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大宋工程師 作者:雲桐山人 (已完成)

 
忘情痞子 2016-11-13 22:12:0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24 439298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2-18 14:34
第349章 忠君愛國

  不光趙佶覺得此事可怕,就是群臣也覺得可怕。

  若僅僅只有一百萬兩還則罷了,關鍵是高峰還有很多生意,若這些生意持續下去,其財富也將源源不斷的累積,那將是個無法估量的數字。

  甚至不用辛苦做生意,他只要再賣幾個秘方,就會有幾百萬的財富,而這些財富對大宋來說將是不安的徵兆。

  還別說,趙佶此人別的事情不敏感,但牽扯到大宋安全方面卻敏感的多。此事不知道還則罷了,知道了就會多想,他先想到的就是國家安全和個人威脅。

  「陛下,此事大可不必驚慌。」蔡京出言勸慰道。

  我還不驚慌,有人已經冒頭了,再不驚慌就晚啦。不過,蔡京這樣說,趙佶還是本能的回了一句:「太師有話直說。」

  蔡京是誰,趙佶的小心思他早就瞧在眼裡,只是他仍然不慌不忙地說道:「發展副使並沒有全拿這個錢,而是把七成的收益都贈與了朝廷,他留下的一部分也不過是想開間分店。」

  「此話當真?」趙佶的嘴合不上了,他掩飾不了那份興奮,幾乎是追問起來。

  一百萬交給朝廷七十萬,高峰只留下一點開店的本錢,無論這個本錢是不是留的太多,趙佶也無話可說了。

  他拿了大頭,嘴立馬軟了下去,就是之前的霧霾也一掃而空,此時他只有一個想法,若臣子們都是如此,大宋何愁不強大?而他的很多想法也能實現了。這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趙佶焉能不高興?

  他這邊打著小算盤,那邊蔡京卻在繼續陳述。

  「陛下,發展副使已把酒方交給了臣下,只等外使離京便可公佈酒方了。相信酒方一出,大宋又會多出一類酒品,而朝廷也能多一份收入,如此為朝廷謀利的行為,怎麼說是出賣國家機密和賣國求榮呢?」

  蔡京說的不溫不火,卻句句切中要害,只聽得宋徽宗趙佶頻頻點頭道:「不是出賣國家機密,也不是賣國求榮,而是忠君愛國,高愛卿是個好臣子,該賞。」

  趙佶和蔡京都如此說了,底下臣子們自無二話,紛紛上前附和,好似之前他們沒有反對似的。

  此時唯有倆人面紅耳赤,一個是王黼,一個是李邦彥。他們本以為板上釘釘的事,卻被蔡京幾句話駁得體無完膚,完全出乎了他們的預料。

  不愧是太師,城府老的很,一個看似必輸的局,卻隱藏著這麼多後招,不服氣不行呀!

  不過,他們也很納悶,這一系列手段裡面都有高峰的影子,他又是如何說動堂堂一朝太師為他出面的呢?他們可不認為蔡京提拔了高峰,高峰就能遞上話,那一朝太師也太不值錢了。

  原意他們是沒想搬倒蔡京的,但也沒想讓他過得舒服。蔡京的權勢太大了,若不藉機掰掉幾個爪牙,其他人很難在朝上有言權。王黼和李邦彥這次跳出來顯然是不謀而合。

  只是千算萬算,還是棋差一招,不但沒殺成雞還賒把米,這就有點得不償失了,他們可不認為趙佶或蔡京就這樣放過他們。

  朝堂上如何紛亂已經不重要了,對高峰來講,他能平安的度過這一關才最重要,而之所以能度過這一關卻又與他的小心謹慎不無關係。

  與李奇坤和李普商討時,他們就認為此事並不可靠,關鍵是聯繫外使容易被人發現。

  賺錢是小事,被人陰了才是大事,因而要確保安全只能在朝中找個靠山。

  作為對朝中一抹黑的高峰,根本不知道找誰,而且也沒有什麼勢力可找。

  想來想去只有一個人了,那就是蔡京。

  高峰升任發展副使是蔡京的功勞,無論個人成見怎麼樣,這個人情還是賣的,因此不可能把蔡京撇在一邊。

  更重要的是蔡京他能聯繫上。張業是蔡京的人,只要到張業那裡討一封書信就能辦到。

  見到蔡京就好辦了,把事情向他說明,至於如何辦就聽他的吩咐。

  請蔡京辦事當然不能全憑一張嘴,高峰已打定主意,賣的錢他只要十萬兩,剩下的全都送給蔡京和朝廷,至於他們怎麼分就不是他所關心的了。

  有了這個利誘,蔡京當然不會坐視不管,不但安排了自己的親信當了外使團的接待,還讓其帶領李普行事,其結果不言而喻,事情不但順利進行,而且大大過了預期,究其原因自然全是蔡京的功勞。

  只是朝堂上的事情並非高峰想像的那般簡單,若是他瞭解到內幕,一定大大佩服蔡京作為權相的高明。

  別看此事只是一樁生意,卻被蔡京利用得體無完膚,如果高峰早知如此,他寧願不要那十萬兩,也不去做那個出頭鳥了。

  事情已經顯然。整個收益下來,高峰落了一成,朝廷落了七成,還有兩成落在了蔡京的口袋裡。

  千萬不要以為蔡京看中了這二十萬兩才如此賣力,如果那樣想那就大錯特錯了,實際上這點錢對他來說根本不放在眼裡。

  蔡京看中的是什麼?自然是朝堂上的權勢,既然手頭有這麼一個機會,他若不通過它做點文章,也不配為三起三落的權相了。

  蔡京雖然為六賊之首,但與其它各賊並不合睦,或者說不完全合睦。

  先與他對立的便是太子的人,那是以李邦彥為首的一幫勢力。

  其次便是王黼的崛起。王黼本是他的人,近年來因漸成氣候脫離了他的掌控。

  另外的便是一些散臣,他們誰也不投靠,因而誰也不幫襯,其中以童貫、高俅為代表。

  至於朱勉、白時中之流則全是他的手下,都是看他的眼色行事的。

  有了明確目標就好辦了,蔡京自然會讓人把信息洩漏給王黼和李邦彥他們,他相信這倆人得到信息絕對不會安穩。

  果然如他所料,王黼和李邦彥跳了出來,也就是之前朝堂上發生的一幕。

  大家都蒙在鼓裡,唯有蔡京心知肚明,而最大的受益者也是他。

  當然,趙佶也是受益者,表面上看是最大的,其實不然,錢歸朝廷,可不是裝入他的私人口袋,也就是說,他還不能想怎麼花就怎麼花。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7-2-18 14:41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2-19 16:33
第350章 小默歸來

