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超級U盤 作者：紙火花（連載中）

第620章 颶風


    電視屏幕上，穿著一身防水衝鋒衣的男記者單手抓著手中的話筒，口中還在語速飛快地嗚哩哇啦著。

    不過客廳中的觀眾們卻沒能聽清他說了什麼，風聲實在太大，專業麥克風抗噪系統也頂不住了。

    當然，只要看一眼他現在的樣子，正常人都能猜出來他剛才說了什麼。

    記者先生的衣服被風壓牢牢按在身上，呈現出他健壯胸肌的輪廓，然而此刻的他身上卻看不到一絲健美先生該有的陽剛之美，反而像是一個抱大腿的可憐蟲，健壯記者的另一條胳膊此刻正牢牢抱著身邊的樹幹，一點兒也不敢放開。

    看他頭髮衣服甚至臉皮在風中飛舞抖動的樣子，大家絲毫不會懷疑要是放開手他會不會被恐怖的颶風吹跑吹飛。

    看完記者先生用繩命發回的前方現場報導，坐在地毯上的湯佳怡重重嘆了口氣，不是感慨人家的職業精神還有掙錢不易，而是哀嘆了一下自己的壞運氣。

    中秋剛過，天氣就開始糟糕起來，先是多雲轉陰，現在更是下起了大雨，卻是把她原計畫的自由女神像-曼哈頓-中央公園一日遊給沖了個稀里嘩啦。

    國內群眾歡度國慶的時候，美國東南方向的大西洋上有熱帶氣旋演變成了颶風，被NHC（美國國家颶風中心）給予編號10以及Joaquin的名字，現在紐約的大雨大風就是由這個颶風J的前哨部隊。

    亞洲地區的颱風命名表是由環太平洋14個國家地區共同攢出來的，裡面有天鵝、劍魚、梅花這樣的動植物，也有悟空、風神這樣的神話人物，更有威馬遜、聖帕等等馬印泰音譯名字，導致氣象台播報出來的颱風名字總是各種混搭。

    與之相反，大西洋颶風的命名只由美國NHC一家承包，他們準備了一堆諸如Anna、Blanche、Camil之類的人名來作為颶風的名字，按照字母順序排列相當好記。本來這些名字都是女性名字，後來在女權人士的抗議下改為男名女名交替，這次的10號颶風就是名叫華金的男孩。

    颱風和颶風其實是一回事，都是中心附近一分鐘持續風速超過32.7米每秒（時速約118公里）的強熱帶氣旋，只是按照各地語言習慣，東亞各國使用颱風（Typhoon，來自閩粵方言的轉音），而美國則習慣使用Hurricane（颶風，來自加勒比海地區的土語），其他地區也有他們習慣的叫法。

    受海陸地形以及大氣系統的影響，誕生在北半球的颱風和颶風誕生後經常一路朝著向西向北移動，直至消耗乾淨能量和水汽最終減為熱帶氣旋和熱帶低壓，中美兩國經常遭受颱風和颶風的襲擊，就是因為她們這獨特的位置。

    雖然鷺島外面有海峽遮蔽很少被颱風直接登陸，但是其所帶來的大雨大風卻是避不開的，湯佳怡上個月才見識了東方威尼斯，這下又要見識新大陸威尼斯了。

    颶風影響周邊天氣，在颶風華金過境之前基本上不要指望能見到什麼好天氣了，所以她才感到分外的鬱悶。

    雖然馬競勸她說正好可以去欣賞一下雨中曼哈頓，但她就是提不起出門的興趣，拉著馬競和他一起宅在家裡看電視。

    不過，看到電視上Fox新聞鏡頭裡飽受大風暴雨摧殘的加勒比小島，她的心情莫名好了許多，果然幸福都是比較出來的呀。

    心情好了，被她抱在懷裡亂捶的靠枕終於得到解脫，忽然想到什麼似的，湯佳怡開口問了一句「對了，這次不會像三年前那次搞個全村大停電吧？」

    2012年10月底產生的颶風桑迪（Sandy）因為登陸點恰好就是人煙稠密的東海岸城市帶，它給美國造成了死亡上百人、經濟損失超千億美元的巨大損失，一度逼得紐約交易所和聯合國總部關門，甚至差點影響了總統競選。

    這次的颶風華金看起來來勢更加兇猛，升級成颶風以後風速還在不停增加。眼看著它一次次升級變強，由不得北美民眾不為之提心吊膽。

    儘管颶風現在還在美國東南的巴哈馬群島肆虐，而且氣象計算的結果顯示這次的颶風應該不會登錄美國本土，但東海岸各州還是相繼宣佈進入緊急狀態，紛紛提醒民眾注意防範暴風雨、停電和道路封閉。

    在政斧部門和民眾憂心忡忡的同時，新聞媒體們卻興奮了起來，現在電視上播放的就是Fox新聞網記者從大巴哈馬發回的報導。

    作為潛水聖地，巴哈馬群島由數百個珊瑚島和珊瑚礁組成，作為水生生物珊瑚造島的特點就是地勢低矮平坦，這一點固然造就了當地豐富的沙灘游潛水游資源，但在遭受風災時卻也變成了擺滿了餐具的餐桌。

    整個群島的最高海拔僅有73米，沒有能夠阻滯風勢的山脈，出現能把人吹飛的風速一點兒也不意外。

    心裡替那些跑去享受碧海紅沙，卻被堵在酒店哪兒也去不了的遊客們默哀一下，馬競搖搖手說道：「這次應該沒什麼事情，最多不過是再來一場大雨，考驗一下美利堅的良心罷了。倒是可惜了那些集體跑到時代廣場打廣告的國內企業，全美民眾的注意力都被華金吸引走了，誰還管他們的廣告啊！」

    湯佳怡當然知道所謂的「下水道良心」，同樣也清楚當初桑迪肆虐紐約時網絡上的釣魚狂歡，不過隨著一次又一次次的看海，她也和其他大多數網友一樣早就習慣了，對於大雨城市內澇表示見怪不怪。馬競前半句話完全沒有引起她的談性，倒是後面半句引起了她調侃的心思。

    湯佳怡心說大家都是明白人，你就別揣著明白裝糊塗啦，「放心啦，你的『牆外廣告牆內看』計畫進展順利，沒有什麼問題的。」

    馬競這趟跑到美國來，倒也不全是為了欣賞比較圓的外國月亮，他還帶來了不少項目。

    首先就是分別在東海岸的紐約和西海岸的洛杉磯，各建立了一家VR技術應用體驗中心。除了向普通消費者提供N7\/NB甚至NT版本夢行者的試用體驗，他們還向藝術家以及影視工作者展示了更專業的商用版軟硬件組合，擺出一副蜜蜂要進軍好萊塢進軍美劇進軍現代設計的架勢。

    只不過他們心裡卻很清楚，這些都只是虛有其表的花架子，擺出來的設備很多都是「手工限量版」，雖然他們邀請到的各路嘉賓對其性能效果表示讚歎，但是捨得拿出10萬美元單價把它們帶走的人卻是一個也無。

    馬競對這樣的結果早有準備並不感到意外，實際上他們開設這兩家體驗店，打的主意和和那些時代廣場一輪游的廣告是一樣的，都是抱著牆外開花牆內香的目的。而實際情況也和湯佳怡說的差不多，在各種國慶活動的報導之間，「蜜蜂VR楊帆出海登錄美國」的新聞還是頗為醒目的。

    這時候穿著穿著粉紅熊貓睡衣的張許瑤忽然出現在客廳，她只聽見了湯佳怡的後一句話，於是開口問道：「什麼牆外廣告牆內廣告？」

    「就是時代廣場走一遭唄。」

    「哦！」張許瑤拉長聲音說道，那種只播一次廣告，隨即拍照發回國宣傳「xx產品登陸紐約時代廣場」的現象，她也早有耳聞。姑娘歪歪頭，「美國媒體根本不關心時代廣場大屏幕上換了哪家的廣告，國內的上趕著報導個不停，也不知道收了多少媒體公關費。」

    馬競哈哈笑道：「沒辦法，一回生二回熟嘛，第一次來人家覺得稀奇給你報導一下，等到嘩啦啦都過來了，人家當然懶得報導啦。哈哈，要是啥時候胖胖胖和他的太陽帝國也來時代廣場打廣告，這些媒體哪怕沒有差旅費也會上趕著去報導。」

    「哎呀，剛才我專門上網看了那部《採訪》，好難看呀！」一屁'股坐在湯佳怡身邊沙發上，張許瑤瞥了眼電視屏幕：「老看著新聞有啥意思，換台換台！」

    隨著拉燈、傻大木、卡炸飛相繼被大米車飛，生於1983的胖胖胖作為當今世界最年輕的國家元首在國際也是名氣日增，他的造型他的動作他的果粉屬性都成了大家談論的話題。

    索尼影業大約就是看到這樣的趨勢，才投資拍攝了那部讓他們倒了血黴的《採訪》。

    胖胖胖那邊的激烈反應固然推高了這部電影的人氣，在影片公映前索尼影業被黑客攻破大量公司和員工資料外洩的事件更是把這部片子送上了關注榜前列。既然黑客說到做到，原本計畫公映該片的院線紛紛出於安全考慮退出，索尼影業只能在幾十家獨'立影院以及網絡平台播放該片。

    然而糟糕的是，這部「頂著壓力」公映的影片並沒有收穫多好的口碑，評價不高放映規模自然難以擴大，最終只能黯然賠本。

    嘴上喊著換台，可是等到遙控器塞到她手裡，張許瑤按了幾下就感覺沒意思了，只見她突然轉身趴在沙發靠背上，看向馬競問道：「哥，你說美國是不是真的掌握了颶風開關啊？」

    「嗯？」

    「我剛才在那邊上網，看到有人說本來華金是要登錄美東的，但是觀海同志給HAARP基地打了個電話，然後颶風就改道繞過美國本土了。」

    「謠言啦，上一次他們還說觀海為了順利連任，使用HAARP召喚了颶風桑迪呢。」

    不過顯然馬競是不相信這樣說法的，「就我所知，他的觀海神功還沒有臻至大成，應該還沒有召喚和驅散風暴的能力。」

    「撲哧！為什麼不是透體聖光和聖槍洗禮？」

    「因為射程不足。」

    「是聖槍的射程不足，還是HAARP的射程不夠？」

    「都不夠！」某人的臉要黑啦。

    「氣象武器是確有其事，各國以前都搞過不少，但是除了溫壓彈以外大部分都不是很實用，再加上聯合國主導推動了禁止氣象武器公約，於是各國也就就坡下驢不再搞了。等到啥時候天氣預報能精確到小時甚至刻鐘，人工降雨說下就下，這些東西才有可能捲土重來。」

    位於阿拉斯加的「高頻主動式極光研究計畫」項目（HAARP）擁有世界最大的短波天線陣列，官方說法是為了分析研究大氣電離層，從而改進通訊和探測技術。

    不過在陰謀論者眼中，這些天線其實是美菌秘密開發的氣象武器，認為它們可以在短時間內加熱一定區域的高空大氣，從而引發極端天氣甚至地震。這方面的說法在網絡上肆意傳播，和「51區有外星人」一樣成為美利堅掌握黑科技的「佐證」。

    內華達山區的51區是美菌的一個秘密試驗場，很多人懷疑美國抓住了外星人並囚禁在那裡，並且把20世紀下半葉航天、電子、材料等技術的飛速發展都歸功於對外星飛船的逆向研究。

    這種說法流行以後，一些電影和遊戲製作者就跟風在作品中加入了映射51區的內容：威震天在這裡關過，外星人攻擊過這裡，這裡發生了很多X檔案事件。這些劇集作品反過來進一步強化了「51區有外星人」的既有印象。

    在2013年，隨著一份355頁的保密報告過期解禁，51區才第一次得到了官方承認。原來那裡是幾十年前U-2高空偵察機的研究基地，選擇那裡是因為人跡罕見方便保密，當地乾燥的湖床也能夠減少機場的建設成本。

    不過這些解釋並沒有打消飛碟愛好者的懷疑，反而被他們視為一個階段勝利，至少51區確有其事不是麼？

    然後他們的關注重點就移到瞭解密文件上被塗黑的那部分，紛紛繼續追問探究。

    打算參加明年總統競選的希拉里就專門表示，要是她當上了總統就會解密51區讓公眾知道真相，也是溜得不行。

第621章 套路啊套路


    對於那些研究外星人從而獲得黑科技的說法，馬競是一百個不信的，畢竟他自己就是一個失敗的例子。

    過去幾年裡，除了破壞性研究實在沒法做以外，他可是把各種研究方法都在自己身上使了好幾遍，連異能\/重生人士最為恐懼的組織切片研究都不知道做了多少次，錢和時間是花費了不少，但成果卻是沒有多少。

    連最基本的E7U是什麼材料的、在他體內什麼地方、工作機制是怎樣的這三個問題都沒怎麼搞清楚，就更別提從中獲得其他技術了。

    這就像是幾歲小孩子經過觀察模仿可以熟練使用收音機、電視、電腦和手機，但對這些產品的內部運行機制卻是一無所知。E7U之於馬競就像是收音機電視電腦之於孩子，這樣的「黑盒子」連知其然都不一定能做到，想要知其所以然而後舉一反三自然是難上加難。

    固然，美菌和保密機構手上掌握的、能夠使用的研究方法比馬競用到的要更加全面和先進，但是這種先進全面也就相當於多給熊孩子一把梅花起子，拆開外殼能夠看到電路設計，卻看不到封裝在芯片裡的集成電路。

    就算美國人運氣逆天，在萊特時代得到成熟的螺旋槳飛機、在噴氣時代得到成熟的超音速火箭、在電子管時代得到晶體管電路，然後因為研究對象先進的恰到好處而迅速取得成果並大量應用，這同樣是不可能的。

    逆向研究遠沒有看起來那麼簡單，馬競能夠輕鬆破解別人的軟件代碼和硬件設計，那是因為他有更先進的E7U幫他作弊，產生了類似「降維打擊」的效果。可要是把他手上工具換成落後的，分分鐘會重蹈「太行」與「龍芯」的覆轍。

    從1978啟動預研到2005通過定型，WS10太行發動機用了27年，好歹算是生了下來並開始裝備到戰鬥機上去。而號稱能夠做成世界第一處理器的龍芯，從2000年立項到現在15年了卻還在繼續迷茫，風頭都被海思麒麟還有蜜蜂蜂心這兩個arm幫的小朋友給搶走了，只能在硬件防火牆等專業領域找找存在感。

    馬競還在想著這些東西，房間裡的話題卻已經從UFO黑科技上面移開了。

    和其他大多數人一樣，張、湯兩女固然對外星人啊、FUA什麼的有興趣卻不多，不會像飛碟迷那樣狂熱追星尋碟幾十年無悔，她倆很快就把這個話題丟到了古巴，聊起了別的東西。

    馬競從來不跟老婆搶奪遙控器，即使女性向的服飾化妝親子家政倫理節目，他照樣能一動不動盯著屏幕「看」的津津有味。

    這種時候他其實是在腦海裡通過E7U收看收聽其他電視廣播或者上網辦公，可以說是「神遊腦內」，就像現在這樣。

    要是在外面，他還會安排一個掛機程序，來讓自己的行為神態顯得不那麼突兀呆板。但在安全的家裡，這個功能卻被大幅優化壓縮以節約資源，外在表現就是此刻他的表情動作很少很假，顯得很敷衍。

    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馬競走神對著電視傻笑，但是看到某人對著電視上的孕婦用品廣告微笑點頭貌似很欣賞的樣子，張許瑤還是忍不住伸手拉了拉湯佳怡的袖子，壓著笑，小聲說道：「姐，你看我哥在看什麼？他是不是還打算讓你再生幾個？」

