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戰特工]惡魔雇傭兵 作者：深侯（連載中）

第220章 ：是世外高人還是瘋子？


    「……對於任何階位的巫師而言，『用最低的能量消耗來戰勝對手'都是最基礎的、也是必須掌握的的戰鬥策略之一。」滔滔不絕地講述了將近5分鐘之後，米勒先生依然沒有暫時閉上嘴巴、稍微喘口氣的意思，「要想做到對能量消耗的精準控制，就必須熟知定向衝擊和範圍覆蓋這兩種最常見的施法方式之間的能耗、成功概率、持續時間與效果等方面的異同之處——簡單來說就是單體施法與群體施法之間的的區別……」

    韓冬雙手交叉放在桌面上，面帶微笑目視對方，看似聽得津津有味，實則暗中叫苦不迭——換成任何一位頭腦正常的普通人，例如那位在米勒先生和少女艾瑞絲走進餐廳前便已藉故躲進後廚的拉美裔女服務生，在聽到他這番前言不搭後語且毫無半點邏輯性可言的「高論」時，恐怕早就把他當成重症精神病患者給掃地出門了。

    韓冬當然不是普通人，而且在經歷過從羅馬尼亞到紐約、從中世紀屍鬼到現代變異殭屍這一連串離奇怪誕的戰鬥之後，現在的他對於任何怪力亂神、荒誕不經的超自然現象或言論的承受能力也已遠非常人所及，事實上早在數年之前，他便以現役特種部隊成員的身份接受過由五角大樓主導的一項秘密實驗，該實驗的主要內容和目的在於利用當時尚不成熟的「腦電波解讀、編碼與傳送技術」——一種原本用於瞭解植物人的心理活動、改善行動不良者的生活質量的醫療技術——以研製出一種可以供士兵們閱讀彼此的腦部活動，並將腦波轉換成相應的戰鬥指令來進行傳達、交換的頭戴式設備，單從字面上來理解的話，該技術的理論基礎和米勒先生聲稱的「讀心術」似乎有著殊途同歸之效。栢鍍意下嘿眼哥關看嘴心章節

    正是因為有了以上經歷打底，米勒先生口中這些神秘的超自然論調對於韓冬來說就不難接受和理解了，結合在羅馬尼亞的古墓中所遭遇的那一幕混亂場景，他有%的把握認為，屍鬼首領所施放的導致他們自相殘殺的那團紫色星雲般的能量漩渦，應該就是這位神秘的巫師先生所描述的「群體憤怒術」，當然，假如坐在對面的這位「天分極高的少女精神巫師」能夠當著他的面施展一次憤怒術的話，無疑將成功地打消他剩下的那2%的疑慮，不過考慮到彼此只是初次謀面，而米勒先生也在反覆強調這種巫術的破壞性是如何嚴重，為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他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不太人道的念頭。

    理解歸理解，可聽著對方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同樣的論調，對於神經足夠堅韌的韓冬來說也是件相當折磨人的事情，儘管他不停地用眼神示意對方，關於精神類巫術的話題可以就此打住了，米勒先生的談興卻並未因此而稍減：「……相對而言，單體施法的耗能比群體施法要低，成功率卻要高出許多，並有更高的機率可以壓制目標的抗性，因而在施放同一類型的巫術時，群體施法所需的位階要比前者更高，該法則不僅僅適用於精神類巫術，同樣也可適用於毀滅、變形、治癒以及黑暗召喚等目前已知的所有巫術類別當中，為了便於理解，還是讓我們以艾瑞絲所擅長的精神類巫術領域為例……」

    正當韓冬暗中頭大不已時，一直躲在後廚的拉美裔女服務生適時將他剛才點的雞肉三明治、煎香腸和水果沙拉送了過來——雖然不明白那幫無法無天的機車黨為什麼突然之間變成了一群乖寶寶，可生意總歸還是要做的。

    「謝謝，我差點就失去這份耐心了。」韓冬發自內心同時一語雙關地向女服務生表達了他的感激之情，並以此為由打斷了米勒先生的高談闊論：「要一起吃點東西嗎，米勒先生，女士……艾瑞絲（由於對方介紹得過於含糊，他一時搞不清這究竟是她的姓氏還是首名）？」

    「當然，當然！但別指望我老人家會為此而心懷感激，要知道，為了盡快找到你，我們差不多已經有一天一夜沒好好吃過東西了！」米勒先生毫不客氣地伸出像樹根一樣枯瘦、細長並留著寸許長指甲的大手，直接抓起一根煎得焦香四溢的香腸，塞進嘴巴裡大嚼起來，「嗯，味道一般……用來填飽肚子倒還湊活……別愣著，小子，趕快吃，別忘了咱們在趕時間……」

    如同餓死鬼投胎一般的吃相，一下子顛覆了對方在韓冬心目中「世外高人」的印象，當然，早在這位相貌清奇、衣著獨特、言行怪異、扣上一頂尖頂巫師帽就能到《魔戒》裡客串甘道夫的老先生卸下剛進門時那高傲、冷漠的面具，開始一遍又一遍地重複他那些單調乏味的巫術理論時，對於其精神狀態的質疑已經不可避免地出現在了他的腦海裡，只是現在的感覺更加清晰、強烈了一些。

    被這種質疑心理所驅使著，趁對方正忙著大快朵頤而暫時顧不上轟炸他的耳朵，韓冬默不作聲地掏出手機，藉著餐桌的掩護打開搜索引擎，輸入「戴倫-J-米勒」的名字，並毫不意外地在網絡上找到了與之相匹配的紀錄：昨日午夜，由於未知原因引起的暫時性電力傳輸中斷事故，導致位於D。C（華盛頓特區）郊外的一家精神病院發生設備故障……一名重症精神患者脫逃，院方正在警方的配合下積極展開搜索……該患者因涉嫌參與數宗縱火案而被強制入院治療，因此具備一定的社會危害性，警方在此特別提醒公眾，當發現其行蹤時應立即撥打911求助電話，切忌與其發生任何肢體接觸……

    這個發現，令韓冬忍不住在肚子裡嘀咕了一句：「我早該知道，所謂的世外高人其實都是瘋子……」

第221章 ：兩記耳光


    雖然已經搞清了米勒先生的「真實面目」，不過韓冬並不打算當面拆穿對方，同時也沒有就此拂袖而去的打算。

    在大多數時間裡，瘋子往往就是天才的代名詞，這是因為自古至今，愚笨的世人經常會把那些超出其理解能力範圍的天才們和瘋子劃上等號，以此來掩飾他們對於那些超越時代的先進科技、理念或者超自然力量的無知與畏懼。

    與此同時，由於大腦的開發與使用程度比普通人要高的緣故，那些天才或多或少都會表現出一些常人難以理解的怪癖或者精神失常的現象，例如亞伯拉罕-林肯就患有嚴重的抑鬱症，但這並不妨礙絕大多數美國人將其視為史上最偉大的總統之一。

    其它類似的例子也是數不勝數，像列夫-托爾斯泰同樣患有嚴重的抑鬱症，溫斯頓-丘吉爾和貝多芬患有躁鬱症，米開朗基羅患有自閉症，查爾斯-達爾文患有場所恐懼症，艾薩克-牛頓則乾脆跟所有的精神類疾病都沾點邊……就連韓冬自己，也差點被人以謀殺嫌犯的身份送上法庭，雖然他自承跟「天才」這個形容詞壓根不沾邊。

    為此，他甚至不會過分質疑對方的「巫師」身份，除非他能找到確鑿的證據來證明，昨夜那位當鋪老闆以及身邊這群依舊處於「群體恐懼」狀態中不能自省的機車黨們都是這對老少配組合請來的「托兒」，特地配合他們倆演這麼一出鬧劇給自己看，目的就是騙上一頓免費的晚餐。

    退一萬步來講，即使對方只是一對無家可歸、騙吃騙喝的流浪者，出於最基本的同情心和道德觀念，他也會在不損害自身利益的前提下儘可能地對其施以援手，因而在看到米勒先生那毫無任何風度可言的吃相，以及少女艾瑞絲像小狗一樣無辜又不失羞怯的眼神時，韓冬只是會意地笑了笑，將餐盤向她面前推了推並擺手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吩咐女服務生：「照原樣再來兩份，外加三杯咖啡，記在我的賬上。」

