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全知全能者 作者:李仲道 (連載中)

 
mk2258 2016-10-11 22:17:45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89 248898
mk2258 發表於 2016-10-23 07:55
   第20章第二個夢!
  許廣陵設想了一下,又覺得自己動手做粉條的話,大問題沒有,但是小問題似乎不少。
  不過正因為如此,反而讓他來勁了。

  這幾年一直生活得渾渾噩噩的,沒有目標,做的任何事都毫無明確的目的及指向性,包括看書,包括上網,包括在各地遊走。這些種種,與其說是出於喜好,不如說是出於消磨時間,又或者說是一種逃避。

  把時間都佔用了,也就沒有時間去想其它的東西了。

  事實證明,這種做法很多時候還是有效的。——儘管無法一直有效。

  但不多的那些無效的時候,其實也是許廣陵既痛苦又懷念著的。他怕回憶,但又不想遺忘,所以偶爾地沉湎一下,也是他既害怕著的也期待著的事情。

  而現在,就把做粉條這事當成是變故之後,他的第一個目標吧!

  是以,重心已經不是粉條,而是這件事了。不管目標能不能達成,事他是決定了,一定要去做。

  主意已定,許廣陵當下就在網上查找相關資料,作為前期準備,包括紅薯啊土豆啊粉條的製作啊什麼的,因為有著前天的那個“夢”作為打底,許廣陵發現他對這些東西還是很諳熟的。

  明明是之前沒有接觸過的東西,但隨著資料的翻閱,他對其中好些東西的了解和把握卻是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在直線上升。而這種速度,超過了他正常的吸收新知識的速度。

  遠遠超過!

  也正因為遠遠超過,才被許廣陵輕易地感受到。

  現在的這情況像是什麼呢?想了下,很快許廣陵就找到了類似的情況。他現在就像是一個新號,在刷點刷經驗打怪又或者是從頭經營什麼的,但只是新號而並非新人。

  所以上升的速度也絕非任何新人可比。

  對於這種情況,許廣陵又一次感到茫然了。顯然前天的那個夢不是他之前想像的那麼簡單,儘管他已經比較複雜化地想了。許廣陵現在幾乎已經基本確定,前天晚上那撲入他額頭里去的,就是屬於一個人的靈魂,或者不是靈魂,反正是類似的東西,而且那是屬於一個廚師的!

  不然沒法解釋現在發生在他身上的現象。

  而那個夢,顯然只是這件事變後的一個顯性影響,而除了這個顯性影響之外,肯定還有不知道多大程度的隱性影響。就比如現在正在進行中的,他“本能”般地對於紅薯土豆以及粉條等等東西的熟悉,又或者說敏感。

  難道說,那個靈魂什麼的東西是已經與他融合,並正在漸漸地影響他?

  想了想,許廣陵又搖了搖頭。還是那話,他的思維、他的記憶、他的情感,這一切一切,都在告訴他,他沒有變!變的僅僅只是憑空多出了一些知識以及不知該怎麼去形容的能力而已。

  而且是關於飲食製作方面的能力。

  這情形,更像是一個遊戲中的一個人物得到了大禮包什麼的,而不是這個人變了。——當然,這個人的某些能力方面屬性確實是變了。不過和人改變是兩回事。

  總之,怎麼說呢,表述上可能有點不太清楚,但事情很清楚,也很簡單明白。

  或者最多,那個進入他身體的東西會通過能力引導潛移默化地把他變成一個廚師?對這種可能許廣陵略微展開了一下設想,然後也很快得到了自己的想法。

  他應該不會去做廚師。

  但掌握一些廚師的技能,比如說做飯做菜啊,又或者像是粉條加工啊這樣的本領,他還是很樂意的。

  因此,如果那晚的異變僅止於此的話,對他來說,應該是一件好事,或者至少,不是壞事。但是當然,暫時下結論還為之過早。然後還是那句話,一切,隨之任之,順其自然吧。

  不管未來怎麼樣,只要他的意識還在,還清醒著,那就一切都不是問題。

  生命,生命的方向與選擇,還是在他自己手裡!至於莫名其妙地融合可能是屬於一個廚師的能力,這個世界上,誰會怕自己的能力多呢?不管怎麼說,前天的異變,叫“醒”了他,讓他從這幾年的渾渾噩噩中走出。

  僅此一樁,就是值得他慶幸以及感謝的了。

  帶著這樣的思緒及想法,許廣陵無驚無喜,無視他好像是一個“新號”而並非是新手的表現,繼續查找著關於粉條的方方面面,而在這種關聯性以及發散性查找方面,不得不說,網絡是比圖書館要方便太多太多了。

  沉浸於一件事中的時候,時間過得最快。

  當許廣陵自覺已經查找得差不多,再接下就可以進入實際操作流程的時候,關掉了所有網頁之後瞄了下任務欄的右下角,唔,又已經十二點半了!

  今晚的晚飯好像沒吃?

  不過這也無所謂了,今天好歹還吃了兩頓,以往日夜顛倒、一天只湊活著吃上一頓的時間多了去了。想到這裡,許廣陵就感慨著華夏漢語裡的“湊活”這兩個字。

  沒錯,以往的他,確實是“湊活”,無可無不可地,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地活。

  唉,人生如夢啊!

  此時是夢醒時分,只不知是否還在另一重夢裡。

  關掉筆記本,許廣陵起身活動一下,準備睡覺。以往的活動就是隨意伸展一下身體,而今晚麼,一時興起,許廣陵居然把早上學的那三十六式太極拳又給打了一遍!

  從頭到尾的,完整的!

  話說這麼打的話,會不會略嫌有點多?

  臨上床的時候,許廣陵還在想這個問題。而當他躺下,兩分鐘後,再度酣然入睡。

  然而這一次,並非是如昨天那般的所謂“一夜無夢”,而是,夢,又發生了!再一次發生了!一如前夜!

  在夢裡,許廣陵默默地看著或者感受著一個老者,在做粉條。對,就是做粉條!從開始到結束,從材料的準備,到其中涉及的任何一個過程,都詳詳盡盡、一覽無餘地,呈示在夢裡。

  而一夢之後,許廣陵感覺自己已經是一個做了幾十年粉條的粉條大師,嗯,姑且這麼稱謂吧。

  早晨,醒過來之後,許廣陵坐在床上發呆。

  為這第二個夢而發呆。
mk2258 發表於 2016-10-23 07:57
   第21章人參​​、紅薯、野山藥
  事情變得有點複雜了。
  不,是相當複雜!

  許廣陵沒想到前前天的那個夢只是一個開始,而昨天的這個夢顯然是一種繼續,然後,再接下來呢,會不會有第三個夢、第四個夢?

  坐在床上,許廣陵想著這兩個夢的內容。

  第一個夢中,他認識了土豆、豆腐、蘑菇,不是簡單的認識,而是站在一個大廚身份上的認識,知道土豆在什麼土壤環境中生長得最好,知道出土後的土豆優劣辨識,知道從黃豆到豆腐的一整套工序……

  而且事實上又豈止只是知道?他彷彿都曾經是一個種了幾十年土豆的老農,又或者一個生產了幾十年豆腐的豆腐坊主……

  但是夢裡的那個人物,那個做著“九品白玉羹”的人物,是模糊的,甚至連做飯的場景什麼的都是模糊的,或者事實上它們本身就不存在,夢的內容,就是土豆、豆腐、蘑菇,以及“九品白玉羹”。

  而昨天夜裡的這個夢,差相彷彿。

  夢中,做粉條的那個人,依稀彷彿是個老者,而關於這個老者的形貌、穿著、聲音等等,卻都是模糊的。

  那麼他是怎麼判斷這是一個老者的呢?從動作,很多的緩慢而又細緻的動作,讓許廣陵本能或者說直覺地認為做著這些事情的就是一個老者,但事實上,那究竟是否真是一個老者?甚至,那是否真是一個人在做著那些動作?

  許廣陵不能肯定。

  但是他能肯定的是,前前天的夢,和昨天的夢,展示著那些東西的,如果是人的話,姑且先這樣認為,那麼出現在這兩次夢中的,並不是同一個人!

  因為他們做事的動作節奏不一樣!

  作為一個音樂從業者,好吧,他還沒有從業,許廣陵本能地從這個角度,得知他想要的答案。

  那他之前的關於那道青色光芒的猜想,就完全站不住腳了!