  朝廷的事高峰關注不到,也無心關注,他把精力都用在了芒碭山的重新定位上了。

  自從聽了劉三娘的一席話,高峰豁然開朗,他決定收縮作坊,就是有新產品出來,也不會讓它面世,頂多算個試驗品,至於何時推出,那要看時機。

  好在他之前的計劃雖然龐大,卻也有這方面的考慮,所以操作起來並不麻煩。

  當然,再收縮作坊,之前答應的幾件事也是要做到的。

  與袁家的鞭炮生意要做。他生產了一批鞭炮,不可能不出售,而這也是拯救袁家的東西,所以不能不推出。

  鞭炮在大宋已經存在,就是質量再好一點也不算稀奇之物,再者說由袁家牽頭,高峰根本不需要出面,因而推出它不存在問題。

  與劉家的三項合作項目有了一些變化。

  反季節作物和香水正常實施。

  變化的在果酒上。高峰決定在劉家新建一座釀酒作坊,這座作坊專門生產果酒,而挑頭的就是劉三娘。

  對劉三娘他已經能夠信任,就是有些秘辛也找她商量,而她總是能給出一些非凡的見解。

  高峰感覺到值了,相比他的付出,結識劉三娘更划算。

  當然,與劉家的正式合作應在年後,年前能做的除了作坊設計外,還有一些事務要籌備,而這些在幾人商量後已做出了分工。

  有一件事高峰還是很驚喜的,那就是在他的指導下,三位師傅煉出了第一爐鋼。

  這爐鋼的量不大,也就一兩個立方,而且因條件限制,質量也不高,但它卻具有劃時代的意義。

  因為這爐鋼可以直接按模具澆注,省卻了再加工的過程,更重要的是它的鋼性更強,而這些正是高峰想要的。

  這爐鋼雖然只是試驗性質,可高峰沒有浪費,他用它澆注出不少工具。

  作坊生產效率低下,最主要的便是工具不趁手,若工具合適的話,效率還會提高不少,因此,澆注出的工具都是高峰自家作坊用的。

  加工工藝是一個逐步提升的過程,它講究的原則是技術上的先進和經濟上的合理。

  用作坊生產工具,用工具提高產品品質,工藝水平就是這樣在不斷地進步。

  工藝水平的提高,無形中也會帶動產品的生產質量和效率。高峰就是要在自家作坊內部形成一個小的良性循環。

  鋼鐵是基礎產業,在一定時期也是檢驗工藝水平的一個標準,雖然它現在還遠遠達不到要求,對高峰來說,已走出了第一步,後面也會越走越順當。

  高峰甚至能夠想像,用不了多久,他就能生產出彈簧、鋼筋、鋼管、輪軸、齒輪等物件來了,而這些對他後續的一些工作至關重要。

  安排好一切,高峰剛剛放鬆下來,卻又迎來了另一份驚喜,那就是風小默回來了。

  原與風小默約定,她若能在年前五天回來就到芒碭山會合,然後共同歸家,若趕不回來則直接回縣城。

  沒想到離預定時間還有兩天她就趕了回來,這讓高峰莫名的高興。

  讓高峰高興的還不僅如此,風小默還為他帶來了兩位客人,而那倆人一看就不平凡。

  再見風小默,高峰恨不得立馬撲上前去把她抱在懷裡,然後狠狠地欺負一頓,只是風小默的面皮薄,又守著外人,他只得克制下來。

  不過他還是關心地說道:「小默,你瘦了。」

  「哪有呀!」風小默扭捏了一下,臉色嬌紅的回應了一句。隨之她轉開話題說道:「這是我為你帶來的教頭,你們認識一下。」

  「吳玠,吳晉卿,我的師兄。吳揚,師兄之弟,陪師兄一起來的。」【註:吳揚的原身為吳玠,本文因需要改名為吳揚。】

  不等風小默介紹完,高峰已經愣住了,他一掃想欺負風小默的想法,呆呆地望著面前的倆人。

  不會是真的吧,居然見到了活的歷史名人,高峰不可思議的揉了揉眼。

  吳玠、吳揚兄弟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特別是在抗擊金兵的過程中,其功勞不亞於岳飛,沒想到在這裡見到了,簡直是夢幻般的感覺。

  面前兩人,一個二十出頭,也就比自己大上兩歲,卻顯出沉毅的性子。

  另一人十三四歲,眉清目秀,一看就聰明透頂。

  這兩兄弟就是將來被金人聞風喪膽的人物,想不到年齡差距有那麼大。

  高峰定了定神,上前拱手說道:「吳兄,吳小弟,久仰大名,今日得見,幸會幸會。」

  對於高峰的客套話,吳玠沒有在意,拱手還了個禮,他並不認為高峰是真的久仰其名。

  吳揚不失天性,笑嘻嘻地上前說道:「你就是那個高峰,我看除了長得俊點也很一般嗎?」

  說到這裡,他還戲霍般地看了風小默一眼,直到風小默羞澀低頭,他又道:「你說久仰我們,那你久仰我們什麼?」

  這孩子真會說話,就這點優點也被發現了,簡直是眼光毒辣。

  對吳揚的刁難高峰不以為意,笑而答道:「我知道你是隴干人,從小喜歡騎馬射箭,更能熟讀兵書,你說這算不算久仰?」

  本來想制止弟弟不得無禮的吳玠,聽到這話,眼神一滯,看向高峰多了一份光彩。

  此人倒是消息靈通,難道是風小默提前告知?

  可也不對呀,看風小默那驚訝的眼神,好似和自己一樣不解。

  不及吳玠想明白,吳揚「撲哧」一聲已笑了出來。

  「風姐姐早就告訴你了,你知道也不算稀奇。」

  「呵呵。」感覺到吳揚很有意思,高峰笑道:「就算是這樣,我也是久仰。」

  「好吧,我說不過你。」吳揚隨意的說著,「聽說你有一套能提升軍人作風的方法,什麼時候讓我見識一下,可不要讓我失望喲!」

  他說的方法應該是自己使用的三大條令,這兄弟兩人肯來此定與此事有關,高峰不由得心中服氣。

  果然是大帥之才,那份對軍事知識的渴求常人很難做到。

  高峰笑笑答道:「定不讓吳小弟失望,不過,此間可是沒有,需回縣城後才能見到。」

  聽說暫時看不到,吳揚略顯失望,不過,他很快又恢復了神態,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先看看你在這裡搞什麼鬼吧。」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7-2-19 16:39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2-20 16:13
第351章 天下大勢

  吳玠兄弟的到來,高峰喜不自禁,自然要擺酒相迎。

  這倆人可是統帥級的人物,雖然目前還未成器,但底蘊在那裡,如果用好了,將來不可限量。

  當然,以二人之志,絕對不甘於屈居自己手下,那就看自己的手段如何了,若能拿出讓他們感興趣的東西來,相信他們會留下來的。

  二人不甘平庸,興趣都在軍事上,在一塊高峰有些底氣。

  一是三大條令。這是軍隊管理和軍人養成的重要法寶,也是作戰指揮的利器,絕對能吸引住兩人的眼球。

  二是全新的軍事理念。幾千年的戰爭史,無論中外,在後世都匯聚成了系列,高峰就是閉著眼也能叨叨出幾條,而這些對還未出世的倆人來說肯定是致命的誘惑。

  三是新式武器裝具的創意。大宋已開始熱武器的萌芽,但並不成系統,也不夠規範,高峰相信自己的作坊發展到一定的程度定能有新的突破,只要拿出一兩件殺手鑭式的武器來,保證能讓倆人心悅誠服。

  許多都是後話,當前高峰還要探探他們的底。

  酒宴擺好,一眾人物高峰全都請來作陪,就是劉三娘也沒有落下,高峰要給吳玠兄弟一個印象:這是一個強大的團體,也是一個和諧的團體,還有就是我對你們很重視。

  看高峰對吳玠兄弟重視,風小默最為開心,只是當她看到劉三娘時,不由得愣了一下,直到高峰解釋她才笑逐顏開。

  接待心目中的英雄,高峰自然不吝嗇,他拿出最好的二鍋頭來。

  「二鍋頭」是蒸餾第二鍋時的鍋頭酒,這酒最為純正、無異味、濃度高而醇厚綿香,拿來接待吳玠兄弟最為合適。

  只是他的做法讓小吳揚不高興了:「高大哥,你這也太小氣了吧,能喝你多少酒,就不能換個大碗嗎?」

  這小子不知者無畏,啥話都敢說,高峰笑笑道:「你小小年紀也敢用大碗喝酒?」

  吳揚的嘴都撅起來了,嚷道:「不要瞧不起人,男子漢大丈夫,決戰疆場,馬革裹屍,喝點酒怕什麼?」

  有氣魄,不過等會看你還敢不敢這樣說,高峰暗笑,卻道:「好一份英雄氣概,來,給吳英雄換大碗。」

  吳玠雖然也有同樣的想法,但他不失穩重,而且剛剛到來,自然要入鄉隨俗,也就用小杯飲用了。

  風小默自然清楚中間的門道,但看吳揚不服氣的樣子,也有心看他受措,因而張了張嘴便沒有說出來,只是她的眼神充滿了戲謔,似在報復之前吳揚的調侃。

  一大碗酒倒好,各杯也都斟滿,高峰舉杯說道:「歡迎小默順利歸來,歡迎吳家兄弟到來,干。」

  眾人杯舉酒干,直到這時吳玠才明白為何要用小杯喝酒了,這酒辣的人心裡舒坦,卻不能像平常那種喝法,這種酒才是男人該喝的酒。

  一股豪氣升起,吳玠忍不住又看了高峰一眼,這倒是個奇人。

  小吳揚同樣端起酒碗,甚至還嘲諷地望了眾人一眼,似乎他才是唯一的強者,一仰頭,半碗倒下肚去。

  很快,他的動作僵硬起來,就是吞嚥動作也停了下來。

  這他』媽的是酒嗎?簡直是一團火,不帶這麼玩人的,你們喝小杯,卻讓小爺喝大碗,這不是欺負人嗎?我還是個小孩子。

  好吧,這是小爺自找的,怨不得你們,要怨也怨那個姓高的,誰讓他不事先說明呢?

