶箬竹急切地道。

    康緒沉思了下,覺得陶箬竹說的很有道理。

    陶昭雪一案雖還有些疑點,但凶手可以基本確定就是呂季同,至於那些疑點,並不能替呂季同擺脫殺人罪名,此案倒也可以就此了結。

    想了想後,康緒點頭道:“既然如此,待我稍作安排,咱們即可前往尋找尚書大人。”

    陶箬竹擦了下額頭汗水,重重的點了點頭:“一切有勞大人了,我先回到驛館等候大人。”

    說著,陶箬竹便告辭離去。

    整個縣衙外一陣竊竊私語。圍觀眾人更是莫名其妙,這案子審的好好的,怎生突然停住了?

    康緒再次回到暖閣之中,他清了清嗓子,淡淡地道:“陶昭雪被殺一案,凶手乃是呂季同,如今人證物證俱在。證據確鑿,本官會將此案上報州府。如何處置,另行定奪。退堂。”

    呂季同愣了下,他盯著康緒,陷入了沉思。

    小五略感詫異的看著康緒,凶手雖說是呂季同,但其中諸多疑點尚未解開,為何康緒會突然宣佈結案?

    猶豫了下,小五剛想發問,卻看到康緒遞過來的眼神。他頓時領會其中之意。

    草草的宣佈退堂,命人將呂季同押入大牢,派人嚴加看管之後,康緒徑直走到後堂換上了一身便服。

    “康大哥,不知發生何事,讓你如此緊張?陶昭雪一案尚有許多疑點未解,為何就此結案呢?”小五有些疑惑。

    康緒整理了下衣服。沉聲道:“這次可出了大事了,禮部尚書崔渙崔大人在正陽城失蹤,如今生死不明,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找到崔大人。”

    小五吃驚不已,他愕然道:“禮部尚書?他怎麼會來到正陽城這個小地方?”

    康緒搖頭:“具體原因我也不知,不過據陶箬竹講。崔大人此番是奉皇命而來,似是有大事要辦。如今他在正陽城無故失蹤,若是他有些意外,我等恐怕難辭其咎。”

    小五點了點頭,禮部尚書乃封疆大吏,且不說他位高權重,就憑著他是奉皇命而來這一點。就足以讓他們高度重視。

    “大人現在昏迷不醒,對於東瀛之人的調查也一籌莫展,如今又出現這檔子事,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小五感嘆了一句,他搖了搖頭,打起精神道:“康大哥,你打算怎麼做?”

    康緒沉思了下,說道:“小五,你去招呼常風,讓他多帶些衙役,跟我前往悅來客棧。”

    小五點頭應是,隨即匆忙離開後堂。

    康緒揉了揉眉心,崔渙的到來與失蹤實在太過突然,這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不過,他隱隱能感覺到,崔渙的到來恐怕與大廟村的‘斷龍碑’有關。

    畢竟,此事關係重大,民間更是謠言四起。

    康緒只知道這些傳言在洛陽城已經傳遍,他卻不知,這訊息早已傳遍了中原大地。

    悅來客棧,康緒等人到來之時,陶箬竹已經在門前焦急的等候。

    見康緒來到,陶箬竹忙上前道:“大人,他們二人就是恩師的隨身護衛,恩師失蹤之前,他們曾在恩師身邊。”

    康緒點了點頭,他打量了下兩名護衛,這兩名護衛都是體格壯碩,一看就是武功高強之人。

    “兩位,你們可是自始至終都跟著尚書大人?”康緒沉思了下問道。

    其中一人點頭:“我二人乃大人貼身護衛,自然寸步不離。”

    康緒跺了幾步,問道:“兩位最後一次見到大人是在何時何地?”

    “三天前,城西茶棚。”那人冷漠的回道。

    “城西茶棚?”康緒唸叨了幾下,說道:“尚書大人失蹤前可有發生何事?望兩位如實相告。”

    那人神情漠然,沒有正視康緒,而是將目光投向陶箬竹,見陶箬竹點頭,他才冷冷地道:“大人那日只是出去體察民情,並未發生任何可疑之事。傍晚時分,我們去到一處茶館,大人在茶館裡吃了幾個包子,又喝了一碗水,後來大人忽感腹內不適,命我等在茶館等候,便去茅廁方便。”

    說到這裡,那人冷漠的表情起了些變化,他皺了皺眉頭,接著道:“我二人等了小半個時辰,可依舊不見大人回來,待我們前去檢視之時,大人早已不見了蹤影。我們在附近找了一個時辰也沒有找到大人,原以為大人獨自回到了客棧,等我們回到客棧之後,才得知大人並沒有回來,這時我們才意識到大人竟然失蹤了。”

    康緒摸了摸下巴,他來回的踱著步子,問道:“事後,你們尋找了哪些地方?”

