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定秦曲 作者:蒼穹戰狼(連載中)

 
Babcorn 2016-12-14 15:51:1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49 44074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6:56
第80章 大婚(上)

    嬴政用一種很複雜的眼神看著張嘉師,因為不管張嘉師用什麼辦法,能夠在這個時候找到四隻大雁,無論在哪方面而言,都可算是一種本事了。

    他當然也知道張嘉師得到這四隻大雁的情況,在這個時候能夠找到幾隻並沒有明顯傷痕的大雁,一般的人是不可能做到的。很明顯,在有什麼人在幫助張嘉師。

    嬴政露出了一抹不易覺察的笑容,緩緩說道:「下月歲首,你記得不要耽誤吉時了。要不然,朕決不輕饒你。」

    「喏。」半跪在偏殿中間的張嘉師,拱手對嬴政做下了承諾:「若是臣連此等時機,都無法保證,臣願意一死,向陛下以及兩位公主殿下謝罪。」

    嬴政似笑非笑的看著張嘉師,緩緩地說出一句讓張嘉師毛骨悚然的話:「張嘉師,也許,這個世界最可怕的事情不是死亡,這一點你也很清楚吧。所以,朕不希望你自己都不珍惜你認為值得保護的東西。」

    嬴政說完,抬手指著張嘉師旁邊的那幾隻大雁,然後揮了揮手。

    張嘉師很清楚,嬴政的意思是讓張嘉師知道,他將東西留下來就行。

    明白嬴政動作含義的張嘉師,轉身離開了偏殿。

    他並不知道,在他離開之後,嬴政喃喃說道:「是什麼人在幫助這個混賬呢?墨門還是陰陽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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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嘉師這麼幾天以來,基本都沒有在軍營出現過,但是軍中的官兵,都很清楚,自己的都尉將要很快就成為大秦帝國始皇帝的帝婿。

    所以,這些官兵很清楚,自己的都尉很快就能夠得到更多的重用。

    也許他們不會再跟隨在張嘉師麾下,但是他們很清楚,只要張嘉師不離開,那麼,他們始終都還是張嘉師麾下的官兵。

    在這個前提下,本來對張嘉師就比較敬畏以及信服的阿房都尉軍上下一萬五千餘人,根本就沒有趁著張嘉師忙於自己的「私事」,而做些搞破壞的小動作。

    他們很清楚,要是他們敢這樣做,不要說張嘉師,就連自己的上頭軍官,都不會這麼輕鬆的放過他們。

    再者,陳平跟蕭何兩人,同樣也不是吃素的。作為張嘉師不在軍營當中,作為軍中司馬的陳平,以及負責後勤統籌,營中事務整理的功曹蕭何,兩人的存在就是負責督導軍中的相應事宜。

    張嘉師這幾天是不見人影,但是陳平這個司馬,手段並不比張嘉師要仁慈,反倒是非常的嚴厲。

    相比起張嘉師的阿房都尉軍,新組建不久的兩千刑徒軍,因為張嘉師分身無暇的消息,有不少人開始做些小動作,打算逃跑。

    刑徒軍的情況不比秦軍的正規軍,但是由於黥布以及李蒼等幾個軍官一直比較嚴格,以及旁邊就是阿房都尉軍的軍營,一些人的小心思只能夠深深地埋藏在心中。

    但是這幾天,因為張嘉師不在,而陳平將注意力主要放在軍中,一些人看到了外面沒有以往密集的秦軍騎士巡弋,就開始策劃在夜晚逃跑。

    他們確實是能夠自如離開軍營了,但是還沒有等他們跑多遠,就看到了黥布以及李蒼等軍官,帶著數量相當多的刑徒軍官兵,將他們圍堵起來。

    「陳先生果然猜的不錯,我們這裡還是有人想害死大家。」黥布騎在一匹站馬上,冷眼看著被團團圍困的一百多人。

    而李蒼則是在對面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要是你們不這樣做,那就不會死了。」

    負責策劃這次逃跑的,是一個刑徒軍的百將,名字叫田終。

    他抽出了自己佩劍,對在他面前的黥布說道:「你難道就想看著我們被秦人奴役?」

    「哼!」英布冷哼了一聲,表情冷峻的看著自己這個手下百將,他說出一句話:「田終,都尉大人有什麼地方對不起你們。誠然,我們的待遇是比正規的秦軍官兵要差了些。但是,你自己好好想想,若是沒有都尉大人,你現在只不過還是一個刑徒而已,而不是現在的軍人。再者,你想到過就算真的讓你們跑出去,你們又能做些什麼?」

    「繼續讓你做壞事,讓更多的人受到傷害?」黥布冷哼一聲,用輕蔑的眼神注視著田終:「你不該選擇在這個時候逃離。因為陳先生說出了一句話,那就是在都尉大人處理好自己的私事,回到軍營之前,刑徒軍一旦出現了逃亡者,一律斬殺!」

    李蒼不滿意的看著黥布,嘀咕出一句話:「我說老大,還跟這些人廢話這麼多干嘛?」

    黥布聽到了李蒼的話,看著田終等人,露出了一副平靜,但是實際上非常無奈的表情:「田終,這一百多個兄弟是被你害死的,你要知道,我們現在已經不是刑徒,而是軍人,不要怨恨我等,要怨恨的話,就只好怨恨你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

    黥布說完這句話之後,在火光的照耀下,緩緩地舉起手,向下一揮。

    幾百支箭枝,不斷地從刑徒軍的刀盾手後方,飛射向田終以及一百多個被團團圍在刑徒軍中的逃犯。

    慘叫聲陸續響起。身穿皮質札甲的刑徒軍逃兵,根本無法防禦住使用硬弓射出來的箭枝。

    而田終則是用劍撥開幾支弓箭之後,猛然向黥布衝過去。

    結果,還沒有等他來到黥布的坐騎前方,越來越多的刑徒軍,將手中的兵器,不斷向著田終身上招呼。

    田終用劍撥開幾個人刺過來的長鈹,他沒有對這些刑徒軍下死手,他要做的是殺了黥布而已。

    但是,他的右腳左側的大腿肌肉傳來了一陣鑽心的劇痛,他不可置信的扭過頭,他看到的是一個因為被人陷害才會成為刑徒,本來是一個腳伕的青年漢子,正在將自己的長戈,刺穿了田終的大腿。他沒有責怪對方,而是強忍著劇痛,問出了一句話:

    「為什麼你要這個樣做。」

    「因為我想活下去。儘管,我……什麼都沒了。但是我,跟很多人一樣,都看到了自己的希望。對不起。」這個青年漢子沒有拔出自己的武器,而是緩緩地低下頭。

    田終還想說些什麼,但是他感覺到越來越多的武器向他的身軀刺砍過來。

    慢慢地,田終忍受不住身體傳來的巨大痛楚,而陷入了永恆的黑暗當中。

    黥布看著被幾十根長兵,插得體無完膚,頭顱低垂的田終,他暗暗地搖搖頭……

    ……

    在張嘉師軍營,屬於陳平的營帳中,陳平正憑藉著油燈的亮光,跟蕭何在相互對飲。

    「一定要這麼做嗎?」蕭何冷不丁的說出這句話。

    陳平舉起了酒碗,喝了一口裡面的黃澄澄液體之後,放下酒碗看著蕭何:「這是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發的危機。既然已經打算要這麼做,這些人死了,是他咎由自取。若是在其他時候發生了這樣的問題,危及到都尉的作戰,他們還不如死了乾脆。」

    能夠在呂后死後,將諸呂剷除並且夷滅家族的陳平,又怎麼可能會是一個心性仁弱之人?

    他早就給了黥布以及李蒼兩人指示,要是真的出現一些他不想看到的情況,黥布以及李蒼等人,將這些人,直接殺死。

    與張嘉師的平和不同,陳平要思考的事情很多。最起碼,他作為張嘉師的謀主,那麼,一些在他想法中會對張嘉師不利的存在,只有一死而已。

    張嘉師會放過這些逃跑的刑徒軍成員,但是他陳平不會。因為陳平很清楚,要是這些人真的跑出去,或者是沒有被追究責任,那麼,張嘉師都會遇到非常大的麻煩。

    既然如此,還不如將這些人殺了,更加乾脆。

    蕭何看著陳平,緩緩給自己的酒碗勺了酒,然後舉起酒碗:「你知道,要是大人知道了的話……」

    「那又如何?大人心性可不是婦人之仁,再者,這些人被抓住了的話,按照大秦律令,同樣是死路一條。他們既然做出了這樣的選擇,誰都已經無法回頭了。」陳平緩緩地放下酒碗,看著旁邊的酒罈子,他繼續說下去:「有些事情,大人不能做,更加不可以做。但是我們不同。我們作為大人的幕僚,就是要做這樣的事情。」

    陳平說道這裡,看著沉默不語的蕭何,緩緩接下去說道:「蕭大人,雖然你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但是,別忘記了,我們已經是一個整體。大人他不能夠做,不可以去做的事情,自然就有我們來代勞。這就是作為幕僚的職責。」

    蕭何看著陳平,搖頭嘆息著。

    而在這個時候,一個穿著百將服飾的軍官,從營帳外小跑到陳平旁邊,低聲說道:「黥布李蒼兩人已經將問題解決掉。」這個百將從懷中抽調出一片竹簡。遞給了陳平。

    陳平點了點頭,讓這個百將回去繼續當值。

    而陳平看著蕭何,好一會才對蕭何說道:「蕭大人,能麻煩你向曹監丞調動相應的人員嗎?」

    蕭何很想拒絕,但是正如陳平說得那樣,他們現在已經是一個整體,一個聚集在張嘉師麾下的整體。張嘉師跟他們,已經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蕭何在沉默好一會之後,才點了點頭。

    ……

    這樣的「小亂子」,張嘉師是不可能知道的,而知道了這件事情的嬴政,則是對陳平的評價有了進一步的提高。

    「多謀善斷,行事果敢,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該怎麼做好。此乃安邦定國之才。」嬴政喃喃的說出這句話。

    隨後,嬴政露出了一絲笑意:「可惜,此人沒有機會為朕所用。奪臣下之才來為之己用,只會貽笑大方。」

    嬴政隨後將手中的一條小小的絹布再次扔進了宮燈中之後,緩緩地合上眼睛,閉目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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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過得很快,張嘉師期待已久的四月歲首,也就是公元前211年4月1日,終究還是到來了。

    穿著一身淡黑色蜀錦編制而成的男方婚禮長袍,頭頂帶著一頂牛皮禮冠的張嘉師,在作為伴郎的韓信,以及自己的幾十個親衛,帶領著一大群蒙家以及親衛營抽調的運輸人員,幾十輛馬車,浩浩蕩蕩的從雙玥邑出發到咸陽。

    而在雙玥邑的張嘉師府邸中,張嘉師全部下人,以及幽怨不已的齊姬,虞妙弋,表情雖然歡喜,但是似乎有什麼打算的戚歡兒,穿上了一套新的衣服。

    整個府邸都喜氣洋洋的。

    當然,某隻大熊貓,看著緩緩走過來的白狼,拚死的保護住自己的食物……也許是各種的例外吧。

    而張嘉師當然不會在意這樣的小鬧劇,畢竟今天是他的好日子。只要白狼不是拿那隻大熊貓來當口糧,張嘉師都可以當沒看見。

    ……

    張嘉師的隊伍接近了咸陽西門,守城的衛尉軍早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他們在城門令的帶領下,進行了像是例行公事的盤問之後,就迅速放行,並且協助張嘉師的隊伍,分隔開人群,加快進城速度。

    騎在紅雲上面的張嘉師,不太明白為什麼要準備總體而言算是四套規格的聘禮,但是蒙武以及他的兩個便宜義兄,蒙恬以及蒙毅都沒有說明,他也就只好瞎猜測一會,不得其果之後,放棄了這樣的無端猜測。

    事實上,要是張嘉師知道了,給嬴玥汐陪嫁的司馬琳以及給贏玥漣陪嫁的王琰,這兩個縢妾的身份,都是大秦望族的嫡女之後,估計張嘉師會嘀咕一句:「陛下,你是不是看我的麻煩不夠多,給我找麻煩?」

    好吧,張嘉師將嬴政的一番好意,當成狼心狗肺了。

    王琰是王賁的幼女,而司馬琳則是從司馬錯時期開始崛起的大家族,現任家主司馬湃的長孫女。兩人的身份雖然是縢妾,但是作為這樣的安排,嬴政很清楚,張嘉師到底能夠有多大的好處。

    張嘉師走在咸陽的街道,前往咸陽宮,是不會想到這回事的。

    他身後的韓信,說實話他不太希望當張嘉師的伴郎,因為這個伴郎不好當。按照張嘉師的身份,就算不是在蒙氏家族當中,找個身份比他高的人,其他幾個出身不錯的二五百主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但是,直到昨天,韓信才知道,除了黥布以及李蒼兩位……不適合出現在這個場合的刑徒軍指揮官之外,張嘉師麾下的二五百主,就他一個沒有結婚。

    雖然,他的年紀比張嘉師要大一點,但是出於各種高矮肥瘦,就只有他最合適的前提下,韓信當仁不讓的充當了伴郎這個角色。

    而在隊伍來到了咸陽的中軸線大街之後,圍觀的群眾越來越多,而張嘉師的兩位便宜義兄,策馬跑到張嘉師的身邊,說了幾句話之後,不著痕跡的將一份布帛塞進了張嘉師的手中。

    張嘉師假借恭送兩位義兄離開,看著手上的那一份布帛,上面寫著的是:「先迎接五公主,然後再迎接七公主。」

    張嘉師不知道蒙恬兩兄弟為何會給他提示這樣的事情,但是他知道,對方不會無緣無故這麼說。

    「這裡面很有古怪……」張嘉師的直覺,很清楚的告訴他這麼一回事。

    ……

    咸陽宮的正門,破天荒的在這樣的場合中打開。事實上,咸陽宮的正門,一般只會在皇帝出行或者是大朝會什麼的重要儀式才會打開。

    一般的朝會,大臣只能從兩旁小一點的大門進入到咸陽宮中。

    而張嘉師看著打開了的正門,與在正門前迎接的喜公公,他下了紅雲,對喜公公抱拳到:「喜公公,這是?」

    喜公公滿臉笑意的看著張嘉師:「張都尉,陛下命令中門打開。可見張都尉受到陛下的青睞吶。張都尉,時候不早了,請隨喜進宮吧。」

    張嘉師點了點頭,只帶著同樣下了坐騎,跟在他身後的韓信一起,跟在喜公公身後,從龐大的中門通道中,進入到咸陽宮。

    進入了咸陽宮的張嘉師,這個時候才看見咸陽宮的宮城廣場中,已經停滿了大量的馬車。這些馬車,一左一右的排列在廣場兩側。為首的則是一輛纏上了紅色綢布的六駕廂馬車。

    張嘉師很清楚,這兩輛馬車,就是嬴玥汐以及贏玥漣的座駕。

    而張嘉師在走到咸陽宮前面的台階,前面帶路的喜公公則是回頭說道:「張都尉,陛下想先見一下你。」

    張嘉師點了點頭,回頭對韓信示意:「你在這裡等我一下。」

    「喏。」

    韓信很清楚這個地方可不能隨便亂來,所以他也很直接的回覆著張嘉師。

    一步步跟著喜公公走上咸陽宮正殿台階的張嘉師,並不知道嬴政為何會在這個時候見他,當然,在張嘉師的猜想當中,嬴政可不會在這個時候給他聊正事。

    「也許,是作為父親對準女婿的最後一次私聊?」張嘉師輕輕地搖了搖頭,將這樣的想法拋諸腦後。

    不過,不管如何,張嘉師在咸陽宮正殿的大門前,看到了穿著一身帝王冕服的嬴政,正在正中的那個位置上,端正的跪坐著。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張嘉師在心中,給自己打了打氣。

    他走進了這座他大概也就來了幾次的大秦帝國最核心區域。

    而喜公公則是在張嘉師進入到大殿之後,關上了大殿的門。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6:57
第81章 大婚(中)

    「知道朕為何要在這個時候見你的原因嗎?」嬴政在咸陽宮正殿的帝王位置上,看著跪在地上的張嘉師,說出了一句讓張嘉師直搖頭的話。

    「臣不知。」張嘉師很乾脆的說著這句話。

    嬴政站起來,緩緩地走下不算太高的台階,來到張嘉師面前。

    他打量著明顯有所變化的張嘉師,臉色很是平靜的說道:「朕也不清楚,朕為何要見你。但是,朕這次找你來,也不是說這些話的。玥汐以及玥漣,是朕最為寵愛的女兒,這次一併許配與你,朕自己也並不滿意你這混賬。但是,朕發現,除了你之外,朕還真的沒有更好的選擇。」

    張嘉師聽到了嬴政的這句話,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了。難不成嬴玥汐跟贏玥漣被眼前這個中年大叔許配給自己,算是一種所謂的最好結果?

    低下頭的張嘉師,當然沒有看到嬴政嘴角翹起的那一抹弧線。

    嬴政跟張嘉師兩人,就這樣在咸陽宮正殿當中,緩緩地等待著時間的流逝。

    而嬴政打破了僵局,對張嘉師說道:「你知道麼?朕這麼幾天,做了一個噩夢,夢見了朕的子女,幾乎都全部慘死。這對於朕這個父親而言,簡直就是一個不可再回憶的夢。但是朕卻感覺到,這個夢也許會是真實的。朕問你一句,若是給你一定的實力,你會保護好朕的女兒嗎?」

    張嘉師聽到了嬴政的話,微微的錯愕著。因為嬴政說的事情,是指嬴胡亥繼位之後,也就是嬴政被葬於驪山皇陵之後不久,嬴政的子孫幾乎被嬴胡亥以及趙高全速殺死的情況。

    他突然有一種對嬴政的同情,因為,嬴政雖然是千古一帝,但是他的子女,是下場最慘的。

    儘管,相比起唐太宗,漢武帝,明成祖等等傑出皇帝,嬴政對子女的胡鬧,是一種比較寬鬆的對待。但是,嬴政的子女是下場最慘的。

    其他人,也許有出現過逼殺子女的事情。尤其是漢武帝,劉據的死,漢武帝自身就是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但是嬴政不同,除了幾個公子被廢去宗籍,淪落為平民之外,其他公子公主除了早夭之外,在嬴政時期遭遇橫死的人,應該沒有。

    可以說,嬴政雖然是一個皇帝,但是平均而言,他同樣是一個相當寬厚的父親。

    但是張嘉師不可能將日後發生的事情說出來。因為他更沒有興趣給自己添堵。

    張嘉師自己都很擔心嬴玥汐以及贏玥漣會遭遇到史書上記載的事情。讓兩位妻子很有可能被胡亥以及趙高殺死在杜,這樣的情況,張嘉師當然會阻止它的發生。

    張嘉師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抬起頭看著嬴政,抱拳道:「陛下,臣當然會保護好汐兒以及漣兒。但是,有些事情,臣同樣也無法避免發生。」

    「哦?」嬴政看著張嘉師,知道這個在他心中的混賬,同樣有話沒有直接說完。

    「臣希望,陛下能夠賦予兩位公主,隨時伴隨在臣身邊的權利!要是一旦事情變得無可挽回,臣也可以用自己的方式,來保護兩位公主!」

    張嘉師說完這句話,就這樣看著跟他對視的嬴政。

    嬴政看到了張嘉師眼神中蘊含著的果敢以及堅決。他緩緩的轉過身體,然後用一種冷冽的語氣對張嘉師說道:「要是朕賦予你這樣的權利。你會保護好汐兒跟漣兒?」

    「是,臣將會採用自己能夠做到的一切方式……」張嘉師雖然沒有把話完全挑明,但是張嘉師話中的含義,嬴政都能猜出一二了。

    而嬴政沒有直接答覆張嘉師,而是緩緩的走到那張桌子的前方,拿起一份絹書,再次來到了張嘉師的面前:

    「接著吧。朕相信你,能夠為朕守護好大秦以及朕的兩位女兒。但是朕要警告你一句,若是你主動做了些讓朕無法接受的事情,朕會讓你不得好死。」

    張嘉師緩緩的伸手接過這份詔書,他低下頭,像是保證一樣,說出一句話:「臣做的事情,只會是自保。」

    嬴政沒有在這樣的事情再糾纏下去,而是背對著張嘉師,說道:「時間不早了,你去迎接汐兒跟漣兒吧。」

    「喏!」

    張嘉師將詔書放進懷中,迅速倒退著離開。

    嬴政在張嘉師再次關上殿門之後,悠悠說道:「這個混賬,還真的不讓朕省心。」

    而蒙武在這個時候,從通往偏殿的一條通路上走進來:「陛下,你就不怕他會首先造反嗎?」

    嬴政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嘲弄的微笑:「他不會,因為他對那個位置沒興趣。」

    蒙武在這個時候,也看著位於正殿北面正中的那個小台階,他很清楚,這個位置,也許很多人心中都有著想法。但是他知道,跟他相處只有幾天的義子,根本就沒有絲毫的興趣。

    一個人的性格,決定了他想要些什麼。也許,成為天下共主這樣的事情,很激奮人心。但是張嘉師真的要做點什麼的話,這個位置也不過是可有可無的。

    也許,這樣說是有些虛無縹緲。但是,一旦張嘉師掌握了絕對的力量,這個位置的得失……重要嗎?