  他原本認為那是一個屬於廚師的靈魂或者意識什麼的,但這第二個夢,輕而易舉地推翻了他之前的假設。——好吧,現在該說說這第二個夢到底是怎樣的了。

  這還是一個關於廚藝的夢,不,不是廚藝,是食物,具體地說,是粉條的製作,也是他白天正在盤算著的東西。

  前後兩個夢的相同之處,是都和食物有關。

  昨天的夢裡,他在見證著粉條的從無到有,或者說粉條製作的從一開始到結束。

  先是選材,人參,紅薯,山藥。

  沒錯,就是這三種!不是單純的紅薯,而是多了人參和山藥,並且,這三者,基本上是屬於並列位置的,而不是有從有輔。

  人參就是參農種的蘿蔔牌人參,而不是所謂的林下參,更不是野山參,紅薯也是人工種植的紅薯而不是野薯什麼的,但在種類上有所選擇,不過山藥卻是有點例外。

  不是尋常的那種筆直的堆放在一起整齊劃一的所謂鐵棍山藥,而是長得形形色色、奇形怪狀、橫七豎八的那種,有的甚至不是長形,而是雞爪型、馬蹄型什麼的,總之,用一個“奇形怪狀”來形容是絕對沒錯的了。

  這是三種材料。

  接下來的便是製作。

  人參放在蒸籠裡,像是蒸包子一樣地蒸,取其汁。

  紅薯就像是正常的做粉條那樣,打漿,過濾,去渣得粉。

  山藥卻是取其全部。

  然後人參汁、紅薯粉、山藥泥,按相應的比例混合在一起作為原材料,製作粉條。過程並不復雜。

  許廣陵必須說,他又一次長了見識!

  他知道有土豆粉條、紅薯粉條,以前就知道,但他從來不知道居然可以往粉條裡面加人參!雖然只是取的人參汁夜。

  還有,夢裡像是蒸包子一樣地蒸人參也是讓他現在想著這事感到有點頭暈,那麼多的人參真的像是蘿蔔一樣地堆到蒸籠裡,堆得滿滿的,上鍋蒸,先放一籠蒸,蒸好之後,再放一籠新的架到鍋上,而這第一籠則架在新籠上面,然後一直這樣地累加,累到第九個蒸籠為止。

  再蒸,就可以從上到下,一籠一籠地去掉了。

  被蒸過的人參,就當是“渣滓”,可以直接丟掉了,只取那一鍋蒸出來的汁液。——雖然知道園參也就是參農在菜園、田地裡種植的人參,年限短、效果差,基本等同於蘿蔔,但這樣地一種制取方式,說真的,許廣陵確實感到有點醉了。

  紅薯粉的製作中規中矩,沒什麼好說的,並沒有讓許廣陵感到意外的地方。

  然後就是山藥了。

  那種形狀的,幾乎沒有兩個是長得一樣的山藥,就是所謂的野山藥?

  而與此同時,這三種材料的功用或者說效果,以及為什麼用這三種材料混合在一起製作粉條,經由昨夜的那個夢,許廣陵清清楚楚。——這不像是一個廚師該有的能力啊!

  相比較廚師,這更像是一個中藥師。

  只是,中藥師有把藥材拿來做粉條的麼?這風格有點狂野啊。

  許廣陵腦子有點亂,一時想著這奇怪的人參紅薯山藥粉條,一時想著這個奇怪的夢本身。那個異變,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或者,那還是一個人的靈魂,只是這個人既是廚師,又是中藥師?

  或者說,這人本身是廚師,但後來接觸到養生藥膳什麼的,就轉向這種“藥食同體”融合性食材的研製?

  至於其節奏不同,只是因為是一個人的不同時候的表現?

  想了半天,還是沒有答案。許廣陵遂搖了搖頭,暫時把這一切都從頭腦裡拋開,然後從床上一躍而起,下床,洗涮,出門,直奔公園而去。

  昨天雖然沒有和章老約好了,而且他也沒有到章老那里報道的義務,說白了,章老先生也不過就是順手為他演練了一下太極拳而已,連“教”都談不上,這件事,許廣陵如果認帳,那它就是人情,如果不認帳,那它確實就不是!而且哪怕認帳,這也不是什麼大的人情。但是許廣陵還是去報導了。

  這樣做,不委屈他,而且又能稍微回應一下人家的好意。

  這也便是許廣陵這麼做的原因。——兩全其美的事,為什麼不去做呢?

  曾經身在黑暗,或者說冰冷中,所以事實上,許廣陵對外面的每一分好意都分外敏感。曾經,也因為冰冷和黑暗,他對好多的好意都拒絕了,而現在,他會嘗試著,盡量開放一些。

  就譬如這位章老先生,從昨天的表現看,其為人還是很不錯的,頗有長者之風。那麼許廣陵真的將其當成是長者,以長晚輩的形式相處著,也未嘗不可以考慮一下。

  當然,這其實只是小事。

  兩人之間,會否有更一步的牽扯,尚未可知。——或許就像過往的不少旅友一樣,乍見乍分之後,也就只存留於記憶中,然後變成純粹的陌生人了呢。
mk2258 發表於 2016-10-23 07:58
   第22章公園裡的教導
  許廣陵從小區出發的時候,是五點半,比昨天大概晚了半個小時。——這其實很正常,暫時來說,我們的廣陵兄還談不上有什麼穩定的作息,只能說從情況看正在向好,不過這向好麼,也還只是這一兩天的事。
  而等許廣陵一路小跑到了公園的時候,果不其然,章老先生早已經在那裡了,還是把一套太極拳正打得虎虎生風著,哦不,沒有虎虎生風,而是緩而又緩。

  許廣陵還是站在不遠的小道上也就是昨天所站的地方靜靜觀看著,並不純為等待,也有觀摩學習的意思。

  昨天回去後他把這套太極拳打了三遍,如果算上那一式一式仔細拆解的話,那就不是三遍而是四遍了,然後這四遍,居然是每一遍都和前面的那一遍不太一樣!

  不是說架子不一樣,而是說打起來的體會不一樣,用的時間也不一樣。

  這也是許廣陵昨天回去後當時打了一遍,中午打了一遍,晚上睡覺前一個忍不住又打了一遍的原因!簡直就像是輕微吸DU,有癮啊。許廣陵不自覺地對之有了一些深研以及探索的衝動。

  對於太極拳,許廣陵以前是只聞其名不知其實的,事實上在整個華夏大地找一個沒聽說過“太極拳”這三字的成年人也是挺難的,不論是都市還是農村,不論是男女還是老少。沒辦法,有一個詞語叫做“耳濡目染”。

  就算你對許多東西完全地不感興趣,你也避免不了地要接收很多與之相關的泛信息。

  在華夏大地上,太極拳是其中之一,然後諸如廣場舞、腦白金、農夫山泉、藍翔、新東方等等等等,都是。當然,這是屬於文化傳播學的內容,這裡就不多扯了。

  雖說接觸太極拳才只有一天,而且前後加起來一共也才打了四五遍,但許廣陵已經發現了不少東西,比如說這玩意兒架子只是基礎,把架子打得對了、打得準了甚至於打得穩了,才只是第一步!

  或者嚴格點說,這都不能算第一步,而只能算是打基礎。真正的步子還沒有踏出呢!

  但毫無疑問,章老先生是踏出了的。

  也因此,此時許廣陵就是在看著,透過架子,看章老先生是怎樣的一種“踏”。這時再看,有過自己打過的經驗,許廣陵能看出的東西自然是和昨天不一樣的。

  昨天他看的只是架子。

  今天再看,就是看的架子裡面的東西了。

  當然了,架子好學,裡子難揣。如果也能像學架子一樣輕易地就把架子裡面的東西看懂看透了,那這所謂的太極拳,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更不可能讓許廣陵昨天方一接觸,就有點上了癮。

  許廣陵只來得及看了七八分鐘左右,章老先生就已經打完了。

  “小許,今天來得有點晚啊,年紀輕輕的棒小伙子,早上居然賴床,這可不好。”朝許廣陵這邊走過來,章老先生如此這般地笑著說道。

  餵,你昨天不還說你家的那小子一睡睡到大中午的麼,我這已經夠早的了啊!

  許廣陵心里略有點哭笑不得地吐槽著,面上當然是連連點頭稱是。

  “你啊,口是心非!”章老先生那是神目如電,指著許廣陵笑說道,“小許,把拳打一遍我看看?老頭子看看你把昨天的招式給忘了沒有。”

  忘了?

  那是真不可能。

  而且這東西,學會了,還能忘記?

  就像自行車、游泳等等,這些東西,還帶忘記的?老先生,這不符合本世界的設定啊!