  只是,他就是說了,我會聽嗎?不管聽不聽,沒說就是你的錯。

  吳揚終於感覺到,上當了。

  只是眾目所望,他也不能落了這個勢,就算臉憋得通紅,吳揚還是一仰首,把餘下的半碗倒入肚中。

  「咳、咳,好酒。」

  咬著老二說硬話,吳揚毫不示弱,大有豪氣沖天的駕式。

  「既然吳英雄好酒量,那就再來一碗。」高峰故作驚訝,急聲吩咐。

  「別,別,高大哥,姐夫,等小弟吃口菜再喝。」吳揚口氣軟了下來,連聲制止,就是稱呼也變了。

  一碗有半斤,再來一碗還不喝趴下,他雖然有豪氣,但不是傻子,跑了一天路,總得墊墊肚子吧。

  姐夫!

  高峰笑吟吟地望了風小默一眼,心中大讚,這小子上道,那就饒了你吧。

  換上小杯,吳揚再不敢張狂,安份的吃喝起來。

  一時間大家觥籌交錯,喝得不亦樂乎,而相互間也熟識起來。

  酒過三巡,高峰出言問道:「不知吳兄之志在哪裡?」

  吳玠放下酒杯,坦言說道:「當金戈鐵馬,縱橫天下。」

  其志果然不小,高峰頷首說道:「兄懷志遠,離實現抱負不遠矣!」

  吳玠奇道:「高兄莫非已洞察天下大勢?」

  高峰擺手道:「非我洞察,當今天下大勢已定,雖有變數,卻萬變不離其宗,我想吳兄早已心中有數。」

  吳玠更為驚奇,他一直研究大宋事態,最近方得出一些結論,不料高峰居然也能看透,而且還能深悟自己的想法,這讓他一時難以接受。

  「願聞高兄之高見。」

  看吳玠真誠,高峰也有心收服於他,說道:「大宋毗鄰數十國,真正有威懾的還在北方,這與大宋之都地理位置相關。」

  這一點,不僅高峰知道,就是在座的各位也都知道。

  汴梁,可以說是朝來最無險可守的都城,主要原因便是燕雲十六州不在手中。

  燕雲十六州可不僅僅是一些國土那麼簡單,它那裡有燕山山脈、陰山山脈、太行山脈、長城、灤河,以及各個隘口,正是抵禦北方遊牧騎兵的最大屏障,沒有了這個,往南就是華北大平原,騎兵兩天就能達到黃河沿岸,過了黃河就是汴梁,也就是大宋的心臟。

  這樣的地理位置可以說是古今少有,為何?因為你完全把自己的門戶向以機動為主戰術的北方敞開了。

  所以,中原和北方民族誰佔據了燕雲地帶誰就佔據了先天優勢。

  這種地地理上的優勢靠什麼來彌補?對大宋來說,只能靠大量駐軍,所以說大宋的百萬兵力看似很多,其實不然,大都駐紮在北方防禦去了。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7-2-20 16:17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2-21 17:43
第352章 先算算帳

  大宋不僅斥重兵,還斥巨資用來鞏固北方的邊防,所以說,看似大宋家底不菲,實則並不寬裕,因為冗兵(當然,另一個是冗官。)使其耗費了大量的開支。

  高峰繼續說道:「澶淵之盟後,遼國陷入了儲君之爭,隨後國內動盪,加上崇尚漢文化,因而其對大宋已沒有了威懾,雖然邊境常有一些衝突發生,但並不是主流。」

  「然而,這就代表北方平靜了嗎?答案是否定的。為何?因為北方是多民族的融合體,一不小心就會有哪一個部落跳出來,而這個跳出來的部落卻是極為霸道而有活力的,因而說北方始終充滿著變數。」

  「北方遊牧為主,騎兵就是最大的優勢,大宋相對來說在態勢上永遠處於劣勢,沒有地形之利,若再沒有好的戰法,大宋只能被動防禦,這就是萬變不離其宗的道理。」

  吳玠深有感觸,歎服道:「是呀,北方之所以一時安定,不是因為大宋強大,而是因為它國無力,一旦新國崛起,大宋危矣!」

  他不得不歎服,這些是他想了許久才得出的結論,沒想到高峰一語就道破了,這個比自己還年輕的人不簡單呀!

  「若北方來侵,吳兄可有制其之法?」高峰藉著話題問了下去。

  吳玠不假思考地說道:「料敵先機,視情而變,穩紮穩打,步步為營。」

  這話說的好聽,實際上還是被動防禦的一招,而這也符合吳玠的戰術特點。

  看高峰笑而不答,吳玠不由得問道:「難道高兄還有更好的策略?」

  高峰轉口說道:「此事尚遠,說來毫無意義,有空與吳兄再聊。」

  此語看似轉移話題,聽在吳玠耳中,卻是有了主意,他默然頷首,倒準備有空與高峰好好交流一番。

  一場酒喝得爽快,因而醉倒了幾人,特別是小吳揚,有了第一碗的打底,再加上他也算主角,相敬之後很快就醉倒在地。

  高峰沒有多喝,卻也有幾分酒意,散場後安排好眾人休息,他衝進了風小默的房內。

  多日不見,備感思念,回來後也一直沒有時間說私話,現在總算呆到機會了。

  「小默,你瘦了,是不是沒有吃好?」高峰關心的問道。

  「哪有呀。」風小默扭捏了一下,臉紅紅的說著,心裡卻充滿了甜蜜。

  「那就是沒休息好!」高峰已拉住風小默的手,凝視著她的眼睛,說道。

  「沒有的事。」感受到高峰的火熱,風小默幾乎羞澀低下頭去。

  高峰心神一蕩,情不自禁的把風小默拉往懷中,問道:「那你告訴我,這些天有沒有想我?」

  伏在高峰懷中,風小默眼簾微閉,吐氣如蘭,卻倔強地說道:「誰想你個花心大蘿蔔。」

  「好呀,敢不想我,看我不家法伺候。」說完,高峰便意圖不軌。

  「不要。」風小默掙扎著脫身而去,臉色羞紅的說道,「現在不行。」

  「嘿嘿。」高峰嘻皮笑臉地說道:「那我們先算算帳再說。」

  「帳?」風小默一頭霧水,等看到高峰伸過來的嘴唇,瞬間明白了,她嬌笑著再次躲開說道:「好呀你個登徒子,還敢跟本姑娘算帳,我來問你,那個劉三娘是怎麼回事?」

  高峰本有的一些酒意,被這句話問得瞬息不見,他無奈在答道:「不是給你說清楚了嗎?」

  「說清楚了?」風小默不依不饒地道:「說清楚了她還用那種眼神看你?我敢保證,整個宴席她的心思都在你身上。」

  冤枉呀!高峰內心吶喊,我可是什麼都沒做。

  你也真是奇怪,別人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你卻把心思放在別人身上,想來都覺得可氣。

  高峰笑笑道:「這正說明本人的魅力所在,不過,我們確實什麼都沒有。」

  厚臉皮,到處沾花惹草還有道理了,風小默白了他一眼道:「有沒有我不管,反正你得把這件事處理好,我可不想留個尾巴。」

  又是我,我總不能去說你別喜歡我吧。高峰的頭都大了,他的感情世界一片糟糕,卻沒有一點頭緒,哎,人有魅力了就是多了這點麻煩。

  「好,好,好,我來處理還不行嗎?不過,這得需要你的配合。」高峰狡猾地說道。

  「怎麼配合?」風小默疑問起來。

  「你只需每天陪在我身邊就行了。」

  有風小默每天陪著自己,依劉三娘的聰明,自然會知難而退,根本就不需要去做任何工作。

  這個要求倒是不高,風小默爽快地同意。

  高峰卻又恬著臉道:「那現在是不是該算算我們之間的帳了?」

  說完他又湊了上去。

  「想得美!」風小默再次躲開,嬌笑道:「本姑娘今天心情不爽,你另請高明吧。」

  哎,本想趁著酒意討點債回來,卻還是無法得逞,看來自己想失』身的打算也遙遙無期了。

  另請高明?難道她是想讓自己……

  「我去找劉三娘。」

  「你敢!」

  小辣椒,還是那麼霸道,高峰嘿笑一聲,轉身離去。

  他自然不敢去找劉三娘,躲還躲不及呢,還去招惹,豈不是引火燒身?