    蒙武突然想起了什麼,他看向了嬴政:「陛下,你你真的夢見那樣的事情?」

    嬴政不可置否的看著蒙武,說出一句話:「這重要嗎?」

    蒙武無語的看著嬴政,無奈的搖了搖頭:「就猜到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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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嘉師不知道,蒙武會被安排在旁聽他跟嬴政之間的對話。在收好了那份詔書之後,張嘉師就下了咸陽宮正殿的台階,跟在一旁侍立著的韓信再次匯合。

    而喜公公在這個時候,詢問著張嘉師:「張都尉,不知道你要先迎接那位公主?」

    張嘉師想起了蒙氏兄弟的暗示,毫不猶豫的說道:「先去玥汐公主那裡吧。」

    喜公公點了點頭,對著張嘉師以及韓信示意:「請。」

    「勞煩喜公公引路了。」

    ……

    不知道是不是嬴政想要惡搞張嘉師,這次他將自己的兩個女兒分別安排在相隔甚遠的兩個宮殿中。

    張嘉師對於這個情況,只能夠認為是嬴政的惡趣味。

    而張嘉師來到了嬴玥汐所在的宮殿前方,沒有遇到喜聞樂見的「阻撓」事件。

    他幾乎可以說是直接在宮女內侍的注視下,直接推開門就能夠抱得美人歸。

    相比起這個,這個時候還不流行什麼喜慶為紅色的主調,也沒有什麼蓋頭。張嘉師在進入了這一座偏殿之後,就看到了嬴玥汐穿著一身淡雅的素色長裙,以及佩戴著大量的首飾,在一個好奇打量著他,年紀跟贏玥漣相仿的女孩子陪同下,用嬌羞喜悅的神色看著他。

    張嘉師緩緩地走到嬴玥汐的前面,輕輕地拉住後者那如同粉藕一般,柔若無骨的手,低聲說道:「公主,我們走吧。」

    「嗯。」

    嬴玥汐輕輕地點著頭,在張嘉師的輕輕拉動下,走在了張嘉師身後稍微靠後一點的距離,一起走出了自己的新房。

    張嘉師的左手牽著嬴玥汐,來到了剛才走過來的宮廷道路上,他看著嬴玥汐,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了。

    因為他還有贏玥漣要去接。

    這個時候,喜公公低聲說道:「陛下說,要是張都尉覺得為難,那就乾脆一起過去吧。」

    喜公公的話,明顯說出了嬴政似乎已經將這樣的事情都預料到了。

    但是,張嘉師可不能夠無視掉嬴玥汐的心情。他輕輕地扭過頭,看著嬴玥汐:「公主,我們一起過去,可以嗎?」

    嬴玥汐點了點頭,嬌羞的說道:「一切單憑夫君做主。」

    她沒有忘記,昨天她的父皇對他說道:「既然要嫁人了,既然就要聽從那混小子的話。若是受了什麼委屈,別怕,跟父皇說,父皇找他麻煩。」

    雖然說,早就有了這樣的心理準備,但是一旦真的要到來,她還是感覺到很激動。

    儘管,在今天之前,兩人之間的距離雖然短,但是卻只有那麼幾天能夠聚在一起。但是這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她在之後,已經是張家婦。

    而張嘉師在得到了嬴玥汐的回應之後,輕輕地挽著對方的手,一步步的走到了另外一個方向,贏玥漣所在的宮殿。

    相比起張嘉師現在的情況,恐怕他沒有想到,跟在嬴玥汐身後的那個女孩子,同樣也算是他的妾室了。

    ……

    司馬琳作為司馬家的大小姐,理論上作為一個正妻,也屬於理所當然的事情。但是司馬家不像是王家,作為陪嫁的縢妾,她被她的父親直接推了出去。

    但是她對這樣的事情,絲毫不反感。固然是因為司馬家現在只不過是大秦的二流家族,相比起王家,他們還少了點底氣。

    更重要的是,司馬琳跟嬴玥汐的關係不錯,因為兩人都是那種比較文靜的性格,從小就比較聊得來。

    在這個前提下,她對作為嬴玥汐的陪嫁,沒有太大的牴觸。

    但是她沒有想到,自己的夫君居然絲毫不在意她,這讓她不得不覺得自己的夫君是不是不喜歡她。

    縢妾的身份,雖然比不上正妻,但是在大秦,縢妾是有律令保護的,所以,對於司馬琳而言,雖然當不上正妻,但是作為一個大秦最近崛起的年輕一輩,司馬琳認為,作為好友嬴玥汐能夠傾心的人,自然是一個不錯的男子。

    只不過,張嘉師的無視,讓她覺得,上天對她這次的安排,是不是在戲弄她呢?

    要是司馬琳知道,張嘉師根本不知道她算是他的合法小老婆,司馬琳會是一幅如何的表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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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嬴玥汐的一帆風順不同,贏玥漣似乎沒有打算這麼輕鬆就讓張嘉師帶她回家。

    張嘉師面對的是十幾個抱團守在殿門的侍女,一個張嘉師在上林獵場當中遇到過的女武士,指著張嘉師面前的弓弩,然後恭敬的說道:「大人,公主希望你能夠一箭命中箭靶子。」

    張嘉師摸了下鼻尖,然後對嬴玥汐說道:「公主,請稍等一會。」

    嬴玥汐點了點頭,鬆開了被張嘉師牽著的手,看著張嘉師走到了那個放著弓弩的桌子面前。

    張嘉師抓起了一把弓,輕輕地拉動了一下弓弦,知道這是一把拉力為三石左右的中型弓。

    張嘉師雖然對於箭術還不算是爐火純青,但是經過苦練的張嘉師,很清楚一點,那就是拉力不同的弓,使用的方式是不一樣的。

    用平時拉動硬弓的力度,來使用輕型弓,就算不會拉斷弓身,都會用力過猛,而直接讓箭枝偏出老遠。

    所以,張嘉師這一番拉動,是完全有必要的。

    張嘉師盤算了一下,抓起了桌子上的三根箭枝,然後搭在弓弦上,直接拉動弓弦。

    在幾十人的面前,張嘉師是在不到一息的時間,連續射出三根箭。

    結果,三根箭都插在了五十米外的箭靶子上。

    一些宮女看到了這一幕,不禁鼓起掌來。

    但是,放下弓箭的張嘉師,可就沒有這麼好的心情了,因為當初為了練習箭術,張嘉師可以說沒有被白狼以及贏玥漣嘲笑一番。

    可以說張嘉師的箭術,是被人逼出來的。

    當然,露出了這麼一手的張嘉師,同樣也有收穫。那就是堵在殿門的宮女們,都很自覺的讓出了道路。

    張嘉師緩緩地走到殿門前,突然浮現出一個想法:「要不要干脆一腳把門踹開,然後大聲喊一句,哼哼,我是來找壓寨夫人的!」

    但是,張嘉師可不敢這麼做。他很清楚,要是他這樣做,他會死的很慘。

    所以,張嘉師還是輕輕地推開門。

    ……

    張嘉師看著贏玥漣,對方是一身淺紅色的絲綢宮裝打扮。與嬴玥汐不同,張嘉師看到的是贏玥漣身上,並沒有太多的首飾。

    張嘉師很清楚,贏玥漣本身就不喜歡那種奢華無比的裝扮。

    因為在關東的時候,贏玥漣除了用來捆住頭髮的玉片髮帶之外,基本就沒有任何的裝扮。

    張嘉師就喜歡這樣的贏玥漣,因為在他的眼中,這樣的裝扮更加適合贏玥漣。

    他緩緩的一步步走向看著他,然後不禁羞紅著臉的贏玥漣,輕輕地說道:「公主,我來了。」

    「嗯。」贏玥漣儘管性格不比她的姐姐嬴玥汐溫婉,但是在這樣的場合下,贏玥漣可以說也是一副小女兒姿態。

    在她身後的王琰,穿著一身藍色的宮裝,正在用一幅疑惑的眼神打量著張嘉師,這個同樣是她未來要侍奉的夫君。

    與司馬琳不同,王琰作為王家的嫡女,身份作為一個縢妾,可以說是相當掉價。王家也因為這樣而拒絕了嬴政的想法。

    但是,嬴政是誰?千古一帝。

    也許,若是王翦以及王賁不死,嬴政還會有所顧忌。但是,現在的王家,對於大秦的長治久安,根本就是一個能夠隨便犧牲的存在。

    再者,嬴政也不是要你的小命,只不過是讓你將王琰的身份降一下而已。

    所以,在那天晚上,收到了嬴政詔書的王家,在經過緊急商討之後,決定屈服。

    也許王家會因為這樣的事情,在大秦的貴族圈當中,丟失一點臉面。但是,總比起被嬴政用一些手段打擊,好很多。

    所以,王家屈服了。

    而王離的竹簡也在這個時候傳到了王家,那就是作為現任家主,王離相當支持王琰嫁給作為大秦官方一直鼎力支持的新星,張嘉師。

    要不是他人在九原,恐怕家中的反對意見,會被他直接彈壓住。

    王琰出現在這裡,是嬴政通過多次思考以及行動的結果。為的就是讓張嘉師能夠快速的得到掌握一支大軍的威望。

    張嘉師的資歷太少,嬴政對此也沒有辦法,但是他卻能夠將張嘉師的軍中威望,通過各種手段扶持起來。

    儘管是有些拔苗助長,但是,嬴政很清楚,他的時間不多了。

    看到一個完全忠於大秦的將領出現,是嬴政認為自己做對了的事情。

    而王琰,雖然不知道這樣的門道,但是她也在悄悄地打量著張嘉師。

    結果,她發現,張嘉師似乎根本沒有將她放在眼裡。

    這讓她不得不覺得無奈以及鬱悶。

    事實上,要是她知道了另外一個陪嫁,司馬琳也是這樣的待遇,也許心情會好很多。

    當然,牽著贏玥漣的手,一步步走出宮殿的張嘉師,同樣也不知道王琰會是他的另外一個新縢妾。

    兩大兩小的大雁,就是意味著這個情況的出現。

    ……

    而張嘉師牽著贏玥漣的手走出來,嬴玥汐的心中既然是開心,也有點苦澀。

    開心的是,自己最要好的親人,也跟他共事一夫。

    但是苦澀的原因,也是因為這樣。因為沒有一個女孩子會真的願意跟其他人分享自己喜歡的人。

    但是她一直都在微笑著,看著張嘉師以及贏玥漣向她走來。

    而她跟贏玥漣,在張嘉師的「橫蠻」下,一左一右的被張嘉師牽住手。

    她們隨後也聽到了一句讓她們嬌羞著低下頭的話:「走。我們回家。」

    她們姐妹倆對望一眼之後,輕輕地應允著張嘉師:「嗯。」

    是的,她們要跟張嘉師一起,回到日後屬於他們的家中……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6:57
第82章 大婚(下)

    接出了兩個公主,張嘉師接下來當然是要帶著兩個妻子跟嬴政道別。

    與張嘉師在前一陣子跟嬴政進行的一次單獨會面不同,這個時候的咸陽宮正殿相當熱鬧。

    嬴政這次嫁出兩位公主給張嘉師當正室,完全是可以作為大秦皇室今年少有的喜慶盛事來操辦。

    嬴政也好不吝嗇自己的錢財,將大量參加過大朝會以及血緣較近的宗室,都請到了咸陽宮之中。

    因為就是連扶蘇大婚,都沒有這樣的規格。

    可以說,除了沒有什麼功過賞罰之外,這次嬴政在咸陽宮進行慶祝的規格,差不多達到了大秦一年一度大朝會約三分之二的規模。

    由此可見,嬴政對嬴玥汐姐妹的溺愛以及對張嘉師的重視。

    很多公子是有所忌恨,但是他們可不敢不來,要是他們不來,心中覺得不爽的嬴政,可就不會這麼輕鬆的放過他的這些不識相的孩子。

    ……

    咸陽宮的正殿中,是一片熱鬧的情景。而當張嘉師牽著贏玥漣以及嬴玥汐兩姐妹的手,緩緩的步入咸陽宮正殿之後,正殿裡面的大臣宗室,同樣也發現了他們。

    嬴政看著張嘉師牽著自己兩個女兒的手,他很清楚,在這之後,兩個愛女將會成為張家婦。

    他的心中很複雜。說實話,他也不是太希望利用兩個女兒來作為維繫張嘉師忠誠的籌碼。但是,嬴玥汐贏玥漣兩姐妹對於張嘉師的感情,他也看在眼裡。而且,張嘉師的能力,讓他知道自己這樣做,應該是一件非常正確的事情。

    不過,嬴政隨即露出了一絲像是自我嘲笑的弧線之後,神色逐漸平靜下來。

    而張嘉師當然沒有看清楚嬴政的表情變化,他牽著嬴玥汐以及贏玥漣,來到嬴政面前的台階下方,鬆開了兩位公主的手,直接跪在地上,對著嬴政抱拳說道:「兒臣拜見父皇。」

    嬴政似笑非笑的點了點頭,他對於張嘉師的稱呼可以說不是太習慣,但是他很清楚張嘉師為何會這樣稱呼他。

    雖然女婿如同半子,但是張嘉師這樣的情況該怎麼算?

    知道事情有點複雜的嬴政,看著跪在地上的張嘉師等人,緩緩說道:「起來吧。」

    「謝父皇/謝陛下。」謝父皇是張嘉師三人叫的。而謝陛下,則是韓信以及站在韓信身後的司馬琳以及王琰的稱呼。

    很多人想指責張嘉師僭越稱謂,但是他們在看到了嬴政自己都不在意之後,也就只好什麼都不說。

    而張嘉師,嬴玥汐以及贏玥漣三人,繼續站在道路中央,他們看到了嬴政緩緩離開了自己的位置,向他們走過來。

    幾個內侍見狀,趕緊拿著一個托盤,跟在嬴政身後。

    張嘉師知道,嬴政這是給他們一些東西。

    當然,兩個公主的新名冊,也在這當中。

    既然嫁出去了,嬴政也會讓宗正修改嬴玥汐以及贏玥漣的身份名冊。

    但是,嬴政突然間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那就是他……將會是最後一次看到自己兩個愛女。

    儘管這樣的想法是一縱即逝,但是張嘉師很清楚看到了嬴政的臉色似乎快速的變幻了一下。

    他不理解為什麼會這樣,但是他可不敢在這個時候說出點什麼。

    嬴政還是來到了張嘉師的面前,看著張嘉師好一會之後,才說道:「若是朕的女兒向朕抱怨你對她們不好,朕絕不輕饒你。」

    張嘉師神情嚴肅的說道:「父皇請寬心,兒臣一定會盡最大可能來善待汐兒以及漣兒。」

    「哼。如此就最好不過。你可不要忘記了你今天在朕面前說出來的話。」嬴政輕哼一聲,緩緩地說道:「念。」

    一個內侍打開了第一個托盤裡面放著的一份詔書,張嘉師再次慣性忽略了裡面的廢話,得到了詔書裡面兩個比較實際的內容。

    一個是嬴政預祝張嘉師與嬴玥汐姐妹的婚姻美好,並且早日有她們之間的孩子。

    另外一個則是,雙玥邑作為兩位公主的湯沐邑,不僅是居所,自然也是兩位公主的私房錢來源地。

    可以說,儘管大秦不是分封制度的帝國,但是,這樣的湯沐邑,換算成人口計算,嬴玥汐以及贏玥漣,大概可以得到三千戶的收入。

    要是再算上張嘉師的身份,雙玥邑完全可以說是張家的封地。當然,錢財的計算,是張嘉師把錢收上來之後,就得交給兩位妻子。

    這點私房錢的處理方式,張嘉師是無權過問的。但是外人也管不著嬴玥汐以及贏玥漣會不會直接不要,就讓張嘉師自己處理。

    張嘉師不知道里面的門道,但是很多朝臣被這樣的安排震驚了。因為這是大秦帝國的版圖中,除了在野王縣一帶,名存實亡的衛國之外,大秦唯一的一個實際上被分封出去的土地。

    當然,他們就算是看出了當中的門道,但是在這個時候,他們一旦將事情說明,會讓那個寫下這份詔書的嬴政相當不爽,他們簡直就是在自找麻煩。

    所以,很多人羨慕的看著張嘉師,因為這個年輕人,是大秦唯一一個實際上被分封的人。

    雙玥邑不是普通的小縣,而是一個兩萬人口的大城邑,也就是一個日後在帝國核心搬遷到阿房宮之後,將會高速發展的黃金區域。

    張嘉師哪怕是日後什麼事情都不做,光靠嬴玥汐以及贏玥漣在雙玥邑的收入,完全能夠過上一輩子奢華的生活。

    張嘉師不明白這當中的關鍵。不過就算他明白了,也只會苦笑而已。因為,嬴政很快就會死去,要是他真的什麼都不做,就只能夠眼睜睜的看著一切有可能發生的事情,陸續沿著它應有的軌跡,一件件的發生。

    他當然不可能這樣,所以,哪怕是嬴政明面上將雙玥邑直接賜給他,他都不會覺得開心。

    因為保護好嬴玥汐等人,在接下來的亂世中活下去,才是張嘉師認為自己需要做的事情。

    詔書唸完了,張嘉師隨後得到了大秦宗室對他的記錄名冊。

    這種古代的戶口本,張嘉師沒有打開來看,而是在恭敬接過之後,就看著嬴政對嬴玥汐以及贏玥漣的諸多賞賜。

    賞賜的名單很長,張嘉師很清楚這玩意跟嫁妝是兩碼事,因為這些跟雙玥邑的收入一樣,只不過是嬴玥汐以及贏玥漣的私房錢。

    至於嫁妝?嬴政早就有了安排,說不定早就在那些待命的車輛當中。

    嬴政對兩個女兒的賞賜,可以說相當豐厚,光是黃金就每人五百鎰。張嘉師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初來乍到之人,五百鎰的黃金,可以說他不吃不喝,給嬴政幹過三四年才能夠存到這麼多錢。

    更加不用說,神馬藥材,玉璧,在張嘉師眼中有些古怪的玩意。

    可以說,這一份賞賜名單,張嘉師都能夠感覺到,身後的一些公子,看著他的眼神越發的灼熱。

    而等這些名單唸完,以及那些內侍手上托盤當中的物品都被嬴政親手叫到兩個公主手上之後,嬴政深深的看著兩個眼眶通紅的女兒,感慨的笑了笑:「女兒大了,終究是別人的。日後,你們自當為你們的夫君延續血脈,並且恭謹持家,知道嗎?」

    「是,父皇。兒臣謹遵父皇教誨。」

    聽到了嬴玥汐以及贏玥漣異口同聲的說出這句話之後,嬴政才再次來到張嘉師的面前,對張嘉師說道:「時候不早了,你們回去吧。」

    「兒臣謝父皇恩典。」

    張嘉師跪在地上,對嬴政磕了三個頭之後,就帶著嬴玥汐姐妹以及韓信等人離開。

    嬴玥汐以及贏玥漣,用微紅的眼眸看著自己的父親,她們姐妹倆,都沒有想到,這次,是他們姐妹跟嬴政的最後一次會面。

    ……

    一行人來到了咸陽宮的廣場之後,張嘉師先後將嬴玥汐以及贏玥漣送上了那兩架一左一右的六駕馬車。

    緩緩地帶著大隊車輛,走出咸陽宮門的張嘉師,拿出了他放在懷中的那一份名冊,看了看,他看到了裡面的名字,有著相當嚴謹的安排。他張嘉師的小篆名字,自然是寫在最顯眼的位置。

