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大宋工程師 作者:雲桐山人 (已完成)

 
忘情痞子 2016-11-13 22:12:0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24 439247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6-11-14 00:09
第19章 一場詭夢
 
  李得泉果然守信,沒到約定時間也沒有上門監督,看來他對高有才是相當信任得。

  家具做好,第二天就是約定的期限,高家已託人通知李得泉,到時派人來一起把家具拉走,李得泉滿口答應下來。

  雖然不確定張家會有什麼反應,高峰還是認定能夠過關。就算張家看重紫檀木,有了沙發他們頂多會說兩句不中聽的,至於怪罪應該還做不出來。

  放下心來的高峰早早地睡下了,這幾天忙得不亦樂乎,雖然充實卻也疲乏,也該睡個好覺了。

  ……

  高峰剛躺下不久,就發覺自己受到了一種束縛,那種束縛來自一種力量,而這個力量看不見摸不著。

  力量十分神奇,不但束縛住他,還對他進行牽引,似要邀他遨遊九天一般。

  不甘於束縛,高峰奮力掙扎,只是在強大的力量面前他的掙扎軟弱無力、毫無用處。

  無奈間,高峰想要喊人,可是任憑他的嘴張得老大,卻一絲聲音也發不出來,此時的他就像一個啞巴。

  實在無招的高峰終於放棄了抵抗,表現地順從起來,而人也隨著力量行去。

  「我被綁架了。」這是高峰第一想法。

  「綁架我的是個絕世高手。」這是高峰第二個想法。

  不過,這些想法卻給他帶來了納悶。自己有幾斤幾兩,又何德何能值得如此一名絕世高手出手?這是高手不值錢了,還是自己太值錢了?

  就是想上一千遍他也沒有想明白,有誰會費這麼大勁來綁架一個小混混。

  前身雖然混蛋,禍害的只是自己的家庭,與外界關係不大。就算他製作出了沙發引起了別人的眼紅也沒有被綁架的可能,因為沙發還沒有流行出去,而且它也不是高科技,若由此就綁架創始人,除非那人腦子進水了。

  排除了一個個的可能,高峰一頭霧水,他發現就是做名小老百姓也不容易,連睡個覺都得不到安全。

  沒有人露面,有的只是力量地束縛和牽引,高峰驚奇地發現,他若掙扎,那個力量就會變強,而他一旦順從下來,力量又變得若有若無,只起到牽引地作用。

  看來這是要把我帶到某個地方去,也許到那裡一切都會明了,至於到地後的結局,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漸行漸遠,好似過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瞬間,眼前的場景一變,高峰突兀地發現他來到了一處世外桃園。

  錦云密佈,煙霧繚繞,一切看上去是那麼地美妙,又是那麼地虛幻。

  這是哪裡?難道是天上?若不是還有意識,高峰幾乎認定他是在做夢。

  天上人間,一步之遙,原來美景勝地處處存在,只是自己平時沒在意罷了。

  最讓高峰驚奇的是此處不光景緻美不勝收,而且還很空靈。就像大山深處,看似吵雜實則安靜異常,一聲呼喊就能帶動群山呼應。

  高峰實在想不通是何方高人居住此處,又為何偏偏帶自己前來?

  無奈間他只得出聲詢問:「既然請我來此,何不出來一見?」

  意外的是之前還無法發出的聲音,此時卻清晰無比,傳波極遠。

  「請你?哈哈,你把自己看得也太高了。」一道渾厚的男音突然傳出。

  男音飄忽不定,似在天邊,又疑在眼前,高峰根本無從發現其人身在何處。

  這是高峰第一次聽到此人的聲音,雖然對方語音極盡輕慢和囂張之意,高峰提著的心卻慢慢放了下來。

  無論對方是何人,又如何神秘和囂張,只要同他搭話,說明對方還是有事要找他,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著急?

  更主要的是對方的搭話也暴露了一些信息,這樣總比讓自己一直猜測,心裡沒底要強的多。

  不知道對方是否對此地進行過佈局,高峰實在無法推測出對方在哪個位置,他只能歸結為對方是個高手,因此他在不停地提醒自己:對方是名高手,絕對的高手,一定要低調,要隱忍,不能發作。

  然而,雖然極力控制情緒,高峰的話語還是出賣了他的憤怒。

  「你是誰?為何要鬼鬼祟祟,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一棵草芥也配知道我的名字?也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那就讓你先知道一下我的手段。」話音未落,天地突然變色,只見烏云滾滾,雷鳴電閃,一幅天都要塌下來的樣子。

  高峰驚駭之下,卻瞧見一道電光直衝過來,似要把他穿透。

  那道電光看似遙遠,卻瞬間來到身前,別說高峰來不及躲閃,就是掉轉個念頭都做不到。

  完了,這下完了,莫名其妙來到此地,又莫名其妙的死掉,難道這就是天意?高峰眼睜睜地看著電光衝近,不由得萬念俱灰。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迅疾而至的電光剛到高峰身前,一堵無形的護罩突兀地出現了,電光擊打在護罩上,再也不能前進一分,只能就地消亡。

  「哈哈,想殺我,你還沒有這個能力。」震驚過後的高峰立馬狂喜起來,他甚至忘了之前的危機,開始囂張地叫嚷起來。

  這完全是一種本能而自發地憤怒。對方莫名其妙的把自己帶來,又莫名其妙的要擊殺自己,這種做法實在讓他憋屈,之前他要隱忍,那是認定對方是個高手,而且在沒有摸清對方的脾性前,亂來只會讓自己吃虧。

  沒料到他稍稍重的一句話竟然真的引來了對方的惱怒,甚至能集天地之力來攻擊他,這讓他有種如落冰川的感覺。

  然而,無論如何他都沒死,雖然不清楚保護他的是什麼東西,又為何要保護他,他卻知道那個囂張的人奈何不了他了,看來自己也有囂張的本錢!

  不過,冷靜下來的高峰還是驚出了一身冷汗,太懸了,只差一點點小命就沒啦,真是大難不死呀!他甚至都有點嘖怪那個保護罩為何不早點出來,非得要把人嚇死才出手嗎?

  「你!你就不知道收斂嗎?」那個飄忽地聲音好似也知道奈何不了高峰,他的做法不過是為了敲山震虎,讓高峰顧忌,沒想到反而引來了高峰的憤怒,見高峰不懼怕,他的語氣反而緩和了下來。

  「我又沒做什麼,為何要收斂?」高峰被問得一愣,大感莫名其妙,不由得詢問起來。

  「沒做什麼?沙發都面世了,還叫沒做什麼?難道非得等你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才算做什麼嗎?」對方明顯更為惱怒,語氣又兇殘起來。

  還是沙發的事情,可這又有什麼關係?一個家具而已,有必要說得那麼嚴重嗎?高峰不由得鬱悶起來。

  不過,沒等高峰問出心中的疑惑,對方好似看透他的想法一般說道:「你是不是以為只是一個家具而已,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地,可你知道它是哪個時代的產物嗎?它應該在這個時期出現嗎?你清不清楚你在做什麼?你這是在改變歷史。」

  「你這是在改變歷史」猶如一道回音不停地激盪在耳邊,又似當頭棒喝,重重地擊打在心頭,高峰一下子驚坐起來。

  就在他坐起的當口,一切平靜了下來,只有那一道回音還遲遲不肯散去。

  環顧一下四周,周圍哪裡還有美妙的景緻,有的只是無盡地黑暗,順手摸摸也是在床上,不過,一身的冷汗浸透了高峰的睡衣,就是被縟也是濕淋淋地。

  竟是一場夢!高峰長出了一口氣。

  不過,這個夢太詭異了,就如實實在在發生在身邊一樣,讓高峰久久不能平靜。

  第一次遇到這種夢,高峰不由得浮想聯翩。難道我真的做錯了?

  要說改變了歷史倒是事實,不該出現的東西出現了,不是改變歷史是什麼?不過,他不認為自己做錯了,好的東西能改善人民的生活,為什麼不去做呢?就算改變了歷史又能怎麼著,難道明明知道有更好的道路不走,卻偏偏選擇最笨的那條?這樣就對嗎?