    感覺到他的善意，少女有些不好意思地抿起唇角，像芭比娃娃一樣無瑕的俏臉上泛起一絲感激的微笑，同時微微向他搖了搖頭，用指尖將錫紙包著的雞肉三明治推回到他面前，只留下那份水果沙拉，然後撩起長而寬大的袖袍，伸出嫩白如玉的小手，用塑料餐叉挑起一塊蘋果，櫻唇輕啟，張開碎玉般的貝齒咬下一小塊並細細地咀嚼了起來。

    自從少女走進餐廳以來，這還是韓冬第一次看見她面部以下的肌膚，和那張無可挑剔的面孔一樣，她的手掌潔白、小巧、線條柔美，皮膚細膩到能清晰地看到手背上青色的靜脈血管，十指細長，白嫩的手指肚微微凸起，指甲呈半透明的粉紅色，在燈光的映襯下顯得晶瑩剔透，像是一件巧奪天工的藝術品。

    隨著艾瑞絲舉手進餐的動作，寬鬆的袖袍順著其柔滑細膩的皓腕直滑到她的手肘處，露出半截纖細如藕的小臂，敢情除了這件針腳稀鬆得能當漁網用的線織長袍之外，她居然沒有貼身穿著任何禦寒的衣物！

    雖然由於緯度的原因，北卡萊羅納州的氣候要比天寒地凍的紐約州暖和一些，可現在畢竟是冬天，當地夜間的室外氣溫也在零度左右，而且韓冬也注意到，餐廳門外除了他那輛迷你房車以及十幾輛大排量機車之外並沒有別的車輛，那麼這對衣著單薄且囊中羞澀的老人與少女又是如何做到，在不到24小時之內穿越數百公里的行程，從華盛頓特區一直追到這裡來的呢？

    當然，對於這對處處透著神秘的巫師組合來說，這一點還不是最令韓冬感到奇怪的，事實上，此時的他腦中正盤旋著一個無比邪惡的念頭：唔……不知道她袍子下面有沒有穿內衣……假如沒有的話……那對兩隻手都捂不過來的白寶寶的堅挺程度和表面張力也未免太誇張了一些……

    韓冬的腦海裡剛剛閃過某些少兒不宜的鏡頭，就聽「啪」的一聲脆響，隨即就感到左頰一陣火辣辣的疼痛以及一陣輕微的眩暈感——一記響亮的耳光就這麼毫無徵兆的憑空落在了他的臉上。

    韓冬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記耳光給打懵了。

    以他現在堪比魔獸的變態體質和抗擊打能力而言，別說一記不疼不癢的耳光了，就是讓人拿槍托或卸胎棒朝著臉上結結實實地來上這麼一下，也不一定能令他「受傷」到現在這種目瞪口呆的程度，可問題的關鍵之外在於，就在他挨上這一巴掌的同時，坐在他正對面的艾瑞絲的右手中正捏著那柄塑料餐叉，左手則墊著袍袖扶在桌面上，而她旁邊的米勒老頭也正揮舞著沾滿油膩的雙手跟盤子裡最後一根煎香腸較勁。

    那這記耳光是怎麼來的？

    真是……活見鬼了！

    一頭霧水的韓冬使勁眨了兩下眼睛，狐疑的眼神在艾瑞絲和米勒先生的臉上掃來掃去，很快就發現少女的表情有些不對，雖然她並沒有停下咀嚼食物的動作，可她那櫻紅粉潤的唇角微微向上勾起的弧度，以及清澈如泉的眼波中掩飾不住的狡黠與得意都告訴他，她這是在興災樂禍！

    難道……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韓冬故意眯起眼睛，將視線循著她吹彈得破的小臉逐寸下移，落到她那對將黑袍前襟頂得高高的渾圓上，並開始在腦海裡幻想某些更加露骨的內容。

    確切地說，他正在回想的是那晚和克瑞絲蒂娜在浴室裡翻雲覆雨的場景，並且很邪惡地將她的形象與面前這位擁有天使面孔和魔鬼身材的少女重合了起來——好吧，他承認這種幻想很不道德，但極具誘~惑性，以致於他不得不調整了一下坐姿以掩飾某些不該有的反應。

    與此同時，韓冬也在緊盯著少女的表情變化，當看到她小臉兒一板，小嘴兒一嘟，漆黑烏亮的雙眼瞪得溜圓，小巧挺翹的鼻翼開始一張一合地不斷翕動時，一陣不祥的預感瞬間湧入了他的腦海……

    「啪」，

    又是一記耳光！

第222章 ：維護世界和平


    這一次，韓冬看得清清楚楚，就在耳光聲響起的同時，黑髮少女艾瑞絲正氣鼓鼓地坐在那裡瞪著他，雙手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一動沒動；米勒先生剛剛消滅掉盤子裡最後一根香腸，正在意猶未盡地吮吸著手指上的油漬，那些機車黨依然處在神遊天外的呆滯狀態下，而那位拉美裔女服務生則正端著另外兩份晚餐走出廚房……換句話說，沒有人真的動手打他，剛才所挨的兩記耳光全是腦海中產生的幻覺。

    可這些幻覺未免也太他媽真實了點——無論是手掌和臉頰拍擊時的音波分別通過空氣和骨骼兩種渠道傳入內耳所形成的嗡鳴，還是兩側臉頰上的皮下毛細血管充血、腫脹帶來的刺痛感，都和結結實實地挨上兩記耳光的真實感覺毫無二致，這讓韓冬忍不住懷疑，假如他現在去衛生間照照鏡子，會不會從自己臉上發現兩行清晰的手指印呢？

    與此同時，韓冬也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種似曾相識的眩暈感，就像有些東西從腦中被剝離了出去一般，這恰好驗證了他剛才的猜測：之所以會產生這種無比真實的幻覺，是因為少女艾瑞絲暗中閱讀了他的「邪惡」思想，並在惱羞成怒之下採用精神衝擊的方式影響、控制了他的腦波，從而在他的腦海中「模擬」出了耳中的嗡鳴和臉頰上的痛感。

    而米勒先生的話也從另一個角度證明了這一點：「雖然猜不到你在想些什麼，但我勸你最好收起那些邪惡的念頭，因為我可不敢保證艾瑞絲會不會為此而做出什麼蠢事來，例如控制你的思想，強制你掏出後腰上的火槍並對著自己的腦門扣動扳機，或者騎上一輛機車，以不低於1英里的時速撞上路邊的郵箱或電線杆……我知道你那是什麼眼神，但相信我，她真的幹得出來，因為在這之前她已經不止一次地這麼做過了。」柏渡億下 潶演歌 館砍嘴新章l節

    「雖然你對於精神類巫術的抗性遠比常人要高，我的孩子，但別忘了坐在你面前的可是一位具備宗師級潛力的精神巫師……」艾瑞絲的表現再一次燃起了米勒先生對於「傳道、授業、解惑」的濃厚興趣，他從女服務生手中接過兩份晚餐，順手將另一根煎香腸塞進嘴巴裡，一邊大嚼特嚼一邊抖著沾滿油漬的鬍鬚繼續說道：「當然，除了天分之外，要想抵消目標抗性或者數量的增加所帶來的成功機率的衰減，我們還需要掌握一個非常繁雜的公式，這同樣需要應用到我剛才所講的基礎理論，假設我們需要同時向三個目標施放恐懼術，其中第一個人的腦波頻率在4~赫茲之間也就是我們通常所稱的θ波，其電壓在。5~1毫伏之間，第二個人的腦波頻率在……」

    其實不用他過分強調，韓冬也已經被那兩記耳光徹底「打」消了對於其身份的懷疑，同時也不難猜到對方是如何在衣著簡樸同時囊中羞澀的情況下從華盛頓一直追到北卡州來的——以少女艾瑞絲表現出來的操縱人心的超能力而言，想搭乘幾趟免費的順風車、吃幾頓免費的食物簡直是不費吹灰之力。

