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超級U盤 作者：紙火花（連載中）

第540章 速度感


    類似VR虛擬現實、圖像識別、新型顯示這些技術雖然炫目新奇，看起來很有未來感，但大多離成熟還有段不短的距離，既不是剛需也還沒來得及形成消費習慣，市場潛力還沒有轉變為市場規模。所以那些大鱷們都不急著摻和進來，反而放任一眾初創小公司在裡面折騰，自己只通過風投等方式給小朋友們一些有限的支持。

    要是失敗了大不了損失一筆小錢，成功了直接注資收購就行了，收購不成那就挖人，挖人還不成就起訴，總是能夠收割的。

    有些像是仙俠文裡面散播功法，讓少俠們為其試功驗法的大反派的感覺……

    不過要是某位少俠運氣逆天，掉崖遇秘境、進山得朱果，吃了以後功力蹭蹭蹭往上漲，實力對比變了原定的收割計畫自然只能撕了重做，並且可能一輩子都沒辦法真正投入實施。

    毫無疑問，蜜蜂就是這樣一為得了奇遇的幸運少俠。

    成立8年來蜜蜂發展迅速日新月異，已經在多個領域取得了坐三望二的地位，基本站穩了腳跟，在視覺計算等新興領域，他們更是成為引領行業前進的王者，雖然這樣的地位怎麼看還有些像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隨著VR技術逐漸成熟，諸如FB臉書、Google這樣的大鱷也都開始涉足進來，前者花了15億美元收購了行業著名的初創公司OculusVR。

    實際上在VR領域，已經先後發佈多個版本產品的蜜蜂視覺才是全球第一，無論是產品數量還是銷量，都碾壓目前還沒有正式產品的Oculus。不過蜜蜂已經拒絕了好幾撥收購邀約，表示他們依然看好這個常年微虧的業務，所以FB只好退而求其次，花大價錢把後者收入囊中。

    相比之下還是Google更加奸滑，只用區區十美元甚至更低的CardBoard紙板眼鏡，就成功地在這個領域怒刷了一波存在感，簡直是花小錢辦大事的典範。

    當然，這只是表面上的情況，後者花的錢其實也不少。畢竟單純一個紙殼子沒有多大價值，吸引用戶的始終是內容。Google街景等產品上新增的VR視覺資源，可花了他們不少錢。

    這一點對於夢行者也是一樣的，這個項目的最大開支就在內容製作上面，雖然沒給公司賺到錢，卻也積累起一筆豐厚的VR財產。其中既有景點視頻，也有自由視角的電影動畫片，當然也少不了遊戲。不但聯合蜂游公司推出VR遊戲，還提供資金贊助、收購包'養的辦法在日本和歐美建立了一堆專注製作這類遊戲的小公司，VR這個賣點著實幫助了PT不少。

    不過因為機能和體驗的原因，這些影視劇和遊戲都不是什麼長篇大作，最多的還是各種第一人稱短視頻或者遊戲。畢竟很多成仁內容消費者早就練成了「心中無馬」的境界，個別的更是臻至「目光除衣」的最高境界，對於因為設備分辨率太低而滿屏窗紗格子的VR畫面，接受度自然要高不少，這畫面再爛，也比報紙彩印要生動的多嘛。

    而且十幾分鐘的視頻\/遊戲關卡長度，也比較符合大多數人的習慣，反正這些視頻和遊戲都是網絡銷售的，並不需要考慮DVD的容量問題，短一些也是不打緊的。

    唯一的麻煩是這樣的內容不好放到蜜蜂平台上，很多尺度過大的遊戲和視頻應用蜜蜂自己都不能用，只能拿去便宜外人，倒是為Windows和安卓平台增加了不少油膩的VR資源。

    本著不能單方面吃虧的想法，馬競趁著這次赴美的機會，親自約見了Google的高層，雙方很快達成了協議，在開拓VR市場方面進行互利合作，互相開放彼此手上的VR資源，互惠互利共同擴大VR用戶的數量，並且合作制定VR視頻標準並且努力將其推廣為國際標準。

    大家只是見面喝杯咖啡的功夫就達成合作意向，後續的協議條款也沒有太多爭執，輕輕鬆鬆就搞定了。

    之前BG雙方已經有了不少合作，蜜蜂是安卓平台最大的應用提供商，Google家的王牌應用也都有BeeOS版本，雖然這些應用在國內基本都是殘廢，但是對蜜蜂手機的海外銷售還是起了不少作用的。

    所以交換VR資源什麼的，其實只是承認事實罷了，在這之前，蜜蜂用戶照樣可以用紙板眼鏡觀看VR版的谷歌街景，安卓用戶同樣能夠看到蜜蜂影視盒VR版，以及數量眾多的VR遊戲，更別說馬競偷偷投資的BigSword（大劍）、藍鬍子等公司還為他們奉獻了更多精彩內容。

    至於共同制定VR視頻標準什麼的，對Google也不是太難接受的內容，後者名下的油管雖然是全球最大的視頻網站，但在VR視頻方面的積累畢竟還是不如蜜蜂多，直接引用蜜蜂成熟的技術標準，可以幫助他們擴充VR視頻資源，還是很划算的。

    這次讓大家用紙板眼鏡觀看的，名叫「馬競帶你感受350公里時速，黑馬B1試駕」的視頻，就是油管上第一部使用新的VR標準編碼的視頻——其實還是原來的蜜蜂標準，只是修改了一些細節內容，以更加適合油管播放。

    所以即使不在現場，大家也可以拿出自己手機，打開有土鱉應用觀看這部視頻，之所以這樣扎堆舉著、戴著紙盒眼鏡，更多還是因為大家都愛湊熱鬧罷了。

    其實這個視頻還是標題黨了，雖然號稱「帶你感受350公里時速」，但實際上這樣的高速只是在試車場裡一段直道上跑出來的，其他時間的速度只有200甚至更低。

    雖然馬競的身體素質絕對可以比肩最頂級的F1賽車手，換檔打方向的操作速度絕對是頂級的，也能夠輕鬆承受汽車快速加減速時帶給身體的負荷，但他能扛得住，卻不意味著這輛車可以扛得住。

    因為離心力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遇到彎道不減速妥妥會竄出跑道。就算是底盤低矮、抓地力、下壓力強大的F1賽車，其在過彎道上的時速也只能降到300公里以下，遇到那些180度U形回頭彎，時速更是得降到100公里以下。

    特別是在四大賽道之一的摩納哥蒙特卡洛賽道的GrandHotel彎，過彎速度更是直接掉到了50公里，因為這條賽道是建在世界四大堵城蒙特卡洛的市區街道上的，要是高速過彎被甩出賽道還得賠人家的房子家具，而這邊住的都是有錢人。所以，蒙特卡洛賽道也是速度最慢的F1賽道，平均時速只有150公里。

    馬競拍攝視頻的這座試車場畢竟不是一圈一圈繞圈圈的速度賽道，為了測試車輛性能這邊也安排了不少彎道，整個速度同樣上不去。

    不過正是這樣，反而顯示出黑馬的不凡來，作為電動車它最大的優勢就是瞬間加速快，應付這樣頻繁加減速的場地最適合不過了，再加上馬競靈活及時地操作，車輛地速度增減都非常流暢，並沒有驟增驟減的卡頓感，就像是一條黑色大魚一樣悠然卻又迅速地游動著，充滿了速度美感。

    等到視頻下半段，觀眾們看到的又是另外一種場面。

    視頻後半段，黑馬離開了這整潔精緻卻也狹小的試車場，猶如放歸草原的野馬一樣，奔馳在廣闊的內華達沙漠當中。入目所及除了頭頂藍色的青天，就是周圍一望無際的棕色原野，隨著旋轉脖頸，眼中的畫面視角也跟著轉動，讓大家可以看到車窗外被迅速甩到身後的荒原景物，看起來分外帶感。

    雖然觀眾們大部分都是老美，雖然大部分觀眾都有車，可是這種在遼闊沙漠縱情奔馳地經驗，卻不是人人都有的。單獨一個人駕駛民用車進沙漠，基本上和找死是同義詞，萬一汽車拋錨在沙漠裡，就算可以用衛星電話叫來救援，還是得在沙漠裡忍受幾個小時的嚴寒或者酷熱，絕對不是什麼舒爽的體驗。

    這段VR視頻雖然分辨率不高，但是顯然經過仔細地處理，原始視頻的像素和幀數也應該很高，使得最終畫面的質量非常好，大家戴著簡陋的紙盒眼鏡，依然能夠感受到那種撲面而來的速度感。結果有不少人因此起了沙漠自駕的心思，當然單人單車是絕對不敢的，不過這裡不是有很多車主嘛，完全可以約一下組個團嘛。

    雖然賽車在賽道上可以跑車300公里以上的極速，但是限於場地大小，真正的極限速度都是在出現在標準賽道以外，比如F1賽車的極限時速415公里就是本田車隊在南非莫哈韋沙漠機場跑出來的。而且隨著國際氣聯修改方程式，F1賽車引擎從3升V10改成了2點4升V8，以降低製造成本同時增加安全性，這個速度基本上不可能被打破了。

    當然，這樣的速度只是四衝程賽車的極限，對於那些搭載航空渦噴引擎的奇葩火箭車，時速1200公里以上的音速才是它們要挑戰的目標，目前「汽車」的最快記錄是英國前飛行員安迪格林，於1997年美國內華達州沙漠創造的，他所駕駛的TrustSSC安裝了有兩台英國羅羅公司的斯貝（Spey202）發動機，跑出了1228公里每小時的極限速度，超過當時音速百分之二。

    值得一提的是，這台發動機還有另外一個更加響亮的中文名字——渦扇-9「秦嶺」，也就是大名鼎鼎的殲轟7飛豹的發動機。國內在1975年簽約引進這款發動機的生產專利，但因為資金以及經驗等原因，直到2003年才完成了國產化定型。

    黑馬搭載的電動機蜜蜂自己的電動機工廠生產的，在常溫超導材料取得突破前，電動機領域並沒有太過堅固的技術壁壘，就算有也能夠畢竟容易地克服。可是發動機方面就不行了，材料配方與生產工藝、結構設計、加工工藝、表面處理工藝、乃至燃料和添加劑配方與生產工藝……可以說是一個坑連著一個坑。

    江湖傳言，斯貝之所以吃了30年才消化，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英國人只給了最終的設計圖，沒有交付研發記錄。完全按照資料一步不差地做下來，每一個參數都不亂動當然可以造出完整可用的Spey202，可這樣只能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想要摸透吃透，進而優化改進乃至模仿設計新的發動機可就難如登天了。

    以前馬競玩全電動的無所謂，可現在不一樣了，他也得發愁發動機問題。

    小馬在北美並沒有生產工廠，現在這一批10台WR50是馬競花了大價錢，專門租了高精度機加工中心，然後親自動手生產出來，工時成本簡直突破天際，基本不可能有下一次了。

    在材料和加工工藝方面，這台引擎完全是航空標準，至少也是民用級航空標準，起點比起發電標準高多了，也貴多了。

    其實以WR50這種練手引擎的性質，使用的材料完全可以低一兩個檔次，沒必要用上真正航發材料，也不需要專門去租高精度機加中心，一般的CNC數控機床完全可以搞定。當時公司的美國總工程師就是這麼勸他的，不過向來奉行夠用就行的馬競卻沒有聽取這個合理化建議，表示自己的目的就要見識一下傳說中的航發生產流程，圓一圓心願什麼的。

    對於這位年輕富豪的有錢任性，那位退休的總工先生也是立即表示跪了，然後積極幫馬競聯繫了自己以前工作的工廠，幫忙完成了這一批引擎的製造。

    可惜因為結構設計偏向保守，完全按照航空發動機標準生產的這台引擎，最終還只是一台普通的發電用微型燃氣輪機。

    至於馬競的真實目的，現在卻只有他自己一個人知道。

第541章 要虧了


    黑馬B1並不是世界上第一輛採用渦軸動力的汽車，早在2010年的時候，英國跑車品牌捷豹就在巴黎車展上發佈了使用兩台渦軸發動機以及四台電動機的C-X75概念超跑。

    不過五年時間過去了，捷豹最終造出來的原型車的動力總成卻是變了樣，微型渦軸換成了活塞汽油機，電動機也只剩下了兩台，變成了汽油機加電動的混合動力車，而且讓車迷扼腕嘆息的是，即使是這個「縮水版」也不會量產和發售……

    這個鍋，大概得印度人來背。

    美國福特分別在在198'9和2000年收購了捷豹和路虎這兩個著名的英國跑車與越野車品牌，後來因為08年次貸危機爆發收入大減，不得不縮減業務以度寒冬，就把這兩個品牌以23億美元的價格賣給了印度塔塔汽車公司。

    後者也是倒霉，買下兩個品牌沒多久，剛剛初步整合就又遇上了2011歐債危機。

    次貸危機讓美國人消費大幅下降，歐債危機也弄得歐洲各國雞毛鴨血的各種鬱悶，一眾以歐洲為主要市場為品牌自然遭受巨大打擊，這裡面就要捷豹。遇到這種倒霉事，塔塔自然只能砍項目、削經費了，一方面取消類似C-X75這樣過於創新的前瞻性研發項目，另一方面也開始用「共平台」策略來節省開支，比如捷豹借用路虎的平台，推出自家的全新SUV什麼的。

    共平台指的是兩款或者多款車型共用底盤、發動機變速箱等核心部件，以縮減研發成本和製造成本的設計生產方式。一般都是轎車廠商喜歡這麼幹，因為成本更低可以帶來更大的銷量和利潤。只是這也會導致同一平台車型之間區分度的下降，弱化品牌形象和吸引力。

    普通轎車的暢銷款可以連賣幾十年，期間只需要按照市場需要拉拉皮微調一下外觀，更新一下內飾儀表空調音響什麼的，隔幾年再升級一下動力總成，就可以一直賣下去。甚至還有國產普桑這種從1982年一直生產到了2012年才徹底停產，30年間方頭方腦的外觀基本沒有動過的「神車」。

    但是這樣的事情卻不可能出現在跑車以及其他高端車型上面，因為沒有獨特外觀和明顯賣點的拉皮車、換皮車向來是被消費者嘲笑的對。而且，中低端型號和高端型號共平台，可以借到後者的技術和名氣，作為賣點一時間可以擴大銷量，但是這其實是在透支高端品牌的價值，畢竟你有我有大家都有就顯不出價值了嘛。長此以往，消費者對中高端品牌的印象分與好感度絕對是要蹭蹭蹭往下掉的。

    所以雖然廠商在高端產品依然會共享技術資源，但是通常不敢弄成像低端產品線那樣，直接整一堆共平台的換皮車，還是得投入相當多資源賦予高端產品各種獨家設計。然而因為產銷量太低，這些資源的投入產出比都是非常低的。

    所有標榜檔次與品味的東西，都講究一個物以稀為貴的道理，斷臂維納斯是法國盧浮宮的鎮館之寶，可它的石膏複製品卻只是全世界學畫者練習素描的常用道具之一，最便宜的可能只有幾塊錢。

    電影、音樂這些藝術形式因為載體的緣故，倒是越流行越值錢，可即便如此還是用播放設備把用戶分出了三六九等。

    這一點對於講求高貴優雅的超跑，也是一樣的。

    高端跑車經常全球限量銷售，只賣幾百台甚至幾十台就停產不賣了，其實並不是廠家在故意玩飢餓營銷，而是他們的精細品質限制了產量，而昂貴的售價又限制了銷量。既然再多就要賣不動，還不如適可而止，及時收手弄一個限量的噱頭，將來還能漲漲價。

