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大宋工程師 作者:雲桐山人 (已完成)

 
忘情痞子 2016-11-13 22:12:0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24 439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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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概要】:雲桐山人,男,海南 - 三亞,起點作家。

【小說類型】:歷史軍事 > 兩宋元明

【內容簡介】:

  一次意外,高峰穿越來到宋朝,後世豐富的工作經歷讓他創造了一個又一個奇蹟,他的到來不僅使異時代的文化、科技、工程、軍事紮根發芽,還試圖改變歷史的軌跡,締造一個東方超級大國——大宋帝國,只是這一切會如願嗎?
  他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活著。
  他只有一個做法,那就是奮爭。
  用工程書寫人生,用工程完成創舉,這就是他的活著。

【其他作品】:《乾坤三訣》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8-6-15 11:4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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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6-11-13 22:47
楔子 雷劈逆子
 
  「你個逆子,整日遊手好閒、成天賭博,要你何用?還不如打死你。」

  農家小院裡,咆哮聲傳出,一名老漢揚了揚手中的木棍,指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年青人在怒罵。

  旁邊的老伴緊張的拉住老漢的手,生怕他一棍打下去,同時不住抹淚地勸道:「峰兒呀,你就服個軟吧,不要再氣你爹了,家中實在是沒有錢了,你看給張家的家具都還沒有做完,他們正等著要呢,你可不能再添亂了。」

  年青人卻是個不受勸的貨,他一蹦三尺,指著兩位老人叫囂道:「兩個老不死的,沒錢就不要生兒子,生了兒子又不給錢花,天下有這麼便宜的事嗎?沒錢可以,不是還有家具嗎?我這就拉出去賣掉。」

  「你敢?」老漢用木棍指著年青人吼道。

  「你看我敢不敢?」說吧年青人不再理老人,轉身尋找板車,準備裝院中的家具。

  「該遭雷劈的逆子,我要打死你。」老漢再也控制不住憤怒,大力甩開老伴的手,高高舉起木棍朝年青人打去。

  年青人忙著搬家具,加上老漢一直以來都是雷聲大雨點小,天天說打他,卻沒有一次是真的,因此未做防備。

  果然如他所料,就在木棍即將要打中頭部時,老漢的手軟了下來。畢竟是親生兒子,他可以不孝,自己不能無情,罵罵可以,到打時還真下不了手。

  木棍輕輕地落在年青人的頭上,並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傷害。看著年青人回頭怒視的目光,老漢知道自己再也無法動手了。

  只是老漢並不知道,他雖然收手了卻惹起了年青人性情。怒極了的年青人上前一步,從老漢手中搶過木棍,舉起來便揮了回去,邊打還邊罵道:「老不死的,居然敢打我,看我不要了你的老命。」

  年青人的逆天行為使老人無奈的雙手抱頭蹲在了地上,兩行清淚禁不住地流落下來,他沒想到曾經的溺愛換來這麼個結果,這是他的兒子嗎?

  旁邊的老太婆也是急火攻心,想要出聲喝止,卻因激動而發不出聲來。

  眼看著木棍就要打中老人,人間的悲情就要上演,猛然間晴空中落下一道黃色的驚雷,迅疾擊中了年青人。

  看著萎靡倒地的年青人,老漢和老伴齊齊驚呆了,這種變故是他們始料未及的。

  兒子雖然不成器,倆人對他的怨恨也彼多,可他畢竟是自己的孩子,作為父母,有誰願意親眼看著兒子死於非命?

  只是殘酷的現實就擺在那裡無法更改,這種晴天霹靂,定然是連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老婆子最先承受不住,身子一歪便昏死過去。

  老漢還在嘴硬:「劈的好,劈死你個逆子,省得以後再禍害人。」只是他的話音未落,身子一軟也跟著昏倒在地。

  秋風瑟瑟,殘葉飄落,破舊的院牆外並沒有人注意到這些,只有那淒涼的紅日冷冷地注視著,似乎一切與它無關。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6-11-13 22:51
第1章 無奈穿越
 
  高峰醒來的時候,頭疼的十分厲害,身體還在麻木當中,四肢無法動彈,就連雙眼也無力睜開。他能感受到幾片枯葉落在臉上,卻無力撫去。

  我死了還是活著?若說死了,為何會有痛覺?而且還很痛。若說活著,為何會感覺到躺在地上?難道世人真那麼無情,竟沒有人前來幫扶一把,最起碼也要放在床上?

  他能動的唯有大腦了,卻一點也理不出個頭緒,無奈間只得繼續躺著恢復體能,直到身體能夠動作。

  輕輕撥去臉上的枯葉,高峰拼盡全力坐了起來,當他看到院內的情景時,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一個殘破的農家小院,土牆、木門、茅草屋,還有一棵碗口粗的白楊樹,

  幾件木製桌椅散亂地擺放在院內,看上去古色古香,竟是名貴的紫檀木材料;滿地的木屑和鉋花被風吹動,朝向院牆的邊角捲去,伴隨著鉋花發出嘩嘩地輕響;那棵白楊樹幾近光突,枯葉在空中飛舞,一切地一切看上去都是那麼地陌生。

  這還不算,最讓高峰吃驚的是地上還躺著兩位老人,一男一女,看他們的情形並不好。

  高峰不知道身在何處?若相信科學,他應該在醫院裡搶救或者已經死了;若相信鬼神,這裡看上去又不像是靈界,那這是什麼地方?他們又是誰?為何躺在院子裡?……

  一個個疑問縈上高峰的大腦,讓他有點無所適從,唯有頭疼欲裂使他明白這一切都是真的。

  頭疼持續了半刻鐘,一段記憶突現在腦海,這段記憶最終令高峰明白,他穿越了,而且是穿越到了大宋朝。

  沒想到在網絡小說中看到的情景發生在自己身上,高峰欲哭無淚。

  「賊老天,你要把我折磨成什麼樣子才算完,我就那麼不堪於世嗎?」看著焦黑的身體和滿地的狼藉,高峰不由得怒罵起來。

  高峰的怒罵並非沒有緣由,他感到自己的前世已經很慘了,沒想到穿越後仍然沒有多少改觀,相反還要差勁地多,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他與這個身體的主人同名同姓。

  貧困的家庭、年邁多病的父母、沒有任何希望的社會地位,如果這都不算什麼,那個自私自利、作惡多端、人人討厭,離正常人類很遠,離天理不容很近的混蛋身體就是高峰最大的心魔,他能夠想像出下一步的生活將會有多麼地艱難。

  無怪乎老人們常說:混蛋遭雷劈,這種說法總算得到應驗。

  然而想法一出現,高峰就苦笑起來。別人是混蛋,該遭雷劈,那自己呢?自己不是也被雷劈了?那自己是不是混蛋?

  是不是混蛋沒有比他自己再清楚的了。他的前世一生都在謹小慎微中度過,謙虛謹慎、待人和氣、保護自然、愛護動物,就是連說話都不會大聲,生怕影響到別人,更不要說打罵老人、殘害生靈那種傷天害理的事了。

  對待工作他更是勤奮,從沒有懈怠過,他留給大家的印象就是勤奮好學、積極向上,而且是能吃苦耐勞、任勞任怨的那種。

  然而就是這麼一個人也會遭到雷劈,到哪兒才能說理去?