    唯一令他感到不解的是，對方是如何準確地找到他本人的，以及找他的目的何在？

    「很抱歉，女士，我不是有意要令你難堪，只是想借此測試一下你的『讀心術'能力，而且我也因此受到了應有的教訓，所以，請原諒我好嗎？」向少女道過歉之後，看她對他的話絲毫不加理睬，只是氣咻咻地撅著小嘴在跟盤子裡的水果沙拉較勁，韓冬無奈地搖頭笑笑，並禮貌地打斷了米勒先生的長篇大論：「這些學術上的問題不妨容後再談，現在我最想知道的是，你們是如何找到我的？」

    灌了一大口咖啡，將嘴裡的食物衝下肚子，米勒先生用袍袖抹了一把油津津的嘴角，笑眯眯地看著他，「你猜？」

    韓冬皺著眉頭想了想，一時間卻沒什麼心得，當視線落到艾瑞絲的俏臉上，看到她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時，他試探著猜道：「莫非……你們是利用了她的精神感應能力，就像X教授（電影《X戰警》裡的光頭老教授）那樣？」

    「當然不是！那些所謂的超能力大都是些胡編濫造的產物，根本不能和嚴謹、深奧的巫術體系混為一談。」米勒先生不屑撇撇鬍子，變戲法似地掏出一部老掉牙的智能手機，「還記得我的老朋友安德里亞斯-施奈德嗎？他在送給你的工具袋裡面裝了追蹤器，別多想，他這麼做只是為了預防被人打劫，你只是適逢其而會而已。」

    韓冬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他也是一位巫師？」

    「不，我是指，他很想加入我們，但他的天分有限，所以我只是傳授了他一些最基本的治癒系巫術，好幫他活得長壽一些，事實上當鋪才是他的老本行，至於我們之間的交情是怎麼來的……」米勒先生搖搖頭，一臉天經地義地回答道：「不瞞你說，為了發掘、整理那些失傳的咒語和法陣，我年輕時經常會幹些挖墳掘墓的勾當，有時忍不住就會順手牽些殉葬品出來貼補家用，安德烈（安德里亞斯的暱稱）則負責幫我處理這些無法見光的戰利品，當然，那都是幾十年前的事了……」

    好吧，能把這些虧心事說得如此理所當然，這老頭倒也真對得起那頂「重症精神病患者」的頭銜……韓冬暗自腹誹了一句，迎上艾瑞絲略帶不滿的眼神時，他立刻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是多麼的不合時宜，為免再次遭受她的「精神打臉」，他有意轉過了話題：「那麼，你們找我是為了……」

    聽到這個問題，米勒先生面容頓時為之一肅，他用鳥爪般的雙手撐著桌面，上身前傾，盯著韓冬的眼睛，一臉大氣凜然地回答道：「維護世界和平，拯救全人類！」

    韓冬一口咖啡差點從鼻子裡嗆出來。

第223章 ：有伴了


    維護世界和平？

    聽到這句話，韓冬就很想反問一句：「你他媽逗我呢？」

    不過想到以對方那神神叨叨的性格，同時也是為了避免艾瑞絲再次用她那來無影去無蹤的精神耳光朝他臉上招呼，他還是很理智地把已經衝到嘴邊的話嚥回到了肚子裡，改用無比真誠的語氣問道：「恕我愚笨，米勒先生，但我看不出來這個正處於整體和平時代的世界有什麼需要我們去『拯救'的？」

    「預言，我的孩子，別忘了那份預言。」米勒先生的表情和語氣前所未有地嚴肅起來，「結合當前的亂象，難道你沒有發現這個世界正在被一股邪惡的黑暗力量所侵襲嗎？難道你不覺得整個人類已經被推到了生死存亡的邊緣了嗎？」

    「如果你指的是『吸血熱'以及那些變異殭屍的話，是的，我和它們打過交道，而且不止一次。」考慮到對方的精神狀態，韓冬有意忽略掉了他把精神病院說成養老院這個細節，卻不太認可其餘的觀點：「我承認那些怪物很不好對付，但我並不認為事態會嚴重到威脅全人類生死存亡的程度，因為它們畢竟只是些血肉之軀，即便被病毒改造過的肢體力量再強、速度再快，也抵擋不住現代熱兵器的威力不是嗎？」

    「你以為『魂寄生'就這麼點本事嗎，把正常人變成六親不認，只懂得用尖牙和利爪撕開獵物的喉嚨以滿足其嗜血本能的吸血魔？」米勒先生不住搖頭，用一付不容置疑同時不乏嘲諷的口吻反駁道：「不！它們是在借助這種方式來繁衍種群，並在這個過程當中吸收被繁衍者的部分能力以提升其自身的能力和等級，這種能力吸取和提升的方式還可以按照轉化的次序來向下逐級延伸，其原理就像、就像……」

    韓冬微微皺了下眉頭，「聽起來有點像是龐氏騙局（金字塔式傳銷）？」

    「對，就是這個原理！」米勒先生一拍桌子，上面的刀叉盤碟隨之一陣亂跳，「用一個簡單的公式來闡明的話，一隻初代吸血魔每轉化一個正常人，就可以吸引其能力的一部分為已所用，讓我們假設這個比例為1%，那麼當被其轉化的次級吸血魔在轉化下一級目標時，它也可以從新的受害者身上吸收相同比例的能力，並將其中的1%再反哺給其轉化者也就是初代吸血魔，在這個基礎上，被其直接咬傷或間接轉化的人越多，其個體能力和等級也就提升得越快，最可怕的是，這種感染、轉化和吸引能力並不侷限於人類，它同樣適用於那些具備一定智慧的哺乳生物如貓科、犬科以及靈長類動物！」

    聽到這番看似異想天開的理論時，韓冬並沒有表現出太過驚訝或者質疑的態度，畢竟此前分別在羅馬尼亞、紐約大學以及下城醫院所遭遇的那幾場驚心動魄的戰鬥中，那些變異怪鼠、中世紀屍鬼以及現代新生殭屍之間所表現出的能力差異和隸從關係，以及克瑞絲蒂娜和康明斯博士的推論已經分從不同的角度證實了對方的觀點，唯一令他感到好奇的是，這位剛剛逃離精神病院還不到24小時的米勒先生是如何瞭解到不為世人所知的細節的，「你此前接觸過那些怪物嗎，先生？」

    米勒先生極為緩慢地點點頭，語氣異常沉重：「當然，早在7多年以前，確切地說是第二次大戰的時候，我就跟那些吸血魔打過交道了，只可惜當時的我還太年輕，能力有限，同時還沒有從一戰時所遭受的重創中徹底恢復元氣，所以……即便我們付出了最大的努力，甚至為此犧牲了我的導師派歐羅爵士——一位公認的史上最傑出的雙系宗師級巫師，也依然未能阻止那場險些滅絕全人類的災難發生……」

    韓冬聽得一頭霧水，昨天聽當鋪的施奈德老頭說，「吸血熱」或者「魂寄生」病毒最早出現在二戰時期就已經夠令人難以置信的了，更別說再往前倒推幾十年了，「你剛才說到『一戰時所遭受的重創'，冒昧地問一句，你當時多大？」

    米勒先生眨著渾濁的眼睛仔細想了想，「我記得是……15歲左右，和現在的艾瑞絲差不多大。」

    「當時的你15歲……整整一個世紀之前？」看對方一臉認真地點頭承認，韓冬強忍著翻白眼的衝動揮了揮手，「好吧，暫時拋開年齡的問題不談，關於目前這種被全球醫學界公認為最新發現的病毒，吸血熱，你真的確定它早在1多年前就出現過嗎，米勒先生？

    「1%確定！」面對韓冬的質疑，米勒先生明顯有些控制不住情緒，「而且不止是兩次世界大戰，還有蒙古可汗（成吉思汗）西征、亞歷山大東征、十字軍東征、英法百年戰爭、兩次鴉片戰爭……在這些影響了人類歷史進程的重大戰爭背後，幾乎都能找到吸血魔的存在，因為它們存在於世間的唯一的目的就是奴役或者毀滅人類！」

    「好吧，好吧……」看著他緊緊地握住那根被摩挲得黝黑透亮的手杖，手背上的青色血管像蚯蚓一樣蠕動個不停，韓冬很理智舉起雙手表示投降——倒不是信了對方的話，而是他擔心再說下去會當場把老頭氣出個好歹來，「冷靜，米勒先生，冷靜一下，先讓我們換個輕鬆一點的話題……」