    只可惜，就像大部分天價藝術品的出售者是所謂藝術收藏家一樣，那些一度拍出幾百上千萬美元高價的經典跑車，賣主也都是所謂的名車收藏家。作為生產廠家只能從中賺到一些名氣和品牌增值，下次再賣新車的時候可以更好賣。

    但是這些「限量」車本身的銷量嚴重限制了營業額，總的利潤量也就沒有多少了，像是著名超跑品牌帕加尼，每一輛車的售價都在百萬美元以上，但是手工生產的他們每年產量還不到50輛。其他超跑品牌的年產量也都在百輛以下，賺的錢還沒有賣入門跑車的保時捷賺的多，所以如今已經獨'立上市的法拉利，在業績的壓力下也開始嘗試走量賣低端入門車了。

    畢竟銷量過少就沒辦法攤薄研發和製造成本，看似賣著全世界最貴的汽車風光無限，其實廠傢俬底下還是蠻苦逼的，不然的話，那些就是著名超跑品牌也就不會成為各國轎車巨頭們的囊中物了。布加迪和蘭博基尼，以及保時捷是大眾的，法拉利和蘭博基尼是菲亞特的，阿斯頓馬丁以前在福特旗下呆了十幾年，在07年被賣給了英國的賽車技術服務商Prodrive。

    作為跑車銷量之王，保時捷本來是獨'立發展的，不過他們自己作死跑去收購大眾汽車的股份，還是借錢收購意圖蛇吞象，要是成功了，這些債務將有合併後的新公司承擔，在強行收購盈利資產時這種做法相當常見，銀行也非常樂意為類似行動提供資金。

    一度保時捷已經接近成功，拿到了50%的股權，只可惜他們趕上了08年金融危機，業績受挫資金短缺，還債壓力一下子大了起來。結果卻被大眾反過來收購過半股份拿走了控股股東的位子，最終更是在2012年被完全併入了大眾集團。

    說起來，這兩家公司本來是很有淵源的，當年元首創建大眾汽車，所生產的甲殼蟲就是斐迪南保時捷所設計的，二戰後斐迪南又創建了保時捷公司，並且長期為大眾擔任技術顧問。

    在這次合併後，保時捷可以得到大眾的供應鏈和營銷渠道支持，而且保時捷家族依然持有相當數量大眾股份，倒也不能說是賠了。

    不過顯然，馬老闆這次是要賠了。

    雖然參觀小馬展台的觀眾紛紛為他的試駕視頻點贊，網絡播放量也已經超過了50萬次，要是加上牆那邊國內視頻網站的無節操轉載，總的播放數已然超過130萬次。

    然而這並沒有什麼用，儘管大家紛紛讚歎於電動汽車居然也能有這麼給力運動性能，也有人對馬競高超的駕駛技巧表示讚歎，可就是沒人有興趣開一輛黑馬回家去。畢竟，這傢伙實在太貴了……

    雖然說美元貶值很厲害，但是88萬美元依然是一筆大錢，不是隨便誰都能拿出來的。一般愛車的人更喜歡幾萬美元的普通量產車，可以點贊卻不會掏錢，那些兜裡不差錢的主兒卻對默默無聞的小馬品牌不感冒，這車當然賣不出去了。

    而且即便這個價格，其實還是沒有攤入研發成本的價格，主要是燃氣輪機的造價太過昂貴，再加上一眾工資各種高的工程師、資深技工們親手打造，極大地推高了車子的成本。

    看起來捷豹當初砍了這個項目，還真是明智啊。

    展車賣不掉，只好再把它們拉回去，好在只有三輛，也不用太費什麼功夫。

    兩輛有著巨大鼻子的美式卡車已經到來，車廂側面畫著卡通小馬圖案，圓滾滾萌萌噠乍一看像是兒童品牌的商標，卻是出自老闆夫人之手的小馬公司的吉祥物，大家也只能安慰自己看多了也就習慣了，再說公司那個雕刻飛馬造型還是很好看的。

    顯然這幫老外應該沒去過太平洋對面，否則應該認識作為旅遊標誌的馬踏飛燕才對。當然，小馬公司這個奔馬立標也在原雕塑基礎上改動了不少，就算是國人不經提醒有時候也想不起來，員工們認不出來也正常。

    儘管早就知道黑馬搭載了基礎的自動駕駛功能，可以實現自主出入庫，可是看到三輛車自己駛上搭板，進入貨廂，圍觀的工作人員還是忍不住為它叫了聲好。

    「它們可真聰明！」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出現在馬競耳邊：「要不是我這該死的血壓，我一定會買下一輛的！」

    不過馬競並沒有對這個潛在訂單感到任何驚喜，轉頭看向說話的白人老頭，笑著說道：「老托米，黑馬不但能夠狂奔疾馳，也可以小步慢跑，很適合你這樣的老人呢。」

    「不不不，」頭髮稀疏輕微有些地中海的老托米笑著搖了搖頭，「她是如此的性'感火'辣，對我這種我這種老頭子來說，實在是浪費了。Boss，你應該為她尋找更加合適的擁有者。」

    說著老頭拍了拍自己大大的啤酒肚，說道：「首先，我的說你的試駕視頻的確很酷很刺激，讓我這個老頭子也熱血沸騰，但是這還不夠，它並不能代替真實的駕駛體驗，我們相信只要有人試駕她，就一定能夠迅速感受到她的魅力。所以，讓這該死的車展去死吧，我們應該舉辦巡迴試駕活動，相信總會有人能夠發現她的美的。」

    馬競看著老托米，這位被獵頭公司介紹過來的前飛機工程師，現在的小馬動力北美公司的總經理，笑著說道：「巡展就算了。不過放心啦，公司不會破產的，實驗室的經費也沒有問題，我還等著你們給我做出WR5呢！」

    「哈哈，你會等到的！」老頭也是爽朗地笑了起來，「這次一定要給那些小傢伙們一些教訓看看！」

    這老頭退休前工作的企業，斯科爾斯動力是一傢俬人航空發動機公司，主要為輕型直升飛機提供渦軸航空發動機。這家公司規模不大，研發能力其實也一般，他們最主要的業務其實是生產常見發動機的兼容型號。北美小型飛機保有量非常高，直升機的數量也有不少，自然而然就催生了廣闊的配件市場，然後因為原廠停產或者原配太貴的原因，第三方兼容發動機也就出現了。

    這也是獵頭公司推薦他的原因，這老頭的知識水平雖然有點兒跟不上時代了，但是常年仿製小型渦軸發動機使得他擁有相當豐富的發動機設計製造經驗。而且他在發動機公司最後做到了高級工程師，退休後依然留下了不少人脈關係，那10台WR50就是借了老頭的面子，借用斯科爾斯公司的設備和材料才生產出來的。

    他口中的小傢伙們，便是還在這家公司裡他的同事們，這些人以前都是他的手下兼學生，其實也都年紀一大把離退休不太了，不過在倚老賣老的老托米面前，他們依然是「youngboy（年輕男孩）」。

    之前因為WR50平庸甚至偏差的性能表現，老頭沒少遭到那幫人的嘲笑人老不中用，不止一次揚言要在新引擎上給他們好看。

    WR5是一台設計輸出功率為5千瓦的微型渦軸發動機，計畫作為蜜蜂無'人機產品線的動力源。

    相比起地上跑的電動車，天上飛的電動飛機更加為電池容量而發愁，對於汽車來說更重的電池組只是意味著更慢的加速度以及更低的行駛速度，但是對於飛行器來說，電池過重卻有可能導致飛不起來。

    為了獲得更長的續航，甚至有多'軸飛行器廠商走上了油動多軸的邪路，也就是說把電動機換成燒甲醇或者別的燃料的內燃機，然後使用螺桿傳動帶動可變距螺旋槳。通過調節槳葉的傾斜角來改變各個螺旋槳的升力以及扭矩，從而改變飛行器的運動姿態。

    雖然傳感器、GPS、遙控器、攝像頭這些特製還在，多軸對稱的結構也還在，但是沒有了電動機，已經是徹底了走上了歧路。

    至少馬競認為是歧路，他始終覺得電子控制和電動機才是絕配，所以在WR50完成後，他又開啟了更小型號的研發計畫。打算把它們用在自家高端無'人機上面。

    當然這個項目的難度更大，造不出低成本發動機就沒有意義，還好他也不著急。

第542章 岳父的嫉妒


    細密的雨絲從天空中洋洋灑灑地落下，淋濕了樹葉、潤濕了地上的灰土，讓汽車駛過時不會再捲起土黃的塵煙，卻又因為水量不足也不至於泥點子亂甩。

    當雨絲撒到行駛中的黑色汽車上，還沒來得及摔出一個個細微的水花兒，就被迅速蒸發重新變成了淡淡的白氣回歸了空氣。

    側面一扇車門、低矮流線的車身、車尾提供下壓力的尾翼，都證明了這輛車跑車的身份。

    不過這輛車的造型卻是稍微有點兒奇葩，在車前蓋的位置上有一個扁平的進氣口，比一般改裝車引擎蓋上的開口要大兩圈的樣子，就像一個巨大的鼻子，而在兩邊車門後面同樣各有兩個扁平進氣口，局部來看頗有點戰鬥機進氣道的架勢。

    五處寬大進氣口的存在打破了原本稍顯單調的流線造型，讓這輛車無論正面、側面乃至頂面和背面的線條都別有不同，識別度頗高。

    至於好不好看、拉不拉風，那就見仁見智了。

    至少，看過那部試車視頻的人都能一眼認出這是「某土豪的新玩具」。

    然而這裡畢竟只是圖朝內陸秦巴山裡一個普通小縣城，那部號稱「史上第一部百萬播放的VR視頻」要流傳到這裡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因此一路上見到這車的人雖然驚異於這車行駛時怪異的引擎聲以及敏捷的速度，但是能夠認出這輛車具體型號的人卻是沒有的。

    「噗」，隨著輕微的放氣聲，駕駛員這邊的車門向外平移一小段距離，然後逆時針旋轉，露'出了裡面的司機。

    湯奇有些生疏地解下了身上的安全帶，彎腰鑽出了汽車，伸手在翹起的車門上一按，後者就自動旋轉縮回了。

    之後他並沒有立即離去，而是頭頂著毛毛細雨朝著車後走了兩步，伸手摸向冒著絲絲白氣的車尾，「呦呵，還真有些燙啊！」

    說是這麼說，但他的右手依然按在車身上沒有燙的離開，說明車身的溫度只能說是「熱」，還沒到「燙手」的程度。

    這輛車正是馬競自掏腰包購買回國的那輛黑馬B1，經過漫長的等待，這輛車終於被送回了國並且辦完了全套手續，可以合法上路了。

    對於這輛花了大價錢的車，湯奇也是早有耳聞的，當初項目剛剛開始的時候湯佳怡就跟他抱怨過馬競這個奇葩的愛好，那時候湯奇是站在馬競一邊的。有人說男人天生就對機械一類的東西有好感，尤其喜歡兩種三種典型機械：木倉、汽車和飛機，這話雖然因為絕對語氣而顯得不夠嚴謹，但還是適用於大部分人的，尤其是湯奇這位物理老師，就對這些機械產品好感多多。

    然而好感也不能當飯吃，當新的消息傳來，湯副局得知自家女婿在這輛車上面花了好幾個億，頓時就急了。雖然馬競是自己掙錢自己花他並不能指摘什麼，但是作為岳父，以及馬競亡父的好朋友，湯奇還是對馬競展開了嚴厲的批評，有這麼多錢可以霍霍，還不如捐給貧困學生呢，讓興沖沖開著跑車穿山越嶺趕來團聚過年的馬競也是各種鬱悶。

    儘管馬競解釋了實際花銷沒有網上傳的那麼多，但湯奇為了面子還是不願意承認自己聽風就是雨，兩個人就有些僵住了。這時候湯佳怡行動了，對於自己最親近的兩個男人之間那孩子氣的鬥氣，湯女士也是各種笑了，不過表面上她可不能亂笑。

    「趁著」馬競不在，湯佳怡拿著「偷來」的鑰匙找到自家老爸，忽悠他開車載著自己兜風。

    最後車是開出來了，卻只是找了個學校，在放假後空蕩蕩的泥土操場上開著自動駕駛繞著圈子，車速一直沒有上過80，好在即使這樣湯奇也已經很滿意了。就像老托米說的那樣，這輛車是有魔力的，只要坐上駕駛座開一會兒，就會被它「洗腦」，憑白增加不少好感度。

    從另外一邊副駕位置上下來，湯佳怡笑著說道：「這個溫度已經不算什麼了，至少不會再把後車的保險槓給烤化了。」

    「灼熱尾氣烤化了後車前保險槓」，這是網上一位Y2K超級摩托車主自述的經歷，說他有次開著愛車出去兜風，有個開汽車的看見他的摩托就像湊近了看看，結果等待紅燈的功夫，他就發現後車的保險櫃變形了。

    其實，這一點也不意外，因為轎車前保險槓其實是塑料的，塑料遇到幾十度的高溫就會軟化，然後在重力作用下發生熔融流動是很正常的。

    汽車前保險槓通常不會選擇堅硬的材料，越野車前頭明晃晃銀亮亮的保險槓也只是一組銲接的鍍鉻鋼管。發生輕微碰撞時凸起如嘴唇的保險槓先發生碰撞變形可以吸收一部分撞擊能量，避免汽車發動機艙變形損害發動機以及空氣過濾系統。

    後來隨著「行人保護」思想深入人心，轎車保險槓更是被強制要求換成了塑料材質，裡面填充的是柔軟疏鬆的泡沫塑料塊，目的是在汽車正面撞上行人時，保險槓先屈服變形吸收撞擊能量，以免給行人造成更大的傷害。

    Y2K使用了一台渦軸發動機，作為燃氣輪機有一個缺點就是它的運轉速度一直很快，停車等紅燈時發動機仍然在高速旋轉，繼續排出高溫廢氣，所以只要後車不是越野車，烤得保險槓變形基本上是必然的。

    儘管B1所用的WR功率只是Y2K所用引擎的四分之一不到，但是這輛車的設計師還是特意針對這個問題做了預防，它的尾氣管並沒有如普通汽車一樣安裝在車體尾部下方，而是放到了背上。

    這也使得這輛車在行駛時，尾部經常處於比較高的溫度上，再加上湯奇剛才並沒有選擇徹底關閉微燃引擎，後者依然在持續運轉著，為電池組進行充電，所以車尾依然還是熱的。

    而且就算是滿電後自動關閉微燃引擎，冷卻系統依然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把車子的溫度降下來。不過得益於良好的散熱設計，車體表面的溫度只有不到30度，讓人剛好感到溫暖，並不會燙手。

    要是在北方，到時候可能出現車頭白雪寸許厚，車尾乾爽沒水跡的情況，不過眼下卻是在秦嶺山中，巍峨的山脈擋住了寒流，沒有雪只有雨，還只是稀疏的小毛毛雨，黑色車頭上的水跡越發顯得不明顯，湯奇還沒注意到這一點，只是感慨於車尾的乾爽溫暖，不願意放手。

