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超級U盤 作者：紙火花（連載中）

第600章 術業有專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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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家裡馬桶上無聊地玩著手機，袁洋習慣性地上了自己工作的TH網站。

    毫不意外的，最近的新聞大部分都跟正在進行當中的ChinaJoy。畢竟遊戲玩家與電子產品消費者乃至網友之間高度的重合關係，使得網站根本不該怠慢，哪怕週末也要安排人輪休上班，不停發佈最新最快的新聞，不然用戶就都被各路競爭對手拉走了。

    當然，作為一家IT網站，必要的專注和專業也是要有的，編輯和大部分用戶的關注點都放在了技術實現層面上。雖然不至於像專業論壇那樣深入，但是裝作很懂還是有必要的。

    所以當他轉到網站討論圈，第一眼看到的最熱門話題就是在分析猜測，馬競所謂的「主場優勢」到底是如何實現的。

    馬老闆的節操還是有保障的，大家當然不會懷疑他在說謊，想必這個能讓小小小Yi逆襲高富帥的「主場優勢」應該是存在的，問題是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雖然他並沒有進一步解釋小Yi是如何贏得比賽的，但是稍微開動大腦想一想就會明白，那必定不是簡單的勝利。

    要知道，小Yi高18cm、重2kg，NAO高58cm、重6kg，有這樣的身高體重差距在，它們引以為傲的速度、鏟球、對抗和頭球都會變成笑話。即便這樣還能贏了對方，肯定是這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專用球場幫它們開了掛。

    而網友們的回覆也是讓他不得不服氣地讚一聲：民間自有高人在。

    大家猜測的實現方法有三類方法。

    第一個被想起就是使用小球的損招，小Yi標配足球的直徑只有21mm，這尺寸無疑能給對方的識別系統和動力系統帶來相當困擾。反之，要是比賽用球尺寸和重量遷就後者，倒霉的就是小Yi了。

    小球方案很快被其他網友噴倒了，這樣做就算贏了也是勝之不武，蜜蜂怎麼好意思呢？

    同樣的，利用球場邊緣圍欄LED發光干擾對手的定位導航，甚至釋放傳說中的「全頻段電磁堵塞干擾」，同樣也被大家排除掉了。

    雖然損招派還用蜜蜂不好意思公佈具體比賽細節來給自己作證，但是依然沒有打動袁洋和大多數網友。

    當然，不能使用小球的話，蜜蜂就要想辦法解決如何踢動大球的問題了，很快就有網友上傳圖片提出了球場強化說。

    蜜蜂雖然還沒正式發售小Yi機器人，但是在網絡上卻可以找到FootballBoy機器人的試玩視頻。

    後者是馬競之前在歐洲做活動時送出去的紀念品，驟然得到這樣新鮮玩具的玩家們自然忍不住拍視頻炫耀一下的衝動，然後其中一支視頻被國內的字幕組注意到了並加以搬運。一開始大家都沒在意這所謂的「踢球小子」，直到馬競今天拿出了一模一樣的小Yi。

    踢球小子上半身還有小腿處塗著藍漆，其他部位都是白色，看起來就像是穿著藍色T恤和襪子，這顯然是呼應「Azzurri藍」的藍衫白褲藍襪經典造型。除此之外，它的外觀造型就和直播視頻裡的小Yi一模一樣了，基本上可以肯定就是小Yi的海外版。

    那位網友耐心細緻地截了許多圖，分析對比了FB和小Yi的奔跑速度、彈跳高度、射門力度等等數據，然後得出了後者的速度力度準確性明顯更勝一籌的結論。出現這樣的情況，只可能有三個原因，一是蜜蜂被人偷了技術，小Yi還沒發佈就被盜，二是馬競專坑老外拿殘次品送人，三就是小Yi和FB配置一樣，只是被專用球場強化了。

    被盜的話馬競不可能這麼淡定，坑老外應該也不至於，畢竟是官方獎品，那麼答案只可能是最後一個了。

    有圖有真相，還有詳細的推理論證，很是說服了一些人。

    不過這樣還有一個問題，小Yi的低海拔不但影響它們踢球和對抗，還會帶來視野上的損失，對手的截面積超過它們超過十倍，後排球員將很難看清前面並產生合理決策。

    因此，有一些網友覺得應該是球場上安裝了傳感器網絡，能夠高效檢測雙方隊員以及足球的運動參數，然後像是場外教練一樣給予實時指導，這樣才能在身高體重力量都不佔優勢的情況下追平差距，以智取勝。

    袁洋倒是覺得後兩種說法都有可能，特別是後一種很符合蜜蜂對於霧計算的積極姿態，他感覺CJ舞台後面很可能就藏著一台高性能超算，不然沒辦法解釋為什麼現場比賽畫面能夠實時轉換成虛擬畫面。同樣的，既然有初一就有十五，對付NAO這樣的高富帥強敵，超算更是少不了。

    霧計算是雲計算的衍生概念，強調貼近用戶的本地局域網計算體驗。

    雖然也有反對者認為這不過是炒冷飯，是把私有雲概念甚至幾十年前的SC服務器\/客戶機架構拉出來重新包裝炒作，本質上並沒有什麼新意，但是馬競和他的蜜蜂卻是堅定地站在鼓吹霧計算陣營。

    畢竟他們的蜂群網絡、網吧虛擬機、BeeHome協同加速、SLC光通信等明星技術，都能夠和局域網、霧計算扯上關係，自然要大吹特吹，反正賣點多了又不吃虧。

    要是算是WB的話，這套球場的造價可真就沒譜了，沒準比真實球場還要貴都說不定。

    雖然WB做不到天河二那樣每秒三億億次的逆天速度，但是配置高點兒達到每秒萬億次浮點計算（TFLOPS）還是很容易的。要是努努力，千萬億次（PFLOPS）也不是沒可能。

    這正真是「彈性計算機」的真諦，心有多高性能就有多好，當然前提是你的荷包要能跟得上節奏。

    想到這裡，袁洋在討論圈發了一個帖子：《15倍差價？七月是馬競的謊言》

    實際上想要8千美元買到NAO基本上不可能，因為還要加上運費、進口關稅、增值稅以及代理商利潤，經過層層加碼以後國內想要買到它可能需要花費超過十萬。大約只有馬競這樣不差錢的神壕，才會閒得蛋疼去弄來11台NAO和自家機器人踢比賽。

    不過為了計算方便，袁洋直接忽視了這些流通成本，簡單算出雙方「出廠價」相差15倍還多。

    所以，小Yi與NAO的比賽表面看來是三萬三打敗了五十五萬，妥妥的吊絲逆襲高富帥。但是馬競在這裡卻玩了一個數字遊戲，他並沒有透露專用球場，以及可能存在的餅乾箱的價格。

    「小Yi的攝像頭的確可以被用來實現位置識別、運動物體追蹤，但效率肯定比不過專業傳感器，何況他們還貪便宜用了手機攝像頭模塊，就更加hold不住激烈的比賽了，所以秘密肯定出在價格神秘的球場上面。」

    他拇指如飛地敲打著虛擬鍵盤，「所以，被開發團隊砍掉的那些『不必要』的傳感器最終又都回到了專用球場上，甚至可能變得更多更專業也更貴。而在球場之外，應該還有一台配置未知的餅乾箱提供數據支持和戰術指揮，加上它的話，『小Yi隊』的總身價肯定不止三四萬，超過十萬甚至二十萬都有可能，這都取決於蜜蜂在球場和餅乾箱裡面堆了多少料。」

    然後，他又敲下這樣的文字：「其實驗證猜測很簡單的，希望有在CJ現場可以近距離看到球場的網友，能夠幫忙拍一下球場邊緣圍欄立柱的高清大圖在本帖回覆，或者@我或者梅蕊，我估計那柱子上很可能有大驚喜。」

    點擊發送以後，他才感覺到了臀下傳來的陣陣酥麻，坐便雖然像蹲便那樣容易麻腿，但是坐久了氣血不暢改麻還是會麻的。

    慢慢活動著雙腿，按下衝洗按鍵，袁洋的注意力又回到了手機上面，就這麼一會兒功夫他已經收到十幾個回覆了，看來大家都很閒，大週末的不跑出去享受夏日風情，全都窩在電腦和手機跟前。

    感到暖風變成熱風，他這才提褲子走人，剩下的事情智能馬桶蓋都會自動搞定。

    不過他家裡用的並不是最近很火的「日本馬桶蓋」，是完全的國產貨。其實這種產品發明時間已經很久了，早十幾年前就已經國產化了，袁洋自己上中學時這貨就已經成了電視購物的乘客，兩個主持人拿著白色墊板抹上醬料放上去沖洗的畫面他到現在還記得很清楚，所以完全想不通這貨為什麼突然之間就走紅了。

    雖然網絡上給出了諸如日本製造質量好、免稅店購買更便宜等等說法，但是在他看來更像是大家「游不落空，帶點紀念品回家」的心態在作怪。結果，就像在少林寺山下能買到全國土特產和紀念品一樣，跑到日本購買的馬桶蓋很快被人掲破其實還是「MadeInChina」，而是還是日文界面、110伏交流電壓的日標產品，安裝使用還有一堆麻煩在等著。

    其實，遊客在免稅店掃貨又能買走多少東西，他們就敢用出「爆買」、「買遍日本」，說到底還是媒體少見多怪，或者裝作少見多怪。實際上在遊客爆買的同時，兩國之間的雙邊貿易卻在連年下降當中，13年對日進口降低約9%，14年小跌1%，今年上半年又大幅下降，日產金屬加工機械、汽車、電子家電等拳頭產品出口都在下滑，很可能再現兩位數的下跌。

    至於媒體為什麼這麼宣揚，背後有什麼骯髒的py交易，就不是袁洋所能知道的。所以他很快搖頭把這方面的想法甩了出去，畢竟他自己也是一個媒體人來著，雖然他的記者證還在印刷廠。

    按照有關通知，目前還只是有認證新聞網站的編輯記者需要申領記者證，還輪不到他們TH這樣的轉載網站，不過出於職業發展的角度考慮，他還是打算去考明年的記者證。

    雖然現在就可以報名本年度考試了，但袁洋覺得還是先做打算、好好複習再考比較好，比如他每天都抽出數分鐘時間學習相關政策。

    回到電腦跟前的他，剛剛喚醒系統就看到了一條吸引眼球的新聞：《人工智能備戰高考，面向全國徵集試題中》。

    點進去一看，原來是蜜蜂研究院參加了國家的863「超腦」計畫，打算讓「蜜蜂博士」人工智能參加高考，目標是取得高分考上重點本科。為了擴充題庫以增強考試能力，他們正在面向全國徵集高考試題，無論是真題還是模擬題都可以，並且提供了一個網址讓大家上傳。

    「超腦計畫」的正式名字很長，目的也很高大上，說是希望用這樣的里程碑事件帶動並且檢驗相關人工智能技術的發展。不過袁洋完全可以想見，這樣的新聞發出來肯定會惹來一大堆吐槽，比如「蜜蜂要逆天？」「連機器都比不過啦，還怎麼活？」「高考把人變成考試機器，果然和機器人絕配呢！」之類。

    這樣的新聞，正是提升網站活躍度的利器，所以袁洋顧不得其他，連忙複製粘貼轉發給了還在上班的同事。

    做完這些，他才想起了另外一件事，貌似他聽說過這個「蜜蜂博士」。

    隨手一搜，他發現這蜜蜂博士是類似海爾兄弟和藍貓的動畫片主角，同時還是一套考試訓練系統的logo形象，網絡上不乏學渣「要被蜂博士逼瘋啦！」的慘呼。

    現在看來很可能這人工智能平時就負責出題設計試卷，在積累幾年經驗後信心大增，這才打算來真的挑戰高考真題了。

    他不知道的是，在上個月博士已經挑戰過真題，並且取得了文科570、理科612分的好成績，這樣的成績不挑專業的話已經可以考鷺大了。

    很多高中老師長期接觸高考試題，能夠給出高質量的模擬題，解答本科目真題也能拿到高分，但是遇到其他科目就「隔行如隔山」了。而蜜蜂博士像是全科老師，沒有偏科問題自然能拿高分。

第601章 有只小松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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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剛剛下過暴雨，不但空氣被洗滌乾淨，就連火力正旺的暑熱也暫時被壓制了下去，雖然天晴以後此起彼伏的蟬聲復又響起，迴蕩在有些空蕩的八月校園裡面，但是少了高溫助力，這聒噪雜音似乎也不那麼刺耳煩人了。

    這讓遠道而來、還沒有適應本地超長夏天的許老師感到舒服了不少，只不過驟雨狂風可以打壓高溫天火，對於她的心火卻是沒有什麼辦法。

    自家女兒賴在鷺島不回家，同樣放了暑假的許可老師就專程飛了過來，誓要在收假前給小瑤瑤找到一個滿意的男盆友。怎奈張許瑤鬥爭經驗豐富無比，加班遁、堵車遁、訪友遁、出國遁，各種遁術用的賊溜，讓她的企圖至今沒能實現。

    這次也是如此，眼見到母上大人又要開口給她講解相親對象的資料，張許瑤連忙把一隻亮著的平板塞到了老媽面前。

    「這是？」伸手接過，屏幕上顯示的正是那篇「人工智能備戰高考」的新聞。這東西連普通人的興趣都能吸走，對於高中化學老師的許可自然效果拔群。

    用了幾分鐘看完了全部內容，許可老師疑惑地轉頭看向女兒：「現在機器人技術都已經先進到能考大學啦？」

    「嗯！機器人考大學是現在國際上的熱門課題，好幾個國家都在做，進度都還不錯。咱們國家當然也不甘落後了，登月上火星太困難，搞這個難度小多了。」

    「而且，實際上蜜蜂博士現在已經能夠考上大學了，別的不說，600多的成績考上省內名牌還是沒問題的，要是它也有戶口的話……」張許瑤當即開口說出了上個月模擬考的事情，描述生動繪聲繪色，宛若親見。

    這都是她準備好的套路，目的就是要把自家母上大人的關注點從自己身上移開，競哥哥家裡的房子辣麼好，為什麼非要住我的小宿舍呀？

    倒不是母女二人兩看生厭，實在是母上大人的活動能力和社交能力著實嚇到她了，這才幾天的功夫就已經給她安排了足足七次相親約會了，要知道她在鷺島這裡可沒有多少親朋故舊的說。

    為了能有一個安逸無憂的假期，小瑤姑娘可以說是想盡了辦法，然而許老師的反遁能力也是與日俱增，更是專門搬到了學校來和她一起住好貼身監視監督她。

    目前來看，她的連環計畫緊張順利，母上果然被高考機器人吸引住了。

    「真能考那麼高？」對於女兒口中人工智能考了高分，特別是理綜考了288分（滿分300）的事蹟，身為資深化學老師的許可還是有些不太相信。

    「那當然啦，人工智能做理科題本來就有優勢，結果越客觀固定，答題要求越規範，它的分數就越高。要是拿掉主觀題，全部考選擇填空判斷，它甚至能考個750滿分出來？」

    「啊？」

    張許瑤對自家老媽的反應非常滿意，得意地說道：「說起來，蜜蜂博士的文科模擬成績低不少，就是因為文科主觀題太多了。雖然蜜蜂的技術進步了許多，但是主觀題的技術難度畢竟更高，還是難以達到完美。」