  許廣陵還以為章老先生是和他開玩笑的呢,不過這種玩笑也並不需要回應,當下只是道:“正要請章老您指教。昨天看您打了一遍,我只來得及學個皮毛,剛才看您打,晚生又加深了一點理解。”

  昨天章老先生稱他後生後生的,許廣陵聽著略彆扭,今天倒好,他自己居然稱起“晚生”來了,就不知章老先生聽了會不會彆扭。

  會不會彆扭不知道,章老先生聽了這話之後,愣住是確實的。

  但是許廣陵沒有註意,他已經往那棵老松樹邊走去了。

  凝神靜氣,擺開架式,許廣陵把一套三十六式太極拳,從頭到尾,緩緩打來。

  專心於打拳的許廣陵沒有看到,就在他凝神靜氣,擺開架式,第一式還沒有開始的時候,章老先生的兩眼就唰地一下瞪得溜圓了。這還只是開始,而待許廣陵正式開打起來,章老先生不止是兩眼保持著瞪大的姿勢,就連垂在身側的雙手,都不自覺地緊握了起來,青筋綻然。

  這一遍,比昨天的時間要長一點,足有十五六分鐘左右,待許廣陵打完,收起架式過來這邊的時候,但見章老先生緩緩地籲了口氣,淡淡道: “不錯,還可以。”

  然後轉身就朝前走。

  許廣陵微有一愣,不過也只是“微有”,然後就跟在章老後面。

  “小許,你的架子已經打得挺正,這一點沒什麼好說的了,別說我沒法指點你什麼,就是孫祿堂楊露禪等開宗立派的太極宗師重生,也無法在這一點上再給予你什麼指點了。”

  章老先生在前頭慢慢說道,不待許廣陵反應,又道:“不過,對於太極來說,架子只是基礎。”

  許廣陵點頭。

  “和小許你相比,老頭子我算是資質愚鈍的,但到底也算是癡長些年歲,我現在就來給你說說,基礎之外的一些東西。”

  “請章老賜教。”許廣陵帶著鄭重地說道。

  “運動使人健康,健康使人長壽。”章老還是沒有回頭,估計是就要這般帶著許廣陵散步呢,“小許啊,這句話你肯定是聽說過的。你認為這話說得對麼?”

  聽得章老這一問,許廣陵愣了一下,在心裡好好地品味思慮了一番,才道:“對的。”

  “嗯,沒錯,這話確實是對的。”章老在前面微不可覺地點了點頭,然後又問:“那麼我們現在把這句話的中間抽去,直接說'運動使人長壽' ,你認為這話,對嗎?”
mk2258 發表於 2016-10-23 07:59
   第23章A=B,B=C,A≠C
  A=B,B=C,所以A=C。
  在數學上,這個公式是成立的。

  不過數學和現實的區別在於,數學是純理性的,又或者說純客觀的,而現實則是理性與感性對撞、客觀與主觀共舞。許多時候,理性會被感性壓倒,客觀也會被主觀推翻,從而出現一些“不合理”、“逆流”等現象。

  運動使人健康,健康使人長壽。

  運動使人長壽。

  許廣陵在心裡細細地品味著這兩句話。

  若單純從答案的角度來講,剛才章老既然有此一說,則這兩句話里肯定有一些不同的地方。如果是考試,而且是選擇題的話,縱然不知其所以然,許廣陵多半也還是會這樣答題:前面那句話是對的,後面這句話不對,有問題。

  但是究竟有沒有問題?若有的話問題在哪裡呢?許廣陵不知道。

  其實相比於這兩句話,他更熟悉那句“生命在於運動”,也因此,在腦海裡翻來覆去地把這三句話來回品味了一番,沒發現有什麼不對,許廣陵便如實地對章老說道:“章老,'運動使人長壽'這句話我沒感覺有什麼問題,我認為它是對的。”

  章老在前頭點了點頭,然後終於第一次迴轉過身來,對許廣陵道:“小許,你看老頭子,你覺得老頭子我今年有多少歲了?”

  “章老您身健如松,氣沉如鐘,神動如龍,望去若四五十許人,若是不認識的話我一定猜章老您是四十來歲,但是您既然昨天說比我高兩輩,那就肯定不止是四十來歲了,而應該是五十來歲的樣子,我猜,您應該是年近花甲之年,但還不到,對嗎?”

  “哈哈!哈哈!”

  聽了許廣陵這話,章老一時間有點樂不可支,笑了好一會兒,才伸手指著許廣陵道:“小許啊小許,我原以為你是個老實孩子,卻沒想你一點都不老實!老頭子我縱然精神確實不錯,但也絕不可能'望去若四五十許人'!你這是只顧著逗老頭子開心,硬睜著眼睛說瞎話呢。”

  許廣陵微笑著,沒有反駁。

  “不過,'身健如松,氣沉如鐘,神動如龍',這話真是好啊,老頭子回去之後定要找桿大筆把它寫下來掛房裡,每天光看著,就能多吃兩碗飯。”

  說完這話,章老搖了搖頭,再次轉過身去,慢慢走動著,“關於年齡的事就此打住,不管小許你能不能猜到,老頭子都是不可能告訴你的。小姑娘的年齡是秘密,老頭子的年齡也是秘密。不過我要給你講的是,老頭子年輕的時候,是給地主家放羊的。”

  “以您老的睿智,放羊肯定也是一把好手。”許廣陵道。

  “別說,老頭子還真是把羊放得不錯,所以地主家也很放心地,把所有羊都交給我來管。小許你可能不知道,羊的繁殖能力是很強的,一頭老羊一年能帶兩窩,一窩少則兩三個,多則四五個,所以哪怕只有一隻老羊,一年過去,也能變成十幾隻,甚至幾十隻。”

  “小羊不像我們人一樣,它是剛生下來,剛從老羊肚子裡出來,就可以活蹦亂跳的。”

  章老在前頭一邊散步,一邊緩緩說著。

  “這是動物界的生存本領,野生動物沒有我們人類這般優越的生存生活條件,所以許多種類的小動物都是一生下來,就能跑能跳,只有這樣才可以存活下去。被人類蓄養的羊也遺留了野生動物的這一特點。”許廣陵在後頭補充道。

  說著這話,許廣陵心頭其實是有些傷感的。

  因為這個知識點不是他在圖書館裡知道的,同樣也不是他從互聯網上知道的,而是年幼的時候,他從父親那裡知道的。——許父在閒暇之時,喜歡看動物世界。

  “爸爸,野牛又沒有手,它們在被狼追的時候,要是有才生下來的小牛怎麼辦?牛媽媽不能抱著小牛一起跑啊。”許廣陵問爸爸,電視機前,正放著狼群與野牛群的糾纏和搏鬥。

  “所以小牛才一生下來就會跑呀!”許父調小電視機的聲音,為許廣陵詳細講解著。

  ……

  傷感的情緒被收斂得很好,所以許廣陵的語氣很平靜,毫無異樣。別說章老是在前面走著,就是和許廣陵面對面,也絕不可能看出什麼來。

  “不錯嘛,小許。”章老在前頭很是稱讚了一下,“你說的沒錯,就是這樣的。但是老羊和小羊,你知道它們最大的區別是什麼嗎?”

  這個許廣陵還真的不知道。

  他總不可能告訴章老,老羊和小羊的最大區別,就是一個是老羊,一個是小羊。——真這麼說的話,估計章老那看起來就很沉穩有勁的太極拳,哪怕是強行變身也要變身成化骨綿掌,給他來上一下了。

  所以許廣陵老實地搖搖頭,同時道:“不知道。”

  “那我告訴你,小許,老羊和小羊的最大區別,就是老羊會比較安靜,你要是給它一堆草,或者它找到了草源,它會站在那裡一直安靜地吃著。但是小羊不一樣,小羊會很跳脫,很調皮,就是前面說的,活蹦亂跳的,它們總是在來回不停地四處撒歡著。”

  “不止小羊有這個特點,小牛也是,小狗也是,或者我們人類的小孩也是。在它們吃飽睡足的時候,它們總是會變得很扑騰,安靜不下來。”章老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然後才又繼續道:“所以,它們長得也很快,幾乎是用我們完全可以看得到的速度,在飛快地成長著。”

  話到此時,章老的語氣就變得有點意味深長了:“小許,你知道嗎,古書裡有句老話,叫做'開先者,謝獨早。'”

  “伏久者,飛必高,開先者,謝獨早。此話前半句源出自先秦墨子,後在明代格言錄菜根譚中有所補充。”許廣陵為章老的話加個注,或者說“捧哏”。

  “不錯,小許,你是真的很不錯!”章老甚至特地轉過身來,為許廣陵點了個贊,然後才又轉過身去,繼續緩步:“前些年頭,西方科學家的研究報告稱,我們人類的基因和老鼠的基因竟然有高達99%的相似處!這也是許多醫藥開發,用小白鼠來做實驗的原因,在小白鼠身上得到的結果,基本可以應用到人類身上。”