  一個夢而已,說明不了什麼,高峰心中漸漸釋然。

  至於為何會做這種夢?高峰也把它歸結到日有所思,夜有所想上了,也許是自己潛意識裡有過類似想法,平時沒有在意,在夢中卻突出地顯現了。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6-11-14 00:12
第20章 勇送家具
 
  宋朝初期沿襲唐制,鄉村中有鄉和裡,城市中設坊。

  鄉或裡設有鄉長或裡正,鄉長或裡正負責收稅和管理百姓間的日常事務。到宋太祖開寶七年(974年)廢除鄉,到宋仁宗時又明令廢除裡正,隨後鄉村的頭目便是戶長和耆長,他們的轄區稱為管。

  到宋神宗時啟用王安石變法,鄉里制基本上被保甲制代替。

  保甲制是帶有軍事管理色彩的戶籍制度。編組以戶為單位,設戶長;十戶為一保,設保長;五保為一大保,設大保長;十大保為一都保,設都保長。

  張安依附於張莊,只有十來戶人家,設有一保,張莊是個大村,加上周邊的幾個衛星村,設有一大保,大保長就是張家家主張白仁。

  張大保長雖然家財萬貫,卻是個遠近聞名的大善人,他樂善好施,幫扶濟貧,贏得了不錯的名聲。當然,這其中也有刻意為之的因素,鄉里鄉親的誰不想落個好口碑?

  張安源之於張白仁祖輩的關照,因此村上人還習慣性地稱其家主張白仁為張東家。

  事先得知消息,第二天,張白仁便派李得泉帶人到高家拉家具,只是一到高家後他們便傻了眼。

  原本以為只有幾樣家具,一輛板車就夠了,哪知道家具的數量沒有多少變化,個頭上卻是天差地別。這哪是平常認知中的家具,簡直是個巨無霸,如此東西別說一輛板車了,就是三輛也不一定能裝得下。

  張家的板車不夠,高家自然會想辦法幫忙,高峰、高海家各出一車,湊齊了三輛車。

  家具裝好後,三輛板車滿滿噹噹,沒有絲毫多餘地空隙。

  整個過程最詫異莫名的是李得泉。他一進入高家就發現了家具的與眾不同,這種不同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正如高峰之前所說,這是漂亮地新款。

  當然,新東西並不一定是好東西,作為對東家負責的管家,李得泉很想從中挑出點毛病來,甚至以此為藉口炫耀一把自己的權勢,說上幾句硬話。

  然而,當看清楚整個家具的擺放佈局後,那種高雅、大氣地格調把他的話活生生地憋了回去。特別是在試坐之後,李得泉更加滿意了,若不是還未徵求東家的意見,他都準備向高有才挑大拇指了。這個家具不光好看,還很舒服,那種舒爽感覺豈是椅子能夠相比。

  李得泉滿意卻也不敢私自做主,家具是為東家做的,東家對這個新鮮玩意還沒有表達意見,他豈能事先表態?

  此事若東家滿意倒還好說,可萬一東家不滿意,他豈不是也要跟著倒霉?畢竟改變家具的款式是經過他同意的。

  狡猾地老狐狸甚至有種預感,他被高峰暗算了。這款家具來的莫名其妙,就算漂亮舒服也遮擋不住一些明證,材料與物品並不對等,那其中的秘密就耐人尋味了。

  明知有問題,聰明的李得泉也不會問出來,此事還是讓東家來發現,高家父子來解釋比較好,這樣他就能夠擇身事外了。

  有了這種想法,李得泉豈能不知道怎麼做?

  家具出門,李得泉叫上了高有才父子,美其名曰讓他們跟著取回板車,實則是讓他們去面對東家。

  就算李得泉沒有這樣的要求,高峰也準備一同去的,板車的事還是小事,去會會張大善人倒是他的想法,因此李得泉的提議他滿口答應下來。

  高峰去見張白仁無怪乎出於兩點考慮:一是因為這是自己做出的東西,入不入得了張白仁的法眼至關重要,所以他想親自過去布設一下,也許在格局上就能把張白仁吸引住。

  二是他把人家的椅子給賣掉了,就算換成了沙發也需要向張家解釋一下。無論張家最終持什麼態度,他都要學會承受。

  有些話說在明處也許會面上無光,但並沒有多少壞處,至少在道理上佔住了腳,他相信依張大善人的名頭,還不至於為了一點家具材料而與一個小民翻臉。

  其實最可怕的事情不是事先說明,而是事後被發現,那時就算有一千張嘴也說不明白,到時糗大的不僅僅是臉面,還有人品,剛為自己爭取了點名聲的高峰,他的路還很長遠,並不想在這種事情再出現意外。

  高峰沒有忘記將兩盒麻將帶上,這種東西雖然時下還沒有露過面,但若把玩法教給大家,相信一定會流行起來的,那時它就是個好東西了,最先擁有者自然也會名聲顯赫。

  高峰把一盒放到車上一同拉向張家。另一盒直接送給了李得泉,並說有時間教給他玩法,李得泉雖然疑惑,還是高興得收下了。

  此時,高有才卻是滿腹心事,他雖然很看好沙發,可還是有所擔心,他實在怕高峰出現意外。只是高峰自信滿滿,當著李得泉的面,他不好阻攔,只能聽之任之了。

  ……

  張白仁作為大保長,不光自己權勢濤天,還有祖上累積下來的龐大產業,說其家財萬貫並不過份。也幸虧落了個張大善人的名頭,否則光其權勢就足夠嚇退周邊的人。

  張大保長家在張莊正中,整個院子是莊上最大的,佔地足有幾十畝。

  不用進院,光看大門就知道這是富貴人家。只見青磚鏤瓦,巨柱飛簷,厚門重鎖,長階高檻,還有兩隻石獅威嚴地臥坐兩側,書寫張宅字樣的匾額高掛門廳,那種氣勢恢宏,豈是一般百姓能夠相比。

  高峰記得有人說過:一看門、二看路、三看房子、四看樹,是看人看家的四道程序。此話雖然有些偏激,卻也有幾分道理,自古以來人們都是以這些東西來彰顯門庭。

  家具入院沒有走正門,不是正門不讓進,而是正門有高高的門檻,板車根本進不去。

  高峰父子隨李得泉從側門進入,一路走來,高庭樓閣、青磚綠瓦、雕樑畫棟,顯得十分氣派。

  幾經周轉,來到正廳,也是張家準備放置家具的廳堂。

  正廳已打掃清理出來,顯得空蕩蕩的。

  李得泉招呼眾人往下卸家具,高峰卻走進廳內規劃放置方案。量好尺寸,簡單地計算了一下,高峰的方案便出現了。

  看高峰安排眾人擺放家具,李得泉藉機前去請張白仁。

  擺放好家具,高峰又把茶具拿出來擺在茶几上面,他還想擺幾盆小花或果盤的,只是手頭沒有,一時也籌措不到,只好做罷。

  一切擺放整齊,房間內煥然一新,就是格調也有了不同,高峰點頭認可,只有這種家庭才適合用沙發!

  「哈哈,有才兄,幾件家具而已,你怎麼還親自送來了?」房外傳來一個爽朗的男中音,不光語言就是語氣聽來都讓人感到舒服,高峰知道這是正主來了,忙走出廳堂迎著。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6-11-14 00:18
第21章 張大保長
 
  一名相貌堂堂地中年男子大步流星地走進院子,看到高有才便主動上前打招呼,那種隨和的形象無論是誰見到都會有好感。

  來人正是幾個村的大保長,有名的張大善人,也是張安村公認的東家張白仁。

  「東家的事必須盡心,應該地、應該地。」高有才本來嘴就笨,在張白仁面前更顯侷促,加上他心中有事,神情越發不自然起來,就是嘴上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哈哈,有才兄客氣了,聽說這次的家具做得不錯,而且是新款,我倒要飽飽眼福,看看有才兄的創意有何不凡。」不虧是大戶人家,話說得就是漂亮,就連高峰也不由得暗暗挑拇指:此人胸有溝壑,話說的滴水不漏,不好對付呀!

  「這,這都是小兒的功勞,峰兒,快來見過東家。」對方越是有禮貌,高有才越是心虛,如此規整的場合他實在對付不過來,只好笨嘴笨舌地把高峰推上前,不過一推出來他就後悔了。

  高峰的事還不知如何收場,萬一他的痞子味再露出來惹得東家生氣,到時想圓也圓不過去了,高有才可不認為高峰能把東家哄高興。

  只是話說出去了,想收是收不回來的,高有才只好硬著頭皮看高峰的表現,心中卻不斷祈禱,千萬別給我丟臉呀!

  「高峰見過東家。」不等張白仁反應過來,高峰急忙上前見禮,他知道光靠高有才是應付不了這種混世老魔頭的。

  高峰著急上前還有一層顧慮,那就是自己的名聲在外間仍是一如既往的差,張白仁肯定早就看到他了,那種無視的神情說明他心中相當地厭惡,若張白仁此時藉故把他趕出張家也不會有人會說三道四,不過,若落到那個下場,高峰他就是有千言萬語也得憋死在肚子裡。

  如今高有才無意間把他推了出來,兩世做人的高峰又豈能不知道該怎麼做?