    「那個Y二K不是才18萬美元麼，怎麼這車卻要賣80萬，難怪賣不掉！」雖然臉上重新掛上了笑意，湯奇還是用帶著淡淡嫉妒味道的語氣說了這麼一句話。

    「不一樣的啊！爸，本來摩托車就比汽車尤其是跑車便宜，那車賣18萬就已經是世界上最貴的生產摩託了，可汽車裡面一兩百萬美元的卻不少見。而且那摩托用的是二手直升飛機發動機，咱們這車可是專門設計的發動機，成本差太多了。」

    美國交通部並沒有汽車和發動機的強制報廢規定，再破再爛的車子都可以開上路，只要你能hold住保險費、罰款以及事故賠償款。所以被FAA聯邦空管局要求報廢的飛機發動機，在檢測合格後依然可以用在汽車和摩托車上面，然後就有一家名叫陸戰隊渦輪技術（MTT）的小公司看到其中的商機，鑽起了這個空子，他們看中了羅羅公司的M250航空渦軸發動機。

    這款發動機其實是美國貨，生產它的allison發動機公司很早就被賣給了通用汽車，不過後者在1995年又把它賣給了英國羅羅（勞斯萊斯飛機引擎公司）。M250系列渦軸引擎在60年代推出以來，半個世紀裡足足的賣出超過3萬台，至今仍然有一萬多台台還在使用中，量大價優自然成了MTT公司的選擇目標。

    他們使用二手渦軸打造的Y2K摩托年產量只有5輛，根本消費不了發動機，有的是時間來打造精品。

    十幾年堅持下來，也是積攢了不少熱愛高速肌肉摩托的愛好者，尤其是網絡視頻的流傳更是讓這款車聞名全球，吸引無數粉絲。於是這家小公司更是再接再厲，在06年推出了換用M250-C20B引擎的「街霸」，這台420馬力310千瓦的發動機將帶給摩托更加強勁的動力，以及更大的發熱量。

    有錢能使鬼推磨，雖然全美Y2K的數量只有兩位數，但是馬競還是想辦法借到了一輛，而在親自試駕之後，他就果斷放棄了購買一輛，或者同樣使用二手航發打造汽車的做法。

    直接使用渦軸推動車輪的設計，使得這輛摩托的油耗特別高，因為發動起來以後不管高低速燒的油是一樣多的。這點其實對馬土豪影響不大，真正讓他受不鳥的是鳥受不了，開上一會兒屁'股底下就會變得發燙。

    當初美菌M1主戰坦克在中東沙漠裡各種「中暑」，馬競當然要多多計較一下溫度問題，發電用的燃氣輪機可以輔以餘熱回收，電熱聯產，汽車的餘熱也就冬天能用用，到了夏天就成徹底累贅了。好在從目前情況來看，黑馬的溫度控制應該是沒問題。

    在外面站了一會兒，湯奇打了個寒顫，又有些想念溫暖的車廂了，不過他這次沒有去坐駕駛座，而是繞過車頭，去了副駕那邊。

    他沒有駕照，過來時就是有證的湯佳怡把車開過來的。

    重新回到車裡，一邊系安全帶，湯奇一邊問道：「這車怎麼掛的是川牌？不是應該掛閩牌麼？沒聽說鷺島那邊還要限售搖號啊。」

    「嗨！」湯佳怡笑著嘆口氣：「爸你沒看見車牌後面幾位？」

    「好像是什麼001吧？」

    「川B-EE001，馬競專門繞了一大圈跑去綿羊掛的牌，就是為了弄這麼一個偽個性車牌！」

    02年時公'安部在北津杭深四地試點與國際接軌的2002式個性化車牌，允許車主自選三位字母和三位數字，再加上發牌機關的省市字，總共8個字構成車牌號碼。不過新政只執行了十天就被取消了，前後只發放了12000個車牌。

    有人說是因為有人申請「CHN001」、「BMW007」之類有歧義的號碼，也有說是「ERE121」不好念，總之就是這牌子絕版了。那一批02式雖然還可以繼續使用，但是有關部門以設備報廢為由規定換車得換新牌，從而避免有人轉讓02式車牌。

    之後發放的車牌又變成原來總共7個字的92式，雖然也允許車主自行挑選號碼，但是對編碼規則進行了限制，每種編碼方法快用完時才會開放下一種，再想像02式那樣隨意搭配單詞加數字組合就變得困難了許多。不過工夫不負有心人，馬老闆還是想辦法搞到了字母BEE和數字001的組合，不過為了這牌子他的車就得送到巴蜀去上牌登記了，又憑白增加許多麻煩，還因此欠下了不少人情。

    02式當年發佈的時候，馬競還只有14歲，還沒進入中二期，還相信「聯播說的都是真的」，因此牢牢記下了這種新式車牌。結果等他考到了駕照可以買得起車了，才發現這貨居然早就被取消了，這件事也就成了馬老闆的一個怨念。

    終於弄到了一個差不多的，馬競自然是各種高興各種興奮的，專門開著他的愛車，走川陝公路來到了岳父老泰山現在工作的楊縣，湯佳怡還四個小傢伙這段時間也都在這邊，一家子打算待到年後才回鷺島。

    黑馬B1雖然號稱超級跑車，但設計上相當重視舒適性和通過性，其實更加偏向雙門轎跑風格，它的底盤懸掛可以根據路況車速自動調節，這樣才能在沒有道路的平坦沙漠上暢快奔馳，跑川陝公路就更加不是問題了。

    興沖沖地炫耀新車，結果卻在自家老丈人這裡吃了個掛落，馬競終於明白了為什麼說「岳父和女婿是前世情敵」。

第543章 超級民工


    湯佳怡走進廚房時，就看到穿著白色廚師服戴著廚師帽的馬競，正拿著刀子在廚台前忙碌著。

    在他兩邊的刀架上擺放著一把把銀光閃閃的大小刀具，馬競眼睛直盯著眼前翠綠色的雕塑，左右手自行去兩邊刀架上取用擱放刀具，竟一抓一個准，沒有發生一次額外的碰撞，而他面前那個冬瓜雕塑，也在以極快的速度成形著。

    繞是這一幕已經見過幾十上百次了，湯佳怡還是忍不住連連點頭，不說刻得好不好，單單是這份專注與熟練，就給人非常專業非常膩害的感覺。而且，她也相信，對於馬競的雕工，應該沒人能夠說出一個「孬」字來。

    因為是左右開弓雙刀並進、自動換刀，所以馬競雕刻的速度非常快，在湯佳怡眼中簡直只是一眨眼功夫，一個漂漂亮亮的冬瓜山水食雕就已經完成了，雖然只有尺許高度，但是依然可以感受到那翠綠峰巒的氣勢，唯一的遺憾就是雕塑底部那一圈熟悉的墨綠色瓜皮，讓她忍不住有些出戲。

    在那瓜皮之下，是一個不鏽鋼圓盤，正在緩緩旋轉著，帶動著整個冬瓜一起旋轉。

    馬競的食雕技術完全是自己練出來的，並沒有專業學習各種食雕技法，他的技巧反而更像是車工、鉗工這樣的技術工人。

    尤其是他為了加快「施工」速度，專門製作的這個多功能夾具，冬瓜南瓜西瓜胡蘿蔔什麼的插在上面被盤子帶著緩緩旋轉，而他則拿著兩把刀看情況下刀，就更加像是技工在幹活了。

    別的食雕廚師注重通常需要對著食材揣摩好半天，打好腹稿想好造型才會下刀，並且還會時不時停下來修改一下細節，或者補救一下疏漏，整個製作流程自然是緩慢而優雅。

    可到了馬競這裡，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E7U那裡的3D模型和圖案花紋可以說無窮無盡，根本不需要費心思設計造型圖案，只需要估測一下材料外形確定可行就能直接開幹了。心中有完整圖譜，馬競下刀自然精準兇猛，余量留得很少，一次成型然後再稍微修改就完成了，所以雕刻的速度才能這麼快。

    一開始時馬競還因為食材偏軟偏脆中途斷裂崩塌而經常失敗，等他專門做了幾百組實驗收集了相關食材的硬度彈性軟化點結構強度等等物理參數，並以之為指導修正了下刀力度以及結構造型設計之後，就很少失敗了。

    別人磨磨蹭蹭做半小時甚至更久的食雕活兒，到了他這裡只需要幾分鐘就能搞定。雖然沒有食神電影裡面那種一把菜刀瞬間削好的霸氣酷炫，卻也是相差不多了，至少湯佳怡就成功get（獲取）了這種精準、迅捷、凌厲的美，看得她兩眼放光滿臉幸福的笑容：「這可是獨屬我自己的五星大廚呢！」

    不過她開口說出的話，卻是「很好，這樣應該就能收買我媽了。」

    「哎，這都是無妄之災啊！」馬競卻是嘆氣。

    「活該！誰讓你沒事幹得罪更年期婦女來著！」

    話說，前幾天馬競從美國飛回來，看到自家孩子的髮型時，頓時就有些不樂意了，芝芝甜甜兩個小丫頭還算正常，頭上都是幾釐米的那種小辮子，用彩色皮筋紮著看起來花花綠綠的很是活潑，讓他看不慣的是糖糖餅餅兩個男孩頭上的髮型。

    兩個小男孩的後腦勺上同樣紮著一根細小的麻花辮，末梢還用紅頭繩紮著，看起來非常顯眼。

    給小男孩扎小辮以示珍愛的風俗全國各地都有，不過馬競卻對此表示不感冒，偶爾紮下辮子賣萌逗笑還算能接受，可要是經常扎的話他就受不鳥了，感覺太過女性化。再加上在小辮兒還在後腦勺位置，就更加讓他看不慣了，於是忍了沒幾天，昨天晚上就找來剪刀自己動手把那個小辮子剪掉了。

    然後呂薇肯定不干了，雖然沒有發生吵鬧，但是臉上表情生冷硬灰卻是必然的。然後馬競就在老婆的要求下，準備了這麼一套道歉套餐。

    把廚房收拾好，倆人回到自己房間，馬競拿出了另外一份道歉禮物讓妻子驗收。

    卻是幾塊勾出來的鏤空方巾，看工藝明顯不是機器做出來的量產貨色，撫摸著方巾上的花紋，湯佳怡笑著說道：「嘻嘻，想不到咱們馬老闆還真是多才多藝啊，除了寫字畫畫、做飯燒菜、化妝做髮型，還有這麼一手鉤針技術，怎麼沒打毛衣？」

    「毛衣太費事了，來不及準備。」

    其實不論是寫字繪畫，還是咖啡拉花、糕點造型，對於馬競來說都只是以更換不同噴頭的打印操作罷了，同樣的無論是毛線麻線還是絲線頭髮，在他手上同樣沒有什麼區別，照樣能夠快速高效地把它們編成各種造型和圖案，就連靜電吸附打結的問題也被E7U有效解決了。

    因為這一點，馬競在家時一直是湯佳怡的御用梳頭師，常年負責打理她的劉海和髮梢，至於髮型設計就不是馬競的強項了，他腦子裡倒是有幾千幾萬種發型，但是在搭配方面就有些捉急了，大數據分析的確可以得出最佳髮型，不過卻是「過時」的最佳。

    潮流的風向一直在變，雖然大趨勢是歐美日韓港台陸，但是細節上經常發生變化，就算是專業人士都不能確定自己的審美是最符合流行趨勢甚至引領潮流的，就更別提馬競這個門外漢了。這也是他的外掛最不好使的地方，流行風尚什麼的太唯心了。

    當然，即便是不能預測流行，但是保持追趕還是可以做到的，別人需要十幾分鐘甚至一小時才能做好的髮型，在無慮靜電的馬競這裡就跟給繩子打結一樣簡單。

    坐在化妝凳上，看著鏡子裡的馬競，湯佳怡問道：「剛才看你的刀工手藝，好像速度又增加了不少，難不成美國進修就這麼神？」

    「嗯，有些收穫，雖然接觸到的設備還不是最先進的，但是依然比國內能夠碰到的要先進不少，而且最新產品其實改進最大的主要在多軸聯動以及數控方面，這種上世紀主流設備的精度其實已經足夠高了。」

    雖然小馬公司是馬競個人獨資，但是她也同樣清楚其中大部分內情，比如某人那明顯多此一舉的自制發動機計畫。

    在神經系統信息化以後，E7U可以協助馬競高精度地控制身體，不過這個精度卻並不是一成不變的，人的神經-肌肉系統作為運動控制系統，在測量端存在明顯的模糊化傾向，因為生物進化從來是夠用就行，動作並不需要精確到毫米微米。

    而在刻意加強訓練之後，讓視覺觸覺聽覺更加深入參與進來，人的雙手雙眼雙耳可以變得非常精確，對於馬競來說，只要接觸到更高高精度的設備，就能校準自身的測量坐標系，進而提升控制精度。

    那些調音師、品酒師、調香師，除了需要天賦以外，還需要經過反覆訓練才能讓身體記住特定的感覺，而馬競有E7U這個外掛，只需要用上幾次，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完成記憶與校準了。

    事實上，最近幾年蜜蜂硬件產品的裝配精度之所以能夠一直提升，始終沒有在手機領域的「超薄競賽」和「換殼競賽」中出現掉隊，就是因為低調承包著蜜蜂所有模具設計製造業務的馬競，也在一直想辦法提升著他自身的精度等級。

    而隨著他的精度已經達到民企極限，再高的精度都在不公開單位裡面，他只好把目光放到了國外，實際上整個計畫早在小馬北美建立之前就安排好了，黑馬和它的發動機，其實只是掩飾和贈品。計較贈品的價值其實是沒有意義的，整個計畫花費看似巨大，但是對馬競來說卻是各種划算。

    湯佳怡雖然不清楚具體的情況，但她卻知道馬競每次弄到高精度機床設備後，過一段時間就能提升身體的感覺等級，因此就把這種行為戲稱為「進修」。

    聽著馬競略帶得意的聲音，湯佳怡抬頭看了他一眼：「那你現在有沒有達到8級鉗工的程度？」

    「8級工制度早就已經取消了，沒人測試我怎麼知道，」馬競搖頭說道，不過臉上得意的笑容依然沒有消失。

    鉗工是最古老的金屬加工技術，因為經常用台虎鉗夾持工件操作而得名。按照90年代以前的職業技能等級，技術工種總共有12級，前8級稱為技工，後面4級稱為技師，因為技師偏向管理方向的原因，8級技工就成了生產一線頂尖工人的終極形態。

    實際上車床等機床，其實就是部分簡單重複鉗工作業的機械化與自動化，剩下留給鉗工的，都是那些諸如修磨裝配這種沒辦法簡單化重複化的操作。

    而既然可以搞得定複雜的修磨裝配，對於資深鉗工來說，脫離部分設備完全依靠工人水平來製造某些零件自然也是可行的，實際上我軍因為底子薄設備差就經常這麼幹，因此誕生了許多精度不夠研磨配的段子。而隨著這些軍工段子的廣為流傳，頻頻出鏡的8級鉗工也被神話的好像無所不能一樣。