    “客棧,酒館,能找的我等全都尋找過,卻不見大人行蹤。”那人回道。

    “依陶學士所言,尚書大人與你們之間有暗號聯絡,難道你們連暗號也沒有發現?”康緒疑問道。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7 00:31
第二百二十八章 城外茶棚

    那人搖頭,過了片刻後,皺眉道:“這就是奇怪之處,往常大人無論去往何處,都會在途中留下記號,可這次我們並沒有找到任何記號標識。”

    陶箬竹擦了下汗水,急切地道:“恩師連記號都來不及做,一定是遇到了極其危險之事,李大人,咱們還是趕緊去找恩師吧!”

    康緒沒有說話,他沉思片刻後,說道:“這樣吧,由常風帶領眾衙役配合侍衛將城中再尋找一次,陶學士與小五隨我前去尚書大人失蹤前所在的茶館。那裡既然是尚書大人失蹤之處,想必會有所發現。”

    對於康緒的安排,陶箬竹沒有任何異議,忙命侍衛跟著常風,去城中仔細尋找。

    城西茶棚位於西城門外,由幾根木頭以及茅草搭建而成,棚子下襬放著幾張桌椅,旁邊有一座灶臺,上面壘著幾個蒸籠,散發出嫋嫋輕煙。

    時值正午,茶棚下坐著幾名行人,一名夥計不停的沏茶倒水,忙的不亦樂乎。

    康緒等人來到茶棚跟前,那夥計見狀,忙迎了上去:“喲,幾位客官,這天熱難耐,不如進來坐坐,喝些涼茶歇歇腳?”

    雖時值入秋時節,但炙熱的太陽仍舊不遺餘力的散發著熱量,放肆的烘烤著大地。

    康緒擡頭看了下刺眼的太陽,用衣袖擦了下額頭汗水,笑道:“這都到秋天了,天氣還如此酷熱,簡直不讓人活了,就依你之言,喝些涼茶再趕路不遲。”

    說著,康緒率先坐了下去。

    陶箬竹憂心忡忡,哪裡有心思喝茶,見康緒坐下,忙湊過去小聲道:“李大人,恩師現今下落不明,你怎麼還有心思喝茶?還是趕緊找到恩師下落為重吧!”

    康緒微微笑了笑。說道:“陶兄,既來之則安之,先喝口茶歇歇腳,再尋不遲。”

    陶箬竹張了張嘴,還沒等他說話,跟在他身邊的兩名侍衛卻臉色沉了下來。

    “李大人,陶學士屈尊降貴請你前來尋找尚書大人下落。你卻在此喝茶歇腳,大人若是出現什麼意外。你難辭其咎!”那護衛眉頭微皺,壓低聲音,冷冷地道。

    “趙侍衛,你太過分了,我家大人乃是本縣縣令,與你並無仇隙,你為何如此無禮?”見那護衛言語之間沒有絲毫客氣,小五頓時有些火了。

    “哼,小小的縣令又有何能耐?只怕是徒有虛名吧。”趙護衛冷哼了一聲。

    “你……!”小五怒上心頭。他捋起袖子,恨不得上去朝對方狠狠抽上一巴掌。

    可他手臂還未擡起,就被康緒給攔了下來。

    “小五,不得無禮。”康緒擡頭看著茅屋上的茅草,淡淡地道:“趙侍衛,尚書大人是在你們眼皮子底下失蹤的,若真是追究起來。說不得也要判你們一個保護不利之罪。”

    端起瓷碗喝了口水,他瞥了眼趙侍衛等人,道:“與其在此多呈口舌,不如去四周尋找線索,或許會有所發現也未可知。”

    眼見雙方氣氛有些尷尬,陶箬竹忙打起了圓場:“李大人。趙侍衛是擔心恩師安危,並無他意,望大人莫要介意才是。”他頓了頓後,接著道:“趙侍衛,李大人說的有些道理,你們還是去周圍在尋找一番,看有沒有遺漏之處。說不定能夠找到恩師的線索。”

    見陶箬竹在中間打圓場,趙侍衛冷哼了一下,隨即帶著手下往茶棚後走去。

    直到一臉陰冷的趙侍衛等人離去,小二才端著茶壺走來,給幾人沏茶。

    “李……兄,方才之事實在抱歉。趙侍衛他並非有意頂撞,還望你多多海涵。”陶箬竹坐在康緒對面,愁眉苦臉的道。

    康緒笑了笑,不以為然地道:“無妨,不過我覺得有些奇怪,陶兄身為翰林院學士,為何對他如此恭敬?”