  高峰甚至在想,如果說真有天理不容,那只有一種解釋,天理不容分為兩種人,一種是老天都討厭的混蛋,用雷劈死他,不讓他為禍人間;一種是老天都懼怕的逆天之人,老天不想讓他存在,卻改變不了他存在的事實,就是用雷劈也無法消滅。

  如果這種解釋合理的話,看雷劈的結果就可以驗證它的正確性,混蛋死掉了,而他卻穿越了。

  想想前世的遭遇,高峰真想把自己歸到逆天存在的序列,可他知道自己不是,因為至始至終他都沒有過超越別人的地方,甚至可以說是際遇艱難,如果硬要說有,那穿越的事情倒算是一件。

  想到前世的際遇艱難,高峰一陣苦悶。

  他是一名技術院校的大專畢業生,學歷有點高不成低不就,也因此注定了他要為找工作而忙碌。事實確是如此,畢業後他就在就業與失業中不停地徘徊,短短五年時間就業了十九次,同樣也失業了十九次,而他在出事前正好找到了第二十份工作,只是還沒有上班就被一道黃雷劈中了,從而出現在這裡。

  之前的高峰其實很容易滿足,他對從事的工作基本上是不挑剔的,又不是搞學術研究,不需要太多的學問,只要動手能力強就行,而動手能力又恰恰是他的強項。

  高峰對他從事的工作有過統計,家具廠、水泥廠、化肥廠、自行車廠、玻璃廠、電子元器廠等等都工作過,可謂是經歷十分豐富。

  只是再豐富的經歷,再強的能力也改不了換工作的事實,他基本上還是保持一年換四五次工作的頻率,因為這種情況,他的朋友曾戲稱他為濟公(季工),說他一個季度換一份工作,這種說法倒也貼切。

  對於這些戲稱高峰並不以為意,他反倒說自己是全能複合性人才,畢竟從事的職業多,對各行各業都有深入地瞭解,他唯願哪一天穩定下來,好好地發揮自己的能力,也不枉那一番工作經歷。

  高峰之所以頻繁的換工作,其實不是他幹的不好,而是他所到過的企業、工廠都是小企業、小公司,甚至是鄉鎮企業、私人公司或山寨公司,在經濟危機的大形勢下,這些企業缺乏競爭力,只得合併裁員或關門倒閉,而高峰只是恰逢其會罷了。

  工作際遇沒有把高峰壓倒,一道黃雷卻把他擊倒了,甚至讓他進行了穿越,這種現實只能面對。

  看了看周圍的場景,又疏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高峰終於把頭抬了起來,他的心性開始提升。

  作為二十一世紀的青年,擁有各種先進的理念、大量的文化知識和豐富的工作閱歷,他不相信自己幹不出個樣子來,既然來到了這個世界,想要回去無異於痴人說夢,那就既來之則安之,從初始幹起吧。

  感受了一下身體狀況,還好,雷劈只是讓他無力並沒有產生多大的傷害,如今休息半天也恢復的差不多了。

  活動了一下手腳,高峰說幹就幹。

  他先把兩位老人抱扶到屋裡放到床上,看他們只是昏迷過去,並無多少大礙,便放下心來。

  對於一些急救措施,高峰前世的時候學過不少,因此他並沒有慌亂,小心得用溫水幫老人們擦拭了一下臉部,再幫他們按摩了一下手腳,直到聽到他們的呼吸平緩才走出堂屋。

  回到院內,高峰用水清洗了一下發黑的身體,發現這俱身體還不錯,起碼比曾經的自己帥氣,心中倒滿意不少,就算之前的他作惡多端,如今換人了,一切也會因之而改變。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6-11-13 22:54
第2章 張家上門
 
  張安是一個不足三十戶的小村,人口也就百人左右,它座落在有數千人的張莊後面。

  張安只有一戶人家姓張,還是個外來戶,於張莊的張家並無關聯。

  張安之前並不是村。當年兵荒馬亂致使許多難民逃荒到這裡定居,他們找到地主張大戶,希望能幫他家種地,於是張家在野地裡臨時搭建了數個草庵收留他們,隨著定居人數的增多,便形成了現在的村落。

  為感謝張家的草庵收留,村民為村子起名為張庵,張家東主覺得這名字不太好,又考慮到大家的心意,隨即要求把村子改成了諧音張安。

  高家也是外來戶,是最初居住草庵的幾戶之一,傳承到高峰的父親,有兄弟二人。高峰的父親叫高有才,排名老二,因此高峰還有一個伯伯。

  高家是木匠出身,手藝來自家族傳承,傳到高有才這一代時,唯有高有才學到了真髓,甚至達到了遠近聞名的程度,他的兄長高有賢沒有學成,只能靠種地維生。

  高有才五十六歲,到三十多才有了唯一的兒子高峰,算是老來得子,因此對他非常溺愛,這才導致了高峰的混蛋性格,說起來也是他咎由自取。

  兒子不務正業,眼看著手藝從此失傳,高有才沒有辦法,只得從高有賢的三個兒子中挑出了老大高海,把手藝傳給了他。

  高海比高峰大五歲,因年輕只學會了七八成手藝,雖然一些簡單的木工活已能獨立完成,但大活還是得由高有才來做,這次張大戶家的客廳家具就是交給了高有才。

  張家作為有身份的人家,一般的材料他們看不上,因此他們請高有才做家具就提供了紫檀木。

  雖然高峰的品性不端,但是高有才的人品還是讓人信得過的,所以做家具張家並沒有派來監工監督,只是偶爾派管家過來看看。

  這些都是原有身體的記憶信息,有了這些信息基本上能保證高峰穿越的事情不被揭露。

  收拾好自己,又把院子清掃了一遍,對著地上的家具高峰開始盤算起來。

  家具做工精緻、雕刻精美,也很實用,可見高有才的手藝有多麼地不凡,只是它們的款式多年不變,實在老土,對於有著現代理念的青年,高峰還是有些想法的。

  高峰在家具廠幹過,雖然時間不長,但對其中的做工和款式都不陌生,搞出點新穎的東西來並不費勁。

  雖然不清楚時下人能否接受,高峰還是願意試試,畢竟他要在大宋朝立足,不拿出點新東西是不行的。

  唯一讓高峰為難的是這戶人家家徒四壁,窮的快揭不開鍋了,主要原因還是前身造的孽,不僅把錢財都拿去賭掉,還變賣了所有值錢的東西。

  沒辦法,既然用了他的身體,就要替他負上一份責了。高峰首要的任務便是籌錢。

  找別人借錢那是開玩笑,前身的名聲早就臭不可聞,正常人家誰肯借錢給他,想借錢給他的他也不敢借,那幫人不是高利貸就是有勢力的地痞,借上一點錢都會讓你脫去幾張皮,更不要說這種窮家破院了。

  兩位老人遲遲沒有醒來,可見之前的事情對他們地打擊有多大,對於這種事情高峰也無計可施,沒有錢就是想請個郎中也做不到,反正不是大毛病,先熬著吧。

  正當高峰著急地在院中徘徊時,卻聽到殘破的院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仰首走進來一位大腹便便的貴者,對方邊走邊叫嚷道:「有才在家嗎?我來看看家具。」

  一看到對方,高峰立馬認出了對方是誰,忙上前招呼道:「原來是李管家,我爹病了,有事可以和我說。」

  來人是張大戶家的管家李得泉,因他在張家混得如魚得水,很有地位,眾人私下裡都稱他為李得水。

  高峰知道李得泉是來催家具的,倒也不顯慌亂,不過,他要實施計劃還得著落在此人身上,因此笑臉迎了上去。

  「你?我給你說不著,快帶我去見你爹。」李得泉明顯很討厭高峰,和這種小混混多說一句話都很噁心,何況他經常不懷好意。

  李得泉用鄙視的眼光瞧了高峰一下,然後搖了搖頭,心中甚為高有才可惜,這麼好一個人怎麼就生了這麼混蛋的兒子呢?