  「噢?這麼說新款家具是你的主意了?」張手不打笑臉人,高峰友好而恭謹地態度,雖然讓張白仁微蹙了一下眉,卻還是贏來了一句問話。

  事實上,張白仁也是被架到了檯子上不得不為之,否則這種小混混別想得到他的一個眼角。

  「但願東家能夠喜歡,當然,話說千句,不如試用一下,請東家前去試坐。」高峰自然明白,此時不是吹牛的時候,也不是拍馬屁的時候,就是說上再多的好話和客套話也換不來張白仁一個好印象,還不如直奔正題的好。

  高峰的建議果然說到張白仁心裡去了,他確實很想見識一下被李管家說的不同一般的東西,如今光嘮嗑了,正事還沒有做,高峰的提議正合他意。

  「那好,我們就去看看,有才兄,請。」說完,張白仁把手往前一引,和高有才一起走進廳堂。

  高峰隨後也跟了進來,心中卻暗道:又被無視了。

  看到新家具和廳內的佈局,張白仁果然愣了一下,那種新奇的場景確實震撼到了他,至少他還沒有見識過如此樣式的客廳。

  不過,張白仁的愣神也只是一瞬間,他很快反應過來,轉身對著高峰說道:「高公子能否說說這款家具的妙處。」

  大善人終於想到了自己,還給掛了個公子的名號,高峰心中不由暗笑,這人的變化還真是有趣。

  常言說的好,不是大家對你冷陌,而是你沒給大家消除冷陌的機會。如今高峰給了張白仁一個機會,張白仁自然還他一個笑臉。

  就算得到了笑臉,高峰也不會去得意,像張白仁這種大人物要求苛刻得很,一個伺候不好,他們翻臉比翻書還要快,

  只見高峰微微一笑,上前一步說道:「此家具妙處不少,還請東家試坐之後再說。」

  「好,恭敬不如從命,那我就先坐上一坐了。」話一說完,張白仁便走到一張單體沙發上坐下。

  雖然沒有高有才初坐時那般誇張,張白仁還是驚悸了一下,直到再次坐定後才穩住了情緒。

  愜意地坐了一會,張白仁深深地點了下頭說道:「不錯,是很舒服。」

  張白仁的沉穩超出了想像,高峰一直緊張地注視著他,直到有了這句話,他才終於放下心來。

  不過,張白仁卻不想就此放過高峰,他的眼光再次瞄了過來,其意不言而喻:這下你可以說說了吧。

  高峰再次禮節性地笑笑,穩定下情緒,然後拿出後世推銷員的口吻說道:「東家,此物叫沙發,你坐著的叫單體沙發,這邊兩個是三體沙發,顧名思議,它可以落坐三個人。」

  看張白仁點頭不語,並沒有初聽沙發名字的震撼,想來應該是已聽李得泉說起過。

  高峰把握好說話節奏繼續道:「沙發的特點不少,它的創意來源於椅子,卻又超出了椅子的概念,也就是說它即具有椅子的功能,又屏棄掉椅子的不足。東家你看,從外觀上它很厚實,也很大氣,做為客廳使用最合適不過,因為它不需要經常搬動,落坐後它的位置也不會移動,基本上保持著這種穩定的姿態。」

  「其次,它很溫馨和舒服。舒服剛才東家已體會到了,這裡不再多說,說它溫馨實際上是對客人來講的。客人來到家中,靠在沙發上,沏上一壺熱茶,邊喝茶邊聊天,那種愜意簡直不想離去,人和人之間的情感也會不自覺得拉近,這種難道不是像家一樣溫馨的感覺嗎?」

  「當然,還有一條也是沙發超越椅子的地方,椅子永遠是單色調,除非再做一把,否則不會更改,沙發則不同,他可以根據你的需要隨時調整色調,只要更改外面的包裝,就可以換成你喜歡的顏色,而不需要重新再做。……」

  高峰一口氣說下去,完全展示了一名優秀推銷的素質,把他前世學到的沙發特點、家具妙用等等,繪聲繪色地說了出來,他的演講不僅張白仁聽得入迷了,就是高有才也聽得入了神。第一次聽人說起這些,他們想不到沙發還有這麼多講究。

  張白仁和高有才倆人一直靜靜地聽著,沒有打斷,直到高峰把茶几的用途、如何擺放物品,怎樣營造清爽、溫馨的環境等等都講完,他們才回過味來。

  「好,好,想不到小小的家具還有如此妙用,我張白仁算是長了見識,有才兄,貴公子不簡單呀!」張白仁大手一拍,連說兩個好字,大有受益非淺的樣子,就是對高峰也顯示出莫大的認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6-11-14 00:21
第22章 針鋒相對
 
  「東家的誇獎是小兒的榮幸,小兒的榮幸!」聽到張白仁已認可高峰,高有才高興地就像撿了個金元寶,一個勁的表達愉悅,不過,他反來復去的兩句話,聽來實在乏味。

  然而,高有才的快樂並沒有持續多久,張白仁接下來的一番話猶如一盆冰水,把他澆了個透心涼。

  「沙發這麼好,肯定費了不少材料吧,我記得張家並沒有提供這些材料,不知它是如何做出來的?還有,做這麼多家具紫檀木夠嗎?」看似關心的話,實則暗裡藏刀,張白仁的笑臉甚至都收了起來,那種嚴肅的表情讓高有才瞠目結舌,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東家英明,材料方面確實有些出入,小子正準備向東家稟明呢。」張白仁的態度並沒有出乎高峰的預料,他知道該來的總會要來,既然對方主動問起,他也沒有必要遮掩,因此大大方方地說了出來。

  「噢?有些出入?請高公子說說這個出入有多大,張某願聞其詳。」高峰的坦白倒是出乎了張白仁的預料,他還以為對方會盡力迴避呢?沒想到對方會這麼直接,既是如此,他倒願意聽聽。

  張白仁往沙發上一靠,雙手搭在扶手上,儼然一副聽眾的模樣。

  「張家費兩張椅子的材料,高家多出兩頭牛的牛筋、兩匹布、一塊大理石板和一些槐木,相對來說高家佔了便宜。」張白仁表面風平浪靜,內中卻充滿心機,高峰豈能不明白其中的風險?不過,此刻他根本不能再作他想,只能自作淡然,把帳按自己的方式算出來。

  「你確定僅僅是材料而不是椅子?」張白仁似乎一切都了然於胸,他話出如鋒,直擊高峰,那種壓倒性氣勢不光表現在臉色的變化上,就是語氣也加重了幾分。

  「張家拿來的是材料而不是椅子,椅子是由高家做成的,因此只能說椅子由兩部分組成,一部分是張家的材料,一部分是高家的手藝,無論椅子賣多少錢,除掉材料錢增值的那份就是高家的手藝錢。」對於張白仁以氣勢壓人,高峰也針鋒相對,毫不畏懼,雖然話語中有狡辯的成份,但仍不失幾分道理。

  「胡說,沒有張家的材料,哪來的椅子?為何說增值的部分是高家的而不是張家的?就是倆人合夥做生意也得有分成吧,何況這事張家主導在先。」對於高峰的狡辯,張白仁立馬抓住其中的癥結進行了還擊,他這次的語氣更重,都有點拍案而起的感覺了。

  「所以我才說高家佔了便宜。否則,光從材料的價值上來講,雙方是對等的。」張白仁的攻擊雖然很犀利,高峰卻早早就埋下了伏筆,否則根本就招架不住,不過,這樣一來倒真真切切把張白仁給惹毛了。

  「既然如此,那我索要張家材料做的家具,如何?」張白仁終於祭出了殺手鐧,說這話時,他反而神情淡陌地注視著高峰,意圖看他怎麼應對。

  「若東家執意如此,自然可以,當然,高家也要把沙發拉走去重尋買主,等有了錢購買了材料,就能為張家重做家具了,不過,那需要時間,我想張大善人不可能這點時間都不給我們這些小民吧。」高峰依然不懼地回應著,他甚至把張大善人的名頭都扯了出來,也是為了防止張白仁再出幺蛾子。

  「這?」張白仁終於被高峰堵住了嘴巴,張了幾下嘴還是嚥了回去,唯有臉上現出幾分尷尬。

  雙方唇槍舌劍、針鋒相對,你來我往,互不相讓,鬥得不亦樂乎,高有才在旁邊乾著急,根本插不上嘴,看雙方終於停了下來,他才上前表明存在。

  「峰兒,你放肆,怎麼與東家說話呢?還不快向東家賠罪。」罵完高峰,高有才又掉轉頭對張白仁說道:「東家息怒,都怪小兒無禮。」

  「是,爹。」高峰自然給高有才面子,爽快地答應下來,不過,他也僅僅是答應下來,身子卻沒有動一下,更沒有一絲要道歉的意思。

  「哈哈,有才兄,你也不要難為貴公子了,他並沒有做錯,何來道歉一說,再者說,剛才我們只是開個玩笑,並無它意,倒讓有才兄見笑了。」張白仁的風度再次展現,那種風淡云清,好似剛才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看到這裡,高峰不由得一陣腹語:不去當演員,真虧了你這身好演技。不過,便宜話也不能讓張白仁一個人說了,他也得充充人,於是上前胡侃道:「這是東家在考驗小民的應變能力,小民經驗不足,險些上當,多虧東家及時收手,才讓我逃過一劫,真是驚險!」