  高峰徑直回到了房內。不料,他沒去找劉三娘,劉三娘卻找上門來。

  她怎麼這個時候找來了,來得也太不是時候了吧。

  高峰想著卻熱情地招呼道:「三娘,有事找我?快請坐。」

  劉三娘幽怨地望了他一眼道:「高大哥,我是來向你辭行的。」

  辭行?辭什麼行?她不會有什麼顧慮吧?

  高峰不明所以,問道:「三娘要回去了?」

  「是的,高大哥。」劉三娘說道:「年節將近,我想大哥馬上就要回家過年去了,留在此地也沒有什麼意思,還不如回家。」

  這倒是個理,高峰早已計劃收工,要不是為了等風小默,他早就回家了。

  想了想,高峰點頭道:「我兩天後也要往回趕,三娘就先回去吧,年後我會不定期過來,這裡和劉家的事還需要三娘多費心。」

  劉三娘苦笑一聲,似埋怨地說道:「我還以為你會挽留我兩天呢?」

  嗯?這次高峰懵了。。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2-22 09:57
第353章 通濟河渠

  對高峰來講,劉三娘確實是個奇異的女子,但再奇異,他也不敢在感情上招惹。

  他最想的就是劉三娘給他當個軍師、參謀什麼的,只是劉三娘暫時還沒有這種想法,因而倆人的關係還僅僅是生意上的合作夥伴,當然,這個夥伴關係是值得信任的。

  劉三娘之所以提出離開,應該與風小默的到來有關。自己與風小默的關係其盡收其眼底,作為聰明的女子,面對這種事情自然知道該怎麼做,而暫時避開則是最好的選擇。

  對劉三娘的埋怨,高峰無言以對,他也不敢對,他只能任由她默默的回去。

  第二日一早送走劉三娘,高峰便安排撤走的事項。

  工地上外請的人要結算帳目,也好讓大家有錢回家過個好年。

  對留守人員做了一些安排,韓強和丁寶帶領原雲龍山的人馬駐留當地看管,何、樊兩位莊主幫襯,莫大叔、項充和吳家兄弟則隨自己一起去縣城過節。

  凌雷無家可歸,高峰約他一同去縣城,卻被婉拒了,他現在一門心思都在火藥的研究上,加上高峰又為他提供了煙花的原理和配方,他哪還會考慮過年之事,因而決定留在此地。

  三位煉鐵的師傅也不想回去,高峰已派人接他們的家人過來,他們闔家團圓,根本沒心思亂跑。

  不過,高峰還是給他們佈署了一個年後的任務,那就是想辦法燒焦炭。

  古人都是用木材燒焦炭,那很容易,但隨著木材的減少,高峰決定用煤來燒,這個工藝就有點複雜了。

  好在高峰有這個技術,他只要把方法和效果告訴他們就行了,只要他們不斷試驗,定能燒製成功。

  之所以燒焦炭是因為其作用很大,它不光能產生更大的熱量來煉鋼,更重要的是它不含硫,對鋼鐵的品質是一個巨大的提升。

  煉鋼可以說是高峰最為上心的一塊,若能煉出合金鋼材來,他可以做的事情將成幾何倍的增加。

  除了安排燒焦炭的任務,高峰還給何青安排了一個任務。

  何青是何家莊人,在那場比試中表現突出,因而被高峰看中。

  高峰給他安排的任務就是年後帶十幾個人奔赴全國各地去。

  幹什麼呢?去尋找礦石。

  古人對礦產開採的不多,因而很多礦石還不知道用途,但這些礦石中含有各種重要的礦物質,對以後的發展具有重大作用。

  高峰既要建化學實驗室,又要煉製合金,對礦石的需求量可以說是巨大的。

  當然,這個量不是指數量,而是指品種,高峰就是讓他們到各地尋找各類礦石,標明產地、位置,帶回來就行了,等他騰出手來再進行化試驗,從而選出有用之物。對於有用的,他自然會派人前去採購。

  兩天後,一切安排妥當,高峰便帶領一幫人上路了。

  讓老孫頭等人先走一步,高峰卻帶著風小默、莫大叔、項充、吳家兄弟掉頭西行。

  芒碭山在永城的東北角,縣城位西南向,高峰一路向西則是奔著一個重要的河渠去的。

  沒錯,是通濟渠,這是隋煬帝楊廣遷都洛陽後修建的一條大運河,也是最重要的一段運河。

  它北起滎陽的黃河口,沿汴河至開封汴梁,在此地與汴河分流。汴河在北,由開封東行至徐州再南下入淮河。而通濟渠則過應天府,南下經永城、宿州、泗縣入淮,全長一千多里。

  通濟渠可以說是隋、唐、宋時期連接東西南北的一條最為重要的河道,它以汴梁為中心,四通八達。向南,經淮河與山陽瀆、江南運河連接,可直達杭州。向北,過黃河,接永濟渠,經大名府,直達涿州。向西可達西都洛陽。向東沿黃河直入大海。

  因而,雖說開封汴梁的地理位置在軍事上不怎麼樣,但它卻是「八方輻輳,四面雲集」的大都城,主要原因便是其重要的漕運中紐地位,而臭名卓著的花石綱就通過此水道運抵東京。

  通濟渠引黃、淮之水,這兩條河流多泥沙,因而河渠經常堵塞,在宋神宗元豐年間曾進行過一次大範圍的清淤疏河工作,這是最近的一次大範圍清淤工作,相距不過三十來年。

  相對來說,從南到北,整個運河也就通濟渠段深受朝廷重視,這是連接東京與江南的大動脈,也是朝廷漕運的主動脈,因而朝廷在這條河渠上投入了大量的人才和財力進行維護。

  高峰選擇芒碭山為基地,看中的也是這條運河,有山有水,既便於隱藏,又便於運輸,就是再多的商品、貨物也能通達南北。

  當然,西南方還是費點勁,這也是他決定發展馬幫的原因。

  通濟渠離芒碭山不遠,也就十多里路,高峰幾人快馬揚鞭不到半個時辰就能到達,他決定對這條河渠考查一遍。

  臨近河渠,一條長帶出現在遠方,就算此地不是碼頭,河中舟楫也是一片繁忙景像。

  漸行漸近,只見那舳艫相繼、絡繹不絕,有公家運漕,有私行商旅,來來往往,各奔南北,彰顯出此河的重要作用。

  站在河岸上,高峰不由得感歎,李廣修建大運河,雖參雜一些私心,卻也為後世做下了巨大功勳,若沒有這條運河,南北交通還不知道要費多大力氣。

  「能不能在這裡建個小型碼頭?」高峰問道。

  縣城也有碼頭,不過相距較遠,相對來說這裡是最近的一個位置,高峰想建個屬於自己的碼頭。

  莫大叔上前一步說道:「難度有點大,整個河渠都由官方統管,建碼頭需要官府肯,在這半道上建一個碼頭官府不一定允許,其實對我們來講並不需要建碼頭。」

  「為何?」高峰問道。

  「沿河向上,兩里外有個石渠鎮,那裡就有個不大的碼頭,我們往來貨物可以從那裡進出。」莫大叔答道。

  多走兩里不算問題,若可行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高峰點了點頭,說道:「走,我們去那邊看看。」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2-23 17:28
第354章 小鎮懲惡