    當然這就是她在胡亂吹牛了，自然語言的特點就是同義詞和表達方式太多，不能實現語、義綁定，就算中文系畢業也不能保證不會被語言陷阱坑進去，計算機自然更加麻煩老婆。所以人工智能的成績也和考生一樣，成績越高增分越困難，短期內不可能出現滿分。

    不過許老師卻是被自家女兒唬住了，她想了想說道！「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了一個軟件，蜜蜂教師助手，你們應該也有用吧？」

    「那當然，我們可是蜜蜂學校啊！本身就是人家的試驗田。」

    作為公司在教育領域的logo，蜜蜂博士的形象大量出現在教師助手、學習助手等軟件上面，許老師也就是一開始沒往這邊想，但只要想到了，很快她就想通了前後過程，可笑自己以前一直把蜜蜂博士當成卡通吉祥物。

    「學校裡面都用它來幫助佈置批改作業，日常答疑還有設計考卷都能做。我記得一開始這軟件只能批改答案固定的客觀題，主觀題全都丟給我手動批改。去年才開始增加主觀題批改功能，現在看來應該就是技術上有突破了。」

    「嗯，不突破也難啊！」張許瑤笑著說道：「『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作詩也會吟』，蜜蜂博士這幾年服務過的學生也該有上百萬了吧，每個人一年至少期中期末考四次，語數英政史地物化生九門課就是36套卷子，地球周長才四千萬米，它一年出過的題目印到紙上連起來，應該可以繞地球一圈了。」

    許可被女兒口中的繞圈梗逗笑了，不過笑聲止住後她又幽幽地嘆了口氣：「唉，現在人工智能都能考大學了，等再過幾年功能再升級一下應該就能獨-立教書了，沒準你-媽我沒等到退休先要拿到下崗通知書了。」

    「人工智能上課教學生是好事情啊，然後就可以把千篇一律的重複勞動都丟給機器人，這樣媽你就有時間請產假給我生個弟弟或者妹妹了！」

    「滾滾滾！說什麼呢你？」許可笑罵道，臉上卻沒有一絲怒氣，反而微微有些暈紅。

    「不會吧？真要給我生個弟弟，還是妹妹？有了兒子抱，媽你應該就不會就不護抱孫子了吧？」

    「啪！」一粒紅彤彤的荔枝被粗暴的拽下砸到張許瑤頭上，後者立即抱頭鼠竄，旋即不見了蹤影。

    久等不見回來，許老師才意識到自己這是遭遇了新式「躲打遁」，只得無奈地笑了笑：「這孩子！」

    「不過相親卻是不能停，都跟人家男方家裡約好了，不好爽約，」許老師立即找到手機給女兒打電話，不出意外被秒掛了。

    在相親家長群裡發了一條「女兒跑了，我這就去追她！下午活動儘量參加吧，」的動態，她翻身從躺椅上下來，收拾一番也準備出門。

    張許瑤在鷺島的社交圈還是比較單薄的，除了馬競兩口子，剩下也就是學校的同事了，不然的話許老師也不會擔心她的婚事問題了。

    現在是假期，老師們大多各回各家，還留在學校的沒有幾個人，再說許可也不認識她們，所以她的目標很明確，出門直奔馬競家裡而去。

    然而這次她卻是撲了個空，馬競不在家，接待她的湯佳怡表示沒有見到張許瑤。

    許老師一下子緊張起來，無數「大學女生上學路上失聯」的報導出現在她腦海，自家女兒雖然畢業好幾年了，但行事還像個小女孩一樣任性，越想越怕，她都想現在打電話報失蹤人口了。

    湯佳怡卻是搖了搖手表示不用擔心：「阿姨儘管放心啦，鷺島治安很好的，她應該只是故意躲起來不想見你罷了，要不要我幫你給她打個電話？」

    電話倒是通了，張許瑤人在蜂園和人玩撞臉大戰，不過卻拒絕了許可等她找過去的要求，還威脅說你追我就跑。

    「唉這孩子！」沒辦法訓女，許老師只好再次嘆氣。

    湯佳怡也是不由失笑，這位妹妹還真是孩子氣呢，只得想辦法勸慰許老師。好在大家都是母親，自然有很多共同話題可以說。

    曬娃環節告一段落後，許可想起了女兒剛才給她看的高考機器人新聞，她是真的好奇，不由問了起來。

    「蜜蜂博士的題庫很全了呀，別的教輔書我還經常碰到類似題甚至重複題，但是蜜蜂題庫一道重複題都沒碰到過，而且出的模擬卷的質量都很高，應該不需要再面向社會征題了吧？」

    「沒辦法，某人又犯病了。」

    這個病是信息松鼠症，這某人當然是還在滬海與業界精英高談闊論的馬競。

    蜜蜂博士用到的題庫來源多樣，主流教輔書直接找出版社買使用授權，那些小眾版本以及老舊教輔書就只得發動群眾了，具體來說就是「承包」給了一家名叫「墨海書山」的小公司。

    後者去cta上發佈任務徵集各版本課本，比對整理之後變成詞條、題庫、設定集，再賣給蜜蜂旗下有需要的公司。

    而這家公司的出資人則是他們的馬老闆，他充沛的資金供應讓墨海公司足以在cta上開設長期收購任務。

    難得有冤大頭給自己送錢，網站會員當然要毫不猶豫笑納，紛紛行動了起來。

    一開始自然是輕鬆加愉快，只需要搬梯子上閣樓找到忘了賣給收破爛的的當年舊課本，或者借來鄰居孩子的教輔書，拍個照傳下圖就能得到按頁計算的獎勵，積少成多然後提現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不過這樣的好日子沒持續多久，已經收錄的內容再次上傳就只能得到安慰獎，隨著常見書籍都被陸續收錄，安慰獎自然出現得越來越頻繁。大家只能努力擴大搜索範圍，拿著手機去書店、去圖書館、去鄉下老宅，努力尋找「新的舊課本」然後給它拍個清晰的彩照。

    即便一些沒有條件的用戶陸續放棄退出，但是整個資料收集速度並沒有劇烈下降，因為大浪淘沙堅持下來的會員都不是普通人。他們要麼是書香門第家藏豐富，要麼是海外黨可以洋為中用，甚至還有不少傳說中的圖書管理員也加入了進來。

    到了現在，單論小初高教輔書籍的庫存，墨海書庫絕對是全國乃至全世界最大的，除了各國主流教輔書，就是那些不太流行的書籍基本上也都有了，什麼幾十年前的工農兵自學速成手冊、各年代繁體課本，甚至主要國家中小學的課本也都收錄齊了。

    無數cta網友翻箱倒櫃持續蒐集好幾年，成效果然槓槓的。

    毫無疑問，墨海公司被cta會員的熱情坑慘了，古舊書籍還有收藏價值，但是古舊的知識用處可就要小多了。外國課本好歹還有參考價值，類似打飛機手冊、拼刺訓練手冊這些「民兵」牌備戰手冊也就只有生存黨還有歷史文寫手有需求了。至於建國初版《生物》課本這種中了李森科之毒的教科書恐怕連版本學家都不會對其感興趣。

    烏克蘭人李森科（ly色nko，1898-1976）是蘇聯學霸，他借用蘇聯園藝專家米丘林（迷chu日n，1855-1935）的經驗和理論，發展出了強調獲得性遺傳的米丘林生物學，藉以同西方世界的強調基因分離重組的孟德爾遺傳學相對抗。

    米丘林一生培育300多果樹品種是事實，但是多年生果樹大多使用嫁接繁殖，和一般作物開花授粉有性繁殖制種的形式有很大差別，所以李森科的做法是強行以偏概全，他更是以一己之力把蘇聯陣營的遺傳學育種學帶進了溝裡。再加上此人品行不佳，其借助斯大林虎皮打壓異己的行為卻是引起了公憤，到死落下一個「李森科是騙子嗎？」的大問號。

    李森科的學術成果雖然也被現代細胞質遺傳等方面的發現所證實，但是這些還不足以把他從恥辱柱上取下來，學霸這個名號他還得繼續戴著。

    當然，現在學霸的意思不知不覺已經發生了變化，從類似獄霸漁霸路霸的坐地強盜變成了學業高人，世事無常莫過如此了。

    而馬博士能夠當上後一種學霸，他那堪稱恐怖的閱讀量無疑是幫了大忙的，而墨海書山公司就是負責替他收集書籍資料的。古舊教科書帶來的虧損，對他自然不算什麼了，完全在可承受範圍內。

    更何況他也不是全無所獲，蜜蜂從中得到了更多知識文本，博士還有百科甚至遊戲設計都從中收益；cta多了一項長期固定任務，穩定了人氣；而他自己也得到了海量知識，填補了空虛的內心，緩解了松鼠症，對於小松鼠來說需不需要、有沒有用從來不是收藏的首要條件，只要看起來可能有用就夠了。

第602章 女版楊子榮


    「呼，場面很大嘛？這服裝貌似要花不少錢吧？」手托著下巴，馬競發出這樣的感慨。

    在他對面的草坪上張許瑤正在跳舞，她頭戴灰色八角帽、身穿灰色短袖中山裝和同色短褲、腰間扣著寬皮帶、腿上紮著灰綁腿、腳上穿著灰色單鞋，一身灰讓左臂上的紅袖章、帽簷上的紅五星，還有領口一對紅領章顯得分外醒目，赫然是一個英氣中帶有六分軟萌的可愛女戰士。

    「孤雲寨紅色經典娘子軍套裝，我贊助的，」旁邊蹲著的湯佳怡接話道，說完她沒好氣地道：「說那麼多做什麼？趕緊拉住你兒子！」

    馬家四小只一個不差都在這裡了，他們正跟隨著音樂跳著兩隻老虎舞，基本上也就是抬抬手晃晃腰摸摸頭的幼兒舞程度，畢竟不能對不滿兩歲的小朋友要求太多。

    馬競低下頭，發現兩個兒子正在朝攝影機三腳架那裡挪動，於是彎腰一手一個撈起兄弟倆，在他們小臉上各親了一口：「好啦好啦，別給你們姨姨搗亂啊。」

    轉頭看向妻子，「小瑤也是的，幹嘛用兒歌當伴奏？」

    話音剛落，前奏正好播完，傳進幾人耳朵當中的歌詞卻是「打倒土豪，打倒土豪，分田地…」

    「噗！居然是這歌？那她這造型就不對啦，眉毛太細臉太小，不是咱們濃眉大臉的潘冬子，對了還沒有紅纓槍和老套筒（漢'陽兵工廠仿製德國委員會式gew88步槍，後來的漢'陽造只是拿掉了護木隔熱套筒）。」

    魯大師曾經寫文批駁「拿來主義」，而在軍歌領域，就有兩個拿來的經典。

    一個自然是著名的《三大紀律八項注意》，雖然原曲是不是《德皇威廉練兵曲》還有爭議，很多人表示找不到德國原曲，表示這是有人造謠釣魚，但是這首歌的曲調來自東北張的《大帥練兵歌》卻是妥妥的，至於後者的曲子哪裡來的就不得而知了。

    倒是另一首歌的出處比較明確，法國兒歌《雅克兄弟frèrejacques》因為節奏明快簡單上口，在幾百年時間裡廣泛傳播，被填上了各種歌詞，其中最有名的自然是「兩隻老虎，兩隻老虎，跑得快」。不過在這之前，它還曾經被填上「打倒列強，打倒列強，除軍閥，除軍閥！」的歌詞變身成為《國'民革'命歌》，更是在北伐勝利後當了四年代國歌（1926-1930）。

    而潘冬子在電影《閃閃紅星》裡面演唱的，則是重新填詞的《土地革'命歌》。

    因為縣電影院還有縣電視台都是窮鬼，資金有限買到的拷貝不但老而且少，導致馬競湯佳怡兩個的童年基本都被這些紅色經典所圍繞著，上學時學校包場看，回家了電視台再來放一遍。那時候啥都不懂，自然津津有味喜滋滋的看著，至今湯佳怡還能隨口哼出「小小竹排江中游」還有「地道戰嘿地道戰，埋伏著神兵千百萬」的調子。至於馬競就更不用說了，這些記憶都被e7u從腦海深處挖了出來，現在讓他徒手畫齣電影分鏡稿都沒有問題，哼歌自然是小意思了。

    他倆都是這樣了，從小就是倆人小跟屁蟲的張許瑤自然也是深受愛國主義教育熏染，選擇在今天來個紅歌10連跳慶祝建軍節也就一點兒也不意外了。

    「她怎麼又有心情擼舞了？是不是許姨回家了？」

    「回去啦，小瑤瑤也是狠呢，披馬甲混進許老師加的那個相親家長群裡面，發了一堆不可描述之物然後自己舉報了。阿姨被她氣的不輕，就回家去了。」

    「啊？」馬競也是咋舌不已，想不到向來乖巧懂事的小妹妹居然這麼果決這麼污，吶吶道：「我，我還以為她是擼舞慶祝八一建軍節來著。」

    這時，音箱傳出的聲音又變成「向前進向前進，戰士的責任重，婦女的冤仇深」這首和服裝更搭的《娘子軍連歌》，張許瑤手上也多了一把寒光閃閃的紅綢大砍刀，不過從她揮舞刀片的速度來看那應該是塑料道具。

    除了沒有芭蕾基礎，導致部分動作還原度不夠以外，她的表現還是相當不錯的，就是她臉上那明顯是強忍著什麼的表情容易惹人注意，讓人忍不住出戲。

    因為今年是抗戰勝利70週年，官方組織了許多紀念和慶祝活動，在下個月還會有盛大的閱兵慶典，所以《紅色娘子軍》、《智取威虎山》這些當年的樣板戲被洗去了「八億人民八個戲」的調侃與埋怨，重新披紅掛綵地登上了舞台。後者更是被老徐翻拍成了3d電影，在去年底上映後總共取得超過8億的票房，算是老樹開了新花。

    其他經典電影貌似也都有翻拍計畫，不過具體情況馬競就不清楚了，畢竟當年當年看了太多老電影，老版本的印象始終消不掉，導致他對翻拍新版興趣有限。

    也就是一些兒童向合家歡電影，偶爾能夠吸引到馬競夫婦的目光，畢竟育兒專家老是強調孩子大了要時不時帶去人多的地方見見世面，他們自然不敢不從。

    正想著這些事情，音箱中突然傳來梆子胡琴的聲音，抬眼看去只見輕飄飄的道具刀已經被丟在一邊，某人身上裹著一條綠色披風，頭上戴著翻毛皮帽，腰帶上插著兩把白色盒子炮，在那裡擺造型唱「今日痛飲慶功酒，壯志未酬誓不休。來日方長顯身手，甘撒熱血寫春秋～。哈哈哈哈哈…」的經典唱段。

    當然，並沒有學過京劇的某妞只是在對口型，音箱聲音依舊是帶著一絲時光嘈雜感的豪邁男聲，配合上張許瑤軟萌單薄的身板兒，別有一番趣味。至少馬競全家都被逗的笑了起來，他懷裡的兩個小子更是再次掙紮了起來，只好彎腰把他們放回地上。