    而嬴玥汐以及贏玥漣,則是身份標記為正室。

    但是相比起這個,張嘉師對排列在齊姬以及虞妙弋後面的兩個陌生名字感覺到很驚訝:「司馬琳,王琰?我認識這兩個人麼?」

    張嘉師白死不得其解,他隨後將自己的疑惑詢問走在他身後的韓信:「信哥兒,我的縢人為何無緣無故多了兩個人?」

    韓信聽到了這句話,吃驚的看著張嘉師,壓低聲音說道:「大人難道不知道嗎?周禮當中,但凡帝姬或者是公主出嫁,必然會安排一個大臣女兒為陪嫁縢人。大人當初不是向陛下送來了四隻,兩大兩小的鴻鵠麼?那兩隻小鴻鵠,就是大人兩位夫人的聘儀。」

    張嘉師這個時候才知道,原來秦朝時期的婚姻,在這個層面,是買大送小的……

    呆愣了一會的張嘉師,這個時候才想起另外一個對他而言很是重要的問題:

    「信哥兒,那我看見過兩位夫人沒有?」

    韓信這次被張嘉師的蠢話,差點沒有一踉蹌,在咸陽宮當中摔倒,好不容易穩住身形的韓信,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張嘉師,確認自己的上司確實是不知道什麼情況之後,韓信深吸了一口氣,無奈的低聲道:「大人,兩位公主身後的女子,分別就是大人的夫人。」

    張嘉師聽到了韓信的話,他突然明悟,為何那兩個女子會在他進入到兩個公主的宮殿之後,會一直在打量著他……原來,這兩個女子,就是他日後的縢人,跟虞妙弋以及齊姬一個級別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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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接近後世的下午兩點,負責張嘉師府邸當中事宜的蕭何,看了一眼陳平,用一種有點擔憂的語氣詢問著後者:「陳司馬,不知道大人為何這麼久還沒回來?」

    「蕭功曹,這樣的事情可急不來,畢竟兩位公主的車架儀仗,可不是能夠快速奔跑的隊伍。」陳平表示他對這樣的情況很是淡定。

    陳平說得沒錯,因為嬴玥汐以及贏玥漣的陪嫁隊伍,拖慢了張嘉師的回程速度。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整支隊伍的速度,正在以一種比步行快不了多少的速度前進,往往,只要快速策馬,十多分鐘就能夠趕到咸陽的時間,硬是拖成了一個多小時。

    陳平看了一眼還是有點擔心的蕭何,為笑著搖搖頭:「也許大人還會出什麼亂子,但是信哥兒就是迎親使者,你還不相信信哥兒的能力嗎?再者,蒙武老大人以及上將軍,蒙廷尉也不會對出現的麻煩坐視不管。」

    蕭何隨即釋然了。因為正如陳平所說的那樣,張嘉師也許會因為第一次碰上了這樣的喜事而失了分寸。但是作為行事相當穩重果斷的韓信,蕭何可是很清楚對方絕對不會放任這些麻煩事情不管。

    而且,要是韓信遇到了他解決不了的麻煩,隊伍中的蒙家人也不會坐視不管。

    再不濟,在咸陽的附近,有誰敢冒著觸怒嬴政的危險,在這個時候找張嘉師的麻煩?

    所以,蕭何隨即也恍然了。

    而在這個時候,雙玥邑的中軸線石板路上,被幾匹快馬的馬蹄聲踏響。聽到了由遠而近的馬蹄聲,陳平笑了笑:「蕭兄,這不就是來到了麼?」

    蕭何點了點頭,然後對著後面的府邸管家鄭福詢問道:「鄭管家,一切都準備好了麼?」

    「回蕭大人,一切已然準備妥當。」鄭福恭敬的對著蕭何說道。

    鄭福是一個聰明人,他很清楚,他雖然是張嘉師的府邸管家,但是要是說在張嘉師的心中,他還是遠遠比不上眼前的陳平蕭何。所以他對兩人都相當恭敬。

    在這個家宅,鄭福也沒有做出什麼不該做的事情。所以蕭何以及陳平對這個地位遠不如他們的鄭福,感覺還是不錯的。

    蕭何在聽到了鄭福的話之後,輕輕地點了點頭。

    ……

    張嘉師騎在紅雲上面,緩緩地在幾個騎士的保護下,帶著車隊回到了雙玥邑的府邸面前。

    雖然說陪嫁隊伍的人員相當多。但是將此事徹底交由蕭何的張嘉師,很放心蕭何會幫他處理好這樣的事情。

    蕭何也沒有讓張嘉師失望,跟陳平一左一右的在張嘉師府邸門前,對著下馬的張嘉師躬身一揖:「請大人將兩位府中主母迎接進府邸。」

    張嘉師點了點頭,回到了停在他身後不遠的兩架六架馬車旁邊,先後接下了嬴玥汐以及贏玥漣。

    當然,張嘉師這個時候,才正式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另外兩個夫人,讓司馬琳以及王琰因為無法接受這樣的反差,而害羞的低下頭。

    在張嘉師身後的韓信,無奈的微微搖頭苦笑。

    張嘉師則是有點不好意思的摸了下鼻尖,結果,嬴玥汐捂嘴輕笑,而贏玥漣則是標誌性的給張嘉師來了一記白眼。

    這樣的事情,也只能算是一幕小插曲。事情很快就有條不紊的繼續進行下去。

    在張嘉師牽著嬴玥汐以及贏玥漣的手,從府門進入府邸之後,在鄭福以及叔孫仲等人的帶領下,府中的衛兵,僕人以及婢女,對張嘉師三人齊聲說道:「職下/小人/婢子,恭迎大人/主人以及兩位主母。」

    一聲稱呼,說明了贏玥漣她們的身份,在這個府邸當中,僅次於張嘉師。

    而不少年輕的婢女在看到了張嘉師身邊的兩位公主之後,心中有點哀嘆。

    而張嘉師則是微微一笑,說道:「都起來吧。」

    「謝大人/主人。」

    這些起來的人,很自覺地讓出了一條通往前廳的道路。

    張嘉師牽著兩人的手,走進了前廳當中。

    在緩緩步入前廳的時候,張嘉師很是感慨的說出了一句話:「這就是我們的家了。」

    「嗯。」兩女臉色微紅的低下頭。

    這個時候,白狼很是不合時宜的走出來,看了一眼張嘉師三人之後,從另外一條偏門道路,離開了。

    張嘉師無語的摸摸鼻子,而贏玥漣則是噗嗤的低笑著,因為她也不是第一天跟這條張嘉師的「寵物」相遇,知道白狼跟紅雲一樣都是異獸的贏玥漣,早就習慣了白狼的搞怪行為。

    至於嬴玥汐,很是好奇的看著白狼離開的方向,因為她並不知道,張嘉師的家中還有這麼有趣的存在。

    而在這個時候,齊姬,以及虞妙弋,神情複雜的從白狼進來的通道中走出來,看著張嘉師三人,微微一福:「妾身見過大人,兩位主母。」

    張嘉師在這個時候,發現了他的存在可以說相當微妙。但是嬴玥汐跟贏玥漣,分別鬆開了她們握住張嘉師的手,分別走到了齊姬以及虞妙弋的面前。

    很快,張嘉師就發現了,四個可以湊合成一桌子搓麻將的妹子,很快就聊得火熱,直接無視他的存在。

    而他則是無奈的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他的白狼,說出一句話:「至於嗎?」

    白狼聽到了這句話,很乾脆的同樣「拋棄」了張嘉師,走到四個女孩子的旁邊,趴在地上閉目養神……

    張嘉師:「……」

    知道自己被徹底無視的張嘉師,鬱悶的轉身離開了前廳。

    而張嘉師不知道的事,一個剛剛進來的小女孩,正在用一種奇妙的眼神,看著他的背景。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6:57
第83章 新婚之夜

    寫在編前的話:

    這麼多天以來,很感謝書友18985289的支持。在此特意感激一下。

    也許這本書到完本都沒有幾個人願意訂閱,但是,假如一個人連堅持都做不到,他還能做些什麼事情能夠成功?

    既然簽約了,就不會這麼輕鬆就放棄的。

    下面是正文。

    ………………………………………………正文線…………………………………………

    張嘉師大婚,咸陽宮的宴席跟他沒有太大的關係,那是嬴政自己需要處理的事情。

    但是這並不代表,張嘉師自己就不用做事兒,然後直接跟兩位公主來做一些喜聞樂見的事情。

    在張嘉師的安排當中,軍中的五百主以上級別軍官,同等級的司馬,刑徒軍的黥布李蒼同樣也是宴請的人員。

    當然,擺設宴席的地點,就是在張嘉師位於雙玥邑的府邸當中。

    軍中的人員可不是張嘉師需要邀請的全部,蕭起以及陳平等人的家眷,同樣屬於宴請的範疇當中。

    而對於軍中的將士,張嘉師也沒有忽視對方,而是由蕭何安排,再次運來了一些禽畜,來給軍中的官兵加餐。

    這次可不是向嬴政報銷的費用,將近一百鎰左右的花費,讓張嘉師覺得,嬴政對他真的是寬厚很多。

    要是換成其他人,想要得到嬴政的這些幫助,不是說不可能,但是應該完全跟他無法比擬的。

    因為他在支出了這些錢財之後,都覺得很心疼,由此可見,當日蒙恬兄弟跟他的對話,是那麼的有道理。因為換成是其他的君主,面對他這種亂花錢的將領,不把他給直接宰了,都算是祖墳冒青煙的事兒。

    在安頓好嬴玥汐以及贏玥漣等人之後,張嘉師看完了蕭何來過來的支出明細,心中有種難以言喻的感動。

    蕭何,陳平以及作為伴郎的韓信,看到了張嘉師那一抹沒有掩飾的眼光,相互間對望一眼之後,露出了一絲會心的笑容。

    ……

    軍中被邀請的軍官,是幾乎同一時間來到了張嘉師位於雙玥邑的府邸。張嘉師也沒有指望對方會給他帶來什麼禮物。一來是時間不許可,二來,是因為在這附近也沒有什麼好東西。所以張嘉師下令,他們不用送禮物,來吃一頓飯就行。

    只不過張嘉師可沒有想到,這些軍官確實是如同張嘉師的命令一樣,幾乎兩手空空而來,但是張嘉師看著門房不斷叫喊出來的送禮人員,張嘉師想起了在大朝會回到客店之後,看到的那些禮物。

    沒錯,送禮的人基本上是被嬴政邀請到皇宮飲宴人員,這些人的在這些禮物上面,下的功夫明顯就是相當多。

    什麼玉璧,金銀器皿,古董之類的玩意,比比皆是。

    蕭何以及陳平對於這個情況可以說已經早有預料,他們讓張嘉師府邸中懂得文字的下人,將這些禮物記錄下來。

    這些東西,有些是需要還禮的。所以,很多禮物在記錄下來之後,就被陳平等人讓下人以及附中的衛士,運到府庫當中保存起來。

    已經負責帶著韓信,跟自己麾下的軍官對飲的張嘉師,可沒有在這個時候仔細看看那些禮物的明細。他很清楚,蕭何會安排好,並且到時候會給他一個解決方案。

    說實話,這些禮物當中,有很多張嘉師認為都沒有什麼用途,還不如直接給相應的錢財。但是他可不會將後世的送錢當做賀禮的事情說出來,因為他還不想被大秦的上流階層直接鄙視。

    有些事情,在後世確實是已經成為了不成文的規定。但是這並不代表張嘉師在這個時候就能夠這樣做。

    跟阮翁紹滿飲一酒爵的張嘉師,接著侍從添酒的時候,心中暗想:「這算不算一種比較另類的入鄉隨俗?」

    ……

    無論在什麼時候,新郎往往是在酒宴上被灌的最慘的人。這個世界沒有汽水,更加沒有什麼醉駕刑罰,所以,張嘉師早有預料他麾下這些滿是壞笑的混賬們,不會讓他輕鬆脫身。

    有了幾次醉酒經驗的張嘉師,可不想讓這些混賬把他灌醉,然後破壞他的一刻**。

    所以,張嘉師在飲過一巡之後,故意露出一幅酒醉的樣子,然後給姚勇使了個眼色。

    姚勇會意的悄悄走過來,然後張嘉師敬酒,張嘉師很順當的倒在了姚勇的旁邊,而姚勇則是順勢扶穩張嘉師,大聲說道:「都尉大人醉了。接下來就看信哥兒的了。」

    韓信張了張嘴巴,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他就看到了姚勇直接扶住張嘉師,望著偏門走去。

    「嗯?」回頭看著離開的姚勇以及張嘉師,韓信感覺到自己的身後似乎有點不太妙的氣息。

    他緩緩地回頭一看,結果發現了阮翁紹等人,乾脆拿出了陶碗,然後擺在他旁邊的桌子上。

    「信哥兒,大人跟兩位公主的好事兒,我們當然不會那麼不知趣。但是,信哥兒作為大人的伴郎,總得要讓我們這些客人盡歡才行呢。各位,你們說是不是?」

    「這是必須的!」

    阮翁紹的話,得到了很多軍官的聲援。

    韓信下意識的吞了口唾沫,他很清楚,不要說這麼多人,光是阮翁紹一個人就能夠直接將他灌倒。

    但是正如韓信說的一樣,他作為張嘉師的伴郎,這樣的事情他必須得幫張嘉師擋刀。

    心虛無比的韓信,只得對阮翁紹說道:「這可不成,叔孫仲大哥等人,作為大人的親衛將領這樣的事情同樣也是責無旁貸的!」

    韓信直接將叔孫仲兄弟,陳恆以及姚勇等人直接拉下水。在場喝著酒的叔孫季,更加是直接一口酒噴到了旁邊的趙淼身上,猛烈咳嗽著。

    儘管知道叔孫季不是故意的,但是輕輕擦拭著臉龐酒水的趙淼,露出了一絲報復的笑容:「這個當然了!」

    「不可,大人的安全怎麼辦?」

    「你怕什麼?要是有人敢在這個時候搞亂,我們直接宰了他。」趙淼的臉色很是平靜,但是叔孫季能夠感覺到趙淼身上,散發出一股你死定了的氣勢……

    知道自己似乎在劫難逃的叔孫季,哼哼笑著:「那好吧!就讓你見識一下第一酒徒中郎的厲害!」

    趙淼聽到了這句話之後,似乎浮現出一個不太妙的感覺。

    但是他現在就是想說什麼都晚了,因為叔孫季直接將兩個酒罐子放在桌子上,嘿嘿一笑。

    趙淼以及旁邊看熱鬧的軍官,臉色不由自主的變幻一下。

    韓信嘿嘿一笑,因為他很清楚叔孫季的酒量如何,也許其他話不能夠明確表明叔孫季的酒量。但是簡單點來說,叔孫季就是一個酒桶……

    但是阮翁紹的眼珠子轉動了一下之後,說道:「這可不成,因為季兄弟就算想車輪戰,你還得先喝完再說。因為你是大人的伴郎嘛。」

    看著笑的很奸猾的阮翁紹,韓信再次吞嚥了一下唾沫,然後看著阮翁紹將那兩個酒罐子提起來,將其中一個酒罐子遞在他手上之後,韓信假如知道後世的一句名言,他一定會在心中吶喊:「雅蠛蝶!!!」

    結果,韓信在喝完一罐子酒之後,直接「咚」的一聲,腦袋砸在了桌子上,醉死過去。

    叔孫季站起來,招手讓兩個親衛將韓信送回家。

    然後,叔孫季以一種天下捨我其誰的氣勢,看著一票同袍,哼哼說道:「不要以為,我會在這方面怕了你們。」

    「呃……」打了個飽嗝的阮翁紹,看著叔孫季的輕蔑眼神,心中燃起了熊熊戰意……

    結果,他是繼韓信之後,第一個倒在桌子上面的人。

    這次輪到了神色如常的叔孫季,打出了飽嗝:「呃,誰還來。」

    趙淼早就等著「報仇」的機會,結果,趙淼看到了什麼叫做酒桶的實力……

    ……

    根據某個知情人士的透露,張嘉師麾下的軍官,看到了叔孫季,心中都存在著某個方面的心理障礙。

    而那一天,最後一個挑戰者,一個叫做孫虎的五百主,說出了的最後一句醉話,是對著這不過是臉色微紅的叔孫季所說的:

    「你這個傢伙,還是人嗎……」

    「咚……」

    還沒有說完這句話,孫虎成為最後一個需要被抬上馬車,送回軍營的軍官。

    ………………………………………………分割線…………………………………………

    張嘉師當然沒有醉,要是他連這麼重要的日子都喝醉,就算是兩位公主不怪他,他都覺得對兩個公主不住。

    但是來到了後院的張嘉師,緩緩走在一條小路上的他,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就是他該先去那個公主的房間。

    儘管嬴玥汐的年紀大些,他先去嬴玥汐的房間,也無可厚非,但是他心中卻更加希望先去贏玥漣哪兒。

    在自己居住的樓閣前面來回走動幾次的張嘉師,還是做出了決定。

    ……

    嬴玥汐以及贏玥漣的放假,是在二樓的一左一右。

    張嘉師在詢問了樓閣外面的婢女之後,知道嬴玥汐被安排在左面的房間。

    於是他對左面房間門前侍立著的兩個宮女說道:「你們先退下吧。」

    「是,家主。」

    進入了房間之後,張嘉師看到了嬴玥汐正在用一種驚喜的眼神看著他,他順手關上了房門。走到嬴玥汐面前,輕輕地拉住對方的手,來到了擺放著一張矮桌的床榻上。

    張嘉師拿起酒壺,對著兩個空著的玉質酒杯,緩緩的倒滿了酒液。

    他微微一笑,鬆開牽住臉龐已經通紅無比,眼神卻溫柔看著他的嬴玥汐,說道:「汐兒,喝了這一杯酒,我們以後就真真正正的是夫妻了。」

    「嗯。」嬴玥汐如同蚊吶般低聲回應著張嘉師。

    張嘉師拿起兩個就被,然後將一杯酒送到了嬴玥汐的手上。

    兩人的拿著酒杯的手,相互交纏在一起之後,分別喝下了自己手中酒杯的液體。

    等到兩人將酒杯放下,張嘉師一把摟住了嬴玥汐,但是他卻感覺到對方的手在微微用力。

    他低聲道:「汐兒,不願意麼?」

    「不是的,還有漣兒妹妹呢。」嬴玥汐說出了一句張嘉師自己都差點忘記了的話。

    張嘉師只好連帶歉意的放開臉色羞紅無比,螓首低垂的嬴玥汐,然後低聲說道:「為父去去就來。」

    「嗯。」嬴玥汐低聲回應著張嘉師。

    但是,張嘉師怎麼都沒有想到,嬴玥汐會輕輕地將門閂反鎖上……

    ……

    同樣讓守在贏玥漣房門外的侍女離開,張嘉師進房之後,關上房門。

    他看到的是贏玥漣正在輕輕地惦著下巴,在想著什麼。

    張嘉師走到贏玥漣旁邊,然後輕輕地拉起贏玥漣因為練武而有些粗糙的手,輕輕地刮了下對方的鼻尖:「在想什麼入神了呢?」

    「我在想,你始終還是先去了汐姐姐的房間呢。」贏玥漣看著張嘉師,臉龐不禁變得微紅。

    「小呆瓜,你們在張某的心中,可是不分先後的。」

    張嘉師直接將贏玥漣輕輕地拉到那張床榻上,再次給兩人各自倒了杯酒,

    贏玥漣跟嬴玥汐不同,她算是比較主動的將酒拿起來,然後跟張嘉師兩手交纏之後,直接喝下去。

    當然,張嘉師想將贏玥漣抱住的時候,卻同樣的遭到了抗拒。

    而贏玥漣看著張嘉師,對他說道:「汐姐姐比我大,夫君應該先去汐姐姐那兒。」

    「得……」張嘉師欲哭無淚的在心中苦笑。

    但是,他很清楚,既然贏玥漣說出了這句話,就表明了她的態度。

    最後,只能勉強一笑的張嘉師,鬆開了環抱住嬴玥汐的手。

    只不過……贏玥漣在張嘉師離開她的房間之後,很有默契的同樣把房門反鎖上……

    沒有留意到這個情況的張嘉師,極其鬱悶的發現了他……吃了一個閉門羹。

    ……

    天空中的夕陽露出了最後一絲餘暉……

    而張嘉師則是坐在樓閣下面的門前,擺出了一個類似於思想者的poss。

    「……」沉默無語的張嘉師,這個時候才真的知道什麼叫做欲哭無淚。

    因為嬴玥汐以及贏玥漣兩姐妹,居然很默契的都希望張嘉師先去對方的房間過一晚。

    面對新婚,就不得不因為這樣的緣故,在家門口變身成思考者的張嘉師,心中有一百萬隻羊駝在奔騰而過。

    抬頭看了一眼夕陽將要完全隱沒在天際的天空,張嘉師心中不得不表示,他面對這個情況,極其無可奈何。

    但是,張嘉師很清楚,這樣的事情可不能繼續就這樣下去。要是傳出去,他這張臉得往哪擱?