    「還幾個？」儘管知道壓低聲音照樣逃不過某人的狗耳朵，湯佳怡還是下意識地低聲說道：「他要是有葫蘆娃強迫症不怕罰款就讓他自己生去，有那四個小吃貨在，我早就已經超額完成任務了，還生什麼生？」

    接著，她話音一轉，把矛頭對準某個挑撥離間的傢伙，「倒是你，張小瑤，你打算啥時候找個人結婚生小孩？昨天許阿姨跟我打電話，還說起這個事呢。要是找不到中意人選，我可以幫你介紹很不錯的小夥子哦，要不要給你幾個電話回頭約一下？對了，你要是喜歡姑娘，我哪裡也有好多號碼。許姨還是很開明的，她說了，是男是女無所謂，只要帶回去是活的就行了。」

    「騙人的吧，我媽才不會這麼說呢！」張許瑤嘴上反駁著，可她的臉頰耳朵還是在迅速的變紅，心裡暗暗回想這句「活的就行」是不是另有所指，該不會是自己偷偷藏起來的那東西被發現了吧？

    不過她卻沒好意思開口詢問，現在跑回房間檢查也不是什麼好辦法，張許瑤只好生硬地扭轉話題，問了一個萬里之外的問題。

    還真是離題萬里，一下子從阿妹你看歪到了熬死追獵。

    昨天湯佳怡更新了一條圍脖，第一次曬出了她和馬競兩個人的澳洲綠卡，並且附上了「搖手」和「澳大利亞國旗」的表情圖，顯然意有所指。

    雖然卡片上很多私人信息都被塗黑了，但上面的失效日期還在並且都已過期，再加上那兩個表情圖稍一聯想，大家就能明白裡面的意思，這是公開宣佈放棄澳洲綠卡了。而她選擇在國慶節這天公佈這個消息，應該還有那麼一絲獻禮致敬的意思在裡面，只是比較委婉比較清新脫俗。

    湯佳怡圍脖的粉絲數隻有馬競的零頭，不過她的更新速度遠沒有馬競那麼誇張，「火力集中」之下，單條圍脖閱讀評論轉發數據其實並不比馬競的過億神話號少多少。當然馬競那邊的基數大，要是真的引爆了什麼熱門話題，百萬評論完全是不是事兒。

    這條圍脖發出去後靠著日常打卡的粉絲回覆就順利上了閱讀\/評論榜，隨著被更多人看到，評論區裡面也是越來越熱鬧起來。雖然因為擔心封號加律師信的「馬氏組合拳」，直接爆粗罵她跪舔的人並沒幾個，但是諷刺揶揄或者「理性」分析的人卻不少，當然支持贊同的人同樣也不少。隨著熱度不斷增加，雙方的支持者越來越多，撕扯也就更多了。

    雙方各執一詞、見仁見智，真理能不能越辯越明還不好說，反正蜜蜂圍脖卻是賺到了。熱門話題和社交平台是相輔相成的，平台大看到的人多話題才能更火熱，反之要是不能經常產生熱門話題，平台就有被用戶淡忘拋棄的風險。

    所以一晚時間過去後，一種新的說法也出來了，有人懷疑這條圍脖是湯佳怡故意發出去的，目的當然是借勢營銷炒熱蜜蜂圍脖的人氣之類，證據就是這條圍脖是定時發送的。

    所以張許瑤提出的問題，就是這裡面是否真有什麼套路。

    「套路啊，」湯佳怡想了想：「還真有一點，不過只有一點啊！」

    「這東西平常都是跟護照、VISA卡這些出國才用得到的東西放一起，我也是這次出國找護照的時候看到它，才發現當初的綠卡居然過期了，這才拍照片發圍脖小小紀念一下。那個定時發佈其實是個小烏龍，我本來定的是10月1日10點01發湊個整數嘛，結果到了紐約以後時間慢了12小時，國內那邊剛好是22點了，還好沒有拖到2號去。」

    綠卡是外國人永久居留證（簡稱PRcard）的俗稱，澳大利亞和其他國家一樣，在賦予外國人永久居留權的同時，為配套的回程簽證設定了有效期，這是為了避免有些人拿了綠卡卻不移民，不能為澳大利亞做貢獻。

    按照規定，拿到綠卡以後五年內可以多次往返澳大利亞，但是必須要累計住滿兩年，然後才能申請正式入籍（也有人把這段不能離境的時間叫做移民監）或者續簽一張新的155居民回程簽證。

    馬競兩口子前後在澳洲呆的時間不超過半年，自然是不符合要求的，沒有了回程簽證，他們的PR也就相當於失效了。本來這裡還有一個小口子，要是申請人與澳大利亞存在商業、文化、僱傭、親屬關係，在過期以後還可以寫文件申訴，也有可能獲得續簽，以蜜蜂和佳境在澳洲的產業規模通過續簽問題不大，但是卻被他們放棄了。

    「這麼說，你萌真的放棄澳洲綠卡啦？不是說對於企業家藝術家有優待麼？」張許瑤顯然也記得這一條。

    「是有這個說法，不過意義不大啦，」湯女士擺擺手，「簽證官跟銀行一樣都喜歡晴天送傘雨天收傘，你越有錢他們就越好說話，既然200塊的紅本本越來越好用，幹嘛多花冤枉錢？」

    「吸吸，」裝模作樣地抽了抽鼻子，張許瑤說道：「你萌都辣麼有錢了，為什麼還要這麼摳呀，是不是只有這樣才能發財致富？」

    「不不不，發財致富的最快方法，還是找個好男人嫁了。」

    因為個人名下資產主要都是夫妻共同財產，湯佳怡儼然成了「工作好不如嫁的好」的典型代表，爭議多多毀譽參半。她說出這樣的話，半自嘲自黑半是調侃，可見為了催促小瑤瑤找人嫁了她是有多拼。

    不過這番犧牲卻成了拋給瞎子的媚眼兒，在聽見湯佳怡這麼說，張許瑤卻是掏出手機，再次啟動了話題漂移技能。

    她的手機屏幕正顯示著一張長圖，上面是一張張大大小小的人像。

    一邊伸手撥弄放大這張圖片，張許瑤還不忘吐槽一下蜜蜂圍脖的海外訪問速度，表示這張圖她剛才就打開了，到現在才終於顯示完整了。

    「姐姐，快跟我說說你到底是怎麼保養的啊？那些凍齡美女和你一比簡直弱爆啦！」

    「嗯？這是我的照片，不是我拍的，好醜啊！」伸手接過手機看了眼，湯佳怡一眼就認出上面的人物是誰，畢竟天天在鏡子和屏幕裡看到想不熟悉都難，然後她的第一反應就是這些照片好醜，然後習慣性地就要執行刪除操作。

    一把按在手機上，張許瑤喊道：「先別急著刪！先別急著刪！」

    話音一轉，她語帶酸意地說道，「這樣的照片你都嫌丑要刪的話，還讓我們這些其他人怎麼活呢？」

    這些照片都是過去幾年他人鏡頭記錄的湯佳怡，畢竟這年頭圍脖自拍默認磨皮美白瘦臉擴眼縮腰豐胸，並不能反映真實容貌身材，只有在其他人的自拍裡，還有第三方記者的鏡頭中才能看到久違的真實。

    至於製圖者強調照片真實性的原因，只消瀏覽一眼這張長圖就能猜到了，圖片上排列了兩列100排照片，從照片左下角附帶的時間戳來看，左邊一列照片是過去八年的舊照，而右邊則是今年前幾個月的新照片。似乎為了突出重點，忽視髮型衣服帶來的影響，在前面50組全身照對比圖下面，還放了50組大頭照對比。

    而效果也是驚人的，透過這張精心製作的長圖，可以清楚地看到湯佳怡身上完全看不到任何歲月流逝的痕跡。和那些號稱「60歲皮膚有如16少女」，離開聚光燈和化妝師卻分分鐘變路人的所謂凍齡、逆生長明星相比，這些非官方無修正照片的真實度顯然更高，因此也就不難解釋這張圖的標題「八年時間去哪兒了」為什麼會輕鬆登上圍脖話題榜了，

    這應該算是湯佳怡的「拜拜澳大利亞」的衍生話題，應該是有人注意到了湯佳怡綠卡上的照片，發現5年時間並沒有在她臉上留下痕跡，於是起意製作了這張長圖。由於前一條圍脖帶火了湯佳怡的人氣，這條圍脖發出以後點擊評論增長的很快，甚至有逆襲本體的趨勢。

    因為裡面有不少素顏甚至崩壞可以作成表情包的照片，所以沒人懷疑這是又一個營銷套路，可以放心評論下載製作表情包也是很重要的原因。

    嗯，從湯佳怡下意識就要刪圖滅跡的動作來看，這真的不是套路。

    刪圖動作被打斷，湯佳怡立即就把手伸向茶几去摸她自己的手機，就要打越洋電話回國。

    發呆的馬競終於裝不下去了，開口勸阻道：「攔不住的，就算圍脖刪了其他平台還有，你總不能去打肖像權官司吧？」

    「所以，還是賣表情包吧！」

第622章 夢啊夢


    肩膀後背依次傳來又涼又熱的感覺，張許瑤緊閉著雙眼讓自己的一邊臉頰深深埋在柔軟的墊子裡，至於另外一邊粉紅色的臉頰和耳朵，反正閉著眼睛看不見！

    「這有什麼好害羞的？」旁邊傳來湯佳怡幸災樂禍的取笑聲，「反正都是女人，你大學時沒去過公共浴室麼？」

    被她這麼打趣，張許瑤的耳朵更紅了，心裡暗暗後悔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這還可真是作繭自縛呀！

    湯佳怡那張八年容顏不改對比長圖，別人也許還會有疑義，但她自己卻是一千一萬個相信的，因為這位姐姐的臉和身體她自己可是親眼看過還摸過的，確定絕對沒有化妝沒有PS，也沒幾個動手術的痕跡。

    雖然張許瑤自己的皮膚和身材也相當不錯，在網上也有一群樂意喊一聲瑤女神的粉絲，但是女神現在早已氾濫成災根本代表不了什麼。特別是旁邊這位姐姐，完全是就是用來打擊人的。

    其實她一直就對湯佳怡的保養秘法很感興趣，剛好這兩天原定的旅遊計畫受到颶風大雨影響被迫砍了許多，閒來無事就纏著對方打聽美容秘訣保養秘籍。終於，她的牛皮糖戰術取得了成功，感動天感動地感動了湯佳怡，直接拉著她拉去了一家女子美容會所，然後煎餅果子來一套，哦不，是洗浴燻蒸按摩來一套。

    洗浴香薰什麼的當然要脫衣服，好在還有漂浮花瓣和一次性按摩服多多少少可以遮掩一二，可到了最後的精油按摩環節，沒有了這些遮羞物，張許瑤頓時有了轉身逃跑的念頭。

    雖然這裡面沒有一個男人，工作人員也都是看起來更熟悉的亞裔女性，但是在陌生人面前袒露身體一絲不掛，還是讓她感到了強烈的害羞難為情。

    只是猶豫了半天，張許瑤最終還是沒有下定決心說出「不按了」三個字然後落荒而逃。

    倒是另外一位已婚婦女，用她的行為充分證明了「娃越多越豪放」的婚後定律，直接臨時客串小T就要上來幫她脫衣服連帶揩油吃豆腐，張許瑤臉上的紅雲其實有一半是被某女捏捏拍拍弄出來的。

    湯佳怡的道理還是一條一條的，都怪你這樣含羞帶怯的樣子實在太誘'惑啦，老娘把持不住，還有我這是幫你轉移注意力舒緩神經啊，吧啦吧啦說了一堆。

    然後果然把張許瑤說動了，勉強同意繼續。實際上，爬上按摩床時，她不停在心裡安慰自己「早死早超生，早弄完了早解脫」。

    然後才有了張許瑤紅著臉閉著眼，把頭埋在墊子裡，裝作鑽進沙子裡的鴕鳥一樣任人擺佈的樣子。

    唯一值得高興的是，這家會所的管理很正規，相機、手機等電子產品都不能帶進來，進更衣室之前都必須統一寄存，倒也不用擔心今天的尷尬會被人咔嚓一下定格，然後成為終生污點被人時不時說起。雖然今天發生的事情之後多多少少還是會傳開，不過無圖無真相，沒有照片錄像在自己當然能夠帥帥地說一句沒圖你說個捷豹？

    心裡想著這些略帶粗口的內容，她的心情慢慢好轉了。就像姐姐說的那樣，誰沒去過公共浴室呢？被同性看了摸了的確沒什麼大不了嘛。

    就這樣，在張許瑤一遍遍地自我睡眠中，她果斷趴著睡著了，並且做了一個美夢。

    她在有著浪漫床帳的豪華公主床上醒來，伸手撈起bra就往身上套，結果怎麼也扣不上後面的搭鉤，低頭仔細觀察這才發現變小了剛好掛不上。顯然的，並不是bra突然縮水，而是某處變大了。得知這個好消息的她連穿衣上廁所都不顧了，直接在公主床上來回打起了滾，直到胸前突然一疼……

    「啊啊啊，不要縮回去啊！不要啊啊啊啊！」

    湯佳怡愣愣地說不出來話，低頭看看自己雙手，又抬頭看看語帶哭腔眼角含淚的張許瑤，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她不過時跑過來幫某人翻個身，順便再小小捏了一把，根本沒想到為啥她的反應居然這麼大。

    視線停留在某瑤按在胸前的雙手上，湯女士覺得自己已經找到了答案，不由吃吃笑了起來，這實在是太可樂了，這丫頭居然做夢沒見縮胸然後嚇醒了——某人下意識地遺忘了自己那雙揩油小手。

    這時候張許瑤也完全清醒了，聽著按摩師用怪腔怪調的泰式英語跟她解釋情況，姑娘忍不住以手加額，今天真是諸事不宜啊！這下真是糗大了，都不用照鏡子摸臉，她也知道自己的一張小臉兒肯定又變成了紅蘋果，甚至大山楂都有可能。

    不過也不是沒有好多一面，漢語裡面有破罐子破摔，英語裡有刀片掉了摔刀把（throw-the-handle-after-the-blade），不管是破窗效應還是勇氣從恐懼中誕生，總之一句話就是姑娘表示自己不怕不怕啦，再也不怕啦。

    「反正都已經這麼糟糕了，本姑娘今天也就豁出去了！」心裡這麼給自己打氣，張許瑤揮手示意湯佳怡回她自己地方去，然後招呼技師繼續工作同時自己利落地躺了下去，這次該正面了。

    當然，要是把兩位技師換成男人，哪怕是戴著墨鏡的盲人，甚至是女兒身的小T，她也不可能這麼淡定。不過現在並沒有如果，所以張許瑤依然可以睜著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看著技師拉過一條大毛巾幫她蓋住下面，同時拿著一瓶精油擰開緩緩傾倒在她胸口。

    因為這次沒有埋頭閉眼裝鴕鳥的關係，她一眼就看了瓶子上的標籤，不由轉頭看向旁邊同樣仰面躺著的湯佳怡，「姐姐，這是你家產品？這按摩院是你家的？」

    玻璃瓶上熟悉的紅藍雙J圖案，讓她一眼就認出了來歷，這瓶按摩精油居然是佳境公司的產品。

    佳境的商標相當簡單，當初馬競直接把一紅一藍兩個字母J像鐘錶指針一樣疊放，擺出一個5點32的樣式，再稍微修飾一下字母的邊邊角角就做成了他們的商標。雖然佳境雙J的存在感要比藍白蜜蜂差很多，但是人家好歹是省級馳名商標以及央嬸上榜品牌，再加上醜的有特色，認知度還是比較高的。