  高峰的話差點沒讓張白仁嘔吐出來,心道:這哪是哪呀!如此噁心的話都說的出來,看來小瞧這小子了。

  不過,張白仁並沒有準備就此罷休,只見他笑眯眯地望著高峰道:「你小子剛才也說了,高家這次佔了便宜,那你如何補償我?」

  什麼?還提這事。高峰總算明白張白仁是個不能吃虧的主了,佔他一點便宜,能把人念叨死。

  「東家,不是有沙發了嗎?還有,大不了工錢不要了總行吧?」無奈間,高峰只得悻悻地開出自己的條件,對他來說這也是最能接受的條件了。

  「那可不行,說好的工錢是必須給的,否則我張家的臉面何在?再換一個。」張白仁否決了高峰的提議。

  「東家想要什麼補償?你看小民只有這身肉,還賣了不了幾兩?要不你拿去賣了。」高峰技窮,只能耍起無賴之策。

  「哈哈,別給我哭窮了,我不會要你的錢,也不會賣你,但我要你幫我做件事。」張白仁邊說邊露出一副狡詐的笑容,這副笑容把高峰嚇得一陣恐慌,張白仁讓他做的事能會簡單?

  「你看我除了賭,什麼都不會,別到頭來誤了東家的好事?」高峰百般推辭起來,別因為一點小便宜,把自己的命搭上了。

  看把高峰嚇得差不多了,張白仁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目的:「你也別擔心了,不會讓你做其它的事情,我只是想再做一套沙發而已。小女還有兩個月就要出嫁了,我看沙發不錯,決定送她一套作嫁妝,怎麼樣?這事不難為你吧,當然,需要多少錢物你也可以提出來。」

  原來如此,高峰終於長出了一口氣:這老小子繞來繞去,差點嚇死人,多虧了自己心理素質過硬才挺到現在,竟然只是為了做沙發,這是自己最拿手的,沒問題呀!

  「一百吊。」高峰豎起食指道。

  「什麼?」高峰的話音未落,張白仁和高有才同時驚叫起來。

  小子,你窮瘋了吧,這種價也敢開,沒見過錢咋地?

  PS:端午節到了,祝大家節日快樂,今日兩更。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6-11-14 00:24
第23章 談成買賣
 
  看張白仁驚住了,高峰終於開心起來:讓你嚇我,我也嚇嚇你。

  不過,他很快把手指收了回來,故作姿態地說道:「當然,一百吊是對別人的價格,不是還要對東家補償嗎?收一半好了,五十吊,這個價格公道合理,可是一分都不能再少了。沙發是奢侈品,不是誰家都能用起的,得大富大貴之家才行,像東家這樣的人家會在意一百吊,不,五十吊?」

  「得,得,得,別吹捧我了,我家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我就想問一句,若我家提供材料呢?」張白仁忙打住高峰的胡吹,提出了這個問題。

  五十吊對張白仁來說不是不能接受,他主要氣不過這個小混混的得意,因此很不死心白白地掏那麼多錢,只是決定權捏在高峰手裡,他也沒有辦法,提出材料的事情也是懷著這種用意。

  「若能提供牛筋,一頭牛的減兩吊,十頭牛的減二十吊,其它材料就不用了。」高峰果斷地說道。

  做沙發需要的牛筋較多,光靠張屠戶還無法滿足需求,若能廣開門路,倒不失一項舉措。張白仁是大保長,村民殺牛需經他的認可,弄到些牛筋並不是難事,高峰才因此這麼提議。

  「好,就沖交你這個朋友,我張家就提供十頭牛的牛筋,外加兩匹絲布,價位按三十吊,如何?」張白仁非常豪爽地答應下高峰的要求。

  張白仁這話並不是無的放矢。高峰從頭到尾表現的鎮定自若,侃侃而談,毫不怯懦,不但對家具瞭如指掌,還在與他的交鋒中不落下乘,一個年青人能做到這樣很是難得。

  之前大家都傳說高峰是個混蛋,張白仁卻沒有看到這一點,他反而從高峰身上看到了一種自信和類似商人的狡猾,為此,他甚至懷疑之前的傳說是錯的。

  現在的高峰還無錢無勢,卻正是結交的好時候,對於有發展潛力的人,依張白仁老於世故的眼光怎能錯過,所以結交高峰成了他的一個念頭。

  也許張白仁的話說出來很自然,見識這個場合的人也不感到意外,可大家並沒有想過,萬一此事傳揚出去會造成什麼反響。一個家主、大保長又兼東家,居然主動和一個小混混結交,無論是誰都無法相信,都會認為這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將來是不是笑話,在場的沒有人在意,既然談著事情,張白仁又表現出大度和讓步,高峰自然也不會白佔便宜,別的事情不會做,投桃報李的事情他還是會做的,只見他說道:「東家如此爽快,小子恭敬不如從命,既然是小姐的大喜,高家也要表表心意,送上一套席夢思床和組合衣櫃,算是恭賀新喜。」

  高峰這麼說也是存了結交張白仁的意思。張白仁畢竟是這一方的大保長,以後打交道的地方還很多,保不起就有什麼地方用的到,能結交總比得罪要強的多。

  最主要的是通過這次接觸,高峰發現張白仁沉穩、務實、沒有壞心眼,如此有權有勢的人能做到這樣,著實難得。

  當然,張白仁的城府也很深,是不是心中還隱藏著一份心機誰也不敢說,高峰更不會去擬猜,他能做的只有時時提醒自己,不要在對方面前暴露太多。

  然而,儘管不想高峰還是在示好的不經意間暴露出一些信息,惹來了一個小麻煩。

  「席夢思床和組合衣櫃?」張白仁和高有才在聽到這兩個物件的時候,又同時驚叫起來。

  張白仁稍好一點,他不懂木匠的彎彎繞,就是家具的名稱也說不上來幾個,這聲驚問只是想詢問對方,這是什麼東西?

  高有才卻又不同,他幹了幾十年木匠,啥不懂?可是高峰說的包括沙發在內幾個家具的名稱,他根本就沒聽說過,而且遠超了他的認知。

  不知道名稱也就算了,關鍵是怎麼做,他都不會,難道高峰會?若真是這樣,那就很難理解了。

  高峰只是個小混混,沒幹過木匠,做出沙發來已經非比尋常了,如今又要弄什麼席夢思床和組合衣櫃,這是哪來的新鮮玩意?

  高有才不由得想起,兒子自從雷劈後確實完全變了,不但性格上不是那個人了,就是能力上也有了巨大變化,這一切難道都要歸功於那個雷,不但給劈出個好人來,還劈出個天才來。

  想不明白的高有才決定回去要好好盤問一下高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大家驚異的表情,高峰明白,他又露出底褲了。

  前世與這世的融合,不自覺得暴露出一些東西來很正常,將來肯定也會暴露出一些東西,高峰將面對的也許不是做什麼,而是眾人的懷疑和詰問,他做的事情越多,懷疑必將也越多,得想個法子把場子圓了。當然,那是後話,當前還是把這個場子圓了才行。

  高峰鎮定一下精神,又發揮起他半真半假的說話方式:「這兩種家具是我最近想出來的,顧名思議,一個是床,一個是衣櫃,它們的款式同沙發一樣,也很新穎,至於名稱嗎?則是我胡亂起的,沒什麼特殊含義,你們就湊合著理解吧。當然,這兩款家具還沒有進行過鑑定,也不知道東家會不會喜歡,為防止誤事,要不東家您做兩手準備。」

  聽到兩個新奇的名字,張白仁還真以為是好東西呢,正考慮著是否提供一些好的材料資助,不料高峰的話隱約其辭,反而讓他難下決斷了。

  無奈之下,張白仁只得說道:「也行,到時做好了,看小女喜歡哪款就用哪款,不過,我還是相信你做的更好。」

  「謝謝東家的信任,我一定盡力。」高峰真誠地說道。

  諸事談妥,高峰終於拿出了那盒麻將,把它交給了張白仁,同時把玩法也教給了他和李得泉,至於他們會不會去玩,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了。

  告辭張白仁出來,高家父子往家趕。

  這次送家具,高峰一直處於主導地位,高有才頂多是在旁邊打打秋風,連一點主意都沒有,然而就是這樣,不但完美的交了差,還談成了一筆生意,可謂收穫不小。

  拿著三十五弔錢,高有才還沉浸在喜悅之中,想來他也是個木匠,辛辛苦苦半輩子,總共才掙幾分錢,可兒子一出馬就掙來了這麼多,他不由得感嘆:這是年輕人的天下,自己還是老了。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6-11-14 00:27
第24章 家庭會議
 