  面對李得泉的鄙夷,高峰泰然若之,反正瞧不起的是前身而不是他,再者說他還有用著對方的地方呢!

  「李管家,我爹就在屋裡躺著,不信的話去看看就清楚了。」高峰不卑不屈地說道。

  高峰的態度讓李得泉一陣狐疑,難道此人轉了性或者有什麼詭計?以前的他雖不致於敢得罪張家,卻也沒有這麼友好地態度。

  不過,對此他也不以為意,在張家的權勢面前敢亂來,不要命了才是,因此說道:「走,進屋看看。」

  屋內光線昏暗,仍能清楚地看到高有才兩口子正躺在床上,他們的臉色並不好,說明混小子沒有說謊。

  這種情況讓李得泉的表情稍好了一點,他轉身走出了屋門,高峰陪他一起回到院內。

  「回頭叫你爹加快點進度,東家還等著家具呢,當然了,生病也要看,這麼熬著也不是個辦法。」李得泉在院內向高峰交待起來。

  他的擔心倒不是真的關心高有才的病情,實在是因為家具要得急,否則他也不會三天兩頭的往這邊跑了。

  「那當然,等我爹身體一好馬上就做家具,晚不了你們用。」高峰陪著笑臉道。

  「總得有個期限吧,若你爹一直拖著,東家那邊我怎麼交待?」李得泉的語氣冷了起來,他豈能讓一個小混混敷衍過去。

  「李管家說的是,我爹知道您要來,讓我專門等您,他說最多十天就能完工,只是」高峰繼續陪笑說道。

  實際上,說十天的期限高峰是沒底的,主要得看計劃中的材料和工具是否稱手,如果不稱手,還真的不好說,畢竟他對宋朝的一切都還陌生,加了個「只是」,他也是想看看李得泉的反應。

  「那就好,過十天我再來,希望到時候家具能夠做好,這事得抓緊,可不能再拖了,對了,只是什麼?」得到對方的時間承諾,李得泉滿意地點了點頭,至少對方的說法讓他認定高有才的病情並不重,應該很快就能恢復。

  家具做不好李得泉當然也要跟著挨罵,如今有了盼頭,他倒好交差了,至於高峰說的「只是」他並沒有在意,不過是順口問了出來。

  「我爹說這些家具的款式不好看,想更改樣式,當然了,那種樣式東家絕對會喜歡,您想我爹是什麼人,他說的話肯定沒有錯,您看這事?」高峰信誓旦旦地說著,就像真的在轉述老爹的話一般。

  穿越後的高峰腹黑了許多。沒辦法,自己的名聲不好,只有借用高有才做帽子了,誰讓他是自己的便宜爹呢?

  只要引得李得泉同意,那計劃的事情就成功了一半,高有才這帽子帶得也不冤,弄不好還會從中受益,不過,若李得泉反對的話,此事只能做罷,事情還得回到原點,大家同樣相安無事。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6-11-13 23:06
第3章 一舉兩得
 
  「若真是你爹說的,只要能讓東家滿意,我是沒有意見,可你小子別說瞎話呀!」李得泉將信將疑的看了高峰一眼,雖然不相信他說的,卻也找不出他說謊的理由,只得說出自己的意見。

  老鬼子總算上當了,高峰長出了一口氣。只要李得泉同意,後面的事情就好辦了,他完全可以以最小的代價獲得最大的收益。

  「看您說的,您是什麼人?堂堂的張家大管家,騙誰也不敢騙您呢!」高峰忙不失時機地恭維起來,言辭中充滿了誠懇,不過,這種話誰都能聽出虛假的成份。

  「得、得、得,便宜話就不要說啦,我先走了,回頭告訴你爹,沒把握的事不要亂來,惹怒了東家,你們可是吃不了兜著走的。」李得泉急忙打住高峰的吹捧,和這種混蛋還是少說為妙,誰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要是被他陰了,那會壞了自己的一世英名。

  「李管家先別急著走,我還有件事要同您商量呢?您看我爹和我娘都病了,又要看大夫又要吃藥,沒錢哪行?能不能先把工錢結算一下。」

  向李得泉要工錢,高峰倒是真心的,畢竟手中有錢,做起事來要方便的多,只是他知道這很難,憑他的名聲李得泉根本不會理,之所以這麼說,他是想用這種說法去除李得泉對他態度轉變地懷疑,當然了,李得泉真要把錢給了,也是個意外驚喜。

  高峰知道,這次張家做家具可是投入不少,光買木材就用去了上百弔錢,工錢也有五吊左右,在大宋朝五弔錢相當於五兩銀子,購買力可是不小的,特別是對他們這種窮家破院,五兩銀子近乎一年的生活費了。

  「我說太陽怎麼從西邊出來了,原來你小子沒安好心呀!想從我這裡要錢,門都沒有,就是要錢也得你爹親自張口才行,你當我不知道你拿著錢幹什麼去?死了這條心吧,我走了。」

  聽到高峰開口要錢,李得泉果然氣極,恨恨地甩門而去,至於高峰之前的態度變化,再也不做它想。

  李得泉走了,高峰並沒有因此而得意。他要做的事情可謂步行險招,一個不慎就會招來張家的怒火,依他目前的實力還承受不了,因此還得各方面做好盤算。

  其實高峰知道,他即將面對的最大阻力不是李得泉,也不是其張家,而是高有才。

  依高有才的性情,絕對不會同意他這麼做的,就算是高峰保證也不行,何況他根本就信不過高峰。

  不過,對於高有才,高峰也有辦法應付。高有才還躺在床上,雖然沒有生命之虞,卻一時半會下不了床,他完全可以瞞天過海,甚至使用前身的無賴之術把生米做成熟飯,到時候不行也得行了。

  正當高峰思慮著如何實施計劃時,院門再次「吱呀」一聲被推開,人未至聲先聞。

  「高峰在家嗎?你欠的錢到期了,肖爺讓我來要債。」一個尖細的嗓音立馬傳了過來。

  不用看來人,記憶已經告訴高峰,來人叫谷三,是附近的一個小混混,他來的目的高峰也收搜出來了,是要賭債的。

  原來前身雖然好賭,卻十賭九輸,經常欠一屁股債。賭場老闆姓肖,長有兩顆大門牙,眾人都稱其為肖大牙,前身欠的賭債就是肖大牙的,谷三是肖大牙的跟班,討要賭債這種事一般都是由他出面。

  見谷三上門,高峰一陣無語,錢還沒掙到,要債的卻上門了,看來用了他的身體就是欠了他的人情,這份人情還真是不好欠呀!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就算是賭債高峰也沒有想過要賴帳,在別人眼裡他就是前身,這帳他也賴不掉,何況肖大牙不是一般的人,他的心狠手辣可是遠近聞名的,賴他的帳與賴閻王爺的帳並無差別。

  高峰雖然不懼肖大牙,卻也不想因此樹立一個仇人,畢竟剛剛穿越到這裡,一切都還沒有眉目,盲目的拉仇人只能讓自己步履艱難。

  細眼矮瘦的谷三一見到高峰,便露出一嘴的大黃牙。

  「嘿嘿,高峰你在呀,我想定是你知道我要來,特意在此等候的吧,既然如此,那就還錢吧。」

  谷三一開口便直奔主題,根本不給高峰轉彎的機會,要帳的事情當然是越直接越好。

  當然谷三的態度也不差,畢竟對方還沒有接話,也不知道對方能否還得起。依谷三的想法,若痛快還錢,你好,我好,大家好,你安心在家,我拿錢走人,若是想著賴帳,那對不起,咱們除了說道說道外,就沒什麼客氣話了。