    這回倒是不用擔心打攪對面拍攝了，因為張許瑤這會兒已經停了錄製，正在一邊看平板上播放的視頻回放呢。

    這台攝影機是蜜蜂幻景發佈的入門版全景攝像機mg180，它看起來像是一個弓形手鈴，朝向拍攝對象的弓背上分佈著四個鏡頭，各自都有著傳感器還有處理芯片，能夠分別產生畫面數據。所以它本質上是把四台微型高清攝像機以及若干麥克風，按照特定角度組裝起來的一個整合產品。

    當然組裝起來很容易，角度的計算可是技術活兒，蜜蜂幻景也是經過反覆嘗試，以及多個版本的迭代，才有了現在這樣的外形設計，雖然看起來有些怪，但是卻很好用。借助優秀的外形設計以及合併算法，mg180可以比較完美的實現畫面實時拼接，打造出超寬畫幅立體聲全景視頻，在普通屏幕上播放時可以通過拖拉畫面實現視角和聲場方向的轉換，正好和波s6新增特性全景視頻功能相配合。

    相比起需要頭顯的vr，只需要較高的帶寬以及解碼性能的全景視頻無疑更方便推廣，所以在高調推銷前者的同時，蜜蜂也沒有忘了後者，同時在硬件、系統軟件、視頻服務等方面予以全方位的支持。

    所以作為2站事實上的代言人，張許瑤使用mg拍攝她回國後的第一支舞，一點兒也不讓人奇怪。

    馬競家的私有雲或者說私有霧非常的給力，她這邊視頻拍完沒幾秒，相應的視頻預處理也都已經完成了。雖然弓背朝外導致焦點有些散，但是只要站位合適，還是可以比較容易獲取到景深信息，進而實現無綠幕摳圖，以及骨骼動畫提取等工作，她需要的就是這些。

    當然，沒有動用藍幕綠幕、動作捕捉服這些專業設備，自然會影響到視頻質量，不過考慮到網絡傳輸的高壓縮比，這些損失完全可以接受。

    相關的素材在軟件上都有，反正她有金會員帳號不用白不用。

    所以很快地，一塊平板就被放到了湯佳怡這位服裝贊助商面前。

    張許瑤並沒有使用什麼太高深的剪輯手法，只是把自己的真人視頻和提取動作數據製作的mmd視頻拼接到了一起，打造出頗有穿越感的畫面。

    mmd最開始是一款島國免費軟件迷褲迷褲dance的簡稱，後來泛指類似的製作3d動畫人物舞蹈視頻的軟件。

    剛才馬競還在吐槽張許瑤的扮相卻不像潘冬子，沒想到這麼快就被人還擊了回來，在這部視頻中張許瑤的身形不時被圓臉小紅軍、齊耳短髮女政委，還有絡腮鬍子孔武男所替換，畫面轉換非常自然，簡直毫無ps痕跡。

    人物庫裡面當然是沒有潘冬子、吳瓊花，還有楊子榮的，但是借助豐富的服裝庫還有面部化妝系統，張許瑤還是想辦法把這些經典人物形象還原了出來，讓整個視頻的可看性上了一個台階。

    唯一的問題就是，楊子榮同志的外形是足夠高大威猛一身正氣了，就是這動作還是不太有力度，顯得有些娘氣畢竟他的動作演員本身就是一隻萌妹子嘛。

    對此她自然是不滿意的，不過她剛才試著用了下軟件自帶的力度加強功能，結果發現是更有節奏跟有力了，但是也更加機械了，看起來還是有些彆扭。

    「已經做的很好了，完全不用改啊，娘氣版楊子榮也是萌點啦，」面對小張老師的求助請求，馬競卻是笑著搖頭拒絕，「我真的覺得現在這樣就很好了。看不出咱們小瑤瑤還有當剪輯師和導演的潛質呢，啊哈哈！」

    「不幫就不幫，誰要你個幫人坑國家的奸商幫忙了，我這就上傳！」

    「我怎麼成奸商？這話我可不愛聽，咱是誠實守信愛國守法好市民的說。」

    「看這個！」張許瑤打開收藏的網頁遞給馬競，不得不說土豪家的網速就是快，說幾句話的功夫就傳完了。

    網頁標題是《扶持國產3d，誰笑到了最後？》，內容直指前段時間剛剛被電影基金管委叫停的國產3d票房獎勵。

    根據規定，凡在國內上映的影片，無論中外都要收取5%票房作為電影基金。當然，這獎勵是專屬國產片的，進口影片只提取不獎勵，有些像是「電影稅」。

    根據行業發展週期的不同，電影基金的使用方向也不同，06年以後都是給了電影院，用來鼓勵升級設備以及播放國產片，先征後返等於影院多了5個點的票房分成。

    因為馮大炮帶頭喊話，表示「鐵打的5%」太高了能不能降降或者乾脆取消，有關部門就在13年發佈了「新四條」，除了繼續明確補貼扶持電影院的政策以外，還多了一條「3d有獎」：國產3d、巨幕電影，票房達到5千萬就獎勵製片商100萬，最高可以到千萬。

    然後上映的國產3d果然變多了，去年一共有15部國產3d上映，今年到現在已經接近這個數了，只是便宜了諸如逸快這樣的特效公司，3d攝影機多貴呀，還是2d拍攝然後轉制來的輕鬆加便宜。

    似乎是看到了愈演愈烈的「為了補貼拍3d」現象，又或者是聽見了業界為叫好不叫座文藝片叫屈的聲音，管委會前段時間下發文件表示從明年起停止這項獎勵，以後新的補貼獎勵大約會向高口碑文藝片傾斜。

    文章盤點補貼政策造就的亂像時順帶著提了一句逸快特效，到了張許瑤嘴裡就成了馬競幫人坑國家了。

    「這個真是冤枉了啊，一年十幾部國產3d不可能都是2d轉吧？就算轉了不可能都給逸快吧？」馬競卻是叫起了趨：「轉制費用彈性很大，最高有幾千萬的，泰坦尼克3d化花了一個億，國內有些搗亂的工作室幾十萬就敢接。市場都被他們搞亂了，逸快真心沒賺到多少錢，收入甚至還沒有代工動畫片來的多。」

    「嘻嘻，逸快不也是攪局者麼？你這可是標準的賊喊抓賊口吻，怎麼沒拍下來呢？」

    業界元老怒噴「便宜特效充斥銀幕，應當聯合驅逐業界毒瘤」之類的說法經常上新聞，張許瑤也是早有耳聞。

第603章 爛動畫聯盟


    小孩子的注意力轉移速度相當快，剛才還隨著音曲調興奮地跳著「娃」牌舞蹈，但是等到設備空下來專門給他們播放幼兒舞蹈集錦，小傢伙兒們反倒沒有了跟著跳的興致，然後大姐姐芝芝起頭，吵吵嚷嚷吵吵嚷嚷要看「博士」。

    等到張許瑤重新回到草坪，剛才被她拿來充當練功鏡的巨屏平板就被搬來放在小傢伙面前，播放起了《蜜蜂博士幼兒版第二季》。

    這塊平板其實就是拉皮放大版的蜜蜂平板，同樣採用了良品率升高、產能大增的蝴蝶屏，後者的反射式屏幕雖然在vr等暗光場景下有些尷尬，但在現在這樣的戶外場景用起來感覺卻很好。雖然蝴蝶屏的畫質表現不如常規屏幕，但是應付動畫片還是沒有問題的。

    雖然平板電腦已經成為重要的消費電子分類，但是其銷量規模在接近2億台、達到智能手機六分之一後就陷入增長乏力的窘境。

    俗話說窮則思變，平板廠商推出了許多創新產品來試圖取悅市場。除了像手機一樣追求更快、更薄、更窄、更長續航以外，廠商們還帶來了通話平板、變形/混和平板、巨屏平板、x86平板等等創新產品。

    當初為了跟隨對手，蜜蜂也研發過這些新型產品，不過大部分跟被模仿者一樣不了了之了。唯獨在巨屏平板，特別是24英吋以上的巨屏平板上面取得了不小的成績，因為它們可以作為電子白板的替代品，加入到蜜蜂數字課堂套餐當中來。

    相比其他課堂解決方案供應商，蜜蜂不但有著更加豐富有用的內容，定價也非常良心，還能夠針對需求開發特定功能和內容，所以數字課堂的推廣工作相當順利，除非遇到不開眼的死要錢，很少被人為設置障礙。

    說到底，蜜蜂和其他同行最大的不同，就是他的主業並不在此，自然可以容忍教育業務長期低利潤甚至無利潤運行，因為可以從其他方面獲得收穫。像是蜜蜂幻景的vr，因為以遠程教學、遠程參觀、虛擬實驗等方式加入數字課堂，以及開啟了面向青少年的與夢同行慈善活動的關係，得以披上慈善與教育的外衣，再去和博物館與知名景區談vr化就明顯容易了許多。

    雖然這樣會佔用大量人力物力，甚至造成大額損失，但是卻是為自己買到了未來。

    這也是軟件行業的傳統招數，微軟、adobe等大型軟件商都有向學校和學生提供免費的教育版、學生版軟件的項目，為的就是及早培養使用習慣，從而擴大潛在用戶群體。

    教育事業群在集團內的定位也是如此，而他們的成果也是顯而易見的，隨著合作學校的數目逐漸擴大，蜜蜂的學生用戶群體也在飛快增加，帶給其他各項的收入也在明顯增加。

    就連「應用題狂魔」《蜜蜂博士》也因為虐人無數，也有成為強ip的趨勢，打著博士名號的盜版教輔和山寨軟件數量就是明證。

    強調知識應用的博士製作組，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把教輔書練習冊裡面的應用題轉化為小故事小段子，放到他們的動畫片裡面，就是希望看到「幸好想起了drbee的xx事件，不然這道題我還真不會解呢！」這樣的用戶感言。

    不過，出現在張許瑤面前屏幕裡的博士卻說了這樣一句話：「所以手機信號其實是看不見的光，並不會對人的身體產生危害，小美的wifi過敏症只是不想出門上學罷了。」

    「大哥？你家小朋友能知道啥叫手機啥叫wifi？」

    馬競聳聳肩，「他們當然不懂啥是wifi和手機信號，但是手機還真知道呢。小糖糖，哪個是手機？」

    小男孩聞聲轉身看了爸爸一眼，不耐煩地在他左手拿著的手機上點了一下，就又轉身看他的動畫片去了，不時還跟旁邊的姐姐弟弟用娃語交流一番。雖然他們以及掌握不少常用字，但是姐弟日常對話還是更喜歡啊啊咿咿地亂喊，而且顯然可以互相get意思。

    「其實這個情節不是給小孩子看的，是給陪在旁邊的家長看的，掃除反智謠言人人有責嘛。」

    「切，還不是因為你是賣手機還有手機卡的！」吐槽了一下某人給自己臉上貼金的行為，張許瑤又看了眼屏幕上的畫面，「這動畫片還沒完結呀？不是已經超過藍貓成了最長的動畫了麼，你們還不滿足呀？」

    「博士好不容易有了一絲強ip的趨勢，蜜蜂自然要努力抓緊不會輕易讓它完結，否則蜜蜂動漫就會變成爛動畫聯盟了。」

    曾經風光一時的藍貓，因為不敵喜羊羊、熊大這些後浪，特別是蜜蜂博士這樣的直接競爭對手，已經被拍死在了沙灘上，製作公司為了避免倒閉強力裁員停止了動畫製作，改為轉型ip授權以此為生。

    不過藍貓名氣雖大，卻不是時下熱門的強ip，很難賣個好價錢。

    前幾年「ip」主要被看做互聯網地址的縮寫，上新聞也說的是「全球ip地址數快要告罄」之類的消息。結果到了現在，ipv6不溫不火緩慢推進，除了生活中越來越唱見到「地址漂移」現象以外，似乎並沒有什麼影響，掛在天上的還是那個太陽。

    然後，現在掛在各類媒體上面的ip卻變成了知識產權的縮寫，並且特指該領域中授權改編周邊開發的情況，實際上就是一種知名度價值變現行為。

    在ip大潮席捲下，不但熱門小說、戲劇和遊戲被紛紛改編成電影，就連《同桌的你》、《梔子花開》這樣的著名歌曲也被擴展拉伸變成了電影長片，也就不難理解新華字典，還有奶茶妹妹的愛情故事，為什麼會被人註冊劇本梗概打算搬上銀幕了。故事精不精彩不重要，關鍵是要有名氣，這樣至少省了幾千萬的宣傳推廣費啊。

    不過網友們翹首企盼了一年時間，還是沒有看到傳說中的字典電影和奶茶電影。顯然，沒名氣肯定是弱ip，但是知名度高卻不一定是強ip。實際上，強弱ip這樣的概念有些像是賭石，強ip是外觀靚成色好看起來應該有貨的好料，而後者則是其貌不揚看起來像是普通石頭的磚頭料。雖然說不到切開（產品上市）那一刻，誰也不能肯定裡面有沒有美玉，但是大多數人還是更加喜歡風險小的前者，對其各種追捧爭搶，而對磚頭料不屑一顧，除非那人是羅天上仙陳太忠或者別的異能者。

    在強弱ip的取捨上，蜜蜂影視卻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基本不參與知名ip的爭奪。

    然而對此感到意外的人並沒有多少，原因無他，大家早已經習慣了，蜜蜂影視在行業內可是有著爛片聯盟的外號，誰都知道馬老闆最愛收破爛。

    而且就算他們想要去搶知名ip的首播權或者改編權，人家也不一定會答應呢，害怕和蜜蜂影視扯到一起拉低了高大上的逼格。

    眾所周知，最近幾年全國電視劇年產量都在一萬五千集以上，但國內這麼多電視台，每年實際只能消化約8000集電視劇，他們寧可重播「西遊、白蛇、還珠、亮劍、愛情公寓」等暑假神劇，也不願意採購沒名氣沒賣點的一般電視劇。

    這都是利益使然，電視台頻道數有限，自然傾向於播放熱門劇精品精品劇以提振收視率進而獲得更高的廣告收益。就算是非熱門時段填空，也更加喜歡使用經典老劇，畢竟一樣價錢重播老劇收視率更有保障。

    本來幾萬集播不出去的電視劇只有默默發行dvd，然後看盜版商和老天爺臉色一條路可走，直到視頻網站興起以後才算是找到了一個新的宣洩出口，為了充實片庫他們沒少採購這些爛劇。

    不過這樣的好日子也沒持續多久，視頻網站很快發現網絡觀眾還是更喜歡熱門劇，遂即就把採購重心放到了精品劇上面，甚至出現好幾次網站豪擲巨款和電視台爭搶熱劇首播的情況。

    這種情況下，反倒只有蜜蜂影視這個老朋友保持不離不棄，繼續對爛片、滯銷片敞開大門，儘量收購，當然價錢不會開得太高就是了。敢於收破爛，自然是因為蜜蜂手上擁有獨門絕活，通過調色、調音、加特效、重剪輯等手段，可以大幅度提高影片的觀感質量。雖然不至於麻雀變鳳凰、草雞變孔雀，但是讓小弱雞變成漂亮威武大公雞還是沒問題的。

    所以爛片聯盟什麼的，純屬同行惡意抹黑，蜜蜂影視上面的影視劇和線下發售的dvd完全是兩回事，這份實力也是逸快特效的最好廣告，其能夠快速打開市場就是因為有幾百上千的翻新成果在手，只需要給製片商展示一下dvdvs網站版，很少會有不動心的。