  為了活著已邁出了堅實的第一步,下一步的目標就是更好的活著了,對此高峰已胸有成竹,有了計劃。

  父子倆人回到家中,高峰向老父親建議,應把高家人馬招集起來開個家庭會議,高有才不明白高峰的用意,卻知道他的見識遠強於自己,因此沒作反對。

  高峰召開家庭會議的建議並不是無的放矢。下一步要發展,必須要有人手,在財力有限的情況下,只能先集中高家的人力去籌建一個班底,有了一個信的過的班底,再招人進來他將少操很多心。

  之所以選擇用高家人馬做班底,高峰也是出於親情考慮。自己人都不用,傳出去也不好聽。俗話說,兄弟齊心,其利斷金,若高家弟兄真能團結一致,高峰有信心帶領大家都富起來。

  當然,除高海夫婦外,對高家的其他成員高峰暫時還信不過,中間難免有人會出來搗亂,對於這種人,高峰也不會姑息養奸,該掃地出門的就掃地出門。

  他召開家庭會議的目的也是給大家一個機會,讓大家做出選擇,同時還要明確一些事項。

  這麼一大家子,都是至親的人,中間出了差子誰的面子都不好看,若不事先把話說明,肯定會有人打擦邊球,事情小點還可以忍受,若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那影響就大了,所以高峰還是堅定一個信念:醜話說在前頭,惡人做在後面。

  當然,前期的一些事情還不至於那麼嚴重,都是些體力活,技術的關鍵由他和高海、高有才把關,問題還暴露不出來,他讓大家提前參與進來的目的,就是想通過做這些事情來觀察人,只有把人摸清摸透,才可以任人唯能。

  鄉村人文化素質不高,見識淺薄,雖然大多善良純樸,但固執而認死理的也大有人在,若按後世公司的那一套標準來要求,初期肯定是行不通的。

  為此,高峰與高有才合計了一下,倆人做了分工,決定一個在唱白臉,一個唱紅臉。

  晚飯過後,在高峰的盛情邀請下,高有賢一大家子陸續來到了高峰家中,就連小高陽也到場了。

  高峰早有準備,在當門,桌椅板凳放好,沒有茶,用碗倒上白開水,就是花生也炒熟了放在桌上,儼然一個家庭小聚會。

  招呼眾人坐下,嘮了幾句嗑,高有才便開門見山的對高有賢說道:「大哥,把大家請來,小弟是有事讓大家幫忙。」

  高有才雖然嘴笨,讓他唱白臉還是能做好的。

  「老二,說的什麼話,都是自家人,有話就直接說,何必搞這麼一出?」高有賢對二弟如此隆重的把大家請來感到非常滿意,畢竟一大家子平時湊這麼齊也不容易,作為老人就喜歡這種兒女們鬧哄哄地場景,可他說話也沒有客氣,親兄弟之間何必遮遮掩掩的,痛快點不是更好嗎?

  「是,大哥說的是,那我就有話直說了。」高有才說道。

  「叔,有什麼難處你就說吧,我們大忙幫不了,小忙還是能幫上的。」高海不明就裡,出言安慰道,只是他是個實在人,說話也實實在在,根本就沒考慮到這都是高峰事先安排好的。

  「我想讓大夥都來幫我做家具,大哥,你看這事怎樣?」高有才拘謹地說道。

  「什麼?都來做家具?」高有才的話一出口,不光高有賢不敢置信,就是其他人也心存疑惑。

  「是的,都來幫忙。」高有才再次強調了一遍,告訴大家沒有聽錯。

  「老二,你不是在開玩笑吧,這怎麼可能?不說地裡還有活要干,就是做家具也不是誰都可以干的,再者說,你有那麼多活要干嗎?你要實在缺人,高海會木匠,他可以來,其他人不行。」高有賢首先跳出來反對。

  「是呀叔,你咋想的,除了高海沒有人會木匠,你讓大家過來幹什麼?總不能來吃閒飯吧?」

  「我在家還要帶孩子,根本沒時間幫忙,再者說,我一個婦道人家能做什麼?」

  ……

  高有才的話一出口,就如扔下個重型炸彈,在高有賢第一個反對之後,眾人立馬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有勸阻地,有藉故不能來的,除了高海夫婦,反正都不同意高有才的說法。

  被眾人一說,高有才沒話講了,大家說的同他想的本來就一樣,他又有什麼理由勸大家呢?

  無奈間,高有才只好把眼光瞧向了高峰,主意是你出的,怎麼收場只能你來了。

  高峰看大家議論起來個沒完,也沒有出聲打斷眾人,他拿出一隻布袋,往桌上一倒,「嘩啦」,十幾弔錢倒了出來。

  吵鬧不停的眾人被高峰舉動震住了,都停下了說話,吃驚地望著他,猜不透他拿出這麼多錢來是何意。

  看大家安靜下來,高峰沖眾人笑了笑說道:「大伯,剛才我爹沒說清楚,實際上他想說,是花錢請大家來幫忙,當然,這個錢不能算工錢,只能算誤工費,也就是說,因為幫忙耽誤了地裡的莊稼,那怎麼辦?就從這個錢裡補。」

  「混小子,怎麼說話呢?自家人幹點活算什麼,還拿錢出來,你錢多是嗎?真要錢多就給我點花,我不嫌錢多。都說多少遍了,不是不來幫忙,是干不來這事,這話你聽不懂嗎?哼!」高有賢還停留在之前對高峰的看法上,一出口就氣勢洶洶,很有教訓下一代的長輩派頭。

  「大哥,你聽峰兒把話說完。」高有才雖然也不知道高峰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他對高峰有了莫名的信任,想來高峰這麼做,應該有他的道理,因此便出言勸阻起高有賢來。

  「哼!這個家早晚得被他給敗完。」高有賢怪異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見他企盼地望著自己,無奈之下只得扔下一句話便不再吭聲。

  看大家再次陷入沉默,高峰繼續說道:「大伯說的有道理,大家不會做來幹什麼?還有弟妹要帶孩子,抽不出身來也是事實,可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我們高家人要齊心,有困難大家一起上,有福也要一起享,是不是這個道理?」

  高峰的話猶如一顆小石頭扔進了湖水裡,雖然沒有驚起多少波瀾,卻也讓眾人有所觸動。

  不過,大夥還是沒弄明白他到底想說啥,既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也沒有人插話,都不解地望著他,看他下面能說出什麼來。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6-11-14 00:29
第25章 高家作坊
 
  高峰沒給眾人遲疑的時間,他隨後把做沙發以及向張家交差的事情講述了一遍,當然,其中略去了與張白仁交鋒的那一段。

  然後他說道:「張家看中了沙發,而且還要再做一套,說明沙發還是受歡迎的,與張家接觸的都是些富貴人家,他們到張家看到沙發肯定也想做一套,沙發只有我們會做,生意自然會有的,而且還會很好,對我們來說,就是把事情做在前面,等買家上門時,只等著收錢好了。當然,光靠我爹、高海哥和我三個人還不夠,必須要增加人手,這次把大家叫來,就是這個用意。」

  高峰繞了一大圈,只說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做沙發有錢賺。可是他並沒有回答大家的疑問,所以眾人雖然已蠢蠢欲動,卻沒有人出聲應和。

  高峰接著說道:「我知道大家還有疑問,沙發就算能賺錢,我們不會做不是白搭?我想告訴大家的就是,做沙發並不難,只要稍微用點心就能做好。你看大嫂之前會做嗎?不會,可她不也參與進來了?所以說,沒有人不行,只是有沒有給你行的機會,只要把握好這個機會,你就能賺到錢。」

  高峰的這番話總算對眾人有了觸動。大家都是種地出身,一直都不太自信,就算平日裡天天做夢發財,也是苦無門路,如今高峰給大家指了條路,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就是高有賢也沒有站出來反對。

  不反對不代表馬上表態,畢竟這是個大事情,都想看看別人是什麼態度,因此屋內還是一片沉寂。

  看大家在相互觀察,高峰決定拉個同夥,再燒把火,便問向李文娟道:「大嫂,你怎麼看?」

  剛被高峰誇過,李文娟正沉浸在興奮當中,聽到高峰叫她,忙站出來道:「老三說的對,這活簡單,一學就會,我先表個態,我同意了,還有你大哥也來。」

  高海和李文娟本來就是盤中菜,早就預定好了,何況他們已從中得到不少好處,他們的加入並不意外。

  不過,李文娟的助威,還是起到了很大的效果,下面的議論聲開始響起,話題無怪乎你來不來?幹不好怎麼辦?地裡的活總不能扔掉吧?要不來一個人。

  看時機一到,高峰制止了大家的議論,接著大家的話頭講了起來。

  「我知道大家擔心的是地裡,畢竟這是我們的生存之本,沒有地,我們吃啥、喝啥,就是我也反對不種地,因此我想到了一個折中的辦法,就是平時給大家安排出種地的時間,一般七天安排一至兩天,到農忙時我們這邊停工三天,到時候大家再花錢請人幫個忙,活也能幹完,這樣一來地裡、家裡兩不誤,不知道這樣的安排合理不?」