  「谷三,你搞錯了沒有,明明還有一天才到期,今天你就鬼嚎著上門,這樣做不地道吧,再者說,不就是五弔錢嗎?值得你大呼小叫的?」

  高峰並不說啥時還錢,而是糾著對方的小辮子訓斥起來,他這樣做的目的也是不想輸了底氣,他明白若沒有底氣,將來定會處處矮人一頭,這並不是他想要的。

  「好,好,算你說的對,是我嗓門大吵到你了,不過,要還的可不是五弔錢,而是十吊,肖爺的規矩你清楚,該多少錢就是多少錢,一分都不能少。」谷三的語調雖然低沉了不少,氣勢卻依然不低,反正他是代表肖爺來的,量你也不敢對肖爺不敬。

  對於谷三說的還十弔錢,高峰是知道內情的,這完全是一種高利貸,不過雙方事先有協議,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根本就沒有說理的地方。沒辦法,誰讓前身是個賭徒呢?他犯下的錯只能由自己來買單了。

  「肖爺的規矩我當然懂,我這不是正想辦法籌錢嗎?對了,你能不能幫肖爺帶個話,我找肖爺做筆生意,如果生意做成了,不但肖爺的債能還上,還保證有點賺。」

  高峰的語氣轉緩起來,反正要還錢,硬話說多了並沒有意義。

  最主要的是從谷三一進門高峰就有了盤算,他正愁計劃無法實施呢,谷三的到來就是送菜上門,得好好利用一下,如果利用好了,未必不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讓我傳話可以,你得告訴我是什麼生意,否則我不好向肖爺說呀!」

  看高峰願意還錢,谷三很爽快地答應了他的要求,不就是傳個話嗎?又不是讓他來做主,這種事情他最拿手,至於生意方面,那是肖爺的事,與他沒有任何關係,成不成就看肖爺的了。

  不過,傳話也有技巧,兩眼一抹黑還傳什麼話,還不得讓肖爺罵死去,因此谷三才提出要瞭解是什麼生意的事情。

  就是谷三不問,高峰也準備告訴他的,因為他確實想做成這筆買賣,因此說道:「這兩把是紫檀木的椅子,在外面要賣到三十多弔錢一把,我就便宜點,二十吊賣給肖爺,我想肖爺一定會喜歡,也只有這種椅子才能配得上肖爺,你說是吧?」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6-11-13 23:15
第4章 二老甦醒
 
  紫檀木又叫青龍木,是紅木中最高級的材料,它屬於熱帶植物,需數百年方可成材,其木質細密,甚為硬重,入水即沉。

  紫檀木的價值與黃花梨相似,都是極奇珍貴的木材。它的木紋不明顯,製作的家具經打蠟磨光後不需要漆油,表面就呈現出緞子般的光澤,因此深受人們地喜愛。

  東漢時就有人用紫檀木製作家具,到明朝時紫檀木甚至受到了皇家的青睞,因而大肆採購,使其價格高漲,甚至有一寸木一寸金的說法。

  大宋紫檀木的價格雖然也不低,卻遠沒有像明朝時那樣恐怖,因沒有普及開來,人們對它的重視程度要低的多,不過,它仍然是難得的奢侈品,一些有錢人對它還是追捧的。

  高峰在後世的家具廠做過工,關於紫檀木的知識更是耳熟能詳,其實把兩張椅子賣掉,他很是捨不得,但為了發展大計,還是得走上這一步。

  賣椅子可以,只是在這周邊敢買他東西的人還沒有幾個,誰不知道他是個無賴,弄不好會得不償失得。

  當然了,這種貴重物品也不是那些小門小戶能買的起的,大戶人家能買的起,可高峰又進不去,想賣也找不到買主。

  最主要的是這椅子是給張家的做的,誰不怕張家,敢買這種髒物,不要命了才是,因此,留給高峰的只有最後一條路了,那就是當鋪。

  當鋪是高峰最不想去的地方,那個地方太黑,再好的東西都被當成破爛,只有實在沒有辦法時才去那裡。

  谷三的上門正好隨了高峰的意,如果把椅子賣給肖大牙,價格肯定比當鋪高的多,因此高峰才把主意打在他的身上。

  對於當下的行情,高峰也吃不準,至於二十弔錢的要價也是從材料上估算出來的,畢竟高有才的手藝不錯,經他加工過的東西定然會升值。

  谷三似乎對紫檀木也有瞭解,甚至對時下的價格也懂一些,一聽到高峰要用二十吊的價格賣椅子,立馬答應下來。

  看谷三高興的離去,高峰明白這個要價還算合理,否則就是谷三都不會同意,更不要想做成這筆生意了。

  生意有了門眉目,高峰卻興奮不起來,他開始暗暗祈禱,但願張家看中的不是紫檀木本身,而是一種高檔的享受,那樣事情就好辦了。

  賣椅子高峰還是冒著很大風險的,但也不是無的放矢,從點滴之中他能看出張家雖然很重視這批家具,卻遠沒有達到那種痴迷的程度,否則也不會放心的把它放在高家任其做工了。

  張家的重視應該無怪乎兩方面:一個是家中急需這批家具,另一個是紫檀木價格不菲,可以彰顯門庭,至於紫檀木本身的價值也許並不是他們考慮的範圍。

  如果是這樣,高峰就可以放手去幹了,因為他完全能拿出讓張家彰顯門庭的東西來。

  無論張家什麼想法,高峰已沒有了退路,他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好在還有十來天的緩衝時間,幸許在張家發現問題之前,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谷三的辦事效率倒挺高,肖大牙很快就派了個懂行的人來驗收,並順便把椅子拉走。

  查驗無礙,銀貨兩訖,生意順利地成交了,肖大牙甚至還大方地免去了高峰的賭債。

  高峰明白,肖大牙絕對不是真大方,因為他號准了高峰的脈,給你再多的錢也是奉獻到他的賭場上,何不假裝大方一下。

  高峰拿著四十弔錢和收回的欠條,心裡算是落下了一塊石頭,解決掉一個麻煩順帶掙了一些本錢,穿越後的第一步已經邁出去了,至於後面的事情就聽天由命吧。

  天色還早,高峰決定去集市上轉轉,他要採購些物品來實施計劃,有些物品好買,有些卻需要定做,個別的甚至還買不到,到時只能找替代品了。

  如今看來,時間應該是最寶貴的了,不爭分奪秒的話,十天以後還真有可能交不了差。

  不過,剛想出門的高峰卻聽到屋內傳出動靜,應該是兩位老人甦醒了,他急忙衝進屋內。

  無論怎麼說,佔用了那人的身體,他的父母就是自己的父母了,何況孑然一身來到這個世上,有兩個親人也不錯。

  高峰的驟然出現,兩位老人全都愕然地盯著他,就像看到怪物一樣,特別是老伴高氏,她使勁地揉了揉眼睛,似乎懷疑在做夢。

  老人們的神情古怪,高峰大概猜出了原因,剛遭過雷劈的人居然還能鮮活地站在面前,他們大概又被嚇住了。

  就算是親生兒子,無論是死而復生還是活見鬼,老人都無法相信看到的。

  「你,你是峰兒?」高有才哆嗦著嘴問道。

  高峰當然不會去嚇老人,他趕緊溫和地回應道:「我是你們的兒子,還好好的,您們醒了,身體感覺可好?」

  雖然對這個便宜爹心裡頭認可了,在稱呼上高峰還是無法喊出一句「爹」和「娘」,估計要磨合一段時間才行。

  好在高峰的語氣很溫和,至少在高有才看來,不罵他為「老不死的」已是受寵若驚了。

  要說人窮命賤,被人尊敬了反倒不敢相信,就是親生兒子改了性也不行,高有才就不相信這是真的,他疑惑地看著高峰,甚至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明明對方變成了乖孩子,他卻感到了怪異,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直讓他犯嘀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是那個峰兒嗎?一道雷劈不但沒事反而變好了,難道老天爺顯靈了?