    陶箬竹知道康緒所說的是趙侍衛,他沉思了下,說道:“李兄有所不知,趙侍衛跟著恩師有二十多年,數次救了恩師性命,也正因如此,趙侍衛全家十餘口在一夕之間慘遭滅門,凶手至今還逍遙法外。”

    康緒和小五同時有些訝異,“滅門慘案,難道就沒有凶手任何線索?”

    陶箬竹沉默了起來,過了片刻後,他搖頭道:“其實誰是凶手,我們心知肚明。但我們卻無能為力。”

    小五回頭瞥了眼帶人在茶棚後仔細找尋線索的趙侍衛,不禁有些好奇地問道:“既然知道凶手,為何不將其捉拿歸案,好還他一個公道呢?”

    “公道?”陶箬竹愣了下,但隨即他笑了起來:“這個世上還有公道?沒有。公道不在人心,是非在乎實力。小兄弟,你還太年輕,這些事你不可能會懂。”

    康緒靜靜地看著他,他看的出,陶箬竹臉上的笑充滿了無奈與苦澀,他似乎不願意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於是喝了口水,問道:“李兄,你說來茶棚可能會找到恩師行蹤,如今可有何發現?”

    康緒掃了眼茶棚,不疾不徐地叫了聲小二。

    那小二正給另一桌的客人沏茶,聽到叫聲忙應了一下,便一路小跑的跑了過來。

    “客官,您還有什麼吩咐?”小二彎著腰,麻利的問道。

    “向你打聽個人,三天前的傍晚,你可曾見過一名精神矍鑠的老者在此間吃茶?”康緒眯著眼睛問道。

    小二狐疑的看著他,歪著腦袋想了片刻後,點頭道:“不錯,是見過。那老者滿頭銀髮,但說話卻是中氣十足,令人印象很深。怎麼,客官是來找人的?”

    康緒笑了笑,指著陶箬竹道:“實不相瞞,那位老者是我這位兄弟的授業恩師,他這些天無故失蹤,所以我們才來到這裡,希望找到一些有利線索,能夠尋回老先生。你能將那天發生之事對我們說一遍嗎?”

    小二見陶箬竹一身儒雅,看起來氣宇軒昂不像壞人,恍然般的點頭後,說道:“其實,那天老先生來到我這裡時,我已經快要打烊了,他在我這吃了一籠包子,然後喝了一壺茶,後來偶感不適,就跑去方便,之後我又等了老先生半個時辰,可並未見老先生再來,我便收拾東西回家去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7 00:31
第二百二十九章 荒野屍臭

    康緒聽完小二的描述,心中暗自點頭。

    小二的說法與趙侍衛所說相差無幾,這說明趙侍衛的確沒有撒謊。

    “你還記得那是什麼時辰嗎?”康緒問道。

    小二想了想,說道:“酉時三刻到戌時之間。”

    聽完這些之後,康緒對小二點頭致謝,隨即陷入了沉思。

    “李兄,你可有發現什麼線索?”陶箬竹看著猶如泥塑一般動也不動的康緒,忍不住問道。

    “線索倒沒有,不過我覺得有些奇怪。尚書大人為何要在暮色降臨,來到城外?倘若是體察民情,在城內體察即可,根本沒必要跑到這裡啊。”康緒將心中疑團說了出來。

    “會不會是恩師體察民情時,感到些許疲倦,之後才來到這裡喝茶歇腳?”陶箬竹狐疑的道。

    康緒搖頭,根據小二和趙侍衛的證詞,都能夠看的出,崔渙在這裡呆了半個時辰以上。

    陶箬竹也曾說過,崔渙是個雷厲風行之人,身體也一直很好,絕不會因多走了幾步,就累的歇息半天。

    好在小兒還記得崔渙坐過的桌椅,康緒起身走了過去,坐到原本崔渙所坐的位置上,觀察起了四周。

    這幅桌椅位於茅棚正下方,正面所對應的乃是一條官道,左右兩側則分別是一條羊腸小道。

    從這個角度看去,三條道上所出現的人或事,可以很容易的分辨清楚。

    康緒用左手撐著下巴,右手漫不經心的在桌面上緩緩敲擊著。

    此時。一個揮汗如雨的行人走了進來,他高聲叫道:“渴死我了。小二,給我來晚苦蕎茶!”