  章老說到這裡,再次停下腳步,轉過身來,面對著許廣陵,目光炯炯:“我們人類的壽命,有六七十年,有八九十年,活到一百開外的也不在少數。”

  “小許,那你知道,小白鼠的壽命是多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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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後每章後面我都在當天投票的書友中隨機選一個,拉出來曬曬,算是個小小的福利吧。恩,就從今天開始——

  感謝“liufn948”的推薦票支持。
mk2258 發表於 2016-10-23 07:59
   第24章一言而為諸法旨
  小白鼠的壽命是多少?許廣陵還真不知道。
  過去幾年,許廣陵窩在校內及校外的諸多圖書館看了不少的書,具體有多少連他自己都沒個概念,至於涉及的內容、類別同樣也是多不勝數,但許廣陵其時的看書,不是為了汲取知識,其根本目的還是逃避,給心靈尋找一個可以沉迷沉醉下去的港灣。

  所以他看的書,既相當廣泛,又極其狹窄。

  說廣泛,是因為只要稍感興趣的書,不管有沒有“價值”,他都看,說狹窄同樣也是因為如此,——只要是不感興趣的,不管什麼樣的書,他都不看。

  而這其中,小白鼠啊基因啊什麼的,就是他完全不感興趣的。

  所以關於這方面的知識,他確實是一片空白。

  “看來小許你是不知道。”看著許廣陵的表情,章老反而又是哈哈一笑,“就是嘛,我還以為你這小子什麼都懂一點的呢,弄得我老頭子在你面前說話都有點忐忑,深怕這張老臉給丟了,原來你也有不知道的東西,不知道好啊!”

  許廣陵搖頭,嘴角刻意露出一絲苦笑的樣子。

  章老見此情形就笑得更愉快了,不過沒有忘了正事,“那就讓我老頭子來為你普及一下吧,小白鼠的壽命,據說和人類基因高達99%相似的小白鼠的壽命,不是一百年,不是八十年,不是六十年,甚至連六年都不是,而僅僅只有兩年左右!”

  幾十年的老鼠確實有點不可想像,老鼠真要活幾十年的話,弄不好真能“成精”,因為這玩意兒很聰明的,這一點許廣陵倒是知道。所謂“鼠目寸光”,在這裡,僅僅是指老鼠的視力不太行而已,絕不帶引申的。

  但是,只有兩年?

  這真的是讓許廣陵吃驚了。

  單獨說老鼠壽命有兩年什麼的,許廣陵不會覺得有什麼好奇怪的,但如果和人類聯繫起來,知道這東西的基因和人類的基因相似度高達99%,而在壽命的對比上卻出現這麼大的差異,那許廣陵必須說,這裡面有什麼問題很關鍵!

  正是這個很關鍵的問題,導致了兩者在壽命上的巨大差異。

  聯想到章老之前問他“運動使人長壽”這話是否是對的,許廣陵心里大略有了點數。

  果然,只聽得章老接著說道:“為什麼小白鼠的壽命這麼短?就因為它的心跳很快。小白鼠的心跳大約在六百次左右,而人類的心跳只有六十次左右,當然,這只是一個大概,不同的個體之間區別還是很大的。心跳快意味著代謝快,代謝快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開先者,謝獨早'。”許廣陵道。

  其實這兩者並不是十分對應,但大體意思,或者說內裡脈絡,還是相通的。

  “對的,就是這樣!”章老大手在身前一揮,頗有氣勢的樣子,“中醫裡有個理論,叫做'通則不痛,痛則不通',意思是身體裡哪個地方出現病變了,一定是那個部位的氣血較長時間地缺少流通。”

  “比如說手部、腿部、足部等部位,如果較長時間地受冷受凍了,氣血流通受阻,那就會患上關節炎。又或者眼睛較長時間地盯著一個東西看,比如說看書、看電視等等,眼睛部分的氣血流通受阻,眼睛就會變得近視、視力模糊。”

  “其它等等,身體內一切慢性的病變,有一大半都可以歸因為'不通則痛'。”

  “所以坐得久了,站得久了,身體會不自覺地活動一下。為什麼活動?活動就是為了通。通,就不會有毛病,這就是'運動使人健康'。”章老語速緩緩,但語氣頗為慷慨。

  許廣陵有點懷疑,章老或者以前是中醫師?

  因為他現在說這些,好像有點慷慨激昂指點江山的樣子,或者往小點說,這就是一個人談起本行時的樣子。

  “健康了,身體無病無痛,沒有額外的透支和消耗,當然會長壽。所以運動使人健康後面,是健康使人長壽。這前後兩句話,都是沒有問題的。”

  “但是運動的本質是促進代謝,而代謝加快意味著壽命減少。”

  “所以,運動使人長壽這話是錯誤的,正確的答案是相反,運動使人短壽!運動使人短壽,但是運動同時又使人健康,這其中,一個是減,一個是加,當加大於減的時候,從結果上來說,運動是使人長壽的。”

  “但也僅僅只是結果而已。”

  “結果並不意味著內在邏輯。為什麼要強調這一點呢?是因為如果我們用'運動使人長壽'這句話來指導運動,就會適得其反,甚至會以為,運動得越多越好。”

  許廣陵默默聽著,心裡還是有點震撼的。

  這對於他以往的一些觀點和本能認為,毫無疑問地是一種顛覆。

  “運動有很多種類,跑步、游泳、打乒乓球,以及打太極拳什麼的,都是。就單說跑步,還可以再細分一下,比如說快跑、慢跑、長跑、短跑,甚至散步也可以歸入這裡面。”

  “但是小許,我們現在應該知道,同是運動,它們之間確是有優有劣的,對不?”說到這裡,章老問道。

  許廣陵點頭,同時作著一點小小的補充:“能有效疏通身體內部氣血,但是對身體代謝的提升又不那麼快的運動,就是好的運動。反之,就是不好的運動。”

  “對,就是這樣!”章老大點其頭,“也不必定要是運動,比如多喝水,比如泡熱水澡、洗熱水腳、蒸熱氣浴,我們古代中醫裡的針灸,又或者近些年才流行起來的磁療什麼的,其實都是一種疏通的手段,甚至喝酒,也都是。”

  “區別它們高下的標準只有一個。”章老望向許廣陵。

  “疏通是否高效,代謝是否弱微。”許廣陵答道。

  章老笑了笑,有一種心滿意足的感覺,然後轉身,繼續開始漫步模式,“這個道理,很多普通人不知道,但是我們中國古代很多的醫家和養生家是明白的,也因此,在他們手下,有了五禽戲、八段錦等東西的問世,太極拳,也可以算是其中的一種。”

  “現在,小許,你來說說,太極拳的宗旨,打太極拳的要領,是什麼?它應該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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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發表於 2016-10-23 08:00
  第25章宗師的誕生
  章老的一番指點和說明,等於是把大方向明明白白地告訴他了,而知道了大方向之後,如果還不能總結出太極拳的宗旨和要領,那許廣陵初中高中的閱讀理解算是白學了,他的所有語文老師都有理由鄙視他。
  但是總結也是有高下之分的。

  最低是及格,這個水准許廣陵當下就可以達到;往上一點是良好,憑藉過往看過的很多書,吸納的好多雜七雜八的知識,許廣陵稍微“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一下,拿下個良好的總結應該也是不難的;良好再往上,就是優秀了,而優秀再往上,就是完美或者說接近完美。

  只是及格,是許廣陵不能接受的,只是良好,許廣陵同樣難以接受。

  就如當初跟隨母親學習作詞作曲,許廣陵的許多詞曲作品,都是能打個及格甚至是比較良好的分數的,投出去的話,就算不靠母親的名氣與渠道,應該也能獲得不少的採用率,但那些作品,許廣陵一個都沒有投出去。

  但保存倒是保存下來了,好歹也算是一路學習創作的歷程記念,後來,那件事之後,那些草稿對於許廣陵來說,更算是一種對母親的緬懷。——那些稿紙上面,有很多母親的修改與批註。

  其實這後者,才是許廣陵將那些稿紙或者說詞曲作品保存下來的最主要原因,而如果沒有這個原因,許廣陵會否把那些作品銷毀,實未可知。

  許廣陵能接受的,最起碼也當是優秀,而他的實際自我期待值,其實是在優秀之上。——

  完美,或接近完美。

  此時章老的考校只是無關緊要的小事,但許廣陵自己有強迫症,他能接受自己不考甚至放棄,但他不能接受自己考了之後,只拿個良好,更甚至,只是及格!