    而且這個品牌在張許瑤生活中出現的頻率特別高，吃的喝的穿的用的上面都能找到它的身影，所以姑娘想不熟悉它都難都難。

    聽見她的疑問，湯佳怡淡定地舉起白淨的手臂擺了擺，「這家會所是別人的，畢竟這種地方我也不常來。倒是這種豐胸精油，的確是我們出口的。」

    張許瑤本來只是沒話找話想要用對話來轉移注意力緩解尷尬，聽見「豐胸」倆字卻是眼前一亮，頓時想也不想就追問了一句「效果怎樣？」

    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天吶嚕旁邊躺著那傢伙也是一個即將奔三的、生了四個孩子的已婚婦女，怎麼能跟她暴露自己這個小秘密呢？」

    果不其然，湯佳怡隨後的反應充分地證實了張許瑤的擔心，她先是呵呵呵呵地怪笑一聲，然後雙手托胸輕撫那對因為躺下而矮了不少卻依然算得上宏偉的本錢，轉頭看向某瑤：「羨慕吧？放心啦你也可以這麼大的！」

    顯然，湯佳怡也知道沒圖說個捷豹的道理，再加上兩位泰裔按摩師都聽不懂中文也不認識她，心情安逸放鬆，她這才變得如此的「豪放」。

    「不過是個D杯，有什麼好驕傲的，」張許瑤猶自嘴硬，立即決定挾「洋」自重，「電視裡一堆E杯F杯甚至G杯的，你那完全不算什麼的。人家那才真叫大啊，都到這裡了。嘻嘻，姐姐喲，你的躺高和人家一比簡直弱爆了。」一邊說著，張許瑤還伸出雙臂虛抱身前，用手勢形容某些人的偉岸。

    湯佳怡當然知道所謂的「躺著也高，才是真的高，男女通用」的段子，聽見這個詞她第一時間想起的卻不是某些女演員胸前的贅物，而是某個逗比暫停了視頻播放躺倒電視跟前比高度的二逼畫面。

    只是這些東西卻是沒辦法和張小瑤細講，她此刻的言行看似豪放，其實私底下還是比較保守的，像是她到現在還接受不了某些女人和閨密甚至網友交流男伴尺寸時間的獨特愛好。

    眼珠一轉，湯佳怡倒打一耙，「張小瑤，你是不是偷偷看什麼少兒不宜的東西了？我說怪不得你專門問我要有線密碼，原來是為了偷偷看這些啊。」

    「我就是好奇所謂的收費有線台是個什麼樣子才小小看了下嘛，真的只看了一下下，感覺不唯美不好看然後我就換台了。」張許瑤語速飛快地解釋道，卻不知道這樣反倒成瞭解釋就是掩飾。

    美國電視台分成兩大類四種，第一類是ABC、CBS這種公共電視網，它們以前是用天線收看的，現在也都普遍加入了電視頻道，只是不知道美國的有線運營商有沒有「砸鍋行動」。

    第二類就是純正的有線電視台，他們都是要收取訂閱費的，用戶必須先訂閱套餐並且交費，然後才能收看。然後這些有線台自己根據自己的目標用戶定位，也分成了三種：

    其一是MTV、迪士尼頻道這種基礎有線台，尺度和公共台接近，同樣也有插播廣告，當然這種基礎台的月租費也是最便宜的，每月只要20刀。

    第二種則是HBO這種高級有線台，尺度更寬收費更高，利用播放一些不能夠上公共台的電視劇，而且還沒有廣告，當然包含它們的套餐也就貴了許多，不然HBO哪來的美元去拍《權力的遊戲》？

    至於第三種，就是存在的硅膠台了，雖然看的人少，但是勝在片源成本低，倒也能夠有滋有味地活著。

    後兩種高級有線台都需要機頂盒和有線密碼才能收看，從而避免污染青少年。而張許瑤最近並沒有談論電視劇劇情，她看了什麼一想便知。

    瞭然地看了她一眼，湯佳怡卻沒有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自己有時候也會找些唯美風格的來看看，張小瑤好奇看看當然沒問題，反正她早都過了看這些違法的年紀。

    「放心隨便看，只要你小心些不要在小傢伙跟前輸入有線密碼就行了，」只是隨口叮囑了一句，然後她就把話鋒一轉，重新說起來關於躺高的話題。

    「嘻嘻，那些女的要是躺下來的確比我高很多，不過那都是因為植入假體的流動性不足，假的哪能像我這樣，」一邊說著湯佳怡還用手撥動著，給她演示什麼叫做浪翻雲。

    現在反倒是張許瑤後悔煩惱為什麼沒有帶相機手機進來了，否則的話只要咔嚓這麼一拍，自己就能傍上這位富婆了，到時還上個什麼班啊，手機一天換一台、包包每週都換新，再也不用對著時尚雜誌流口水，那日子想想…就讓口水流下來。

    「喂喂喂，張小瑤！快把你的口水擦一擦！」

    調笑了對方一句，湯佳怡放下雙手又開口道：「小瑤瑤你其實不用羨慕別人，這東西本質上就是兩團脂肪組織，想要胸圍大，體脂含量就要比別人高。所以我的腰就要比你粗一截怎麼減也減不下去，還有那些俄羅斯大媽，她們的胸圍臀圍也是世界級別的。至於全身都瘦偏偏這裡還有料的，那還用說？當然是灌了硅膠鹽水袋或者別的什麼假體。」

    「不過我一路過來看到那麼多人，身材都比我好啊，不可能都是灌了硅膠吧？」

    「你老盯著好身材那幾個看，活該你被打擊，」打一巴掌揉三揉，湯佳怡又安慰道：「咱們黃種人天生身材底子就不如白人和黑人，腿短胸小什麼的，不過等到30歲以後咱們的身材優勢就出來了。其實你應該多看看那些大媽們，這樣心裡會好受一些。」

    「算了算了，不說這個了，」話音一轉，張許瑤問道：「姐姐，我感覺這個精油起效果了，胸口熱熱的，回頭給我弄幾箱吧！」

第623章 百老匯


    提到紐約，大多數人想到的不外乎是高樓林立的鋼鐵森林、西裝領帶的金融精英、分秒必爭的生活節奏，還有活久見奇葩的紐約地鐵，以及大片御用龍套的自由女神像、帝國大廈，還有規模龐大的中央公園。

    雖然這些印象只是紐約這個萬花筒諸多圖景之一，但是對於張許瑤這個外國妞兒來說，這些印象卻代表著純正紐約味兒。所以當汽車駛上佈魯克林大橋，她的脖子和眼睛就再也沒能安分下來，完全進入了爬窗翹首模式。

    其實作為一百多年前的建築，曼哈頓著名的BMW三橋：布魯克林大橋、曼哈頓大橋和威廉斯堡大橋看起來都很是老氣，遠沒有那些充斥著先進工藝以及後現代設計的後輩們看起來簡潔漂亮，但是這三座懸索橋不但見證了美國三分之一的歷史，更是連接著「世界中心」曼哈頓，自然橋憑地貴地成了聞名世界的著名景點。

    汽車行在橋上，下面的東河上行駛著橙黃塗裝的紐約水上巴士（WaterTaxi）以及滿載遊人的敞篷遊船，而他們的目的地不是曼哈頓就是哈德遜河口自由島上的自由女神像。

    曼哈頓島是夾在哈德遜河及其支流東河之間的細長島嶼，當年被荷蘭人用一箱價值24美元的玻璃珠從印第安人那裡買來，建立了新阿姆斯特丹定居點，1664年英國打敗荷蘭佔領了這裡，改名新約克（NewYork），也就是現在的紐約。從這一點上來說，紐約其實應該翻譯成新鄉才對，漂洋過海遠渡而來的歐洲移民們，顯然是在用這種「新xx」的地名來懷念致敬自己的家鄉。只是卻苦了歪果仁，對著地圖上一堆新xxxx還有哥倫比亞發愁，就是不知道會不會出現導航錯誤從美洲開去歐洲。

    作為紐約的發源地，曼哈頓上有著紐約最早的工廠、最早的大學、最早的銀行，不過時至今日當年的工廠早都已經破產或著搬遷，原地留下的舊廠房也被二次開發，變成了大名鼎鼎的LOFT複式閣樓建築，倒是當年的大學還有銀行還好好地存在著。

    「這裡也有紐約大學！」指著一座大樓上的紫火炬標誌，張許瑤有些興奮地喊道。

    紐約大學（NYU）的全部18個學院遍佈全紐約，張老師前段時間還到其中幾個學院裡面參觀拍照過，自然不會不認識這支紫火炬。

    張許瑤伸手輕拍面前的椅背，以激活前面的人肉地圖，很快就聽見馬競開口報站說「那裡應該是醫學院還有附屬醫院」，比什麼GoogleMap還有Here不要方便太多。

    不過這座學院並不在他們今天的行程上，張許瑤的目光很快從大樓上移開，轉而打量起了一路上的其他景緻。

    經過前幾天的大雨洗滌，紐約上空的藍天白雲變得更加澄澈透亮，看起來分外賞心悅目，連帶著天空下東河旁的高矮老舊樓房也顯得漂亮悅目起來。

    這些老樓破樓，還有一個更加鼎鼎大名的名字——曼哈頓東河海濱重建工程，被一些移民中介機構包裝成了投資移民的知名品牌，不過車上幾人都沒有這方面的需求，所以馬競也只是隨便點了幾句就跳了過去。

    他們今天的目的地是著名的寬街，去看著名的BroadwayShows。

    和僅有11米寬、500多米長的牆街（WallStreet）相比，全長超過25公里、寬度在25米到40米的百老匯大街的確夠得上寬街的名號，即便不能和國內一些地方寬達120米的雙向16車道相比，但在當年卻也是足夠寬廣的。

    就像牆街因為同業集聚效應形成銀行金融一條街一樣，寬街周圍的劇院越來越多，逐漸把這裡變成了專有名詞百老匯。

    後來因為商業傾向與藝術傾向的鬥爭，一些戲劇家開始跑到了曼哈頓格林威治村等房租便宜的地方表演，誕生了所謂的「外百老匯（OffBroadway）」。後來因為外百老匯也也變得商業化功利化，一些藝術家又在紐約其他地方開始表演，因此被人稱為「外外百老匯」。

    其實它們本質上都是百老匯，內容為王、商業與藝術兼顧的大方向始終存在著，外外百老匯劇院、其他州縣劇院乃至外國劇院同樣是整個百老匯體系的一分子，承擔著做為新劇試驗田以及老劇環球圈錢任務。

    現代戲劇大量應用場景道具導致了戲院的專業化，每家百老匯劇院每天只上演一齣戲劇，單劇循環直到上座率繃不住為止才會停演幾年。所以新劇必須在外圍劇場得到良好反饋，才有被搬上百老匯舞台的機會。

    同樣的，老劇人氣下滑，但是名氣還在，正好可以送去外地甚至國外圈錢，為投資人賺取更多的利益。

    「百老匯怎麼在華爾街旁邊啊？感覺好不搭啊！」隨著一棟棟摩天大樓映入眼簾，張許瑤立即想起了曼哈頓的著名特產銀行家和投資經理。

    金融中心的華爾街和戲劇中心的百老匯當鄰居，看起來貌似有些不搭調，前者的刻板嚴謹，後者的張揚自由顯得是那麼格格不入，但是仔細分析的話卻又非常的合拍。

    「戲院不建在銀行交易所旁邊，難道建在紡織廠汽車廠旁邊麼？8小時工作制是芝加哥工人1886年51大罷工之後才逐漸得到推行的，那時候第一家百老匯戲院已經開門60多年了。」

    「這倒也是，銀行白領們總不能也一天工作十幾個小時，而且他們的收入也要高不少，有足夠閒錢光顧戲院。」

    「最關鍵的是，等到工人有閒錢和閒時間了，愛迪生的電影也發明出來了。被電影院搶走的市場再難拿回來，戲院再也別想大規模擴張了。」

    電影和戲劇是兩種看起來像，實際上大不相同的藝術形式，這裡面最大的區別就是「觀眾」這個元素。

    電影裡面是沒有「觀眾」的，大家只能接觸到製片人或者導演想讓你看到聽到的東西，犧牲了觀眾的參與感和現場感，卻也帶來了強烈的可複製屬性。依靠製作拷貝大量放映，電影可以在最快的時間內鋪開，比如著名的83版《少林寺》，其5億人次播放記錄永載影史，而在此之前81版京劇電影《白蛇傳》更是實現了逆天的7億人次放映。

    音樂劇裡面的常青樹《歌劇魅影》自1986年英國首演以來，已經收穫超過5000萬人次觀看，以及超過32億美元的全球票房，連電影之王的《阿凡達》也只能甘拜下風。

    但是後者的27億美元全球票房是在幾個月內取得的，而前者卻用了接近30年時間，前後經歷16個劇組才共同創造了這份奇蹟。

    百老匯主打產品音樂劇所具有的大投資、長週期、高風險、高回報特點，也使得他們離不開華爾街的金融支持。與此類似的，另一個音樂劇中心倫敦西區，也和金絲雀碼頭上各家銀行的支持脫不開關係，銀行與戲劇居然被巧妙的聯繫到一起，也是頗為有趣。

    「對了，那位倪德倫先生請你去看戲，到底是為了什麼啊？他們不是不情願拍VR麼？」

    百老匯戲院向來有著禁止演出時拍照錄像，蜜蜂幻景聯繫他們，嘗試將經典戲劇VR化的努力毫不意外的失敗了。不過他們的舉動卻是驚動了百老匯巨頭家族，聽聞馬競恰好在紐約渡假，大羅伯特‧倪德倫先生就專門打電話邀請馬競過去看戲。

    「正宗」的百老匯戲院只有加入劇院聯盟的40家，這裡面倪德倫公司就控制著9家。這個家族在開拓海外市場方面一直比較積極，在國內有諸多投資與合作項目。聽說馬競來到蘋果城，不管合作能不能成肯定是要見一見的。

    至於他找馬競的目的，「當然是拉我來當天使啦！」

    「哪個天使？」

    「天使投資人。」

    因為硅谷的TMT（科技、媒體、通信）產業而聞名全球的「天使投資人」，其實就是起源於百老匯的，用來形容那些樂於贊助百老匯高風險創作的富裕投資人。

    藝術創作是有風險的，好萊塢電影就算撲街了靠著錄像帶、DVD、網絡播放還能慢慢收回成本，而戲劇要是票房不佳就只能無奈擱置，畢竟戲劇建組以後每天都要花錢，不可能像《肖申克的救贖》那樣靠著後續電視播放、錄像帶DVD租售收入回天逆襲。

    當年這部影片投資2500萬美元，首輪票房1800萬，因為入選奧斯卡提名啟動二輪放映又收穫了1000萬，但依然沒能填補上製片成本，就更別提發行成本了，不過靠著好口碑帶來的持續影響力，這部影片早已經收回投資並且賺到了大錢。

    在百老匯，每部劇兩週上座率低於80%就要強制下檔，而通常要連演數百場才能夠收回成本，而演員工作人員都是8小時工作的，加上各種準備時間這些劇院一天只會開兩場左右單劇循環直到上座率繃不住為止。