    「要不要……來一次雙飛?」摸了摸下巴的鬍渣子,張嘉師嘿嘿一笑,再次走進樓閣中。

    ……

    嬴玥汐可不會想到,張嘉師會這麼直接的用鹿盧劍,隔開了門閂。

    吃驚摀住小嘴的她,隨後羞澀的低頭詢問著張嘉師:「夫君,你這是?」

    「既然你們姐妹這麼有誠意的相互謙讓,夫君也就迫於無奈,只好這樣做了。」張嘉師嘿嘿一笑,在嬴玥汐的一聲嬌呼中,直接一把抱起了嬴玥汐,然後往贏玥漣的房間走去。

    而贏玥漣不太明白嬴玥汐的房間為什麼會有些說話聲,但是,她心中似乎在後悔著什麼,微微的嘆了一口氣。

    但是她如同嬴玥汐一樣,根本就沒有想到張嘉師會直接到這個地步。

    所以當她發現了張嘉師直接用鹿盧劍鋸斷了門閂之後,已經來不及反應,就被張嘉師直接摟住。

    看著張嘉師另外一隻手中摟抱住的嬴玥汐,贏玥漣白了張嘉師一眼,隨即兩姐妹在對望一眼之後,羞紅的臉龐直接低垂下去。

    而張嘉師也發現了這個情況,雙手不安分的在到處亂摸,嘿嘿一笑:「汐兒,漣兒,**苦短呢。為夫打算一次解決相應的問題。嘿嘿。」

    「啊!你這壞蛋……唔唔唔……」贏玥漣想說些什麼,直接被張嘉師穩住了雙唇。

    而嬴玥汐也想「反抗」,但是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人的嬴玥汐,要躲避張嘉師的「祿山之爪」,是不可能的事情。

    結果,張嘉師在輕輕地移開自己雙唇之後,直接輕輕地推倒了兩個眼神已經開始迷離的夫人,吹滅了嬴玥汐點起來的油燈……

    而白狼則是在張嘉師的房間,打了個呵欠之後,耳朵動了幾下,直接合上眼睛。

    ………………………………………………分割線…………………………………………

    「噗……」嬴政在看著一小張絹帛上面的記錄之後,直接一口茶水噴出去。

    他真的沒有想到,張嘉師居然會混賬到這個地步。他的兩個女兒還真的在大婚的夜晚,就共事一夫,這一點讓他這個當父親的,根本就哭笑不得。

    「算了,既然都嫁出去了,就隨便那個混賬自己怎麼想吧。」嬴政的表情很是精彩的變幻幾次,但是他還是將那一份絹帛扔進了青銅宮燈當中。

    ……

    一個身穿整套甲冑的騎士,跟幾個護衛在他身邊的騎士,直接衝向城門已經關閉的咸陽城,大聲叫喊道:「邊關急報!!!快開城門!!!」

    ……

    摟住了兩具柔軟嬌軀,沉沉入睡的張嘉師,怎麼都沒有想到,他,會即將因為一件事情,而逐漸崛起。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6:57
第84章 卷終章 新的開始

    數日前的大秦東北邊境小郡右北平的長城上,大秦的六位帝婿之一,兼任右北平郡守的魏重在例行的巡視當中,被東胡人發動的大規模襲擊,擊殺。

    隨後,在魏重以及負責該段長城防禦的校尉相繼戰死之後,此段長城的防禦被東胡人擊破。

    超過五萬集結起來的東胡人衝進了右北平郡的領地內大舉燒殺掠奪,各地面臨襲擊的縣令縣尉,只能夠困守城內,各自為戰。

    因為在這個情況下,沒有能夠成功集結,以及損失了郡守兼任郡尉的魏重,這個重要的指揮人員,分散在各地的秦軍,各自為戰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幸好,東胡人這次大舉進攻右北平進行掠奪,並沒有與秦軍的縣城駐軍進行拖延時間略久的攻城戰。大部分縣城的守軍可以說是虛驚一場。被城牆保衛的平民以及大部分能夠撤離進縣城當中的鄉村居民,躲過了這次東胡人的大舉攻擊。

    但是,整個右北平郡,幾乎已經成為了東胡人的天下,而橫行無忌。

    各地秦軍出於實力的絕對劣勢,不得不採取壁上觀的態度,鞏固自身的防禦。

    附近各郡的秦軍,在接到烽火之後,即使是要出兵都需要調集部隊。

    整個燕代故地的數個郡,駐軍都相當鬆散,所以,在漁陽郡的郡兵集結起來,並且進行支援,已經是一天後的事情……

    但是這個時候,將右北平郡北部大量土地村落化成一片焦土的東胡人,已經緩緩後退回被突破的右北平長城段,撤回了長城外的茫茫草原上……

    ……

    這就是嬴政以及被連夜緊急召集到咸陽宮當中的帝國重臣,所得知的情況。

    在詢問了這幾個傳令兵一些事情之後,嬴政讓幾個中郎帶著幾個傳令兵到專門讓這些連夜傳達情報的人,用作休息的區域當中進行歇息。

    而幾個人在離開之後,嬴政默默的看著自己連夜召集過來的帝國重臣,沉聲詢問道:「諸位對於此事有何看法?」

    李斯,作為大秦帝國現在的丞相,當仁不讓的第一個發言。

    包括在這幾天將會返回上郡的蒙恬,殿中的人都將自己的眼神投放在李斯身上。

    年紀已經將近六十的李斯,緩緩說道:「陛下,此事不好辦,要知道我們在燕代故地雖然同樣修築了長城,但是跟匈奴人鄰接的上郡一帶,才是我們最精銳的部隊所在。若是上將軍帶領部隊移駐燕代故地,那匈奴人萬一大舉南下,我們大秦北疆將會有首尾不能兼顧的麻煩。」

    李斯雖然不是一個軍中將領,但是,對於這方面的事情,李斯要比後世很多,不懂裝懂,瞎指揮的文人要好得多。

    因為,作為北疆軍團的指揮官,蒙恬都輕輕地點了點頭。

    由此可見,李斯的話非常的有道理。

    而李斯的話當中,蘊含了一個意思在其中,那就是蒙恬所率領的北疆軍團主力不可輕動。因為這個時候的匈奴人,才是大秦的北疆最大敵人。

    嬴政也很清楚這一點,緩緩閉上眼睛的嬴政,說出一句話:「若是朕將燕代故地的統兵權利分派出去,上將軍,你可否有什麼看法?」

    「臣無異議,事實上,燕代故地對於遠在上郡的臣,以及與臣一起督軍的扶蘇公子,可以說都是鞭長莫及。若是陛下選派一個得力之人協助臣駐守燕代故地,情況必然要好很多。」蒙恬說的話,既然是實話,但是同樣也是一句言辭當中蘊含著其他意思的話。

    嬴政雖然信任他,但是他蒙恬可不敢在這個方面拒絕。什麼時候,一個擁兵自重的將領若是不懂得保存自身,那就是離死不遠的事情。

    所以蒙恬在這樣的情況下,於公於私都贊同嬴政自己說出來的想法,正好是一種讓嬴政放心的舉措。

    「那諸位怎麼看?」嬴政張開眼睛,看著李斯,蒙毅在內的另外幾個帝國重臣。

    「臣等無異議。」以李斯為首的幾個人都很乾脆的齊聲應允著嬴政。

    嬴政輕輕點了點頭,然後繼續說出了一個必然會提出來的問題:「那按照諸位的看法,有誰能夠擔任的新的軍團將軍?」

    這下,幾個大臣在私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之後,很乾脆的沉默不言。

    因為這句話一來不能亂說,二來,他們也很清楚一點,那就是大秦現在不比以往,真正能夠統率大軍的人,已經越發的凋零。

    嬴政心中既然是有點得意,但是也有點失落,因為這些大臣不說話,另外一個主要原因他也很清楚,大秦雖然軍勢威嚴依舊,但是能夠讓他放心的人,在王賁病死,以及屠睢在南征戰死之後,同樣也越來越少。

    他不禁想起了一個讓他感覺到火大的混賬,那種失態的事情,他多少年沒有做過了?要是被人知道他因為那樣的事情而一口茶水猛然噴出去,他這一張臉往哪擱?

    「該死的張嘉師,早知道就不這樣便宜你了。」想到這裡的嬴政,隨後想到了一個事情,那就是搞不好張嘉師也是被迫無奈才會這樣做。

    「哼。」低聲冷哼一句的嬴政,嘴角露出了一絲詭異的弧線。

    站在靠近嬴政最前面的李斯以及蒙恬,自然將那一句冷哼聽在耳中。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這個情況也不到他們來詢問。

    而嬴政在這個時候,輕輕的說出一句話:「若是朕將張嘉師以及其麾下的一萬多軍隊,派遣到右北平,諸位看如何?」

    很多人的心中都因為嬴政的這句話而變得震驚無比。但是他們沒有在這個時候直接說話。

    知道自己不說話,後面的那些人也不會說話的李斯,只能夠對著嬴政彎身抱拳:「陛下,張都尉的年紀……是不是……」

    這個問題,在場的人都知道李斯確實是說到了最重要的地方,因為張嘉師的年紀,充其量不過是二十一二,這個年紀要統率邊疆的大軍,恐怕很多人都不會信服。

    嬴政何嘗不知道這個情況,但是他隨後說出了一個事情:「那若是以張嘉師此人的統率手段而言,他的年紀還是問題?」

    嬴政可不會說什麼甘羅十二拜相這樣的蠢話,事實上,若是自己沒有實力,哪怕是有他嬴政的大力支持,恐怕張嘉師也不會坐穩阿房都尉這個位置。

    嬴政的話,讓蒙恬也不淡定了,因為蒙恬可是很清楚,張嘉師能夠統馭先前的那麼五千人的阿房都尉軍,並不是張嘉師自身的能力所在,而是阿房都尉軍的特殊性,以及張嘉師的身份……

    「對了,陛下是想讓我那個義弟的身份,將燕代故地的北軍,控制在手中。」蒙恬想到了這個關鍵之後,心情突然變得輕鬆下來。

    事實上,有幾個人知道,他雖然貴為大秦軍方,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上將軍位置,但是這個位置真的讓他覺得如芒刺骨?

    伴君如伴虎,若是嬴政因為一些事情,而對他這個手握重兵的大將起了疑心,那麼他哪怕是武安君再生,下場也會相當慘。

    所以,假如有張嘉師為他分擔一些壓力,蒙恬可以說求之不得。

    世人都知道,如同王翦一樣的名將不是單純的武夫一樣,他們蒙家在發跡之後,同樣也有著自己一套的處世方式。

    所以,蒙恬很乾脆的在等待著嬴政對他說出那句話。

    正如蒙恬所想的一樣,嬴政在思考一下之後看著他,詢問出一句話:「上將軍,你的看法如何?」

    「臣贊同陛下的意見,但是正如丞相所言,張都尉的年紀太年輕了,臣願意派遣蘇角以及渉間兩位軍中有名校尉,從旁協助。」蒙恬恭敬的對著嬴政躬身抱拳。

    而嬴政聽到了蒙恬的話之後,露出了一絲難以明悟的笑意。因為這兩人他也見過,也很清楚兩人的心中是忠於大秦的猛將。

    他也知道蒙恬為何會選派出這兩個人協助張嘉師,而不是能力相對而言最高的王離,因為蒙恬自己都很清楚,現在的張嘉師,可是很難指揮得動他的大舅哥。

    所以避免出現什麼麻煩,蒙恬說出了兩個他認為最好的輔助人選。

    輕輕地點了點頭之後,嬴政看著其他人,緩緩說道:「諸位愛卿,還有其他意見嗎?」

    「臣等認為上將軍意見甚善。」其他人心中,就差沒有明面上說一句:「陛下跟上將軍兩人都達成了共識,我們還能有什麼意見?」

    嬴政看著動作相當齊整的帝國重臣,在思考了一會之後,說道:「李斯。」

    「臣在。」

    「你來擬旨。」

    「……,喏!」

    在李斯在內侍搬來一張桌子以及筆墨絹帛之後,坐在桌子後面拿起毛筆。

    而嬴政在這個時候說道:「任命阿房都尉張嘉師,調任大秦左將軍一職,統籌代郡,上谷,漁陽,廣陽,右北平,遼西以及遼東郡諸軍政。並且賦予其督察屬下縣城吏治職務。」

    李斯握住毛筆的手有些顫抖了,因為他很清楚,嬴政這樣的安排,完全是將燕代故地分出來的七個郡,完全集中在張嘉師的手中。

    軍政大權還不是重點,最重要的是,張嘉師能夠憑藉督察屬下縣城吏治的權利,將自己的親信大舉安插在七郡的勢力範圍內。

    可以說,張嘉師已經成為了一個無諸侯王之名,但是絕對有諸侯王之實的存在。

    前提是,這一份詔書正式在朝堂上頒布下去。

    李斯很想說些什麼,但是他緩緩的抬起頭,看到了嬴政在閉目養神,他就只好繼續寫下去。

    事實上,很多人都有話想說,就連張嘉師兩位義兄都是如此。

    掌握七郡軍政,這一點,不是張嘉師就開始做的事情,蒙恬以及現在的南海都尉任囂,同樣是軍政在握。

    但是他們可沒有隨便任命官員的權利。

    但是,官當到這個地位,沒有一點觀顏察色的小技巧,估計他們都不可能過得這麼輕鬆快活了。

    嬴政閉目養神,就是讓他們閉嘴,他的意見已經是這麼決定了。

    好吧,我們都是打工的,你是大老闆,你愛怎麼著就怎麼著。

    整個偏殿當中都變得鴉雀無聲,只有搖曳的燈火,在照耀著殿中的幾個人。

    ……

    「陛下,臣寫好了。」

    李斯恭敬的將手中墨跡還沒有完全乾涸的詔書,遞到嬴政面前的桌子上。

    而嬴政則是將詔書瀏覽一遍之後,打開了盛裝用和氏璧作為底座而加工成的傳國玉璽,拿出了傳國玉璽,將底座按在了一方硃砂盒子上面,然後再重重的將傳國玉璽的底座,印在這份詔書右面的空白處……

    隨著和氏璧的底部的硃砂,拓印在詔書上面之後,這一份詔書,可以說,將會成為張嘉師轉變的最重要一個環節。

    摟住嬴玥汐以及贏玥漣姐妹的嬌軀,正在沉沉入睡的張嘉師,並不知道,他今天可以說是三喜臨門……

    (糾正一個千古謬論:傳國玉璽不可能完全是和氏璧製作,因為眾所周知,玉璧一般是一種中央有穿孔的扁平狀圓形玉器,要是和氏璧能夠做成方形的傳國玉璽,除非是整個打碎,然後再嵌成玉璽。除非,和氏璧事實上是一塊玉磚,或者是只截取一部分來作為基座,再配合其他什麼材料來製作成傳國玉璽。)

    ………………………………………………分割線…………………………………………

    第二天,張嘉師府邸中養著的幾隻打鳴雄雞,在自己的雞窩中,相互較勁,大聲司晨。

    但是,張嘉師在這個時候已經醒了,而且已經穿戴完畢,牽著紅雲緩緩往府門走去。

    張嘉師打了個呵欠,用一種殺人的眼神,看著現在悄悄地打量著他的姚勇。

    姚勇發現這次他確實是被坑了。但是沒有辦法,咸陽來的傳令使者,可是說陛下有急事相召。

    被惹急了的使者,就差沒有自己去拍打張嘉師與兩位公主的新房。

    姚勇與當值的叔孫仲在對望一眼之後,只好猜拳,結果輸了的姚勇,硬著頭皮的來到了張嘉師府邸的主人樓閣。

    想起了張嘉師在披著一件白色錦袍,手中握著鹿盧劍,就差直接想把他砍了的眼神,姚勇知道,他確實是自己找麻煩。

    雖然他還沒有成親,但是這個事情誰都知道,被人打擾了好事之後的休息,張嘉師沒有把他直接切成肉塊,喂白狼,都算是張嘉師脾氣好了。

    在看到了張嘉師扭過頭之後,姚勇提著的心才緩緩放下來,而換班的陳恆,輕輕地拍了拍姚勇的肩膀,表示:「大人沒有把你斬了,看來你運氣不錯。」

    姚勇:「……」

    ……

    再次一起坐在床榻上的嬴玥汐以及贏玥漣,臉色微紅的低著頭,什麼都不說。

    儘管她們想要服侍張嘉師洗漱穿戴,但是被張嘉師輕輕的按在床榻上,然後低頭一吻,嬌羞不已的姐妹倆聽到了張嘉師用輕柔的語氣對她們說道:「兩位公主,你們好好休息吧。為夫這次奉父皇的命令,前往咸陽宮。」

    張嘉師很快就離開了贏玥漣的房間,而兩姐妹則是將頭埋在錦被當中,把自己當成了鴕鳥。

    最後,兩人在悄悄地用羞人的話語,說著姐妹之間的談話……

    正騎著紅雲,帶著叔孫仲以及傳令使者,往咸陽狂奔的張嘉師,自然不知道這樣的事情。

    在他的心中,嬴政在這個時候急招他去咸陽宮,絕對不是什麼小事情。

    最起碼……張嘉師打死都不會相信嬴政會詢問他新婚之夜過得如何。

    ………………………………………………分割線…………………………………………

    在傳令使者的引領下,張嘉師很快就來到了已經進行朝會的咸陽宮正殿。

    心中有點錯愕為什麼這麼早就朝會的張嘉師,聽到了內侍喊道:「阿房都尉張嘉師上前領旨!!!」|

    「嗯?」張嘉師疑惑的看著嬴政,但是還是加快了腳步,在一個個大臣的眼神中,迅速的走到了嬴政所在的台階下。

    「臣張嘉師,覲見陛下!」

    嬴政沒有反應,而是對內侍使了個眼色。

    內侍會意的打開了一份旨書,大聲宣讀著裡面的內容。

    結果,除了幾個大臣之外,咸陽宮朝會的大臣們,集體陷入到震驚無比的神態當中。

    就連張嘉師也發現這一份旨書的內容太過震撼了。

    大秦左將軍的職位,不是後世那種爛大街,在某個意義上比起白菜還不如的將軍稱號。

    除了在大軍出征事情,大秦能夠擁有將軍名號的人,兩隻手都能數出來。

    但是相比起這個軍隊的高層稱呼,張嘉師最震驚的就是他現在居然成為了燕代故地的秦軍指揮官,在某個意義上能夠跟蒙恬平起平坐的存在。

    他也不是第一次被人暗地裡稱呼他為「火箭幹部」了,但是哪怕是一個九品芝麻官成為了丞相,都沒有他這樣厲害。

    「這個職位不輕鬆……」張嘉師很清楚這一點。

    但是內侍很快就將旨書宣讀完畢,而張嘉師很清楚,在他結果這一份旨書之後,他就有了一個新的開始。

    「該不該接?」

    「你別說這個蠢問題好不?」

    張嘉師聽到了白起的譏諷之後,很清楚他已經是不得不接……

    現在的場合也讓他不能不接……

    「臣領旨!」

    恭敬的半跪在地上,雙手前伸的張嘉師,很快就感覺到手掌中出現了一份柔滑的絹帛……

    他在這個時候開始,就已經注定,一段新的開始在等待著他。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6:58
第85章 奔赴

