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戰特工]惡魔雇傭兵 作者：深侯（連載中）

第210章 ：私人恩怨


    韓冬並沒有急於發問，考慮到高速公路上車來車往，為免被過往司機看到他持槍脅迫一名警察而產生不必要的誤會，他用左手揪住小鬍子槍手的外套，輕而易舉地將和他身高、體重相仿的槍手拎了起來，拖著他繞到房車靠路邊的一側，借車廂擋住兩側的視野，這才再次問出那個已經不知向多少人重複過多少遍的問題：「你是誰，為誰工作？」

    「漢克特－姆尼奧茲，游隼安保公司的僱員。」

    韓冬毫不意外地點點頭，而直覺告訴他，面前這個毫無骨氣且不具備半點BOSS風範的傢伙不可能是那個「夜梟」，「據說你們內部都用綽號來互相稱呼，那麼你的呢，『鋸齒'，還是『硬骨頭'？」

    姆尼奧茲驚懼地看著他，「沒錯，我就是『鋸齒'，『硬骨頭'是我的搭檔，不過他今天沒來，只有我一個人，聽著夥計，咱們之間沒有任何私人恩怨，我只是聽命行事，否則他們就會傷害我的家人……」

    韓冬用槍口頂了一下他的下巴，借此打斷了他那無力的辯白，「是啊，我理解，聽命行事，誰的命令，『夜梟'，還是那位派提爾-庫珀中校？」

    姆尼奧茲立刻回答道：「是『夜梟'！」

    韓冬掐著對方脖子的左手微微發力，捏得他喉頭軟骨一陣咔吧作響，「名字，我需要具體的名字，別他媽用這些綽號來糊弄我！」柏渡億下 潶演歌 館砍嘴新章l節

    「我不知道……咳咳……我發誓！」姆尼奧茲眼中閃過一絲深深的恐懼，「公司裡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夜梟'的本名，那些傢伙都是他的得力親信，庫珀中校應該也知道，但其中並不包括我！」

    從他的眼神和表情中，韓冬判斷出他並沒有撒謊，「好吧，下一個問題，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姆尼奧茲艱難地搖了搖頭，「不是我，夥計，像我剛才所說的那樣，我只是聽命行事，半個小時之前，我接到了頭兒——就是『夜梟'發來的郵件，上面有你的照片、車牌號和行動路線，就在我的手機裡！」

    從對方的口袋裡搜出手機，打開他所說的那份郵件，韓冬看到的是他給房車加油時的視頻截圖，從畫面的角度以及時間戳上不難看出，那正是他在州界那家加油站停下來加油、吃早餐時被安全監控拍到的畫面，「所以，你只用了半個小時就把自己偽裝成了高速巡警，還弄來了一輛足以亂真的假警車？」

    「是真的，警車、制服還有警徽，只有人是假的。」姆尼奧茲向停在房車後面的巡邏警車擺擺頭，「那個真警察就躺在後備箱裡，我沒殺他，只是把他打暈並綁了起來。」

    韓冬不在乎後備箱裡那個倒霉蛋的死活，他在乎的是另一件事：「你們是如何定位我的行蹤的，通過FBI或其它執法部門裡的內鬼？」

    姆尼奧茲連連搖頭，「這我就不清楚了，夥計，我向你發誓，這一切都是『夜梟'在背後搗鬼，我們只是他手裡的槍，他才是扣動扳機的那個人，你懂我的意思？」

    「聽起來的確是這樣。」韓冬理解地點點頭，「下一個問題，『夜梟'、『硬骨頭'還有其他人，他們現在在哪？」

    「坦白地說，我不知道，畢竟他才是頭兒，而我只是個無關緊要的小卒，不是嗎？」自覺已經博得了韓冬的信任與同情，「鋸齒」的表情和語氣都比剛才放鬆了許多：「看得出來，你是個好人，夥計，所以你會理解我的苦衷並放過我的，對嗎？」

    「是的，我理解，大家都活得不容易，對此我非常理解。」聽到公路後方傳來的沉悶的引擎轟鳴聲以及帶有警示意味的汽笛聲時，韓冬用左手幫姆尼奧茲整理了一下衣領，突然出其不意地捏住他的脖子，將他整個人舉在半空，沿車頭的方向朝道路中間走去，「所以，我會『放開'你的，再見了，『隨便你叫什麼'先生……」