  愚昧的人們找不出合理的解釋,唯有寄予老天的意思了,這樣心下反倒安寧一些。

  「峰兒,沒事就好,快過來讓娘看看。」高氏可不會想那麼多,看到兒子沒事,震驚過後自然是欣喜若狂,拖著沉重的身體掙紮著要起來看高峰。

  高峰知道她身體弱,現在還不適宜行動,急忙上前扶住她,並勸慰道:「您剛醒過來,身體還弱,應該多躺會。」

  看著無恙的兒子,聽著他舒心的話語,高氏淚流滿面,禁不住哭出聲來。

  曾幾何,她是多麼地辛酸、又有多麼地唉嘆,盼呀盼,別人家看似平淡溫馨的一幕直到現在才被她盼來,她盼的好苦呀!

  老伴的哭聲就像會傳染一樣,回過神來的高有才也跟著哭了起來。只要兒子回來了,又不是個混蛋,管他怎麼回事。

  看到老人們傷情,高峰考慮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否則他們的身體也承受不住,便再次勸慰道:「這不是好好的嗎?別再哭了,對身體不好。」

  「好!好!不哭,我們就聽峰兒的話吧。」高有才最先反應過來,不但破渧為笑,還勸起了老伴。

  高氏也反應過來了,最後怕的事情沒有發生,加上孩子比以前懂事了,還有比這更值得開心的嗎?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6-11-13 23:19
第5章 集市風雲
 
  仨人在屋裡說了一會話,顯得十分溫馨,這正是高有才夫婦想要的,高峰目前所能給的也只有這些。

  當然話題中始終沒有提及雷劈的事,那就像個禁忌,沒人願意觸碰它。

  看老人情緒穩定下來,高峰幫他們倒了兩碗水說道:「您們在家養病,我去集上抓點藥回來。」

  他知道老人的身體需要調養,沒有藥是不行的,另外他還有計劃要實施,趁老人在床上躺著,正好偷偷地把事情做了,等高有才發現時已經晚了,那時生米做成了熟飯,也只能聽之任之了。所以他才急著要趕往集市,當然,這些話他是不會對高有才說的。

  「我們這點小毛病不需要吃藥,躺會就好了,再者說,抓藥還得花錢,你哪來的錢?」高有才不知道高峰的想法,趕緊出言制止。

  高有才說的是實情,卻也透露出辛酸,家中早就窮得叮噹響,能活下去已是不容易,哪裡還有錢看病。

  任何時代的鄉村人都是樸實和節儉的,他們掙錢不容易,花錢更難,有一分錢恨不得掰成兩半來花,就是有病也都是熬,更不要提其它的需求了。

  不過,高有才的話卻讓高峰一震,他能感受出老人的無奈,這種家庭,再有一個賭徒的兒子,可想日子會是怎樣,看來前身做的孽不小呀!

  高峰也因此暗下決心,今後一定不能再讓兩位老人再吃苦了。

  「錢的事情您們不用管,從今以後您們只管在家享福,餘下都交給我來辦,有話回來再說,我先走了。」高峰根本就不給老人勸說的機會,轉身走出了堂屋。

  他明白不能再談下去了,他不想明目張膽的騙兩個老人家,卻又承受不住他們企盼的眼神,唯有離開才是最好的方法。

  看著匆匆離去的背影,高有才有一種怪異的感覺,似乎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只是他說不清是什麼事情。

  回到院內,高峰根本沒做停留就拉起板車朝集市上走去。

  ……

  宋朝的行政區劃實行州(含府、州、軍、監)、縣二級制,同時在地方設置路,路是直轄於朝庭並高於州的一級監察區。

  這年是宋徽宗趙佶十五年,也就是政和四年(公元1115年),宋朝共有二十四路。張安屬於京東西路、徐州、豐縣轄制。

  北宋實際上就是衰敗在宋徽宗趙佶的手上,此人吃喝玩樂樣樣俱行,就是治國不行,因此在他的治理下,幾年後的國內起義、金軍南襲接踵而至,直接導致了北宋的滅亡。

  《水滸傳》、《岳飛傳》高峰都看過,其中許多故事都發生在這個時期,他甚至還為此查過不少宋朝的資料,對於這個時期的宋朝態事十分瞭解。

  雖然對穿越到這個時期高峰很無奈,卻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他又左右不了,既然來到這裡,那就得承受這裡的一切。

  不過,對大宋的走向和結局高峰也不想過多關注,畢竟幾年後才會發生,依他的現狀能活好就不錯了,還想著改變歷史,那是豈人憂天。

  高峰對豐縣也有瞭解,他的一個同學是豐縣人,經常在他耳邊叨嘮豐縣的趣事。

  「先有徐州後有軒,惟有豐縣不記年。」自古豐縣就隸屬於徐州,中間雖先後轉隸過泗水郡、沛郡等地,但在宋朝時又恢復到徐州的管轄。

  豐縣出過數位名人,漢皇帝劉邦、道教始祖張道陵、蕭何、周勃、蕭道成、蕭衍、李蟠、李衛等人都或出生或定居在豐縣。

  最值得提及的是劉邦,劉邦出生於豐縣中陽裡,在沛縣長大,因此有豐生沛養的說法,但歷史上還是把他作為沛縣人,故而稱其為沛公,後世豐縣和沛縣甚至還為此事起過爭執。

  歷史故事只讓高峰一笑了之,但他知道豐縣距離應天府(宋亦稱為南京,也就是後世的商丘。)不算遠,這裡人傑地靈,地產豐富,是值得好好利用的地方,不過那是以後的事了,當務之急還是解決掉自己的麻煩再說。

  張安距豐縣城有三十多里地,因時間緊迫,高峰不可能趕去縣城,他要去的集市在邵集。邵集離張安有三四里路,是為方便人們就近買賣所成的集市。

  高峰趕到邵集時已到未時,離集市罷市還有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對於採購物品來說,時間應該充足了。不成想,剛入集市的他卻遇到了麻煩。

  一個痲臉、瘦竹竿出現在面前,記憶告訴高峰此人姓白,因其特點,人們都稱其為白麻桿。

  白麻桿是邵集上的一個小混混,他與前高峰倒是臭味相投,畢竟都好一口賭,因此倆人很是熟絡。

  白麻桿看到高峰,當然不會放他走,聽說高峰有錢了,不賭上一把怎能對得起肖爺對他的安排?

  「高兄弟來的正好,走,我們去玩上幾把。」白麻桿攔住高峰,扯起他就朝賭場方向走去。

  高峰一把甩開白麻桿的手,臉上卻笑嘻嘻地說道:「原來是白兄呀,幸會,幸會,不過巧的很,我要給爹、娘抓藥去,這次沒空,下次再玩吧。」

  高峰這是婉言拒絕了,按常理來說,白麻桿應該不會再糾纏,別人有事,總不能硬來吧。

  不料,白麻桿這次卻很固執,並不想放過高峰,他繼續攔著路說道:「兩個老不死的也值得為他們抓藥,你以為我會信?」

  白麻桿的話音未落,高峰的臉便黑了下來,毫不猶豫地上前一巴掌,狠狠地摑在白麻桿的臉上,邊打邊說道:「這是你罵人父母的報籌,收下吧。」

  雖然前身與這些小混混相熟,而且他本身也是個小混混,可現在的高峰不是,不但不是,他還特別討厭這種人,整日不務正業、遊手好閒,簡直是社會的敗類,人間的蛀蟲,這種人的存在就是多餘的。

  更讓高峰氣極的是白麻桿觸及了他的逆鱗,罵人父母者絕對該受此一掌。

  剛見到白麻桿時,高峰的態度還是不錯的,那是為了自己不惹麻煩,事實證明,態度再好對一些人也不管用,還不如用最直接的方法處理。

  白麻桿一下子被高峰打懵了。他用手捂著半邊臉,半天沒有反應過來,這是什麼節奏?怎麼說打就打了?平時不都這麼說嗎?難道此人轉性了?