    在大秦的數條馳道當中,直道以及通往遼東的北疆道是最後兩條修建完成的刺刀。

    這兩條馳道的修建目的,最主要還是為了修建長城以及對北疆區域進行各種調派支援。

    大秦的馳道是水陸一併進行配套的,也就是說,在馳道所連接的河域通道,有大秦的樓船士進行駐紮,負責馳道的水路運作。

    有些較為狹窄的河域,則是直接修建一條橋樑來溝通河域兩岸。

    公元前210年4月9日,新任大秦左將軍的張嘉師,率領這麾下的一萬多官兵,通過樓船士的運轉,直接從河水南岸的東方道河水渡口,抵達河水北面的北疆道起始地區。

    當然,這並不是張嘉師唯一能夠選擇的道路,在榮陽以東的臨晉道渡口北上,由位於太行山以東的趙國故地修築起來的臨晉馳道,北上,轉入北疆道當中。這是張嘉師另外一條能夠使用的通道。

    張嘉師這樣的行軍選擇,最主要是張嘉師接受了陳平的一件,直接以北疆道起點北上,通過河東郡,太原郡,雁門郡,直接進入到代郡當中。

    這樣的安排,陳平給出了一個張嘉師認為很有道理的原因,那就是張嘉師的左將軍權限,是由代郡開始一路向東履行。

    代郡郡守龐超是大秦中生代的一員猛將,多次擊潰了匈奴人以及東胡人的小股入侵。張嘉師希望能夠接觸此人,多積累一下面對東胡人的作戰經驗。

    ……

    與張嘉師的部隊渡過了河水相對,被蒙恬派遣的北疆秦軍兩大都尉,蘇角以及渉間,各自從雲中郡以及九原郡,通過長城的城牆以及一些平坦的道路,前往右北平郡與張嘉師回合。

    兩人帶來的,還有合計五千人,對匈奴有一定作戰經驗的秦軍衛戍長城的老兵。

    蒙恬以及扶蘇對張嘉師的支持,可以說同樣也是不遺餘力的。

    這固然有著對嬴政命令的支持,但是更多的是兩人希望張嘉師能夠成為抵禦東胡的一員成功將領而給予的非常重要的幫助。

    張嘉師自己都很清楚,作為北疆軍團監軍的扶蘇要是不答應這樣的要求,恐怕嬴政也對於這樣的情況,有點頭痛。

    北疆軍團在張嘉師被任命為大秦的左將軍,督導代郡以東地區的軍政事務之後,北方軍團從以往的兩巨頭形勢,變成了現在的三巨頭並立。

    按照職權而言,扶蘇的權柄在蒙恬被變相「削弱」之後,隱約以北疆軍團的監軍身份,成為了大秦北疆軍團的首領。

    但是,蒙恬跟扶蘇都很清楚,張嘉師現在,缺少的只不過是一場對東胡的大勝,樹立起自身的威望。

    他們對於嬴政的安排,並不奇怪。畢竟蒙恬以及扶蘇都很清楚,作為千古一帝的嬴政,進行這樣的安排,也是存在著一種相互制衡的態度。

    可惜,有些人卻看不到這一點,在朝會上面說出了不應該說的話,現在還在蒙毅的廷尉府大牢當中,見識到什麼叫做大秦的律法嚴厲。

    嬴政在讓李斯寫下了這一份旨書之後,事情可以說已經無法改變。有些人也許他說的不錯,但是如此自尋死路的事情,可沒有其他人願意跟著他們一起為自己的「瘋話」而殉葬。

    事實上,按照大將領兵在外的慣例,張嘉師應該將嬴玥汐以及贏玥漣作為人質,在咸陽被監視。

    但是嬴政很自然的就答應了張嘉師將嬴玥汐以及贏玥漣兩女在內,府邸中絕大部分願意隨行的人員,跟隨張嘉師前往北疆。

    這個情況可以說是他們根本沒有聽說過的事情。

    而蒙恬等人隨即也想起了張嘉師的身份,以及作為嬴政愛女的嬴玥汐以及贏玥漣還不過是新婚燕爾,這麼做反倒會讓嬴政受到非議。

    他們不明白的事情是,這個更多的是嬴政對張嘉師的信任。

    嬴政很清楚,要是張嘉師要造反,單憑嬴玥汐以及贏玥漣,甚至是將張嘉師所有的妻妾都留在咸陽,都無濟於事。除非張嘉師現在就有了自己的孩子。

    很顯然,這個事情可不是張嘉師能夠倍加努力,就能夠輕鬆做到的事情。

    在將近一年的時間當中,作為張嘉師縢妾的齊姬,可以說是一點動靜都沒。

    所以嬴政也很乾脆的讓張嘉師全家一起離開咸陽,跟隨張嘉師去燕代故地。

    相比起張嘉師有可能會出現的謀逆,嬴政更不希望張嘉師會因為這樣的情況而跟他以及大秦帝國心生間隙。

    可以說,這也能算是一次偶然當中的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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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嘉師在部隊如數通過了河水之後,就讓大軍在北疆道附近的平原當中進行休整。

    張嘉師這次帶領的一萬多人,有一千餘官兵或者是民夫,並不希望跟隨著張嘉師遠離他鄉。想比起他們而言,阿房宮附近已經成為了他們的家。

    本來不想追究這些人員責任的張嘉師,最後聽從了陳平等人的建議,將這些秦軍官兵,進行鞭笞二十的刑罰。

    張嘉師不知道,要是他因為仁慈而任由這些人離開,他們反而會死得更慘。所以在決定了這麼做之後,張嘉師毫不猶豫的下令麾下司馬對這些人進行鞭笞的刑罰。

    張嘉師對這些人的責罰,正如陳平所猜想的那樣,避免了嬴政以及隨後奉命組建新的阿房都尉軍,以及督導阿房宮修建的少府章邯,進行的再一次刑罰。

    張嘉師在得到了這個消息之後,似乎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

    ……

    現在作為左將軍的張嘉師,其管轄的區域,連帶張嘉師胡夏,蘇角渉間兩人所率領的五千官兵在內,能夠指揮的軍力,將近十七萬人。

    長城附近的衛戍駐軍,同樣也屬於張嘉師的麾下軍力。

    而張嘉師麾下聽命的郡守,由西面的代郡開始計算,依次是:

    代郡郡守龐超,麾下官兵連同衛戍長城的郡兵,統率兵力約兩萬五千人;上谷郡守黃尋,麾下官兵一萬八千人;廣陽郡郡尉金定,麾下官兵六千人,而且主要是大秦的內地郡兵,戰鬥力可以忽略不計;漁陽郡郡守屠敏,麾下官兵一萬九千人;右北平郡郡守魏重戰死,殘存官兵為一萬四千人;遼西郡郡守王博,麾下官兵二萬三千人;最後的則是遼西郡郡守司馬琦,麾下官兵兩萬八千人。

    可以說,張嘉師現在唯一的要務,就是負責進行右北平郡的入侵的區域進行重建工作。

    至於右北平郡的新任郡守是誰,張嘉師不清楚,因為在他率領部隊開拔之際,依舊沒有接到實際的消息。

    相比起依舊空缺的右北平郡郡守一職,張嘉師更加在意的事情,是嬴玥汐以及贏玥漣都感到不可理解的情況。

    那就是魏重的遺孀,大秦的三公主嬴玥涔,並沒有被嬴政派人,接回咸陽。

    儘管不知道嬴政到底對這個可憐的公主有什麼安排,但是這個也不是他能夠過問的事情了。

    偶爾想起這個只是見過數面,年紀約二十六七歲的公主殿下,張嘉師只能夠慨嘆命運的無常。

    ………………………………………………分割線…………………………………………

    大軍在河東郡的一處靠近北疆道的平原駐紮休息,張嘉師正在營帳中聽取各個軍官的匯報。

    而在這個時候,一個率領麾下官兵,在外圍駐守警戒的秦軍屯長,走到營帳中,在幾十個二五百主以及五百主的注視下,半跪在地上,對張嘉師抱拳說道:「稟報將軍!營外有一個小女孩求見。」

    張嘉師對於這個事情表示相當好奇,因為他不明白,一個小女孩找他有什麼事情。

    而陳平則是在一旁說道:「可否得知那個小女孩的名字?」

    屯長輕輕說道:「稟報陳司馬,對方自稱為河東許莫負。」

    張嘉師聽到了這句話,感覺到許莫負這個名字似乎有點耳熟。他想了想,還是想不出這個名字到底是誰。

    只不過,陳平作為與河東郡鄰接的三川郡人,對於許莫負的傳說當然是知之甚詳。

    他看著張嘉師,抱拳說道:「大人。許莫負乃陛下都欽佩的奇人,此番到來,也許是有要事,大人不妨請其進來詳談一二。」

    張嘉師到現在還沒有想出來,許莫負就是那個在大朝會上,給他跟嬴玥汐以及贏玥漣,測算姻緣的「神棍」。只不過,看到了陳平的一臉嚴肅表情,知道陳平重視此人的張嘉師,也放棄了自己的回憶,示意這個屯長將許莫負帶進來。

    等到屯長離開了營帳之後,張嘉師這時候才好奇的對陳平進行詢問:「陳先生,不知道此許莫負到底是誰?」

    「大人,許莫負許小姐,可是陛下在其出生,就因為對方天生異稟,而賜名為莫負的奇女子。」陳平說到這裡,看到了張嘉師臉龐上浮現出來的不明所以,他繼續詳細說下去……

    聽到了很多關於許莫負情報的張嘉師,終於判斷出許莫負的身份到底是誰了。

    那就是大漢時期的天下第一號神棍,漢高祖劉邦敕封的雌亭侯許負。

    張嘉師在吃驚過後,反倒有一絲疑惑,那就是他不知道日後的大漢帝國神棍頭子,在這個時候找他幹嘛?

    ……

    現在的許負,應該說還是許莫負,跟隨著那個屯長,走進了這個臨時的營地當中。

    與常規的軍營不同,這個臨時修建起來的營地,顯得比較簡單。但是不是太懂軍事的許莫負,能夠看出這個軍營雖然簡陋,但是佈局顯得相當的出落有序。

    她的臉龐上不禁浮現起一絲小小的得意神色:「這才是我許莫負配得上的夫君呢。」

    若是贏玥漣聽到了許莫負的心聲,說不定會直接找張嘉師的麻煩,而張嘉師則是會直接喊冤:「漣兒,這是什麼事情,為何為夫根本沒有這樣的準備?為夫冤吶!!!」

    好吧,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還是蘿莉的神棍妹子,用周易卜算算出他就是許莫負未來夫君的張嘉師,還真的能夠喊冤的。

    不一會,在幾十個中高級軍官,用各種眼神的注視下,許莫負很是淡然平和的用還帶著稚嫩嗓音的語氣,對張嘉師說道:「小女子許莫負,見過張都尉。」

    張嘉師沒有糾結自己的「官職」被降級的小事兒,他用疑惑的眼神,看著穿著一身淡青色細麻布服飾的許莫負,在看得許莫負臉色微紅,微微的低垂螓首之後,發現自己似乎是失禮了的張嘉師,才詢問著對方:「不知道許小姐這次到來,有何事情?」

    許莫負聽到了這句話,抬起頭白了張嘉師一眼,隨後深吸一口氣,像是鼓勵自己似的揮舞一下小拳頭,說道:「小女子這次,是希望都尉大人能夠讓小女子隨行。」

    張嘉師聽到了這句話,微微呆愣一會,回過神之後才喃喃說道:「許小姐,這又是為何?」

    張嘉師在說完這句話之後,有一種不太妙的感覺油然而生。

    許莫負沒有直接回答張嘉師,而是在打量穿著一身鐵甲,頭戴冠帽,盤坐在一張矮桌後面的張嘉師好一會之後,才說出一句包括張嘉師在內都被直接雷得外焦裡嫩的話:

    「小女子這次到來,是希望能夠為張都尉自薦寢席。」

    說完了這句話的許莫負,像是無所畏懼一樣,看著張著嘴巴,不知道該如何反應的張嘉師,輕輕地彎身一福。

    而營帳之中,包括張嘉師在內,就連最為平靜的蕭何以及陳平,所有將官都發現,這樣的消息對於他們而言,無疑是非常震撼的事情。

    直到良久,張嘉師才回過神來,訕笑一下:「嗯,許小姐,本將軍是不是聽錯了,還請你說清楚一下。」

    張嘉師的話,讓許莫負歪著小腦袋,細想一下之後,徑直從懷中掏出一個龜殼以及六枚銅錢,旁若無人的在進行卜算。

    一小會之後,看著龜殼當中掉落出來的六枚銅錢,所顯示出來的卦象,許莫負如同恍然大悟一樣,收起了銅錢,對張嘉師再次輕輕一福:「左將軍,剛才是小女子孟浪了,這次小女子還是願意自薦寢席,不知道左將軍意下如何?」

    張嘉師聽到了幾乎沒有變化的雷人話語,哭笑不得的說道:「許小姐,你確定這是你想做的?」

    許莫負再次歪起小腦袋像是想著什麼事情一樣,好一會才說道:「左將軍認為這不合適?沒關係,莫負願意等。因為我此生已是張家婦……」

    聽到了這句話的張嘉師,如同蠟像般,久久沒有絲毫動靜……

    ……

    在當天的深夜,張嘉師無奈的面對著嬴玥汐的哀怨,以及贏玥漣的白眼,他很鬱悶的搖頭嘆息:「汐兒,漣兒,為夫真的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哼,汐姐姐,不要相信這個色鬼說的話。」贏玥漣鼓起腮幫子,不相信張嘉師的話語。

    而嬴玥汐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光芒,但是還是故作嘆息:「夫君可能夠保證此事。」

    張嘉師聽到嬴玥汐說出來的話,狠下心來:「若是為夫在汐兒與漣兒面前有半句謊言,為夫五雷……」

    張嘉師沒能夠把話說完,就被一臉無奈的贏玥漣直接用手摀住了嘴巴。

    而嬴玥汐則是一副心疼的樣子,輕輕地捶打著張嘉師的胸膛,低聲說道:「夫君,我倆相信你的話就是,何必要發如此毒誓?若是夫君死了,則是讓我姐妹兩如何是好?」

    張嘉師這個時候輕輕地伸手摟抱住嬴玥汐以及贏玥漣,先後在兩人的臉龐側面輕吻一下,小聲說道:「為夫是擔心為夫會比竇娥還冤呢。」

    雖然不知道竇娥是誰,但是臉龐微紅的贏玥漣,抬起頭看著張嘉師,嬌嗔的低聲道:「夫君一直都是這樣子不老實,這讓我姐妹兩如何相信你?」

    「怎麼會呢?」張嘉師微微一笑,摟住兩人的手不安分的在上下摸索著:「夜色已深,兩位公主,我們歇息吧。」

    嬴玥汐以及贏玥漣在聽到了這句話之後,臉龐不禁變得通紅。

    但是張嘉師豈可會放過如此時機?

    在看了幾個在營帳內侍候,臉龐低垂的婢女一眼之後,張嘉師直接說道:「你們在外面待命吧。」

    「是,家主。」

    婢女們就像是躲避洪水猛獸一般,直接快步離開了帳篷。

    而張嘉師將嬴玥汐以及贏玥漣輕輕地推倒在床榻上之後,嘿嘿一笑:「兩位公主,為夫來也!」

    「呀!」嬴玥汐以及贏玥漣不由自主的嬌呼著,但是,張嘉師不可能放任兩隻煮熟了的鴨子直接飛走……

    在帳篷外面的婢女,臉色因為營帳裡面傳出來的聲音,不禁變得緋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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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處能夠看到這個臨時軍營的小土丘上,一個背負著一把長劍的男子,無奈的對著自己的同伴說道:「鉅子為何要我們跟隨大軍?這是很要命的事情啊。」

    「鉅子的命令就是這樣,我們當然照辦。」

    假如張嘉師在這裡,就會發現說出這句話的中年人,就是在雙玥邑兜售鴻鵠的那個中年獵戶。

    而被稱為鉅子的男子,現在則是在看著天空,久久無語……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6:58
第86章 墨門(上)

    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當中,張嘉師除了派人給應該是心急如焚的許縣令夫婦報信,無奈的看著已經跟戚歡兒相當要好的許莫負,將對方也帶上之外,似乎就沒有什麼值得關注的事情了。

    而繼續每天沿著北疆道繼續向著代郡前進的張嘉師以及其麾下部隊,很快就來到了位於太行山西側的區域當中。

    太行山,作為中國古代的一處比較重要的天然屏障,往往會成為兵家爭奪河北或者是山西地區的重點。

    在某個意義上,東得太行可窺並州,西得太行可染冀州,這句話就足以說明太行山的重要性。

    張嘉師對於太行山的重要性,不是太理解,但是白起的說出來的一句話,讓張嘉師頓時領悟過來。

    「長平之戰,在某個意義上更應該說是太行山爭奪戰。」

    張嘉師有點疑惑,因為長平之戰不是為了爭奪上黨地區爆發的戰爭嗎?