    被譽為空中美男子的殲八2留下了無數傳說，其在86年短暫留美的經歷尤其影響深遠。當初為了對抗蘇聯的圖22M逆火戰略轟炸機，美方表示可以幫忙改進美男子，計畫改裝50＋5架殲八2，換裝美式雷達以及航空電子設備，賦予飛機下視下射以及超視距作戰能力，不過等到兩架樣機送到紐約，格魯門公司（Grumman）的人都驚呆了，因為兩架飛機上的零件很多都不能互換，導致改裝工作拖了兩年還沒有徹底完工，然後隨著蘇聯自己吃了藥丸也就沒有然後了。

    零件不能互換，就是因為飛機零件公差太大，裝配階段需要手工修型，結果就把飛機變成了「獨一無二的手工限量版」。

    實際上，飛機行業因為對精度要求太高，以及數量少、體積大的原因，流水化進程一直頗為緩慢，手工裝配依然佔據相當份量。之所以F16沒有這個問題而J8-2有，完全是工業基礎方面的鍋，是零件製造方面的一系列問題的典型反應。

    像是同為後進工業國的印度，他們歷經30年苦心研製國產戰鬥機LCA光輝，在前幾年正式入役後就爆發了N多問題，其中就有零件不能互換。這種問題只能等工業體系的整體升級才能完全解決，在這之前就只能手工打造限量絕版來湊數了。

    這一點上馬競無疑要非常佔便宜，別的鉗工只能靠眼力和手感，而他卻有精細的數字顯示，產品的標準化無疑要好很多。

    以馬競如今的技術，去考一個一級鉗工自然不會有問題，不過他是自己給自己打工，也就沒有去參加考核，甘心當一個「民工」。

    民間科學家是民科，民間技工、民間工程師自然是民工了。

    野有遺賢，民間自有高人在，不過俗話說得好，「滿瓶不響，半瓶子晃蕩」，跳的最歡，最活躍的人往往都是半懂不懂的半瓶水，甚至是披著專家外皮的騙子，很是敗壞了民科的形象，使得這個詞帶什麼濃厚的貶義。

    至於馬競要當一個民工，卻是因為不需要，計算機行業雖然也有准入制度，但是那個證書的效力根本比不上律師資格證、會計資格證、職業醫師證這些能夠掛證賺錢的權威證件，蜜蜂招人很少看那些官方計算機證書，常用工具軟件的培訓認證才會看一看。

    在90年代後，國家和國際接軌，把職業技能體系改成了五級職業資格體系，只有取得初級（五級）、中級、高級、技師、高級技師（一級）的證書才可以進入相應行業。官方說法是這些行業關係公共利益，或者責任較大，需要為人民負責，但實際執行中，隨著新職業的不斷誕生，各種職業資格認證也是雨後春筍般出現，很多都非常坑爹，收錢發證，除了造就「考證專業戶」之外別無他用。

第544章 池魚


    「嗯，今年過年就不回家了，公司最近業務很忙，郭哥還說要包個大紅包給我們。嗯，哦，那成，別太累了，那我先掛了。」

    順手掛斷電話，候亮文並沒有把手機裝進口袋離開，而是依舊保持著左手扶欄，遠眺城市屋頂的造型。

    「文哥，看什麼呢？」小康從廁所出來，看到他這副造型，不由開口問道。

    「沒事幹看風景。」

    「風景？這有什麼風景？就一破城中村罷了！」雖然語氣不屑，不過小康還是站到了候亮文身邊順著看過去，試圖尋找一些新東西，不管是新風景也好，新奇事也行，只要是新的就行……

    作為城市化的衍生品，無數像小康父母一樣的農民變成了包租公包租婆，過上了按月收租閒時麻將廣場舞的悠閒日子。

    而隨著三四線城市房產熱的退潮，他們村喊了好幾年的拆遷計畫一直不見實施，而隨著市裡開始嚴禁民房加蓋，整個村子就像是中了虛空假面的大招一樣，陷入了時間停滯當中，已經幾年沒有增加什麼新建築了。

    從小生活在這裡，小康自然認識那些熟悉的房子和樹木。

    視線左右平移，出現在眼睛裡的依然是高高低低的屋頂、反射陽光的熱水器，以及掛在晾衣繩上大大小小黑黃白紅的衣服和被子。

    越過樹梢遠眺，倒是能看到遠處一棟棟高大的樓房，樓倒是漂亮苗條，就是背後那一片灰濛蒙的霾雲有些煞風景。

    低頭俯視腳下，街道上車輛行人依然如往常一樣行色匆匆，並沒有音樂、異響、煙霧等等奇異的東西。

    看來看去，小康最終發現，貌似唯一的看點就只有對面不遠處那隻鴿子了。它此刻正站立在對面天台上，正悠閒的梳理著身上的灰藍羽毛，看起來倒是有那麼點兒意思。

    別看自己這位文哥名字裡面有個文字，他卻是一個理工男兼肉食系吃貨，小康敢打保票，文哥的字典裡面與「鴿」字有關的詞語只有「鴿肉、鴿蛋、乳鴿、燒鴿」那種能入口的。

    要知道，文的鴿子的愛，可是經受住了好幾次禽流感考驗的！不管是H7N1還是N5，亦或者最新的N9，都沒能改變文哥對燒鴿乳鴿鴿子湯的喜愛，甚至每到那種時候他反而吃的更加盡興，表示要趁著禽業低迷減價促銷吃個爽，妥妥的禽業救世主。

    於是乎，他湊到文哥跟前，伸手指向那隻懵懂的鴿子，問道：「清蒸還是紅燒，嗯有點大了要不還是剁了燉湯算了？」

    然而這次他卻猜錯了。

    候亮文的確是在看那隻鴿子，不過卻沒有任何與食物有關的想法。他可不是那些迷信野生鳥類更好吃的二貨，在他看來40天出欄飼料雞其實反而更乾淨，現在的空氣這麼污濁，雞啊豬啊多長一天就要多呼吸一天PM，肺啊血液啊肉啊裡面的髒東西肯定也是越積越多的。

    他這套理論也跟小康說起過，只得到了「呵呵」的默認好評，所以候亮文也沒有多解釋這個。轉身倚著欄杆，他看向小康，淡淡說道：「剛才家裡打電話問我回不回家，我說今年不回去……」

    不等他說完，小康那張方臉上就掛上了促狹的笑容，笑著問道：「哈哈，文哥你怎麼不回呢？回家多好呢，一個又一個妹子排著隊來跟你相親，要是看對眼了還能……」

    看著眼前這個需要強力去污粉的便宜徒弟，候亮文心裡大搖其頭，臉上扯起一個淡淡的笑容，說道：「既然小康你這麼躍躍欲試，要不等今天晚上回家，你就跟你爸說你想結婚了，讓他們趕緊給你安排一下？要不要我再友情贊助你一盒套'套？」

    「你好污啊！」小康倒打一耙，連聲說道：「我本來想說要是看對眼了，一起吃完飯還能看個電影什麼的，想不到文哥你想的更加長遠……」

    「打住打住！咱不說這個行吧？」候亮文搖手投降，頓了一下才接著說道：「我給家裡說今年不回去是有原因的，我害怕到時候警'察找上門抓我，害得家裡人擔心。」

    「抓你？好好的抓你做什麼？」

    「呵呵，看來你還不知道啊，早就叫你沒事別除了玩遊戲就是上2站，現在好了，你都宅得與世隔絕了！」

    「嗯？」小康剛才稍微提起的心跳復又回覆正常，一雙不大不小的眼睛萌噠噠地撲閃著，疑惑地看向候亮文。

    「飛躍的老郭今天早上被警'察蜀黍帶走了。」

    「老郭？」

    小康自然知道那人是誰，畢竟半個月前自己倆人還在飛躍電子幹活來著。他張口問道：「老郭不是說他上面有人、手眼通天麼，怎麼栽了？然後怎麼又扯上你了？」

    「這東西說來話長，是他自作自受沒錯，不過裡面也有我的責任。」

    文哥是正牌計算機系本科出身，不過畢業院校卻是一所農林大學，結果別人一看農大計算機系的證書就對他沒有了興趣，反正全國各地差不多是個大學就都有計算機系，根本不缺他這一號人。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是馬競，像他這種人才是正常情況。

    好在文哥在大學時也沒光顧著談戀愛打遊戲，基本的技術功底還是有的，最後他就加入了老郭的飛躍電子，成了一名電子工程師。

    在他加入時這公司據說已經存在四年了，加上後來的兩年，六年裡一直沒有什麼事情，直到這次，郭哥才算是栽了個大跟頭。他被抓的消息都已經上了新聞，想來應該是證據確鑿板上釘釘了吧。

    「那……文哥，咱們跑吧！」聽他一解釋，小康終於也是著急了，老闆是從事製造銷售假冒偽劣產品的主犯，他們這些前員工就是知情不報的從犯了，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瓦特呃法克！悲了個催！

    「應該沒咱們什麼事，」候亮文聽了卻是搖了搖頭，「頂多就是找咱們問問情況罷了。而且真要跑的話，我早就喊你一起跑路了，肯定不會丟下你不管的。」

    小康全名康茂達，比候亮文小六歲，去年這傢伙因為貪玩分心導致高考落榜，之後並沒有復讀，而是跑出來工作了。只是他那所謂的工作，完全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更像是找個由頭打發時間以及免於被家裡父母天天念叨。

    結果這貨先是找了家網吧去當網管，因為服務態度不好、經常跟顧客吵架，還沒到一個月就被禮送回家了。連續換了好幾家網吧，都沒幹滿一個月，只得變成家裡蹲。只是他在家裡也是人嫌狗厭，上個月就被父母塞到了飛躍電子。

    飛躍電子的廠址就在康家村，上下班倒也方便。他們的產品是小型遊戲機，不是掌機家用機，而是帶投幣功能的小型街機。在去年萌化部宣佈解禁遊戲機之前，老闆郭哥就已經在做這門生意了。

    這種機器通常都是賣到超市雜貨店之類的地方，在牆角擺上一兩台，顧客等待無聊時有興趣了去隨便玩幾把，沒興趣了就這麼放著也不費什麼電。反正它結構簡單、造價低廉，很多連屏幕都沒有，用一些幾分錢幾個的彩色LED就能搞定了，裡面的主板也非常簡單甚至簡陋，相應的賣價自然貴不起來，商家很容易就能收回成本。而且這樣小打小鬧一般也沒人注意到它們，不容易被查到沒收，而且就算被沒收扣押了也不心疼。

    一開始小康對製造遊戲機當然是有興趣的，但是在發覺這些機器其實並不好玩以後，心思迅速就淡了，再加上負責帶他的師傅候亮文正好說要辭職換個工作，乾脆也就跟著跑了出來。現在兩個人在康家村租了一間民房，從網上接活兒幫人攢機，而且他們組裝的不是普通PC，而是功能各異的餅乾計算機，所以小康同學暫時還沒有流露出要辭職不干的意思。

    「嘿嘿，說起來還是師傅你害了老郭啊，」小康忽然笑了：「要不是你給他出主意用蜜蜂卡做機器主板，他應該還在快快樂樂地賣著他的兒童遊戲機呢！」

    飛躍出產的遊戲機體型都很小，只有大號方凳那麼大，機器矮還可以用墊桌子解決，但是它那窄小的控制台就沒辦法湊活了，所以玩這種機器的大部分都是五六歲的熊孩子們，放地上剛剛好符合他們的身高。

    至於再大些的熊孩子，人家已經可以玩手游和PC網遊了，不少人的槍法還很不錯，自然看不上這種畫面糟糕音效粗糙的遊戲機。

    「不過也是那貨活該倒霉，誰讓他那麼摳門？文哥你給他出主意，居然只是口頭表揚一下就算了，連一毛錢獎金都不給，虧你還給他任勞任怨幹了兩年呢，要是我早就一腳踢開說姥子不干了！」

    「那錢我可不敢拿！」候亮文連忙擺手拒絕，「就是因為沒拿到老郭的專門獎金，我才敢站這裡跟你胡扯，要是當初拿了他的錢，我這會兒應該早就收拾細軟跑路了。」

    最便宜的餅乾卡售價60塊，要是趕上促銷10張套裝只要499，這個價格買下來，組裝成低成本電腦是相當划算的。無論是候亮文他們現在，還是郭哥以前，都是做的同樣的事情，不過前者是組裝成供個人使用的迷你機，而後者卻是組裝成商業出售的遊戲機，而且還是供未成年人使用的有堵薄嫌疑的遊戲機，難怪蜜蜂公司要炸毛。

    實際上，自從PT遊戲機發佈以來，市場上很快就出現了使用餅乾卡或其他手機主板製作的假冒產品。尤其是用餅乾卡製作的仿貨，偽裝度非常高，它們同樣運行蜜蜂系統，也能hold住輕量級手機遊戲，消費者稍不注意就要中招。雖然蜜蜂出於商譽以及經濟利益考慮，一直在努力打擊這些仿冒問題，但成果卻是一般。

    郭哥其實也是剛剛開始這個生意，真正開始出貨也就是上個月的事情，貌似還是挺冤的。不過嘛俗話說，不打勤不打懶專打不長眼，他倒霉就是倒霉在消息太閉塞了。要是他有留意衛星日報上的新聞報導，本來應該有很大幾率能避過這一劫。

    而且就算郭哥不看報紙好多年，只要他能夠像其他商界同行一樣，堅持每晚7點準時收看政策聯播，他也不會栽這個跟頭。

    整個一月份裡，蜜蜂連續上了三次聯播，一次是在簡訊裡面，作為「十二五期間，我國集成電路產業發展迅速，在多個領域取得突破新進展」的典型例子被點名表揚，一次是CES開幕，報導蜜蜂代表團攜帶眾多高科技產品震撼美國觀眾，第三次就是馬競那輛花了幾千萬的奢侈玩具的副產品，那台WR50引擎了，雖然這引擎在國際屬於墊底水準，但在國內卻是填補多項空白的一流水準。

    以往蜜蜂雖然也有上新聞，但是頻次絕對沒有這次這麼密，特別是這回還是一月三上聯播，其中蘊含的意味自然不言自明，反正本地警方是悟到了，然後老郭就倒霉了。

    候亮文也是悟到了，所以立即就辭職不干了。

    因為他倆都是沒打招呼直接就要辭職，導致1月份的工資都被扣住不發了。當時小康還說這破公司太不正規了居然亂扣工資，打算去勞動局舉報丫的，現在倒是不用舉報了，飛躍電子妥妥是查封關閉的下場。反倒是當初要是簽字領取了最後一個月的工資，現在倆人可就要抓瞎了。