  無論有多少疑問,白麻桿這個虧是不願意吃的,他用手指著高峰說道:「你,你敢打我,不想在這兒混了?信不信我馬上叫人來收拾你。」

  「哈哈,白麻桿,你就不要嚇唬我了,大家都是出來混的,你有幾斤幾兩誰不知道,這是一百文,給你養傷的,拿了快滾,以後咱們誰也不認識誰。」

  白麻桿的底細高峰還是清楚的。要說他上來就撒潑打渾,還真拿他沒招,總不能在大街上打起來吧,一旦打起來,也許會觸犯大宋的律法,無論判罰的結果如何,都會影響高峰下一步的計劃,那不是他想要的,結果對方只是說了句狠話,高峰反倒不擔心了,所以才拿錢出來了事。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6-11-13 23:24
第6章 邵集購物
 
  「你,你要和我絕交?」白麻桿不可置信地疑問道。

  挨了一巴掌,得到一百文的蜜棗,白麻桿還是很滿意的,作為一個賭徒,缺的就是錢,要是這種事天天有就好了,可謂是生財有道。

  不過,高峰拿出一百文來解決這件事實在讓他想不到的,這個高峰是怎麼回事?與他所熟悉的賭徒加混蛋並不一致,甚至讓他感覺到很遙遠。

  「哈哈,我們並無交情,何談絕交一說。」高峰笑了起來。

  他的說法並不為過,賭場上的朋友,不過相互利用罷了,何談交情?

  「既然如此,咱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以後見面也絕不客氣。」看到今天碰到了硬釘子,白麻桿只得扔下一句話,轉身離去。

  自己理虧在先,不走也討不到更多的好處,白麻桿知道要找回場子並不急於一時,他當前的任務是去搞清楚高峰怎麼了。

  看白麻桿悻悻地離去,高峰明白前身留下了不少尾巴,以後還得一個個掃除,否則將寸步難行,不過,這不是一時之事,現在最緊要的還是去購物。

  邵集沒有多大,稀稀拉拉有數十家,不過,集市雖小品種卻很齊全,一應用品差不多都有的賣。

  從一個小小的集市上,高峰就能夠看出宋朝的經濟是相當地繁榮,這種景象令他感嘆:只要人民富足了,當官的不胡作非為,這種國家何愁不富強?

  然而,歷史上的宋朝,在國家實力中,無論人口還是經濟,這個時期都達到了頂峰,可是它也是在這一時期沒落的,甚至整個宋朝為數不多的造反也在這一時期,最有名的如宋江和方蠟的造反就是在幾年後,究其原因無非是朝庭和官員的腐化墮落。

  朝庭和官員的事情高峰暫時不會去考慮,畢竟現在的能力自保尚且不足,何談國事?

  高峰需買的物品較多,時間又被白麻桿耽誤了一下,因此顯得很緊張。

  無奈之下,他先去購買了常用之物:糧、油、菜、鹽等生活用品,甚至還買了二斤豬肉和一條魚,老人的身體弱,是該補補了。

  幾個店的老闆對高峰不陌生,看他拿錢出來付款,並不賒欠,倒也客氣起來,畢竟做生意的人也不想得罪這種小混混。

  花了五百多文錢,生活用品買齊,高峰來到了藥店。

  藥店不大,半開門診半賣藥,卻是高峰理想的地方,他對調養老人的身體並不在行,由大夫會診一下很有必要。

  大夫姓劉,五十多歲,留一個山羊鬍,整個人清瘦有神。

  對於高峰的到來,劉大夫不咸不淡,直到對方說出為父母診斷和買藥一事,他才面色轉緩,話語多了一些。

  在劉大夫的建議下,高峰花去了一弔錢買了幾服補藥。

  藥品就是治療身體毛病的,特別是補藥,一分錢一分貨,來不得半點虛假,因此對於花去一弔錢買藥高峰並不心疼。

  在劉大夫疑惑地眼神下,高峰走出了藥店,不過,接下來他卻犯了難。

  生活用品好辦,市面上都有,走兩步就能夠買齊,可計劃中的物品卻不是那麼容易買到的。

  宋代經濟再發達,也只是在古代,工業和工藝水平低下不說,就是人們的需求也沒有那麼廣泛,許多後世常見的物品在這個時代都無法找到,更不要說一些特殊物品了。

  高峰需要的物品種類不少,有漆、膠、海綿、皮革、橡膠、彈簧、鐵釘等等,這些物品大多沒有現成的。

  膠和漆問題不大,有動物內臟熬製的魚膠和桐油加色料配成的彩漆,雖然與後世的不相同,功用卻差不多,而且古代一直使用它們製作家具,效果也不錯。

  餘下的物品就有難度了。海綿、橡膠和鐵釘根本就沒有,它們要麼是後世的泊來品,要麼是化工產品,根本不可能在宋代特別是一個小集市存在。

  皮革雖然有,但宋時的硝制和上色水平很差,無論美觀和耐用上都無法與後世相比。

  彈簧更是一種奢望。依宋朝的冶鐵技術和工藝能力,根本就加工不出來,更不要說做成複雜的橫向平面S形了。

  不過,高峰畢竟是搞工程出身的,他的想法是:活人不能讓尿憋死,能買則買,沒有就找替代品。

  缺少鐵釘可以從技術的角度屏蔽掉它,畢竟古人做家具從來都不用鐵釘;海綿和皮革可以用時下的布料和麻布碎片代替;最犯難的要說橡膠和彈簧了,能替化它們的物品不多,最理想地選擇也許是牛筋。

  不過,高峰清楚,在古代,牛是耕地的生力軍,因此它的地位是相當高的,官府甚至為之出台相當嚴厲的律法進行保護。

  在宋朝對牛的保護更加苛刻,它們規定:任何情況下都不得殺牛,否則就要杖刑或徒刑,就是老弱病殘之牛也在禁殺之列,只有自然死亡的牛方可開剝貨賣或自食。

  死牛雖然可以開剝,卻附有上報本廂耆鎮驗實證明的條件方可實行,有些地方官府甚至還要收回筋角。

  如此嚴格的政策使得市面上很少見到牛肉售賣,導致那時的牛肉是相當貴的,達官貴人都很難吃到,更不要說普通百姓了。

  牛肉如此,牛筋更加緊俏,特別是在邵集這種巴掌大的地方,買到牛筋的機率幾乎為零。

  機率再小,不代表沒有,經歷過後世的高峰更明白一點:律法再嚴格、民眾再聽話,只要有利益驅使,就會有人不怕鋌而走險。

  牛肉這麼昂貴,利潤這麼高,他不相信沒有人在中間投機取巧,高峰甚至想起《水滸傳》裡的好漢們呼點牛肉的場景,難道他們是碰巧遇到牛剛剛死嗎?答案當然不是,雖然它只是一個演義故事,卻也從側面反應出故事背後並非如此簡單。