  石渠鎮只是一個小村,村上不足百戶,因其座落在通濟渠側,因而顯得十分重要。

  一個小村,高峰並沒有太在意,他到此間是想看看在碼頭能否建一個倉庫,若是有個倉庫,他轉運什麼的就方便多了。

  沿河北上,很快就看到一個村落,碼頭就在村落前面。

  先到碼頭。

  此處河面較寬,倒是適合停船,只是碼頭不大,也就夠一、兩艘船停靠,不過這對高峰來說已經足夠了,他還未敢想搞太大的船隊。

  比較理想的是在碼頭對過有一大塊空地,這裡地勢較高,一眼就能看出是清理河道時挖掘出的淤泥堆積。

  「此處建個倉庫不錯。」高峰指著那裡說道。

  他這也是告訴莫大叔,年後可以推動此事。

  莫大叔點了點頭,道:「這是個好主意,只是不知村上的情況如何?」

  既然要建倉庫,就要與村民打交道,買地、建房,包括貨物轉運等,都需要當地村民的配合,瞭解一下當地的民情很有必要。

  「那就找個人來問問。」高峰說道。

  正說間,前方過來一個半大孩子,和吳揚年歲差不多。

  幾人忙迎上前去,莫大叔開口問道:「小哥,找你打聽點事?」

  不及莫大叔往下說,那少年便急切地說道:「你們是外鄉人吧,快走,被周扒皮看到就麻煩了。」

  周扒皮?

  高峰聽到這裡想笑,姓周的也夠倒霉的,居然與扒皮這麼投緣。

  看來此間有個厲害人物。

  不過,是不是麻煩他並不在意。開玩笑,也不看看自己身邊都是些什麼人。風小默、項充、吳家兄弟,哪一個不是強者當世,敢扒他們皮,除非不想活了。

  莫大叔同樣不在意,他不慌不忙地問道:「這周扒皮是什麼人?為何外鄉人不能久留?」

  說話之時,他從懷中掏出了一把銅板,一股腦的全塞入少年的手中。

  少年拿著錢,有心勸阻,看這幾人並不驚慌,只得說道:「周扒皮是這裡的一個惡霸,他糾集了十多個手下,專門欺負外來的客人,號稱『人過扒皮,雁過拔毛』,沒人敢惹他們。」

  還有這種事?幸虧莫大叔要瞭解民情,否則還真是蒙在鼓裡。

  高峰上前問道:「小哥,周扒皮如此霸道,難道官府就不管嗎?」

  少年回道:「那周扒皮專欺外人,外人對此地陌生,受了委屈也不敢報官,因此無人懲治。」

  這是地頭蛇了。高峰微微頷首,要想在此地立足,必須把此人降住,不然,還不被他天天來扒皮。

  身邊正好有幾大高手,倒是個降住他的機會。

  正想間,少年臉色一變道:「那邊來的幾人正是周扒皮一夥,你們騎馬快,走吧!」

  這少年倒是好心,高峰卻不領情,笑笑道:「多謝小哥提醒,你先躲開吧,免得被他發現了對你不利。」

  對這幫惡人,高峰並沒有想著殺他們,畢竟眾目睽睽之下也無法殺人,那是要吃官司的。

  不殺人不代表不能教訓他們,若把他們打疼了,也能讓他們知道知道什麼人不能惹。

  讓少年躲開也是怕自己一行人走了後少年吃虧。

  少年想了想說道:「若你們制服不了他就盡量拖延一下時間,我去找里正。」

  說完便鑽進旁邊的樹叢,眨眼不見。

  倒是個好心人,高峰微微點頭,轉而把視線瞧向前方。

  一群人,十多個,個個精氣神飽滿,對著高峰幾人迅速奔來,每人手中都拿著一條棍棒。

  當頭的是一個二十大幾的年青人,長得粗壯而有精神,手中拎著一條哨棍。

  單看這些人的外形,倒有些好漢的味道,沒想到卻是一批惡霸,高峰暗中叮囑道:「大家作好準備。」

  他的話音一落,吳玠就在那邊小聲安排起來:「小默,那個打頭的給你,我與項兄每人五個,剩下的給吳揚。」

  風小默和項充點頭同意,吳揚卻嘟囔道:「怎麼只給我一個?」

  吳玠笑笑,安慰道:「你還要保護高公子和莫大叔。」

  附加這個任務,吳揚不再說話,轉頭凝視著來人。

  十多人很快近前,那青年人一揮手,「呼啦」一聲便把高峰幾人團團圍住了。

  「我們是過往行人,你們這是何意?」莫大叔開口問道。

  無論怎麼著也得要先禮後兵。

  那青年看圍住了幾人,而且這幾人客氣有加,他倒沒有露出多少凶芒,而是微微一笑道:「在下周亮,號稱周扒皮,各位朋友請了,留下買路錢,自可安然離去,如若不然。」

  「怎樣?」莫大叔問道。

  「那就看看我手中哨棍的意思。」周扒皮傲然答道。

  莫大叔笑問:「若不給錢,你的意思是要動粗了?」

  「正是。」周扒皮毫不客氣地說道。

  「好吧。」莫大叔說完,從懷出掏出一錠大銀,足有十來兩,他拋向周扒皮道:「如此可否滿意?」

  周扒皮看到那錠大銀,神光一閃,隨即盯向莫大叔道:「你打發叫花子呢?」

  「那你想要多少?」莫大叔又問道。

  周扒皮貪婪地說道:「這一錠你們拿去,把你們身上的都留下。」

  「你們這豈不是強盜行為?」莫大叔憤憤地問道。

  「是又怎麼樣?」周扒皮毫不掩飾地說道。

  「那就沒辦法了,本想饒你們一次,既然自己找死,也怪不了別人。」莫大叔說完,便轉身向後退去。

  這些傢伙不講理,他也懶得多說了。

  「哈哈。」莫大叔的話讓周扒皮狂笑起來,隨即他的聲音一收,厲聲說道:「也不知道誰在找死,弟兄們動手。」

  只是他的話音剛落,便感覺到面前一花,一把冰涼的劍已抵在脖下。

  什麼情況?老子還未動手就被擒住了,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周扒皮懵了。

  這還不是最吃驚的,最吃驚的是他的那幫手下正在向外飛,落地時都「哼嘰」著再也爬不起來,顯然吃了大虧。

  遇到高手了,完了。

  周扒皮剛想到這兒,脖子一疼,兩眼一黑,再也沒有了知覺。

  高峰正想上前趁勢踹上兩腳,就聽遠處有人喊道:「好漢,手下留情。」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2-26 17:42
第355章 里正周望

  聽到呼聲,高峰不由得停下了腳。

  實際上他並沒有多少憤要洩,這些人雖然可惡,卻沒有讓他吃虧,相反還佔了便宜,這一腳踹不踹無關緊要。

  來的是一位老者,身旁還有那位少年,一看就知道他就是這裡的里正了。

  里正是之前的說法,因為沿襲的關係,在個別偏僻的地方也在使用,本地稱里正,說明這個村子比較古老。

  既然決定在這裡建倉庫,對於有威望的里正自然不能得罪,莫大叔代表一行人上前招呼。

  「老者你好,我們路過此地,不想這幾位前來滋擾,不得已才傷了他們,勿怪魯莽。」

  「傷得好,也讓他們知道天外有天的道理。」老者倒沒有袒護,反而憤聲討伐。

  高峰一行卻聽出了玄外之音,莫大叔問道:「莫非老者與他們還有關係?」

  老者頹廢地答道:「老夫周望,這地上的乃是孽子,驚擾了貴客,老夫給各位陪個不是,只是吾只有此一子,還望好漢們饒他一命。」

  原來如此,眾人恍然大悟,怪不得周扒皮敢猖狂,乃是有這麼一個靠山。

  莫大叔上前說道:「老人家,不是我多嘴,此子做法不當,若任由其胡作非為,早晚會失了性命。」

  周望無奈地歎聲說道:「誰說不是呢?只是孽子心中有怨,老夫無力化解,才導致此種局面,如今老夫能做的唯有減少傷害了。」

  這中間有故事呀!