    「不過，師傅——」小康忽然拉長聲音，「我怎麼感覺這是你的陰謀啊？飛躍剛開始用餅乾卡生產遊戲機，老郭就被抓了，這都是你設計好的對不對？」

    「我設計毛啊？」文哥也是氣笑了：「這些新聞都是上個月才出來的，我兩個月前怎麼可能知道？」

    「說不準文哥你也上面有人手眼通天深藏不露，然後就等著一鳴驚人吶！」

    說完他就撒丫子跑路，很快就轉過樓道拐角消失不見，讓文哥到了嘴邊的一句「你語文老師要被你氣死了，你造麼？」沒有了釋放對象，差點咬了舌頭。

第545章 春風得意馬蹄不疾


    馬競並不知道，有不少艱難圖存的遊戲機公司，沒有倒在嚴禁生產銷售遊戲機的十年嚴冬裡，卻倒在了政策解禁春暖花開的第二年。

    況且就算知道了，他也不會當一回事，那些人把蜜蜂的手機遊戲破解修改移植到小型街機上，可是真真正正侵犯了蜜蜂的權益。

    而且，相關事宜自有蜜蜂的法務維權團隊繼續追蹤，不勞他這個大老闆費心，人家馬老闆現在正忙著視察他的一塊兒新地盤。

    雖然按照節氣來算春天才只是剛剛露了個頭，但在這群山深處春天來的顯然要稍早一些，山上的草木依然開始返青吐芽，一路走來見到的鳥雀野兔田鼠什麼的也比上個月時多多了。

    在這春光初至的日子裡騎馬野遊當是極好的，馬競一行人此刻就是一人雙馬，騎行在一片山間谷地當中。

    都說春風得意馬蹄疾，然而馬競此刻的造型，卻絕對不會讓人聯想到這個句古詩。因為任誰看到他現在的樣子，大概都會忍不住哈哈笑出聲來。

    馬競頭上戴著卷邊牛仔帽，脖子上圍著三角巾，一身精壯的肌肉把藍色牛仔衣褲撐起來，腳下踩著一雙風格粗曠的棕色皮靴，除了條件所限腰上沒能掛上一隻插著左輪的皮套，而是用一個雙槍交叉皮帶扣做代替以外，他這一身完全可以去西部片裡面演個路人龍套了。

    只可惜，他身下那匹馬卻是破壞了牛仔先生酷酷帥帥的形象，因為它太矮了！

    馬脖子又長又靈活，經常搖晃前伸，所以像人一樣測量從頭到腳的身高是不現實的，而另一方面馬經常站立很少坐臥，所以養馬者想出了測量「肩高」的辦法，用硬尺測量站立時肩胛骨頂點到地面的高度，作為馬的「身高」，至於帶著頭的高度，則叫做頭高。

    對於一匹體型比例正常的馬來說，肩高高了，頭高自然也就起來了，反之亦然。德國漢諾威馬肩高1米7、牛仔標配的美國夸特馬肩高1米6，所以頭高往往在1米8以上，妥妥是高頭大馬了，甚至還在一些重型役馬身上出現過2米2的頭高。

    馬競他們此刻騎乘的這些馬的肩高不到80釐米，甚至還沒有一些摩托車高，所以就出現了很搞笑的一幕，眾人騎在馬上，不少人的雙腳竟然不能完全離地，看起來頗為滑稽。

    這種馬是本土特色馬種，名叫德保矮馬，也叫果下馬。因為古文古詩裡面有類似記載，比如李賀的馬詩其八里就有「赤兔無人用，當須呂布騎。吾聞果下馬，羈策任蠻兒?」的句子，所以現在人們把國產矮馬叫做果下馬。

    中唐三李、英年早逝的詩鬼李賀，他寫的詩都是各種抑鬱感傷，有很多借物詠人感懷自身的內容，所以在他這首詩裡面，果下馬成了羈策任蠻兒的lowB，而他則是懷才不遇無人識的赤兔。

    不過小李並不知道，到了1200年後的現代，即使是高頭大馬也被汽車拖拉機摩托車擠的各種失業，只能在賽馬場和騎馬場這種地方保留最後一定點兒存在感，就算是當初被他各種鄙視的果下馬，也都變得稀少起來。

    畢竟，相比起小型農機，以及那些雜血統的普通馬，這些矮馬所擅長的負重能力完全不算什麼，它們的爬坡能力在公路越來越多越來越密的當下，也是漸漸，反倒是它們的矮個子，成了這個馬種得以保留的最後倚仗。

    作為家畜，馬匹的身高體型既取決於天然的進化與遺傳，也受到人類有目的選育培養的強烈影響，不同的身高其實是不同育種目標的結果之一，而育種目標又和預計用途有著強烈的關聯。

    肉用馬、奶用馬、挽馬、馱馬、戰馬、賽馬、儀仗馬……不同的用途決定了不同馬種的培養方向，也決定了最終馬種的體質與外貌。

    像是著名的德國漢諾威馬，18世紀時的繁育目標是培育出適合牽引四輪馬車的挽馬，一戰後汽車和拖拉機興起，馬車沒落，漢諾威馬又開始引進其他馬種，改善其步法性格與血統，逐漸向騎乘馬和體育用馬方向發展。如今漢諾威馬具有輕快有彈性、低垂而流暢的步法，已經成為場地障礙賽、盛裝舞步賽（花樣騎術）和三日賽馬（花樣、越野、障礙，一日一賽）的常客。

    而英國純血馬卻是和漢諾威走了兩個極端，馬主為了保持其短距離競速之王的名號，300年來一種強調血統的純淨性。所有合格純種的純血馬，上溯血統總能找到「達雷阿拉伯」、「培雷土爾其」和「哥德爾芬巴布」三大名馬之一。

    這三匹種公馬是當初17世紀時運到英國的三匹阿拉伯馬，與英國母馬雜交後誕生了優秀的競速賽馬，欣喜的英國人決定好好保護這一雜交馬種，為其建立繁育檔案，禁止再次混血雜交，逐漸形成現在的純血馬。

    它們一直以中短距離競速為培育目標，經過不斷選優汰弱，速度越來越快，300年以來沒有一個馬種可以超過它，因而純血馬也成了改進其他馬種速度的重要種質資源。

    當然，馬競他們騎著的果下馬，同樣也是一種優秀的種質資源，因為它們矮……

    本土蒙古馬肩高只有1米3、西南滇馬肩高1米1，和毛驢的體型差不多，以致經常被人嫌棄個子矮。所以近幾十年來國內各方也都在積極引種外國馬種，以改良它們的身高和速度。

    然而對果下馬這種一米左右的矮馬來說，個子矮反倒成了它們的優勢，長高了反倒是廢了。因為「小東西特別萌」，既可以作為兒童騎乘馬，也可以作為寵物，以及表演用馬。

    小體型動物柔柔弱弱的身形，很容易惹得人們愛心氾濫，為之慷慨解囊，所以寵物行業特別流行培育小型寵物。

    比如著名的茶杯泰迪，網上有一大堆這種小狗狗坐在漂亮咖啡杯裡，睜著兩隻黑亮亮眼珠子萌萌噠看著你的照片，無數人受不了萌物的誘'惑，花費數千上萬元把它們買回家。其實這種狗雖然是小體型，但是長大後同樣也有20釐米體長，體重1、2公斤，不可能再放進茶杯裡面了，除非是專門定做的茶碗。

    至於傳說中的拇指貓、湯匙貓，那些蹲在拇指上、湯匙裡的可愛小貓，就更加是一個騙局，是有人使用Photoshop之類修圖軟件改出來的，應該算是「幻想種」。

    即使是吉尼斯世界最小貓紀錄的保持者，出生於2004年的美國小貓Peebles（皮博斯），它長大後的體重也到了150克，身長有六英吋（15釐米），雖然還可以蹲進茶杯裡面當一只美麗可愛的茶杯喵，但是爬拇指、蹲湯匙什麼卻是萬萬做不到的。

    而且像它這樣因為基因突變而出現的袖珍貓，現在都還只是一個個零散出現的孤例，因為時間和空間上的距離，把它們湊到一起繁育出真正的「茶杯喵」品種暫時還做不到。

    倒是在國內幾種果下馬的基礎上，繁育出一種小巧漂亮的騎乘馬，看起來要更加靠譜一些，這也是馬競他們這次考察的目的。

    確切說，這是佳境農牧為自己選定的新的發展方向。

    蜜蜂直播最為人所熟知的特色就是「不要萌妹，要萌物」，別人家的主播都是各種萌妹紙或者胸悍妞，再不就是LOL國服大神、退役電競選手，而他們的主播，卻有很多都是各種萌萌噠的小動物。

    一開始他們只是轉播佳境農牧特別提供的精選畜牧場信號，後來又開始和各大動物園、繁育基地合作，開設著名動物網絡直播專欄。在增加了整站人氣的同時，卻也不可避免地分流走了前者的人氣，畢竟看熊貓啃竹子甚至睡覺要比看小豬哼哼小牛打架要有意思和稀奇。

    作為一家新興互聯網農牧企業，網絡流量和關注度可是佳境農牧的命根子，要是沒有了這些免費的關注度，他們就得跑去和傳統品牌打廣告戰、價格戰，沒有了宣傳方面的成本優勢，這個牌子妥妥是要泯然眾人的。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佳農的人很快就想到了重新吸引人氣的好辦法。

    一家佳農牧場的直播房間裡，觀眾們敏銳地發現，巡邏的保安、上下班的白大褂研究員、穿著通勤裝的白領文員，無一例外地放棄了平常使用的電瓶車，而是騎上了一匹匹小矮馬。看著這些人騎著小馬，還時不時腳尖點地一下一下地加速助力著，穿行在一個個監控畫面裡，即使聽不見聲音大家依然get到了滿滿的喜感。

    然後自然是人氣復漲，皆大歡喜了。

    唯一的問題是，果下馬的數量還是有些少，限制了佳農全面普及「果下馬騎兵」。要知道，在1981年被發現之前，它們只是默默存在於西南山區民間的普通家畜，還在被其他普通馬騾驢以及農業機械一點點擠佔著本就不多的生存空間。只是在被發現定名之後，才開始了有意思的育種保護，不過因為繁育週期的原因，總數還沒起來。

    也是因為看到了這一點，佳境農牧管理層經過調查，果斷決定加入到果下馬繁育產業當中來，既可以自行繁育擴大自家果下馬隊伍，也能夠在這個細分市場分一杯羹。

    至於繁育基地，卻是放到了楊縣。

    這裡少工礦多森林的環境固然是重要的吸引元素，但更加重要的還是老湯同志的努力。若非他做出了一副要在楊縣幹到退休，然後在這裡頤養天年的架勢，湯佳怡絕對不會暗示可以把繁育基地放到這裡的。

    畢竟青山綠水雖然也是生產力，但也只是諸多生產力的一種，聚集了資金技術人才物流的城市，顯然有著更高的生產力。而且同樣是青山綠水，楊縣的山水爺還沒到不似凡塵恍若人間仙境的程度，其可替代性還是很高的。

    好在楊縣方面同樣清楚了這一點，並沒有因為「你家老闆她爹在我這邊」而沾沾自喜，反而把姿態放得很低，在談判中非常的務實和配合，反而讓佳農方面好感大增，再加上「老太爺」的因素，很快就達成了合作協議，他們將會承包這一片的幾個山谷，封閉起來作為果下馬以及其他動物的飼養培育訓練基地。

    現在協議已經開始執行，相關基建工作也在逐漸推進中，馬競今天就是陪著湯佳怡湯總來這邊視察工作的。

    本來他們還有其他的出行選擇，本地的馬騾驢大牲口和以前相比雖然少了很多，但是需求畢竟還在，用心找的話還是能夠找到不少，而且這邊山路也不算太過陡峭難行，幾個山谷以前都是有過農業開發的，只是後來因為退耕還林還草的政策才逐漸拋荒了，所以基本的道路應該還在，完全還可以開越野車或者四輪摩托進去。

    這些大傢伙的騎乘體驗無疑要比伸不直腿的果下馬要舒適得多，不過當湯佳怡聽說第一批果下馬已經送到了楊縣，便起了一起騎騎看的心思，於是有了開頭那滑稽的一幕。

    馬競看到一處水泥石碑，走馬上前，撥開枯草藤蔓辨認出了上面的三個毛體字，「躍進湖，呵呵，好有年代感的名字！」

    躍進、紅星、解放、革'命這些詞不但經常出現在50年代生人的身份證上，那個年代誕生的工程項目很多也有這樣的名字，而那個年代建築物的題名也都流行用毛體，顯然眾人眼前這個山谷水庫就是一例。

    這個水庫是半個世紀前集全縣之力，人背肩挑用土石封堵了谷口而形成的，原先的用途是抽水灌溉周圍的農田，但在退耕之後就閒置了下來。雖然也可以養魚養鴨，但是這裡距離現場太遠產品運輸不便，早先承包水庫搞養殖的人都賠錢了，終於是徹底荒廢了。

    好在隨著果下馬基地落戶這裡，躍進湖肯定會引來新一輪熱火朝天的大建設。

第546章 總裁必須要有魚塘


    以這塊水泥石碑為界，東邊不遠處就是躍進湖波光粼粼的水面，西邊則是以前躍進農場的場部，不過如今都已經牆倒屋塌、垃圾滿地破敗的不成樣子。

    兩邊山坡上梯田還好，雖然被野草灌木覆蓋，但依稀還可以看到山坡上一道道凸起的橫向紋路，而地面上的農田阡陌卻已經是看不見了，只有仔細觀察，才能從地上枯草的生長高度上辨認出哪裡原來是田地，哪裡原來是道路。

    土路經過雨水浸泡，變得鬆軟長出了野草，不過下面的土壤畢竟硬實，也沒有施過什麼肥料，長在上面的牧草整體要比其他地方的低矮孱弱一些。

    當初還林還草的時候，這邊統一種植的都是幾種本地常見的牧草，雖然因為久無人打理，生長地不是非常好，更有一些風吹鳥帶進來的野草入侵地盤與之分庭抗禮，但是基本的底子畢竟還在，而且這些牧草中的苜蓿也有固氮肥田的作用，土壤肥力應該還是有所提升的。

    早在調查階段，工作人員就已經採集了牧草和雜草樣本進行了檢驗，確定都是果下馬可以吃的，而且營養都還不錯，並沒有什麼惱人的毒草之類，今後只需要投入一些資金翻建供水設施，就能讓牧草產量大增，再加上下游不遠處躍進湖的便捷水源，構成了最終選擇這裡的兩大因素。

    當然，山谷再大畢竟不是大型牧場，指望飼料完全自給是不現實的，等到養殖基地運行起來，動物數量增加，對於牧草飼料的需求量也會大幅增加，到時候自然要從周邊農民手中大量收購。這才是楊縣方面最為看中的地方，公司對牧草的收購，肯定能夠有效推進本地退耕還草工作，更何況農民增收可是政績考核重要項目，當然要賣力推進之。

    眼前有幾百畝還算平坦地、覆蓋著黃中帶綠枯草的「草原」，眾人卻是沒有任何縱馬疾馳的意思，沒辦法，自家坐騎實在太小了，不好意思啊。

    就算有人躍躍欲試，打算測試一下看看果下馬跑不跑得起來，但是看到其他人都下地放馬自去吃草撒歡，也就沒臉繼續虐待自己的坐騎，只得訕訕地同樣放馬走開。

    這趟出來，說是考察視察，其實更像是一次興之所至的春遊，所以大家的心情都很是放鬆，不然也不會選擇騎著小矮馬出來了，畢竟山下籌建指揮部裡就有好幾輛全地形車的說。這種小馬載具的明星產品外面賣得貴是因為隨行就市，但是兄弟公司採購就要便宜多了，各種打折沒說的，反正老闆都是一家子。

    小馬公司雖然以載人電動飛行器、無人駕駛汽車，乃至電動超跑等高科技產品而頻頻上新聞，但他們最主要的產品，還是那些普通的電動車輛。當然不是普通電動自行車之類，而是檔次稍微高一些的觀光車、巡邏車，乃至全地形摩托這些。

    這些車型雖不常見，但是售價比以前賣過的老人代步車貴多了，利潤空間甚至比之普通經濟型轎車還要高。所以別看小馬公司經常搞一些燒錢研究，但在馬競另外出錢負擔研究經費的情況下，公司整體的財務還是很健康的。