    就在這時，旁邊突然傳來「嘭」的一聲巨響，被打斷了話頭的韓冬詫異地抬頭看去，原來是霸佔了他原來那張餐桌的大鬍子機車手在發飈：「該死的服務生，我們點的東西呢……嘿，小瓊斯，你躺在地上幹什麼……等下，我的頭好暈，剛才發生了什麼？」

    看著那幫機車黨如大夢初醒似地茫然四顧，韓冬就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呃，我收回剛才的話，我們還是先換個輕鬆一點的環境好了。」

    米勒先生微微搖了搖頭，「現在不行——我們有伴了。」

    順著他的視線看向窗外時，幾點透著絲絲寒氣的冰藍色幽光映入了韓冬的眼底。

第224章 ：靈魂獵犬


    在米勒先生的提醒下，韓冬轉頭看向窗外，才發現餐廳外的停車場上不知何時多出來幾隻體型像小牛犢一樣龐大的怪異生物，它們的外形看起來和牧羊犬極為相似，四肢著地，通體無毛，或者說原本有毛但都因為病毒的緣故而腐爛、脫落掉了，黑褐色的皮下組織和肌肉纖維直接暴露在寒冷的空氣中，鼻子、耳朵、嘴唇和尾巴也全都爛掉了，借助停車場的路燈略顯昏黃的光線，能清晰地看到慘白色的鼻骨，拖在兩條後腿之間的半截尾椎骨，以及那參差不齊的、正在向下淌著膿血和粘液的森森獠牙。

    與此同時，正在盯著老人和少女的背影、苦苦思索彼此之前發生了什麼事的大鬍子機車手也看到了那幾隻怪物，這讓他一下子就從意識混亂狀態中驚醒並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見鬼，那是什麼怪物？！」

    「上帝！」

    「我的天吶！」

    「小心！」

    被他這一嗓子所驚醒，其它機車黨和女郎們也異口同聲地尖叫/驚叫了起來，他們手忙腳亂地拔出隨身攜帶的武器，扳開保險，推彈上膛，衝到餐廳中間的過道上，提心吊膽地盯著那幾隻靜靜地盤踞在停車場上的變異巨犬，卻沒有誰敢帶頭扣下扳機，更沒有誰敢冒險衝出餐廳，從那些猙獰可怖的怪物的身邊跳上機車逃之夭夭。

    「先生們，你們點的三明治和煎香腸……等等，我錯過了什麼？」看到一幫人撅著屁股盯著窗外，剛剛走出後廚的拉美裔女服務生就覺得奇怪，順著眾人的視線看了一眼，她立刻發出一聲分貝驚人的尖叫，手裡的托盤和餐碟乒乒乓乓掉了一地，「瑪利亞在上，那是什麼鬼東西！」

    和這些傢伙的大驚小怪相比，韓冬的反應要鎮定得多，但當他意識到那些怪物的眼神正無一例外地牢牢鎖定在自己身上時，他還是忍不住皺起眉頭，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對面的米勒先生：「那是什麼？」

    聽到這個問題，少女艾瑞絲撩起長長的睫毛瞟了他一眼，然後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垂下眼簾，繼續對付還剩下少半盤的水果沙拉，米勒先生雙眼緊盯著窗外，用只有他們幾個能聽到的音量回答道：「靈魂獵犬，生性兇猛嗜殺，由普通的犬類轉化而成，但體能、耐力、聽力和嗅覺等方面都得到過大幅強化，它們既是那些寄魂屍豢養的寵物，也是其用來追蹤獵物的得力助手——不要太過驚訝，孩子，作為它們的主要目標，你將會看到更多類似的恐怖生物，很快。」

    韓冬倒不會覺得太過驚訝，因為早在羅馬尼亞的時候，他就已經見識過那些變異巨鼠了，他只是覺得面前這位神經有點不太正常的巫師先生的確具備某種「神棍」的潛質——像他自稱的那樣，這不，剛剛說到「吸血熱」不僅僅會在人類之間傳播，這些變異巨犬就出現了，同時令他感到費解的是，那幾隻怪物只是靜靜地站在停車場上，彼此之間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從而將整個餐廳都置於它們的包圍圈當中，並遠遠地和他對視著，卻沒有做出任何攻擊行為，「它們在等什麼？」

    「它們的主人。」米勒先生回過頭來，伸手抓起盤子裡最後兩根香腸，一股腦地塞到嘴巴裡，大口咀嚼的同時將兩個用錫紙包著的三明治揣進長袍口袋，「我們得抓緊時間離開這，趁那些怪物的大部隊趕到之前。」

    「好吧。」韓冬挑挑眉頭，搶在對方前面將最後一個三明治抓在手裡，然後從錢包裡抽出兩張鈔票壓在賬單下面並朝嚇得面如土色的女服務生捏了個響指，「嘿，嘿！女士，這裡有地下室嗎……很好，叫上你的廚師朋友，躲進去，鎖好門，找些趁手的傢伙防身，打電話報警並耐心地等待救援，在確定安全之前千萬別出來！」

    看著她驚慌失措地逃進廚房並「砰」地一聲將門鎖死，幾個同樣嚇破了膽的機車女郎才恍然驚醒，她們急切地追到門前，瘋狂地踢打著包有鐵皮的門板並不停地叫囂著：「嘿，把門打開，讓我進去，你這婊砸養的……」

    「打開這道該死的門，混蛋，否則我就把它炸開，再把你那顆漂亮的小腦袋擰下來給外面那些怪物當點心……」

    與此同時，幾名機車手面色不善地擋住了試圖從他們身邊經過的韓冬等人，「你們想去哪，小子？」

    韓冬朝通往停車場的餐廳正門抬抬下巴，「當然是離開這。」

    「很抱歉，但你們不能這麼做！」被眾人稱為瓊斯的大個子朝他擺擺手裡的左輪手槍，一雙三角眼卻死死地盯在少女艾瑞絲的臉上，「你們想把那些怪物放進來嗎，親愛的……順便問一句，咱們是不是在哪見過面？」

    韓冬右手握著後腰上的槍柄正要說話，米勒先生已經率先向前斜跨一步，擋在了大個子和艾瑞絲之間，「恐怕我不得不堅持離開，因為我不認為僅憑那扇單薄得可憐的彈簧門和那些一陣風就能吹破的玻璃窗就能擋住那些怪物，如果你們想留下來碰碰運氣，悉聽尊便，但勸你最好別擋我老人家的道，也包括你這些狐朋狗友在內！」

    「不好意思，請你再說一遍？」大個子瓊斯顯然已經忘了剛剛在對方手中吃過多大的虧，他挺起肌肉虯結的胸膛，惡狠狠地瞪著瘦得像根竹竿似的老巫師，並將那支。44馬格南口徑的「沙漠之鷹」的槍管頂到了對方的腦門上，「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老傢伙，看來我得在你腦袋上開個洞，假如這樣有助於你認清現實……」

    「嘿，瓊斯！」一直沒有說話的大鬍子機車手突然伸出右手，按住了他手中的武器，「放他們走。」

    「什麼？」瓊斯疑惑地扭頭看看他，並從其眼神中領會到了他的意思，「好吧，好吧，希望這幾個傢伙能填飽那些怪物的胃口——只是可惜了這麼水靈的小妞……」

第225章 ：故人相見


    不用對方多嘴提醒，韓冬也能猜到大鬍子機車手在打什麼鬼主意，他甚至懷疑即使已方不急著離開，這混蛋也會強行將他們趕出去以測試一下那些怪物的牙口，不過他並不為此而感到擔心，就算這幫暴徒真的存著坐山觀虎鬥的私心，不會和他們並肩作戰、共抗強敵，以他現在的變~態體能和戰鬥力，也有十足的把握在它們的圍攻下保全自身並伺機回到房車上拿到武器，何況他身邊還有兩位神秘的巫師相助——從米勒先生剛才展露出的身手來看，即便幫他分擔不了太大的壓力，起碼自保是不成問題的。

    唯一令韓冬感到不能確定的是，當他們走出餐廳並被那些變異巨犬纏上的同時，這幫毫無法律、道德觀念可言的機車黨會不會趁機在背後打黑槍？

    正如他剛才向米勒先生強調的那樣，被病毒改造過的肌體再怎麼強悍，也無法正面硬抗現代化熱兵器的轟擊，哪怕這些混蛋在少女艾瑞絲的「群體恐懼術」的衝擊下暫時遺忘了之前的過節，可人在精神極度緊張的狀況下難免有個擦槍走火，這就難保這幫傢伙不會舉起手中的大口徑手槍和短管******，給他們和那些變異巨犬來個無差別火力覆蓋。