    「啊？那你投不投啊？」張許瑤繼續專注捧哏。

    「投啊，」馬競肯定地說道：「百老匯的口號不就是購買可口可樂股票，他們不會送你飲料，而投資百老匯，首映門票、明星聚會、行業活動、托尼獎等你來哦！」

    「哥，你確定你念的這段口號不是八心八箭，破盤價只要998麼？」

    「其實也差不多了，就當試試水唄，萬一哪朵雲彩就有雨呢。」

    因為藝術創作的專業性和不確定性，投資人在戲劇製作中得到的待遇也是冰火兩重天，拉投資時自然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製作人精心準備試演劇目以求打動投資人，等到拿到錢就由變成「你奏凱，讓專業的來！」

    好在美國這邊的法制建設比較完善，只要捨得花錢請律師買保險，投資基本上不會完全打水漂，就算劇目因為上演場次不足賠了個底朝天，也有版權以及道具服裝什麼聊作安慰。

    當然，要是劇目長盛不衰，投資者也會賺得盆滿缽滿，覆蓋之前賠錢貨帶來的損失不說，還能獲得一張夠吃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長期飯票。

    不過總的來說，通常每四、五部新劇只有一部能夠獲得觀眾青睞取得成功，所以製作人非常需要找來一位冤大頭先生來承擔這超高的失敗風險。特別是音樂劇的製作成本越來越昂貴，總投資額從70年代的幾十萬美元逐年上漲，80年代到了百萬，90年代突破千萬，就更加需要土豪老闆來充當這位可愛的「天使」。

    說起來這都是電影電視害得，它們不但和戲劇搶觀眾，台前幕後的明星和工作人員也是掠奪的對象，影視圈飛漲的片酬工資自然也會傳導到百老匯，再加上特效影視劇提升觀眾胃口，戲劇的舞台道具也要做得更加精美才能保住觀眾，整個製作成本想不升高斷無可能。

    像是2011年的《蜘蛛俠》新劇更是花了6500萬美元，演員可以在觀眾頭頂飛來飛去，帶來的「沉浸」體驗比之3D出屏電影還要強烈。這部新劇能夠捨得花那麼多錢也是因為同名動漫改電影的火熱，使得投資方充滿了盈利信心。江湖越老膽子越小，這話放在投資人身上也是如此。

    這位大羅伯特先生也是如此，雖然其以投資千萬大製作而出名，但同時他也非常喜歡拉其他公司來共同承擔風險，比如保險公司AIG和票務公司TicketMaster就拉來入股了倪德倫公司。

    倪德倫公司的小羅伯特先生這幾年在內地投資了好幾個項目，證明這個家族的心態是比較開放的，只要有利可圖，自然不愁合作不成。

    而且馬競對VR於戲劇的結合非常有信心，就算不能在名劇場經典劇目上展開合作，在百老匯扎個釘子做演示也是好的。

第624章 銅牛金閃閃


    寬大的白瓷浴缸裡堆滿了厚厚的雪白泡泡，坐在其中的張許瑤身上也掛滿了厚厚薄薄的泡沫，遮擋皮膚的同時，還能起到一丟丟增高增大的作用。

    當然，對她來說這點作用只是聊勝於無，對面某人身上那才叫山高雪厚呢，把悄悄注視對方的目光移開，姑娘心裡暗暗決定今晚睡前按摩的時間和精油用量要加倍、加倍、加倍，因重三遍。

    「怎麼樣，今天玩得還愉快吧？」對麵湯佳怡隨口問道。

    「啊！」被她的問話打斷思緒，張許瑤連忙隨口應著，「音樂劇很好看、氣氛很火熱、場景很華麗…」

    「都很滿意？就沒有什麼讓你覺得不爽的事情麼？」

    「額，當然有，美國人穿衣服太隨便了，去看戲都不穿正裝的，太不尊重藝術家了。」

    「是不尊重你吧？」湯佳怡哈哈笑道：「你穿得整整齊齊跑過去，結果人家全身格子襯衫長T恤，所以就覺得不爽了？」

    「咳咳，其實也有穿禮服去的，不過都是爺爺奶奶大叔大媽，坐在他們中間好尷尬的說。」

    別人邀請馬競去欣賞百老匯經典劇目，自然是40家戲院隨便進熱門好座隨便訂，不過馬夫人對此興趣不大留在家裡陪孩子，倒是張許瑤興沖沖地跟著去了。

    她不但去了，還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地，連剛剛到手的禮服也穿了出去。

    不過等到了地方她就有些傻眼了，在場觀眾當中很少有人穿得向她那麼正式，偶爾有穿禮服的也都是年紀一大把，充滿了老紳士老夫人的嚴肅氣質。

    顯然，她只顧著高興了，結果沒有做好功課準備導致穿錯衣服了。

    以往的時候，音樂廳、歌劇院是歐洲人重要的社交場合，很多人會穿上一身正裝禮服前往，然後在開場前中場休息時到處找人聊天社交什麼的。

    雖然隨著時代變遷，人們有了更多更好更快的社交方式，年輕人更是長時間掛在網上，打噴嚏摔跤不用幾秒鐘都能傳遍朋友圈，對於這種傳統社交方式的需求大為減少，但是經常去聽曲看戲的人們還是習慣於穿的正式一些，以示對藝術家的尊重。

    當然，說成是延續生活習慣也無不可。

    之前在歐洲的時候，張許瑤也去過一些知名的歌劇院音樂廳，對於裡面黑壓壓的西裝以及露肩膀的晚裝印象很深，這次去百老匯看戲，她也是照著這個經驗準備服裝的。

    豈料到，她卻是犯了經驗主義錯誤。《歌劇魅影》的劇情發生在巴黎歌劇院，但它本身卻是更加親民的音樂劇，對於觀眾的服裝要求比歌曲音樂會要低不少。

    在百老匯，只要不是穿著一身夜店風格打扮：身上穿著短T熱褲、脖子上掛滿亮閃閃的blingbling飾品、腳下踩著人字梯、懷裡再抱著可樂瓶米花桶，穿得普普通通完全不影響買票看戲。

    這其實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劇院以前服務的都是紐約當地，甚至就是附近華爾街的中產們，他們還算有足夠的時間來穿衣打扮然後施施然來看戲聽歌，但是現在華爾街早就搬空變成了一處旅遊景點，而百老匯自身的觀眾構成也發生了變化，紐約本地人只有不到四層，美國其他地方的遊客比之略多，而剩下的外國遊客也有近兩層份額。對於那些外地外國的遊客們，真心沒辦法要求人家從背包裡面拉出一套不會褶皺變形的禮服來換上。

    當然了，這樣的場合你穿一身正裝去也是OK的，別人並不會像那些夜店男女一樣對你投來怪異審視的目光。

    所以實際上，張許瑤嘴上說是抱怨大家穿的隨便，其實心裡反而有一絲絲竊喜得意的情緒。

    「哦，對了你今天是穿著那身唐裝裙子去的吧？坐在那些大爺大媽當中，有沒有更加襯托出你的朝氣蓬勃、青春靚麗？」

    「哈哈，一般一般啦。」

    「那正好，明天帶我去一下上次那家鋪子，我也去定做幾套，」湯佳怡一邊說著一邊站了起來，直接在浴缸裡走了過來坐在張許瑤身邊。

    然後她突然伸手摟著對方，畫風語氣也是突變，「現在就先讓我替你檢查一下，穿了一天硅膠背心有沒有留下什麼副作用哦！」

    新世紀以來，唐裝迅速走紅並連續多年統治節慶禮服市場，至今依然深受國人喜愛。不過人紅是非多，衣紅話題也多，社會上很快出現關於唐裝血統的爭議並且持續到當下。

    毫無疑問的是，唐明皇楊貴妃是不會穿這種衣服的，唐朝服飾造型有各種古畫為證，現代唐裝其實是「出口轉內銷」的產物。

    按照網絡上的說法，唐裝是海外華人的服裝，是出自唐人街的海龜。

    所以前幾天跑去曼哈頓華埠遊玩時，張許瑤就特地在一家服裝店帶回了一套淺粉色斜襟唐裝加玫紅蓬蓬裙的套裝。

    雖然不是真正的手工定製，但因為姑娘本身足夠纖細苗條，經驗豐富的裁縫店主很快就幫她把半成品的衣服改的足夠貼身妥帖，不過衣服前面就沒辦法了，本身胸口部分正好是刺繡圖案的中心，要是下剪子縮小難免破壞完整性。

    不過這樣一來也給張許瑤帶來了不少困擾，她平常只是用海綿墊子之類小小墊高一下，只要不被人說成是可愛的男孩子就可以了。但是這樣的高度卻是根本不能完美撐起衣服，裁縫師傅在製作標準模板時很可能是照著西方女性的生產來的，胸口那裡留得多了點兒。

    最後還是見多識廣的湯佳怡想到了辦法，給孤雲寨紐約辦事處打電話要來了兩件硅膠馬甲給了她，才算是解決了這個問題。

    這東西據說也是島國人民的發明，其實就是一件用膚色硅膠製作的小背心，本來是為那些偽娘以及COS動漫美女而準備的，穿在身上無視男女讓你立即擁有傲人上圍，想要多深的溝就有多深的溝，還能避免魔術胸貼那礙眼的塑料搭扣。

    這樣的神物當然也被善於學習的國內廠商給Copy2China，湯佳怡的孤雲寨自然也在其列。

    不過和其他廠商不同的是，背靠蜜蜂的孤雲寨手上擁有不少好技術，他們打造的硅膠馬甲不但具有最好的擬膚手感，還具有蜜蜂獨家授權的膚色自動調整技術，能夠在象牙白到小麥棕之間無極過渡，一經推出就在COS圈裡引起轟動，更是逆襲原版成功打入日本以及美歐市場，所以湯佳怡才能一個電話就要來兩套。

    雖然張許瑤也是經常運動鍛鍊，但因為一時不察導致要害落入人手，導致她的反抗顯得很是無力，只能滿臉悲憤地看著某人的一雙小手在那裡肆虐，嘴上還得意洋洋地笑著說道：「看起來壞的副作用沒有，好的副作用卻有不少，手感有所提升呢。」

    張許瑤也試著伸手反攻對方，不過在比拚節操和底線這個環節上她是完敗給了湯佳怡，這位身家幾百億的美女一點兒沒有富豪大美女的架子，直接像一個豪放大媽一樣叉開腿貼過來，把她壓得完全沒脾氣。

    總算是她急中生智，連忙開口喊道：「湯加加你再這樣，我明天就不帶你去找那個裁縫了？」

    許是這句威脅起了作用，許是人家玩夠了，某個臨時客串的女劉氓立即翻身下來，口中說著「那說定了啊！」

    衣服這種東西，還是非常考驗藝術天賦以及製作經驗的，張許瑤的那套衣服她之前就見過，不論款式版型還是裁剪手工都是上佳水平，能夠把稍顯老氣的傳統元素用出花兒來，足見本事。當然，最妙的還是裁縫師傅量體修改的本事，從胸圍就能看出這衣服是為白人女孩設計的，人家能夠快速修改合體，著實水平不凡。

    這樣的能力也許不如那些高級時裝圈裡面的設計師和資深裁縫，但是其在傳統元素方面的把握卻是孤雲寨最需要的，因此湯佳怡不由起了求賢若渴的心思。

    在她看來，同樣是吸收傳統元素打造，唐裝還有之前的民國旗袍都是成功的典範，而傳統滿服以及去年新出的那個新中裝則是失敗的典型。

    民國旗袍剪裁修身強調女性身材曲線，側面高高的開叉藏性'感於保守之中盡顯東方中庸之道，在一代代國內外女星的帶動下民國旗袍已然成了紅毯常客。唐裝則是在滿族馬褂的基礎上修改而來，保留了對襟盤扣的設計元素以及傳統織錦緞的面料，同時加入了立領以及立體剪裁，使得衣服版型更加貼身並能有效修飾身材。至於下面穿什麼就比較寬鬆了，改良中式褲、西褲、裙子都是可以的。

    而傳統的旗袍還有馬褂，給人的感覺卻是寬鬆呆板，穿在身上完全看不到腰線一下子要老十歲的樣子。

    這其實也怪不到別人，鍋還要傳統平面剪裁工藝來背，只是漢服有腰帶可以束腰，這才有了楊柳細腰的風姿，而傳統旗袍大褂卻是沒有外面那根腰帶的，看起來自然比較方。

    說起來，滿族其實是一個非常年輕的民族，因為剛好趕上明朝這棵大樹被朱家皇族還有文武官員蛀空倒塌，才從枯枝朽木上吸收營養迅速從原始社會進入封建社會。而由於時間太快來不及積累，除了極富特色的男女髮型以及花盆底高跟鞋以外，並沒有多少真正原創的文化。仿製蒙文的滿文連他們自己人都懶得學，傾君計常穿的避雷針頭盔還有釘著泡釘的棉甲，也是遼東鐵騎快遞送給他們的正宗明制軍裝。

    當然這些東西只是她作為一個打醬油的服裝業者的小小吐槽罷了，也是因為孤雲寨有很多古裝或者仿古裝的業務，她才專門收集了這些資料，一般人才懶得計較這些源流演變什麼的，只要好看就行了。

    至於去年那套馬褂為體、氅衣為用的所謂新中裝卻是不入湯女士眼的，實在是這套非漢服非唐裝的原創衣服太過違背她的審美觀。為了強調傳統元素，不但把通常用來做裝裱封面的文化遺產宋錦拿來做衣服，還翻出了傳統服裝的通肩袖和直領大袖氅衣，前者導致不能墊肩顯得人沒精神，後者也跟當下的生活節奏不是很搭。結果也是如此，這種衣服很快和APEC藍一樣成了過往記憶，並沒有如當年的唐裝一樣掀起一股模仿潮來，倒是苦了那些打造APEC同款的網店店主。

    正想著呢，忽然感覺胸前一疼，卻是她走神亂想時被張許瑤抓住機會來了一發逆襲。

    湯佳怡正要展開反擊，忽然聽見張許瑤開口問道：「還聽不聽了？」

    「你說到哪裡了，繼續繼續！」

    「我們到華爾街去看了，結果到處都是跟我一樣的遊客，真正的金融精英卻沒看見多少。而且紐交所也要邀請函才能進去，只能站在外面拍它的大理石柱子，還有那頭華爾街銅牛。」

    911後很多金融機構開始陸續搬離華爾街，反正現在網絡這麼發達大部分業務都可以線上進行，而紐交所也因為四年前的「佔領華爾街」運動後加強了安保措施。絕大多數遊客再也不能進入其中走上二層迴廊，像影視主角裡那樣俯瞰樓下忙忙碌碌的交易場景，但是這裡依然是華爾街，依然吸引著無數遊客慕名前來瞧一瞧看一看摸一摸，再拍照留唸到此一遊。

    「你有沒有去摸銅牛？」湯佳怡忽然撲閃著大眼睛問道。

    「當然摸啦，不但摸了前頭的尖角牛眼睛，就連後面的，蛋蛋我也摸了！」張許瑤突然明悟了，跟這麼個預備女劉氓在一起，自己要是還在意節操只能注定吃虧。

    因為經常被人摸，華爾街銅牛全身都是黃銅色的，特別是一對尖角和蛋蛋顯得異常的亮，顯然這些不都是國內遊客干的。至於國內那些胸口閃亮的女性雕塑，似乎更應該怪罪雕塑設計師，都怪他們沒有考慮到遊客的拍照需求。