  莫大叔與高峰對視一眼後問道:「莫非他在此行兇還有不得已的緣由?」

  「唉!」周望再次歎聲說道:「此事說來話長。」

  停住話頭,看了看地上躺著的一群人兒,他躬身問道:「不知貴客可否到寒舍一坐,權當歇歇腿腳?」

  這老頭想訴訴苦水,高峰不以為意,反正回程還有的是時間,聽聽也耽誤不了多少功夫,不如去其家中一坐。

  坐一坐或可從周望那裡取得建倉庫的便利,這才是他的主要目的。

  向莫大叔點頭示意後,高峰又對風小默使了個眼色。

  莫大叔對周望說道:「相請不如偶遇,我們就叨擾了。在下乃芒碭山管事,姓莫,說起來咱們還算村鄰呢。」

  這話不假,兩家相隔十多里,也就一個多時辰的路程,說是村鄰並無不妥。

  周望大喜,說道:「原來是芒碭山莫先生,失敬,失敬,也多有得罪。」

  顯然他是聽說過芒碭山之事的。

  莫大叔客氣地回道:「都是村鄰,以後可相互走動。」

  倆人這邊客套對話,那邊風小默卻走到周亮身側,腳尖一踢,只聽「唉喲」一聲,周亮便醒來了。

  等他看清形勢,才現自己的處境不妙,驚慌間問道:「你們想幹什麼?」

  看到兒子醒來,周望終於放下了心,只是他的神色還是一收,喝道:「孽子,還不快謝過好漢們饒你不死。」

  還可不死,周亮一陣狂喜,急忙跪地稱道:「多謝諸位英雄開恩,小可定當痛改前非,絕不再做惡。」

  信你是鬼。一行人根本沒人答理他,紛紛把頭扭開。

  討了個沒趣,周亮也不著惱,他起身招呼那些小弟。

  吳玠和項充出手還是留有餘地的,周亮的幾名手下雖然飛了出去,卻沒有受多重的傷,之所以趴在地上不起來,實則是怕再挨揍。得到周亮傳喚,幾人都急忙爬了起來。

  在周家父子的引領下來到周家,稍一打量高峰便皺起了眉頭。

  按說周望為里正,兒子又四處打劫,周家就算不富裕,也應該為殷實之家,可他看到的卻是周家的寒酸模樣。

  牆院房舍破爛不堪,家中陳設破舊,這種家庭也就一般老百姓的水平,有時候還不如富庶地區的百姓之家。

  這是什麼情況?高峰有些不懂了,難道他們的錢財都被兒子揮霍掉啦?

  人數較多,周里正便拉出幾個條凳來,幾人在院內坐定,每人倒了碗白開水,算是茶飲。

  周里正直言說道:「石渠鎮位運河之側,來往客商較多,本是富庶之地,只是近年來受害嚴重,各家飽飯已是不易,更無餘物招待貴客,老兒怠慢了。」

  「老人家,這裡所受何害?」莫大叔問道。

  最近並無天災大禍,周望卻言受害,實在令人不解。

  周望看了一眼眾人說道:「諸位皆是英雄人物,老兒若是說得不對,還請莫怪。」

  莫大叔鼓勵道:「無妨,我們不過是聽聽而已。」

  周望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我們是成也此河,毀也此河。」

  「此話何意?」莫大叔驚問道。

  周望歎聲說道:「此河乃南北大交通,每日過往船隻不下千艘,因而其地十分重要。然而,為了保證此河暢通,兩岸百姓卻為之付出較多,不僅要保證所屬河域的安全,還要交納不菲的疏河費用,更有甚者還要為一些重要官船出苦力拉縴,如此層層盤剝,鄉民們已無餘力維持生計。」

  嗯?高峰感覺到不對,好像不是這種情況呀。

  他終於開口問道:「老人家,疏河費用不是朝廷財政支出嗎?再者說,拉縴也應該付費的,就算是強征的也不會很多吧。」

  周望臉現悲切,無奈說道:「按理應該如此,只是現今官府為了保證河道通順,把壓力全部轉移到沿河百姓身上了。」

  「因何如此?」高峰接著問道。

  「因為花石綱。」周望絕望地答道。

  又是花石綱,連高峰都頭疼起來,這個玩意不光禍害了江南之地,連沿河百姓都禍害不輕,真是一條尋死之路。

  周望接著說道:「花石綱啟運之日,官府便有文書下來,要保證沿途河道的暢通,由各地派人上河巡防,同時徵收疏河費用,由官府統一清理河淤,而且每當有船隊抵達,當地還要出苦力拉縴,這個當然是免費勞力了。不瞞小哥,這一來一回,不光耽誤了地裡的莊稼,還加大了百姓的支出,使得百姓生活日漸困苦。」

  果然是一群該死的蛀蟲,借花石綱漕運之名義,做貪婪斂財之醜事,禍害的卻是兩岸百姓,如此上行下效,若還激不起民變才是怪事。

  高峰無奈搖頭,又問道:「令子之事難道也與此有關?」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7-2-26 17:44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2-26 17:45
第356章 小鎮河工

  高峰本不想管周扒皮之事,只是看周望如此淒慘,這才動了惻隱之心,此舉也算給周望一個解釋的機會,至於他能否心安,也管不了啦。

  不想他的猜測卻成了真,周望答道:「小哥慧眼,確實如此。」

  噢,還有此事,花石綱竟逼出了一幫惡人,其副作用已經顯現。

  「究竟怎麼回事?」莫大叔問道。

  周望再次唉歎一聲說道:「小兒本來本性不錯,而且有事情可做,因而從不惹事生非。」

  「令子先前做什麼?」莫大叔問道。

  「行船。」

  「行船?」

  周望說道:「是的,因運河之利,加上之前家中殷實,所以買了幾艘船隻,叫了村上十數人,小兒便帶領他們在河上行船,主要是幫一些商賈運送貨物,如此倒也算個好營生。」

  說了這裡,周望停了下來,似在回憶,轉而又痛苦地說道:「只是花石綱一出,小兒的船隊便被徵用了,若僅僅如此還則罷了,不幸的事,船隊在運輸途中出了事情,結果不但船隻被沒收,他與船員還每人被打了幾十板子,從此便成了這番模樣。」

  居然是這樣的。眾人聽了不由得歎息,好好的一幫人,被逼成了剪徑的強盜,要說與官府沒有關係,打死也沒人相信。

  大家可以想像,無論船隊出了什麼事情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官府奪了這幫人的飯碗,他們無事可做了,自然要心生歹意。

  更有可能的是他們憤恨難平,欲在搶劫他人的過程中尋求報復的快感,這已經是一種變態的心理了。

  不及眾人詢問,周望又道:「村上已經貧瘠,家家都無餘錢,吾兒想重操舊業,卻無能為力,只能進行劫掠,此舉雖然不當,卻也實屬無奈,他是想靠這些劫來的錢財購買船隻繼續維持生計。」

  「小老兒並不贊成此舉,卻屢勸不止,能做的唯有在他行兇之時前去制止,可這卻解決不了根本問題。」

  這番話與眾人所想又有所不同,原來此子是想重操舊業才如此,看來此人還未壞到極致。

  高峰此時倒有一個想法,只是他不敢說,並且在確定之前也絕對不會說,於是他保持了沉默。

  莫大叔唏噓一陣後問道:「難道他們還準備再這樣下去?」

  周望苦歎一聲答道:「怎麼可能還這樣?之前他們不知道天外有天的道理,如今遇上莫先生,自然明白這些,若還繼續狂妄下去,那就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說到這裡,他轉頭對站在一側、低著頭的周亮說道:「孽子,還不去把東西拿出來。」