    顧慮到這一點，韓冬就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正當他猶豫著要不要隱晦地提醒一下米勒先生時，就見始終默默攙扶著他的少女艾瑞絲忽然抬頭向窗外看去。敗獨壹下嘿！言！哥

    察覺到她那烏黑晶瑩的眼眸中透出的絲絲寒氣，韓冬心中隱隱生出一絲不詳的預感，於是他順著她的視線看向窗外的公路，在兩道雪亮的光柱的引領下，一輛體型龐大的重型集裝箱卡車正在由北向南地駛過餐廳門前的路面。

    作為連接I-4和I-5州際高速的重要輔道，這家餐廳和加油站所處的52號高速公路上當然不會少了各種大型貨運車輛，然而和那些普通車輛不同的是，這輛卡車的貨櫃頂上居然密密麻麻地擠著幾十條黑影！

    駕駛卡車的司機似乎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車頂上居然有這麼多免費的乘客，而且也沒有停下來加油或用餐的打算，只是在經過加油站時象徵性地鳴了下汽笛，便毫不減速地沿著路面繼續向南駛去，而就在卡車從餐廳門外的路面上呼嘯而過的同時，擠在頂上的幾十條黑影已經爭先恐後地跳下離地2米多高的貨櫃，沿著公路和停車場之間的砂石路面飛快地向餐廳的方向撲來。

    眼看著幾十道冰藍色的幽光像螢火蟲一樣劃破夜空，無聲無息卻迅捷無倫地穿過空蕩蕩的停車場，蜂擁到那輛迷你房車和十幾台重型機車前才減緩速度，會合了幾條變異巨犬一併向餐廳的方向聚攏過來，原本寂靜一片的餐廳裡頓時再次喧騰起來，十幾分鐘前還不可一世的機車黨們就像剛剛被****過的娘們一樣慌不措路地向後退去，各種尖叫聲、叫罵聲、祈禱聲和桌椅翻倒時的噪音連成一片。

    「耶穌基督、聖母瑪利亞在上，求你們饒恕我過往的罪孽並拯救我這只迷途的羔羊吧，我發誓會痛改前非，成為你們忠實的信徒並將我的餘生都用來侍奉你們……媽的，這下死定了，每一個人，我們都死定了……」大個子瓊斯一邊語無倫次地念叨著，一邊慌裡慌張地舉著手裡的沙漠之鷹，槍口在幾隻面目猙獰的變異巨犬和那些剛剛現身的殭屍之間晃來晃去，卻遲遲不敢扣下扳機，「現在該怎麼辦，頭兒，你他媽倒是說句話啊！」

    「閉上你的鳥嘴，我他媽正在想辦法！」作為一眾暴徒的頭領，大鬍子機車手的表現也強不到哪去，但至少還能保持著表面上的鎮定，看到手下們紛紛躲向角落或餐桌後面，只有原本打算走出餐廳的韓冬等人依然站在當地時，他頓時有了主意：「嘿，你們幾個，滾出去，馬上！」

    「當著這麼多寄魂屍的面出去送死，你腦子進水了？」瞥一眼他手中那支鋸短了槍管和槍托的溫徹斯特平行式雙管獵槍，米勒老頭不屑地冷笑了一聲，「沒錯，我是個瘋子，但瘋子不等於白痴！」

    「你這該死的……」大鬍子機車手氣得暴跳如雷，不過從對方的舉止神態中，他意識到根本沒法和這個自承為瘋子的糟老頭進行正常「溝通」，不得已之下，他只好用槍口捅了捅他身邊那位黑髮少女的肩頭，「你，把這老不死的拉出去，快點，否則我就一槍轟爛你那顆漂亮的小腦袋！」

    令他崩潰的是，面對黑洞洞的槍口，看起來神智還算正常的少女只是漫不經心地瞟了他一眼，便把目光重新投向了門外，那表情分明是將他手中那支足以將人打成篩子的凶器當成了燒火棍，氣急敗壞之餘，他下意識地忽略了雙眼發直、似乎完全被嚇破了膽的韓冬，直接將一腔怒火轉移到了那些不爭氣的手下身上：「嘿，你們這些渾蛋，舉起你們的武器，從那些該死的破爛後面站出來，別忘了我們可是令條子們聞風喪膽的『餓狼'，難道這麼一群手無寸鐵的怪物就把你們給嚇傻了嗎？」

    就在大鬍子機車手聲嘶力竭地咆哮著、鼓動著手下們的勇氣時，「24、25、26只殭屍……外加1、2、3、4只變異犬……」韓冬已經默默地估算過門外那些變異生物的數量，並就彼此間的戰鬥力對比以及勝負概率進行了一番快速評估，而就在這個過程當中，他也從那些衣著各異的殭屍中間發現了幾張熟悉的面孔：前紐約下城醫院急診部主管伊恩-華萊士，以及紐約市消防局黑人女急救員塔尼婭。

    當然，和周圍那些形容枯槁的同類一樣，他們的相貌都已經和病變之前截然不同，只是在面部骨骼的輪廓上還保留著幾分原來的樣子，如果不是韓冬接受過專業的目標辨識訓練並對他們有著足夠的瞭解，恐怕也很難在一眼之間就把身穿條紋病患服的他們和周圍那些怪物區分開來。

第226章 ：混戰


    就當前的形勢而言，是否能區分出華萊士和塔尼婭的本來身份已經變得毫無意義，因為它們絕不會看在過往的交情份上對韓冬「口下留情」，恰恰相反，從其所處的位置以及形容舉止來看，這支數量龐大的追獵者部隊正是由它們倆率領的，這也讓韓冬意識到他當初在下城醫院時的預感已經變成了現實，那就是這些怪物絕對不會輕易放棄對他的追殺，坦白地說，有時候他真恨自己這張烏鴉嘴。

    「早知如此的話，也許當初在下城醫院時就該趁人不防，偷偷扭斷他們的脖子？」略帶懊悔的念頭在腦中一閃而過，韓冬就覺得右臂一緊，整個人被米勒老頭拖著向後倒退了好幾步，和少女艾瑞絲一起躲到了餐廳後部的一張餐桌後面，這個舉動再次令他暗吃了一驚，雖然知道對方沒有惡意，他也沒有發力掙扎，但以他1CM的身高、超過75KG的體重，落在看似弱不禁風的老人手中居然顯得像只稻草人一樣毫無重量可言，對方的力氣也未免大得太過離譜了一些。

    當前怪物環伺，惡戰一觸即發，那些肌肉發達、頭腦簡單的機車黨們暫時無暇顧及這幾個「手無寸鐵」的平民，當然也沒有注意到這些不太尋常的細節，在大鬍子機車手的呵斥下，他們再次從餐桌和柱子後面現出身來，戰戰兢兢回到餐廳中間的過道上，舉起武器並組成了一條鬆散的防禦陣線，與此同時，那些活死人也已經迫近到了離餐廳不過數米遠的距離，隔著一道單薄的板壁和玻璃門窗，與人數較少但都手持武器的暴徒們對峙著，看上去有點像是戰爭影視劇裡常見的排隊槍斃俘虜的場景，只是以當前的情形，也很難說清誰是俘虜，誰才是行刑者。跪求百獨一下潶*眼*歌

    出於根植在骨子裡的人道主義習慣，在躲到柱子後面的同時，韓冬下意識地將外表孱弱的少女艾瑞絲護在了身後，並且從後腰拔出那支******P22，輕輕向後拉動套筒以便將平移式擊針頂到待擊位置——由於單動狀態下的扳機行程和扣力比半雙動狀態下降低了將近一半，這樣做可以有效地降低首發射擊時的槍口抖動從而提高命中機率，當然，相對於外面那些變異生物強悍的生命力而言，這支更多是用於運動和練習用途的小口徑手槍在威力和彈容量方面都有些不盡如人意，所以他特意從柱子後面探出頭來，好心地提醒那些手握重型武器的機車黨們：「友情提示，大塊頭們，那些怪物的要害在頭部，勸你們最好瞄準一點，別白白浪費子彈！」