    白起無奈的嘆息:「唉,你就不知道想一下,長平之戰在一開始,無論是韓國的上黨,還是趙國的上黨,都已經被大秦攻下。事實上,包括廉頗在內的人,都知道,求援了幾個月的上黨已經是無法解救。」

    「這麼說,老將廉頗選擇在長平地區修築塢堡,就是說他已經失去了對上黨的信心,希望能夠憑藉太行山的險要,來進行長平之戰?」

    「沒錯,最重要的一點,還是要是在長平之戰我軍慘敗,那麼,上黨必然會被趙國所收復,而不是在邯鄲城下打敗之後,趙國復得的空城。上兵伐謀,不要將每個人都看的很蠢。」

    張嘉師隨後想到了一個問題:「若是廉頗一開始就跟你決戰,上將軍你能贏嗎?」

    白起的語氣很無奈:「有兩個事情你要搞清楚,第一個,當時我還不是統領秦軍的主帥,王翦的叔父王龁,才是進攻上黨以及跟廉頗在長平對峙的統帥。我當時還在跟韓國對峙,難道會分身術不成?第二個,王龁的下場雖然有點慘,但是,他是一個更善於打防禦戰的將領。讓他跟廉頗對峙,是我的建議。年紀大了,我當時也不想到處跑了。」

    張嘉師聽到了這句話之後,也很是疑惑,他不禁狐疑的想道:「上將軍,你年紀有多大了?」

    「我的年紀?跟廉頗那個老骨頭差不多吧。」

    張嘉師聽到了這句話才想起,從公元前294年開始單獨率軍出征的白起,最起碼都有二十歲甚至是三十歲。就算是按照最小的二十歲成為左庶長開始計算,征戰了四十多年的白起,年紀確實是跟廉頗沒有太大的差別,甚至年紀還要更大一些。

    張嘉師隨後也不禁想起了自己跟白起的意識第一次交流,所看到的趙括率軍突圍一幕,他喃喃說道:「上將軍,你那個時候該不會是打算找一個接替你的人吧?」

    「沒錯。」白起很乾脆的應允著張嘉師:「在我瞭解到你的知識之後,想起了一個事情,那就是與其說『起翦頗牧』四人為什麼戰國四大名將,還不如說,基本上就可以算是戰國三大老將。因為樂毅就能夠直接將廉頗那個老匹夫直接換下去,更不用說吳起子。而且,燕國的秦開將軍,在對抗異族的功績上,都要比肩李牧。」

    張嘉師聽到了白起的話,知道白起在說出了一些他不是太理解的事情。

    而白起的聲音再次響起,說出了張嘉師很難理解的一句話:「這些所謂的戰國四大名將,只不過是一家之言。起相信,哪怕是廉頗那個老匹夫,都不會對這個會太過於在意。也許你不清楚,孫武子跟吳起子兩人,對於我們而言,吳起子是遠超於孫武子的存在。也許吳起子私德有虧,但是,你要清楚一點,那就是孫武子的孫子兵法,在我們的那個時代,很少人能夠一覽真容。」

    張嘉師喃喃的嘀咕出一句話:「那上將軍看過孫武子的兵書沒?」

    「沒有。我都想一覽真容。但是據說當其時只有孫先生有機會一睹其真容。」白起說的孫先生,張嘉師很清楚,是說戰國中期第一謀士,孫臏。

    而白起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用不太確定的語氣說道:「嗯,馬服子趙括雖然在歷史當中被標榜為喜讀兵書。但是,與其說這些書簡是兵書,還不如說是更加傾向於軍事手記的記載。望諸君大破齊國,據傳得到了司馬法以及孫先生存放在齊王宮的兵法手札。可以說,馬服子是集中前人兵法精要的大家。」

    張嘉師對於白起的話,不是很理解:「上將軍,那世人流傳的兵法?」

    「你認為這個情況會存在?一旦真的有能夠影響戰局的兵法精要流傳,各國基本都是當成那種什麼戰略級武器一樣,藏著掖著。另外,你們後世當中流傳的三略六韜,我壓根沒聽說過名字。」

    白起的話,不亞於是在張嘉師的耳邊,直接引爆一顆炸彈。

    「這應該是不可能的吧?」

    「有什麼不可能的呢?就像是後世那個明星效應,古人早就知道找個名聲響亮點的人作為幌子,有更多人會相信,事實上也不過是以訛傳訛,三人成虎。也許確實是有可能因為再次被人偶有所得而重新被人所知。但是,這樣的事情,起可是不相信的。」

    張嘉師很清楚,白起在嘲諷著什麼。但是張嘉師隨後想到了一個事兒,那就是他很好奇白起看過什麼兵書。

    結果,白起沉默良久,說出了張嘉師都為之錯愕的事實。

    那就是白起與其說是看過什麼兵書,倒不如說是主要依靠自己的戰爭經歷,來為日後的彪炳戰績埋下基礎。

    最後,白起說出了一句後世很有名的經典話語:「盡信書不如無書。」

    (太公兵法有六篇,流傳的名字分別是第一《霸典文論》,第二《文師武論》,第三《龍韜主將》,第四《虎韜偏裨》,第五《豹韜校尉》,第六《犬韜司馬》。看名字都很有意思,嘛,夏商周斷代工程還沒有一個準兒,也許,可能,說不定,商末周初就有這種跟穿越沒差的,春秋時期到三國的官職軍職名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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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進入了太原郡,繼續沿著北疆道向北進軍的張嘉師,發現天色已晚之後,便下令部隊在北疆道旁邊尋找著較為平坦的區域安營紮寨。

    正在巡視臨時營地的張嘉師,看著不斷從晉陽城趕來的平民商旅,在營地東面約兩百米外,開始向秦軍的軍伍兜售著各種物品。

    但是與之前的情況一樣,張嘉師麾下的這一支部隊,在被限制禁酒的情況下,本該是熱銷的自釀酒,很多都賣不出去。

    張嘉師摸了摸下巴,看著市集方向,盤算著要不要去逛逛。

    但是看了一下天色以及逐漸在埋鍋做飯的官兵,張嘉師還是打消了這個想法,帶著身後的叔孫季以及幾個親兵,回到了自己家眷所在的區域。

    ……

    張嘉師的家眷以及蕭何等人的家眷,是被保護在隊伍中,集中在一起行動的。

    所以,張嘉師在回自己的帳篷之前,看到了荊無忌正在給蕭何一家人做飯。他就微笑著跟對方打了個招呼,但是荊無忌很直接的無視掉他。

    略微顯得尷尬的張嘉師,摸了下鼻尖,就向著自己的營帳走去。

    他不知道,在他繼續前行的時候,荊無忌正在悄悄地打量著他的背景,微微發呆著。

    而張嘉師在回到了自己的營帳,發現了營帳內很是安靜,本該出現的數女不知道去哪兒了。

    張嘉師有點疑惑,然後招呼一個在旁邊的侍女過來,詢問道:「汐兒她們跟戚歡兒去什麼地方了?」

    「回家主的話,兩位主母,數位夫人以及戚小姐似乎去了市集當中。」這個侍女彎身一福,恭敬的對著張嘉師,說出了嬴玥汐她們的去向。

    張嘉師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外面金黃色的地面,再次拿起鹿盧劍,走了出去。

    而那個侍女似乎聽到了張嘉師在嘀咕著什麼:

    「女人吶,無論是現在還是後世,對逛街似乎都相當的情有獨鍾。」

    張嘉師不知道,在他離開了營帳之後,幾個侍女婢女,在對望一眼之後,輕輕地捂嘴低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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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騎在紅雲上面的張嘉師,很快就找到了被他麾下將士團團保護起來的嬴玥汐數女,知道出事了的張嘉師,看著場中一個被他不認識的女子,持劍砍斷了一隻手臂的青年公子,而地面上則是有十幾個被制服在地上,臉青鼻腫的隨從。

    不明所以的張嘉師大聲說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結果,在戚歡兒迅速的轉動了一下眼珠子之後,一臉無辜可憐模樣的走到張嘉師面前,說出了事情的緣由。

    原來,那個公子不知道腦袋在想著什麼,居然打算在這樣的場合,污衊嬴玥汐等人是他府邸中的逃奴,並且讓手下的家僕抓人。

    張嘉師麾下的將士不一定見過嬴玥汐數女,但是絕對認識偶爾會因為輪值,護衛在張嘉師身邊的姚勇。

    所以,在姚勇與麾下的十幾個護衛,將眾女保護在身後,隨即大聲說道:「大膽狂徒,居然敢對主母以及夫人下手!」

    接下來的事情,就不用細說了,要不是嬴玥汐急忙喊了一句不要殺人之外,這些被制服的人,早就被一哄而上的秦軍官兵,直接揍成一堆肉泥。

    至於那個女子?戚歡兒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她只知道,這個姐姐是突然間出手,斬下了這個青年公子的手臂。

    「怪不得……」張嘉師摸了摸鼻尖,因為幾個秦軍的百將,已經抽出自己的佩劍,跟對方對峙著。

    「將兵器收起來吧。」張嘉師緩緩騎著紅雲,走上去說道。

    「喏!」幾個秦軍的百將將佩劍插回腰間的劍鞘當中。

    張嘉師正想對這個看上去有點爽朗的少女,說些什麼,晉陽城的大門被打開。

    「哈哈哈哈,我的父親乃是晉陽都尉……」還沒有等這個似乎還沒有弄清楚情況的青年公子說完,那個女子就一劍砍掉了這個青年公子的首級。

    「……」張嘉師沒有在意這個青年公子的死活,而是對少女的果斷殘忍有點無奈:「這位小姐,張某雖然感激你對妻子們的出手相助,但是此事是不是太過分了點?」

    少女緩緩的將自己的長劍插回劍鞘當中,看著騎在紅雲上,身穿一整套鎧甲的張嘉師,冷哼一句:「誰知道你會不會官官相護?你剛才又沒有說幾位姐姐妹妹是你的妻妾。」

    張嘉師沉默的看著這個少女,無奈的搖搖頭:「這位小姐,你這可真的是在強詞奪理了。」

    少女不置可否的扭過臉,看著不斷向這裡趕來的幾百個秦軍郡兵,緩緩說道:「不知道這位大哥,你打算怎麼辦?」

    張嘉師鬱悶的看著這個少女,那個已經癱瘓在地上的無頭屍體讓他沒有其他的選擇,只能夠選擇一種強硬的方式來應對接下來很有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

    晉陽城出來的數百郡兵,很快就在一個秦軍都尉的指揮下,來到了張嘉師所在的市集面前。

    張嘉師看了一眼領頭的一個中年都尉,盤算著自己該怎麼辦。

    儘管說對方的兒子做出的事情,都足夠殺他好幾次。而且這跟張嘉師沒有任何直接關係,但是不可否認的,那就是張嘉師在那個意義上,都可以算是見死不救了。

    但是還沒有等張嘉師想到自己應該怎麼辦,他就看到了那個應該是晉陽都尉的人,正不可置信的看著張嘉師。

    「左將軍,不知道犬子有什麼地方得罪了閣下,讓左將軍直接處決掉犬子?」

    這個晉陽都尉在回過神來之後,並沒有首先發難,而是責問著張嘉師為何要這樣做。

    張嘉師很想說一句,這件事跟他沒有直接關係。但是他可不能這麼說。反正剛才戚歡兒說出來的事情,都足夠這個青年公子死上好幾次了。

    張嘉師陰沉著臉色,騎在紅雲上面,冷冷的看著這個都尉:「不知道晉陽都尉,我們大秦的公主被你的兒子污衊為逃奴,這又該怎麼算?」

    張嘉師隨即補充一句:「而且,五公主殿下作為本將軍的妻子,作為夫君的張某,若是任由這樣的事情發生下去,那本將軍又該如何在這個位置上立足?」

    晉陽都尉聽到了張嘉師的話之後,很是不可置信的看著張嘉師,咬牙切齒的說道:「不知道左將軍有何憑證?」

    「張某麾下之勇士,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見證?」張嘉師很是輕蔑的看著晉陽都尉。

    拳頭大就是硬道理,要是真的在這個場合發生衝突,這個晉陽都尉恐怕沒有下令動手,就會被不斷趕來的數千騎士直接殺掉。

    而且,晉陽都尉麾下的郡兵官兵,看也不是那麼的忠實於他。

    晉陽都尉的臉色變化很快,張嘉師甚至能夠感覺到對方的眼神所表達出來的一絲殺意。

    但是張嘉師很清楚,對方只要還有理智的話,就不會冒險做這種足以夷三族的大罪。

    「他將會是如何選擇呢?」張嘉師看著這個都尉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嘲諷。

    隨後,在眾目睽睽當中,張嘉師聽到了這個都尉對他抱拳說道:「既然是職下的兒子冒犯公主威儀在先。他落得個如此下場,也是咎由自取。若是左將軍寬厚,可否能夠讓職下收斂屍身?」

    張嘉師點了點頭,因為這樣的事情對於他而言,只不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事情似乎隨著晉陽都尉的離開而結束。

    但是,在十多天后,張嘉師怎麼都沒有想到,嬴政會派御史,傳令將晉陽都尉夷滅三族……

    他更加沒有想到,晉陽城裡面的百姓,會因為這個晉陽都尉的遭遇,毫不掩飾著自己的喜悅之情。

    可以說,張嘉師這次是在一次偶然當中,為晉陽城的百姓,做了一件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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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起這次意外事件的輕鬆解決,張嘉師很無奈嬴玥汐以及贏玥漣等妻妾,希望張嘉師能夠請這個他還不知道名字的勁裝少女,吃一頓家宴,表達感謝。

    說實話,在張嘉師眼中,這個少女的出手,在某個意義上讓事情變得更加複雜,所謂的好心辦壞事,就是這樣的範疇。

    但是,白起讓他答應嬴玥汐數女的請求,這反倒讓張嘉師覺得奇怪。

    白起只是很平靜的說出一句話:「這個女子的身份不簡單。」

    張嘉師有點哭笑不得,因為一個女人的身份再不簡單,還能比嬴玥汐以及贏玥漣的身份高貴?

    隨後,也許是因為張嘉師沒有什麼反應的緣故,贏玥漣輕輕地走到了張嘉師的身邊。

    在那個女子的目瞪口呆中,屈服在贏玥漣的大秦公主之爪下。

    而張嘉師不知道,緩緩地跟著他們一行人回到營地的少女,跟他用來作為聘儀的幾隻大雁有著莫大的關係。

    而因為跟父親鬧彆扭而離家出走的少女,同樣也沒有想到,她從小就養大的幾隻大雁,已經成為張嘉師抱得美人歸的契機之一。

    ……

    「噗……」那個中年獵人聽到了同伴看到的事情之後,直接將口中還沒吞嚥的酒液,噴到了對方的臉龐上。

    在用一臉歉意的表情看著擦拭著液體的同伴之後,這個中年獵人,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籠子,在打開了籠門之後,一隻金色的,栩栩如生的金屬小鳥在跳躍在中年人的手中。

    擦拭乾淨酒液的背劍男子,將一份書寫著什麼的一小片錦帛,插在了金屬小鳥爪子旁邊的小圓孔上。

    看著金屬小鳥向著東北方向飛去之後,中年獵人不解的看著自己的同伴:「為什麼小姐會在這個地方?」

    背劍男子搖了搖頭:「你問我我問誰去。鉅子應該會因為這次意外而提前出山吧。」

    中年獵人輕輕點著頭顱,因為他很清楚,這位小姐對於鉅子的重要性。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6:58
第87章 墨門(下)

    面對多了一個莫名其妙的「門客」,張嘉師表示自己相當不淡定了。

    這個叫做墨嫣兒的少女,在吃完飯之後,表示自己願意投到張嘉師的府邸當中當門客。

    張嘉師自然不會將這樣的事情當真,因為他從對方的氣質當中,感覺到對方並不是一個普通的職業者。

    但是,讓張嘉師無奈的事情是,還沒有等他這個一家之主發表自己的意見,對墨嫣兒很有好感的贏玥漣,就拉住他的手,輕輕說道:「夫君,墨小姐是我們的門客,這也是一件好事情呢。起碼我們偶爾出去走走,都多一份力量呢。」

    張嘉師當然知道贏玥漣所說的出去走走是什麼意思,那就是她們並不會因為今天的事情而顧忌什麼,逛街什麼的她們還是會照做不誤。

    想到了這一層的張嘉師,摸了摸下巴,知道贏玥漣說的在理,因為墨嫣兒的實力雖然不算太強,但是她作為一個女遊俠,作為嬴玥汐她們的侍從護衛,比起男性要方便得多。

    張嘉師點了點頭,答應了贏玥漣的請求。畢竟這對於張嘉師而言,是有利無害的。

    除非墨嫣兒有著其他什麼目的,接近嬴玥汐她們,這才會讓張嘉師不會接受這樣的要求。只不過,直到現在,張嘉師除了對於對方的身份有點疑惑之外,並沒有感受到對方似乎有什麼不良的目的。

    再者,要是對方要是真的對嬴玥汐她們不利,在張嘉師的眼中,身手跟贏玥漣還有一定差距的墨嫣兒,不是一個好選擇。

    ……

    張嘉師來到這個世界差不多一年,看到的厲害女子也不少,除了那個在宛縣的職業者鑑定所外面所遇到的老巫師之外,就屬於那個羌人女子的武技最強。

    接下來,張嘉師認為贏玥漣以及荊無忌的實力應該差不多。但是要是正面對抗,作為刺客的荊無忌,不太可能會是贏玥漣的對手,當然,反過來的情況也差不多。

    再下來,也許就是這個墨嫣兒了。畢竟贏玥漣以及嬴玥汐身邊的那些職業者,實力都不算太強,要不然,也不會在上林獵場的那一次遭遇戰當中,一下子就有兩人失去了戰鬥力。

    只不過,張嘉師讓人安排好墨嫣兒的住處之後,還沒有等他打算做些夫妻之間應該做的事情,一個負責哨戒的秦軍百將找到了他,對他抱拳說道:「將軍大人,蕭起先生希望你能夠見一個人,並且叫上那個什麼小姐。」

    「嗯?」張嘉師疑惑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下屬,這個秦軍百將所說的什麼小姐,張嘉師有點不明所以。但是他很快就想到了一個人。

    他讓一個親衛去找墨嫣兒,因為在他的心中這個小姐的稱呼,墨嫣兒的可能性是最高的。

    在等了一會兒之後,張嘉師看到了一臉不情願的墨嫣兒,他覺得對方的表現很奇怪。但是他相信蕭起,要不然他也不會派人叫上墨嫣兒。

    看到了墨嫣兒的反應,張嘉師在思索一會兒之後,還是說道:「墨小姐,你也許有什麼難言之隱,若是如此,不需要在這個時候陪同張某一起出去跟對方見面的。」

    「大人,此事若是嫣兒不去,恐怕下場會更慘。」墨嫣兒說出這句話的神情,可以說相當的低落。

    看在眼裡的張嘉師雖然越發的奇怪,但是既然對方都這麼說了,張嘉師也就帶著滿腔狐疑,率先向營地的外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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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了營區外圍的張嘉師,看到了蕭起正在跟一個年紀約五十多歲的老者交流著什麼,蕭起的神色還頗為恭敬。

    而讓張嘉師在意的不僅僅是蕭起的態度,而且還有這個老人身後居然有十多個好手跟隨。

    張嘉師估計了一下對方的實力,發現這十幾個人的實力,最起碼跟他相比並沒有較大的差距。而包括那個老者在內的四個人,實力在他的心中居然是深不可測的那種。

    「我靠,這些人是那個門派的存在啊?」

    張嘉師的心中有點無語,但是他還是走上去,對著蕭起說道:「蕭起先生,不知道這位是?」

    還沒有等蕭起說話,這個五十多歲的老人就對著張嘉師,微笑著輕輕地抱拳:「老朽乃是你身後的墨嫣兒的父親。左將軍,此地可不是談話的地方,不知道可否移步到左將軍的軍中營帳,再進行詳談?」

    老人的氣度,讓張嘉師不由得感覺到對方的真誠。

    所以,張嘉師點了點頭,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這位老者,請。」

    「左將軍,請。」

    ……

    在親兵佈置好營帳裡面的燈火之後,張嘉師與老者幾乎是並排走進了營帳之中。

    在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並且讓人為進來的人都放置了矮桌之後,張嘉師打量著現在坐在墨嫣兒旁邊的老者,發現了對方的打扮雖然簡樸,但是其身上的氣勢,卻告訴很多人,這位老者的實力以及見識,都不同凡響。

    張嘉師這個時候,聽到了老者盤坐在矮桌後面,對他拱手說道:「根據蕭先生所說的,小女似乎在不久前為左將軍添麻煩了,老朽在這裡還望左將軍見諒。」

    張嘉師急忙擺擺手:「老先生,張某的妻妾們遇到了那種事情,若不是墨小姐的果斷出手相助,恐怕事情更加不可收拾。」

    老者不置可否的搖搖頭:「左將軍,此言差矣,兩位公主在當今陛下的心中,份量自然不同一般,若是因為兩位公主的事情,左將軍直接殺掉晉陽都尉,恐怕,當今陛下都不會有什麼實質性的處罰。」

    「啊?那兩位姐姐是公主殿下?」聽到了自己父親的話,墨嫣兒吃驚的摀住了自己的小嘴。而且她隨後用一種像是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張嘉師:「這個人是將軍?這也太年輕了吧。」

    等到墨嫣兒說完,老者才用一種溺愛的眼神,瞪了一眼墨嫣兒。

    後者別過頭之後,悄悄地吐了吐舌頭。

    對於這個情況有點哭笑不得的張嘉師,搖搖頭之後看著老者,抱拳詢問道:「不知道這位老人家該如何稱呼?」

    老者微微一笑,摸了一下有些發白的鬍子,對著張嘉師拱手:「左將軍,言重了言重了,老朽墨宏,現在不過是一個山野之人。」

    張嘉師不知道墨宏這個名字代表著什麼,但是他那不明所以的態度,似乎激怒了墨宏的一個隨行侍從:「儘管你是左將軍又如何?此乃是我們墨家的鉅子。」

    張嘉師聽到了這句話,頓時瞭然。因為墨家的鉅子,似乎更加傾向於父子傳承。

    但是張嘉師更加清楚大秦對墨家的定性,更加側重於後世國家對恐怖分子的定義。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因為墨家在大秦的統一戰爭當中,扮演的角色,似乎相當的不光彩,在這個前提下,被墨家門徒暗殺的大量秦國大臣武將,就足以成為了大秦對墨家的嚴厲取締主要原因之一。

    張嘉師身邊的叔孫仲在聽到了這個隨從的一句話之後,將自己的佩劍抽出來。營帳當中的秦軍衛兵,同樣也抽出了自己的武器。

    而那幾個墨家的隨從,也不甘示弱的將手握住了自己的劍柄。

    劍拔弩張的雙方,似乎就因為這樣的情況,而隨時打起來。

    「都將武器收起來。」張嘉師緩緩地說出了這句話。

    因為張嘉師很清楚,對方要是想對他做些什麼不利的事情,根本就不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他面前。