    其實在這個時間點上跑到山上來春遊還是有些早了，雖然向陽處的草木已經開始返青吐露新芽，但是背陰處的植物卻還都是枯黃一片，甚至偶爾還能看到白色的殘雪積冰，這樣自然沒有什麼好景緻，所以眾人只在草場邊緣稍微轉了轉就轉頭往回走了。

    至於那十來匹果下馬，倒是不用替它們擔心，這些小馬好歹也都是成年馬了，自理能力肯定是沒問題的，而且這片山谷相當封閉，除了眾人上來時那條山道，就再沒有什麼好走的路徑了，不用擔心有什麼大型獵食性動物或者人摸上來。

    繞過已經變成殘垣斷壁，確切說是建築垃圾堆的農場場部，眾人回到了剛才的石碑那裡，剛才上來時大家都已經把帶來的行李雜物什麼的都缷在了這裡，現在回來正好開始準備野炊。

    至於食材，除了上山時自帶的一些肉菜以及麵餅，周圍剛剛發芽的野菜以及湖裡的魚也在計畫的食譜上面。

    初春動物還不太活躍打獵不易，而且一不留神還會打到三有動物，還是釣魚比較安全方便一些，因此來時很多人都準備了魚竿漁具，可就等著這一釣呢。

    對釣魚沒興趣的人自然是各自散開，撅著屁'股在草叢中尋找野菜，不過從他們大呼小叫互相打鬧的神態來看，已經基本不用指望這幫人能找到多少野菜了。

    倒是面前的水庫應該能夠帶給大家驚喜，他們不但帶來了本地資深釣友推薦的魚餌，還攜帶了大殺器，最新款的尋魚雷達，收穫還是很有保障的。

    新版尋魚雷達主要是增加了移動能力，它現在可以在一定範圍內自主移動，從而能夠擴大聲吶搜尋魚類的範圍，而且定位算法也得到了加強，可以多機聯動共享數據，對水庫這種大型水域魚類的定位精度提高了不少，唯一的麻煩就是需要等待時間。

    這些東西上面還搭載了類似小型無'人機的BDS北斗定位鎖，檢測到進入魚類保護區或者休漁區域，還會自動關閉拒絕工作。

    不過眼下的躍進湖顯然不是這兩種地方，眾人把自己帶著的尋魚雷達丟進水裡，這些像飛碟一樣的厚盤子落水後浮在水面上，很快就開始晃晃悠悠地移動開了。等待它們掃瞄建立水底與魚群的3D模型這段時間，眾人都各自分散開，尋找自己中意的釣點去了。

    馬競和湯佳怡當然是走在一起，沿著水庫邊緣的水泥小道朝前走去。

    躍進水庫的堤壩是填石塞土形成的土石壩，雖沒有現代水庫鋼筋水泥壩體的幾何美感與工業力量感，卻也勝在穩重結實而且更加自然，經歷了幾十年的風吹雨打，這道壩體已經被高高矮矮的植被重新覆蓋，遠遠看去一片鬱鬱蔥蔥與兩邊的山體連為一體不分彼此，讓這個水庫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漂亮的永久堰塞湖。

    地震、泥石流形成的不穩定堰塞湖是懸在頭頂隨時可能傾倒的水盆子，當然是人見人恨的危險，必須盡快排除險情。

    而那些永久堰塞湖卻大多成了當地人引以為傲的風景名勝。想想也是，在群山之間出現了一片靜水，倒映著頭頂天光雲影與兩岸山巒峰岩，山很近水很近天也很近，很自然就能引起人們的喜愛之情，瑞法交界處的日內瓦湖是西歐第一大湖，吸引無數遊人前往獨家休憩，而國內的鏡泊湖和五大連池等也都是遠近聞名，遊人如織。

    躍進湖的水面是一個豆芽形，細長的西端連接著上游的小溪，其實就是原本的河道，不過裡面滿是干燥的卵石，水量卻是沒有多少。越往東去水面越來越開闊，只在靠近水壩的地方才開始收口縮減寬度。

    站在岸邊看向水面，近岸的湖水清澈透明，可以輕易看清水底的石塊沉樹以及偶爾經過的游魚。抬頭遠望，越往湖心水色越深，映照著天空的多多白雲，隨著山風吹拂水面，湖水上泛著一縷縷弧線波紋，連帶著雲影也是散碎聚合不定，看起來分外悠然。

    實際上現在這片水面還不是躍進湖的全盛狀態，等到了多雨夏季，倆人旁邊不遠處佈滿卵石的岸灘甚至腳下的水泥小道，都有可能被淹沒在水面之下，這從旁邊山體以及護欄上的水漬痕跡就能看出來。

    退耕還林之後，上游兩岸山坡植被得到恢復，增強了土壤的蓄水能力，使得林間的山泉出水量有所增加，而水庫本身又少了每年供應農業灌溉的負擔，一增一減之下，繞是上游來水只是一條小溪流，水庫的水位慢慢開始上漲，水域面積也有所擴大。

    特別是到了夏季以後，經常在暴雨後出現水面大漲，大量湖水從洩流槽傾瀉而下的情況，據說到那時即使在幾公里外的鎮子上也能看到由白茫茫的「白豆芽」，卻是湖面以及洩流槽上空水汽形成的特殊圖景。

    只可惜這個景色只是雨季專屬，等到上游大雨停歇來水減少，V字形洩流槽又會變得乾涸，像現在這樣只餘一條細細水線穿過窄窄的底部靜靜流淌出去。一路上的草木植被顯然也是受其恩惠被其滋潤，可以明顯看到洩流槽附近的植物好明顯濃密一些。

    大概看了下堤壩外的懸崖，倆人就轉身往回走，同時小聲點評起這邊的景色來。

    公允的說，躍進湖的風景還是不錯的，至少這清澈的湖水和帶著森林草木清香的山風給它加了不少分，只可惜這裡的位置還是太偏僻了些，連縣城裡的釣友都不怎麼愛來這裡垂釣，就更加不能指望其他市民和遊客會有這個閒心，有專程跑十幾公里山路來這邊的閒功夫，還不如去公園裡多蹬幾圈鴨子船呢。

    當然，要是躍進湖的湖面再大幾倍，或者風景再上升幾個檔次，這點兒距離也就不算什麼了，地方大可看可玩的項目就多了，自然能吸引更多遊客。就算到時候變不成國際有名的湖泊景區，也完全可以頂著「xx天池」、「小鏡泊」之類的名號出來收門票賺錢了。

    但是，彼之遺憾，正是我之大幸。湯佳怡得意地伸出雙臂作懷抱日月狀：「要不是這裡怎麼也開發不起來，又怎麼會輪到我輕鬆加愉快地拿下這裡，高調承包了這個大魚塘呢？」

    「要知道，這年頭能否承包魚塘，可是檢驗總裁身家的最低標準。身為佳境農牧的溫柔總裁，我也承包了一片魚塘，就是我身後這裡，馬上我就要開始釣魚啦！」

    馬競在旁邊扶額，「看來當初讓她上2站，完全是個錯誤呀！這顯然是歪了啊！」

    湯佳怡自然不是釣魚愛好者，承包魚塘霸氣釣魚什麼的，只是為了凹造型拍短片罷了。就在她做出這番豪邁姿態時，一台手拋航'拍器正好在她頭頂前面不遠處懸停著，把這一幕都給拍攝了下來。

    做戲當然要做全套，不但說要釣魚，還要真的釣魚，反正釣具什麼的都是帶齊了的，等到倆人走回來，漁具漁夫椅什麼都已經全部鋪展開了。不過讓湯佳怡沒想到的是，她的視頻短片還沒上傳完成，浮子就已經開始上下晃動了。

    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該吐槽山區信號差，還是山裡魚沒見識了。

    經過一番熱烈地搏鬥，確切說是湯佳怡在旁邊熱烈加油，馬競手抓竿與魚搏鬥，那條魚終於被提了上來。不用稱重，馬董自信斷言道：「六斤一兩，不錯不錯，哈哈！」

    海魚可以長到數百公斤，但是內陸河湖裡面的淡水魚就很難長到那麼大了，有個一米長、百斤重就已經是淡水巨無霸了，六斤多絕對不算小魚了。

    躍進湖以前畢竟是魚塘，雖然荒廢了，但是顯然當然投在湖裡的魚並沒有盡數逃逸或者死亡，應該還有很多生存在這片水域當中。即便是失去了飼料肥料催肥，但是靠著日積月累還是攢出了一個個胖大的身板兒。而且因為這裡被釣友光顧的少，這些魚也都不怎麼怕鉤子，咬鉤非常快。

    似乎是受到了旗開得勝的鼓勵，湯佳怡感覺到她的釣魚魂覺醒了，於是決定繼續釣下去。就連手機也都被她塞進了口袋裡面，專心致志地開始釣大魚。至於原先設想的拍視頻、玩梗發圍脖的計畫，自然被她徹底丟在了腦後。

    很快她就又有了收穫，雖然只有一斤多，而且還是最普通的草魚，還是把她樂得不行，專門和這條魚合影留念。反倒是剛才那條六斤的，卻沒有混到和美女合影的機會，可能湯美女覺得當時自己出力太小，不好意思貪功吧。

    貌似的確是冬天把魚兒都餓著了，其他人那兒也在不停上魚，各種喊叫咋呼不停，就連那些野菜黨們也被吸引過來，各種圍觀加油點評，氣氛頓時熱鬧起來。

第547章 要優雅


    自孫逸仙就任臨時大總統，並宣佈以西曆1912年1月1日為民國元年元旦，至今已經有一百多年了，如今西元倒是變成了公元，傳統干支紀年基本上被大家遺忘，成了12生肖的配角。倒是農曆新年一年之始的地位卻還是頑強的保留了下來，很多人仍然習慣把1、2月當成上一年，往往要到3月開春才會驚呼「呀，又是一年了啊！」

    只不過，「年」雖然還在，但是大家還是紛紛感慨年味兒卻是越來越淡了，紛紛懷念起小時候的新年來，這其實是慢節奏農業社會與快節奏工業社會之間的文化衝突，按部就班的年俗在生活節奏越來越快的當下，越來越顯得無關緊要甚至不合時宜。

    在傳統年俗逐漸失勢，過年搖手機、點贊拜年卻還沒有從流行變成新年俗的當下，大家當然會覺得這個年過得沒滋沒味的，對於過年回家也是各種不情不願。不帶男女朋友回家，會遭遇七大姑八大姨的盤問，還可能被扔進相親連環陣，索性網上租個男女朋友回家，還要小心被人黑紅包，還要小心「回家變土妞」以及「每逢佳節胖三圈」的詛咒，也是各種心塞。

    若說還有誰還對過年留著最大好感，大約要數全國各地的小盆友們。還算悠長的寒假、口袋裡的零花錢，小攤小店裡的各種小玩具，總能帶給他們簡單的快樂。

    「嗤——啪！」「嗖——啪！」「滋滋滋滋——」

    隨著時間走到正月，這三種聲音開始越來越多出現在人們耳邊，同時相伴的還有慢慢飄進鼻端的氮氧化物與硫氧化物。

    這些自然是熊孩子們手中各種玩具煙花帶來的聲光霧效果……

    只要別被熊孩子把擦炮丟到腳下，或者被竄天猴飛進自家窗戶，大家對這些突然頻繁起來的噼啪聲的容忍度還是很高的。畢竟「爆竹聲聲辭舊歲」也就是千百年的傳統了，要是沒有那點兒聲響氣味兒，這本來就已經變得非常平淡特別無聊的農曆新年還要怎麼過？難不成真要強行滿分？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雖然煙花爆竹身上除了原本的噪音污染、火災隱患、製造垃圾、炸斷大橋等罪過，最近又被扣上了時髦的污染空氣製造霧霾的罪名，但是大多數城市依然只能出台限放政策，而非一刀切地完全禁放。

    實際上在霧霾這個問題上，大多數人還是下意識地犯了經驗主義錯誤，污染並不是一天兩天發生的，汽車尾氣、工廠煙囪、秸稈燃燒、燒烤炒菜乃至風沙與海浪，這些的確都是大氣微塵的貢獻者，只是以前被大家有意無意地給忽略了。

    像是空氣污染導致呼吸系統疾病發病率升高這種事，對人群整體是一個幾率問題，但是對於個體的人來說卻是1或0的是否問題，在自己或者身邊人沒有的病之前，大家的感受當然不會多麼強烈，連更加難聞且引人反感的二手菸問題都能容忍，對於空氣中的的污染物自然也就只能聽之任之了。

    直到污染物濃度再上一個台階，能見度大幅下降，都快要看不清對面樓的樓宇號了，大家才開始著急起來。而在此之前，隨著大氣微塵的積累，能見度早就在下降了，不過那時候能見度還很遠，就算有人注意到「xx山看不見了」轉眼也就忘了。

    位於深山當中的楊縣倒是沒有多少霧霾問題，大家對放起煙花爆竹來顧忌明顯少許多。這邊雖然也有限放制度，但也只是規定加油站車站學校等地點周邊禁放，其他居民區並不在限制之列，所以這段時間空氣中的「年味兒」可以說是足足的，時不時就能聽見一陣噼裡啪啦的鞭炮聲，或者嗖嗖嗖的煙花聲，不是商家在招攬生意就是有人手癢忍不住了提前放一把感受一下。

    對於這輩子的第二個春節，馬競家的四隻小吃貨們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照樣是吃吃喝喝玩玩睡睡，吃完年夜飯小傢伙們就開始犯困，電視機裡那些忽大忽小的人也沒有能夠引起他們多少興趣，很快就變成呼呼大睡的小豬豬，被保姆抱去了兒童房。

    湯佳怡同樣對電視上的節目沒有多少興趣，演員們都是年年見面的「老臉」、歌曲都是聽過的「老歌」、小品段子也是看過的「老梗」，舞蹈戲曲雜技這些倒是有很多沒看過，但是似乎不合她的口味吸引力同樣不怎麼大。倒是身邊的兩位老人看得還算歡樂，時不時發出一聲哈哈的笑聲，所以兩口子也只能在旁邊陪著，只是目光大多數時候都是在各自手機上，不是為了搶紅包遊戲，而是為了及時處理各種拜年信息。

    這裡面既有通過運營商發送的短信，也有通過聊天軟件發送的消息。別家軟件發來的消息可以不用管，對於朋友和網友通過自家蜜聊軟件發來的消息，兩口子回覆處理的速度還是很快的，反正無論是紅包餘額還是表情包庫存，兩個人的手機上都是不缺。

    馬競手上握著搜索引擎，各種搞笑圖片流行段子都能第一時間得知，他的表情包雖然不能說總是引領潮流，但是確保踩在潮流第一線還是沒問題的，相應的湯佳怡的表情包也是常換常新，羨慕壞了她的一眾小姐妹們。