    「閉嘴，你這該死的黃皮猴子，還有你身邊那個老不死的，警告你們最好別在老子身後搗鬼，否則的話，等收拾了這幫怪物，老子第一個就來消遣你們！」大鬍子機車手回頭怒罵了一句，隨著少女艾瑞絲對其施加的精神影響逐漸消退，他終於回想起了彼此之間的「過節」，不過他也知道眼下不是起內訌的時候，畢竟外面那些變異生物的威脅明顯要比這幾個同類大得多，「好了，夥計們，打起精神來，讓這幫怪物嘗嘗『餓狼幫'的厲害，咿~哈！」

    「咿~哈！」隨著此起彼伏的嚎叫聲，大鬍子機車手手中的雙管獵槍率先噴出兩道熾熱的火光，緊接著，十幾支大口徑左輪手槍、半自動手槍、獵槍和**********的咆哮聲連成一片，數百枚不同口徑和規格的子彈組成的烈焰洪流如狂風暴雨一般席捲而出，瞬間便將幾扇門窗上的玻璃盡數撕成了碎片，捎帶著在那層薄薄的木板牆上鑿出了無數個彈孔，碎裂的木屑和著瀰漫的硝煙在空氣中翻滾紛飛，立刻將原本溫馨和睦的咖啡餐廳渲染成了充斥著殺戮與死亡氣息的戰場。

    就在槍聲響起的同時，並排站在餐廳牆外的幾十隻變異殭屍也紛紛做出彎腰屈膝的動作，隨即便像一顆顆人形炮彈般拔地而起，爭先恐後地撞破搖搖欲墜的木板牆和所剩無幾的玻璃，朝著正在拚命開火或重新裝彈的機車暴徒們撲來，而幾隻變異巨犬的動作明顯要更快一步，同時也不可避免地承受了大部分子彈的洗禮，其中2隻身在半空便被打得腸穿肚爛、頭破腿殘，雖然先後躍過了窗口，卻只能像兩隻毫無生機的破麻袋一樣摔倒在窗下的餐桌上，另外2只雖然也身中多槍，卻得以成功地避開了頭腦要害，強健有力的後肢在窗檯上一蹬，再次借力躍起2米多高，分別撲向正在裝彈的大鬍子機車手以及他的得力手下大個子瓊斯。

    在強大的衝勢以及慣性的作用下，首當其衝的大個子瓊斯就像只大號保齡球瓶一樣一頭栽倒並沿著光滑的地板向後滑出好幾米遠，直到左側肩頭重重地撞上韓冬等人藏身的柱子才停了下來，不過這種程度的撞擊已經吸引不了大個子瓊斯的注意，因為幾十顆鋒利的獠牙正在像鐵鉤一樣用力地撕扯著他肩頸處的血肉，深入骨髓的劇痛加上瀕臨死亡的恐懼，促使他發出了一陣驚天動地、蕩氣迴腸的尖叫。

    「下地獄去吧，你這該死的雜種！」破口怒罵的同時，大個子瓊斯奮力抬起右臂，將槍口頂住壓在自己身上的變異巨犬的脖子並用力扣下扳機，卻沒能從此起彼伏的槍聲和尖叫聲中分辨到沙漠之鷹那特有的、沉悶的轟鳴，同時也沒能感受到那熟悉的、令人手腕酥麻同時精神亢奮的巨大後座感，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給打空了子彈的手槍換上新彈匣，結果沒來得及推彈上膛就落入了怪物的血盆大口之中。

    更加令人絕望的是，當他試圖抽出被那怪物壓在身下的左手時，卻驚訝地發現自己的四肢已經不再聽從大腦的指揮，因為一股莫名其妙的酥麻感正從他的肩頸傷處湧入大腦並迅速地向全身蔓延，「不，我不能死在這，這不是我想要的，絕不！」在強烈的求生欲~望的驅使下，他拼盡全身最後一絲力氣並改用自己平時不太習慣的方式，伸長持槍的拇指輕輕壓下握柄上方的空倉掛機桿，「鏘」的一聲將套筒復位的同時也將子彈推上了膛，然後掉轉槍口，朝著肩頭那顆無比醜陋的腦袋扣動了扳機。

    「呯~~」

第227章 ：低級故障


    「呯~~」

    這是大個子瓊斯開的第二槍。

    抵近射擊的兩顆。44馬格南口徑手槍彈撕裂了壓在他身上那頭變異巨犬的脖頸，在它的肩頸上方開出兩個拳頭大小並且連在一起的血洞，大片大片的肌肉組織、皮下脂肪連同尚未完全乾涸的血液一併噴濺而出，連慘白色的脊椎骨都露了出來，那怪物卻依然保持著旺盛的生命力，它用倒鉤狀的尖牙不斷地撕扯著獵物的頸部血管，並且用它那黑褐色的舌頭貪婪地舔~舐著噴湧而出的鮮血，直到一顆。22LR口徑的手槍彈呼嘯著鑽進它的腦門。

    「呯、呯、呯、呯……」韓冬從柱子後面探出上身，左手平舉著那支******P22，機械而高效地將一顆又一顆子彈送進近在咫尺的怪物的腦殼，每扣一次扳機，就有一道不太明亮卻足夠致命的熾焰從槍口中噴薄而出。

    這也成為了大個子瓊斯失去意識之前所看到的最後一付畫面。

    和已經陷入彌留狀態的手下相比，大鬍子機車手的反應和運氣無疑要強得多，早在撲向他的那隻變異巨犬臨身之前，他便順手抄起旁邊餐桌上的機車頭盔，用它擋住了那怪物的血盆大口並趁機舉起另一隻手裡的雙管獵槍，用兩發12號口徑霰~彈轟開了它的腦門。

    然而他的好運氣也就到此為止了，因為沒等他給那支只能發射兩次的獵槍換上子彈，緊跟著從窗口躍進來的兩隻變異殭屍便已先後撲到了他的身上，並分別咬上了他的左右頸側。擺渡一嚇潶、言、哥關看酔新張姐

    和他的痛呼、咒罵聲同時響起的，是此起彼伏的慘叫以及零零星星的槍聲——雖然憑藉著武器的便利，早在戰鬥打響的同時，這幫機車黨便成功地干掉了半數變異巨犬和殭屍總數的三分之一，可他們使用的畢竟只是普通的彈藥，除非直接命中頭部要害，否則很難對這些不知痛楚為何物的怪物們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充其量也只能打傷其骨頭或關節，多少影響一下它們的行動能力罷了，因而在大部分人打光了彈藥之後，場上形勢便不可避免地發生了逆轉。

    一口氣將手槍裡的1發子彈全部送進那頭生命力異常頑強的變異巨犬，確定它再也爬不起來之後，韓冬抬眼打量了一下場上的形勢，坦白地說很不樂觀，因為包括那幾名性感豪放的機車女郎在內的所有人都已倒在了血泊之中，每個人身上至少趴著一隻以上的變異殭屍，在大量失血以及變異病毒的麻痺作用下，那些充滿絕望和無助的慘叫聲也在變得越來越虛弱，但對於並不關心這幫暴徒死活的他來說，這無疑是個脫身的好機會。

    「我們得離開這了，就是現在！」低聲叮囑米勒先生和艾瑞絲的同時，韓冬將打空了子彈的******P22丟到雙眼翻白的大個子瓊斯身上，從他手中撿起那支只開了2槍的沙漠之鷹並從他的口袋裡找到了1個滿裝的備用彈匣，雖然由於自重過大、彈容量低、槍口焰過於明顯以及後座力太強等原因，以。44馬格南和。5AE口徑為典型代表的沙漠之鷹備受行家們的詬病，同時始終無法博得各**警部門的青睞，但正如其設計初衷那樣，出眾的精度、威力以及射程也決定了這是一款相當出色的狩獵武器，臨時拿來對付一下這些變異殭屍自是綽綽有餘。

    在韓冬看來，他選擇的脫逃時機還是比較恰當的，首先，那些變異殭屍的數量已經被削弱了將近一半，那幾頭耳目聰敏的變異巨犬也盡遭屠戮；其次，這群機車暴徒也已全軍覆滅，不用擔心會被他們背後打黑槍或者遭其流彈誤傷；最後，剩下的十幾隻殭屍正在盡情地享用它們的晚餐，只要他們的行動足夠小心，應該不會引起太多的注意。