    張嘉師知道,對方幾個人的實力雖然不錯,還在營地外圍的幾個隨從,更加有著好幾個高手。

    但是,張嘉師很清楚,對方哪怕是抱團上,只要不是他一下子就被對方制服,這些人想要活著離開的可能性近乎零。

    因為張嘉師麾下的官兵,同樣不是吃素的。

    在大軍的當中,個人的武勇能夠發揮出來的作用相當小,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再者,霸王項羽只有一個,哪怕是實力最強的墨宏,要比肩項羽,恐怕下輩子都不太可能。

    很明顯,墨宏既然會出現在這裡,自然就不會是來跟他找不痛快的。

    叔孫仲聽到了張嘉師的命令之後,在收起了自己的兵器同時,也用眼神示意麾下的親衛兵,將武器收起來。

    墨宏在這個時候看著張嘉師,眼神流露出一絲明亮的光彩:「左將軍真的如同李前輩說的那樣,不同於其他人。」

    張嘉師不知道墨宏口中的李前輩到底是誰,但是他不在意的笑了笑:「鉅子這次到來,恐怕是有事情吧。」

    「左將軍果然是聰明人。不知道左將軍對於之後幾年,有什麼想法?」

    墨宏說出來的這句話,讓張嘉師的心神一緊,他看著臉色很平靜的墨宏,好一會才說出一句話:「要是鉅子看到了那個時候有可能會發生的事情,張某似乎不是你們最好的選擇。」

    「左將軍果然快言快語,既然如此,老朽也不隱瞞左將軍。不知道左將軍對於我們兼愛非攻的宗旨,有何看法?」

    張嘉師聽到了這句話,隨後就認識到,與其說這個問題是詢問,還不如說是考驗。

    張嘉師看著墨宏,好一會才說道:「一個如同大秦的國家,他所能夠做到的,也許是你們墨家的追求。兼愛非攻,若是沒有足夠的實力,以及國內叛亂四起,人們流離失所,哪怕是所謂的三皇五帝,夜不閉戶,只不過是一個空談。」

    墨宏的眉頭微微一皺,他看著張嘉師好一會之後,才繼續詢問道:「難道左將軍認為大秦現在就能夠做到左將軍所說的局面?」

    張嘉師搖了搖頭,他看著墨宏:「這當然還遠遠不夠,但是,現在的大秦,已經名存實亡的周王室,治下的諸侯國已經要好得多。兼愛非攻,在那個情況下……除了讓死的人更多一些之外,還能做到些什麼?」

    墨宏還沒有說話,後面的一個隨後,就猛然跳起來,拔出了自己背著的長劍,刺向張嘉師。

    但是,張嘉師沒有行動,而叔孫仲同樣也沒有行動,因為墨宏動了,這個隨從被墨宏一掌拍中腰間,翻滾到蕭起旁邊的位置,抽搐幾下之後,再也沒有了聲息。

    對於這樣的高手來說,跟實力差太遠的人分勝負,往往只不過是一招的事情。

    墨宏像是沒事人一樣,繼續看著張嘉師,他緩緩說道:「在左將軍眼中,兼愛非攻可以說沒有任何作用?」

    「不然,但是這要看情況,像是墨門先祖墨子閣下的行為,事實上,張某不認為有任何作用。這個世界是物競天擇,強者更容易生存以及發展下去。一旦不被接受,被淘汰是必然的。」

    張嘉師說道這裡,看著繼續陷入沉思的墨宏,他也沒有說下去。

    因為他很清楚,墨家既然在這個時候找上他,本身就有著自己的想法。

    好一會,營帳當中,只有火光在搖曳影動。

    「若是墨家傾全力支持左將軍,左將軍能夠為墨家做到什麼?」墨宏說出了這句讓張嘉師陷入沉思的話。

    張嘉師很清楚墨家在這個時候出山,還有一個方面,那就是希望能夠用他的身份,來讓已經沒落的墨門,再次得到發展。

    張嘉師知道,墨門所奉行的兼愛非攻,在墨門分裂成幾個派系之後,已經沒有太大的延續性。所以,墨宏這個鉅子,更主要的是考慮著自己墨家的發展前途。

    兼愛非攻的理念,在大秦橫掃六國之後,早已經化成了飛灰。

    張嘉師當然不會把這樣的話挑明說,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對墨家的看法。

    ……

    作為先秦享有盛名的機械物理學派系,墨門的理念也許確實是坑爹了點,但是,沒有人能夠否認,在後世都很難做出來的一些機械學道具,墨門卻能夠掌握住相應的技術。

    就好比是大秦的兵器鍍鉻工藝,失傳了數千年,並不代表當時的人無法做到。

    很多先秦科技,在某個意義上,並不比宋朝時期,甚至是明清時期落後。

    所以,得到了墨家的幫助,張嘉師要打造出一支強大的軍隊,難度要比起自己摸索發展要輕易得多。

    再者,有個張嘉師認為必須要做到的事情,那就是造紙術,活字印刷術這兩種發明,有了墨家的支援,必然會事半功倍。

    更加不用說,墨家自身對於機械物理學的實力了。

    張嘉師知道,眼前的這個老人,他希望的是能夠將墨家的技藝傳承下去。

    事實上,在秦漢之交時期,墨家幾乎完全沒落,漢武帝「罷黷百家,獨尊儒術」,這個百家,幾乎已經沒有了墨家的蹤影。

    可以說,被大秦嚴厲取締的墨家,在漢朝建立初期,就基本上銷聲匿跡。

    張嘉師現在作為大秦的左將軍,負責對東胡的邊疆防禦,而且有墨宏口中的李前輩鼎力推薦,墨宏就過來碰碰運氣,這樣的事情張嘉師是不可能知道的。

    但是這對於張嘉師而言,根本不重要。

    因為他對墨家的自己找上門,而且是更多的關乎於合作方面,這樣就足以讓張嘉師欣喜無比。

    所以,最後張嘉師說出了一句話:

    「若是鉅子相信張某,張某會在合適的時機當中,為墨門的技藝傳承發揚光大,而墨家子弟,將會得到一個能夠在社會行走的身份。」

    雖然說,張嘉師的這句話,讓墨宏感覺不太完全滿意,因為他很清楚,張嘉師哪怕是左將軍,對無法直接改變大秦對墨家的抵制以及取締。

    所以,他很快就釋然。

    在看著張嘉師好一會之後,墨宏露出了一絲笑意:「老朽在此,替墨門上下,感謝左將軍的支持。老朽相信,墨門與左將軍的合作,將會改變很多事情。」

    張嘉師微微一笑,然後看著一個親衛:「拿幾罈酒過來。」

    「喏。」

    看著領命而去的親衛,張嘉師微笑看著墨宏:「鉅子,如此佳時,如何沒有好酒?」

    張嘉師軍中是禁酒,但是不代表張嘉師會完全遵從這個守則。再者,張嘉師也不是完全杜絕軍中飲酒,起碼,只要是休假,你在外面喝得被人抬回軍營,張嘉師也會隻眼開隻眼閉,當做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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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設想往往是美好的。但是現實嘛……

    幾天之後,張嘉師率軍在進入代郡東南面,與據說是墨門剩餘的所有人回合之後,張嘉師發現了一個情況,因為現在的墨門……

    張嘉師真的說不上他們到底是破落,還是應該說直接淪為飢民,因為,對方的臉色,看起來相當差之餘,無論是男女老少,在看到了張嘉師下令調撥給他們的糧食之後,露出了如同餓狼看到肉的眼神。

    「……」張嘉師的眼神下意識瞟向依舊那副雲淡風輕模樣的墨宏。

    後者感覺到了張嘉師的目光,不知道是不是干笑一般在自顧自的呵呵笑著。

    而蕭起無奈的搖了搖頭,至於墨嫣兒,很不給面子的直接爆出了張嘉師目瞪口呆的內幕:

    「我父親他根本就是一個武痴,除了研修先祖流傳的技藝之外,其他時間更多的也就是用來修煉武技。結果……正如你現在看到的。」

    隨後,墨嫣兒無奈的補充了一句張嘉師有點印象的話:「我養的幾隻鴻鵠,都不知道是不是被這個笨蛋父親拿去打牙祭了。可憐我一直都沒捨得吃,打算讓它們多生幾隻小鴻鵠,然後好換點糧食。」

    鴻鵠在這個時候就是指大雁,張嘉師下意識的詢問出一句話:「墨小姐,你的鴻鵠是不是兩大兩小?」

    墨嫣兒撇著小嘴,然後看著張嘉師:「大人,你怎麼知道?」

    「……」張嘉師訕笑著:「我猜的……」

    知道內情的叔孫季,默默地看著天空,沉默無語……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6:58
第88章 代縣會談

    墨家的情況讓張嘉師感覺有點唏噓,因為在戰國後期,墨家哪怕是分裂成幾個派系,都混得比現在的墨家好。

    不得不說,十幾年的打壓,讓龜縮在太行山之中的墨家殘存人員,已經失去了當年的風采。

    這樣的事情,對於張嘉師而言,反倒是一件好事。

    至於他收留墨家這樣的事情,嬴政不可能不知道,但是既然到現在,對方都沒有任何的反應,就會說明了嬴政對於這個情況,是隻眼開隻眼閉,只要墨家不做些什麼挑戰嬴政底線的事情,嬴政都會默許墨家在他的麾下,這樣的事實。

    既然連嬴政都默許了這樣的行為,其他人哪怕是想憑藉這樣的問題對他發難,恐怕,都不會有什麼實際的結果。

    相比起這個,張嘉師要讓蕭何在調動當地的存糧時,不得不為墨門的數千口眾也申請口糧,才是張嘉師感覺比較無奈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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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前211年4月23日,經過長時間行軍的張嘉師,沿著北疆道,抵達了將會劃歸到他治理範圍的代郡。

    代郡郡守龐超,據說是魏國名將龐涓的後代。雖然說他自身出身於名門,但是龐超以及陸續趕到代郡的北疆軍團當中,兩大校尉,蘇角以及渉間兩人,在張嘉師的部隊抵達位於後世河北蔚縣區域西北的代縣之後,便紛紛趕往駐紮在城外的張嘉師所部臨時營地,拜見張嘉師。

    對於自己麾下的三名主要將領的拜見,張嘉師沒有依靠自己的身份,做出些有失禮儀的事情。

    他很快就派幾個親衛,將龐超,蘇角以及渉間三人請到了自己的軍帳當中。

    「職下龐超/蘇角/渉間,見過左將軍。」

    三人在進入了營帳之後,對著張嘉師抱拳一揖。

    「龐郡守,蘇校尉以及渉校尉無需多禮。本將軍在日後還有很多需要倚仗三位的地方。」張嘉師微笑著對三人說出了這句話。

    「左將軍言重了,此等乃是職下分內之事。」三人再次對著張嘉師抱拳一揖。

    雙方在說完這些可以說是客套之類的話語之後,張嘉師對武官位置上最為靠前的龐超,進行了詢問:「龐郡守,不知道右北平的情況,現在已經變得如何?」

    剛回到了隊伍不久的龐超再次出列:「稟報將軍,根據被調動到右北平遭受到攻擊的官吏統計,右北平的長城,在東胡人的這次掠奪當中,多個區域遭受到相當嚴重的破壞。若不是東胡人的這次攻擊比較短暫,而且缺乏相當數量的共軍,長城區域的被破壞程度,會更加大。」

    長城的修建難度大,但是不代表東胡人不會對長城進行破壞,龐超說出來的這個情況,在某個意義上算他秉公處事的一個表現。

    張嘉師點了點頭,然後繼續詢問下去:「龐郡守,那右北平被入寇掠奪的區域,損失如何?」

    龐超沒有想到張嘉師會問出這個事情,但是對右北平的情況有一定瞭解的龐超,在回過神來之後,就對張嘉師說道:「稟報將軍,靠近長城段的被遷移居民點,幾乎被東胡人掠奪乾淨,而一些沒有後撤進城中的居民,同樣也遭到了相當慘重的損失。」

    張嘉師聽到這裡,默默地苦笑搖頭。

    事實上,要不是東胡人停留在右北平郡北面區域的時間較短,恐怕,他能夠在龐超口中得到的消息會更加淒慘。

    與東胡人以長城為界的右北平,北面區域可以說是相當的地廣人稀。這也是東胡人這次南下,突破長城的攔截之後,右北平郡遭遇的損失相對較少的情況之一。

    當然,該地區的長城要進行修補,是必然的事情。

    張嘉師隨後想到了一個對於他而言,相當嚴重的事情:「龐郡守,根據你的看法,這次東胡人掠奪邊境,最主要是因為什麼原因?」

    龐超輕輕地搖了搖頭,因為這個情況的起因相當多。

    東胡人跟大秦沒有大規模的戰爭是不假,但是,小規模的入侵以及五萬人左右的寇邊行動,哪怕是在燕國時期,同樣也相當頻繁。

    這也是燕國以及趙國,會修築長城的一個主要原因之一。

    燕國雖然有過一次類似於蒙恬在河套地區一樣,大破東胡人於後世的遼河平原區域,這樣的輝煌大捷。但是,東胡人的攻擊行為,根本就無法有效抵擋。

    在這個情況下,燕國的長城,保護了當時燕國最重要的督亢地區,不被東胡人的寇邊行動,被對方直接攻擊。

    至於東胡人與燕國在遼東以及遼西地區的交界線,完全就是三天一小打,五天來一次中等規模的武裝衝突。

    所以,遼東以及遼西郡一直沒有得到良好的發展,荒蕪苦寒是一個因素,經常被東胡人進行小規模滲透,不得安生同樣也是一個相當重要的因素。

    燕國以及大秦在接管了遼東以及遼西兩地之後不是沒有進行過大規模的招募流民,前往遼東遼西的舉動,很可惜,因為東胡人的存在,這樣的政策哪怕是福利相當不錯,響應者同樣也是寥寥。

    ……

    對於遼東以及遼西,除了在十八世紀中後期,清朝治下的農民大量破產,才能夠組成一股向在後世被稱為「闖關東」的移民熱潮之後,其他的王朝,在這一方面得到的響應,基本上寥寥無幾。

    好吧,宋朝是最例外的情況,因為作為一個王朝,宋朝是唯一一個沒有得到過遼東區域的朝代。

    由此可見,遼東以及遼西的發展,是有很多因素所制約的,而不是沒人能夠認識到此地的富庶。

    在張嘉師現在所管轄的七個郡當中,廣陽郡,也就是燕國的核心區域,人口數量是相當多,而且當地的發展也相當完善。但是在張嘉師的心中,廣陽郡不是他認為最為重點的區域,而是遼西以及遼東郡,以及現在的箕子朝鮮,將會是一個相當不錯的後方。

    以現在那坑爹的海航能力,張嘉師似乎不需要太過於擔心,在幾年後的亂世當中,遼西,遼東以及朝鮮這三個區域連成一片的大後方,會被人從山東半島,從海路騷擾。

    可以說,遼西遼東以及朝鮮,一旦發展起來,在很多意義上,哪怕是已經發展完好的關中平原區域能夠比擬的。

    若是論同等發展水平的產能總值,遼河平原要甩開關中平原的難度不會太大。

    可以說,遼河平原區域,是一個真正的寶藏之地。

    遼河相比起成都平原的江水上游,以及關中平原的渭水涇河以及河水,可以說相當安分。

    最起碼,張嘉師沒有聽說過,遼河有什麼千年一遇級別的洪災。

    但是,要鞏固發展遼河平原區域為主的遼東以及遼西郡,必然有一個問題需要解決。那就是將東胡人的實力,大幅度削弱,甚至是將對方直接趕到山中,讓對方繼續窩在山裡面,當他們的通古斯。

    東胡名字含義,就是包含了通古。

    在某個意義上,匈奴人對中原王朝的危害,遠沒有東胡人嚴重。

    因為後世的鮮卑,契丹,女真,都可以說是直接或者是間接,傳承與東胡。

    可想而知,若是論遊牧民族的生存能力,東胡可以說是歷史上能夠唯一與羌族以及苗族對比的存在。

    在這個前提下,張嘉師很清楚,他不想後世再出現什麼女真滿萬不可敵的二貨言論,最好就是讓東胡這個鬆散的民族聯盟,化成了歷史的塵埃。

    ……

    張嘉師在思考好一會,深深地看著被稱為對東胡作戰的專家,代郡郡守龐超一會兒之後,恭敬的站起來,對對方一揖:

    「龐郡守,本將軍由衷的向你請教對付東胡的辦法。」

    龐超急忙說道:「將軍,此舉折煞職下,如是能夠為將軍效命,超當仁不讓。」

    張嘉師隨後說道:「如此,還望龐郡守不吝賜教。」

    龐超沒有藏私,而是將他在作為代郡郡守,與東胡人數次作戰所得的經驗,幾乎傾囊而出。

    張嘉師在聽著龐超的講解,總結出了四點對東胡的作戰方式。

    其一:東胡人雖然有東胡王的存在,但是,其社會構造則是比匈奴更加鬆散,這也就是說,東胡人沒有大規模入侵,最主要是恐怕連東胡王都無法召集,很有可能只是名義上服從他的各個部落。

    也許,像是燕國名將秦開那次一舉大敗東胡的戰役,在現在的這個時候很難複製出來。

    而白起也補充了一下,在數年後因為疏忽大意而被冒頓打得大敗虧輸的戰爭,沒有證據說明,匈奴人跟東胡人有過大規模對戰的情況。

    「很有可能,當時冒頓沒有趁機南下中原,就是因為跟東胡陷入了你爭我奪的怪圈當中,在冒頓讓事情已成定局之時,劉邦同樣也統一了中原。在幾年的僵持中,吃虧不少的劉邦,最後上演了一幕白登山之圍。」

    白起的這句話,讓張嘉師微微點頭,因為東胡的實力,比起還沒完全恢復的匈奴,要強不少。哪怕是冒頓打東胡一個措手不及,但是,東胡人的廣袤區域,以及鬆散的部落,讓冒頓不得不花費更多的時間,失去了介入中原亂局的最好時機。

    其二:也就是其一的衍生問題,那就是與匈奴人不同,東胡人曾經試過在不同的區域,幾乎是同時小規模進攻當時還在修建的長城。

    有些郡兵在調動之後,就發現了原來的駐地區域居然也出現了東胡人,不得不折返抵禦敵人。

    對方的這一行為,也許是沒有組織性,而是幾個部落之間的巧合攻擊。

    相比起大規模的入侵,這樣的分散攻擊,更加讓駐防在邊塞地區的衛戍部隊頭痛無比。

    而白起說出了一句讓張嘉師不得不深思的話:「也許,用某種極端的手段,激怒相當區域的東胡部落,集中在一起,是一個比較可行,但是同樣也相當危險的方式。」

    張嘉師很清楚,白起這麼說,簡單點而言,就是激怒大量的東胡部落,集中攻擊他,來做到一舉大幅度削弱東胡實力。

    這樣的手段,到底如何?