    小二應了一聲。忙迎了上去,給他倒了滿滿一大碗的茶水。

    “王哥,你不是跟嫂子回孃家去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小二邊給那人倒茶,邊問道。

    “咳,別說了,真他孃的晦氣。你先給我來兩籠包子。”那人說著,從懷裡掏出幾枚銅錢放在桌子上,氣惱地道:“原本我是帶著媳婦回孃家去的。走到前面山坳時,腹中飢餓難忍,我們便停下腳步,想吃些乾糧填飽肚子,可誰知那山坳間時不時的傳來一陣惡臭,那臭味簡直能要人命。”

    小二提著用油紙包好的包子,遞給那人,笑道:“王哥,瞧你平時大大咧咧的。沒想到還怕臭啊!那也沒必要大老遠的從山坳跑來,嫂子一個人在那多不安全!”

    那人白了他一眼,氣呼呼地道:“你知道個屁,那味道好似腐爛的狗肉一樣。連乾糧都給染上了臭味,否則我也不會大老遠的跑回來買包子。”

    端起茶碗猛喝了幾口,他放下瓷碗。道:“我得走了,省的時間久了。你嫂子該餓著了。”

    說著,那人就提著打包好的包子。風風火火的離開了茶棚。

    “小二,他是誰啊,怎麼如此風風火火的?”小五好奇的問道。

    小二邊收拾瓷碗,邊回道:“王哥是個樵夫,是我這的常客,砍柴回來,經常會在我這喝茶歇腳。”

    小五哦了一聲,笑道:“看不出來,這位王哥還挺疼他媳婦的,為了不讓她捱餓,大老遠的跑回來買包子。”

    說到這裡,小二忽然來了興致,他放下收拾一半的桌子,道:“這你可就有所不知了,王哥有個好媳婦啊!不論颳風下雨,只要王哥外出,他媳婦總會來我這茶棚等他。時間一長,我這倒成了等人的好地方,後來這才蓋起了茅棚。”

    “有這樣好的一位妻子,真是王哥的福氣,這可真是‘只羨鴛鴦不羨仙’啊!”小五喝著茶水,笑著道。

    “那是,也不知我能不能遇到這樣一位賢良淑德的娘子。”小二也跟著笑呵呵地感慨起來。

    兩人的對話,康緒聽的是清清楚楚,他心中忽然一動,冒出一個想法,崔渙會不會是在這裡等待和某人見面,才會在這裡待上許久?

    康緒將心中想法對陶箬竹說了一遍,陶箬竹頓時愣了下,他想了半天,最終也沒有想到崔渙是否說過與某人會面之事。

    然而,這一切都只是康緒猜想,並無實據印證。

    此時,趙侍衛沉著臉走了進來。

    “附近全部搜查過,依舊沒有任何大人留下的痕跡。”他聲音依舊冰冷。

    “這可如何是好?”聽到趙侍衛的話,陶箬竹頓時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不停的搓著手,喃喃自語。

    “陶兄,冷靜。”康緒使勁拍了下他的肩膀,稍作思索後,道:“這裡有三條道路,咱們分成三批,以茶棚為中心,順著道路尋找。倘若尚書大人真是在城外失蹤,無論是誰擄走了大人,這三條道路都是必經之路。只要有人經過,就一定會留下線索。”

    這次趙侍衛沒有反駁,而是默認了這種方法,跟陶箬竹打了聲招呼之後,就帶人順著大路搜尋了下去。

    陶箬竹帶領幾人順著茶館左側的小道搜查,康緒和小五則順著右邊的小道搜查。

    這小道道路崎嶇,甚是難走,兩人彎腰駝背,找的眼睛都花了也沒有發現任何有用的線索。

    就在此時,忽然刮來一陣狂風,周圍樹葉頓時瀟瀟落下。

    小五皺了皺鼻子,臉色突然凝重了起來,他站起身子舉目四望,低聲道:“康大哥,你有沒有聞到一股臭味?”

    正在低頭尋找的康緒從草叢中擡起頭,他輕輕抽了抽鼻子,皺眉道:“的確有股臭味,莫非有人在這裡澆糞不成?”

    “這不是糞臭,而是……屍臭!”小五閉上眼睛仔細辨別了一下,凝重的道。

    “屍臭?”

    康緒愣了下,但隨即他明白過來,與此同時,一個不祥的念頭在他心中閃現。

    “康大哥,你說尚書大人會不會……。”小五臉色也有些難看,他心中同樣想到了康緒的念頭。

    “現在一切都是未知,先找到屍體再說。”康緒不敢多想,他稍加沉思後,立即做出決定。

    兩人相視對望了一眼,忙循著臭味尋找了起來。

    翻過一座土丘之後,屍臭味越發濃重,那種味道猶如浸泡在泔水中的腐肉,令人作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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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