    而現在，蜜蜂影視又多了一個收破爛的項目，那就是動畫回收再加工。

    外界的動畫質量好的太貴便宜的質量太爛，所以他們只回收自己代工的作品，並且擇優繼續投入人力和資源將其完成並且放到自家視頻平台上。

    因為相比起電影行業的3d有獎，郭嘉對動畫行業的補貼力度更大，引發的騙補風潮也更加瘋狂。

    04年時全國動畫片產量4000分鐘，然後國家多個部門聯合啟動了國漫扶植計畫，幾年下來可謂「成果斐然」。12年時總產量就已位列世界第一，13年更是達到了史無前例的26萬分鐘，到了去年雖然因為補貼收窄，羊毛黨退散劇降到了14萬分鐘，依然保住了世界產量第一的位子。

    雖然在總產值規模上，距離美日等動漫強國還有巨大差距，但是數量豐富的國產動畫片已經足以填滿廣大00後、10後小朋友的精神文化生活了。

    畢竟少兒頻道不是動畫頻道，不可能把一天有效時段都拿來放動畫片，也得用青少、電視劇、科普等節目時不時調劑一下。

    所以動畫片的播出空間遠沒有專家鼓吹的那麼大，為了多播動畫片，影響力最大的央嬸少兒頻道甚至都搞起了午夜檔，開辦了週一至週五午夜點播出的《動漫星空》，即便這樣依然有大堆動畫公司不要錢送片上門。

    毫無疑問，放在上學日深夜播出的這些動畫片都不是給正常孩子看的，免費播出然後依靠知名度招商做周邊然後變現賺錢都做不到，這些人純粹就是為了刷一個央嬸播出的成就，然後好去騙補貼。

    因為根據補貼規定，在央嬸播過的動畫片，可以領到地方政斧最高200萬元的補貼，要是上地方台最高就只有100萬了。為了這多出來的100萬，免費甚至倒貼錢給央嬸，那些動畫公司也是願意的，至於播出時段垃圾到不行這件事，自然也就是小事一樁了。要不是央少還有節操，動畫公司沒準還會攛掇他們搞凌晨劇場呢。

    實際上，對於製作精良的動畫片來說，幾十萬、百多萬的補貼只能說聊勝於無，想要賺錢還是要依靠取得知名度以後的玩具、遊戲、影視改編等周邊開發。這本來是正常的市場規律，但是喜歡鑽空子的人總是源源不絕，「量入為出」緊著百來萬補貼收益來做投入的團隊不是一個兩個。

    蜜蜂模式的玩法是，對外出售預覽視頻，讓那些沒節操的動漫公司拿去電視台播了換補貼，然後他們視情況把片子買回來，再加工成成品，並依靠玩具遊戲改編軟件植入等方式變現。

    雖然說為了省錢，這些動畫登錄的播放平台和時段都很坑爹，但是扔出去之後多半還是有個響的，有很大可能篩掉那些不為市場所喜的故事，從而顯著降低了經營風險。至於被人戲稱為爛動畫聯盟，這純粹是敗犬的哀鳴，誰叫別家的動漫相關收入沒有蜜蜂的多呢？

第604章 理由


    下意識抬了抬腳，眼前那隻巨大的涼鞋變騰空而起，帶起的草葉與土屑清晰可見。

    張許瑤正在通過n7頭顯觀看著地上那台小型無-人機的視角，而後者「眼中」的巨腳當然是她的一雙不算小也絕對不大的玉足。

    即便不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視角，張許瑤心中還是感到一些些興奮與激動。

    隨著她左手拇指向前按壓手柄搖桿，螺旋槳開始快速旋轉，吹起地上的草葉碎屑，然後她的視角便晃晃悠悠地抬升了起來。

    看到眼前屏幕裡那個戴著深藍色vr眼罩的長發姑娘，她還自戀地說了一句：「果然就算是這笨重的頭顯也不能遮掩我的美麗呢！」

    隨著面前的飛行器越飛越高，她的視角也緩緩上升，草坪開始變小，人行步道、行道樹，還有一棟樓房飛快躍入視野。

    右手拇指向右撥動搖桿，一個包圍在密實護欄裡的小池塘出現在她面前，懸停在水面上，向下氣流吹得水波蕩漾，卻絲毫沒有影響到她通過倒影觀察「自身」。

    出現在水面的，是一個淡綠色發光毛球的清晰影像，背後還有一對透明卻反射著七彩光澤的小翅膀，配合圓滾滾的身形和大大的黑眼睛，簡直萌力滿滿萌死人不償命，顯然這是用預製的cg形象替換了模糊的無-人機影像，才能不懼水面搖晃。

    不過小東西有翅膀和小尾巴卻沒有手腳，而且翅膀和尾巴都是自動的不能單獨操控，也是讓她暗暗吐槽了一下設計團隊的偷懶。

    繼續向上飛去，低頭一看眼前頓時一片綠，除了這個小荷塘以及依稀的路面，地面都被打理整齊的草坪和幾種形狀的樹木覆蓋了個嚴實，就連一些樓頂也不放過，顯然這小區的綠化覆蓋率絕對高得嚇人。

    轉向視野中最大的那棵樹，張許瑤就像是一隻真正的小精靈一樣，繞著樹幹樹枝旋轉飛舞，偶爾不小心碰到樹上還會碰掉幾根發光的綠毛，讓她像是發現了新玩具一樣撞個不停。

    至於這樣做會不會撞傷這個球形飛行器，她可記得清楚某人說過這東西放風抗摔耐撞來著。

    對小張老師來說，湯佳怡還有那四隻小傢伙，以及馬競家數目龐大的腦洞產品，是最吸引她的兩個要素，現在前者帶著小朋友回去洗澡澡了，她的興趣自然轉向了後者。

    要知道，在懂音樂、愛舞蹈的藝術外衣之下，此姑娘其實是一位可以開高達的女漢紙，對於新奇的技術從來充滿了好奇心和嘗試的興趣。

    蜜蜂的軟硬件部門經常製造一些原型樣品來驗證想法和設計，最終成為產品推向市場的只是少數，大部分都變成壓箱底的雞肋，然後就被馬競挑撿著成本價買了回來。再加上他自己那些同樣不靠譜居多的發明，某人家裡堆滿了各種充滿腦洞的奇葩產品，難怪他要住這樣巨大的房子，完全是未雨綢繆一次留足的節奏。

    現在她在玩的，就是這樣一個結合了vr、無-人機和全景攝像的新鮮玩意兒精靈模擬器。

    這東西表面看來像是一隻長滿了眼睛的球形怪物，實際上還是一架微型無-人機。超多的攝像頭，把它變成了一架可飛行的全景相機。

    這樣一來，就可以用軟件把拍攝到的畫面合成拼接為一個完整球面影像，然後傳輸給地面上的操作者，並在後者的vr頭顯上呈現出來。

    這個設計最大的亮點就是可以帶給人們無拘無束的飛行體驗，無需等待雲台轉動鏡頭，直接轉頭低頭就能看到身邊不一樣風景。而且設計師還為使用者準備了漂亮的綠毛球精靈身體，進一步強化了虛擬飛行的代入感和樂趣。

    唯一的缺點就是這東西太貴了也太少了，一個人玩一會兒就感覺沒意思。

    「要是有一堆人一起玩，天上飛著一群紅的藍的白的毛球互相追逐嬉戲，應該會好玩許多吧？」張許瑤默默地想到。

    她忍不住懷念起了之前玩過的撞臉大戰室內遊戲。

    後者是空戰版的「碰碰車」遊戲，玩家使用vr頭顯接收視頻信號並遙控一隻飛行氣球，在空中互相追逐碰撞搶奪對方的「臉」，也就是飛行器表面的表情圖案，然後以首先集齊表情包著為勝。

    這遊戲本就是臉球和精靈模擬器的混合產品，使用了後者的概念，卻用了更加便宜的前者作為飛行平台。

    為了緩解氣球飛行緩慢抗風能力弱的缺點，他們在空曠的蜜蜂中心裡設置了堪比遊戲關卡的各種機關陷阱，借助它們可以實現加速減速和變向，為遊戲平添了幾分樂趣。雖然還在測試期，這個新玩具卻非常受歡迎，通常要排十幾分鐘的隊才能玩上一把。

    據說經過測試完善以後，蜜蜂就將對外發售進一步簡化版的碰碰球以及氣流機關模塊，供玩家在自行於室內搭建關卡然後對抗玩耍。

    張許瑤本來就是聽湯佳怡說起精靈模擬器是它的原型，動力強勁能抗5級風可以放心在室外玩，才專門提議要看看，但是現在看來這個完全版卻是不過如此，並不怎麼好玩。

    雖然碰碰球只能在室內用而且顯示效果也沒這個好，但是那裡可以找到更多的玩家，大家一起搶風道、合縱連橫互相挖坑，比現在這個只能孤零零干看著的精靈球有意思多了。這空蕩少人的草坪，無人行走的小道，以及壯實無人的豪宅大樓，更是讓她感受到了深深的寂寞和無聊。

    馬競家獨佔一幢六層大樓，百多米範圍內再無其他建築，自然沒有什麼近鄰，飛在天上看不到多少人其實很正常，至於他家裡那些保鏢家政廚師園丁等等輔助人員，要麼沒有上工在休息，要麼都呆在各自的工作地點，不借助軟件呼叫很難見著他們的身影。

    越想越覺得就是這樣，張許瑤摘下頭上的n7，一邊搖頭適應自己的真人視角，一邊抽空瞥了眼那邊正在靜靜看書的馬競。

    「哎呀哎呀無聊死我了，你們平常這樣不無聊不寂寞麼？」女孩抱怨道。

    「寂寞什麼？」後者反問道，連抬頭都懶得做，目光依舊停留在手上的書本上。

    「《道德經》？你不是倒背如流麼，拿著紙書做什麼？」

    「這樣逼格高啊！」

    「線裝豎版，還有竹簡不是逼格更高？」

    「領會精神就行了，沒必要過分崇古復古嘛。」

    「那你領會了什麼精神？」說完這句話，張許瑤來到馬競身邊，伸手從小桌上抓起自己的瓶子。

    「還真有，我就從書裡面看到了熱力學第二定律和馬太效應，還有政斧救濟，還有一些企業經營策略……」

    「噗！咳咳咳咳！」張許瑤在最後時刻轉身，才沒有把瓶中飲料噴到馬競身上，不過還是被嗆得連咳好幾下。

    「你開玩笑的吧？」

    「九陰真經開篇那句」『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是故虛勝實，不足勝有餘』你造吧？」

    「不是說道德經麼？怎麼扯到九陰真經上去了。」

    「九陰真經是虛構的，但是這句話卻是出自道德經吶，看這裡，第77章。『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人之道，則不然，損不足，奉有餘。孰能有餘以奉天下？其唯有道者。』我說的那些都在這裡面呢。」

    「我讀書是沒你多，可你也別想騙我，這天之道人之道的關熱力學什麼事？」

    「熱向冷處傳、水往低處流，是不是損有餘而補不足？」馬競得意地問道，「對了你們上學時學沒學過熱力學第二定律？」

    「別那啥眼看人低啊，高二物理就學這個了，我還記得這東西還叫熵增原理呢！」

    「對啊，孤立系統的熵永不減少，除非從系統外獲得新的能量，所以第二類永動機不能成立。」

    「那又怎樣？李耳又不是搞物理的。」

    「他不搞物理，但是他有觀察天地宇宙呀，這所謂的『天之道』，前面還有一段是『天之道，其猶張弓歟，高著抑之，下者舉之，有餘著損之，不足著補之，顯然是老李玩弓的時候觀察到彈性勢能自然條件下只能從高到低的現象，再加上重力勢能導致水往低處流這些，然後總結出來的規律，本質上都是自然界的熵增現象。」

    「不是說熵嘛？火字旁熱力學名詞，怎麼扯到彈性勢能重力勢能上去了？」

    「咳咳，熵本來是熱力學概念沒錯，但是早幾十年就被其他學科借去用了，然後有了生物負熵、信息熵什麼的。」

    某音樂老師眼睛裡出現了小圈圈。

    「然後那個損不足奉有餘的『人之道』就是生命負熵的社會表現，至於強者愈強貧者愈貧的馬太效應就是這個負熵現象的規律描述。」

    「也是多虧老李在看到自然的熵增和社會的熵減之後，並沒有進一步研究為什麼，而是把注意力挪到了如何彌補『人之道』，也就是增加社會的熵上面，不然事情就大發了。」

    「能有什麼問題？幾千年前能研究出熱力學第二定律麼？」

    「這也不一定，單單通過觀察現象沒準也能總結出熵增原理來嘛。你想啊，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老李要是再繼續深入下去，沒準就能推導出類似宇宙熱寂這樣的概念來呢。哈哈，那時候道德經沒準就會變成世界上第一本蟹教手冊也說不定呢？」

    熱寂理論最早根據自然界中機械能損失的熱力學原理推導出的，如果把整個宇宙看做一個孤立系統，那麼根據熵增原理，我們就會發現宇宙是會死的！

    雖然這個死期是在幾億億億億億年之後。

    到了那個時候，所有恆星都熄滅、所有行星、星雲都崩碎消散，所有的有效能量全部轉化為熱量，再沒有維持運動和生命的能量，宇宙的熵達到最大值，全宇宙的溫度將會均勻一致，是為熱寂（hotdeath），倒是跟很多宗教，尤其是蟹教鼓吹的永恆寧靜的終結有那麼一絲異曲同工之妙。

    「當然，大多數蟹教沒那功夫，幾億億年太久，只爭朝夕，所以他們發佈的世界毀滅日期都很近，就算被果斷打臉大不了換個馬甲過幾年再來。」

    「說起來也是搞笑，好多翻譯道德經的文人，翻到『孰能有餘以奉天下？其唯有道者』，時老是會情不自禁加一句，這是李耳同情群眾的樸素思想，是希望勸說統治者減輕壓迫的投降主義吧啦吧啦的。其卻不知古往今來，稍微有點兒運營頭腦的政斧，哪怕是鵪大青果或多或少都這麼做過。對了，這事在古代叫『抑兼併』，現代叫『調節收入、縮小貧富差距』，動用行政手段刮富濟貧，你看是不是『有餘以奉天下』？」

    「這個我倒是懂了，可是這樣怎麼感覺怪怪的？熵是不能做功的無效能量，是系統混亂度的表示，怎麼看都不是好事情，為什麼反倒要增加人類社會的熵？」

    「自然是因為一味地堆積負熵，可能導致不好的結果咯。」

    「生命的就是負熵，其只要活著就會不斷從環境中取得有序以維持自身的存在，也就是通過掠奪其他系統的負熵來降低自己的熵，植物是吸收陽光，動物是吃植物或者動物。同時為了更好地獲取生存資源，植物互相搶奪陽光水和礦物質，動物爭搶地盤和繁殖權。然後熱帶雨林形成了露生層、樹冠層、林下層和地被層的階梯結構，社會動物形成了王、後、被壓迫的青年公獸的階梯結構。至於人類社會的階梯，雖然不像奴隸社會那麼明顯，但是依然存在著。」