    然而事實證明，他還是小瞧了這些怪物的警覺性和自制力，躡手躡腳地走出沒幾步，他的視線便與剛剛通過牆壁上的豁口走進餐廳的華萊士以及塔尼婭撞到了一起，當看到它們同時弓起脊背，發出一聲並不淒厲卻充滿恐怖氣息的嘶吼時，韓冬立刻意識到他的計畫有些過於想當然了，於是他迅速調整了一下平舉在空中的槍口，瞄準華萊士那張英俊不再的面孔扣動了扳機。

    再一次出乎他預料的是，槍沒響。

    詫異之餘，韓冬迅速收回手腕，用左手向後拉動套筒並向半敞的拋殼窗裡瞄了一眼，1枚未能及時拋出的空彈殼正以無比曖~昧的姿勢和另外1枚實彈相互糾纏著卡在了槍膛裡。

    「見鬼！」暗自咒罵的同時，韓冬也想通了這玩意在關鍵時候卡殼的原因，顯而易見的是，它的原主人在瀕死之際已經沒有足夠的力氣來維持手腕的穩定，從而導致了這種由「弱腕射擊」引起的拋殼故障。

    這也是沙漠之鷹經常被人們詬病「故障率高」的主要原因——由於其發射的馬格南左輪手槍彈以及。5AE子彈比普通子彈的尺寸更長，威力更大，因而在設計之初，沙漠之鷹系列就沒有應用一般半自動手槍常用的剛性閉鎖原理，而是採用了承受能力更強的槍機回轉式閉鎖，以及只有在步槍上才會看到的導氣式開鎖和自動裝填方式，這就導致它的套筒後座的行程要比普通手槍長得多，同時也要求射擊者擁有足以承受其後座力的強大腕力，以保證在子彈出膛、套筒後座、拋殼及重新裝填的過程中不會出現類似的人為故障，從這個角度考慮的話，沙漠之鷹的高故障率也僅僅是相對於新手以及力氣較小的槍手而言。

    客觀來說，類似的拋殼及供彈故障也不單單出現在沙漠之鷹身上，或者描述得更為嚴謹一些，該故障出現的機率並不完全取決於武器的種類和性能，更大的程度還是在於使用者的能力和經驗，特別是在那些頭一次摸槍或者開槍自殺的人身上尤為常見（警方判定一個人是否開槍自殺的重要依據之一，就是看他使用的自動手槍膛內是否有彈），作為身經百戰的特種兵，韓冬當然不是那種毫無經驗的菜鳥，可在強敵環伺的險境中遇到這種低級故障也真是夠要命的。

第228章 ：大發神威


    就在韓冬因為武器故障而略微分神的同時，離他最近的兩隻殭屍已經在華萊士的驅使下放棄了奄奄一息的獵物，咆哮著衝到了他面前。

    面對近在咫尺的威脅，韓冬當機立斷地放棄了現場排除武器故障的想法——由於結構複雜並且套筒行程過長的原因，沙漠之鷹在卡殼之後的故障處理操作相當繁瑣，想要在十幾隻殭屍的圍攻下將其不完全分解並重新組裝起來顯然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雖然手裡的武器已經變成了一塊廢鐵，不過廢鐵也有廢鐵的用場，例如反手握住那多邊形的固定式槍管，它那接近2公斤的重量以及寬厚而堅固的握把就完全可以被當作一件相當趁手的單手錘來使用，在韓冬驚人的臂力的驅使下，只是略為揮舞，便輕而易舉地敲開了衝在最前面的那隻殭屍的腦殼。

    側身避過撓到眼前的尖銳手爪的同時，韓冬左手一揚，將那隻備用彈匣狠狠地戳進了另外一隻殭屍的額頭，剛剛解決掉近在咫尺的威脅，另外3只殭屍也已經衝到了他面前不足1米遠的距離，最外圍的華萊士和塔尼婭也雙雙躍起，踩著餐桌、椅背甚至同類的身體飛快地向他撲來。

    眼看即將落入重圍，韓冬沒有嘗試去拔出牢牢地卡在殭屍頭骨中的沙漠之鷹，而是飛起一腳將它踢得倒撞入另外2只殭屍的懷中，並順手從吧檯前抄起一張不鏽鋼三腳圓凳，掄圓胳膊照準第3只殭屍的腦袋來了一記本壘打，雖然凳面上包裹著厚厚的皮革和海綿，這一下並沒能敲破它那堅硬的頭骨，強大的衝擊力卻足以折斷它那遠比正常人類堅韌得多的頸骨，並將它拍得向側方橫飛了出去，呯的一下砸塌了半張餐桌。

    正當韓冬將略微變形的圓凳橫在胸前，準備迎接來自於兩位舊相識由上至下的撲擊時，忽然聽到「呼」的一聲，一顆拳頭大的火球拖著長長的焰尾自身後出現並從他的頭頂掠了過去，把毫無心理準備的他嚇了一跳，感覺到頭皮一熱的同時，他似乎還聞到了一股頭髮被燒焦時所發出的惡臭，這讓他忍不住抬手摸了下頭頂——嗯，髮型沒亂，應該只是幻覺。

    然而塔尼婭的反應提醒了他，這枚憑空出現的大火球絕不是幻覺——隨著一聲長長的、滿含驚恐意味的嘶鳴，它拚命地扭動身體並儘可能地將四肢蜷成一團，從而硬生生地改變了撲擊方向，最終險之又險地避過了那顆散發著熾烈火焰與耀眼光芒的球體，然而沒等她雙腳落地並再次躍起，剛剛和它擦身而過火球就像激光制導的飛彈一樣在空中劃了個半圓，準確無誤地擊中了它的後背，呯的一聲炸裂成無數道流焰，瞬間就將其變成了一枝熊熊燃燒的人形火炬。

    看著它像架被飛彈擊中的戰機一樣轟然墜地，絕望地嘶鳴著、瘋狂地翻滾著，卻被烈焰無情地吞噬，轉眼間就被燒成了一具僅僅保存著骨骼輪廓的焦屍，而剩下的十幾隻殭屍包括華萊士在內全都驚懼交加地停下了腳步，詫異莫名的韓冬忍不住偷眼回頭看去，就看到米勒先生正單手據仗而立，口中唸唸有詞，及腰白髮與連鬢長鬚無風自拂，原本鬆鬆垮垮的黑袍也像鼓滿了風的船帆一般滌蕩起伏不定，微屈的左臂五指向上虛托，一團橙黃色的火焰正懸停在他的手心上方並不停地旋轉著、膨脹著，轉瞬之間就生成了另一顆拳頭大小的火球。

    如此詫異、華麗而熟悉的一幕，令韓冬想起了當初在古墓中被屍鬼首領施放的「群體憤怒術」擊中的情形，稍一走神之際，就見米勒先生左手翻腕向前一推，新生成的火球帶著噼啪的爆燃聲，像顆剛剛闖入大氣層的流星一樣掠過十幾米遠的空間，越過尚未停止燃燒的塔尼婭的屍體，迅疾無倫地朝著置身於殭屍群中的華萊士砸去。

    看到呼嘯而至的火球，華萊士就像遇到天敵的野獸般弓起身軀，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尖銳的、恐懼與憤怒並存的嘶鳴，突然冷不丁地伸手捏住它身邊那隻體型稍小的女性殭屍的脖子，揚手將可憐的同類朝著火球來襲的方向拋去，二者甫一接觸，就見半空中火光大熾，被同類當成了誘餌和擋箭牌的殭屍只來得及發出一聲絕望的尖叫，就像只斷了線的風箏似的沿著火球飛行的軌跡向後倒飛出去，轟的一聲砸破早已嚴重毀損的牆壁，一頭栽倒在餐廳外面的停車場上。

    「哇噢~」目睹米勒先生突然大發神威，韓冬自內心深處發出了一聲滿懷欣喜的驚嘆，要知道短短幾分鐘之前他還在暗自抱怨自己的運氣太差，不過現在看起來，他的運氣中還是好的方面佔據了上風，因為剛剛「白撿」的這兩位盟友可遠比他們表面上看起來——不，是比他想像得還要強力得多！