  然而,要怎麼總結,才可能在一個“身健如松,氣沉如鐘,神動如龍”的把玩了太極拳不知道多少年的老者那裡,拿到一個優秀甚至是完美的評分呢?

  身健如松什麼的,固然略有奉承的嫌疑,尤其是最後的那句“神動如龍”,根本是毫無實據可言嘛,但許廣陵還真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那種事他也絕對做不出來,章老,是真的給了許廣陵這樣的感受。

  當然,事實上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小小的拔高,不過總的來說這點拔高可以忽略不計。

  這樣的一個老人,就算他再溫和,再言笑晏晏,其對於“正經事情”的要求,也必然是相當高的。原因麼,很簡單,一個隨便,一個在正經事情上隨便的人,絕不可能擁有“身健如松,氣沉如鐘,神動如龍”這樣的氣度。

  就這麼簡單!

  所以許廣陵沒有冒然作答,而是對章老說道:“章老,還請容我稍微考慮一下。”

  章老沒有回頭,只是在前頭輕輕嗯了一聲。

  接下來就見公園中一老一少一前一後地在小道上散步,前面的老者偶爾地會和一些從對面及附近走過的人點點頭什麼的,但較少有言語上的交談,不知是這裡的晨練者更多的只是點頭之交還是章老本人不太熱絡。

  對這些許廣陵自然是視而不見,他此時的注意力,已多半沉浸於對太極的理解之中,就是兩腳的向前移動也大抵算是機械式的,此際如果小道前方有棵樹,那許廣陵相當有可能和這棵樹來個親密接觸。

  運動的本質是疏通、活絡體內氣血。

  但是運動同時會讓身體的代謝加快,對身體造成些微負面的影響,雖然只是些微,但日積月累,年復一年,顯然並不是一個可以忽視的問題。所以太過劇烈的運動最不可取,猶如慢性自殺。

  譬如一些運動強度較大的運動員,他們因為經常讓身體代謝加快的原因,也許很少生病,身體相對來說比較“健康”,但相對普通人來說,也更容易衰老。

  所以結論是:

  為了健康,應該運動。不動、少動的人,身體內部很容易出問題,而且是日積月累、由微而漸的問題,由小問題或者說連小問題都稱不上的小瑕疵一點點積累,終至積少成多,釀多成災。

  為了長壽,應該對運動的性質及類別有所篩選。

  勞動是一種運動,但絕大多數的勞動是一種劣性運動。

  跑步是一種運動,但這種通過讓身體和大地“撞擊”從而被動式地疏通體內氣血的方式,縱然稱不上惡劣,也絕對算不上高明,它的效果或者說檔次,要遠在游泳之下。

  游泳,在常溫的水中活動,效果要差於在冷水和熱水中活動,因為不論冷水還是熱水,都會讓體內的氣血產生一種應激性流通,所以沖冷水澡,又或者泡熱水浴,溫泉或者蒸氣什麼的,其健身效果,顯然又比單純的游泳要強。

  勞動<跑步<游泳<溫泉浴蒸浴。

  簡單來說就是這樣。

  這是比較明顯的優劣辨別,還有其它很多形形色色的運動,如打球、跳舞、瑜伽、健身操等等,其優劣相對來說就不太好辨別了,需要進一步篩選。

  太極拳,章老既然說是古代養生家所創,而且歷來向為人所推重,那它一定在兩個方面做得很好:

  一、疏通體內氣血的效果很好。

  二、對身體造成的損耗很少。

  結合昨天及之前打拳的經驗,許廣陵的初步總結是:

  太極拳是一種“不動”的運動,它通過一些簡單的、有效的肢體上的動,來造成身體的不平衡或者說重心偏轉,然後身體就在這種不平衡和重心偏轉中,本能地產生內在的氣血湧動和流通,而這個時候人為地再輔以相應的動,來順應、引導和加強這種湧動和流通,從而以最小的外部肢體上的動,來達到最大程度的身體內部的疏通,這就是太極拳的核心要義所在!

  直覺告訴許廣陵,他的這個總結,應該是已經把握住了太極拳的宗旨及根本脈絡,其它一切細節及講究,當盡在此中!

  孔子有句話叫“朝聞道,夕死可矣!”,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一句話呢?大抵是知識的獲得及突然的領悟,很能讓人產生一種本能的快樂。

  許廣陵此時就是這樣,當太極拳的宗旨和根本脈絡被他清晰地梳理出來的時候,他對於太極拳的領悟,一下子就上升了不止一個台階。如果說昨天,他得了太極拳的架子,之前,他得了太極拳的沉穩,那麼現在,他就穿過架子、穿過沉穩,得了太極拳的根本和神髓。

  這其間的三步跳,提升的幅度是相當之大的,大到讓許廣陵本人都為之欣喜以至於驚喜著。

  但當然,這驚喜還不至於讓他失態。

  許廣陵只是對著章老的身影輕輕說道:“章老,太極拳的宗旨,我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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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發表於 2016-10-23 08:01
   第26章太極浩蕩若奔雷
  “哦?”章老停下腳步,轉過身來。
  “章老,我把太極拳再打一遍吧,您看一下。”許廣陵道。

  正所謂口說無憑,他領悟得正確不正確,打一遍,自己就知道了,而作為一個浸淫了太極拳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手,章老同樣也可以一眼就看出來了,實打實的演示,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其間不存在任何虛假和滲水的可能。

  “嗯。”章老輕輕點頭。

  於是兩人又慢慢迴轉到之前的地方,也就是章老常打太極的那棵老松樹邊。

  並不是這偌大的公園裡沒有其它適宜的地方,相反,應該說是遍地都是,之所以迴轉,許廣陵主要是想抽這點迴轉的時間在心裡稍微醞釀一下。剛才的領悟是領悟,領悟只能說是心裡透徹了,這種透徹能否從心裡拿出來,拿到架子上,拿給章老看,就是另一回事了。

  剛才一路散步散出去了十來分鐘左右,這迴轉差不多也是用了同樣的時間,甚至許廣陵都有點懷疑,來回所用的時間相差不超過三十秒!因為章老的步伐,差不多都能當米尺以及計時器用了。

  這或許就是一個太極高手對於身體本能性的掌握?

  “章老,我開始了。”回到原地,許廣陵還是先向章老說了聲。

  “好,老頭子很期待。”章老說道。

  期待,而且是很期待,乍聽似乎有點誇張,但章老說的卻確實是實話。——這個少年,昨天第一次見面就讓他吃驚不小,而待之前那遍拳一打,就完全不是吃驚不吃驚的事了,而是震驚,相當的震驚!

  但這少年似乎不滿足,似乎還想要再給他一些驚喜,不,驚嚇。

  結果究竟如何呢?

  章老神情專注起來,並且決定,要把標準提得高一點。如果那少年等會沒有太亮眼的表現,不能比之前第一遍打得有明顯提升,他都只會給予一個“一般”的評價,免得這小傢伙太過心高氣傲。——你當老人家是那麼好驚嚇的?

  章老這般淡淡想著,但念頭還沒有轉過,他的眼睛就唰地一下又瞪大了。

  那是許廣陵已經擺開了架式。

  所謂架式就是動作,也可以叫做招式,但還是“動作”這兩個字更簡單也更直白一些。

  之前,包括昨天和早上的剛才,許廣陵都認為太極拳的這些動作和學校的廣播體操沒有本質的區別,都是對肢體的鍛煉,只不過太極拳在節奏上要緩慢好多罷了。廣播體操是屬於年輕人的肢體鍛煉,太極拳是屬於老年人的肢體鍛煉,這就是區別!

  而兩者的區別也僅僅就是體現在這裡。

  但剛才,經過章老的一番講解之後,許廣陵才知道他之前的認識究竟有多錯誤。其實也不能說是錯誤,只能說,那個時候,他還沒有真正地認識太極拳。

  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還未入山中。

  縱然他把架子打得再正、再穩,也不過就是在山外徘徊罷了。

  而此際,許廣陵通過之前領悟的宗旨和要義,通過手下現成的架子,正在向著這座名為太極的山中走去。

  太極,陰陽。

  雖然以前從來沒接觸過太極拳,但“太極陰陽”這四個字許廣陵是聽說過的,就算沒聽說過這四個字,鴛鴦火鍋他總算是吃過的。而現在,隨著對太極拳宗旨的領悟,什麼陰陽、動靜、快慢等等要義,悉數如秋天被大風吹卷的落葉一般,亂紛紛地在他的腦海裡翻飛翻舞。

  準備,走起!