    「然後負熵堆積過多會有什麼結果呢？樹高了就會倒，因為積累了太多的重力勢能，」馬競挑了挑眉毛，一切盡在不言中。

    「呃，」張許瑤先是一愣神，接著啪的把杯子放在桌子上：「所以，這就是你貪便宜，買爛劇爛動畫垃圾遊戲的理由？」

第605章 從娃娃抓起


    「它們只是看的人少、用的人少，算不得是垃圾東西吧？再說了就算本來是垃圾，但經過我們的翻新改造，也已經改頭換面煥然一新了。」

    「行啦行啦，老給自己臉上貼金有意思嘛？」

    「這算什麼貼金啦，我說的都是實情啦。為什麼你們會感覺蜜蜂商店好用，蜜蜂的影視劇新奇好看，就是因為一直在努力提高商店的熵值，這樣大家的選擇更多，用起來自然更加舒服愜意了。」

    「應用商店有什麼熵值？」因為吃驚，張許瑤瞪大了本就很大的眼睛，讓人隱隱擔心眼珠子會不會真的掉下來。

    「信息、語言都有熵值，商店列表當然也有了，」馬競拍了拍手上的書說道：「像是英語的熵是4點多，理論上依靠16個左右的字母就能差不多表達所有意思，其他10個字母都是打醬油的。而漢語的熵值卻接近10，必須要至少700多個字才能良好表達意思。」

    「這跟你的商店有什麼關係？你算出來電影和應用的熵值了？」

    「這倒沒有，公式還在設計當中。」

    「那你說個那啥啊？」

    丟下這句話，張許瑤就轉身跑掉了，只留給馬競一個馬尾飛甩的背影。

    雖然熵值算不出來，但是通過差異化以及智能推薦，蜜蜂還是有效緩解了影視劇和應用的巨頭吸聚效應。

    對於它們的製作者來說，自然是用戶越多越好，畢竟不管付不付費都能變現賺錢。但是對於運營商和用戶來說，寡頭卻是非常不好的，熵值低了系統不穩定啊。

    收回視線，馬競也是自嘲的笑了笑。許是感覺自己也是走火入魔，他放下書本拍了拍頭，「看來我也跟玻爾茲曼一樣，腦子裡的熵值有點兒高了。」

    奧地利物理學家玻爾茲曼（1844-1906）第一個把概率學引入物理學當中，奠定了熱力學和統計力學的基礎。而他本人卻因為破壞了牛頓力學的機械唯美和因果確定，遭到了當時學術界的極大抵制，一生論戰不休，和物理學家論戰，和化學家開撕。雖然最終其所代表的原子派打敗了化學家支持的唯能派，但是漫長的鬥爭過程還是使他換上了嚴重的躁鬱症，最終用自殺來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在他的墓碑上雕刻著s=klogw的玻爾茲曼熵公式，代表了後來人對這位先驅的致敬。

    不過有些囧的是，這位大牛是奠基的先驅先烈，他所開創的道路雖然延伸到了今天，但其在科學教育當中佔據的位置卻有些尷尬，反倒是踩在他肩膀上的那些人因為完善理論、構建體系之功，更加容易被人記住。

    像是玻爾茲曼當初只是提出了熵s與系統無序度w之間的相關關係，後來是他曾經的助手普朗克（1858-1947）推算出了具體的公式，並且建議將比例係數k稱之為玻爾茲曼常數，而且和這個相比，同樣出自其手的量子力學普朗克常數要更加知名一些。

    同時也是因為玻爾茲曼的死亡，普朗克在他的黑體輻射定律之外還多了一條普朗克科學定律的「成果」。

    不過這條定律卻是有些殘忍冷酷：一個新的科學真理取得勝利並不是通過讓它的反對者們信服並看到真理的光明，而是通過這些反對者們最終死去，熟悉它的新一代成長起來。

    實際上，這條定律完全可以推導到更加廣泛的層面，比如三觀上面。

    世界觀價值觀人生觀的改變同樣非常困難，因為人的三觀、記憶和思想，並不只存在於空對空的意識層面，在身體層面也有著相應的硬件基礎，導致認知模式一旦建立，想要改變就變得非常困難，需要好幾天甚至更久的時間來讓身體產生變化和適應。

    人腦強於其他動物的地方，除了巨大的體積、海量的神經細胞以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要素是神經細胞間的幾百甚至幾千個突觸聯結。通過它們，神經細胞互相交換傳遞信息，從而形成了人類思維的物理基礎。

    突觸連接並不是一成不變的，它們一直在根據大腦的需求而自動進行著優化，形成一個巨大而複雜的自調控、自組織、自學習的神經網絡系統，所以「開動腦筋」是真的有在動的。

    這個過程通常都是潛移默化一點點完成的，人們一般很難感受到也不會有劇烈的不適和抗拒。

    但要是一下子往腦子裡塞進太多知識和思想，腦子就會受不了，強烈的填鴨灌輸之苦，那是真正來自大腦的痛苦。

    這樣也就可以解釋為什麼三觀衝突會導致爆頭了：三觀成型的人擁有與之相適應的大腦微結構，改換三觀就像是給電腦安裝一個不適配的新系統/新驅動，結果軟硬件不兼容導致藍屏死機。

    至於為什麼數以十萬計的魂穿眾們，並沒有因為自身意識記憶與宿主腦結構的不同而死機爆頭，卻是因為小說的世界上還存在更加逆天的東西主角光環。只要主角氣運籠罩，再怎麼作死都不會真的去死，時空裂隙都能傳過去，區區頭疼難忍又算得了什麼？

    人腦優於電腦的一點就是自學習、自適應、可成長，但也因為這樣軟硬件同步升級的機制大幅提高了「刷系統」的難度。所以「要從娃娃抓起」才會變得這麼流行，因為小孩子都是一張白紙，自然可以更容易發揮。

    其實即便是白紙一張的小朋友，想要給他們灌輸知識和觀點，同樣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所以我們才一直在幻想著「記憶灌輸機」之類的科幻設備。

    然而作為地球上唯一一個享受到了記憶碎片整理和記憶灌輸服務的人，馬競表示那個滋味兒，真心不比電擊充電來的輕鬆。後者還可以在摸電時屏蔽相關痛覺信號，而前者就只能默默忍受了，儘管當時e7u已經控制了整理灌輸的速度，但還是讓馬競情緒低落了好幾個月。

    他也因此養成了把信息下載到體內，卻不進一步寫入大腦的習慣。故而某人所謂的過目不忘、過耳成誦、學東西特快，實際上卻是靠著這顆外星芯片在作弊。

    和他接觸過的大師們紛紛誇讚馬競的天賦異稟，卻並不知道他只是依靠眼耳聽觸等感覺器官把自己的示範動作記憶下來，然後強行模仿罷了，並沒有真的記到腦子裡。

    好在這樣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好的，不但提高了學習的效率也減少了信息寫入帶來的痛苦，還為大師們節省了寶貴的時間，完全是一舉多得。

    這個親身經驗，促使馬競開設了植入芯片相關的研究課題，還拉來了國內外多家醫學研究機構，合作共同研究，但是限於當前的技術水平，雖然有了一些成果，但是距離實際應用還有些遙遠，依然卡在芯片改造老鼠猴子甲蟲的階段。

    好在他們也沒有全然失敗，蜜蜂這樣軟硬兼修的it廠商加入研究團隊，有效地幫助大家改善了開發平台的成本和大小，連帶著人工耳蝸、人工眼球、人工皮膚，以及智能義肢等器械材料都得到了明顯的改善，收穫了醫院和患者的一致好評。

    實際上，興趣廣泛的蜜蜂突然涉足這一塊本身就是準備充分之後的結果，正是第一時間看到進步的希望才會撲進來建立優勢。雖然還是稍微早了一些，但是總算沒有掉進前期研發的燒錢巨坑裡面。

    同時通過與專業機構的合作，蜜蜂也得到了改進體感傳感器的思路，新一代更輕更便宜的傳感器已經完成了原型設計，明年就能和大家見面。

    而且不能刷腦對於蜜蜂來說也不算是一個壞消息，因為面對傳統的教學-考試體系時，蜜蜂教育有著明顯的優勢。雖然教育事業群並沒有盈利壓力，但是隨著用戶規模擴大攤薄了前期版權購買以及技術開發方面的投入，教育這一塊兒已經悄然扭虧為盈，並且盈利水平還在緩慢增長當中。

    通常優秀的教育者會熟練使用突出重點、梳理脈絡、正向刺激甚至反向激勵等方式來改善學習過程中的苦痛，而庸師卻只能照本宣科、生硬灌輸，反而容易製造挫折感放大這種痛苦，最終引發強烈的厭學情緒。這也是名師出高徒的原因，名師都是優秀的人腦工程師，擅長給人「刷系統」。

    在這方面，彙集全國名師智慧經驗以及先進技術的蜜蜂博士無疑有著旁人的優勢，而且蜜蜂也將自身強大的遊戲開發經驗以及人工智能引擎帶了過來，同樣取得了明顯的效果。

    本身遊戲的特點就是存在著很多正向刺激和反向激勵的元素，比如斬敵、升級、得寶的快樂，強化失敗、殘血倒地的鬱悶。在激烈競爭中搏殺的國產網遊設計師們更是運用此道的佼佼者，比如同時喜聞樂見的開寶箱系統，就能夠能夠在短時間內為玩家提供大量的正反刺激。

    雖然不至於把教學軟件做成「上學ol」，但是遊戲設計思路的引入還是改善了師生的獲得感和成就感，有效提升了學習興趣和教學熱情，再加上功能強大的講解輔助功能，帶來的增分效果相當醒目。有這樣的成績打底，相關產品的推廣速度也是越來越快。

    進入暑假以來，蜂園內數字課堂示範教室就一直沒有斷過參觀者，其中不乏高級別名校以及省市教育部門的領導。馬競之所以從歐洲回國，有相當一部分原因就是為了接待人家，拿一本《道德經》紙書裝逼，也是這幾天才被熏陶出來的習慣。

    好在還有不斷飛漲的魔書平板出貨量可以安慰一下他那有些疲憊的身心，一想到今年q3的平板銷量排行版，馬競就忍不住想來點得意的笑。

    當然更加讓他感到高興的，卻是即將激增翻倍的未成年用戶，再沒有什麼比買到未來的船票更加讓人感到高興的事情了。

    在這信息爆炸、日新月異的世界中，變化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著，成年人特別是老年人還在糾結抗拒懷念時，年輕人特別是少年兒童卻已經接受了瀰漫身邊的新事物、新觀念。當許多成年人還在頑固的使用者鍵盤功能機時，青少年甚至幾歲的小孩子都已經變成了忠實的觸屏智能機使用者。

    對新事物接受速度的差異，導致大家的三觀產生較大差異，由此引發觀念和習慣衝突，代溝也就應運而生了。

    其實這種事情哪裡都有，「垮掉的一代」並不是國內80後的專屬，這個詞（beatgeneration）本來是形容美國戰後一代人的。

    規模浩大的二戰深深影響了西方社會，新生代們反對一切陳規陋習，質疑傳統規則，使用打破世俗的性解'放運動、反抗一切破壞一切的朋克文化，以及放蕩不羈浪跡天涯的嬉皮士形象來和過去劃分界限。而隨著他們的成長，大多數人最終還是脫下皮夾克摘下耳釘重新回到主流社會當中，至於朋克、嬉皮的年輕態度，自然會有新一代接過去，並且發展出搖滾、嘻哈等新的形態。

    當初不知道是哪個傢伙從西方報章中學來了這個詞，把它帶到了改開後成長起來的80後身上，而隨著後者逐漸長大參與進社會生活，這帽子又被扣到了90後，甚至00後頭上，充分體現了代溝無所不在的道理。

    全世界範圍內，也就只有逆天強大的印度種姓制，通過全方位的「傳統習俗」同化一代代的新鮮人消彌代溝，才能確保這個傳承千年的制度能夠繼續存在下去，著實算得上是一朵奇葩。

    對於代溝問題，蜜蜂投入了相當巨量的資源進行研究，得出來不同年齡段用戶畫像也是讓人各種吃驚。發現同為智能機用戶，不同年齡段、不同教育階段的用戶的應用列表和習慣會有非常明顯的差異，這為蜜蜂帶來了巨大的挑戰以及機遇，專為其開發的新應用雖然費時費力，卻也幫助他們敲下了不少以前難啃的骨頭。

第606章 眾籌


    坐在椅子上，孫湉不安地扭了扭身體，時不時還小心地朝頭頂望去，好像那裡有什麼危險存在一樣。

    這種感覺太不好了，她開始後悔為什麼就聽了某人的蠱惑呢？真是腦抽了。

    她脖子以下的部位並沒有什麼不妥，居家風格的粉綠t恤和睡褲穿在身上，依然擋不住她纖細的身材，再一次證明著顏好身材好穿啥都好看的通行法則，但是順著她的視線朝上看去，就能看見一個詭異的設備正懸掛在她頭頂。

    遠遠看去，她現在的樣子和在美發店燙頭用的那種機器沒有什麼區別，人靠在椅子上，背後是一個金屬支架，頂端連接著一個半球形結構懸掛在她頭上。

    然而湊近了看的話，就會發現細節大不同。從下面看上去，這個半球裡面是實心的，塞滿了一看就眼暈的機械結構。

    坐在她對面的齊琳琳注意到孫湉不安的神情，晃了晃二郎腿笑著安慰她：「安啦安啦寶貝兒，今天只是挑戰一下稍微複雜點兒的髮型，不會有事的麼麼噠！」

    在她身後手扶著支架的沈莫也開口安慰女友，「琳大王說的沒錯，之前我們已經在假髮模特上試過了，保證沒問題的。」

    「就試了一次？」孫湉表示自己想shi的心情都有了，心中暗暗吐槽：「只在模特上試了一次，就敢拉我來真人試驗，要不要這麼草率啊？沈小莫你什麼意思啊你？」

    「這個不是經費緊張嘛，放心啦，有我幫你看著它，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你就折騰吧！」說完孫湉兩眼一閉不做聲了。

    「那我開始啦？」小聲問了兩遍，沈莫幫孫湉繫上理髮圍巾，純藍色的圍巾不但能夠防止護髮液和落髮污染衣物，還有填充視域提高光學傳感器分辨能力的效果，然後他按鍵啟動了面前的機器。

    隨著機械摩擦的輕微咔嚓聲，吊著的半球像一朵海葵一樣綻放開來，從內向外翻出來六根細長的「花瓣」。

    再次看到這一幕，繞是已經見過好多次了，齊琳琳還是忍不住想起了專摘人頭血滴子以及形形色色的機械章魚，遂開口都旁邊的吳攀說道：「親，你們就不能把這外形整一下麼？現在這樣子看著好噁心好嚇人的有木有？」

    「怎麼會？」吳攀雙眼專注地看著正在進行展開自檢的設備，頭也不回地反問道：「你不覺得現在這個自行打開的樣子很像變形金剛，很酷麼？」

    「暈！」遭遇男女思維差異，齊琳琳也是給氣得扶額，長嘆道：「變形金剛是大小男孩玩的，吳大攀，弄得這麼**冷冰冰的，你們還想不想賺女人錢了？」

    聽到女友代表目標用戶發言，吳攀也是不得不重視起來，轉身看向她開口解釋道：「將來定型的時候肯定還要再改改，外殼什麼的都得有。不過，琳琳你不覺得這樣顯得非常智能非常專業麼？」