    和他的驚喜交加相比，已經化身為殭屍首領的前急診部主管先生的心情無疑要糟糕得多，它憤怒地揮舞著尖銳的手爪，指著米勒先生的方向大聲咆哮著，看樣子是在督促手下們向其發動攻擊，然而出於對火焰的畏懼，它那些智力過於低下的同類卻猶豫著不敢近前，眼看著另一團火球正在白髮巫師的手中迅速生成，華萊士突然伸手抓住身邊的一張餐桌，咔地一下將桌面從底座上拆了下來，然後猛地一甩手，竟將超過1。5米長的餐桌當成飛盤丟了出去。

    在它的帶頭示範下，其它殭屍也紛紛抓起各種桌椅板凳甚至是死去機車黨徒的屍體朝米勒先生砸去，而就在這些重型投擲武器即將臨身之際，一直默默地站在米勒先生身邊的黑髮少女艾瑞絲忽然抬起了頭，晶瑩溫潤的紅唇微微翕動，一隻潔白纖細的小手自黑袍中伸出，緩緩舉在了身前。

    與此同時，那面巨大的飛盤也已經呼嘯著砸到了米勒先生頭頂，然而隨著少女的動作，高速旋轉飛行中的桌面就彷彿是撞上了一堵有質無形的空氣牆般，「呯」的一聲在空中四分五裂。

第229章 ：防禦力場


    看著一張張桌椅甚至依然淌著鮮血的屍體在少女艾瑞絲撐起的防禦力場前紛紛解體、跌落，韓冬反而不覺得怎麼驚訝，類似的情形早已在羅馬尼亞的古墓中見識過一次了，既然它連兩倍以上音速的子彈都能擋得住，那麼擋住這些全憑人力擲出的重物自然也不在話下。

    不過在韓冬看來，這種防禦力驚人的巫術也有些不盡如人意之處，因為它不僅擋住了殭屍們投擲出來的雜物，同時也擋住了黑袍巫師米勒先生的施術空間，以至於在少女撐起的力場完全消失之前，那枚對殭屍有著特殊殺傷效果的大火球就只能暫時懸停在他手心上方，從而無法發揮其應有的威力。

    這就給那些殭屍們留出了難得的喘息之機，隨著幾聲尖銳而急促的嘯叫，場面上剩餘的近2只殭屍在華萊士的指揮下迅速分成兩部分，其中一半不停地抄起各種桌椅雜物砸向兩位巫師以保持對他們的持續壓制，另一半則紛紛躍起，朝著置身於餐廳中部的韓冬猛撲過來。

    面對十倍於已的強敵，韓冬並沒有試圖退回到少女艾瑞絲身後以尋求防禦力場的庇護，反而弓身發力，迎著殭屍來襲的方向發足疾奔，兩三步之間便把速度提到了極致，眼看就要和衝在最前面的幾隻殭屍撞到一起時，他卻突然全身一矮，像是腳底打滑一樣雙膝跪地，同時上身極力後仰，全身自膝蓋以上都折到了幾乎和地板平行的角度，就這樣「貼」著地板，堪堪擦著躍在半空的殭屍們的腳尖向前滑出好幾米遠，捎帶著將幾隻反應不及的怪物一併撞翻在地。

    就在撲了個空的殭屍們紛紛轉過身並再次向他撲來的時候，韓冬也成功地搶到了橫屍在地的大鬍子機車手身邊，並且伸手抄起了其臨死前丟下的那枝********，緊接著一腳蹬在旁邊的餐桌底座上，將一隻剛剛跳到桌面上的殭屍掀翻在地的同時借力向側方滑出2米多遠，藉以躲開了另外幾隻殭屍的撲擊。

    來不及翻身爬起，韓冬飛快地撅開中折式的槍管並退出兩枚12號口徑的空彈殼，左手往腰側一抹，兩枚特製的號鹿彈已經被他捏在了指間——在公眾場合用餐不方便隨身攜帶長槍，攜帶子彈卻不受法律限制，因而隨槍購買的1只雙聯裝彈套和2發霰~彈就分別夾在他的腰帶兩側——飛快地將子彈填入彈膛之後，他右手向上一抖，「咔」地一聲將槍管復位的同時也將槍口指向了再次躍起撲來的殭屍群。

    隨著溫徹斯特********的兩段式扳機被他一扣到底，「呯~呯」兩聲巨響，兩團耀眼的火光幾乎不分先後地脫膛而出，由於槍管過短的緣故，14枚號鍍銀鉛彈剛一沖出槍口便在空中散佈成為一片半米方圓的彈幕，將並肩撲來的幾隻殭屍一併籠罩其中。

    此時此刻，耗費了韓冬不少時間和精力製成的「Z-KILLER」終於顯出了威力，在特製的銀彈面前，變異殭屍那堅韌遠勝人類的肌肉和骨骼就像紙紮的一般不堪一擊，倉促而發的兩槍居然同時轟掉了兩隻殭屍的大半個腦袋，同時還將另一隻殭屍的半邊身體打成了馬蜂窩，透體而出的彈丸餘勢未消，又打中了其身後的另外兩隻殭屍，隨著一連串滿含痛苦的嘶鳴，被擊中非致命部位的幾隻殭屍的傷口中同時冒出縷縷青煙，彈孔周圍的肌肉組織則像扔進炭火中的黃油一樣迅速消融，很快就擴散成為一個個拳頭大小的彈洞，直到那些銀彈被融化的血肉中和掉表面的鍍層或是蝕透骨肉掉到地上為止。

    雖然早就知道銀製武器可以有效地殺傷這些變異生物，可這兩槍所造成的殺傷效果也大大出乎了韓冬的預料，不過現在不是沾沾自喜的時候，因為就敵我雙方的數量而言，當前的形勢依然對那些變異殭屍有利，所以他還是保持著一如既往的鎮定，趁其它殭屍還沒有撲過來之前翻身躍起，一邊飛快地退殼、裝彈，一邊朝著躲在防禦力場後面的兩位巫師叫道：「這麼耗下去不是辦法，米勒先生，我們得幹掉它們，或者殺出一條路離開這裡——注意別被它們感染！」

    沒等他話音落地，包括華萊士在內的5、6只殭屍已經撲到了他面前，迎接它們的則是一團巨大的槍口焰——為了達到最佳殺傷效果，韓冬有意控制了扣動扳機的力度，先是用一槍在殭屍群中撕到了一道缺口，然後瞄準緊隨在同類身後的華萊士並再次扣下扳機，「呯」！

    和那些悍不畏死但智力低下的同類相比，華萊士的反應要更加快速、有效，早在槍響的同時，它便盡力調整了姿勢和行動路線並勉強躲開了迎面飛來的大部分彈幕，卻仍然被2顆彈丸咬中了左臂，隨著一聲痛苦的嘶鳴，齊肘而斷的半條手臂在慣性的作用下向前甩出一段距離，又被韓冬用槍管輕而易舉地撥到了一邊。

    先後殺死、重創了7只殭屍之後，韓冬所面臨的壓力大為減輕，而另一邊的戰況也起了變化，在防禦力場的掩護下，米勒先生左手依然虛托著那顆旋轉飛舞的火球，右手提起手杖用力向下一頓，竟然硬生生地將包有銀質杖頭的手杖戳進了堅固的地板中，鬆開手杖的同時向上一翻手腕，隨著嘴唇的微微翕動，一團青色的光球迅速地出現在了他的手心中。

    當青色的光球旋轉著膨脹到比另一隻手中的火球略小一些的程度時，就見鬚髮怒張的黑袍巫師猛地一收五指，瑩光溢彩的光球立刻像個肥皂泡一樣爆開並幻化成一波流水般的光幕，迅速沿著他的右臂向全身蔓延直至消逝不見。

    就在米勒先生再次抓起手杖的同時，一直支撐著防禦力場的少女艾瑞絲也將她的小手收回到了寬大的袍袖中，面對接二連三飛來的桌椅、牆面、碎玻璃甚至是機車黨們遺落的各種武器，米勒先生突然昂起頭顱，張口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吼，揚手將懸在半空的火球推了出來，隨即邁開大步，像一輛開足了馬力的戰車般浩浩蕩蕩地朝著對面的殭屍們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