  周亮心神一驚,猶豫了一下,還是迅速衝進了屋內,須臾,從屋內捧出了一個包裹,僅看其鄭重其事的樣子,便知裡面藏著好東西。

  周望接過包裹,守著眾人打開,眾人望去,不由得大吃一驚,包裹內居然都是金銀財物,而且數量不菲,足有一百多兩。

  「這都是孽子近年來打劫的財物,折算下來共一百三十七兩。」周望指著包裹說道:「今天我就把它交給莫先生,也向你們表個態度,從此就是餓死也絕不再做那種惡事。」

  說完,他又轉向周亮說道:「孽子,你也表個態。」

  周亮癡望著那個包裹,眼中閃出淚花,隨之「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抬起一臂,高聲說道:「我周亮若再做惡事,天打雷辟,不得好死。」

  這種變故始料不及,莫大叔與高峰對視一眼,紛紛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他們本沒期望周望父子怎樣,不料這父子倆比他們想像的還要決絕,不禁令人歎息。

  高峰向莫大叔點了點頭,讓他來處理此事。

  莫大叔心領神會,對周亮說道:「你起來吧,知錯能改方為大善,望你能真心悔過。」

  周亮起身,莫大叔問道:「那隨你一同的十數人都是何人?」

  周亮躬身答道:「都是本村河工,之前追隨小的行船,如今一無所有,只能隨小的打劫,不過,他們也只想能夠繼續行船。」

  莫大叔又問道:「你們打劫傷害過多少條性命?」

  不料這句話卻把周亮問急了,他急切地分辯道:「小的再渾也不敢傷人性命,若說中間出現些擦傷還是有的,不過,都是些輕傷,不會傷及性命,而且那時我們還會多留些錢財給他們,好讓他們能夠自顧。」

  這算是良心賊,壞事不做絕。

  莫大叔把包裹又推回給了周望,說道:「周里正之心莫某懂了,也相信你們的誠意,但是這個錢財我可不能收,也沒有收的必要。」

  「這,這可如何是好?難道非得交給官府不成?」周望為難地說道。

  「交給官府卻也未必。」莫大叔揮手說道,「此物既已找不出來,就算公物吧。此間民眾受苦較多,個別可能連飯都吃不上,如今年關臨近,不如散給大家,讓大家能夠過個好年節。」

  這倒是個主意,周望無奈地應道:「既然莫先生不取,也只能如此了,我在此代表鄉親們謝謝先生的大義。」

  莫大叔示意不用感謝,接著又問道:「剛剛里正說令子欲重操舊業,吾想問一句,真要購了新船就不怕再被徵用嗎?」

  這確是高峰急切想知道的問題,他計劃買船,也準備在這幾條河域裡跑,萬一被徵用豈不是麻煩事?

  周望倒也沒有隱瞞,答道:「完全不被徵用是不可能的,但吾兒行船多年,已深諳其中之道,若不是遇到每船必征的時期,他有七成把握能躲得過去。」

  七成把握可不小了,比雇一些新手要強的多。

  莫大叔看高峰向他點了點頭,起身說道:「如此,討擾里正了,吾等就此告辭。」

  他們本是帶著目的而來的,只是小鎮形勢比較複雜,這個目的暫時還不能說,唯有看清形勢才可下決斷。

  好在他們埋下了一個伏筆,就是那些銀錢分配的問題,若周家父子真把錢財散發出去,倒也值得信任,他們或可就選中了此地,不過,那是年關後的事情了,此時說來還為時過早。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7-2-26 17:46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2-26 17:47
第357章 瑞雪豐年

  一行人出了石渠鎮,沒有再停留,而是打馬直行往回走。

  半途,吳揚策馬趕上了高峰。

  高峰瞥了他一眼,問道:「吳英雄,與那少年談得如何?」

  原來高峰幾人與周望交談之時,吳揚卻找那個少年聊天去了,可能是年歲相近的原因,倆人談得倒挺投機,高峰這一問也是基於此。

  吳揚難得的臉紅一下,結巴得問了一句:「高,高大哥,我能求你件事不?」

  「不行。」高峰臉色不愉地說道。

  「你—」啥事沒說呢,一開口就被拒絕,吳揚覺得很沒面子,他很想責問高峰一句,可念頭一轉便停了來,換成笑顏又道:「姐夫—」

  這才上路嘛!