    然而今天，經常在好友圈傳播新款表情包的某湯，卻是被人制裁了。

    看著手機屏幕上那張動畫圖片，湯佳怡的臉上又是懊惱又是好笑，要是拍下來絕對可以做成「哭笑不得」系列表情包。

    馬競正忙著給自己的粉絲們散發新年喜糖做互動，忽然感到自己手臂被砸了一下，轉頭看向肇事者，就差問出一句「今天又忘吃藥啦？」

    很快一隻手機被塞到了他手裡，「都是你幹的好事！」

    馬競定睛一看，也是忍不住發出了嗤嗤的笑聲。

    聊天軟件界面上一段影像正在循環播放著，一個女人正反覆做著反手回抓動作，接著反覆交替出現兩行字「這魚塘已被我承包！」「要釣魚先得給紅包！」

    顯然這是一個過年期間很應景的討紅包表情。新年期間，不但各大支付工具和聊天軟件紛紛發放企業紅包，而且民間的各種紅包的發送次數也有了明顯增加，相應的這些討要紅包的表情圖也多了起來。用它們賣萌賣賤抖機靈，效果當然好過直接打字發語音索要，逗笑對方一高興就發了紅包，不打算給故意無視也不容易尷尬。

    這段時間兩口子收到的這種要紅包要喜糖的表情包簡直不要太多，不過這張卻是比較特殊，因為畫面中的主角正是馬競身邊的湯佳怡。

    其實這段畫面之前就被他倆看到了，那時候它還是一段鬼畜視頻。也怪湯佳怡自己作死，她最新上傳了一段略帶鬼畜風格的「這魚塘我承包了」視頻，結果引來不少觸手狂魔，把視頻重新剪切，又加入一些其他素材，製作出了不同版本的「老闆娘x魚塘」系列鬼畜視頻。這張表情包的原型視頻，正是諸多視頻裡面熱度比較高的一個，而且是發在自家2站上面的，製作工具當然是蜜蜂開發的鬼畜工作室軟件集。

    作為世界上最高產的軟件公司，蜜蜂軟件當然不會放過鬼畜軟件這個正在變得火熱的細分領域，也是在行業內第一個推出了鬼畜套裝軟件，幫助用戶一站搞定視頻剪輯、調音變調、換頭換衣、視頻特效、字幕翻譯、壓縮上傳等等工作，尤其是對沒有相關基礎的新人非常友好，不像是那些專業視頻、音頻編輯軟件，光是界面上密密麻麻的菜單、按鈕、時間軸就能嚇壞小朋友了。

    同時這些軟件秉承蜜蜂一貫的傳統，基本功能都是免費的，免去了大家尋找專業軟件破解版的麻煩和尷尬，而在用戶基數擴大後，蜂軟靠著收取素材資源庫服務費，已經實現了收支平衡，未來盈利可期。

    不過就像軍火大國出口或援助的武器經常被用來對付其自己一樣，這套工具也被用來「調'教」馬競。誰讓某人恬不知恥地在素材庫裡出售了自己的聲音和表情素材包，不鬼畜一下簡直對不起出來賣的馬總。

    當初看到馬競在視頻裡「被」調'教師各種羞恥PLAY，作為看客的湯佳怡當然可以在旁邊盡情嘲諷一下見錢眼開的某人，還用自己帳號各種點贊送蜂蜜發評論表揚。但是當主角變成她自己，湯佳怡就有些受不了了，就差拿刀架著馬競脖子逼他把這些視頻全都刪掉了。

    馬競當然沒有答應，倒不是為了報復老婆之前點讚自己的行為，而是因為有鬼畜頻道的視頻網站可不是2TC一家，就算他們這邊刪了視頻，人家UP主轉身跑去AB兩站或者其他網站發表，他們還是攔不住。

    即便還可以通過法律途徑以侵犯肖像權、侮辱人格為由，起訴要求對方主動刪除並道歉，但這樣肯定會引起網友反感，他可不想被人狂噴玩不起。而且之前因為「鬼畜也要優雅，不雅我就打碼」的頻道口號，2站已經是得罪了一大批鬼畜視頻愛好者了，要是再來一出只許官方鬼畜不許民間剪輯的鬧劇，肯定會有大批UP主和觀眾選擇出走，那樣可就真的賠了夫人又折兵辣！

    靠著免費的工具軟件能賺什麼錢？真正有價值的其實還是2站的超強人氣，以及明星作品的IP衍生開發，他們自然不能做自毀根基的事情。

    是以最後只是如往常一樣，按照「鬼畜也要優雅」的原則，重新處理了一遍這些視頻，給一些過於粗俗噁心的內容添加上了馬賽克以及嗶嗶音效，反正所有視頻投稿都是上傳在2站的服務器上面的，官方想改自然也就改了。

    只是顯然，湯女士的氣量遠沒有她自己想像的那麼大，再次看到這副畫面後頓時新愁舊恨湧上心頭，也沒多想就對著旁邊的馬競發起了無情的報復。不過等她的手指即將捏到馬競，已經堪堪碰到馬競衣服時，指甲下面卻猛然條件反射地傳來痠疼感覺，湯佳怡這才想起某人皮糙肉厚不怕抓的事實，為了保護自己飽受摧殘怎麼也留不長的指甲，她只能連忙變抓為捶最後在某人胳膊上砸了一下，威力自然也就沒有了多少，甚至都沒有引來另一邊兩位老同志的注意。

    抬眼看了眼電視屏幕，節目還是沒什麼意思，同岳父岳母道了晚安，馬競就拉著老婆回了自己房間，在這樣的夜晚，除了創造人類，他們還能做些什麼？

    只不過，某人雖然沒有加載人類三大天敵杜xx、傑xx和岡x，但是他表示自己的少精症更加嚴重了，注定今晚只有戰爭沒有戰果，只有播種沒有收穫。

    然而，倆人只猜到了開頭，卻沒有猜到結局，綿延良久的戰火最後在午夜時分戛然而止。因為噼裡啪啦的跨年鞭炮聲忽然響了起來，倒不是全城炮聲隆隆驚了房中炮聲，而是四隻小傢伙被驚醒了。

    本來按照關中傳統風俗，初一不上門，走親戚只能去那些還在三年孝期的親戚家上香，初二則是女兒女婿回門的日子，然而這兩天裡湯副局家小院的門檻卻是都要讓人給踩斷了。

    有道是「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不管這句話反映的是人心的涼薄還是現實的無奈，至少後半句話現在很適合拿來描述他們家這幾天的盛景。本地領'導、合作夥伴、同學朋友，形形色色的人都卡著這兩天跑到這邊來上門拜年。大概是大家覺得這兩口子也就這幾天行蹤才比較固定，容易逮到人吧。

    這可是累壞了四個小傢伙兒，雖然不是每客必見，但光是被抱出來應付那些避不過的客人，然後甜甜地叫一聲「叔叔阿姨伯伯嬸嬸」什麼的，就佔去了他們偌大的精力。以至於後來鞭炮聲再次響起時他們都再沒被驚醒，也是讓湯佳怡不知道該心疼還是該欣慰。

第548章 無題


    澄澈的藍天、潔白的雲朵、返青的山巒，吹面不寒的輕風，正是一派陽春三月的好風光。

    雖然此3月非彼三月，不過院子裡或站或坐的幾人卻都對此表示不在乎。

    陽光斜斜地照進院子裡，灑下一地金黃，爬在花架上的紫藤正在醞釀著一個個小小的紫紅色花苞，地上花池裡冬青臘質的葉片反射著光芒，明亮亮的卻不刺眼。在它墨綠色的橢圓葉片中間，偶爾會冒出一根掛滿小黃花的細枝，在風中輕輕地搖晃著，卻是花池裡迫不及待搶先綻放的迎春花。

    春天到了，小傢伙們每天的戶外活動時間又延長了不少，在院子裡歡快地跑著鬧著，哈哈咯咯的笑聲如銀鈴般清脆悅耳。

    這些笑聲，有的是地上站著的小娃娃發出的，有的卻是空中飄著的那個黃顏色圓球發出的，圓球上畫著國際通用的emoji笑臉表情。

    看了眼不遠處在玩著氣球接力遊戲的外孫們，岳母呂薇再次對某人鋪張浪費地行為進行了嚴厲地批評，表示芝麻甜餅他們的玩具已經夠多了，足夠裝好幾箱了，怎麼還亂花錢給他們弄玩具。末了還是忍不住來一句「想當年」，說說湯佳怡馬競小時候玩布頭捉蟲子的往事，其中免不了夾雜某富豪小時候尿淹螞蟻洞的糗事。

    「媽啊！」湯佳怡拉長聲音說道：「現在不比當年了，如今的小孩子就算想要和尿泥，都不一定能夠找到泥巴，他們玩的東西當然要更新換代跟以前不一樣了。」

    「再說了，這些玩具可都是測試版，我家小吃貨們其實是無償童工來著，免費幫某人測試新式玩具。」

    「提醒一下！」馬競舉手發言：「測試不是免費的，這些玩具的專利權可都在小傢伙們的信託基金下面，其實他們還是再給自己掙奶粉錢。」

    自從得到E7U這個超級外掛後，馬競的發明家之魂就覺醒了，時不時就靈感爆發腦洞大開地弄出一輛樣新東西，這款名叫「飛臉球」的玩具就是他的最新力作。

    確切說來，這款玩具是一個廢物整合再利用的產物。

    實際上這貨的原型就是蜂園裡用來裝點夜景的電子水母，雖然到過蜂園的遊客都對它們讚不絕口，但是看到售價之後全都匿了，反倒是便宜實惠的電子螢火蟲賣了不少，簡直成了「蜂園旅遊必敗紀念品」。

    其實飛臉球同樣繼承了電子水母苛刻的使用條件，風大了不飛、風小了不飛、空氣潮不飛、空氣燥同樣不飛，下雨下雪下冰雹同樣不飛不飛不飛，但作為一款兒童玩具，這些缺點就不是什麼缺點了，畢竟沒有那個父母會允許自家孩子在颳風下雨的日子跑出去玩玩具。

    而且飛臉球那緩慢而笨拙的飛行動作，對於兒童玩具來說也是足夠用了。

    「飛」是一個賣點，「臉」則是第二個賣點，這同樣是一個失敗的技術。

    當初蜜蜂研究院曾經花費了不小精力，試圖尋找新型節能顯示技術以代替功耗偏高的液晶顯示器，自然在一度很火的電子墨水屏上下過功夫，不過因為多色顯示與刷新率的頑疾無法解決，最後還是放棄了這個技術，而是選擇了高通向日葵的imod干涉調節顯示技術，並且成功將其量產用於自家手機、平板等產品上面。雖然後者依然有髮色數偏少、顏色顯示不夠自然真實的老毛病，但是仗著遠超同輩的續航，蜜蜂蝴蝶屏還是在市場上打出了名氣，如今更是成為多款產品的默認標配。

    當然，電子墨水屏也不是完全一無是處，除了低幀數時的超低功耗，可以使用印刷方式進行生產也是一大亮點，大臉球的「臉」就是一塊印刷在透明橡膠材質上的墨水屏，通電後能夠根據顯示簡單的圖案和點陣文字，用來呈現點陣風格的emoji微笑、大笑、傻笑、哭、憤怒、瘋狂、桃花眼、斜眼等表情圖案還是沒有問題的。

    唯一的麻煩是，墨水屏刷新率過低，這些表情只能靜止不動的。只有到了晚上，關閉墨水屏改用內置的燈光投影屏，才能看到高幀數的精細表情動畫，不過那時候又會有圖案對比度不夠高以及畫面扭曲變形的新毛病出現，總歸是不夠完美。

    除了輕盈漂浮飛行，以及切換表情顯示的功能外，飛臉最大的亮點是它身上的人聲追蹤和模擬情緒功能，它能夠通過機載麥克風識別出人的聲音，然後根據聲音情緒分析，自動產生好奇、恐懼、欣喜等等情緒，並且可以用笑聲哭聲噓聲口哨聲等聲音，以及飛近飛遠盤旋跳躍等動作來表達它的「情緒」。

    儘管它看起來似乎懂得趨利避害、知道歡喜悲傷，貌似很像一個聰明的小精靈一樣，但它並不是什麼高級智能，頂多只能說是模擬智能或者說偽智能。為了控制總重量，馬競給它配備的是超低功耗芯片，根本負擔不起複雜的人工智能算法，只能基於條件判斷自動模擬。

    馬競和蜜蜂研究院的芯片專家們一起先後設計了許多APU模型，用在飛臉上面的就是被他們叫做「單細胞」SC01的超精簡芯片，它的功耗非常小，運算速度只有10MHz。

    37年前的x86鼻祖Intel8086後期也有這個速度，不過兩者卻是完全不同的東西，因為設計用途是完全不一樣的。8086立足通用，而SC01的目標則是執行簡單的生物行為模擬任務，它其實更像是一顆搭載模式匹配算法的特殊DSP，飛臉的情緒回應功能就是得益於這顆芯片。

    從單細胞這個命名上就能看出馬競他們的目的，先模擬單細胞生物，然後模擬多細胞生物，最後模擬神經系統乃至中樞大腦。

    不過他們卻是失敗了期待中的協同效果被沒有出現，這顆功能太過單一的芯片也就成了廢物。

    雖然馬競手上握有腦波3D打印機這樣的真黑科技，用在生產芯片樣品上簡直神器一樣，但他還是對單細胞的「失業」感到耿耿於懷，終於在某次偶然看到小芝芝玩著手機上的「說話寵物」遊戲時，產生靈感最終打造出了具有模擬情緒功能的飛臉球。

    這一類「說話寵物」遊戲所謂的「說話」功能，其實是用麥克風錄製玩家的一段聲音並將其變調後播放出來，玩家還可以把聲音視頻錄製分享給其他人。結果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遊戲，在去年一度非常流行，曾經登上很多國家的應用榜頭名。

    不過隨著越來越多官方衍生版、山寨版的推出，以及人們玩膩了它有些簡單的功能，這類遊戲的熱度已經降到非常低了，倒是剛剛開始學說話的小朋友們依然保持著對它們的喜愛之情。小朋友們完全聽不出，手機裡扭曲變調的聲音其實還是自己的聲音，「你好呀，你是誰？你叫什麼名字啊？」這樣的簡單問題他們能夠對著手機吼好久，而且樂此不疲百玩不厭。

    同樣因為硬件性能原因，飛臉並沒有搭載人聲變調甚至智能語音對話之類的高級功能，而是使用了類似電子賀卡的MIDI聲音，所以它的聲音來來去去其實只有有限幾種，好在地上的小傢伙們顯然並不在意這一點，依然在努力地哈哈嘿嘿笑個不停。

    只要笑得夠「標準」，就能夠吸引到飛臉的「注意」，不過顯然小傢伙們現在還沒有掌握「嘗試、總結、改進、再嘗試」的思維方法，只能亂笑碰運氣。

    於是乎，不大的院子裡便一直迴蕩著「咯咯嘿嘿哈哈」的稚嫩笑聲以及稍顯機械聲音「啊哦哈哈」聲音，直到呂薇再也忍不住了，強令馬競關掉那個玩具，這些聲音才在院子裡消失。

    而隨著飛臉進入靜音狀態，飛到屋簷下裝燈籠，小傢伙們的興趣也就很快轉移了，撿起剛才被丟在一邊的其他玩具，又樂滋滋的玩了起來。

    等到母親離開回了房間，湯佳怡瞥了眼停靠在屋簷下的那張大圓臉，鬱悶地問道：「大發明家先生，你能不能把你的精力都放到更有意義的東西上面呀？別再搞這些賣不出去的玩具，還有坑人的應用了。」

    「坑人的應用，你是說這個？」馬競輕笑著拋起自己的手機，手機躍起大約半米，在到達頂點時咔嚓咔嚓咔嚓連著發出三下快門聲，然後又被他敏捷地抓住，扭頭看向湯佳怡：「佳佳，你覺得上拋相機有害無益，不算是有意義的東西？」