    「不，不不，不不不！你不能這麼做，你不能……救命，救命，誰來救救我！救命……」意識到韓冬的企圖，姆尼奧茲驚恐交加地尖叫了起來，他盡力撲騰著懸在半空的雙腿，同時用尚且完好的左手死命地掰著對方如鐵鉗一般堅硬有力的手指，最後他終於成功地掙脫了對方的掌握，然而和他期盼的結局不同，他的雙腳並沒能接觸到地面，而是像只斷線的風箏一樣向後倒飛了出去，緊接著就是血肉之軀和飛速駛過的鋼鐵怪獸的零距離接觸，尖銳的呼救聲頓時嘎然而止。

    隨著震耳欲聾的汽笛聲、剎車片刮擦輪轂以及輪胎和水泥地面劇烈摩擦時發出的刺耳的尖嘯聲，在巨大的慣性作用下，十多米長的沃爾沃重型貨車拖著濃烈的黑煙向前滑出足有3、4個車身那麼長的距離之後才緩緩停了下來，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黑人司機跳下駕駛室，從車頭繞到車身左側，看到卷在後輪之間的一團爛肉以及長長的車轍上噴濺的血污時，他難以置信地雙手抱頭，朝著站在幾十米開外路邊的韓冬尖聲叫道：「我的上帝，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就這麼突然跳了出來，我根本來不及反應……上帝，他還是個警察……嘿，嘿！先生，你都看到了，這不是我的責任，你會為我作證的，對嗎？」

    「放鬆，夥計，放鬆。」韓冬朝著嚇破膽的司機揮了揮手，對方卻像大白天見了鬼似的放聲尖叫起來，「不，別殺我，求求你，我什麼也沒看到，我這就離開……」

    對方誇張的反應讓韓冬意識到自己手裡還握著槍，為免進一步驚嚇到這位理想的目擊證人，他立刻關上手槍的保險並把它扔到了路溝裡，「嘿，閉嘴，閉嘴！這就對了，聽著，我不是什麼壞蛋，和你一樣，我也是路過，至於這個腸穿肚爛的傢伙……你完全沒必要為此擔驚受怕，因為這傢伙根本不是警察，他是冒充的，冒充的懂嗎？他是個假扮成警察的劫匪，他甚至打算殺死我，而你在無意中幫了我的大忙，你救了我！所以為什麼不靜下心來，掏出你的手機，撥打911緊急求助電話呢，英雄？」

第211章 ：溫莎市


    在他的連唬帶勸之下，那位嚇破了膽的黑人司機大叔勉強打起精神，掏出手機開始撥打911緊急求助電話，韓冬則轉身走向那輛沒有熄火的警車，鑽進駕駛室看了看，固定在中控台上方的執法記錄儀沒有工作，顯然是被那個假警察事先關掉了。

    打開後備箱，一個手腳被縛、嘴上纏著膠帶並且被剝得只剩下內褲和襪子的倒霉蛋呈現在韓冬面前，探手摸摸他的頸側，皮膚冰涼，脈搏微弱，但至少他還活著。

    「嘿，老兄，叫他們派輛救護車過來！」朝正在打電話的黑人司機吼了幾嗓子，韓冬掏出從小鬍子槍手那裡奪來的蜘蛛戰術刀，割斷光豬巡警手腳上的膠帶，搭著胳膊把他從後車廂裡抱了出來，「看來你需要暖和一下，夥計，你最好能多撐一段時間，我還需要你幫忙證明我的清白呢……」

    看到他從後車廂裡抱出一個人來，黑人司機掛掉電話，氣喘吁吁地跑到跟前，驚疑不定地看著凍得渾身發青的光豬巡警問道：「他是誰，他，他死了嗎？」

    「還沒有，但是快了，如果你打算就這麼站在那看熱鬧的話……幫忙拉開車門，謝謝，另外去拿床毯子過來，在我的房車裡。」韓冬把半昏迷狀態的巡警放到警車的後座上，將暖風開到最大，幫他脫掉凍得**的襪子，用力幫他揉搓著腳心，同時朝正在向房車跑去的黑人司機喊道：「老兄，你的車上有酒嗎，要烈一點的，咱們想辦法得讓他盡快暖和起來！」