  「地裡也就那麼點活,這樣的安排再合理不過了,行,我願意來幹,你們也都表個態吧。」高有賢聽到這裡,總算打消了所有的疑慮,聲援起高峰來。

  其他人其實早就動心了,只是礙於高有賢沒有說話,所以大家都不敢站出來,現在高有賢表了態,其餘人也沒什麼好說的,都表示同意。

  事情進展地很圓滿,高峰終於開始推出自己的想法。

  「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一個整體,一個整體得有一個名字,我想叫它為高氏作坊,不知道大家的意見如何?」

  「高氏作坊不好聽,不如叫高家作坊好。」高有賢建議道。

  其他人都表示認可高有賢的叫法。

  「好,那就叫高家作坊。不過,既然是個作坊,就要有作坊的規矩,我先說一下作坊的第一條規矩,那就是待遇。」

  高峰很明白,要想立規矩,必須先有利益驅使,否則就是一句空話,所以他先把待遇說出來。

  高峰說出規矩來倒是讓眾人一愣,大家都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不就是干活嗎?都是自家人怎麼還有規矩?再者說規矩是管人的,哪還有待遇方面的規矩?

  沒有理睬眾人的詢問,高峰把桌上的錢每人分了兩吊,然後說道:「從現在開始,每人每個月的底薪是兩弔錢,也就是說,只要你來幹活,每個月至少能領到兩弔錢了。」

  高峰甚至把之前說的誤工費都有意的忽略了,就是告訴大家,這是勞動所得。

  「老二,你說說峰兒,怎麼能這麼幹呢?活還沒幹就把錢發了,這像什麼話?再者說,也不需要發這麼多吧?快把錢收回去,等幹完活賣了沙發再發錢不遲。」高有賢手捧著兩大竄錢,不知道收好還是不收好,僵在那裡吆喝起高有才來。

  鄉村人就是純樸呀!錢放在手裡都不敢拿,要是在後世,生怕錢不夠多,高峰不由得感嘆起來。

  實際上高峰清楚,兩弔錢雖然他看不在眼裡,但對這些樸實的鄉村人來說卻是個大數字。大家辛苦一年,收成好的時候最多也就是這個數,收成不好時,還會虧欠,所以從年頭攢到年尾,半輩子也攢不到多少錢。

  如今啥活沒幹,只說要來就可以得到兩弔錢,這對高有賢他們來說可是不敢想像的。按照高峰這種給法,一年下來就能掙到二十多吊,這還只是底薪,真要如此,幹一兩年下來大家豈不都成小富翁了?

  高有賢的話一說完,不等高有才搭話,高峰就笑道:「大伯還嫌錢燙手不成,您放心,以後有的錢讓您拿,到時候數錢都讓您數得手抽筋。」

  高峰的俏皮話引的滿堂大笑,氣氛一下子活躍起來。

  高有賢被眾人笑得滿臉通紅,忍不住笑罵一聲:「你個臭小子,瞎說啥呢?」不過,他還是訕訕得把錢收了起來。

  高峰的這一大手筆,再次贏得了大家的刮目相看,原來他說的規矩是這個,那這種規矩還是多來一點的好。

  看大家興奮,高峰又多加了一道猛料道:「錢大家都拿到了,實話告訴大家,這不是最終的錢,到月底我們還有獎金,年底還有紅包,那個數目比這個還要大。」

  「什麼?月底還有錢?而且比這個還要多?這怎麼可能?」眾人一下子被高峰震住了,他的話簡直就是天音,讓人不敢相信是真的。

  在眾人震驚的當口,高峰卻把臉色突然往下一沉,話鋒一轉道:「錢雖然好掙,卻也不是白來的,大家知道,我們做的沙發是賣給那些有身份地位人家的,說句不好聽的話,他們吐口唾沫都能把我們淹死,因此,活千萬不能出錯,否則不光大夥沒錢賺,還會丟人,我想我們高家還丟不起這個人。因此在這裡我還要說兩條規矩:一是干活要盡心,必須把質量保證上去,二是不得偷懶,更不得無故不來,若真有事,必須找我爹或我請假。否則,我們就會從月底或年底的獎金中扣錢,一次五百文,扣完為止,咱們醜話說在前面,到時候大家可別有意見。」

  前面被高峰的金錢利誘大夥已經進了套,如今高峰說出這番話來,反倒感覺正常,若不盡心幹活,白拿錢,天底下都沒有這麼好的事。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6-11-14 00:32
第26章 忽悠掌櫃
 
  對定的規矩大夥能夠理解,高峰顯然很滿意,他清楚,剛一開始不能定太多的規矩,否則不但起不到效果,還會惹毛了那些憨實的人們,使得效果適得其反。

  對一個剛成立起來的小作坊來說,對大家的要求應循序漸進,而不要一口吃下個胖子,只有等眾人習慣了第一步,他才能實行第二步。

  隨後高峰給大家進行了分工:他負責統籌整個工作;高有財負責監督、管理和管錢;高有賢負責買菜和購買材料;高海負責木料加工;高江負責沙發製作;高河機動,可隨時幫助高海或高江;大嫂李文娟、二嫂王鑰嬌負責布料加工;兩位老太太照看小孩和做飯。當然,這個分工並不絕對,必要時由他或高有才進行調整。

  除高江還不知道具體內容外,其他人都對高峰的安排沒有意見。不過,高峰對高江也說了,先讓高有才帶他一段時間,等上路了後再交給他單干,有了高峰的這句話,高江也沒有了意見。

  有了明確的任務,而且分到每人頭上的活並不多、也不難,高家人馬空前團結,紛紛應承第二天一早就來幹活。

  看大家興高采烈地回去了,高峰不由得暗嘆一聲,這班人馬是組建好了,只是他們的素質還有待提高,下一步他還有更龐大的計劃,需要的人手更多,看來得提前物色人才了。

  第二天,大夥如約而至。

  按事先的分工,每個人都忙了起來,不熟悉的由高有才負責培訓,熟練的如高海夫婦已經開幹起來,材料不夠的,也列好了清單,交給高有賢去採購。一切看上去都井然有序,儼然有一種小作坊的味道。

  安排好一切,高峰同高有賢一起趕往邵集。物品的採購很重要,日常使用的由高有賢自行採購就可以了,但個別物品還需要高峰親自把關,甚至由他設計定做。

  先來到劉記布店,劉掌櫃一看到高峰就笑容滿面迎了上來,這個曾經的大客戶又來了,不知道這次所為何事,因此他上前招呼道:「高小哥幾日不見,越發精神了。」

  聽聞這話,高峰不由得翻了翻白眼,有這麼打招呼的嗎?老人家才越活越精神,我應該是越來越帥才對。

  不過,他還是裝作高興的樣子說道:「劉掌櫃氣色不錯,倒是越活越年青了,不知道最近吃了什麼好東西。」

  「去,還越活越年青了,我都半截老頭子嘍,那有你說的這麼玄。不過,說起吃的,最近我倒是弄了根人參,吃得我都流鼻血了,你說它的效果咋那麼好呢?」

  賣弄,絕對是在賣弄,高峰不由得對他嗤之以鼻,以為老子吃不起咋的,等老子掙了大錢,天天吃人參,羨慕死你。

  「哈哈,劉掌櫃光知道人參大補,卻不知道還有更多好處,我有一個不流鼻血的方子你聽不聽。」高峰故作深沉地說道。

  「什麼方子,說來聽聽。」劉掌櫃忙問道。

  「哪天你請我到縣城的翠花樓裡坐坐,我就告訴你方子,而且那裡還能就地治療,多好的事。」高峰掩耳對著劉掌櫃說道。

  「去你的,這種餿主意也虧你想得出?」

  「哈哈。」倆人相對一笑,一段毫無營養的交流結束了,通過這些,倒也拉近了倆人的關係。

  「說吧,這次過來有什麼事情?」劉掌櫃終於問道。

  「我要十匹麻布,六匹絲布。」高峰簡潔的答到。

  「什麼?要這麼多?你家要開布店?我可告訴你,開布店會虧死你的。」劉掌櫃先是一驚,隨即調侃道。

  你家才開布店,這種沒技術含量的事情我會做?高峰又翻了翻白眼。

  「這不是我爹剛研究出一種家具嗎?噢,對了,家具的名稱叫沙發,說起這個沙發來,那是個舒服,不信你去問問張東家,上次買布料就是幫他家做的,他嘗到甜頭了,還要再做。」高峰說著說著跑了題,竟做起廣告來了,也是,都讓別人幫著做廣告了,自己豈能閒著?