    「專業又不能當飯吃，再說了你們這東西可是號稱3分鐘搞定髮型的梳頭機器人，本身就不是賣給美發店的好不好，外形就得居家一些可愛一些才對吧？」

    「這倒也是。」

    在倆人對話時，所謂的梳頭機器人已經開始工作了。

    完全展開後它的機械臂就覆蓋在孫湉頭頂上，六根末端分別安裝著三指機械手，以及離子梳、夾發器、噴霧器、綁發器等等工具，一邊噴灑藥劑一邊梳頭很快就把她的頭髮理順了。然後那一對機械手就開始抓頭髮，靠著傳感器精細測量以及液壓、氣壓雙動力的精確輸出，這雙「手」能夠像髮型師的手一樣溫柔和精準，在旁邊夾發器、綁發器的配合下，很快就幫孫湉弄了一個簡單的古風髮型。

    感覺到頭上的「施工」完結，孫湉睜開眼睛，沈莫連忙狗腿子一樣把一面鏡子遞到她面前，討好地問道：「怎麼樣？是不是灰常口愛灰常漂亮？」

    不過回答他的卻是女友搖頭的動作。

    看到沈莫的臉色頓時垮了下來，孫湉才笑著伸手戳了他一下：「傻蛋，我就是試試看會不會散掉。」

    「哦哦，不會散不會散！」沈莫連忙解釋道：「哪怕你連做30個正手翻也不會散，除非你亂撓亂抓，對瞭解除髮型的時候最好也用機器來做，徒手拆會很慢的。」

    點點頭表示瞭解，孫湉問道：「對了視頻拍的怎麼樣了？不用再來一次吧？」

    「等下我看看，」一旁的吳攀晃著手裡的平板電腦說道，剛才總共有四台微型攝像機以及一隻飛行跟拍機器人對準了孫湉，把她頭上發生的事情全部記錄了下來，這會兒他手上的平板就正在接收著它們傳回的視頻數據。

    因為整個過程只有兩分多鐘，吳攀很快就快進檢查完了五支原始視頻素材，點頭確認表示視頻沒問題。

    「哦，那你們忙吧，琳琳姐走幫我參謀一下衣服吧！」

    圍巾剛剛被揭開，孫湉就迫不及待地一撐扶手站了起來，招呼齊琳琳一起離開，至於視頻後期這些活兒當然是兩位老闆自己幹了。

    下月開學後，四人都將步入最後一個學年，他們都沒有考研出國考公務員什麼的打算，工作的問題自然被擺上了首位。

    孫湉齊琳琳已經成了佳境集團孤雲寨服飾的實習生，要是表現沒問題明年這時應該會成功入職，而沈莫吳攀則是忙著折騰他們的磨盤科技，打算將其正規化並作為大學生創業項目報給學校，也算是響應了國家大眾創業萬眾創新的號召，想著應該能夠混到一些支持扶持什麼的。

    既然打算將其作為事業來做，原來用餅乾卡組裝網絡機頂盒的項目就不能再繼續做了，這東西畢竟有打政策擦邊球的風險。而且本身沒有核心競爭力，桃寶上類似產品越來越多利潤越來越薄，現在放棄也不太心疼。

    不過他們的新項目並沒有遠離餅乾卡，原來是用它做電視盒，這次卻是用它做機器人。

    雖然一開始蜜蜂卡只是樹莓派開發板的若干模仿者之一，但如今它已經走上了一條全然不同的道路。

    樹莓派運行經過修改的linux開源系統，用戶可以在開源社區找到更多可用軟件，並且自行編寫修改軟件甚至系統，比如讓安卓或者最新的win10m系統運行其上。

    而餅乾卡的道路卻是越走越封閉，一代時還和前者一樣搭載專版linux，後來卻換成了蜜蜂系統餅乾版，並與手機遊戲機等產品保持同步更新，理由是方便用戶使用他們升級pt的性能。

    此舉自然招致了開源人士的猛烈批評，好幾個開源社區甚至關閉餅乾卡討論區以示抗議。

    但是這並沒有改變蜜蜂的決心，今年更換了全新41x處理器的新版依然只運行封閉系統，甚至還推出了餅乾卡多合一的餅乾箱。而後者的銷量雖然很是一般，但因為用量巨大，還是輕易消化了超過30萬張。再加上賭'博機、機頂盒、pt兼容機等等各種第三方產品，以及pt用戶升級的用量，光是上半年蜜蜂就賣掉了接近200萬張。

    這裡面就有磨盤兄弟貢獻的四千張，對於習慣了開源軟件的開發者來說閉源會讓他們束手束腳各種拘束各種不自由，但是對於沈莫吳攀這樣基本不懂編程，只是在大學計算機課程上學了一點點基礎皮毛的人來說，強調傻瓜化、可視化、模塊化開發的餅乾卡卻是再適合不過了。

    仗著自家bc編程平台在基礎編程方面的高效率，蜜蜂只用一年多時間就搭建起了初步成熟的餅乾卡開發平台，不但在軟件數量超越了樹莓派社區的三年積累，在兼容性上更是遠遠超出，這一點對新手尤為有利，不需要他們再浪費時間去和各種各樣的bug與不兼容作鬥爭，為此損失一些開發自由度和金錢顯然也是值得的。

    蜜蜂為餅乾平台準備了貼心的免費模板庫、硬件開發套裝和技術支持服務，買來開發套裝找圖組裝，然後按照引導程序刷上免費模板，就能擁有自己的智能攝像頭、迷你飛行器、微型機器人。要是覺得不夠拉風不夠完美，還可以自行改進，或者氪金邀請他們代為改進，只需要清楚描述修改目標，並且支付足額費用就可以了，百萬cta會員以及百位資深攻城獅隨時後面等候差遣。

    而沈莫他們倆，就是被這個免費模板坑進來的。

    裡面有雙足、多足、輪式、飛行等等多種機器人的完整方案，沈莫把兩台手臂式機器人合在一起，打造出了能梳單/雙馬尾的梳頭機器人，然後當成生日禮物送給了孫湉並收穫香吻一個。

    而在決定放棄機頂盒開始尋找新的項目時，沈莫便拿出了更高級梳頭機器人的計畫，力爭製造一款面向家用的，能夠解決女性用戶梳頭費時費力這一難題的梳頭機器人。

    這顯然是一個精明的計畫，女性消費者在服裝飾品方面的開支向來是男性的好幾倍，而梳頭做髮型也的確是困擾相當一部分女性的難題，畢竟不是人人都喜歡黑長直和齊耳短。要是能夠解決這個痛點，何愁賺不了大錢？

    但是很快地，他們就發現自己想的太簡單了。

    沈莫的梳頭1代只能梳理簡單的馬尾，連麻花辮都編不了，所以二代機器人需要重新開發。

    這次他們把模板換成了「機械章魚」，希望發揮手多手快的優勢，一開始倆人自己修改優化機械結構和驅動程序，只是借用了創新中心的3d打印機和數控中心製作零件，開發成本被壓得很低。但是很快項目就陷入瓶頸，「空手」模擬一切正常，但是到真人頭上試驗卻出現了揪頭髮的毛病，把勇敢充當測試者的沈莫疼得嗷嗷叫。

    原因自然是控制精度方面的問題，電機驅動的機械臂太過笨重導致用力過猛，還好硬件方面的問題同樣可以邀請援助，總算是解決了拔毛問題，有了現在這台使用液壓/氣壓動力的機器人。但是一來二去，倆人之前賣網絡機頂盒賺的二十來萬也差不多報銷完了。

    四人剛才拍攝梳頭視頻，就是為了把這個項目送到蜜蜂眾籌上去，籌集一筆繼續開發的資金。

    互聯網眾籌到了國內以後很快就變了味兒，地貓天狗等電商平台把它當成新品式，上眾籌的都是完成版的量產產品，讓早鳥用戶失去了參與設計的機會，各大社交平台上的網友更會玩，直接把它變成了眾討，想換手機了、看上新衣服新包包了，都能在朋友當中眾籌一下，一人幾塊錢湊一湊也就夠了。

    蜜蜂的眾籌同樣也是變味版，更多是蜜蜂自己獲取產品需求的平台，發起眾籌的並不是時髦的「創客」，而是不滿現有產品的用戶，比起眾籌，反而更像是團購，通過平台集中需求然後向蜜蜂下單。

    而他們最近新上線的互動眾籌，倒是從形式上比較接近kickstarter等國外眾籌平台，只是在其中加入了視頻互動的元素，發起者必須定期上傳視頻到2站，或者乾脆在天鵝開直播，以便用戶近距離圍觀。

    這支宣傳演示視頻倒是不需要加特效什麼的，吳攀只是按照預定計畫將5段素材穿插拼接起來，就大概差不多了，於是發消息問女友：「你們那邊好了沒？」

    既然互動眾籌有視頻元素，他們當然要最大化發揮自己的優勢，除了一份清湯白水的介紹視頻，還打算製作一段廣告風格的短視頻貼片到孫湉的舞蹈視頻後面，借助後者的粉絲拉拉人氣。

    作為2站有名的漢服黨，孫湉擁有超過10萬的關注數，她的古風舞蹈視頻平均播放數都在20萬以上。被她拉進坑的齊琳琳雖然因為起步晚不用心，但是靠著7分以上的顏值以及吳攀比較專業的後期技術她還是圈到了3萬粉絲。

    這次倆人雙劍合璧合舞一曲，想必可以衝擊一下更高的播放記錄，梳頭機器人關注度必然可以大漲一把。

第607章 項羽很忙


    很快房門就人敲響了，沈吳倆人剛要轉頭看過去，就見來人已經踩咵噠咵嗒地腳步聲走了進來

    從門框高度來看，此人高只有五尺些，但形纖細挺拔，頭戴金盔紅纓穿黑袍黑靴罩金色魚鱗甲，手拿柄銀光閃的厚鋼劍，看起來倒有幾分軍小將的英帥氣，就是臉上那一部假鬍子，非但沒有添多少霸氣氣，反帶來了更的笑點，惹得房內倆人忍不住都笑了起來

    「親，你猴子請來的吳取笑的話剛出口就知道事情不，結果「鏘鋃一聲，把閃絲絲寒光的寶劍就架在了他脖子上，把後面那三個字拍回了肚子裡面

    雖然明知道這把劍套了層鐵的道具劍根本沒有刃口，剛才那聲拔劍聲完全劍柄帶的音效，但隨著脖局部皮膚的量金屬劍身迅帶走，吳攀上還不由主地起了雞皮疙瘩

    「大王饒命啊！大王的鬍子美最棒最霸氣了！

    迎接他的，卻劍刃劃過脖子的冰冷觸感，以及聲閉嘴！

    「好好好我閉嘴！」一邊著吳攀還伸手在嘴前劃了拉拉鏈的通用動作，然後他果然嘴不說話了，就是擠眉弄眼的看的另外倆人忍不住想笑

    他不說話了，沈莫就接替了位置，一邊伸手從齊琳琳手裡來寶劍給吳解了圍，邊好奇問道：「這就是楚霸王的武器？一把劍？還劍？

    「嗯，一把隕鐵劍，可能也傳削鐵泥的玄鐵劍，齊琳琳點頭道：「這蜜蜂道具專門為漢打的項羽武器，只不過卻影公司無視了，後來處理給雲寨cos，我了出來玩

    「哦，嘴上應，沈按照齊琳琳示意的樣子抓著劍朝沒人空揮舞了幾下，帶出一陣陣淡淡白霧和呼呼聲

    見他點頭說道：特效做的不錯，造型也還順手，的挺好玩的。不過我製片人演我也不會用它的，掉價了，項羽絕代猛將萬人敵，給他手裡塞把劍冒充戰鬥賊麼事？

    「我倒是覺得挺好的，你不覺得這花紋很漂亮麼？」從前手裡接過道具劍插回鞘中，齊琳琳反駁道

    「項羽是猛將誒，漂亮又不能當吃！

    這把「項羽劍」樣式古樸厚，最大的特色就是劍身上遍佈一條條寬窄不一的平行網格狀花紋，這鎳隕鐵特有的維斯台登花紋構，說明這是把隕鐵劍，或者是隕鐵劍模型

    鐵的熔點1535攝氏度，而隕石墜落過程中溫度以高3000度，以是顆含鐵小行星地球捕獲變成隕石，其在墜落過程中有可能會經歷天然的融化冶煉過程，要是大小合就能產生質地均的天然鐵鎳合金，具有不錯的硬度和強度和韌性

    要是運氣好撿到這樣的隕鐵，只要稍加打磨切割開出刃口來，就能拿去捅人了，像出土文物商代鐵刃銅鉞，就把含鎳隕鐵加鍛打成刃片嵌在斧子形狀的銅鉞上面

    在青銅時代，這樣高強度高韌的隕鐵武器當真稱得上兵利器，也為我留下了有關天外玄鐵的傳

    青銅特點既硬且脆，所以主要攻擊方式是劍刺矛扎戈啄的穿刺攻擊，不能做成斧錘等強調砍砸破甲攻擊的武器

    到了西漢時隨煤炭始大量使，社會迅速過渡到鐵器時代，然後費工費時損耗驚人的青銅劍迅淘汰，鐵刀鐵矛走上舞台，同時淘汰的還有傳說中的隕鐵劍」

    畢竟這玩意兒產量不固定，質量完全看天吃飯，還世界掉落，除了俠小裡主光加身滿世界亂跑的大俠，一人真的很難到隕鐵，更提成份大小合適可以用來做武器的隕鐵

    以蜜蜂道具的磚們，經過一考證後就給項羽安排了把鋒利短的隕鐵劍，為對付秦兵秦將的青銅戈矛青銅劍，只有品質特異的隕鐵劍，或玄鐵劍才能hold得住

    人敗軍消耗其實也很大的，既有武器耐久方面的損耗，也有體力方面的開，所以只有利劍遊走才能實現一挑百

    至於霸王、方天畫戟這些馬戰長兵器，更早就排除了

    雖然在項羽出生前70多年（公元前307年），北方的趙靈王就力排眾實胡服騎射騎兵，但是在當時騎兵主要還-擾援護的輔助力量，並不是非常流且相關記載也沒有馬的身影，騎只能靠腿力夾緊腹騎行，對體力消耗大練難度也高，以秦楚漢爭霸時馬戰應該還不是主流

    直到劉邦的卒匈奴大敗，西漢才始大力發展馬政，文景兩代7多年休養生息才攢夠了產量兵馬，這才有了漢武帝金北逐匈奴的風光

    不過蜜蜂道具的證說辭卻沒有得到影視公司的認可，像沈莫說的那樣項羽要是手拿劍下步戰，什麼威武霸氣就都沒有了。然後這把製作精細的道具寶劍就只能降低檔次，和普通的cos寶劍搶飯碗了，齊琳琳也是因為在雲寨實習的關係偶然查到了這把劍，才在一堆料劍裡面把它找了出來