    張嘉師不太願意去做。但是……他很清楚,他必須要去這樣做。

    其三:東胡人的實力,平均而言要比起匈奴要高一點,因為相比起匈奴人那種慘不忍睹的文明發展,東胡人的文明,尤其是已經懂得了比較簡易的冶煉技術的情況下,要對抗東胡人,明顯不能完全照搬蒙恬在河套陰山之戰當中,對匈奴人的作戰方式。

    當張嘉師詢問龐超,匈奴人以及東胡的實力有多大差別的時候,龐超給出了一個張嘉師都愣了一下的答覆:

    「將軍,若是五萬匈奴人跟五萬東胡人在正面交鋒,職下認為,匈奴人的勝算不足三成。」

    得,這個時期的匈奴人,在某個意義上並不是東胡人的對手,也可以從側面看出東胡人的實力,並不如張嘉師所想的那樣,那麼差。

    張嘉師當然不知道,假如說頭曼單于確定了匈奴人強盛的基礎,那麼冒頓單于在吞併了大量的東胡部落,可以說這方面,才是匈奴人鼎盛的前提。

    由此可見,現在的匈奴,並不是漢武帝時期的匈奴最鼎盛時期那樣,讓漢軍以及大漢帝國,不得不消耗幾十年的積累,以及幾百萬生命,才取得了最後的勝利——匈奴的強盛一去不返。

    其四,也就是最後一點,按照龐超以及白起的意見,哪怕是張嘉師有機會重現秦開大破東胡的盛事,那麼想要一舉解決東胡的問題,一勞永逸……

    別傻了,要是對方往山林裡面一躲,估計張嘉師麾下的官兵什麼事情都不做,全部都跑去抓人,到頭來都別想找到幾個人。

    好吧,張嘉師不得不放棄這個確實是不可能做到的夢想。

    ……

    在詢問了很多事情之後,張嘉師等軍中將官以及蘇角渉間等人,五百主以上的軍官被龐超請到代縣最大的酒館中飲宴。

    而張嘉師則是帶著嬴玥汐以及贏玥漣前去赴宴。

    在這次宴會中,張嘉師以及兩位公主,被請到了上座當中。而一應的軍官司馬等人,則是在張嘉師面前,按照自己職位的大小,依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這個當然少不得龐超在代縣當中的麾下軍官了。

    張嘉師雖然不明白龐超為何會有這樣的安排,但是陳平等人卻很清楚,龐超這樣做,是表示自己願意接受張嘉師的指揮。

    因為張嘉師的年紀實在是小了點,哪怕是有著嬴政這位大秦共主的任命,張嘉師麾下的六個邊疆郡守以及廣陽郡的郡尉,要是陽奉陰違的執行張嘉師的命令,張嘉師可以說在短時間內都沒有什麼好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這樣的事情,嬴政都幫不上什麼忙。因為大秦沒有無緣無故就廢除一郡郡守或者是一郡都尉職位的條例。

    最起碼,現在沒有。

    所以,要是那些人真的對張嘉師暗地裡使壞,也許……冒著觸怒嬴政的危險,請求現在跟張嘉師合作的墨宏,派出墨門好手刺殺對方,是一個不錯的方法……吧。

    而龐超這樣的安排,讓陳平等人的心神寬鬆了不少,因為龐超作為一個資歷以及威望都不錯的邊疆郡守,對方這樣的,對張嘉師接下來的所要面對的環境,有了根本難以描述的幫助。

    而作為張嘉師麾下的兩大校尉,蘇角以及渉間的態度,事實上也是相當重要。但是飯要一口一口吃,很多事情操之過急,只會讓事情直接搞砸。

    這一場由龐超自己掏腰包舉辦的宴會,可以說賓主盡歡。

    而龐超在宴會之後,藉故說自己的長子龐華希望能夠上戰場,他希望張嘉師能夠照拂一二。

    張嘉師不明白龐超為何會這麼說,但是還沒有等他說話,就被身後的陳平輕輕地拉了下淡黑色的絲綢兵服,等到了陳平示意的張嘉師,很乾脆的答應了龐超的請求。

    隨後,張嘉師讓阮翁紹等人,考研了一下龐華的實力之後,便讓蕭何將龐華提升為實力相當的暫領百將職位。

    對於張嘉師的安排,龐超父子都相當滿意。因為暫領百將雖然是一個虛職,但是龐華的實力不算太高,他也沒有什麼更高的要求,所以,這個安排,對於龐華而言,也是一個不錯的結果。

    至於為何是暫領百將?

    很簡單,張嘉師麾下並沒有什麼軍官空缺,無故革去一個軍官的職位,對於張嘉師而言,一來他做不到,二來,這樣的事情一旦傳揚開去,對於張嘉師的影響同樣相當巨大。

    而渉間以及蘇角兩人,則是默默地看著這一幕,然後悄然的對方一眼之後,相互用眼神暗示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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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饒命啊!!!」一個御史被兩個中郎直接在朝會上壓下去,咸陽宮正殿當中,迴響著這個御史求饒的聲音。

    而嬴政,則是默默地通過眼前的珠簾,看著群臣的反應,嘴角露出一抹不易覺察的笑意。

    他不禁想起,在張嘉師離開咸陽宮正殿前,兩人的最後一句對話:

    「若是有人要傷害朕的兩個女兒,你該當如何?」

    「臣……勢必殺之!」

    晉陽都尉的情況,嬴政已經接到了消息,而這個御史,居然彈劾張嘉師縱容兇徒殺人。

    嬴政不說二話,直接讓這個彈劾的御史,在宮門前斬首。

    一段時間之後,一個披頭散髮的首級,被送上了朝會上。

    而嬴政則是默默的想著:「朕……也是一個父親。」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4 16:58
第89章 前往遼陽

    在接下來的日子當中,張嘉師途徑北疆道,抵達了右北平郡當中。

    當然,這裡是右北平郡的南面,北疆道貫穿了右北平軍的南部,與廣陽郡的北面,也就是後世的燕山區域北麓抵達遼東。

    在這個情況下,張嘉師沒有計畫去廣陽郡看看。他現在能夠開闢的左將軍府治,張嘉師不太希望安置在以前燕國的都城,在後世被稱之為薊城的區域當中。

    一來,這是因為他清楚,接下來的重點,無論是對東胡作戰還是發展自己的基礎實力,薊城距離張嘉師現在屬意的遼河平原有著相當一段距離。

    二來,遼東的遼陽縣雖然還是相當的荒蕪,外圍區域基本沒有什麼開發,但是這對於張嘉師而言,無疑是一個隨後對朝鮮行動的理想區域。

    所以,張嘉師沒有打算現在就進入廣陽郡進行一些佈置。

    事實上,與北軍所掌握的長城邊郡相對,廣陽郡現在還是屬於內陸郡而不是能夠軍政同時掌握的邊塞郡,所以,張嘉師很清楚,要是他在廣陽郡佈置點什麼東西,估計嬴政也很難完全幫他擋下明槍暗箭。

    在這個情況下,儘管廣陽郡對於他現在而言的重要性非常大,因為廣陽郡是右北平往東的大秦邊郡當中,最為重要的糧秣轉運點。

    連自給自足都做不到的大秦邊郡,對於這些中轉點的郡縣,依賴性不言而喻。

    所以,張嘉師躊躇再三,還是命令部隊從後世的山海關位置,南下廣陽郡。

    秦長城以及後世長城的最大區別,那就是秦長城的範圍,可不是僅僅才到達山海關。

    而張嘉師更加沒有興趣翻越燕山山脈南下廣陽郡,這不是說張嘉師的部隊做不到這一點,而是,張嘉師現在車馬成群,騎兵部隊還好些,但是要是讓這種數量的戰車翻越燕山,張嘉師不認為,等他的部隊繞到的話,會比慢慢爬山要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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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嘉師寫了一份對東胡的計畫書給嬴政。

    內容主要就是尋找合適的區域,跟東胡人來一次類似於河套陰山之戰的決戰。

    嬴政在看到了張嘉師的計畫同時,很清楚張嘉師這完全是在賭博。

    因為要是東胡人不上鉤,倒霉的可就不會是右北平郡那麼小的地方了。

    根據嬴政對張嘉師的理解,這個混賬假如不打算玩一把大的,估計東胡人完全不會上鉤。

    至於張嘉師打算做些什麼?嬴政不清楚,也沒有打算去做。

    但是張嘉師這樣的作戰,讓他久久無語。因為張嘉師這樣做,能不能成功倒是其次,但是一旦張嘉師將東胡人的主力,引到了他自己認為合適的交戰區域,嬴政不認為,張嘉師能夠憑藉手頭上的兩萬人,能夠從容面對十萬,甚至是更多的東胡人。

    「……」默默地走到地圖面前,看著北疆長城的嬴政,他不知道張嘉師所說的決戰位置到底在什麼地方。

    但是,他很清楚,有陳平幫襯的張嘉師,不太可能會犯一些他自己都認為忍無可忍的低級錯誤。

    說實話,出於很多方面,他都不贊同張嘉師跟東胡人來一次決戰。

    但是,對方在奏疏上說出來的一句話,讓他很是怦然心動。因為張嘉師在這一份竹簡奏疏上面,刻著一行字:

    「陛下,若是此舉能夠成功,東胡起碼在十年之內根本不足為患。」

    嬴政不太認為,張嘉師的說辭是在誇誇其談。但是相比起這個,嬴政很清楚,張嘉師要將這一件事情做好,難度比起蒙恬要做的,難太多了。

    嬴政很清楚,張嘉師也認識到自己跟蒙恬當年,也遇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一旦跟東胡人決戰,那麼,抽調不了多少部隊作戰的張嘉師,到時候的處境絕對不會比蒙恬要好。

    想到了這一層的嬴政,回到桌子後面,沉默良久……

    他很清楚,張嘉師既然迫切要這樣做,必然有著他不得不這樣做的理由。

    只不過,嬴政雖然貴為天下共主,但是他也很難猜出,到底是什麼事情迫使張嘉師會如此兵行險招。

    他知道張嘉師不會說出來。

    事實上,要是嬴政知道張嘉師是為了他死後的亂局而不得不出此下策,估計還沒有等張嘉師跟東胡人對抗,嬴政就會下令將張嘉師直接抓回來。

    最後,嬴政憑藉著搖曳不止的油燈亮光,在一份錦帛上,書寫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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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到了薊縣的張嘉師,就被在城門外等候的廣陽郡郡守以及郡尉迎接到城中。

    在這次由廣陽郡守蘇岩以及郡尉金定兩人所舉辦的酒宴當中,出席的人大部分都是燕國沒有搬遷到咸陽城的中小豪族以及在當地有一定影響力的老者。

    張嘉師不明白為何兩人會做出這樣的安排,但是張嘉師在白起的提醒下,迅速改變了要籠絡廣陽郡的官員打算,而是退而求其次,將廣陽郡的資源,儘可能「掠奪」到手中。

    「這些人在表明一個態度,他們看中的是你的身份,而不是你的職位。換句話而言,這些人很有可能已經被其他人所籠絡,或者甚至是其他勢力的代言人。」

    已經習慣了白起的「剽竊」行為的張嘉師,知道白起說出這句話,是讓張嘉師放棄現在就將廣陽郡收納在手中的想法。

    張嘉師也不是笨蛋,更加不是那種獨斷專橫,不聽他人意見的****。

    所以,張嘉師有大秦左將軍的名義,將大秦兵造位於廣陽的鍛冶部門,來了一次幾乎是非常徹底的大搬遷。

    當然,張嘉師做的事情還不止這一種,本來是被存放於官倉當中的鐵器農具,以及大量的相應人才,都直接用自己的調令,直接調走。

    這點對於廣陽郡守蘇岩而言,還不算是最氣人的,最讓蘇岩氣得無話可說的是,張嘉師居然光明正大的招募廣陽郡的黔首,前往遼東,並且許諾會有一定的免息減租優惠。

    苦笑不得的蘇岩,在薊縣的城頭上,看著三千多個拖家帶口的黔首,以及隊伍後面的幾百頭耕牛……

    「嗯?」蘇岩看到這裡,他很奇怪張嘉師的這些耕牛在什麼地方冒出來的。

    結果,他很快就知道了答案。

    一個薊縣的吏員打扮的人,小跑上城牆,對著還在深思中的蘇岩說出一句話:「郡守大人,大事不好了。」

    「發生了什麼事情?」蘇岩被打斷了思路,很不爽的瞪了一眼這個在他眼裡完全是可有可無的小吏。

    「郡守大人,左將軍他用自己的命令,直接將薊縣以及附近幾條村莊的耕牛以及給耕牛治病的醫工,全部調走。」這個小吏還沒有說完,就聽到了蘇岩悲憤的大聲叫喊著:「左將軍!不問自取,是為賊也!!!」

    聽不到蘇岩悲憤的詛咒,張嘉師很是隨意的看著神情已經平復過來的蕭何,微笑道:「蕭先生,這樣的事情,拜託你來做,果然是最正確不過的事情呢。」

    蕭何張了張嘴,看著張嘉師一小會之後才說道:「大人,這樣的事情,下次能不能找其他人做?」

    蕭何說出這句話,本來很是平靜的臉龐不由自主的抽搐了幾下。

    因為與其說張嘉師這是調動耕牛,還不如說是他被逼帶著阮翁紹等幾個二五百主,全副武裝的收刮耕牛……

    有些耕牛,不是秦國官府的,而是一些地方村落以及當地大戶豢養的。

    但是,張嘉師發明了一個讓蕭何臉皮子頓時厚度加大的創舉……

    蕭何相信,廣陽郡的郡守,以及薊縣縣令在看到那些,很多出自他手筆的,被張嘉師稱之為白條的玩意,表情絕對要比他精彩很多。

    「……」

    而騎馬跟在張嘉師身後的陳平以及曹參等人,很直接的無視掉張嘉師以及蕭何的對話。

    ………………………………………………分割線…………………………………………

    沿著依稀有著後世被稱為遼西走廊的平原通道,張嘉師看到了現在的秦皇島,只不過是一個沒有什麼人煙,只有一些漁戶在定局的島嶼。

    營口以及錦州,現在還只不過是幾個依稀能夠看得到模樣的小村落。

    張嘉師見識到什麼才叫做地廣人稀的真諦。

    那就是出了後世山海關的那一條分界線之後,遼西走廊可以說,秦軍的巡邏官兵,甚至比當地人還要多。

    根據渉間的說法,遼西以及遼東,除了一部分戍守的士卒之外,騎兵比例甚至可以算是大秦的邊軍當中最高的。

    張嘉師很清楚,為何會有這樣的情況,因為像是這種人煙稀少的區域,要是不配備大量的騎兵,估計步兵很有可能跑個半死,都不太可能能夠找到個吃得上一口熱飯的地方。

    張嘉師摸了摸下巴,看了一眼隊伍後面那三千多個,讓他花了很大勁兒,才從廣陽郡招募過來的農戶,發現了一個很無奈的情況。

    那就是這三千人,哪怕是擺在平原中最顯眼的位置,估計距離遠一點都看不到人了。

    他鬱悶的嘆了一口氣:「今年是別想著這樣的支出會有什麼收穫了。」

    張嘉師何嘗不知道,以大秦現在的作物而言,快要到了五月份,連耕種都無法做到,還談什麼收穫?

    「要是有土豆就好了……」張嘉師無奈的在心中哀嘆。

    張嘉師當然也可以不在這個時候挖牆腳,但是他那個岳父會在兩個多月之後,死在出巡當中。

    接下來的事情,讓張嘉師根本無法從容。就連他那份給嬴政的計畫書,張嘉師都是被逼出來的。

    他何嘗不想多做點準備?何嘗不想依靠廣陽郡作為最重要的基礎?

    但是,很多事情完全就是不如人意。

    張嘉師甚至能夠想到,一旦他在廣陽郡落戶,他的下場不會好得去哪兒。

    但是遼西以及遼東不同,只需要用一定的軍力,掐住幾條通道,張嘉師相信,嬴胡亥應該沒有這麼大的能耐,派大軍找他的麻煩。

    所以,他才會忍者強烈的誘惑,放棄在廣陽郡的經營計畫。

    當然,張嘉師也不是不知道,一旦他麾下作為主力的隴西軍有其他什麼想法,他同樣麻煩得很,但是兩害相衡趨其輕,一種是麻煩,但是還不一定會致命,另外一種則是很有可能會「死於橫禍」的要命事兒,只要不是太蠢的人,都知道自己該怎麼選擇。

    可以說,張嘉師不比後來繼承了任囂位置的趙佗,人家在南方三郡經營甚久,根本就不是他這個時間基本沒有了的可憐傢伙能夠比擬的。

    他不禁想起,自己在盤算要不要去右北平的那一天,跟陳平蕭何等人的對話。

    ……

    那是一個天氣不錯的夜晚,張嘉師在讓嬴玥汐等人先休息之後,讓鄭福將陳平等人找來。

    在所有人都來了之後,張嘉師看著營帳中的十幾個人,沉默半響之後,一咬牙說出一句話:「若是陛下在這幾個月內將會去世……不知道各位認為本將軍有什麼下場?」

    這句話完全就算得上是大逆不道,要是被嬴政知道了這件事,嬴政不把他來個五馬分屍都算是輕了。

    而營帳裡面的人,都被張嘉師的話所鎮住。因為他們同樣沒有想到張嘉師居然會說著這樣的話。

    但是,陳平很快從驚愕當中回過神來,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張嘉師,緩緩說道:「大人,此話哪怕是會成為現實,陛下的繼任者不同,大人的下場同樣也會不相同。」

    很多人在聽到了陳平的這句話之後,都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因為正如陳平所說的那樣,公子扶蘇上台,張嘉師的下場是一回事,換成其他人,同樣也是一回事。

    張嘉師看著陳平,沉默良久之後,才說出一句話:「若是公子胡亥繼位呢?」

    張嘉師的這句話,無疑是一個威力不同凡響的重磅炸彈在近距離爆炸,震得其他人都錯愕甚久。

    陳平不知道張嘉師為何會認為胡亥會繼位,但是作為張嘉師的謀主,陳平還是很盡責的站在張嘉師的角度,思考著這個問題。

    營帳裡面因為陳平的沉默,而變得如同死寂一般……

    陳平在思考良久之後,對著張嘉師深深一揖:「大人,平……無法判斷出到時大人要面臨的將會是什麼。但是平有一點可以確定,若是胡亥公子繼位,那麼,若是趙高得勢,恐怕,作為兩位公主殿下的夫君,大人的下場堪憂。」

    不得不說,陳平雖然不是秦末亂世當中最出色的謀士,但是,他的見解,讓張嘉師既然是相當認同,也越發的無奈。

    因為陳平差不多準確判斷出了一點,那就是秦始皇的子女,在胡亥上台之後,全部都不得好死。

    而且……更甚者,只有公子高一人,提出殉葬驪山皇陵之後,得以保全全家。

    那麼,在這個前提下,其他人的家人,下場可想而知……

    儘管,張嘉師在跟胡亥的幾次接觸當中,認為胡亥跟史書上的記載有相當大的差別。但是在這種關乎性命的事情當中,有誰會用自己的全家性命來賭博歷史的對錯?

    但是,性子比較爽直的阮翁紹可不是這麼認為,他隨後說出了一句話:「也許……其他人很難說,但是大人可是胡亥公子的親妹夫。」

    桓硫搖了搖頭:「阮大哥此言差矣,古往今來,為了那個位置,弒父殺兄的事情,還少嗎?」

    桓硫說出來的這句話,讓阮翁紹在張了張嘴吧之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因為他知道,桓硫說的話,非常有道理。

    儘管不是說張嘉師的身份。但是親如父兄在那個情況下,都能夠下得了手,那麼張嘉師這個妹夫,以及兩位姐妹,又算得了什麼?

    營帳內陷入到一片沉默當中。

    而陳平在一會兒之後,說出了一句讓張嘉師不得不沉思的話:「既然大人有這方面的擔憂,那麼……平有一言,希望大人能夠再三思量。」

    張嘉師看著陳平,輕輕地點了點頭:「陳先生但說無妨。」

    「若是以未雨綢繆而言,平建言,大人能夠以遼西或者遼東,設立將軍府。」

    陳平的話,讓很多人都不理解,但是包括張嘉師在內的人都很清楚,陳平不會無緣無故的說出這番話。

    果然,陳平很快就解釋了自己的想法:「諸位,遼西以及遼東兩郡,雖然苦寒荒蕪,而且深受東胡禍患。但是,此地一來被大海阻隔,一旦事情真的變得難以預料,甚至是到了最惡劣的地步,我們只需要派遣精兵,防守那幾條道路,恐怕,除非到時大軍壓境,要不然,大人以及我們等人,性命無虞矣。」

    雖然是自保之言,但是聽到了陳平這句話的其他人,都沒有反駁陳平的話。因為要是真的到了那個時候,張嘉師一旦被處置,他們的下場,最好也不過是被廢去功力,然後成為戍守邊關的士卒。

    他們不比其他人,因為他們是張嘉師的親信。

    所以,在想通了這一點之後,阮翁紹以及蕭何等人,不約而同的對著張嘉師說道:「大人,我等贊同陳先生之言。」

    張嘉師看著眼前十幾個人,輕輕地點了點頭……

    所以,這才會有張嘉師遞交給嬴政的那一份奏疏。

    因為,假如張嘉師連東胡都搞不定,那麼,他根本沒有機會,能夠讓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好好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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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緒回到現在的張嘉師,看了一眼遠處的遼陽城城牆,喃喃的低聲說出一句話:「也許,一切都必須要去用這一隻手來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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