  「得,得,得,別吹噓了,也不用問張東家,我信還不行嗎?那你說說那個沙發多少錢一套?貴了我可買不起。」劉掌櫃不耐煩打斷高峰道。

  看高峰伸出一個手指來,劉掌櫃猜道:「十弔錢,那就幫我做一套吧。」

  高峰搖了搖手指道:「一百吊。」

  「一百吊?你搶錢吧,不行,太貴了,我做不起。」劉掌櫃忙擺手說不行。

  「哈哈,劉掌櫃一看就是個聰明人,在這件事上怎麼轉不過彎來呢?」高峰突然大笑起來。

  「你這話什麼意思?」劉掌櫃氣悶地問道。

  「你想呀,你自己不捨得用,那是因為你心疼錢,可你知道你的錢咋來的不?」高峰故做神秘地說道。

  「咋來的?還不是我辛苦掙來的?你小子可別嘴裡亂說呀!」劉掌急忙解釋起來。

  老鬼子的手不乾淨呀!

  「哈哈,劉掌櫃別心虛,我沒別的意思,我是說呀,你剛才說的對,也不對。」高峰故意繞著說道。

  「你小子到底什麼意思?別再繞我老人家了。」劉掌櫃越發著急起來。

  看你心虛的表現,我就不逗你了。

  「我的意思是說你的錢是你上面的老闆給的。」高峰淡然地說道。

  「噓!」劉掌櫃長出一口氣,然後不憤地道:「本來就應該是老闆給,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可老闆為何不讓別人在這裡當掌櫃,偏偏讓你來?」高峰問道。

  「因為我是本地人,對這裡熟悉,還有我的能力也不錯。」劉掌櫃解釋道。

  「不見其然吧。」高峰神情詭異的說道。

  「那是為何?」劉掌櫃急忙問道。

  「我覺得是因為老闆對你的信任。」高峰傲然地說道。

  「這是自然,不信任我怎能讓我在這裡當掌櫃,你這話簡直就是白說。」劉掌櫃微怒的說道。

  「那就再給他增加一點信任,送他一套沙發,也許對你會更好。」高峰終於揭開秘底。

  繞來繞去還是想讓自己買沙發,這小子果然還是那麼壞,不過,他的建議倒挺不錯,沙發真要如他說的那般好,送老闆一套倒也值得,嗯,好主意。

  「你的建議還行,不過就是太貴了,能不能降點。」劉掌櫃動心道。

  「憑咱們的交情沒得說,我給你打九九折。」高峰立馬保證道。

  「才降一弔錢,跟沒降有什麼區別,不行,再降點。」劉掌櫃不死心的說道。

  「那就九五折,這是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降的,否則一折都不給打,你知道的,我們也是小本買賣,沒多少錢賺的。」高峰苦皺著眉道。

  「得、得、得,別給我哭窮了,你一套沙發都趕我一年的收入了,還這麼小氣,算了,有空我去你家看看,若真合意,就定一套,也算對你小子的支持。」劉掌櫃終於下定了決心。

  哈哈,買個東西都能賣出一套沙發,我真是太有才了!高峰肚裡都笑疼了。

  在劉記布店裡買好布,又向劉掌櫃定購了一些碎布片,約好三天後來取。本店裡沒有碎布,只能從縣城裡調運了,不過,高峰要的不急,三天也等得起。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6-11-14 11:32
第27章 動物油脂

  隨後高峰來到了張屠戶那裡。

  與張屠戶的交情不錯,高峰並沒有忽悠他的意思,說話也是直來直去,不拐彎抹角。他說需要牛筋和大理石板,大理石板要十塊,牛筋有多少要多少。

  這次的數量有點大,張屠戶只能表明盡力去辦,但不敢應承能買到多少。

  談完這事,交付了十弔錢,高峰突然問道:「動物油怎麼賣?」

  聽完高峰的問話,張屠戶愣了一下,隨即說道:「一點動物油算什麼?又不值錢,你要多少,我這兒有,說個數出來給你秤。」

  高峰想了想說道:「先給我秤十斤吧,還有,你把它的出量情況和買賣情況給我介紹一下。」

  看高峰不像在開玩笑,張屠戶說道:「一頭二百斤的豬能出四五十斤的油,成年牛能出近百斤,其它動物個頭小,相對要少。動物油的用處不大,窮人家沒油吃,大都買來炸吃油,也有買來做燈油的,不過量都不大,因此不好賣,價格也便宜,是肉價的三成左右,也就幾文錢一斤。」

  高峰盤算了一下說道:「你這裡的油都給我留著,你不是去縣城嗎?到哪裡也幫我買,要說量,不限,能買多少買多少,錢回來再結算。」

  聽聞這話,張屠戶一陣唏噓:「又是有多少要多少,你什麼時候這麼富有了。

  不過,他還是問了一句:「要這麼多有什麼用?別砸手裡了。」

  高峰微微一笑道:「這是秘密,放心吧,少不了你的錢。」

  時下人不知道動物油的用途,高峰卻知道的一清二楚。

  動物油可炸出動物油脂,動物油脂中含有大量的脂肪酸,約佔九成五以上,還有五成是甘油。脂肪酸通過皂化和硬化可提取出一種東西,那就是硬脂酸,其副產品是甘油。

  甘油的用處很多,最主要的就是生產火藥。

  硬脂酸的用處就更大了,最直接的用途就是製造蠟燭。

  其實,動物油脂也可以燃燒,甚至可以做蠟燭,只是因為油脂中含有少量的甘油,使得燃燒時火焰帶煙,氣味難聞,因此無法得到推廣。

  古人也有蠟燭,它一般用兩種材料來制取,一種是白蠟蟲,一種是蜂蠟,因這種兩材料極其稀少,使得蠟燭的價格居高不下,也就富貴人家才用的起,貧窮人家根本想都不敢想。

  若用硬脂酸做出蠟燭來,燃燒時火焰明亮,幾乎沒有黑煙,而且成本相當低廉,因此推廣價值極高,畢竟最廣大的消費群體還是普通大眾。

  高峰有辦法把油脂變成硬脂酸,這樣一來就解決了一個大問題。

  硬脂酸可不僅僅是製作蠟燭那麼簡單,它的用途相當的廣。比如它可以和食鹽加熱生成硬脂酸鈉,這是生產肥皂的主要原料;它可以和鹼合成,製作出雪花膏等化妝品;它還可以用做潤滑劑、拋光劑、添加劑、穩定劑、硫化劑等等。

  不說其它用途,光是能製作出蠟燭、肥皂和雪花膏就讓高峰十分滿意了,這些東西物美價廉,應用廣泛,將來一定大有錢賺。

  動物油出量大,價格低,放在市場上幾乎無人問津,高峰正好可以以依低價收購,製作出產品來銷售,如此好的買賣高峰怎麼可能告訴張屠戶呢?

  當然,就算有了大量的動物油,高峰也不可能一步到位,生產出產品來,他回去還得做些實驗,直到確保無虞之後才可以量產,他的第一步計劃就是生產蠟燭。

  與張屠戶談妥,高峰又列了一個含有石灰石、木炭等的清單,讓他幫忙在縣城購買。

  事後,高峰便找到高有賢,到市場上買了兩隻大鐵鍋便一同回去了。

  這次趕集,加上發出的工錢,高峰手中的錢也花得差不多了,不過,大部分材料都已買齊,只等著做出產品來賣錢了。

  回到家中,高峰意外的發現院中多了兩個人。

  其中一個五十多歲,衣著鮮明,富態大方,兩隻眼睛透露出不同尋常的神情,一看就是個精明人物。

  另一個穿著樸素,顯得恭謹有禮,明顯就是那人的跟班。

  這是來了個主子,只是不知道對方是何許人也。

  高有才正陪著客人說話,看高峰回來,忙招喊他過去:「這是大李莊的李員外,他過來看看沙發。」

  聽完高有才的介紹,高峰馬上想起來了。大李莊的李奇坤、李大員外,實際上在以前是一個走南闖北的生意人,有很多關於他的傳奇故事在鄉間傳播,比如,他隻身下江南,在金陵獨自闖出一番天地,至今還擁有數家店舖,在豐縣本地,他更是小有名氣,不但擁有幾家店舖,還與縣令攀上了交情,只是最近他賦閒在家,買了幾百畝地,坐收其成,成了一個標準的員外。