  高峰馬上轉成笑臉,拍著胸脯說道:「好弟弟,說吧,你的要求無不應允。」

  倆人的對答一下子惹毛了身側的風小默,她冷冷地對吳揚說道:「以後不准叫我姐。」

  「不叫姐叫什麼?」吳揚納悶了。

  高峰上前插上一言:「那你以後稱我為大哥,這該知道叫什麼了吧?」

  「難道叫大—」

  吳揚剛一開口,不想風小默反應很快,馬上制止道:「不准叫,敢叫我割了你的舌頭。」

  吳揚吐了吐舌頭,那個字終究沒敢吐出來,不過,他馬上又轉向高峰道:「姐夫,韓二郎也想學武,你看能不能叫他一起來?」

  原來那個少年叫韓二郎,高峰不假思索地答應道:「可以。」

  「好呀,那我現在就去接他。」吳揚興奮的單臂一舉,準備調馬回去。

  「回來。」高峰急忙喊住了他。

  「姐夫,你不會後悔了吧?」吳揚苦悶地問道。

  「那裡現在還需要他,年後再來接他。」說完這句,高峰甩下他不再理睬,而是恬著臉對著風道:「小默,你看天陰得這麼厲害,可能要下雪了吧。」

  有異性,沒人性。如果吳揚知道這句話,肯定會拿來形容高峰的,不過,就算沒有這句,他肚裡也沒用什麼好詞,僅看他鄙視的眼光便明白了一切。

  「這下你如意了?」風小默冷言問道,根本沒接高峰的那句茬。

  「嘿嘿。」高峰乾笑一聲說道:「我說姑奶奶,你怎麼就給那個劉三娘飆上勁了,她可沒得罪你。」

  「她沒得罪我,你得罪我行了吧。」風小默繼續冷嘲熱諷。

  高峰沒了脾氣,只好承認道:「好,好,好,我得罪你了,我給你賠不是,這總可以吧。」

  「那你說,你怎麼得罪我的?」風小默不依不饒問道。

  「這—」高峰無語。

  我哪知道呀,要知道我還會這麼為難?怪不得都說女人的心思你別猜,猜來猜去也猜不明白,還真是這個理。

  「看看,說不出來了吧,你這叫不思悔改。」風小默白了他一眼道。

  醋罐子,不就是那天晚上見了劉三娘一面嗎?值得你給我慪幾天的氣,高峰訕笑一聲說道:「那天晚上不該見劉三娘,不過,那是她主動—」

  「錯!」不等高峰說完,風小默便打斷了他,「好像我很不通人情似的。」

  啊?不是這事呀!高峰徹底懵逼了,他實在想不出什麼原因來,只得問道:「那是何故?」

  「哼!裝糊塗。」風小默冷哼一聲問道:「你說,頭天晚上我剛和你說過一些話,她第二天就走了,是不是你趕她走的?」

  原來是這事!看來她把劉三娘走的事情歸結到自己身上了。

  高峰終於放下心來,卻解釋道:「天地良心,我真的沒趕她走,是她主動提出來要走的,我只是沒有挽留罷了。」

  聽到這裡,風小默情緒稍稍緩和了些,不過,還是不踏實地又問了一句:「那她因何要走?」

  「因為她知道我們也要走了,所以決定提前回去。」高峰答道。

  「噓!」風小默終於長出了一口氣,轉而義憤地說道:「你這壞人,也不說挽留一下別人。」

  這也怪我,我要真挽留了,你不知道會怎麼想呢?算了,反正都是你有理,還是不說此事吧。

  高峰道:「小默,看天真的要下雪了,我們還是快點走吧。」

  他說的不錯,大家也是這麼想的,於是眾人快馬加鞭往回趕,行過半程便趕上了前面的老孫頭等人。

  老孫頭等人雖然走的急,卻因趕著兩輛馬車,度還是不如單騎快。

  趕上了大隊伍,離家也不是太遠了,幾人緩了下來,而在這時大雪開始紛紛飄下,很快地上籠上了一層白色。

  與風小默並轡而行,享受著雪花的洗禮,高峰覺得這一刻要是永遠就好了。

  他不怕風雨,也敢迎飛雪,卻更願擁有一份寧靜,也許這才是他活著的目的。

  只是,他知道,就算這點小小的願望也不容易實現,他注定要奮爭了。

  「高大哥,你在想什麼?」身旁關愛的聲音響起,似覺到高峰走了神。

  高峰恍惚間回來,忙道:「我在想『冬天麥蓋三層被,來年枕著饅頭睡』。」

  「呵呵!」風小默被逗笑了,「你就光想著吃,你咋不說『瑞雪兆豐年』呢?」

  不及高峰回答,風小默又笑道:「我知道了,你是大才子,不說兩句拽文的話不習慣,是吧,大才子。呵呵。」

  你才是大才子呢,你還是文曲星下凡呢。

  高峰看了風小默一眼,現白雪飛舞之下更顯她的嬌美笑顏,不由得心就拽文,反正你也不嫌我丟人。」

  「那就再拽兩句我來聽聽。」

  「啊!風雨送春歸,啊!飛雪迎春到。」

  「呵呵,不錯,接著。」

  「啊!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

  「再來。」

  「啊!俏也不爭春,只把春來報。」

  「……」

  「啊!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

  「……」

  良久,一道溫情的聲音總算響起:「大才子,你這卜算子詠得真好。」

  「那是當然,在『文曲星』面前若不拿出點真本領,豈不是讓你笑話?」高峰邊吹噓邊想,厚臉皮,是你的嗎?

  「你就吹吧你。」風小默白了高峰一眼,問道:「你為何總在前面加個『啊』呀?」

  「抒情。」

  「抒情?」

  「對,為了抒我那一份狂熱的真情。」

  「……」良久,一個蚊子般的聲音又問道,「那你抒情的對象是誰?」

  嗯?忘了這一茬,高峰毫不猶豫地答道:「當然是我們家小默了。」

  小聲嗔怪道:「誰是你們家小默?」

  「……」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7-2-28 13:54
第358章 加冠取字

  其實宋徽宗趙佶還算是一個有福氣的皇帝。他在位幾十年間,大宋基本上是風調雨順的,就是常決口的黃河也沒有舞動,使得這麼多年來很少鬧天災。

  要不是他胡作非為,弄出那麼多的人禍來,大宋也不會一下子就衰敗下去。

  這就是「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趙佶的下場純粹是自作自受。

  一場大雪雖然趕在了年節,卻帶來了豐收的希望,也算是風調雨順的一種徵兆,相對於它的好處,高峰一行人趕路的艱難倒不重要了。

  高峰一行人趕到高家莊園的時候,每個人都快成了雪人,好在大家提前有所準備,並沒有人受凍。

  除了風小默,所有人都隨高峰來到莊園。高峰本來也想讓風小默一起來的,只是她有些事情要處理,可能要耽誤幾天,所以還是單獨行動了。不過,她已答應,年節定然要在莊園裡過,高峰這才心下滿意。

  高家人接到高峰回來的消息,都冒雪到門口迎接,那份隆重就像皇帝老兒駕到一般。

  高峰忙叫慚愧,年輕人出來也就算了,幾位老人也跟著出來,萬一凍著什麼的,他肯定得後悔死。

  進入莊園,把莫大叔、吳玠等人向大家介紹認識,並給他們安排好住處,高峰這才安穩下來。

  與高家人馬聚坐一處,那份親情難以割捨。

  高峰把這次芒碭山之行的情況作了簡單地介紹,隨後胡妞把家裡的情況也作了介紹。

  家裡的情況基本比較平穩,胡妞介紹的重點有三個方面。

  一是奇貨樓生意依然火爆,特別是年節就近,更是供不應求,單最近一個月差不多就進帳四萬兩,生意的大頭是批發。

  二是舊房改造早已完工,工人們都提前搬進了新房。其中多建了一些,高海、高江、高霞三家看新房不錯,考慮到莊園比較擁擠,也搬了進去。當然還多了幾套,到時就看誰用了。

  三是作坊這邊有兩件事值得關注。

  第一件事。蜂窩煤爐和蜂窩煤一出來就被搶購一空,而以作坊的現有能力根本供應不上。爐子還好說,很快就有人仿製出來了,可煤球的製作不太容易,所以中間谷大人曾找上來問,能不能把方法公佈出去,這樣也方便百姓生活。最後經大家討論認為,這是好事,而且憑這個也賺不了多少錢,還不如公佈出去,因此連製作工具加配方在前些日子都公開了,目前作坊生產的都供應給內部使用。

  第二件事。高山燒出了那個透明的琉璃,不過它的顏色很綠,而且上面有很多氣泡,這樣的琉璃雖沒見過,卻還是達不到要求,當然,他並沒有浪費,都按要求製作出了大小規則的平板狀,至於如何使用就沒人做主了。

  幾件事都沒有出乎高峰的預料,他倒沒有多說什麼。

  只是隨後高有賢補充的一件事卻讓他有些為難。

  事情還得從功德坊說起。谷正以官府的名義向朝廷為高家申請功德坊,幾經周折倒也批了下來。

  這是整個高家的榮耀,因此高家計劃在張安老宅興建一座祠堂,同時請縣府作主新立家譜,這些都將按程序進行,卻有一件事關高峰的。

  高峰年後二十,也就是到了弱冠的年齡,這時要舉行加冠禮。

  加冠是表示成年的意思。之前在鄉下,那時高家一無地位,二無宗祠家譜,加冠之禮就是有也是簡而化之。

  現在不同,一切都有了,而且高峰作為建坊的當事人,意義更為重大,因而不能馬虎。

  冠禮一般在宗祠中進行,由父親主持,並由指定的貴賓給加冠者加冠。加冠三次分別代表擁有治人、為國效力、參加祭祀的權力,加冠後由貴賓向冠者宣讀祝辭並賜上「字」,使他成為受人尊敬的人。

  不僅在加冠時要取「字」,就是記入家譜也要用到「字」,因此大家與高峰相商的就是取「字」的問題。

  「名以正體,字以表德」,雖然形式上是在加冠時由貴賓賜「字」,但仍需事先徵求一下當事人和家人的意見,否則,賜出來的「字」大家不滿意,那就出醜了。

  對於高峰取「字」之事,高家人曾徵求過谷正的意見,谷正認為高峰乃奇異之才,可取「子奇」,不過,這只是一個建議,至於用不用還得看高峰和高家的想法。

  高峰對這個「字」當然不滿意,他一直低調做事,做人上更不敢顯擺,取「子奇」那就是把自己推向風口浪尖,這不是他的本心。

  他一直小心謹慎,一心只求活著,本想取「求生」為「字」的,只是當他順著一念,不由得臉都綠了。

  「高求生」,「高俅生」,那豈不成高俅的兒子了,這個肯定不行。

  按著這個思路往下走,高峰想到了「平安」二字,只是這樣太過直白,莫名的叫「平安」只會讓人浮想聯翩,那又不是高峰的本意,還是隱晦點好。

  琢磨來琢磨去,高峰把想法定在了「子川」上。

  「川」與「穿」同音,高峰是想時刻提醒自己是穿越而來,千萬不要因為忘形而露了底。

  當然,就是別人問起,從字面上也好解釋,名峰字子川,都是地理事物,不存在爭議,而且還有名句可以引申。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這是一種珍惜時光,不懈追求的意思。

  鎖定了想法,高峰徵求其他人的意見,大家大都是白丁,對這些根本就不懂,因而沒有人出來反對。

  只是也沒有最後定下來,高有賢的意思還是去徵求一下谷正的意見,看他怎麼說。

  既然如此,高峰也不再執著,一個名字而已,用什麼都無所謂,他前世的人們都沒有字,不同樣過得挺好。

  加冠禮將在年後擇日進行,同步進行的還有祠堂、功德坊落成和家譜啟用儀式。

  幾件事同時舉行高峰倒是滿意,這些事對高家來說是重大事件,對他來說卻不過是個形式,他不想在這上面浪費太多的時間。

  當然,這種話他是不會說出來的。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7-2-28 14:0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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