第625章 大蝦


    湯佳怡昨天晚上睡得不是很好，時差還沒有倒過來，天還沒亮就早早醒了過來。

    瞥見窗簾還是一片黯淡，她伸手拍了旁邊那傢伙一下，「幾點了？」

    「10月12日凌晨4點32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人家繼續睡自己的大頭覺。

    這也算是這傢伙的「特異功能」吧，不管清醒還是昏睡，拍一下他詢問時間日期天氣度量衡換算字詞解釋翻譯之類，對方都能不假思索地迅速給出正確答案。

    馬競過目不忘、心算能力超強、能夠左右互搏分心多用，甚至還擁有時靈時不靈的所謂讀心術，再加上這個，使得湯佳怡一度以為他腦子有問題，是得了「雨人」那種學者綜合症，甚至因為擔心他的左腦特地催著他去做腦CT。

    檢查結果自然是一切OK，再加上某人日常生活中並沒有失去語言社交能力的跡象，她也就慢慢放下了擔憂，並且逐漸變得習慣起來，其實身邊多一個人形自走語音報時智能時鐘兼速查詞典其實也蠻不錯的。什麼語音助手什麼目視翻譯，和他一比完全弱爆了有麼有？

    學者綜合症患者，是一種很奇葩的病症，通常出現在自閉症以及腦損傷患者當中，失去語言交流能力的同時，又獲得過目不忘快速心算以及音樂方面的能力。放在以前，這都是湯佳怡引為自豪頗為得意的事情，覺得真是老天垂青幸運爆棚。

    可是現在，看著回答問題後繼續陷入沉睡的某人，她心中卻是莫名升起了一丟丟怨氣，以及，羨慕嫉妒恨。

    其實湯佳怡並不恨自己在一邊鬱悶數羊而這傢伙卻呼呼大睡，畢竟她早就被這傢伙不認床不倒時差的能力打擊的習慣了，而她有助眠枕相助好歹也睡了三四個小時，此刻身體頭腦都不感到疲累。真正讓她感到煩悶以及恨其不爭的，卻是另外的事情。

    索性睡不著，湯佳怡坐起來伸手按亮床頭燈，房間內的光線逐漸明亮起來。

    暖黃的溫馨燈光下，某人抱拳弓腰像個孩子一樣睡得安詳。馬競的睡相一直非常老實，很少翻身亂踢被子什麼的，總是睡到太陽出山才會迅速清醒，在這之前除非發生暴雨打雷燃氣洩露等危急事件，不管怎麼掐怎麼捏怎麼吼他都不會醒，這一點馬夫人同樣深有體會經驗豐富。

    又看了眼某人，湯佳怡披衣下床，走到一個小櫃子旁邊彎腰伸手，指紋驗證通過櫃門自動彈開。

    凌晨四點的太陽還在照耀著夏威夷，因為夏日纏綿不去而依舊活躍蹦噠的夏蟲，到了這時候也都鑽回各自小窩睡覺去了，所以屋外室內正是一片萬籟俱寂的時候，看著櫃子裡的東西湯佳怡能夠清楚地聽見自己的呼吸聲甚至心跳聲。

    猶豫糾結了一下，湯佳怡伸手一指牆壁，「電視機！央視新聞頻道！」

    話音落下一束光線照射在所指之處並且擴散開變成一塊大約30英吋的投影屏幕，同時室內音響中傳來央嬸播音員字正腔圓的新聞播報聲。

    大晚上的哪有什麼新消息，絕大多數都是之前晚間新聞播送過的「舊聞」，不過湯佳怡並沒有不耐煩地揮手切換下一條，更沒有換頻道關電視，就連插播廣告也沒有惹她厭煩。

    她的目光一直放在床上安睡的馬競身上，「嘻嘻，這可是你自找的，別說我沒給你機會哦。」

    看到明亮的燈光、響亮的新聞播報聲都沒能弄醒他，湯佳怡也不遲疑彎腰從櫃子里拉出一個長方形盤子，裡面放著一些瓶瓶罐罐還有幾隻小型儀器。

    轉頭看去，馬競依然安安穩穩地睡著。

    把端著的盤子放到床邊，湯佳怡一把掀開被子，把側躺著的馬競掀倒使之仰面躺著，然後取出一片濕巾紙開始給他仔細地清理額頭。

    所幸的是，馬競的睡品依然如她記憶般堅挺，即便有人在他頭上動土也沒有驚動驚醒，就連翻身撓癢什麼的該有的下意識動作都沒有。

    嗯，沉沉睡去如挺屍，一拍答題如詐屍，這才是她熟悉的馬賤賤嘛。

    全部忙完之後，湯佳怡站在床邊仔細欣賞了一下自己的傑作，又掏出手機在各個角度拍了不下30張照片，這才滿意地給他重新蓋好被子，然後把托盤重新放回櫃子，接著毫不猶豫地帶上門離開了。

    作案完成，趕緊撤退沒說的。

    所以，等到「湯加加！」的怒吼聲響起聲震上下六層樓時，湯佳怡已經梳洗打扮一新，正捧著熱牛奶站在市區辦公室窗前，滿臉輕鬆地欣賞日出東海漫天彤雲的壯麗景色。

    站在主臥衛生間裡，馬競雙眼盯著鏡子裡的自己，滿臉悲憤以及哭笑不得。

    鏡中人額頭上出現了「努力奮鬥得獎吃蝦」八個瓶蓋大的字。

    不用檢查監控，他都能夠一口斷定這是他的枕邊人湯佳怡的手筆，完全是對他之前那個瓷磚笑話的報復，你躺槍就算了，為什麼也要把我拉來墊腳咩？

    整個十一長假可謂新聞不斷，產生了許多網紅。

    湯女士還沒來得及享受突然走紅帶來的榮耀與快樂，就被另一位成就更大的屠女士搶走了風頭。

    一週前瑞典皇家科學院正式公佈了本年度的諾貝爾獎名單，屠喲喲因為在對抗寄生蟲病方面的成就，得以與愛爾蘭威廉‧坎貝爾、日本大村智分享生理學和醫學獎章。

    其實這個獎來的並不意外，一來基於青蒿素的抗瘧疾藥已經在國內國際使用超過30年，挽救了百萬級別的生命，二來早在2011年她就因為這項貢獻獲得了知名的拉斯克臨床醫學獎，當時包括馬競在內許多人都認為諾貝爾在望，只是沒想到瑞典人居然讓大家等了四年。

    由「現代廣告之父」美國富豪阿爾伯特‧拉斯克（AlbertLasker）及其夫人瑪麗共同創辦的拉獎，在醫學領域被視為僅次於諾貝爾的頂級大獎，因為有超過四分之一獲獎人後來得到了諾貝爾醫學獎，更是被譽為諾貝爾風向標。

    發現青蒿素是在1971年，無論諾貝爾還是拉斯克事實上都已經是遲了，反而國內科技部早幾十年前就已經發下去好幾個國家級大獎了。只不過國內以前都是重視集體努力，受獎對象也都是各個單位，再加上著實年代久遠，導致屠教授沒能如袁隆平那樣成為學術明星。

    不過諾貝爾獎雖然來的晚，影響力卻不是蓋的，消息一出從私人朋友圈再到主流網媒，以及線下報章雜誌電視廣播，無一例外都被屠喲喲刷屏屠版了。不管之前熱火討論傳播這什麼，現在全部改為談論諾貝爾和屠喲喲，不然就會顯得很low很沒有敏感性。

    前幾天剛剛走紅，後來又迅速過期的湯佳怡就躺槍了，本來風頭被搶迅速過氣已經很鬱悶了，更讓她難受吐血的是，有人還不願意放過她這個過氣網紅，特地把她揪出來和人家屠教授PK比較。

    即使遠在美國，看到相關新聞後她還是感覺很方，嫁的好的美女辣麼多，為毛老是針對我？

    所以在當天晚上，倆人並肩共枕時她就突然翻身坐起，一臉認真地看著馬競問道：「馬競，你什麼時候能拿下諾貝爾？」

    要說馬競的還真是有拿諾獎的機會，畢竟科學家裡他有錢，企業家裡他有閒，有錢有閒樂於研究並且成果不斷的馬競，當然是有機會出成果得獎的。

    雖然他名下數以千計的論文專利都顯得過於細碎並且偏嚮應用領域，不算什麼突破性的大成果，但是諾獎最近十幾年很青睞應用物理，集成電路、光纖、CCD圖像傳感器，以及藍光LED都先後獲得了諾獎，鋰離子電池也是近來的預測熱門，在材料學電子學研發方面投入很大的馬競當然有機會出成果得大獎。

    唯一困擾他的，其實只是時間而已。馬競需要時間還實現厚積薄發，也需要時間來獲得科學界的認可。

    不過他卻沒有說出「老婆你且等著，20年後我自能取獎牌與你分享」之類的話，而是大方地一擺手，「不就是個諾貝爾瓷磚嘛，娘子你既然喜歡咱們把它買下來好了！」

    然後他就被湯佳怡歐打了一頓，當然馬競很快又欺負了回去，直到對方告饒求和這才鳴金收兵安然睡去。

    誰料某人只是面和心不服，居然一直記掛著這件事，等到一起飛回家了這才展開了報復計畫。

    而且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特地用某人最近研發的一種數碼紋身液就給他來了個人體書法。

    受國外技術狂人把LED燈帶、電子墨水電路植入皮膚，打造發光可變電子紋身的啟發，蜜蜂研究院也推出了這種更加方便的數碼紋身液，無需紋身手術只要塗抹就能把皮膚變成電子墨水屏，用來顯示手機信息或者電子紋身，顯得非常酷炫。

    然而這個產品並沒能最終完成走向市場，主要是沒辦法解決塗布工藝要求，對普通人使用很容易出錯然後就要重來，偏偏他們弄出來的粘合劑吸附能力非常強，取下紋身膜會帶給人相當大的痛苦，兩個問題暫時無解導致這個產品最終被取消。

    好在蜜蜂也沒吃虧，還是從一些衍生技術上面收回了成本並略有小賺。

    本來馬競家裡是沒有這東西的，但是昨天湯佳怡特地表示想要看看這東西，讓馬競打電話要來一些存貨，還讓他幫自己在手腕上畫了個表。

    現在回想起來，馬競這才發覺人家還真是環環相扣早有預謀，自己被坑完全不冤。

    伸手戳了戳額頭的字跡，果然分毫未損，馬競不由對著鏡中的自己露出苦笑，「嘿嘿，咱這真是自己坑自己呀！該強力的不強力，不該強力地卻也給力到沒邊了，也是醉了。」

    要是助眠枕性能給力湯佳怡一覺睡到大天亮，使她沒有了「作案時間」，也許就沒有後面這些煩心事；而要是這種數碼紋身液的牢度度性能可以渣一些，自己也能很輕易地洗掉它，不至於現在這樣羞於見人。

    雖然以E7U對皮膚和神經的控制力，馬競可以「無痛」揭下這八個字，但是湯女士早就想到了這一點，直接用墨水在他頭上寫了八個字。就算他忍痛撕下紋身膜，還得給人家挨個解釋額頭上紅彤彤的「努力奮鬥得獎吃蝦」八個字是怎麼來的，一般的皮肉印子可都是反向的說。

    馬宅的工作人員自然都發現了異常，先是昨晚還在的馬夫人突然不見蹤影，再然後馬先生頭上頂著八個頗為中二的文字出來，頓時逗的大家掩面狂奔——雖然很想笑，但是為生計計，可沒人感當面笑出來，只能捂嘴掩面躲到沒人處。

    整個馬宅裡，也就是馬家的四隻小吃貨們敢於對著馬競發笑了，不過他們的笑點卻是跟別人不一樣，馬先生臨時化身認字圖板被他們指著頭一個個唸著，「這是『努力』，這是『吃蝦』，爸爸我們今天吃蝦好不好？」

    對自家小朋友，而且還是沒有什麼錯誤的小朋友，馬競當然是和顏悅色不能隨便遷怒，只好柔聲道：「大蝦太貴了，而且早上吃海鮮不太好，還是給你們媽媽打電話，中午再吃好吧。」

    聽見他這話，今天輪班的保姆安寧差點兒笑了出來，38塊一隻的「海捕」野生大蝦算什麼，這一桌子吃的喝的可都是有機無污染，全都是自種自吃特供產品，無論價格還是稀有度都甩真正海捕大蝦幾條街，更何況那種冒牌貨？

    剛剛過去的國慶長假她只是帶著父母在周邊景點轉了一圈，卻也聽說了那個所謂的天價蝦事件，相關報導也被推送了不少，自然知道那所謂的大蝦其實是冒牌貨。真正的野生大蝦數量稀少按只論價賣上百元並不稀奇，可問題是這種海捕蝦都被高級餐廳包圓了，根本不會流落到街邊小店去。

    當然，知道歸知道，這並不影響她在各種場合趕時髦使用大蝦太貴吃不起的段子，沒看連老闆兩口子也在玩這個梗麼？

第626章 老熟人


    「不愧是要挑戰宜家，成為家具王的男人，這椅子的確是蠻舒服的，」劉治軍隨口感謝著對方的幫助，同時還不忘小小調侃一下蜜蜂的多元化政策。

    蜜蜂在多元化經營方面無疑是瘋狂的，從芯片到手機，從遊戲機到服務器，從智能門鎖到遊戲軟件，從社交軟件到搜索引擎，他們的業務版圖不斷擴張卻並沒有如傳統廠商一般吃撐憋死。

    不過，感受著身下椅子傳來的輕微震感和絲絲涼風，他又立即想起其他同樣很多元的互聯網企業，不由懷疑自己再次創業失敗，很可能就是沒有悟通「不會做家具的手機廠不是好網管」這句話的真諦。

    他現在所在的地方，是蜜蜂鷺島總部一間會議室，身邊坐著他的合作夥伴，對面則坐著蜜蜂手機的頭頭腦腦們。

    等下將要進行一場收購談判，或者說出售談判，因為業績糟糕大股東決定撤資，他所管理的夏薪科技不得不到處尋找新的接盤俠，而蜜蜂這位芳鄰自然要好好拜訪一番。

    他還只是唏噓感慨，對面被收購方夏新科技的代表們心中更是五味雜陳。

    說起來，蜜蜂和夏新還是頗有淵源的，當初蜜蜂手機業務能夠之所以迅速站起來，馬競的努力開掛一個頂一百是一方面，瘋狂揮舞鋤頭狂挖隔壁鄰居牆角也是重要原因，否則以他們偏居一隅的格局根本發展不起來。當然，在年輕化的蜜蜂裡面，當初那些夏薪老人早都被「消化」殆盡，這從對面一個熟人都沒有就能看出來。

    看著對面那些嘴上沒毛的年輕後輩們，再看看旁邊這群大股東代表兼豬隊友，心中免不了升起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的悲憤感覺。

    說起來，雖然兩家公司同在一個城市，並且都有著手機業務，但是自家夏薪同蜜蜂卻是井水不犯河水彼此沒有什麼交情，除了當年那次酬功性質的專利打包授權以外，雙方在沒有任何合作與糾葛。

    想到那次授權，他心裡就個更加難受了。

    一度成為鷺島名片的夏新電子在02年的高峰後雄心勃勃投入5億巨資佈局3G手機，同時跟蹤上馬三種3G制式，結果卻掉進了國企整合的爛泥坑裡。主管部門拉來了電信這個急於轉型固網王者，與連通一起對抗巨鱷移動，巨頭重組導致3G落地一拖再拖。

    好不容易終於出爐，市場方向卻已經變了，功能機市場剛剛被聯發科攪得天翻地覆，蘋果、安卓的智能機陣營又來抄後路，結果輝煌一時的夏薪電子連虧三年資不抵債，最終是鷺島市府看不過去在09年出面安排了破產重組，由一家市屬國企買走了上市資格借殼上市，原有的公司資產則被全部拍賣用以償還債務。