    對於霸王來太的劍，拿在她手裡卻是剛剛好，劍柄裡面的智能音效也非常好玩，更因為這把劍的關係才挑選了霸王這個著名故事作為舞蹈題材

    吳攀眼睛動了，這次再次開口道：其實，適合項羽的器不是劍也不是戟

    「是麼？

    「霸王舉鼎，霸王舉鼎，他的器當然應是大鼎啊！砸一大片不，鼎裡面還以些三酸兩鹼蜂肉蟻蚊子跳蚤之類的生化武器，那畫面真是美我都不敢看了！

    「是挺美的，」沈笑道，了，小你是以弄生化項羽的人設提交給《百將圖》開發組嘛

    這遊戲是蜂游去年推出的一款手機摸ba遊戲，的春戰國秦漢隋唐宋元明清的牛人猛人匯聚於誓要決出千古這個榮頭，其實就是為了滿足部分玩關戰秦瓊的期望了

    「我倒是在道具庫裡過幾隻鼎，要不下回借出來給你連連臂力？」孫湉的聲音忽然出現，接上了話茬

    沈莫看向門口，一飄紅裙的女友正站在門口，好地打量他們三人，她的雙手刻卻是提著裙襬，露出一對筆直美的小腿以及腳下雙小巧的紅鞋，別有一種嬌憨味道

    齊琳琳身上的紅金甲看起來複雜，穿起了反更單直接往上一套就了事了，而她這身虞姬紅質地柔輕薄反更加難穿，光是找開口就花費她倆好時間終於弄好以後齊項羽就跑了，而孫臨出門時才發現有些地方沒有弄好只得回去返工，一來二去就耽擱了

    前兩年漢戲特，一年內同時有好幾部電影電劇上線，大笑稱項羽很忙，但現在潮流又變成ip玄幻劇，項羽就閒了下來可以有時間掙點其他錢，比賣賣cos套還有手辦什麼的

    肥水不流外人田，或生態協作的精，蜜蜂道具用到的戲服都由雲寨幫忙生產的，他淘汰下來的部分道具也都會處理給後者，然後出或出售

    說起來也好笑，國內電視劇市場有一非常奇葩的年代現象，熱門劇的時間年代從當代上溯，改、建國抗戰民初清、隋唐三國都先後扎堆上了螢幕。漢爭霸也都拍過了，這下子拍先秦、商周了，不過似乎慮到搭造型道具方面的成，這些材並沒有熱起來，取而代之的則是年代架空的ip改編劇

    當然，還少不了長盛不衰的抗日和清兩大神劇系列

    其實它們成的原因跟後清禮部關係不大，完全市場的自發擇，確切是市場在有關部門強壓下主生長的結果

    好萊塢大片，還有曾經的港片都非常青睞爆刺的動作片，國內電視劇市場同樣也動作劇」喜愛有加然而能夠往裡面塞動作戲的，也就警匪-、俠功夫、戰爭軍事幻、超級英雄等幾個類型，好多又用不了，然只能擠到好用的古和抗戰題材上 -

    警匪片曾經活躍在世紀初的螢屏上，爆的收率引得各製片公司紛紛上改編答，暴露了暴露了破手段不說，還影響力和諧社會建，以在03年光一招涉案劇不得上黃金檔給直接封凍了

    《迷失星際之門這種幻劇太貴，華人世界的超級英雄只有大俠，涉軍劇需要相關部門核基本上是廠專利，以其他有心動作劇的公司只能大力古裝和抗日戲了，俠、偵、戰爭諜戰言情，麼都裡面裝特清戲特殊的髮型造型很是特別極具存在感，越發顯得人人都愛子戲了

    看到女友終於到來，沈連忙住閒聊，上前兩拉孫湉裡走

    「好啦好啦，湉湉你來啦快坐下，咱繼續拍後面內容！」等她坐上剛才的椅子，沈忙整理好垂墜下來的，然後連忙招呼吳攀趕緊准開機

    那是把帶有木扶手的改圈，原木色清漆上光飾以傳統中式花紋，看起來具古意，但其面椅背的形狀以及扶手弧度窄都根人體工重新優化過，坐起來比傳統具要舒適不少，卻又不像西式古今家具那樣會出現過於明顯的畫衝突

    這把椅子在今天的視拍攝中戲份其實挺不少，它是重的線索道具

    他們打算在舞蹈前面加段劇情，現代學生模樣的女主好奇地坐上了這把子，然後嗖地聲到秦朝年的亂世當中，且變成了遭遇垓下之圍的虞姬，與楚霸王上演一幕蕩氣迴腸的霸王

    前面穿著學生好坐上去的鏡頭已經拍過了，時空穿越部分等下會5分特效解決，現在他們要拍的是劇情後半段，女主穿越過去變成虞姬與項羽最後告共舞的落

    至於這樣把現代改仿古椅子充當穿越工具靠不靠譜嚴不嚴肅，反正集體創作的劇本上是這麼安排的，大也就這麼拍了同樣的，秦漢時代子還沒發明出來，大家都在床榻跪坐或者躺臥，如今的日榻米，自然同樣大有意識地忽略了

    當然，這麼做也有的，就是等下會把梳頭機器人梳頭做髮型的畫作為花絮內附在片尾，這樣前後都有這把椅子的出鏡，串聯感也會好很

    就在剛才沈莫已經重新不了現場，把剛才突顯現代背景的書架一架台等道具都到一邊，代之以幾面綠幕背，等下垓下共舞落要摳圖然後替換古代場

    現在的綠幕摳圖技已經非常成熟了，靠著電腦件就以比較輕鬆地完成，質量也足以應付網絡放情況

    因為倆人都不專業演員，台詞功底完全沒有，以她就藏拙不說話了全程保持啞劇狀態，到時候自然有特效場景還有音樂來渲染氣氛

    沒有對話，過渡落很易就過了，但是當齊霸王」伸手拉起孫虞姬」共舞生後一曲，題卻出現了倆人的舞蹈動作經過多排練已經相當熟練，不過首加入的曳地長卻給她造成了一些麻煩，不留神就會踩到差點兒絆

    後還沈莫不情不願地搬來一台扇，打給了裙子上升氣流，才算是解決了這題

    而他鬱悶不爽的表情也把其他三人給逗笑了，吳攀拍著他肩說道：兄弟，你的犧牲組織看了，回頭我就在介裡寫上升氣流是你提供的！

第608章 終結者終結了終結者


    「哈哈小莫，任務提前完成，慶祝一下！」吳攀站起來高興叫道。

    在他面前的屏幕上，正是他們「二丫」機器人的蜜蜂眾籌頁面，此刻原計畫的100萬元眾籌目標已經完成，甚至大有超出。

    二丫是登錄眾籌時取的名字，意指它是第二款梳頭機器人，按照規則，既然籌款目標達成項目就將進入正式實施階段，平台方會定期審核進度並按期撥款，成功就監督發起人交貨，如果失敗則退還餘款。

    雖然這幾天籌款金額拉出來一條「j」字形曲線，眼看著完成任務板上釘釘，但吳攀還是非常關心實時進度，每隔一兩個小時就要點開收藏夾看看實時數字，工作效率自然因此大受影響，惹得沈莫吐槽了他好幾次。

    他這樣心神不寧三心二意的樣子要是擱在別人身上，很可能早就被老闆或者主管炒了魷魚，但在這間租來的大倉庫裡他自己就是老闆之一，自然沒人能夠開得了他。而且沈某人雖然表示淡定等通知，可他自己這幾天的工作效率也掉的厲害，顯然心裡也是在擔心著這個。

    好在他倆還有各自的家屬們暫時都要解脫了，得益於最近幾天突增的頁面瀏覽量，現在已有超過4000名用戶付款參與眾籌，雖然大部分人都只是幾塊錢支持一下，但還是有很多願意嘗鮮的用戶掏出1500預購了二丫機器人，這才把籌款金額衝過了預設目標。

    不過沈莫聽到這個好消息後卻不是非常高興只是簡單地「嗯」了一聲示意自己聽見了。

    「怎麼了哥們？你這狀態可不像是高興的樣子？」吳攀繞過倆人之間寬大的辦公桌，走到沈莫那邊倚靠在桌面低頭看著對方，「不就是一天一小時直播嘛，習慣就好了，你這樣讓人家那些每天直播幾小時甚至十幾小時的勞模們還怎麼活？」

    「我不是那意思，只是覺得這錢是國難財，心裡感覺難受。」

    「嘿這算什麼國難財，完全跟咱們沒關係好麼，就算沒有這次事故帶火了機器人概念，咱們也能按時完成籌款任務的。」

    沈莫下意識扶了扶眼鏡卻沒有推動，回過神來伸手摘下臉上類似泳鏡的寬厚護目鏡放在桌上，這才低聲道：「100萬其實也不見得夠…」

    「現在是130萬！已經超額30%了，現在還沒到截止日期回頭還可能更多！」

    「就算500萬不一定能行！」

    「嗨！」吳攀彎腰伸手在對方肩膀上拍了幾下，安慰這位梳頭機器人的發明者道：「胸帶你想太多啦，我跟你講這活兒和之前的機頂盒其實沒啥差別，背後都有著蜜蜂的支持，這次力度還要更大怎麼會弄不成呢？再說真正的技術難關，蜜蜂的專家們恐怕早就搞定了，光是看這幾天的形勢就能造他們的機器人技術已經上天了，你造不造？」

    「還不是被滅了一隊又一隊的？」

    「額，」愣了一下吳攀強辯道：「那還不是現場情況太複雜，前幾批進場機器人都沒來得及做防蝕處理這才被侵蝕報銷了，不過損失機器人總比丟人命要好吧？」

    「這倒也是，」在人命無價的大是大非問題前面，沈莫自然不會中招，點頭承認對方說的對。

    吳攀也沒心情繼續今天的開發任務了，對他說道：「那正好，看看它們的工作直播吧！」

    後者點頭，沒多久電腦屏幕上就出現一字排開的紅色機器人工作著向前推進的畫面，就像田野上收穫作物的收割機一樣，不過它們工作的場景並不是什麼一望無際風吹麥浪的希望田野，反而滿目狼藉垃圾遍地灰煙裊裊，宛若審判日終於降臨人類被機器人全滅以後的終結者世界。

    其實也差不多了，因為空氣和土壤中存在著大量有毒物質，人類進入這裡都需要穿上專業防化服才可以。這些專門做了防腐蝕處理的消防機器人駕駛艙此刻也都是空空蕩蕩的，控制控制人員依靠傳感器圖像遠遠地遙控著它們互相配合著，把各種變形扭曲焦黑的垃圾分門別類清理拉走，看起來還真有那麼點兒未來末世戰場的趕腳。

    在漂浮而過的彈幕評論裡，沈莫看到了一條紅色醒目的「哎呀，這是終結者5里面的畫面？這就流出了？」施施然飄過眼前。至於那些機器人身上醒目的消防藍盾標誌還有中文地名塗裝，卻是被他華麗麗地無視了。

    只要有錢賺，美國片商向來不介意拍續集，所以《終結者》的續集版權一直比較火熱，只不過只有詹姆斯卡梅隆執導的前兩部賺到了大錢，然後他就去拍真實謊言、泰坦尼克還有阿凡達去了。

    其他人拍攝的t3看起來票房火爆全球四億多，但是製片成本卻比以前高了太多，最終只是靠著周邊產品開發賺到了錢。

    大約是感覺到事業沒辦法再進一步，影片主演阿諾施瓦辛格更是起了棄演從政的心思，03年跑去競選因為罷免州長而特別舉行的加州州長選舉並順利當選，然後經過一次連任他更是干到了11年。

    「終結者t」去當州長了，買到續集版權的halcyon（翠鳥）公司請來「蝙蝠俠」扮演者克里斯蒂安‧貝爾，雄心勃勃地打算拍一個新的三部曲。只不過卻在系列首部曲「救世主」上小小栽了個跟頭，影片全球票房不到4億美元但是製片成本卻高達2億美元，公司差點兒破產只能黯然中止計畫解約貝爾賣掉版權。

    通常製片商只能拿到本土票房的不到一半，另一半是各家電影院還有院線以及發行商的，而海外市場分成比例更少，像是中影給好萊塢的分成比例就是固定的25%，所以全球票房什麼的含水量要高於本土票房。本來終結者係列有很強的周邊盈利能力，但這一塊顯然不是小公司擅長的領域，小翠鳥帶不動終結者，也就不意外了。

    最終終結者的續集版權輾轉落到了埃裡森兄妹手上，他們爹是世界最大數據庫軟件公司甲骨文（oracle）的老闆拉里埃裡森。有這麼一位身家500億美元的富豪爸爸，兩兄妹完全可以砸錢一路強推吃經驗，他們請來已經68歲的前州長阿諾重新出山，拍攝了t5創世紀。不過即便他們拉來好萊塢巨頭派拉蒙負責發行，影片7月全美上映的成績還是不咋地。

    影片投資1點5億美元，北美上映一月票房只有不到9000萬，也就是說還有大約1億美元成本沒有收回，雖然其在海外成績很不錯，imax3d版本內地上映後的票房也值得期待，但是海外分成比例低於本土回款也慢的多，依靠票房盈利基本上不可能了。

    連續三部不怎麼賺錢，按照好萊塢的習慣，終結者係列應該會冷藏一段時間，將來是否重啟就只有天知道了。

    紅字君提到終結者後，彈幕內容就被帶歪了，有人強行帶節奏表示「欠卡梅隆一張電影票」，居然還有不少人表示贊同，也不想想就算欠票也已經還在之前的大船3d重製版上了，這部片子跟卡神完全沒有關係，反而是導致終結者不能回家的阻礙本來根據協議，長期沒有續集投拍的話，卡梅隆作為原作者就可以自動收回續集版權。

    好在很快就有人跳出來，用一句加大字體的會員藍字「蛋！這是蜜蜂機器人展銷會現場直播！」把屏聊話題扯了回來。

    「求地址，求駕駛艙視角，這樣看著不舒服啊啊啊！」

    「機器人駕駛哪家強？蜜蜂搜索找朝陽！」

    「朝陽培訓還教機器人駕駛？」沈莫也被吸引了注意力，轉頭看向旁邊的吳攀。

    「這個你還真是問對人了，」吳攀笑笑：「的確是有相關的駕駛培訓，不過都是類似廠家包教包會那種，教的是蜜蜂的工程師，學的是購買方的員工，不對社會招生的。」

    「你怎麼這麼清楚？」

    「當然是專門找人打聽的啊！給咱們技術支持的馮工，我昨天和他聊了好久，這都是他跟我說的。」

    「哦，」又轉頭看了眼屏幕，沒有發現什麼新機器以及新看點，沈莫無聊地搖了搖鼠標：「看來也就這樣了，蜜蜂產量不給力啊，幾年下來就賣了這麼點兒。」

    蜜蜂的消防機器人本來產量就不大，一直保持著緩速生產逐步改進的模式，除了鷺島消防還有平縣消防這兩家擁有馬競夫婦私人贈送的完整一隊以外，其他地方都只是趕時髦採購幾台做做樣子。而在這次危化事故爆發以後，上面除了調動專業防化兵進場，還把全國各地的消防機器人都調去了那裡。

    然後天鵝直播更是想辦法獲得了批准，在網上直播部分機器人清理現場的畫面，說是讓大家瞭解事態什麼的。卻是給蜜蜂自家機器人做了一次華麗麗的廣告，連帶著吳攀他們這個蜜蜂技術支持的梳頭機器人也變得火熱起來，順利完成了百萬籌款計畫。否則的話，依靠霸王別姬舞蹈視頻引來的幾十萬流量，根本不足以撐起這麼大的額度。