  想通這些道理,高峰還是決定去碰碰運氣,他可沒想著用馬筋代替,因為馬和牛的管制是一樣的,而馬又珍惜不少,還不如用牛筋的好。

  先去雜貨店購買了漆、膠,高峰又來到了劉記布店。

  布店不大,也就二十多平方的樣子,貨櫃裡側整齊地擺放著數十匹布卷。布料材質一般,以麻為主,絲綢也就有三五匹,作為一個小集市有這種料子已是不錯。

  掌櫃的是個微胖的中年男子,姓劉,本地人,高峰聽說過,此人在縣裡有後台,至於後台有多大他也說不清楚。

  雖然認識此人,高峰卻沒有主動找劉掌櫃聊天招呼,因為從一進門他就看到劉掌櫃厭惡的眼神,這種眼神預示著懶得與他說話。

  「劉掌櫃,我想買兩匹布,幫我拿一下好嗎?」高峰直截了當的說道。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6-11-13 23:27
第7章 萬事俱備
 
  「五文一尺,三尺起賣。」劉掌櫃指著一排麻布說道。

  看高峰語氣溫和,是真想買布的樣子,作為生意人,劉掌櫃還是轉變了態度。來的都是客,誰也不願意與錢過不去。

  「絲布怎麼賣?」高峰指著絲織物問道。

  「一百文一尺。」劉掌櫃的語氣轉冷,他對高峰的動機產生了懷疑。

  一個窮光蛋加賭徒會買絲布?說到哪裡也沒人相信,有錢不去賭兩把,卻跑這裡來揮霍,這是賭徒的作派嗎?

  劉掌櫃的態度沒有影響到高峰,他是來購物的,不是來找茬的,何況劉掌櫃已經搭話,他可不相信這個生意做不成。

  對於買什麼布料,高峰還一時拿不定主意。麻布太粗糙,伸展性不好,易破損;絲綢太單薄,易起皺,所以每種布料都不合意。

  唯今之計只能二者都買上,復合使用,這樣的效果也許會更好。

  想明了關節,高峰指著一匹麻布和一匹絲布說道:「這兩匹布我要了。」說完便拿出了四吊二百文交給了劉掌櫃。

  宋代的布為四丈一匹(約十三米多),兩匹布正好是四吊二百文。

  劉掌櫃接過錢,呆愣了一下。他實在想不通高峰會真的買布匹,這是他印象中的人嗎?

  最主要的是高峰居然有那麼多錢買布,就是大戶人家也很少這麼做,劉掌櫃驚愕之際甚至沒注意到高峰既快又準的把帳算了出來。

  不過,生意人的特性在劉掌櫃身上表現的很快。他堆起笑容,和藹地問道:「高小哥要這麼多布,一定是最近發了財吧?」

  劉掌櫃的問話很有目的性,他既想知道高峰的錢怎麼來的,又想弄清楚高峰買這麼多布幹什麼。

  高峰豈能不明白劉掌櫃的心思,不過他並不想暴露真實目的,只見他無比恭敬地說道:「我是幫張東家買的。」

  張莊的張家是遠近聞名的大戶,買些布不算什麼,高峰這麼說確是想打消劉掌櫃的疑惑。他買布也是為張家做事,借用一下對方的名頭不過份。

  然而高峰的話並沒有打消劉掌櫃的疑問。張家傭人多的是,買布還需要你這種小混混?打死也沒人相信。

  看劉掌櫃還心存疑慮,高峰又解釋了一句:「本來張東家讓我爹辦這事的,可我爹病了,只能讓我來了。」

  高峰的解釋很有必要,在沒有扭正名聲之前,或者說他的一些想法沒有實現之前,他還不敢刺激大家的眼球,讓過多的人關注。

  劉掌櫃雖然將信將疑,卻不再固執於沒有證據的想法上,在他認為,如果高峰能從此走上正途,好好辦事,也許高家會少些麻煩,鄰里少個禍害,這樣也是不錯的。

  買好布高峰沒有急著離開,他接著說道:「劉掌櫃,你店裡的布頭能否處理給我?」

  原來劉記布店不光賣布料,在邊上還開了一家分店,是個裁縫鋪,高峰說的布頭指的就是裁剪下來無用的那些,他之所以到劉記布店購布,也是看中了這些廢布料。

  「高小哥光顧本店買了這麼多布匹,一些廢布料而已,留著也佔地方,你就拉走吧。」劉掌櫃這次答應地很爽快。對方既讓他賺了一筆錢,又能幫他處理廢品,何樂不為?至於對方要布頭做什麼,他連問都懶得問了。

  高峰要的也是這個效果,因此不再客氣,直接把布料和布頭都裝上車。布頭不少,整整裝了一大車,應該是積攢很久的。

  告辭劉掌櫃出來,高峰徑直來到張屠戶家裡。

  張屠戶是邵集唯一的屠宰戶,平時宰些豬、羊,死牛也會宰,不過那是多年難遇的一次,高峰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來的。

  臨近罷市,張屠戶正收拾攤子準備撤離,看高峰尋上門來,他沒有冷臉相對,而是說了句:「肉都賣完了,明日再來吧。」

  之前高峰前來買肉,張屠戶恰巧不在,是其妻子幫忙賣的,雖然沒有親自做高峰的生意,高峰的變化卻傳到了他的耳朵裡,因此他的態度還算不錯。

  高峰沒有與張妻談起牛筋一事,是因為肉攤人多不方便,而且男主人不在也不好談,如今四下無人,正是談事情的時機。

  「張老闆,我不是來買肉的,我想買些牛筋,不知道有沒有?」高峰也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詢問起來。

  張屠戶驚異地看了高峰一眼說道:「那種東西可是稀罕物,不是隨便賣的。」

  一聽這話,高峰立馬感到有門,對方沒有直接拒絕,應該是價格的問題了。沒有再說話,他拿出五弔錢來,朝桌案上一放,然後坐在那裡望向門外,似乎對此事並不關心。

  張屠戶盯著錢半天,張了數次嘴,卻發不出一個字來,直到聽到高峰輕咳一聲後,才低聲詢問道:「你用來做什麼?」

  張屠戶的小心並非沒有道理。牛筋在某種程度上算是軍事戰略資源,國家對它是保護的,有些地方官府甚至有嚴格的回收措施。當然了,國家能用,一些別有用心的人也能用,張屠戶不得不問清楚。

  「我爹做家具用,不過外表顯示不出來。」高峰淡定的回應道。

  「家具,你要多少?」張屠戶不清楚什麼家具會用到牛筋,不過,他只是遲疑了一下,沒有追問明白,轉而詢問對方的需求。

  「至少兩頭牛的,不過,多些也沒有問題,將來做家具還可以用。」兩頭牛是個保守的說法,僅夠高峰這次使用,按他的想法是有多少要多少,只是他怕嚇到張屠戶,才有所保留。

  「我這裡只有一頭牛的,要多的話得去縣裡拿,不過,需要三天時間。」張屠戶猶豫了一下回覆道。

  看張屠戶謹慎的樣子,高峰自然明白此事的風險,不過這個風險並不大,比起殺牛來是遠遠不及的,不過,對方小心,他也不敢逼迫,要讓對方積極幫忙,就看錢多錢少的問題了。

  隨手又拿出五弔錢放在桌上,高峰道:「還得麻煩張老闆跑一趟縣城,另外我還需要一塊大理石板?不知能否幫我帶來,錢一併結算。」

  高峰原計劃是沒有大理石板的,畢竟鄉村裡很難找到合適的材料,如今張屠戶要去縣城,他倒想把這個加上,這樣做出來的東西效果才會好。

  張屠戶的眼睛盯著桌上的十弔錢,一眨都不眨。他賣一天肉也就掙上幾百文,如今跑一趟縣城就能掙到十弔錢,這種買賣太划算了。

  不過,張屠戶還是把五弔錢推回到高峰面前道:「大理石板的事情我會盡力去做,只是這個你還是收回去吧,事成之後再付不遲。」

  張屠戶的做法讓高峰很滿意,從中可以看出他並不是那種貪得無厭的人。

  沒有收回五弔錢,高峰也明白這個錢不能收回來。張屠戶心裡對他還沒有完全認可,要想把事兒辦成,還是孔方兄的魅力比較好。

  事情談妥,雙方交接一清,約定好拿下次拿貨時間,高峰轉身離去,天色不早了,他也該回家了。

  拉著板車往家趕,可謂滿載而歸,高峰長出了一口氣:「如今萬事俱備,只看後面過五關斬六將了。」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6-11-13 23:30
第8章 老漢傷情
 