    那段時間其實也是自己的事業低谷，同為鷺島手機廠商，自己負責的臉想移動當時也是陷入大幅虧損當中。雖然自己像上司痛陳厲害，表示這只是功能機像智能機轉型的陣痛期，以臉想的PC背景和在WinCE智能機方面的積累，未來完全可以期待。

    結果，自己接到的卻是交卸總經理職務，回去參加兩年期高級經理人培訓的通知，當時自己想著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就果斷辭職走人了。雖然主導出售臉想移動的阿梅里奧，那個不懂國內市場的美國佬後來也被柳董開了，移動部門也被公司翻倍買了回去，但是自己卻沒有任何走回頭路的想法，而是把目光放到了同樣混的不好的夏薪電子身上。

    直到現在劉治軍還清楚記得，那次拍賣會也是他第一次結識馬競。

    要不是鷺島市府方面強烈要求，他是萬萬不想來到這裡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當年就是他自己合縱連橫外加場外許諾，這才從馬競手裡搶來了夏薪手機，沒想到6年後卻要雙手奉上求收買，風水輪流轉這種事情最傷人了！

    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一幕，讓他立即把自己剛才的想法收回去碾碎了丟去了百慕大。

    會議室的大門被推開，接著就傳來馬競客套道歉的聲音，「對不起大家，家裡出了一些事情，我暫時不方便前來出席會議，只好這樣把耳朵眼睛派來了，大家勿怪勿怪！」

    等到在座各位扭頭看向門口，就看到一隻光亮的銀白色機器人，身上穿著藍色蜜蜂T恤，腦袋光滑橢圓，臉上眉眼鼻嘴耳五官俱全，看起來有些像機械公敵NS-5。

    劉治軍抬眼看了下，進來的是一台身高1米6左右的機器人，臉孔五官隱約有馬競的樣子，馬競的聲音從機器人那上下開合的嘴巴裡面發出來，「你好，劉總咱們又見面了。」

    雖然心裡升騰著被輕視的怒火，但是面對開到面前伸出機器手的銀白機器人，劉治軍還是笑著伸手與之相握。

    感覺還不錯，他在心裡稍微感慨了一句，雖然看起來就是無數零件堆砌的機器手，但是握上去並沒有金屬的冷硬感，反而溫暖乾燥很像人手。

    這點兒人機工程優化並不足以改變他心中的煩悶感，只是現在形勢比人強自己這邊山窮水盡只能讓腰桿柔軟再柔軟，這點兒羞辱根本不算什麼，只要待會兒的收購價開得高就行了！

    其實馬競也是無奈，本來按照計畫今天的會議他是要親自出席的，夏薪科技還有劉總雖然落魄了，但是畢竟也是當初的元老前輩，該有的一些尊重還是應該有的。可是！都怪那個敗家娘們！

    雖然他的恢復力驚人，可是腦袋上那八個字還是需要一整天時間才會消褪，在這之前馬老闆當然是不好見外人的。而預定的談判會議又不能延期或者取消，他就只好啟動自己的替身機器人了。

    這東西在國外也是個新概念，很多人都是因為《生活大爆炸》裡謝耳朵用它充當替身與人接觸的情節才認識到這種機器人。蜜蜂除了跟風推出類似產品以外，馬競這個老闆也是它的忠實擁蹙。

    原因很簡單，機器人可以多開！可以多開！多開！

    雖然打造這樣一台機器人的成本超過30萬，但是帶來的員工效率提升與溝通成本降低卻也是實打實的，總得來說還是很划算的。

    當然，要是他不那麼土豪不那麼使用半身機器人造型，而是像謝爾頓博士那樣直接使用顯示器輸出自己的視頻畫面，成本還要降低好幾倍甚至幾十倍。

    那雙讓劉治軍倍感親切有力溫暖的機械手就花費良多，但也是值得的，畢竟升職加薪獎金假期什麼的都要錢啊，哪有老闆的擁抱和握手來得惠而不費？

    其實這都是向現實妥協的結果，馬競也曾嘗試過製造男版小安機器人那樣的高仿真機器人。但是很快就發現隨著使用距離增加，仿真機器人的第三方體驗呈現飛速下滑趨勢，原因是捉摸不定地網絡延遲導致「語音-表情同步傳輸」功能發生了變形失真。

    雖然從數據統計角度講，失真率連1%都不到，但就是這一點點差距剛好讓網絡另一端的機器人掉進恐怖谷陷阱裡面，影響產品的交互效果。

    所以馬競乾脆像好萊塢電影學習，把臉部「皮膚」做成科幻風格的銀白色，再扒了外面的硅膠皮暴露部分結構，通過強調非人特徵來避免引起他人反感。

    這對1.3直徑的超大車輪同樣也是妥協的結果，雙足步行平台還沒到成熟的地步，在寬闊平坦場地可以輕盈跳舞，但到了擁擠狹窄崎嶇場合就容易出問題。為了不讓自己的替身弱不禁風一擠就倒、一坐下就要充電，馬競最終選擇了這種「老鼠勇士」方案。

    其實馬競只是在謝耳朵替身機器人的基礎上加上機械手和頭部罷了，和「老鼠勇士」之間的相似純屬巧合。

    當然，作為85後，馬競10來歲時的確在電視上看過《猛獸俠》這部變形金剛題材3D動畫片，因為記憶重整的關係，當初的畫面情節依然如今歷歷在目。但是他還是感跟Marx保證，替身機器人並沒有抄襲老鼠勇士聖賢重設造型，畢竟他又不是老鼠控，才不會給自己弄個老鼠頭呢！

    只是即便如此，這種替身機器人亮相後很快就有了「老鼠勇士」和「老鼠」的外號，每當馬競開動它出來巡視公司，內網上「老鼠勇士出擊」的討論貼都會增加不少回覆樓層，私底下罵他馬老鼠的人應該也有不少，誰讓他不是印在紙上可以當錢花的富蘭克林呢？

    看到「老鼠勇士」推門走進來，蜜蜂一邊的工作人員臉上都浮現起會心的笑容，同時心中難免冒出一些小八卦來，心中暗暗猜測是什麼原因拖住了老闆的腳步，是家裡葡萄架倒了臉上被抓破了相？還是昨天戰況過於激烈脖子上草莓太多不好見人？

    不過會議桌對面那一排人的臉色就有些不太好看了，把談判放在國慶長假一結束的人是你，撂挑子不來的也是你，這不是玩我們麼？

    只是雖然心中怒吼吐槽不斷，卻沒有一個人憤而站起，怒斥馬競一番進而甩袖而去。

    沒辦法，上門求人就是這麼鬱悶，劉治軍是能屈能伸的頂尖人物，其他代表也都是常年混國企的高情商人物，自然不會在意這些小節，至少看起來不甚在乎。

    簡單寒暄幾句，馬競的老鼠車開到自己名牌後面停下，會議主持人正式宣佈會議開始。

    其實雙方的談判只在接觸階段，蜜蜂對於再次倒塌的夏薪興趣一般，完全是因為市府的反覆勸說才無可無不可地出面談收購，而作為賣方的劉治軍他們也在同時接觸其他各方買家，只是可惜現在不是10年前了，想要賣個好價錢並不容易。

    十年前臉想收購廈華電子手機業務花了兩個多億，那時手機還跟汽車一樣需要目錄認證，哪像現在這樣隨便什麼人只要去ODM那裡買一套設計，再註冊個辣椒茄子香蕉芒果菠蘿的商標就能往外賣手機了。

    六年前自己參與收購夏薪手機時，那筆1.35億的底線成交價裡，設備只有2000萬、專利技術只有1500萬，剩下的都是Amoi商標價值1億的品牌溢價。

    現在也是如此，折騰了六年時間，雖然Amoi的品牌價值翻了幾十上百被，號稱175億，但是無論己方還是對方，乃至評估方都清楚這玩意兒有多水。當年賣1億的時候，馬競就不稀罕，現在聽著旁邊國企大股東代表的十位數叫價，劉治軍忍不住升起扭頭就跑不敢見人的衝動。

    當然，他想的也是漫天叫價落地還錢，只是顯然沒辦法如意。

    果不其然，一臉平淡沒表情的「馬競」抬手示意，主持人立即表示這項爭議先行擱置，繼續下一項的討論，夏薪科技的技術以及設備資產估價。

    目光注視那張塑料臉，劉治軍苦中作樂地想著，沒準這傢伙就是為了不然臉上表情暴露想法，這才派出機器人的吧？

    不過很快他的心中又充滿了濃濃的悔意，真實悔不當初啊！

    當初馬競也參加了夏薪手機的重組拍賣，不過他卻對這個馳名商標無感，反倒是問起可否單獨出售145項手機專利。

    自己正是看到了這裡面的機會，很快和蜜蜂達成了盤外協議，大家打起了默契球，使得他聯合另外兩家國企組成的共同體輕鬆拿下目標。

    接下來，自己用2000萬的價格把全部手機專利打包賣給蜜蜂，後者再將專利組合授權給新成立的夏薪科技。既不影響自身使用這些專利，還換來了一筆珍貴的啟動資金，這樁交易足足讓自己得意了一整年時間。

    直到現在……

    專利這東西，在國內一直不被重視，也就是這幾年內企出洋被人用專利卡脖子，大家才開始看重這些了。相應的價格也就水漲船高，只是他們這幾年還真沒有什麼新專利出來，可惜悔之晚矣！

第627章 翻蓋


    按照官方說法，這次會議應該是這樣的：經過一個多小時的會談，雙方充分交換了彼此的意見的，增進了互相的瞭解。

    雙方成交意願都不高，會談理所當然地沒有取得任何成果。

    當然，這只是雙方初步接觸互相擺條件，雖然都不滿意但是不排除將來達成合作的可能。

    而且就算沒能合作，對於蜜蜂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出面收購，一方面是有市府方面的慫恿推薦，另一方面也是有開闢第二品牌的計畫。但是當年紅火過然後倒閉淪為記憶的品牌還有不少，蜜蜂的選擇相當寬廣，而馬競雖然常住與此，但畢竟不是土生土長的鷺島人，對於兩家廈字頭企業並沒有太過強烈的懷舊情節。

    當然，他自己不懷舊，卻不意味著不羨慕眼紅那些各種致敬青春的影片，一樣夢想著在懷舊主題上賺錢。這次的

    按照慣例規矩，很快一份書面報告就被發送到了他的電腦上，內容和馬競剛才通過替身機器人看到的一致，只是多了本方與會人員的看法建議。談判組裡面同樣沒有出身兩廈的員工，所以報告意見很一致，都不太看好這個收購，覺得購買其他，甚至新建品牌更划算。

    「人家似乎不太願意賣啊？」看到馬競點叉關閉文件，他背後的湯佳怡這才開口問道，「預定的商標不給你，這手機到時候怎麼辦？」

    她的小臉還有些紅膩，她的頭髮上還掛著汗珠，她的嗓音清甜中帶著沙啞，顯然是剛才有經歷劇烈的體力活動的緣故。

    按照蜜蜂手機的計畫，要是成功收購夏薪科技獲取Amoi品牌，就會把旗下功能機產品線移交過去，使其成為Nokia之於田牌的存在。

    只是對面開出來的收購價一點兒誠意都沒有，面對蜜蜂這邊的連連追擊，也只是拋出品牌授權的緩兵之計，表示可以用優惠的價格把商標的手機類所有權低價甚至無償轉讓，不過同樣也被馬競拒絕了，最終只能擱置再議。

    「怕什麼，當初掛掉的老牌子那麼多，這個不行就去找其他的，比如鳥牌戰鬥機什麼的，」對於妻子的擔心，馬競卻是不以為意，「反正要買就拿到完整所有權，我才不想像巨硬一樣好不容易培養好了市場，卻要尷尬送回去。」

    巨硬豪擲幾十億美元收購諾基亞手機部門後，不但獲得了後者數量上萬的專利組合以及規模龐大的工廠產能以及成熟強大的僱員隊伍，還獲得了Lumia牌的所有權以及Nokia牌的5年使用權。

    前者雖然是過繼的，好歹也算是一家人，被繼續用於巨硬家智能手機，而後者只是臨時寄養一下，被發配到了低端廉價的功能機產品線上。

    結果卻是讓人大跌眼鏡，Nokia在功能機時代積累的品牌形象和價值，幫助功能機新品迅速站穩市場，在營銷成本很低的情況下取得了不錯的收益。不過因為明年就要歸還使用權，巨硬去年就開始未雨綢繆地安排賣廠以及裁員適宜，前面賺的後面有的變成解約金支付出去，也是讓人忍不住替他們心塞。

    其實這都是諾基亞當年自己給自己挖的坑，自有產能太高，結果銷量突然大挫導致工廠開工率不足變成負擔，只好甩賣給巨硬去背鍋。

    所以蜜蜂雖然在今年啟動自有工廠計畫，但是並沒有逆歷史潮流全面自產自銷的意思，自有工廠主要是充當產能調峰一樣的作用，可以讓供應鏈管理更加方便有彈性，而它們今年的配合也堪稱完美，截止10月份總共生產了超過3000萬台蜜蜂手機，並且大部分已經出貨甚至售出激活。

    這樣的成績，足以確保BOS在今年再上一個台階，順利登頂第三大系統。

    而蜜蜂卻沒有滿足於這個成績，自主工廠以及合作代工廠最近還在三班倒全速生產囤貨，好為接下來的雙11、雙12促銷準備足夠彈藥。如無意外，BP手機將在今年第一次站上4000萬銷量的台階。

    說起來，這裡面既有蜜蜂穩紮穩打厚積薄發的功勞，也有全民齊黑810帶來的東風助攻。

    馬競之前的預言成真，arm大小核架構很快被懶得優化的安卓應用玩壞，特別是以高通驍龍810為代表的公版芯片更是一個個熱的燙手。

    雖然這顆芯片性能出色，但是奈何出了發熱燙手的問題，結果被全世界的競爭對手抓住這一點拚命死黑，結果因為此起彼伏地過熱事件渡過了一個紅紅火火恍恍惚惚的夏天，業績利潤雙下降，股價隨之而降，不得不宣佈裁員15%以便削減成本提振股價。

    之前熱烈宣傳的810逼格盡喪，銷量自然沒辦法達到預期。這些份額大頭雖然都被三星、蘋果這些巨頭搶走了，但是蜜蜂手機也從中獲得了不小好處，畢竟這三家都是堅持在64位芯片上使用自主內核架構的主兒，自然不會受到arm公版架構的影響。

    雖然BP6的跑分成績在同價位中果斷倒數、僅僅比走廣告洗地路線的V記O記兩兄弟好一點，還沒有後者仰賴的安卓平台支持，但是仗著得益於多年堅持的自主系統、自主架構帶來的定製應用、超長續航、智能語音、安全防盜等方面的優勢，還是在這個夏天迎來了銷量大爆發，

    其實以蜜蜂在智能手機時代的「資歷」而言，直到現在才取得如此成績著實有些慢了，幸好這樣穩紮穩打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有了充足應用積累和用戶積累，這個數字不會像TIOS的激活數那樣，因為補貼時代結束而出現雪崩。

    基於Linux系統二次開發強調安全可信任的TIOS是聯通定製機默認系統，曾經以3000萬出貨量腳踩WP，登上過世界第三大系統寶座。然而隨著運營商提速降費削減營銷費用，沒有了充話費送手機，其「吸引力」自然陷入崩潰，迅速默默無聞。雖然其後來以960OS的名義跳出來詐屍，但是依然缺乏應用支持的它，只能製作成960\/安卓雙系統手機，因為亮點不足體驗糟糕而流星般消失。