    沈莫點叉關掉視頻，「行了還是開工幹活吧，至少要把今天的進度直播給完成了吧。」

    按照規則，籌款期他們要定期直播與觀眾互動以拉動人氣，等到項目進入實施階段了，每天直播1小時更是必須的，這樣才能最大化參與者的收穫感並擴大項目的影響力，這就是所謂的「創客直播」模式。

    網絡眾籌源自美國興盛於歐美，國內模仿過來的各種眾籌不管正不正宗，規模都不能和人家相比，別說支撐起類似《星際公民》遊戲這樣的奇葩怪獸，就算百萬金額籌款難度都非常高。

    這款由著名太空遊戲製作人克里斯‧羅伯茨（ch日sroberts）使用ce3引擎的太空沙盒遊戲，從3年前登錄kickstarter開啟眾籌至今已經圈到了8500萬美元，超過大多數3a大作的製作成本，不過還沒有結束的跡象，甚至還為了剛好地籌款離開ks自建眾籌平台。因為開發週期過長，支持者們逐漸變得不耐煩起來，一些人開始要求退款，還有人更是呼籲美國聯邦貿委會介入調查。

    排除那些賣現貨的偽眾籌後，國內項目籌款能力大多只在幾萬層次，幾十萬的都少之又少，以至於很多項目不得不出洋登錄ks和indiegogo。所以蜜蜂眾籌才改為走創意買斷的路線，幾年來靠著蜜蜂的財力算是扶植起了一些初創項目，同時也慢慢吸引來大量對眾籌感興趣的用戶，一切都在向好發展。

    然後蜜蜂眾籌這才腦洞大開搞了這個互動模式，希望借助高衝動消費的直播模式帶動眾籌金額上漲，從而讓平台可以慢慢放手。

    只是接下來發生的情況卻是有些始料未及，搞創業的人對此並不感冒，第一批開直播的都是些所謂的民間畫家雕刻家，還有十字繡摺紙私釀土特產等等的生產者，甚至還有美女搞整容眾籌被各大網站紛紛轉載報導，也是把馬競雷的不輕。

    老闆發話了，下面人趕緊跑斷腿。

    在最快的時間裡，蜜蜂眾籌就上線了「互動眾籌2點0」，隆重推出了新的「全程支援」功能，發起人或者支持者申請服務並且被接受後，項目將得到蜜蜂提供的專業呵護，從技術到管理法務製造應有盡有。

    這其實等於是蜜蜂在用自己實力為項目進行背書，以確保項目成功完成讓支持者正常獲取回報，有點兒像好萊塢的完片擔保保險，又有些像不用集中辦公的線上孵化器，顯然蜜蜂再次發揮天賦把經念歪了。

    不過卻沒人在意這個，新版推出後蜜籌收到的項目申請一下子增加了，這裡面就有吳攀他們這個。而他們的超百萬籌款金額，必然會被相關媒體津津樂道好幾天，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第609章 好日子苦日子


    天空很藍，白雲很白，穿過樓宇縫隙照下來的陽光很黃很亮，受熱膨脹的空氣產生一股股熱風，也讓遠處的景物變得模糊抖動起來，似乎下一秒沙漠地區特有的飄渺蜃景就會上演。

    只可惜這樣的稀奇景緻卻沒人樂意駐足欣賞，空氣中淡淡的硝煙味，遠處裊裊升起的黑煙，以及隱隱約約的轟轟和啪啪聲，都在提醒著大家，還是先看好自己的小命要緊。

    郭洛鈞弓著腰、曲著腿，右手扶牆緩緩向前磨蹭，緊張的情緒讓他的手腳發緊使不上力氣，心裡無數次痛罵不聽使喚的身體，卻又無可奈何，只能一點點向前磨，因為呆在原地死的更快。

    他的任務是通過這條街道到達前面那家手機店，不要被流彈或者誰的冷槍帶走，但是此時此刻他早已忘了這只是一個遊戲的事實，完全沉浸其中的小郭只能努力回想訓練課程的內容並且儘量照做，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活得更加長久。

    隨著目標越來越近，他的心臟忍不住咚咚咚咚跳了起來，「就是這裡了！」他猛然躍起，加速向前，徑直向那間看起來平凡無奇的小店裡面撲去。

    然後，他就摔落在一堆泡沫球上面。

    五顏六色小球碰撞彈跳的場面在短時間內把小郭拉回了現實，讓他重新意識到自己身在何處。伸手到腦後取下頭顯丟在一邊，郭洛鈞翻了個身讓自己仰面朝天，他就這麼舒舒服服地呈「大」字形躺著，卻沒有任何起身的意思。

    「終於通過了第一關，真他娘地不容易啊！」某人就這麼他躺著朝著不高的天花板喊叫道。

    「喂喂！你還想要躺多久啊？」

    直到旁邊工作人員再也受不了了出言提醒，他這才掙紮著從泡沫堆裡站了起來，撿起旁邊的N7頭顯朝出口走去。

    他現在所在的地方有些類似集裝箱，長方形房間沒有窗戶，通過幾扇推拉門與其他箱型房間連接起來。各個房間外面看都是集裝箱，但內部結構卻各部不同，有的裡面裝著冷熱風扇，有的則是轉向平台，剛才他就是戴著頭顯穿行在這些房間組合而成的迷宮裡面。

    走到門口屈腿跳了下去，郭洛鈞把手上的頭顯交給等待的對方，然後一塊夾著紙筆的文件夾板被塞到了他手裡，「來來來，調查問卷！趁熱快填了！」那名工作人員笑著說道。

    剛才還在體驗世界上最先進的VR技術，眼下卻要在用了接近兩千年的紙筆上書寫感受，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還是讓他感到略微的蛋疼。

    之前他也曾問過為什麼，面對他的質疑工作人員也是各種吐槽不斷，連說他們同樣沒辦法也很煩躁。畢竟使用網頁或者應用發佈問卷的話就可以實現自動統計省力省時，現在這樣每天光是收集搬運問卷就要費不少事，更何況這些問卷沒有多少選擇題很多都要人手寫答案，將來自然沒辦法使用機讀識別問卷，工作量到時候還要增加。

    不過來回幾次以後，小郭同志大約也明白了開發組為什麼非要安排手寫問捲了，書寫答案時也在整理回憶加深印象，答案似乎比直接在電腦上敲選擇題要更有感情一些。

    這些問卷題目的內容和一般的遊戲測評問卷差異很大，除了固定的bug和功能建議類題目以外，大部分題目詢問的都是遊戲時的感情狀態，再結合他們身上的肌電\/腦電記錄，就能夠得出更加真實直接的情緒反應模型。

    通常情況下，遊戲開發商雖然會考慮玩家的情緒反應，但是除非是恐怖遊戲或者戀愛遊戲，大部分都不太在意這些，因為他們還有劇本設計、畫面表現、遊戲性，還有程序效率這些東西需要關注。

    看著最後一頁上面依然有些歪歪扭扭的「郭洛鈞」三字，小郭也是無語地搖了搖頭，這幾天老是手寫問卷，自己的筆跡變得美觀正常了不少，但是也只是從狗爬升級成了狗刨，遠看整齊近看還是歪歪扭扭，沒有穩定沒關的間架結構。

    不過他並沒有因此而起了買字帖苦練90天的心思，只是暗暗下定決心，等將來生了娃兒一定給他或她起個甲乙丙丁一二三的好寫名字，他現在的名字筆畫太多了。

    把夾板還給專職人員，他沒有急著開始下一輪，而是就這麼站在旁邊，一起圍觀大屏幕上其他人的遊戲表現。

    通過精巧地開合控制以及方向誤導，這片箱子迷宮裡面可以同時容納超過10同時進行「單人」遊戲，要是把標準放寬到多人遊戲，承載能力還可以擴充十幾倍。

    這是蜜蜂幻景攜手蜂游還會西門子工控，共同為聯合國難民署以及兒童基金會定製的一款反戰主題VR遊戲《火線硝煙（BattleLineSmoke）》。

    拿到難民署和兒基會提供的全球真實戰場的圖片和視頻素材後，蜜蜂很快就打造出了過關式VR動作遊戲的本體，並且已經以聯合國名義免費發佈到了主流四大手機平台上面，讓身處和平世界的人們見識了一下啥叫地球OL地獄難度。

    聯合國之所以看上VR倒不是因為這東西時髦時尚，而是因為身臨其境的沉浸感可以更有效地激發人們的同理心，進而催發同情和救助行為。

    實際上，在教科文組織與蜜蜂幻景合作進行世界遺產VR行動之前，難民署、兒基會、世衛等其他聯合國組織就已經開始利用這項新技術了，他們在一些藝術家的配合下，攝製了不少VR紀錄片然後拿給特定人群觀看。

    比如讓巴以雙方的民眾觀看體驗對方的生活，從而彌合分歧削減對抗情緒，又比如在募捐晚會開始時讓倫敦紐約的中產們先觀看一段敘利亞、埃塞俄比亞、幾內亞人們所遭遇的戰火、貧困和埃博拉病毒威脅，都取得了非常不錯的效果，觀眾反饋和募捐數額都超出了預期。

    因為此前沒有內購卻有一鍵捐款功能的BLS也起到了應有的效果，所以難民署有聯繫蜜蜂，要求打造一個更適合專業展出的版本，這才有了眼下這個迷宮大陣。

    他們聯合西門子工控打造的這種可變形迷宮房間，不只是一個可動迷宮那麼簡單，它裡面安裝了大量傳感器以及氣味散步、冷熱風、振動翻動等設備，可以更進一步地讓使用者感受到那些身處交火地區人們的危險與無奈。

    本身VR技術最為強大的特點就是讓人身臨其境的沉浸感，在加入了嗅覺觸覺等其他體感要素後，這種感覺更是被進一步增強了。

    不過難度也進一步提高了，現在已經不是地獄難度，而是煉獄難度了。

    要知道，現在這些測試員們可都是安保部的專業保安們，他們雖然不是什麼國際傭兵格鬥精英，但是大多數都有過入伍參軍經驗，平常的軍事化訓練也一直沒有停滯，軍事素質遠不是一般小區門口裝裝樣子的保安可以相比的。然而即便這樣，他們通過第一關的幾率都只有六成左右，連過三關的更是只有一個人，就更不要說普通人了。

    值得一提的是，郭洛鈞他們圍觀的對象就是目前的最高紀錄保持者，馬競的私人安保主管江雪明。後者同時也是集團安保部副部長，既是他和這邊其他保安們的上司，也是蜜蜂公司明面上戰力最強之人。

    安保部內部的氣氛還是很單純和輕鬆的，簡簡單單一句話：能者上不能者下。每月安保部都要組織一次定期比武活動，既是練兵也是活躍氣氛，其中最為受到大家追捧的活動就是「搶位挑戰」了，可以通過打敗目標的辦法拿到對方的管理職位。

    其實安保部因為大量普及自動化，實際人數並不多，層級也不高，只有部長隊長隊員三個級別，所以就算發生職位互換也不會影響實際工作。只是這樣一來，江雪明的副部位置就成了「香餑餑」，受到大家的熱烈歡迎，許多渴望升職加薪迎娶白富美的小夥兒排著隊向他發起了挑戰。

    結果，卻是排著隊被他ko。

    久而久之，除了新人楞頭青外，再沒人敢於挑戰江副部的權威，大家只得默默看著某人坐上了蜜蜂第一戰力的寶座。

    當然，在馬競珠寶店裡顯身手後這個第一位子就有些動搖了，時不時就有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在公司論壇上攛掇倆人來一場，只是至今沒有如願。

    就連小郭自己也不知道倆人到底有沒有打過，江部依然穩坐著他集團第一的寶座，甚至為此多次婉拒集團的升職指令拒絕升到更高的管理崗位上去。他現在的位置就像是古代的戰將，需要上第一線搏殺的，再升半級變成安保部長或者其他管理崗就變成了文臣，考驗政績的內容就不是戰鬥力了。

    然而即便是這樣的猛人，遭遇了這坑爹，哦不，應該是坑叔伯的迷宮，也是被虐得不要不要的。

    因為「四大名爹」，坑爹這個本就在網絡上流傳甚廣的吐槽詞有了現實意義的註腳，而因為前段時間的事故，董副董一下子坑掉了一堆「提供幫助」的叔叔伯伯們的帽子，因此就被網友稱之為坑爹的加強版坑叔伯。不過似乎是平仄不合不太順口，這個詞大約不會流行長久，出了8月就不會有人說了。

    說起來，老江郭洛鈞他們之所以能夠有閒時間跑來測試這坑叔伯的VR迷宮，也跟這件大事有些小聯繫。大事件把全國網友的注意力全都吸了過去，卻被蜜蜂配合著有關部門來了一波機器人營銷帶了節奏，說沒有反彈怨氣卻是假的。所以這幾天馬競可以降低了活躍程度，正在努力地扮演一隻小透明，身為他貼身保鏢的郭洛鈞他們自然也就閒了下來，被用戶體驗實驗室那幫人稍微一吹捧就呼啦啦跑來當了小白鼠，被虐得不要不要的。

    其實按照之前說好的，測試階段主要是為了驗證系統查找bug，實在不行可以跳關或者調低難度，但是江部似乎武者之心覺醒了，死活不同意這麼做，反反覆覆挑戰著這坑坑叔伯的第四關。

    至於小郭他們，頂頭上司都表示不跳關不降難度了，他們自然也只能在一二三關裡面苦熬，所以多多少少都有了一點兒消極怠工情緒。像是郭洛鈞剛剛打通了第一關，卻不急著進第二關去受罪，他早就知道了第二關是地雷陣，走完一圈雙腳小腿各種酥麻刺痛爽的不得了。

    再說現在有圍觀猛人吃癟的機會，大家當然不會輕易錯過。

    當然，明面上的理由是提前觀摩學習積累經驗。哪怕手環反覆振動提示已經排到自己了，還都不願意挪動腳步，江部的翻滾摔倒play可是非常少見啊，錯過了沒準要後悔一年！

    然後，他們就樂極生悲了。

    「站住！觀摩學習地怎麼樣了？」臭著臉從迷宮裡出來的江雪明咬牙問道。

    其實觀摩學習提前瞭解什麼地都是浮雲，這些迷宮單元裡面的佈置雖然都是固定的，但是通過幾個連接單元的調配，玩家進入各個單元的次序是完全不同的，就算想要用計步之類的辦法默記地圖都不行。他之前就曾經試著記憶這些，結果反而因為注意力分散死的更快了。

    其他人的情況也是差不多，想要能夠活的更久取得更高的分數，就只有專心致志把自己代入戰場當中這一條路可走，任何分心他用的行為都會導致敗亡一個結果。

    這正是遊戲設計者的用心之處，以現在的VR技術還不能做出100%擬真的畫面，只能使用這種類似心理暗示的做法來從側面強化了。

    江雪明心中暗暗嘆氣，正是安逸太久了實力下降太多，心中暗下決定，一定要給安保部留一套設備用來訓練。

    被他驅趕著跑去測試的郭洛鈞他們，還不知道等待他們的苦日子還在後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