  所有的開始動作,都是為了造成對身體平衡的破壞。

  所有的中間動作,都是為了在身體平衡被破壞的基礎上,最大程度地,引導體內氣血的流動。

  所有的後繼動作,都是為了在引導、順應體內氣血流動的同時,繼續擴大身體的不平衡,加強體內的氣血流動,並在同時,通過一個個的不平衡,在片斷的、靜態的不平衡中,不斷地導向動態的、整體的平衡。

  在這種宗旨的貫徹下,太極拳的所謂三十六式,再不可分,再無明顯的一招一式的界限和區別。三十六式?沒有三十六式了,只有一式,而且這一式開始之後,就再停不下來。

  連綿不斷,浪濤相接,一浪接一浪,後浪推前浪,一直向前,翻滾奔騰!

  許廣陵開始之後,一開始動作還是緩的,但僅僅三五式過後,動作便明顯變快起來,而且是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快到好多招式竟然都配合不上他的速度了。那怎麼辦呢,緩下來?

  把速度降下來,配合招式?

  許廣陵的選擇是反過來,不,其實沒有選擇,此時的他早已處於一種沉浸狀態之中,而在這種狀態之下,他在本能地“裁剪”招式,以配合他的整體動作勢態,於是,繼續,繼續,繼續,速度越來越快,動作越來越離譜,雖然每一個動作裡面還是有著那三十六式的影子,但,也僅僅只是影子而​​已了!

  不知不覺,彷彿只是一個瞬間,就已過去了三十分鐘。

  許廣陵不是主動停下來的,而是身體裡所有的“勁”彷彿都已經用完了,才順勢慢慢地把速度降了下來,然後一點點停了下來。而停下來之後,許廣陵才發現,他都有點站不穩了!

  全身上下,簡直就是骨軟筋酥。

  而更離譜的是,就在停下來之後,他的身上開始冒汗,頭頂,臉上,脖子上,前胸後背,大腿小腿,甚至是腳背腳底板,都開始冒汗!先是一點點的,如針尖般大小的汗跡,然後一點點、一點點,越來越多,沒兩三分鐘,他全身上下,居然都已經變得大汗淋漓!

  衣服整個地濕了。

  簡直就像是從水里撈出來一樣!

  許廣陵有點傻眼,也有點愣神,剛才打太極拳的一幕一幕還依然在他的腦海裡迴盪,那打到後來幾乎完全走形的動作就不說了,就說那速度,誇張點地說,如霹靂,如奔雷。

  這還是太極拳?

  不!這根本就是霹靂拳,奔雷拳,又或者什麼開山拳!總之,什麼拳都可以是,但它偏偏絕不是太極拳!

  這是許廣陵愣神的主要原因。

  打這遍拳之前,他自問已經領悟到了太極拳的宗旨,而且是信心滿滿地,但是現在,誰能告訴他,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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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發表於 2016-10-23 08:02

   第27章許氏太極
  而事實上,能告訴他是怎麼回事的,也只有章老了。
  但是這位老先生,現在是兩手握拳,握得緊緊,垂在兩邊身側,竟然是連整個手臂帶動整個身體都在微微顫抖。

  許廣陵是全身大汗淋漓,才剛收了架子,一時也沒往這邊走,所以他也就沒有發現章老先生此時的異常。而待他自覺身體內氣血稍定,也不再咕嚕嚕地往外冒汗之後,才舉步過來。

  這一舉步,體會更加明顯,真的骨軟筋酥!

  腳踩在地上就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樣,似乎一陣風過,都能直接把他給帶走。

  剛才他打的,真的不是太極拳!

  不需要章老的驗證,許廣陵就無比地肯定了這個令人不知說什麼好的事實。這就有點尷尬了,不說之前他自己的自信滿滿,就是對章老說的時候,又何嘗不是自信滿滿?

  然而剛才,他讓人家看了一場什麼?

  看了才學了兩天,而且還是加上今天的,就把太極拳這三十六式打得亂七八糟無一式標準的“許式太極拳”?這叫人怎麼開口評點喲!說真的,許廣陵現在是很尷尬很尷尬,恨不得轉身就走,真無顏面對這位剛才或許還對他有著那麼一絲期許的老人。

  但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很快地,也就十來秒時間,許廣陵還是來到了章老面前。

  然而老人家這個時候,已經恢復平靜了,只是其看向許廣陵的眼神還是有點怪異,而許廣陵因為感到那個羞愧,所以完全沒有對焦上章老的眼神,也就因此沒能捕捉到章老的異樣。

  但其實就算他看到了,也不會感到有什麼奇怪的。任誰看了他剛才打的“太極拳”,都會眼神怪異的!

  “章老,……”許廣陵開口,然後吶吶。

  他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為好!

  章老一時間居然也沒有說話,只是定定地看著他,看了一會,甚至還後退幾步,從頭到腳上下左右地打量著他。說真的,許廣陵這時的臉紅了,他自己都知道,因為燒得厲害!

  但是,問題到底出在哪裡呢?就算剛才那一打,可能已經完全破壞了他在章老心裡的印象,他還是要問一下。

  因為直到現在,他也不覺得他之前的領悟有什麼問題!

  他的推論,他的領悟,完全是根據章老前面所說的要點而來,內在邏輯完整!但偏偏結果出現了偏差而且是極大的偏差,如果不搞明白這裡面究竟出了什麼問題,許廣陵感覺,哪怕他以前沒有強迫症,也會因此而患上強迫症的。

  “章老,”許廣陵再次開口。

  只是,還不待他把接下來的話說出口,就被章老抬手示意阻了回去,“小許!”章老此時的神情異常嚴肅,“我再問你一遍,你以前真的沒有接觸過太極拳?”

  “沒有。”許廣陵回道,卻並不語直氣壯。

  不是因為說的是假話,而是他此時整個人都籠罩在一種叫做“無地自容”的光環之下,而且這個光環還是他自己給自己加持的。

  “那其它的拳法呢,有沒有習練過?比如八極拳、形意拳等之類。”章老接著問道。

  “沒有,昨天,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接觸拳法這種東西。”許廣陵道。

  難道章老認為我的太極拳是被其它的拳法給“感染”了?許廣陵心裡咯噔一下,其它的拳法他確實一個都沒接觸過,但是他剛才的領悟,莫非是串上了其它哪路拳法的宗旨?

  那就玩笑開大了!

  這和明明是打醬油卻買了瓶醋回來有什麼區別?

  “唉!”就在許廣陵心裡轉著好些雜亂念頭的時候,卻聽得章老長長地嘆了一聲,然後對他道:“小許,以往是不是有很多人對你說過,你很聰明?”

  嗯?

  許廣陵愣了一下。

  這是什麼個意思?一時間,他有點反應不過來。

  但他的這個反應,卻偏偏是被章老當成了默認,於是,對面的老者再次長嘆一聲,才道:“小許,你這麼天才,會讓其他人很失落的。”

  嗯?

  章老的這個話,不太像是諷刺?

  再說,憑著這兩天的印象,許廣陵也並不覺得面前這位老人會是一個隨便語出諷刺的人,而且是對他這樣的一個晚輩。那麼,章老的這個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他怎麼有點聽不懂。

  又或者,難道說,他剛才的拳法其實並沒有打錯?

  但這一想法才在腦海裡浮現,就立即被他給否定了。——那是不可能的事!

  “唉!”章老再次嘆了口氣,這是短短時間內,這位老人的第三次嘆氣了。

  “小許,你的天資禀賦,是我平生所僅見!老頭子這輩子也見過不少英才俊傑,但哪怕是把他們所有人捆在一起,也比不上你,不,是連你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天下才共一石,曹子建獨得八斗。'老頭子以往一直以為這樣的話太誇張,但直到見到小許你,才知道,這話,一點都不誇張,很樸素,很實在。”

  這個話,這個話……

  這個話就真是讓許廣陵感到很惶恐了,直到現在,他猶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到底是什麼讓章老居然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

  問題肯定是出在剛才他打的拳裡,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了。

  然而,究竟是出了什麼樣的問題呢?

  “小許,'黃婆勸飲醍醐酒,每日熏蒸醉一場。'這句話你以前有沒有聽說過?”在許廣陵的思索間,章老繼續著這般問道。

  許廣陵沒有,於是他老實搖頭。

  但是,聽了這話,他的心裡忽地一動,“熏蒸”?這難道說的就是剛才發生在他身上的情況?