    在這些銷量中，有相當一部分是具備「復古」外形的DIY手機，運營團隊自然也注意到了這個變化，再加上眼紅巨硬功能機的躺著賺錢，手機公司就提出了這個雙品牌計畫，準備打造一個有競爭力的功能機產品線出來。這也是蜜蜂這邊堅持完整獲得品牌的原因，要只是拿到使用權，怎麼能夠盡興開發市場？

    他們計畫中的功能機並不是兩三百乃至幾十塊的低端老人機，而是類似日本功能機的那種中端機型。那邊的運營商定製機擁有4GLTE網絡、NFC支付、高性能處理器，可以安裝主流應用，完全能說是披著功能機外皮、多了「祖傳」鍵盤的智能機。

    「怎麼樣，這幾天試用感覺如何？」馬競轉身問道。

    「還行吧，時間長沒用過鍵盤了，感覺有些奇怪又有些新奇呢！」

    湯佳怡右手正抓著一隻粉紅色的小巧手機，隨著她的小手上下甩動，手機上蓋不斷彈出扣下，發出清脆悅耳的吧嗒吧嗒聲，顯然這是一部越來越少見的翻蓋機。

    iOS和安卓引領的智能手機浪潮已經持續了好幾年，市面上的手機變得越來越薄、越來越大，以及越來越像，其他流行一時的手機造型逐漸邊緣化甚至徹底消失，就連翻蓋這種設計，也只是在其發源地日本還保留著較高的佔比。既有那邊功能機夠智能夠用的原因，也有人們迷戀鍵盤以及翻蓋手感的原因。

    實際上類似的用戶在東亞其他國家也有，否則精明的韓國三星也不會長期保持W系列翻蓋智能機產品線。只是因為定位針對中老年商務人士的緣故，這些機器的配置一般、造型中庸保守、售價高昂，很難討到習慣看臉默算性價比的年輕人歡心，只能頂著「土豪機」的名頭不尷不尬地混跡線下渠道。

    而蜜蜂這款手機卻要好很多，除了多了鍵盤，以及操作系統是定製版Bos6、不能直接運行吃資源應用以外，和普通蜜蜂手機沒有任何區別。而且也只是不能直接運行，只要連接BeHome網絡，自然可以讓大家見識下啥叫小身材也有大能力。

    同時，在造型上借鑑經典機型的同時，蜜蜂還不忘跟隨時代引入最新技術，比如把塑料殼換成彩色金屬殼，卻沒有過分壓手。按鍵上也使用了壓力觸控以及力度反饋，進一步提升手感的同時，還能帶來強於屏幕點壓的使用體驗。

    蘋果新版MacBookPro筆記本上搭載的ForceTouch壓感觸摸板，給世人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外界瘋傳在最新iPhone上也將搭載類似壓感屏，從而給予用戶新的交互維度——力度。

    但是論起手感，平面可以小幅下陷的壓感板\/壓感屏完全無法和鍵盤鍵程相比，特別是馬競狂拆一堆鍵盤手機乃至機械鍵盤之後得到的這種專利結構更是擁有力度可調特性，堪稱手機上的櫻桃，能夠讓湯佳怡感到驚訝完全不奇怪。

    她手上這隻手機，因為是試製品的緣故，很多零件都是馬競這位「8級鉗工」手工製作的，最終裝配也是由他親手完成，放在掌心宛若精緻的工藝品。

    低頭看了看手機，湯佳怡又說道：「不知道正式量產以後裝配精度會下降多少，要是能夠保持這質量，我覺得甚至可以打出女版Vertu的旗號來宣傳，相信總有一些成功女士不願意和自家秘書助理用同一款手機。」

    號稱真土豪機的Vertu以前是諾基亞旗下高端奢侈品牌，強調豪華材質手工裝配以及高昂價格，擁有不少富豪擁蹙。即使被賣掉獨'立發展，依然堅持「祖傳」塞班系統，結果不可避免地和這個系統一起失去人氣。雖然他們也推出了搭載安卓系統的中端型號，卻迅速淹沒在安卓陣營的茫茫機海裡，沒有撲騰出水花。

    「那成！明天我叫他們送一箱子體驗機去美容館，一定要好好給那些土豪太太們安利一下哦。」

    「還有別的樣式沒？我怕有人不喜歡這種橢圓造型。」

    「有有有，我這次準備了十幾種經典造型，保證你們挑花眼！」

    「那就好，」湯佳怡點頭，轉而嘆息道：「其實我還是蠻想拿下Amoi牌子的，畢竟也是本地誕生的馳名商標，要是被賣到外面去也是蠻尷尬的。」

    馬競聞言卻不接話，而是上上下下打量來回對方，直到湯佳怡自己不好意思拍了他一下，「看啥咧？」

    「看你咋就這麼孤陋寡聞捏？你還不知道馳名商標其實是個騙局麼？」

    「騙啥了？跟全國牙防組一樣給錢就上？」

    「那倒不是，馳名商標是法律概念，不是不代表任何榮譽獎勵，卻被濫用了20多年一直沒人說事，也是一樁奇葩了。」

    「我倒是想起來了，好像現在牙膏奶粉什麼的上面都沒有這個了，好像是去年新版商標法要求的。」

    「嘿嘿，馳名商標原本叫WellKownTrademark，指的是公眾熟知的商標，應該予以額外的排他性保護，避免寶馬口香糖、耐克挖掘機等惡意搶注產品的出現。不過商家卻把它當初榮譽標誌大模大樣地擺在包裝和廣告上，有關部門居然硬裝看不見。誒誒誒，你幹嘛去？」

    「咣！」把一瓶飲料砸在馬競桌上，湯佳怡笑道：「不看不知道，不但馳名商標不見了，還有國家免檢和名牌產品也都沒有了呢？」

    「免檢君喝三鹿毒死了，質監局因此改組，名牌產品認證也不做了，這些都是幾年前的事情了。親，你還真是後知後覺呀！」

    「我就孤陋寡聞後知後覺了，怎麼滴吧？」

第628章 路上


    「嗨嘍！」拍了拍副駕駛那邊的車窗，歐鵬接著對裡面說道：「各位線上線下的觀眾朋友們，大家早上好！我是小馬載具的0094號試車員歐鵬，今天依然由我來帶著大家駕駛這台測試車，現在我先檢查一下車子先！」

    直起腰後歐鵬並沒有急著，而是微微低頭解釋道：「考過駕照科目三的朋友們都知道，發車之前少不了繞車一週，檢查車身有無剮蹭破損，排查地面磚頭釘子以及熊孩子的步驟，否則考官會直接給你一個不及格的評價。可是很多人拿到本兒後就慢慢淡忘了這一條，導致很多不該有的麻煩甚至慘劇。」

    「所以——」他的表情突然一變，瞬間切換到電視購物模式，語速飛快、神情激動地用近乎於喊的語氣說道：「強烈建議大家購買我司最新出品的智能倒後鏡，專利傳感器佈局助你擴充視野、獨家智能系統幫你預警危險！一套三鏡破盤價只要1448，現在撥打屏幕上的電話還可以免費獲得價值399的倒車雷達一對。還等什麼？趕快拿起電話訂購吧！」

    「呼吸呼吸…」繞是早就練了好幾天，但是一口氣唸完這段話，還是讓歐鵬忍不住連著喘了好幾口氣，忍不住彎腰扶著車門開始大喘氣。當然，身為一名年富力強的壯年老司機，歐師傅的體質還沒到這麼糟糕的地步，要是有人在車廂裡就能看到某人臉上卻是掛著如釋重負以及得意的表情。

    當然，這麼做都是為了增加綜藝效果，這年頭電視綜藝、網絡綜藝都很火，無數人為了收視率丟掉了面子和節操，他這個老司機為了工作也只能與時俱進。

    完成檢查確定沒有問題後，歐鵬打開車門坐進了駕駛位。

    他並沒有掏鑰匙或者係安全帶，而是轉頭看向副駕駛座方向，那裡固定著一台模樣古怪的球形攝像機，圓形球殼上均勻分佈著十幾個攝像鏡頭以及拾音麥克孔，看起來頗為古怪。這東西是時下正火的全景攝像機，還是360度那種，紅色的提示燈表明設備正處在工作中，顯然剛才他就是是說給這台攝影機聽的，也是說給將來會「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觀眾們聽的。

    他現在在做的是一款名叫《小馬上路——無人車路試全記錄》的科普節目，明面說法是帶領大家深入參與到世界最先進的無人駕駛汽車的研發測試環節，實際上卻是披著高科技皮的旅行類綜藝。雖然時下直播更火，不過因為信號帶寬以及法規等方面的原因，暫時還只能錄播。而且對於這款強調無劇本原生態的節目來說，直接上直播可能大部分時間都會顯得無聊，最好還是剪輯壓縮一下比較好。

    系好安全帶，歐鵬轉身對著鏡頭一板一眼地介紹起了任務情況：「今天我們特地提前出發，目的就是為了趕上早高峰，從而可以更好地測試CC系統在複雜路況下的表現。」

    至於上路收集各種逗比這種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就不在解說詞上直接挑明了。

    歐鵬用手機敲了敲中控台，把規劃好的行車路線導入到中控屏幕上，接著他插鑰匙打火啟動，然後就抱著雙手坐看汽車自己發動起來，倒車出庫駛出了停車位。

    進庫出庫、高速直行這些簡單情境向來是計算機的擅長領域，不但歐鵬早就習慣了，就是大多數觀眾們也都對此麻木了，所以他並沒有多做介紹，而是來回轉頭轉身搜尋著有意思的人和事。

    無人車路試時需要有專門的試車員坐在司機位，一方面是為了及時處理一些系統無法自行解決的問題，另一方面也是為了避免嚇到其他司機行人。不過除了這兩個任務以外，歐鵬最主要的任務卻是努力發現途中的各種喜事樂事囧事醜事，這些視頻內容將會成為最終的節目素材，剪輯以後放上網以博觀眾一樂。既能夠宣傳自家技術和產品，還能為蜜蜂視頻增加內容吸引流量，典型的蜜蜂式綜合利用整體開發方式。

    隨著行車記錄儀越來越多，特別是一鍵上傳到視頻網站功能成為標配後，網絡上各種行車記錄片段也慢慢變多起來，內容從曝光碰瓷拋物的醜態劣行，逐漸發展到路上生活的方方面面，一些熱門視頻更是擁有不亞於知名影視節目的播放和評論數。這裡面卻是少不了蜜蜂Bos載具版的貢獻，它的關鍵幀識別技術可以讓用戶更容易發現視頻記錄當中的亮點，然後一鍵分享到車上世界專區。

    而且蜜蜂除了提供工具和視頻服務，他們還甩開膀子自己來，定期上傳剪輯後的CC無人車的記錄視頻，慢慢有了固定粉絲，進而感覺人氣足夠遂發展成了歐鵬這個節目。

    他的座駕，是一輛國產品牌的三廂家用轎車，時下流行的白色車身，車門上噴繪著「蜜蜂無人駕駛汽車」字樣，但是並不醒目。車頂車頭車尾等處的傳感器模塊都是後來加裝上去的，但因為設計比較合理看起來並不是太過突兀。

    之所以這樣做，自然是為了讓自己變得不太起眼，不然的話還怎麼釣那些碰瓷狗、奇葩眾呢？

    而且這裡面也有「蛋殼車」不好開出蜂園的原因，後者固然功能齊全且先進，但也因為系統過於複雜導致得不到主管部門的充分信任，上路試車手續多多非常麻煩，所以後來的路試乾脆找來普通的熱銷汽油車進行改裝，方便省事還容易上路。

    汽車還沒駛出公司園區就突然減速停了下來，因為一條搖著尾巴的狗狗擋住了去路。

    藍眼睛、白臉龐、黑「頭髮」、白「眉毛」、三角耳，赫然正是集帥、萌、蠢於一體並無縫隨機切換的二哈哈士奇。

    「嘿嘿，旺仔早啊！我還以為今天來的早你會趕不上呢，你家那貨這麼早就把你攆出門啦？」

    說起來旺仔的主人也是個十足懶貨，養了這麼一條活潑好動運動量很大的哈士奇，卻經常逃避遛狗任務，經常解開狗繩讓它在園區裡面隨便撒歡自己遛自己，反正狗脖子上有智能狗牌出不去園區大門，晚上給它打電話一般會自己不會，實在不行還可以查找定位追過來牽回家。

    不過蜂園雖大，玩久了也會變得乏味無聊，然後旺仔就找上歐鵬搭乘順風車離開了這裡，並且很快喜歡上了這種外面打晃的感覺。

    也是幸好這狗小時候經過專人訓練，雖然現在性情越來越狂野奔放，但是始終還在純萌帥的範圍之內，這從依然完整的椅套地墊就能看出來。這也是它能夠成為小網紅的基礎之一，否則二哈千千萬，怎麼偏偏是旺仔走紅了呢？

    如今的旺仔，等於說是這個節目的編外嘉賓，差不多每天都要上歐鵬的車跟著亂跑，在節目粉絲那裡人氣甚至比歐鵬這個主持人兼司機還要高，甚至還給節目弄到了《人狗車》、《二哈遊記》這樣的外號。

    這一點即便歐鵬自己也都已經認命了，誰讓人家是二氣滿滿的未成年哈士奇，而他自己卻是30啷噹的糙漢子呢？光是這隨性而為的顏藝自己就學不來做不出呢。

    本來他還有些擔心出來太早沒接到旺仔，導致今天節目沒看點沒人氣呢，現在總算是可以放下心來了。

    瞥了眼後視鏡，歐鵬推門下車把它放了上來。

    看到門開了，旺仔依然站著不動，直到歐鵬打開後座車門它才熟門熟路鑽進去，然後抓著椅背人立起來，把它的「狼頭」放在正副駕駛座的頭枕之間，同時「嗚汪嗚汪」地叫了起來。歐鵬知道這是在跟自己還有將來的觀眾們打招呼，同時也是在催促自己趕緊開車走人。

    當下也不遲疑，伸手拍了拍它的腦袋，歐鵬轉身繫好安全帶髮車朝園區門口駛去。

    因為是同一個老闆，小馬載具的辦公區也在蜂園裡面，畢竟這家公司目前還處在燒錢研發階段，暫時還不需要建立專門的生產工廠。至於當初移交過來的蜜蜂無人機產品線，他們也在珠三角找到了很好的代工廠，普通機型的生產任務早已轉移過去，剩下那些價高量少的產品才會在蜂園0號工廠的綜合加工中心裡進行製造。

    全市的精華部分毫無疑問是在旁邊的鷺島上，所以出了蜂園後汽車就轉道向東駛向跨海大橋。

    「汪汪！」

    歐鵬抬眼瞥了眼後視鏡，發現旺仔的已經轉而趴到車門上，左爪抓著窗框，右爪撓著玻璃，顯然想讓自己幫忙降下車窗。

    伸手點擊中控屏，左邊後車窗玻璃緩緩落下，開了一個15釐米左右的縫子。足夠旺仔把兩隻爪子還在大半個腦袋都伸出去，但是卻剛好卡住耳朵根那裡，讓它沒辦法從鑽窗躥出去。好在旺仔也已經習慣如此了，熟練地把趴住玻璃把半個吻部伸出去，呼吸著外面的汽車尾氣，不時嗚嗚汪汪幾下，顯然一如既往的興奮。