  「咱老百姓,今晚上高興,高興!」

  高峰哼著輕鬆愉快的歌,拉著板車來到家門口。不過,一進入院門聲音便嘎然而止,因為他看到一張冰寒而發紫的臉正盯過來,有種要吃了他的衝動,原來是高有才顫巍巍地坐在那裡。

  這個場景立馬讓高峰意識到東窗事發了,他急忙放下板車,跑到老人身邊道:「您老人家怎麼起來了,不多躺會?」

  「再躺會天都要塌下來了,你這個逆子,我還以為轉性了,原來是糊弄我呢。」一張嘴高有才就憤而怒吼起來。

  本以為兒子改好了,不料之前的行為都是偽裝和作態,直到看見真像他才恍然大悟,又被這個逆子騙了,三翻五次的如此,就是個泥人也會跳起來。

  「您別急,有話好好說,彆氣壞了身子。」高峰忙扶著老人勸道。

  自己做過的事情自己最清楚,高峰早知有此一劫,也有所準備,可事到臨頭還是有種無力感,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勸說老人了。

  「把那兩個椅子給我拿回來,咱們啥話都好說,如果不拿回來,我給你沒完。」高有才恨恨地說道,並順手撿起身旁的一支木棍預備著。

  看高有才態度堅決,高峰沒轍了。說實話吧,怕傷著老人,畢竟他還抱恙在身;勸說吧,又沒有效果,搞得他左右為難。

  無奈間高峰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該面對的總得要面對,逃避不是辦法。

  「椅子讓我賣給肖大牙了,並還了他的賭債,是不可能要回來的了。」就像個知錯的孩子,高峰低聲說道。

  「你,我怎麼生下你這個逆子,敗完家不算,還禍害他人,不如打死你算了。」高有才聽聞這話,果然臉色大變,痛罵的當口,高高舉起木棍,意圖打下去。

  高峰落魄地站在那裡,動也不動一下。他深知道自己做錯了,惹得老人如此生氣,要把氣出來,唯有讓他打幾下。

  高峰雖有藉口,卻不敢辯解,此時此刻再好的辯解也是蒼白無力的,老人都已經氣成那樣了,說什麼會有用呢?

  不說老人,就是他自己也無法原諒自己,穿越後做的第一件事就如此傷人,這與之前的混蛋有什麼區別?因此他下定決心,挨上一頓打,落個教訓。

  看高峰一反常態的淡定,老人遲疑起來,木棍遲遲沒有落下。而且打罵之事以前時常發生,他已經麻木了。

  下不了狠手打人,高有才索性把木棍一扔,用顫抖的手指著高峰,試圖再罵兩句解氣,只是他的嘴哆嗦著,一句也罵不出來。

  高峰知道老人的毛病又犯了,他急忙上前扶住老人,想幫他順順氣。

  高有才並不領情,用盡全力揮動手臂,試圖把他推開,猶如預防災星一般。

  無奈的高峰「撲通」一聲跪在老人面前,沉聲喊道:「爹,你別生氣了。」

  這是穿越後高峰第一次喊「爹」,正所謂情之所至,性之使然,喊來並不做作。

  一句「爹」把老人喚醒過來,這個字對他來說久違了,而且一直被「老不死的」佔據,那種感受別人無法體會。

  無論認不認可這個兒子,此時此刻老人還是露出了一份慈祥。

  只是慈愛的表情堅持不到半刻,失望和擔憂再次流露出來,老人掙扎過後自然明白處境,那不是他能左右的。

  「你,唉!」老人欲言又止,只有唉聲嘆氣才能表達內心的茅盾和痛苦。

  老人的情緒稍稍穩定,高峰懸著的心也收了回去。對於老人複雜的內心,高峰感同身受,不過,他知道要打開老人的心解並不容易。

  調整了一下情緒,高峰儘量用最溫和的語氣說道:「爹,我知道您為我操碎了心,兒子不懂事,讓您受累了。」

  簡單的幾句話就像涓涓細流匯進了高有才的心窩,他很是受用,這是他盼了半輩子最想聽的話,要是早幾年聽到這話該有多好呀!

  雖然聽來感動,高有才卻沒有吱聲,而是扭轉身子,偷偷地擦拭眼角。

  高峰繼續說道:「爹,我知道您擔心什麼,椅子是為張家做的,您怕他們會怪罪,甚至有可能打死我,您是心疼我才生氣的。」

  這一句正說到高有才的心坎上,他確實有這方面的擔憂,只是他無能為力,因此才會如此傷情。在他認為兒子雖然不好,也不想失去,何況兒子在慢慢變好!

  看高峰還跪在地上,高有才伸手拉他起來,又怕他心中害怕,細聲說道:「兒呀,你別害怕,就是拼上這條老命我也不會讓你有一點損失。」

  這話就是間接承認了他的猜測,高峰不由得感嘆起來:古時人命貧賤,有時還不如兩把椅子。

  不過,高峰對此並不在意,他有自己的計劃,而且已經做了一半,哪有半途而退的道理?

  臉上露出輕鬆的笑容,似在讓高有才釋懷,高峰繼續說道:「爹,你放心,我有辦法讓張東家不怪罪。」

  「唉!你一個孩子家能有什麼辦法,唯今之計只能跑路了。」高有才搖了搖頭,又唉嘆一聲,無比不捨地說道。

  讓高峰跑路,就是讓他逃離本地,看來高有才想一個人承擔下來罪過,這當然不是高峰所願的。

  「您看我拉來了一車東西,是做家具用的,您放心,我保證張東家會滿意而不再追究。」

  高峰的話令老人神色一振,不由得睜大雙眼看向板車,如果有張東家滿意的家具,倒真不用擔心了。

  之前光顧著生氣,根本沒注意到板車,如今經高峰提醒才發現板車上還有東西。

  懷著期望的眼光看去,不看還好,看完高有才的心又沉了下去,甚至更為憂心起來。車是滿載,可滿車的都是殘布廢片,這又有什麼用?

  高有才擔心地看高峰一眼,心中甚為憂愁。自從被雷劈過之後,兒子有了巨大地變化,性情溫順,人也懂事,可他不會變傻了吧,拉來一車破布垃圾居然說成是做家具用的,難道他的神經有問題?

  高有才在胡思亂想,高峰卻能看出老人的疑心,只是他滿肚子話語,卻無法做出解釋,因為就是解釋了老人也不會相信,更何況他也說不清楚。

  無奈間高峰只得說道:「爹,您好好養身體,餘下的事情我來做,給我十天時間,保證給您一個驚喜。」

  話都說到這種程度,就是懷疑高峰搭錯了某根筋,高有才也不會明面上反對了,他唯有唉息一聲,顫抖著走回屋內。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6-11-13 23:3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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