  “未想有生之年,老頭子居然有幸,見證了又一位太極宗師的誕生,而且這位宗師,居然還是由老頭子帶入門的,哈哈,哈哈!”話到這裡,章老一改之前的沉鬱嘆氣之態,狀甚愉快。

  但是這話!

  如果說剛才的那些話許廣陵還有些聽不懂,又或者說不明白章老到底是一種什麼意思,但是現在,他聽懂了,聽得再明白不過!

  也正因為他聽得明白,所以他不明白。

  怎麼就宗師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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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mk2258 於 2016-10-23 08:07 編輯

mk2258 發表於 2016-10-24 19:14
   第十四章黑犬
  知道費倫見到“黑犬”的成員,他才明白“屠夫”為什麼會說自己一定會在這裡過的很愉快。原因很簡單,因為黑犬的四個成員,全部都是女孩子。
  哦,現在是三個人和一具屍體。

  或者說是兩個活人和一個快死的人還有一具屍體。

  在見到“黑犬”的成員之前,費倫已經通過ID卡,得知了這只部隊的一些大致情況:她們是一隻四人小隊。主要負責的是搜索,狙擊與潛入。這一次她們被黑石集團召回,主要是為了給前線部隊提供支援以及前期偵查工作。只不過這隻小隊的運氣很不好,在今天的戰鬥之中她們選擇了一塊看起來安全的高地作為觀察點,結果沒想到那里居然是一隻變異種的老巢。雖然最終四人成功逃脫,但是帶領她們的“玫瑰”卻不幸戰死,而“水仙”也是身受重傷,生命垂危,正在進​​行戰地急救,至於結果如何,那就只有天才知道。

  而當費倫到達前線陣地時,他所看見的,只有兩張充滿沮喪與擔憂的面孔。

  “你們就是黑犬小隊的成員?”

  “你是誰?!”

  聽到費倫的聲音,原本靠在牆角,手中握著一把AK步槍的少女頓時站起身來,警惕的舉起槍口,瞄準了眼前的費倫。而在她的身邊,另外一個女孩則略微有些不安的躲在了她的身後,她的兩隻小手死死的抓住了身前少女的衣角,帶著恐懼而不安的表情望向費倫。

  而看著對方舉起槍,站在費倫身邊的徳琳頓時上前半步,想要擋在費倫的身前。但是費倫卻是伸出手去,阻止了徳琳的進一步行動。接著他瞇起眼睛,面帶著一絲微笑開口說道。

  “我是你們的新任指揮官,我想,你們應該已經得到消息了。”

  “新任………指揮官?”

  聽到費倫的說話,那個拿著AK的少女皺了下眉頭,她上上下下仔細打量著眼前的費倫,明顯並不相信他的說辭。不過費倫也沒有興趣和她廢話,他只是伸手從口袋裡拿出那張ID卡,然後在兩人面前晃動了一下。

  “你們應該認得這個吧,黑石集團已經通過驗證協議,目前我是你們的正式指揮官。所以,你們必須聽從我的命令行動,不得有誤,明白了嗎?”

  “可……………”

  聽到費倫的說話,為首的少女咬著牙關,惡狠狠的瞪視著他,彷彿想要說些什麼似的。但是最後,她還是無力的放下了手中的武器,低下頭去。

  “是………指揮官,我們願意聽從您的命令。”

  “很好。”

  對於少女的態度,費倫毫不在意。這裡是廢土,不是“大災變”前那個和平的世界,人權,自由,尊嚴在這裡沒有什麼價值。力量和階級就是一切,如果眼前的少女敢不計後果的襲擊自己,那麼費倫保證會讓她品嚐到永生難忘的痛苦。但是現在對方既然已經服軟認慫,那麼接下來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好了。因此在少女低頭之後,費倫也沒有廢話,而是很快進入了正題。

  “現在告訴我,黑犬小隊目前的情況。”

  “是,指揮官……………”

  說道這裡,少女略微猶豫了一下,但還是繼續說了下去。

  “我們的大姐'玫瑰'露西亞在之前的遭遇戰之中被那頭該死的變異種所咬傷,因為失血過多已經在半個小時之前死亡。二姐'水仙'克麗絲為了掩護我們也身受重傷,目前正在搶救之中。我是'鬱金香'艾璐卡。這是我的妹妹'百合'庫洛娜,我們並沒有受傷,狀態良好,任何時候都可以進行戰鬥。”

  “你們是有血緣關係的姐妹?”

  聽到這裡,費倫不由饒有興趣的開口詢問道。他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兩個女孩子,雖然因為剛從戰場上退下來的緣故,兩個人看起來都是臟兮兮的,面上也是黑一道紅一道,不過光是看臉型和髮色的話,還的確都很相似,從髮色來看,兩人都是非常罕見的白髮,只不過也是臟兮兮的,根本看不出什麼光澤。前面的艾璐卡是綁著一對雙馬尾,而躲在後面的庫洛娜則是一頭秀氣的披肩短髮。

  “是…………”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費倫要問這個問題,但是雙馬尾少女還是老老實實的做出了回答。

  這可真有意思啊………

  聽到艾璐卡的回答,費倫的瞳孔微微一縮。或許艾璐卡自己並沒有發現,但是費倫卻察覺到了一個很有趣的情況。根據資料上記載,這隻小隊中的四個人全部都覺醒了能力。其中他面前的艾璐卡覺醒的是二階的【兇猛火力】,而她身後的庫洛娜則是一階的【精神感應】。除了這兩人之外,目前正在搶救的“水仙”和已經死去的“玫瑰”也各自覺醒了不同的能力。在來到這裡,親眼見到她們之前,費倫只以為這是黑石集團特意打造的一隻部隊。畢竟覺醒了權限的能力者可不是那麼好找的。可是當費倫發現這四個人居然是有血緣關係的姐妹之後,情況頓時就不同了。

  “'水仙'在哪兒?帶我去看看。”

  “是,指揮官。”

  雖然不知道費倫要做什麼,但是艾璐卡還是點了點頭,接著便一手拉著自己的妹妹,一手握著槍向著不遠處一座白色的帳篷走了過去。

  雖然此時已經是深夜時分,但是這裡卻是燈火通明,到處都可以聽見傷員的哀嚎與呻吟。雖然說費倫和七巨頭已經把大部分地區所隱藏的威脅都清理乾淨,但是先頭部隊永遠都是最危險的。而聽“鬱金香”的說法,這只部隊遇到了一大群變異種,甚至還有吸能怪的踪影。雖然說早有準備,但是對方數量實在太多,因此先頭部隊也是損失慘重。那些死掉的人已經被徹底火化,剩下的傷員則在這裡接受治療———當然,說是治療,很多都不過是進行了最簡單的包紮處理,然後給他們一人塞了一片麻藥來緩解痛楚。

  畢竟這里大部分人還是要繼續戰鬥的,哪怕不能夠走路,只要躺在那裡能夠開槍就可以了。至於能不能活下來………這本來就不重要。

  就在眾人走到那個帳篷前時,忽然,帳簾被掀開,緊接著,兩個穿白大褂的男人抬著一個女人從裡面走了出來。而看見眼前的女人,艾璐卡頓時瞪大了雙眼,她一手拉著妹妹,幾乎是飛奔著撲到了對方面前。

  “醫生,我姐姐怎麼樣了?”

  聽到艾璐卡的聲音,兩個男人對視了一眼,接著聳聳肩膀。

  “抱歉了,小妞,這女的受傷太重,已經沒救了。我們已經做了我們一切能做的,但可惜的是,她受的大多是內傷,如果是在第九區的話,或許還有救。但是在這裡,我們可沒有什麼辦法救她。”

  “怎麼會這樣……………”

  聽到男子的回答,雙馬尾少女面色慘白,她身體微微晃動了一下,幾乎就要癱倒在地。但是很快,她又伸出手去,一把抓住了對方的衣服。

  “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救救她!!她是一個有三階權限的狙擊手!她很有用的!!”

  “嘿,我們也知道她很有用,但是我們也沒有辦法!!!”

  聽到艾璐卡的說話,為首的男子麵色顯然有些不好看,他冷哼一聲,一把甩開了對方。接著把那個女子就這樣扔在了旁邊的一張破床上。

  “這裡是戰地,不是第九區。我們能做的都做了!她現在只剩下一口氣,我們給她打了嗎啡,這可能會讓她好受一點兒,好了,你們還有什麼想要交代的,趁現在說了吧!我們還很忙,不要再來打攪我們了,這裡的傷員太多了,我們根本忙不過來,如果你再來找我們的麻煩,我們就要報告守衛了!”