    「嗯，今天天氣很好呢，等下過了跨海大橋，咱們去環島路上轉一圈，再到那些出素材的地方看一眼，然後就送你回去找你家主人吃飯去。」

    汽車駛上道路，歐鵬習慣性地給自己的乘客講起了路線計畫還有新聞八卦。

    他以前是穿街過巷的出租車司機，網約車應用興起以後，乘客嫌棄服務僵化價格偏貴，司機嫌棄份子錢太高工作辛苦，紛紛轉向網約車，留下來繼續開出租的也會想辦法搞些事兒壓低份子錢。不過歐鵬卻是在那時候選擇抽身離開，直接應聘到小馬載具成了試車員。只是出租車司機高發的話嘮病卻是沒見好轉的跡象，哪怕乘客只是旺仔這樣的逗比二哈他也能夠滔滔不絕地說上半個小時。

    不過這貌似也是好事情，小馬公司招了不少轉行的出租司機，但最終卻選擇歐鵬來做這個節目，他的口才顯然是很重要的參考要素。

    當然，歐師傅不顯老態頗為陽光的形象也給他加了不少分，畢竟這個時代可是萬惡的看臉的時代。

    「吱——！」急剎車的聲音。

    「嗚嚕嚕！」旺仔不知何時又趴到了前排座椅中間，正對著車頭前面那人發出低沉的嚎叫。

    歐鵬也從走神狀態回過神來，左手揉著胸口被安全帶勒疼的地方，抬眼看向那人，「呦呵還是老熟人吶！」

    那是一個男人，看身形長相年紀應該比歐鵬小幾歲，穿著一身棕黑色系的衣服，此刻正在緩慢而堅定地朝地上倒去。在歐鵬眼裡，那人先是緩緩向地上坐下去，同時伸手扶地坐穩後才後仰躺地，然後滿地打滾。

    「嘿嘿，這傢伙的演技一點兒也不敬業真實，只能給差評了！」一邊說著，他居然真的從手套箱裡摸出手機給對方打了個差評。

    地上躺著的那位雖然演技浮誇不真實，但卻是碰瓷界的資深人士了，其形象早就已經上了碰瓷數據庫，虧他居然還有臉有膽繼續出來坑人。

    借鑑電話標記反詐騙技術，蜜蜂使用其領先的視頻識別技術打造了一個覆蓋全國的碰瓷視頻庫，通過用戶共享碰瓷視頻來彙集證據，有助於警方及時發現處理慣犯，同時對碰瓷者也是一個威懾。

    像是那人剛才就有打量過儀表台和後視鏡，沒有看到可能存在的行車記錄儀，然後他才坐下來打滾的，卻不知道就在離他15釐米遠的車鼻處，就有兩隻工作中的高清攝像頭。

    「啊啊啊！哎呦疼疼疼！」喊叫了半天發現沒人過來，那人又自己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繞過車頭就朝駕駛座這邊走來，作勢要伸手拍打車窗，然後大約是看到了車門上的蜜蜂無人車字跡，愣了不到半秒卻是連忙轉身就跑。

    「別急啊哥們！讓我再拍會兒啊，咱先說說等你走紅以後怎麼感謝我呀？」歐鵬趴著前車窗大喊，趴在後車窗上的旺仔也跟著發出嗷嗚嗷嗚的聲音。

    不過聽到他的聲音，那人卻是跑的更快了，就算鞋掉了也不管不顧，看得一人一狗直樂呵。

第629章 選擇困難


    「看那邊！蜂園裡面不是說不讓汽車進的麼？誒，跑出來一隻狗狗，是阿拉斯加還是哈士奇？」

    「為什麼不是小狼狗？」

    聽見身後傳來的議論聲，張許瑤也好奇地側身看了一眼，認出那條歡脫著跑開的狗狗是旺仔那傢伙，便說了聲「那是公司員工養的哈士奇，名叫旺仔。」

    「瑤瑤姐，你怎麼認出它的？」身後男聲繼續提問到。

    張許瑤停下腳步，轉身看向對方，短髮素顏、穿著圓領t恤、卡其色休閒短褲以及網眼涼鞋，一身大一男生的「標準」造型。

    與此同時，方俊淇也在打量著這位大姐姐，她的頭髮全部盤到腦後顯得清爽利落、臉上畫著淡妝戴著一副平光眼鏡、身上白底粉豎紋短袖襯衫、黑色一步裙、絲襪下是中根皮涼鞋，同樣是標準ol造型。

    不過畢竟年齡差距在那裡擺著，剛剛成年的小方同學很快在目光對視中敗下陣來，紅著臉低著頭不敢看對方。

    左手懷抱著平板電腦，張許瑤右手豎起食指晃了晃然後捲曲指向自己，「小弟弟，記得直接叫姐姐，或者張老師也可以，就是不准帶著我名字，姐姐不喜歡哦。」

    「哦哦，知道了，」方俊淇的頭更低了，還好他的下巴比較方，使得大家並不需要擔心會插到胸。

    儘管心裡很享受大姐姐調'戲小弟弟的快樂，但是張許瑤也明白適可而止過猶不及的道理，於是開口說道：「別看蜂園這麼大員工這麼多，裡面跑的游的飛的動物不知凡幾，但是這裡面屬於員工的寵物只有一百多，它們脖子上的寵物吊牌還『認寵插件』，手機遠遠掃一掃就能看到簡介信息，時間久了不用看手機介紹我們也能叫出它們的名字。」

    「姐姐大人神目如炬真厲害！」小方身邊另一個男生湊了過來，奉承吹捧道。

    他叫姬行冠，是方俊淇的大學同學，這次也跟著一起趁著週末跑到鷺島來玩。

    「哦我知道你，聽說就是你把我們俊淇拐跑的？」

    「額額，姐姐，我們沒什麼的…」被張老師目光鎖定，繞是姬行冠經常自吹閱美無數（在屏幕上），此刻也變得緊張萬分，說話都磕磕絆絆結巴起來。

    雖然張許瑤在湯佳怡跟前各種弱雞各種賣萌，但是在這兩個大學新人類面前，她又變成了霸氣側漏的大姐姐，畢竟兩個小男生半年前還在高中校園裡，容易受到她的高中老師氣場震懾完全不奇怪。

    「沒什麼就好，」張老師擺擺手，轉向方俊淇，「你看你又是何苦來哉呢？當初要是按照你爸的吩咐報考鷺大，現在還不是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是被你玩吧，大姐姐？」當然這話方俊淇只能在心裡悄悄吐槽，嘴上說的卻是「我們學校也不錯啊，雖然不是『北清人科復交浙南』八大院，好歹也是211重點本科，其實也挺不錯的。」

    「你呀你呀，」張許瑤卻沒有在說什麼，丟下一句「走吧帶你們去辦通行證」，就轉身邁步頭前帶路。

    方俊淇他爹方華陽是二高物理老師，曾經帶過湯佳怡還有馬競，不過眼下他已經高昇變成方副校長了。

    二高的境遇可謂是大力出奇蹟的典型代表，在馬競夫婦上億捐款的大補下，二高的教學成績一年一個台階，連帶著當初那批骨幹教師紛紛升職加薪乃至走上了領導崗位，這裡面就包括方俊淇他爹方華陽。這位老師也循著學而優則仕的路子，成了另一所高中的副校長。

    小方同學今年高考結束後就被方校長叫了去，說是要幫他參謀一下高考志願，然後偶遇同樣高三畢業無所事事等成績的姬行冠。結果倆人王八綠豆看對眼、金風玉露一相逢，總之就是倆人突然很聊得來，不知不覺就聊到了高考志願上面，兩個剛剛成年的小男人決定為自己的人生負責一次，打算拒絕各種父母安排的志願，約定一起報考同一所外地大學，然後他倆居然真的做到了……

    小姬父母是什麼反應不知道，張許瑤卻是聽說方校長把他最愛的金牛筆架摔成了四瓣，本來他的計畫是想讓兒子考到鷺大來，到時候可以順便讓她們這些哥哥姐姐們給照顧一下。

    張許瑤本來還有些糾結，結果小方同學居然不聲不響幫她把這個問題解決了，頓時讓她另眼相看，好感度增加了不少。

    其實回過頭來，她倒是蠻理解他們這種行為的，當初自己同樣也起過反抗老媽壓迫報考其他學校的念頭，只是最終沒有付諸行動罷了。而看似輕易就決定自己報考學校這種事情，她也表示理解，都是選擇恐懼症害得嘛。

    通過收購和自創，png寶潔擁有300多個子品牌、unilever聯合利華擁有400多個，雖然並不一定都會投放到同一市場，但是算上各種不同味道配方規格的細分款式，依然能夠最大程度填滿超市的日化快消品貨架。然後消費者就抓瞎了，很多人都會因此觸發輕度的選擇困難症，乾脆不如不選隨便挑順眼的放進購物籃走人，從而正中商家下懷。

    很多高三考生在面對填報志願時也是這樣的，茫茫多的學校茫茫多的專業，挑花眼犯迷糊是很正常的事情。當然，學校和專業使用排名金字塔的，那些尖子生們倒是可以只盯著有限幾家名校和頂尖專業，像小方小姬這種成績中上的，可供選擇的學校就要多不少了，排除一些報不上和不願去的學校，剩下依然有幾十家學校，然後他倆就愉快地選擇了現在的學校。

    事實證明，張許瑤這位大姐姐其實並沒有多少照顧人的天賦和耐心，在火車站接到了兩位小同學，直接就開車把他倆拉到蜂園，然後就打算讓他們自己玩兒去，就像那些到處撒歡亂跑的寵物一樣，反正有牌兒丟不了。

    張老師動用了一些小特權，順利拿到了原本需要預約的通行證，然後她就揮揮手閃人了。

    滿打滿算，這兩個傢伙認識的時間只有不到5個月，現在相處起來卻已經相當熟捻親密，要是被腐女看到一定會喊一聲「yooooo，可愛的男孩紙在一起最有愛了！」

    不過張老師雖然有點兒單身主義，她的心裡卻是純正的粉紅色，最主要是她身為蜜蜂圓夢大使還有一些其他事情要忙，所以只能放手讓閃人。

    「這，這就走了？」方俊淇還有點兒呆懵，說好的大姐姐陪你遊蜂園呢，這麼快就走了是怎麼回事？

    姬行冠倒是很快反應過來，用手裡的胸卡拍了拍對方，笑著說道：「這樣也好有這麼一位大姐姐在旁邊，鴨梨真的很大的說。」

    方俊淇用手背抹了抹額頭，「這倒也是，還好今年沒有考過來，這地方也太熱了！」

    儘管日曆已經翻到10月下旬，北方一些地方已經開始下雪，但是鷺島還是夏天。室外的陽光依舊灼熱明亮，吹到臉上的風兒依然是溫熱的，一路走來他們看到的女士大部分都穿著多彩輕薄的夏裙，看起來還是頗為養眼的。

    「快快看那裡看那裡，」姬行冠不但出聲提醒，手上也沒閒著。

    方俊淇轉過身來，順著基友所指的方向看過去，大約40米外的路口處，正有一藍一紅兩名裙裝美女娉娉婷婷地搖曳著走過。

    雖然看不見她們的正臉，但只是背影纖細的腰身以及風中輕搖的裙襬，就讓小姬同學激動莫名，不但自己舉著手機連續抓拍好幾張，還不忘提醒好友一起共分享。

    要是張許瑤看到這一幕，她就會明白這兩位其實還是直的，至少現在還沒彎。

    直到人影拐過轉角消失在層層樹影之後，他才長出口氣感嘆道：「怪不得網上都說蜂園出美女，網友誠不我欺也！唉不說了，將來我一定要應聘到蜜蜂來，你一定要幫我啊！」

    方俊淇四下看了看，發現沒人注意這邊這才後退一步說道：「騷年你自己悶'騷就行了，不要扯上我好麼？不過只是幾十米外的背影你就嗨成這樣了，要是那些美女明星什麼的站在面前，你還不得尖叫到暈厥啊？

    「那要看是哪個明星了？長得醜的我才不稀罕，」純情的小姬果斷宣佈自己的顏黨綱領。

    「行了行了，等下去哪裡？」

    掏出手機看了看地圖，姬同學指著一個方向說道：「我想去0號工坊，自己製作電子產品什麼的最有愛了！」

    那裡相當於是0號工廠的互動展覽版本，擁有很強的柔性生產能力，可以協助參觀者體驗從外觀設計、電路設計、數控加工、3d打印等整個生產流程，製造出獨一無二的手機、手環、電子鐘表、玩具等一應小型電子產品，對於大多數數碼控來說吸引力很高。

    特別是0號工坊擁有齊全數控加工能力，只要思路清晰敘述明了，完全動口不動手也能做出很好的產品來，很受那些喜歡diy的小手殘的歡迎。

    方俊淇雖然也是小手殘，不過他卻對去那邊興趣不大，因為他在二高時就使用過類似設備，知道它們都超費時間的，而他們兩個是趁著週末假期過來的，沒時間可以浪費，自然只能不能去那邊。

    「這上面不是說幾分鐘就可以做一部手機出來麼？你為啥說非常費時間？」

    「要是照著標準方案做一台量產版手機，當然用不了多長時間，問題是你願意麼？不要激光簽名、不弄限量顏色、沒有任何原創設計你樂意？」

    「這倒也是，」小姬一想也就明白了，正常人到了那種地方，同樣也會各種選擇困難，各種樣式各種功能各種顏色，組合出來幾千幾萬都不止，等到回過神來時間不知不覺也就過去了。

    「那咱們現在去哪裡？」

    「臉鬥場！」

    「哎呀你不說我差點兒都忘了，趕緊趕緊gogogo！」小姬同學興奮起來，神馬美女、神馬自制手機都一邊去，他現在就想去當一位真正的臉鬥士！

    蜜蜂遊戲推出過一款名叫《瓶中大戰》的vr網遊，它並不是傳統的rpg類型，而是獨特的動作過關類型，玩家需要佩戴帶頭部追蹤的vr頭顯，使用自己的脖子控制一隻飛行精靈，彼此在一塊劃定的比賽空間內碰撞追逐搏殺，直至出現最後的勝利者。

    因為支持主流移動vr平台，這款網遊推出後很快就在世界範圍內走紅起來，雖然限於設備數量同時在線數還不足十萬，但是帶來的話題效應卻是十倍於此。這個遊戲其實是線下臉球大戰的網遊版，同樣繼承了後者使用自己面孔創建遊戲角色的設定，因此很快就獲得了「臉鬥士ol」的外號。

    而方俊淇所說的臉鬥場便是臉球大戰的遊戲場，在網遊版走紅後蜜蜂專門改進了這個原型遊戲，為其佈置了更大更多的比賽場，關卡更多玩法也更加豐富，同樣深受玩家好評。

    兩款姊妹遊戲玩法相似，具體體驗卻各不相同，反而起到了互為表裡互相促進的作用，網絡上相關遊戲視頻乃至直播節目的人氣熱度越來越高。不過線下的臉球大戰只在蜂園這裡有，雖然國內外都有引進呼聲，但是都被蜜蜂以項目前景尚在評估給拒絕了，反正他們已經在主要國家註冊了版權，自然不必著急。

    小姬小方本來是著急的，不過走著走著倆人的腳步就停了下來，因為他們發現了奇怪的一幕。

    在倆人斜前方的草坪上，有個奇怪的人正在彎腰低頭尋找著什麼。

    他手上拿著一根細長物體，上面用夾子固定著一隻手機看起來很像自拍桿，但是他的手機卻在手柄附近，所以顯然不是。

    很快，看到那人從手提袋裡取出夾子，夾住一塊黑乎乎的翔狀物，他們就立即秒懂這是做什麼了。

    先是面面相覷，接著倆人就放聲大笑起來，驚得那人手抖翔落，於是趕緊跑開了。

    「我算是明白為什麼養寵物的員工這麼少了，這鏟屎官可不好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