    想著這個毀機無數的應用，湯佳怡也是哭笑不得。

    這應用按說還是有意義的，它的用法很簡單，用戶把手機向上拋起，在檢測到速度即將為零時應用會調用相機功能進行拍照，並且支持三連拍五連拍。說是這樣大家就不用隨身帶著自拍桿了，軟件自帶笑臉\/動作檢測，隨時隨地甩手一拍。

    其實很早之前就有人開發了一款類似的應用，那是一款專為無聊且熱愛作死的玩家開發的手機體感遊戲，玩家把手機拋到空中，應用根據動作傳感器的數據測算手機的飛行時間和上拋高度，然後上傳成績彼此比拚。要是手眼配合不佳，貿然玩這遊戲妥妥要付出手機跌落，輕則磕蹭劃傷、重則碎屏變磚的風險。

    後來又有人開發了手拋型全景相機，它身上有一堆朝向各不相同的攝像頭，丟到空中後自動拍照，得到多角度照片可以用來合成全景照片。不過人家那相機有著球形外觀以及橡膠減震層，根本不怕摔，蜜蜂旗下也有著加固防震的神船三防手機，至於普通手機，反正應用啟動時已經警告過手殘請你走開了。

    只是似乎那個警告起了反效果，這款應用登錄四大手機平台之後，已經接連破壞了上千台手機，而且被它「打傷」的手機數量還在持續增長中，倒是落了個「毀機狂魔」的外號，並且被發行碎屏險的商家聯合封殺，表示手機有上拋相機就拒絕理賠，一些應用商店也下架了這個應用。

    不過馬競的目的也已經達到了，既戳破了碎屏險的謊言，又讓神船手機帶了一波節奏，向世界人民展示了這款全球銷量第一三防手機的風采。

    因為對加工裝配精度要求很高，而散熱又不給力，三防手機普遍都是低配高價，除了卻有需要的人士和少數粉絲愛好者，一般人很少購買這種手機。而神船作為低價三防，佔了性價比最高以及產量較高的優勢，順順利利就在這個細分市場裡面拿到了銷量第一，儘管這個第一其實連百萬銷量都沒有達到。

    終於，湯佳怡組織好了措辭，嘆道：「對神船乃至蜜蜂來說，上拋相機都是發揮了作用的，這個得承認。但是，這樣做還是有些損聲望敗人品啊，我覺得以後還是得少做一些這種目的太直接的事情了，好吧？」

    「嗯哼？」

    湯佳怡甩出最終的話題：「像你這次準備的那個提案，擺明了就是要把你的指鑰方案弄成國標，其他人怎麼看你？會被別人笑話的。」

    「那就讓他們笑吧！」馬競聳聳肩：「反正我覺得還好啊，比起那些奇葩提案好多了。」

    因為在經濟建設、學術發明以及精神文明建設等領域的諸多貢獻，馬競前段時間又升級了，他的證協委員等級被提升到了全國級。雖然並沒有多少新的會員特權，但是國家級總是比省級看著要氣派一些，而且這也意味著他也是三月上京的大人物——旁邊的一員了。

    而馬競升級後準備的第一份提案，就是呼籲國家出台生物識別私人加密設備國家標準。理由說的堂皇大氣，可以用生物識別技術改進身份驗證環節，把容易丟的手機從身份認證設備這個尷尬位置上解放出來。

    然而明眼人只要看一遍他的提案全文，數一數蜜蜂指點方案出現的次數，就會看出馬某人的司馬昭之心來，所以湯佳怡才打算勸勸馬競換個話題。

第549章 人形圖書館


    馬競敢於提出這樣的提案，自然是有他的底氣，一來馬競自己是得到國際承認的生物識別領域技術權威，在這個領域擁有最多的論文引用數，二來就在前幾天，美國國家標準技術研究所（NIST）剛剛公佈了一個好消息，成功送上助攻。

    根據後者發佈在官網的指紋識別技術評測FpVTE2012最終結果，蜜蜂指鑰方案一舉放翻了NEC，成功拿到20家參評廠商的第一名。

    NIST在生物識別領域的權威性深受美國有關部門和國際社會信賴，他們舉辦的這幾項測試都大量使用了官方提供的公民真實信息，像是此前舉辦的FRVT2013使用了160萬張罪犯截圖以及180萬張簽證頭像。這個評測蜜蜂蜂眼系統也有參加，只是因為對黑人的輕微臉盲拉低了平均成績導致只獲得第五名。

    好在人類指紋可沒有黑白黃棕的區別，而且與前者是系統的整體比拚不同，FpVTE2012規定了統一的硬件、操作系統、軟件API以及包含500萬枚指紋的龐大資料庫，大家比拚的只有各自的算法。這對擁有強大圖像搜索技術，卻在硬件平台上沒有太多積累的蜜蜂無疑是一大利好消息，而最終的結果也沒有讓人失望。

    當初參加FRVT2013取得第五，就幫助蜜蜂拿到不少人臉識別安全產品訂單，如今在FpVTE2012上奪冠，對於蜜蜂指鑰的市場推廣無疑能夠起到火箭助推一樣的加速效果。

    雖然用在手機\/手環上的「指點」僅僅是「指鑰」的低成本削減版，但是指點在性能下降的同時，卻大幅減少了成本，表現出了極強的性價比優勢，在同期舉行的MWC2015上，它們就受了業內同行的高度關注。

    只不過，馬競被沒有擺出一副乘勝追擊的架勢，把提案交上去之後就不怎麼關注這個議題了，畢竟該領域國家標準「指紋識別系統技術要求」還沒有正式出台，依託其上的民用產品標準自然得再等等。

    好在大會期間馬老闆還有其他事情可，比如和文藝界的各位代'表委'員們拉關係交流學習什麼的。

    說起來這傢伙絕對算得上是文藝史上的一朵奇葩，他應該是有史以來掌握藝術技藝最多、參加各類藝術協會最多的人，書協、畫協、雕協、影協、音協、工美協……只要是官方認可的全國性藝術協會，他都有會員資格。

    這顯然都是E7U的功勞，他那數字化精細控制的身體，簡直就是人形留聲機、人形機床與人臉顯示器的結合體，無論是執筆寫字畫畫，還是提刀雕塑切菜，亦或者器樂演奏，他的一雙「巧手」都能輕鬆搞定，而他靈活多變的嗓子和表情與肢體，更是讓他的演唱表演水平輕鬆達到大師水平。

    就算在不能發揮身體優勢的文學藝術領域，依靠著E7U強大的並行計算能力以及全球一流的龐大資料庫，馬競也有不錯的表現。

    雖然他寫的小說只是沒有什麼文學性的網絡小說，但多年來敲擊不輟作品字數已然全球第一，也算是一項成就了。至於詩詞，倒是並沒有專門寫過，但是誰也不能否認他的流行歌曲填詞作品不是詩歌，至少那些看過「回車梨花體」以及「打油保健體」的讀者都承認它們確屬詩歌。

    只是假天賦畢竟不是真天資，再加上無心鑽研，馬競掌握的這些技藝水平大多停留在精熟層次，演技歌技雖然達到大師水平，但因為沒有作品支持也不被外界承認。門門通、樣樣「普通」的馬競簡直成了貪多嚼不爛的典型代表。

    繞是經常被人批評「呆板匠氣、缺少靈性、模仿太多、缺少代表作」，但這樣的水準也已經足夠碾壓八成以上業內人士了，假天賦總好過沒天賦。

    無論是出於對其水平能力的承認也好，還是跪舔土豪賺取協會活動經費也罷，亦或者只是單純借其名氣宣傳自身的需要，國內這些藝術協會們都沒有把馬競拒之門外的理由。

    而馬競也沒有傲嬌地推辭拒絕，各種協會有一個算一個，只要是官方承認的全國性民間組織發來邀請，他都會欣然接受，反正也不差那點兒會費什麼的。花花轎子人抬人，加入這些協會也能擴大他在專業人士當中的知名度和人脈，何樂不為呢？

    只是他雖然參加了這些協會，但是終究分身乏術，再加上興趣不在這方面，大多數協會活動馬老闆都沒時間參加，以至於原計畫的人脈擴展計畫執行得很是一般。那些協會管理層也沒有因為馬競長期缺勤不活躍，而把他開除出去。畢竟他們的腦子又沒抽，只要腦子沒抽，結果一來二去之下，就讓他就攢出了一份全世界最長的頭銜名單。

    唯一讓一眾協會頭頭們懊惱不已的是，無論是名片上，還是圍脖微'博微信認證信息，馬競的身份只有「蜜蜂集團董事長兼CEO」這一個頭銜，白白浪費了一個重要的宣傳位。

    除了正副主'席是上級任命的國家干'部以外，其他各級證協委員都是經過推薦程序產生的社會賢達，其中除了國企高管、私企老闆，最多的還是專家教授以及文體名人。企業老闆高管自然有其他經貿論壇打交道，專家教授也有論文可以交流，體壇名人馬競也已經在完成「集齊奧運冠軍合影」這個成就時都接觸過了，再加上他還是各地訓練中心的常客，自然不差這點時間，所以馬競每次參加政協會議時，都把主要精力放在了和各位文化名人之間拉關係攀交情切磋技藝上面了。

    其實馬競最想要切磋交流的，反倒是武術界的各位高手們。

    因為信息松鼠病作祟，馬競看到各路高手總想跟著學上一兩招，反正有外掛傍身的他學起這些東西來都很輕鬆。無論是刀法劍法還是步法姿勢，只要對方完整認真地表演示範幾次，讓他仔細看清楚動作細節，然後再由E7U對視聽錄像裡的動作進行解析演算，很快就能生成相應的規範動作信息，馬競只需要直接加載相應技能就能完成學習了。

    要是馬競現在穿越到武俠世界，除了看不見摸不著的內功心法沒辦法速成以外，兵器拳腳招數這些他有信心看一眼就能瞬間學會，再加上敏捷精確的身體控制，以一個外家高手的身份COS一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南慕容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

    實際上單論格鬥能力的話，馬競絕對是世界一流水準，一來他身輕體健眼明耳亮，極佳的身體素質賦予絕好的基礎，二來E7U的輔助計算能力太過逆天，馬競早就把國內外各大門派的武功都學了個全，對方無論是用泰拳還是王八拳，系統都能幫他預測拳路給出最優解。

    就算因為養尊處優、少有廝殺，在氣勢和意志上遜色那些職業拳手尤其是黑拳手，但是有系統在，馬競隨時可以開啟「一鍵掛機」自動代打模式，有純理性的格鬥算法驅動身體，戰鬥力不降反升。

    這位「武器大師」兼「拳法大師」雖然沒有走上擂台為國爭光，卻也沒有藏著掖著，正是在他的主導下，才有了為遊戲玩家和影迷劇迷們所津津樂道的、看起來很厲害，其實真的很厲害的「馬氏武俠」動作風格。

    本來這些網遊和網絡影視劇因為成本和人才原因，水平只是一般，但是有了逸快的特效以及馬競的動作設計，最終成品的觀感一下子上了好幾個台階。

    傳統武術分為練法、演法、打法三種技藝，分別是練習方法、表演方法，以及實戰技法。在三者之上還有一層，便是武俠小說中經常出現的「心法總綱」，這些提綱契領的理論內容可以幫助練習者掌握原理推陳出新。不過現實中大多數武術只剩下練法和演法，有的甚至只剩下沒有多少戰鬥力的演法，也就是套路表演的內容，這也是為什麼現今武術比賽淪為「舞術表演」的原因。

    所幸當初因為《少林寺》帶起武俠熱，不少武功都經過出版渠道留下了武術教材，使得馬競可以比較容易地收集到大量「武林秘籍」。

    雖然只是包含練法演法的殘缺版，但還是可以通過軟件模擬的辦法，重新推演出實戰打法。

    這些打法並沒有經過實戰經驗，也不一定符合人體工程學，不過至少看起來比花架子演法有力量有威力，正是因為動作設計中多了這些東西，才有了看起來很厲害的馬式武俠。

    其他廚藝繪畫雕塑等方面的技藝，也為馬競的工作和生活帶來了許多方便。所以除了看書上網自學，以及臨時僱傭教練師傅學習以外，他平時也很注意向各路精英學習，反正藝多不壓身嘛。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每次參加證協會議時，馬競總是對檯面上的議案興趣缺缺，反倒是台下的參會者常常能夠引起他的興趣。找上門去想辦法讓對方露一手亮亮絕活兒，然後這東西回頭也就變成馬競自己的。

    雖然馬競學過去的姿勢技法都會經過重新計算優化，變成最為適合他的身體情況的版本，但在內行那裡仍然一眼就能看出源流出處，天長日久，馬競「擅長偷師」的說法也就流傳開了，馬競也就索性放開，光明正大表示我要拜師學習。

    現今畢竟不是各家各派弊帚自珍、秘技絕藝秘不示人的時代了，對於他這種交流為虛偷師為實的行為，藝術家們並沒有多少反感情緒，反正人家馬老闆身家幾百億又不靠這個吃飯，根本不存在偷食搶飯碗的問題。倒是被馬競找上門要學習，隱隱有了一種自家技藝得到認可的感覺，是以到了後來，不等馬競主動去找，各路高手就會主動介紹，期待他能夠看上自己結一段師徒緣分。

    這一次也是如此，馬老闆剛剛抵京，就被一群人找上了門，而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身份——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

    為了順應國際社會呼籲保護文化多樣性的潮流，以及發展旅遊業和文化事業的需求，國家、省、市各級有關部門開始關注民間文化遺產，牙雕、面人、皮影戲，甚至拉麵、刀削麵、粽子、青團等等各種衣食住行玩的民間技藝，都得以入選不同級別的非物質文化遺產。

    拉麵刀削麵不愁沒人吃沒人學，皮影面人牙雕這些技藝卻隨時有著後繼無人失傳的可能，這種情況下，神馬傳子不傳女、傳內不傳外的老規矩都成了浮雲。

    在四年前的證協會議上，著名4A景點中華民族園的王大媽就語出驚人，認為不應該鼓勵農村孩子上大學，覺得他們上完大學蝸居城市，還不如留在農村，傳承農村的文化。結果此言一出，網絡一片沸騰，各路網友紛紛拍磚開罵，作為話題背景的「山溝鳳凰不回山溝」的問題，反而無人在意了。

    就像先進經濟體對落後經濟體存在吸取作用一樣，先進文化對落後文化同樣存在著吸取作用，資金、人才都會向前者流動，這是社會運行的規律，不是什麼政策可以拉平的。

    所以在馬競看來，民間技藝只要做到不讓它們失傳，甚至只要留下完整資料供後人研究，就已經可以了，完全不需要強求太多。故而在被這些民間藝人找上門後，他很坦率地表示「你們教，我就學，之後還會想辦法留下各種資料，但是其他我就做不到了，」表明自己只學藝不傳承的態度。

    成為傳承人，需要發自內心的熱愛和使命感責任感，馬競自覺做不到這些，他不過是打算發揮優勢，充當一下人形圖書館罷了。

    而且這些民間技藝學到手，還能為蜜蜂VR\/AR提供有意思的內容素材，也算一舉兩得。至於將來的後人能否通過這些民間技藝VR影像學到什麼，就不關他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