  “怎麼會……………”

  聽到男子的回答,艾璐卡坐到在地上,她呆呆的望著眼前的姐姐,眼中充滿了淚水。而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個聲音從旁邊傳來。

  “不需要麻煩你們,接下來交給我就行了。”

  聽到這個聲音,包括艾璐卡和那兩個男子在內都回過頭去,緊接著,他們就看見費倫和徳琳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了過來。

  而看見費倫的出現,這兩個男子頓時面色煞白。他們渾身上下止不住的顫抖,豆大的汗水從額頭上浮現,然後順著面頰滑下,滴落。但是即便如此,這兩個男子依舊沒有絲毫察覺,他們依舊保持著這種驚恐而畏懼的表情,就好像是見到了死神一般。

  “'醫………醫生'………您怎麼會在這裡?”

  醫生?

  聽到男子的稱呼,艾璐卡好奇的看向費倫,他不是自己的指揮官嗎?怎麼會突然變成醫生了?

  “這不是你們需要知道的事情。”

  費倫面上的表情沒有絲毫改變,他依舊瞇著眼睛,帶著友善的笑容,笑嘻嘻的注視著眼前的眾人。

  “你們只要知道,這個病人現在由我接手就是了。現在,我要你們把她帶到帳篷裡去,接下來交給我和徳琳處理………有問題嗎?”
mk2258 發表於 2016-10-24 19:15
第29章你是不給老頭子我機會啊!
  “直到今天,我終於明白了。”
  “小許,是你告訴我老頭子,太極拳,真的是沒有招,只有意。所有的招式,都只是鑰匙,是用來開門的,而等把門打開,鑰匙也就不再需要了。小許你只用兩天的時間,就把這扇門打開了,可老頭子我手裡攥著這把鑰匙六十年,還不知道怎麼用。甚至我一直都不無懷疑,當年那個人是騙我的。”

  章老此際的情緒顯然有點不平靜,不,是很不平靜,所以話顯得有點多。

  許廣陵默默聽著。

  章老說話的過程中,並沒有留給他插話的時間和空間,當然,估計也沒有讓他插話的意思,而只是一個人抒發一下某種情緒。而這時,話終於告一段落,可是許廣陵一時之間卻不知該如何接話。

  說章老您誇獎了,我其實沒有您說的那麼天才?

  呸!

  說章老您過獎了,我也只是一時的運氣?

  呸!

  告訴章老世界就是這樣,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攤上,章老,您就放寬心懷,見證著並且祝福著一個明天的新太極宗師的誕生吧?

  呸呸呸!

  又或者,安慰一下章老,不必感嘆,不必沮喪,總有一天,您也可以的?

  嘖,小伙子,你還是省省吧!

  事實上,現在的許廣陵是處在有點恍惚之中的。

  一大半的原因麼,純粹是被章老的話給驚的,甚至是既驚且嚇。

  而還有一小半的原因則是之前那套拳打的,也不知怎麼回事,許廣陵這會兒開始直泛困,站這裡甚至都有打盹的感覺。這絕對不是剛才用力過度!而應該是別有什麼說法。

  只是,他之前的領悟,真的是那麼厲害?能一舉就讓他成為一個“宗師”的苗子?

  然而那個領悟,是從章老之前告訴他的話裡推導下來的啊,而且還是簡單推導,隨便找一個小學生都會的,那裡面絕對不存在什麼複雜的邏輯轉換。

  還是說,他其實真是什麼百年不遇千年難逢萬載無雙的練武奇才?許廣陵覺得如果想讓他相信這個,還不如讓他相信他此時其實是處於幻覺之中。

  許廣陵意識轉悠了半天,終於想到此時此刻有什麼話可以說。

  承認自己是天才的話不能說,太狂,再則人家隨便說兩句話就真能當真了?不要太傻白甜。否認自己是天才的話也不能說,因為當下這種情形,不論怎麼否認,都像是在矯情,不說章老聽了什麼感覺,許廣陵自己都會受不了。

  所以承認不行,否認也不行,簡而言之就是不能說自己。只有章老能說他怎麼怎麼樣,他不能說自己我怎麼怎麼樣。此時此刻,他沒有對自我的評價權,也不應該有。

  不能說自己,那就說章老?

  許廣陵很快就發現,章老他也不能說。

  同情?扯蛋!安慰?扯蛋!若無其事?那更是扯蛋!

  兩個人都不能說的話,他又能說什麼呢?而且他還必須說話。——這個時候,沉默著也不是個事。

  不能說人,那就只能說事了。好在念頭一轉,許廣陵也終於發現有什麼事是他可以說的了,那就是剛才,他那套拳法是怎麼回事,以及在打出那套拳法之前,他具體是怎麼想的。

  這沒有什麼好保密的,一切皆來自於章老。

  如果這個時候他“敝帚自珍”的話,呵。且不說那點東西值不值得“自珍”,就算值得,當他自珍之後,他自己這個人,也就不值得了。——

  一文不值!

  父母在時,對許廣陵的為人有很多教導。

  而今,父母已然不在,那些教導不僅僅是不能被忘卻,而是更應該時刻都放在心上。——因為父母已經不能再提醒他了。

  那些教導,他如果忘了,他如果背離了,那就是把最後一絲對父母盡孝的機會都給斷送了,他將成為一個真正真正的孤兒!現在,還不是,他仍然還在父母的期待和教導下,在人生的道路上慢慢地向前走去。

  “章老,之前我之所以那麼打,是這麼想的……”許廣陵開口,慢慢說道。

  只是,他才開了個頭,就被章老抬起手來打斷,“小許,你這是要告訴我,你剛才是怎麼做到'太極無招只有意'的?”章老微笑著說道,好像就在這片刻間,他的情緒業已平定並且轉好了。

  “嗯。”許廣陵點頭。

  “不要說!”章老一臉認真地說道。

  嗯?

  許廣陵疑惑地望著他。

  “小許啊,我老人家也是有那麼一點驕傲的。”章老淡淡說道,“再說了,六十年都已經這麼過來了,老頭子也不急著這點時間。如果等老頭子合眼前還不能領會到個中訣竅,小許,到時就麻煩你一趟,到老頭子床前告訴一下吧,也免得那時老頭子臨走還帶個遺憾。”

  呃……

  “章老,您一定會長命百歲的,暫時說這個話還太早,太早。”許廣陵道。

  只是聽了這話,章老卻是呵呵笑了起來:“長命百歲?小許啊,你這可是在咒我啊!”

  呃……

  許廣陵有點尷尬。

  “好了,不說這個了。”看到許廣陵的不好意思,章老這時伸出手來,拉過許廣陵的手,在上面輕輕拍了拍,然後才放開,“老頭子昨天回去時候還想著,今天碰到了一個挺不錯的年輕人!如果他以後請教於我,我一定用心指點他。現在這年頭,像這麼聰明而又知事的年輕人,不多了。”

  “哪想呢,小許,你卻是不給老頭子我這個機會啊。才僅僅一天時間,你都已經夠格反過來,當老頭子的老師了!”

  “呃,章老,您這麼說,我真要無地自容了。”許廣陵這時是想不謙虛都不行了,再不謙虛,章老都要把他給抬到天上去了。

  “小許啊,你有字沒有?”章老接下來這般問道。

  啊?

  許廣陵一愣。

  “哦,我倒是忘了,你們現在已經不講究這個了。”章老恍然道。

  這麼一解釋,許廣陵也頓時明白了。華夏古代,識字的人,或者說讀書人,不但有姓,有名,除了姓名之外,還有字,還有號,而且字號還經常都不止一個的!然後,除了這些之外,還有其它的一些別稱呢!

  就比如寫“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等無題詩的晚唐著名詩人李商隱,此君就是姓李,名商隱,字義山,號玉溪生,又號樊南生。

  說李商隱,很多人都知道,說李義山,不少人就不知道了,說玉溪生,很少有人知道,說樊南生,那知道者就更是寥寥無幾了。

  你以為這就複雜了?

  錯!

  李商隱字號算是很少的,而且別稱什麼的更是沒有,不像很多人,尤其是做官的人,在杭州做官,杭州有個西湖,所以他叫“李西湖”,過兩年,他換到漢陽(武漢)做官,漢陽有個東湖,他又叫“李東湖”,再過兩年,他又被貶到江州做司馬去了,江州有個鄱陽湖,又稱南湖,所以此人又叫做“李南湖”……

  如此這般,東湖西HNHB湖,是他是他還是他!

  另外,此人和諸葛亮是同鄉,都是南陽的,所以此人還有一個稱謂,叫做“李南陽”……

  “章老您的意思是?”許廣陵試探著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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