  李大員外居然親自過來看傢具,這倒是個稀罕景,高峰不敢怠慢,忙上前見禮,寒暄道:「李員外大駕光臨,使得蓬蓽生輝,只是寒舍條件不好,沒侮了您的腳吧?」

  令高峰意外的是,李奇坤看似精明,卻沒有多少身架,說話也隨和的多,只聽他道:「哈哈,我剛從白仁家過來,大保長說高家的小子牙尖嘴利,如今一看果然如此,領教了。」

  高峰暗道,有這麼誇人的嗎?這與埋汰人有什麼區別?不過,既然是打秋風,他也不甘落後,說道:「這是東家看得起小子,他在開小子的玩笑呢。不過,李員外的名頭可是響亮得很,放眼豐縣,不,大江南北,您的大名那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我對您的敬仰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氾濫,一發而不可收拾。」

  吹吧,反正吹牛不報稅,高峰滿嘴跑火車,說著說著就收不住了。

  「哈哈,你小子果然臉皮夠厚,這種話也說的出口,看來白仁還是小瞧你了。」李奇坤笑呵呵地說道。

  「能得到員外的認可,小子富份不淺。」高峰繼續厚著臉皮說道。

  「你也別蹬鼻子上臉,趕照鴨子上架了,不過,你小子倒還真合老夫的味口,今天我到你家來,有空你也到我家去坐坐。」李奇坤開心的說道。

  「小子尊命。」高峰躬身答應。

  「既然閒話扯完了,咱們就說說正事,我來買沙發,你看怎麼賣吧。」李奇坤神色一正說道。

  「一百吊一套。」高峰毫不猶豫地說道。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6-11-14 11:33
第28章 生意紅火

  「哈哈,我還以為親自登門有幾分薄面呢,想不到小哥這麼鐵面無私,好,一百吊就一百吊,我既然來了就沒想著要還價,只要沙發做的與張家的一樣,這錢我出了。不過,我聽說小哥想回收牛筋,我那裡正好有一些,不知道這事怎麼算?」李奇坤爽朗地說道。

  有牛筋,這倒值得商榷。牛筋雖然在軍事上用處很大,但在平常人家裡並沒有多少用處,若高峰能給出合理的價格,自然有人肯賣。

  「你有多少?」高峰問道。

  「十頭牛的。」李奇坤答道。

  「像張家一樣,折二十弔錢怎麼樣?」高峰說道。

  「可以。」李奇坤毫不猶豫地說道。

  「這樣吧,李員外親自跑一趟不容易,不看僧面看佛面,我這第一筆買賣就出血大甩賣,您給五十吊就行了,不過,要附加個條件。」

  聽高峰說的玄乎,李奇坤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你小子總是這麼逗,還出血大甩賣,不知道的還以為老夫佔了你的便宜,你說吧,什麼條件?」

  「若有人問起沙發的事,幫我宣傳一下。」高峰道。

  「我還以為什麼苛刻的條件呢,放心,這事簡單,就是你不說,我也會幫你宣傳的。」李奇坤爽快地答應下來。

  「李員外,在下還有一筆生意要做,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看周圍的人都在忙活,高峰突然神秘起來,低聲說道。

  猛然間看到高峰如此神秘,李奇坤倒是一愣,道:「你不會是讓我幫你賣沙發吧?我的店都是雜貨店,可不賣這個。」

  「哪能呀,如今的沙發供不應求,沒有多餘的貨要賣,再者說,這個生意也幹不長,一旦有人發現能掙錢,肯定會仿製的,到時候就沒有利潤了。我要和您做的是另一樁買賣。」高峰繼續道。

  李奇坤點了點頭,對高峰的說法表示了認可,不過他的興趣還是被勾引起來,把沙發都不看在眼裡的人,他說的買賣能簡單。

  「你還有別的買賣,我倒有興趣聽了,說吧,是什麼好東西。」

  「蠟燭。」高峰直截了當的說道。

  「噢?蠟燭?!這個生意倒是可以做,不過,你有多少量?價格多少?太高了可沒多少利潤。」李奇坤眉頭一皺,似有所思,隨即問道。他以為高峰說的就是時下的蠟燭。

  「要多少有多少,一文錢一支。」高峰淡定地說道。

  「什麼?你再說一遍,我沒聽錯吧。」李奇坤幾乎要跳起來,兩隻眼睛瞪得大大,不可思議地問道。

  看到李奇坤驚異的表情,高峰心中突然一悸,感覺似乎做錯了。這個價格太超乎尋常,會不會出岔子?

  第一次接觸李奇坤,還沒有真正瞭解此人,就這樣把底褲露出來了,這是不是在找死?

  只是話已說出去了,改口只會讓李奇坤更加疑心,唯今之計只能賭李奇坤的人品了。高峰甚至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大不了把蠟燭的秘密交出去,只要不殃及自己和家人就行。

  想清楚這些,高峰終於狠下心來,決定一搏。

  「要多少有多少,一文錢一支。」高峰重申了一遍。

  「我的天呀,你可別騙我,噢,對了,你的蠟燭什麼樣的,好用嗎?太差了可不行。」李奇坤驚歎一聲,隨即又不放心地詢問起來。

  李奇坤做過蠟燭生意,太知道它的價格了,時下的蠟燭至少要幾十文一隻,個別地方稀缺的,都賣到上百文一隻了,若一文錢一隻,不,若便宜一半,都得發大財了。

  對方的蠟燭怎麼會這麼便宜?是不是來路不正?這不可能呀,就是來路不正也不會賣這麼便宜,況且是要多少有多少,明顯是自己製作出來的。

  排除一切可能,那就是蠟燭的質量問題。

  「保證不比現在的蠟燭差。」高峰很堅定地答道。

  「這,這,這怎麼可能?有樣品嗎?我先看看,若真是如你所說,這買賣我做定了。」李奇坤還是不太相信,可左看右看也看不出高峰說謊的樣子。

  「三天後樣品出來。」高峰說道。

  他何嘗不想現在就拿樣品出來,只是李奇坤早來了幾天,他的試驗還沒做呢,只能推遲了。

  「好,三天後我再親自過來,真如你所說,我們就談相關細節,簽定合約。」李奇坤果斷地說道。

  李奇坤並沒有想過高峰會騙他,騙他也得不到任何好處,再者說,一個願意做生意的人,而且能製作出沙發的人,會為了一個小蠟燭騙人?也就是說,蠟燭高峰肯定有,他唯一不敢相信的就是蠟燭的質量,一文錢一支的蠟燭,想都不敢想。

  送走李奇坤,高峰安排好大家幹活,他開始忙碌起來。

  支起鍋,把動物油加熱提煉出動物油脂,接著製作硬脂酸。

  硬脂酸的製作方法很多,有皂化反應法、蒸餾水解法和壓搾法,在沒有化學試劑和容器的情況下,高峰只能採取蒸餾水解法來實施,不過,這個週期有點長,約十多個小時。

  最快捷的方法也許是皂化反應法,只是那需要燒鹼,雖然燒鹼用小蘇打和生石灰就可以生產,但高峰一時還沒考慮這麼做,畢竟他只想做出蠟燭的樣品來。

  對於一個小小的試驗都束手束腳,高峰著實苦惱,他決定等以後發展起來,一定要弄個化學實驗室,並把一應化學試劑都準備齊備。

  大家都在忙活,不知不覺間,高家作坊的生意好了起來。

  有了張白仁和李奇坤的宣傳,一些有頭有臉,有錢有勢的人家陸續到高家作坊來定做沙發,三天時間,足有四五家,這還不算李奇坤和劉掌櫃。

  來者都非富即貴,高峰也不留情,開口就是一百吊,少一個子都不行,這幫有錢人也該濟濟貧了。

  當然,提供牛筋者可以減免一部分,每頭牛的按兩吊計,多者不拒,還別說,最後收購下來,又多了十來頭牛的。

  這麼多家的定購,加上高峰的定價奇高,一時間高家作坊的名頭在附近傳了開去,得到這個消息的人紛紛議論,或褒、或貶、或幸災樂禍。

  說的最多的還是高峰其人,有人說他從一個小混混搖身一變成了個木匠,倒是得到了家族傳承;有人說他不虧是小混混出身,心黑的狠,要錢死命的要,就像上輩子缺錢似的,如此等等。

  當然,那些富貴人家還是以擁有一套沙發而自傲,它就是一種身份的象徵,缺少了是會讓人看不起的。

  有買的,自然也光看不買的,這幫人是不是懷有其它用心還未可知。

  製作沙發高峰沒想保密,他也無密可保,對方只要買一套回去就可以仿製,他賺的只是前期的稀罕錢,再者說,就算有人想仿製也得買一套吧,那他不就先把錢賺到手了,一旦等大家都會製作了,他也準備換行業了。

  看生意紅火,沙發還未做出來就被定購一空,高家作坊的人馬更有幹勁了,恨不得晚上都要加班,只是因為照明問題還是放棄了。

  不過,在大家的齊心努力下,三天時間就加工出來了一套,這一套作為樣品擺在院中,供選購者參觀試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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