    「伏特加，最便宜的那種，不過我想這哥們已經沒什麼資格挑三揀四了，對嗎？」繞過房車，黑人司機直接從他的卡車上拿了一床毛毯和半瓶烈酒下來，「聽著夥計，一會警察來了可別說這酒是我的，我開車從來不喝酒！」

    裹著毛毯暖和了半天，又灌了好幾口烈酒下肚，被凍掉了大半條命的巡警終於回過魂來，「媽的，那渾蛋搶了我的制服，還有我的槍！他在哪，我要殺了他，以我母親的名義起誓！」

    「呃……我想還是不用麻煩了，因為那傢伙剛剛不小心鑽到了車輪底下。」韓冬朝貨車的方向擺了擺頭，「還記得之前發生了什麼事嗎，警官？」

    「讓我想想，想想……啊啾！再給我來一口那玩意，謝謝。」咕咚灌了一大口劣質伏特加，光豬巡警打了個舒服的冷戰，「哈~我這輩子都沒喝過這麼帶勁的東西，謝謝！哦，你說之前的事，之前我在路上巡邏，和往常一樣，然後看到一輛車停在路邊，一個傢伙——就是那個留著可笑的山羊鬍子的渾蛋——正在檢查引擎，看起來像是拋錨了，於是我就停下車，問他需不需要幫助，結果他掏出了手槍……就是這樣，那個狗娘養的！」

    幾分鐘後，他又把這段話向隨著消防車、急救車一道趕來的同事重複了一遍，在這個完美的鋪墊下，韓冬也繪聲繪色地將偽裝成巡警的小鬍子「劫匪」如何騙得他下車接受檢查，如何突然向他後腦開槍，他是如何察覺對方的行為可疑，僥倖躲過暗算並和其展開殊死搏鬥，兩個人是如何從道路這一側翻翻滾滾地打到車身另一側，又是如何從另一側翻翻滾滾地打到車頭前面，以及他是如何在混戰中奪過武器，嚇得對方奪路而逃結果卻被捲入車底的整個經過描述了一遍。

    人證齊全，條理清晰，整個案情一目瞭然：一個喪心病狂的惡棍劫持了一位忠於職守的高速巡警，想藉機在路上發筆橫財好回家過個豐裕、富足的聖誕節，卻倒霉地撞上了一名退役的特種兵，結果橫財沒到手反而丟掉了自己的小命……這個堪比好萊塢大片的狗血劇情中不是沒有漏洞可循，但人手、經費匱乏的高速巡警部門顯然不想把有限的資源浪費到車輪底下那堆爛肉身上，他們甚至懶得去查明劫匪的真實身份，而是像打掃垃圾一樣直接將他的殘肢斷臂裝進了裹尸袋，並在袋口的標籤上註明「5號高速公路持槍搶劫嫌犯：John-Doe」，一如韓冬所料。

    憑藉對於環境、法規以及人性的精確把握，韓冬得以成功地避開了冗長的調查取證程序以及出庭做證的可能，接受過急救人員的檢查並配合巡警做完案情筆錄之後，他婉拒了警方帶他到附近醫院接受進一步的免費檢查、治療的好意，分別和那位獲救的警員、黑人司機大叔握手道別，然後鑽進他的迷你房車，搶在當地媒體趕到之前離開了案發現場——他暫時無法確定從小鬍子口中逼問出來的情報具有多少真實性，但至少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針對他的暗殺絕不會到此為止。

    一口氣向前開了上百公里，直到日頭過午，韓冬才在牛津附近（不是英國的牛津）找了家比較乾淨的汽車旅館，吃了頓簡單的午餐並稍事休息了一番，然後沿著5號公路繼續前行，一個半小時之後抵達德罕市並轉上4號公路向西行駛，當夜幕再次降臨之時，指向溫斯頓-塞勒姆市（即俗稱的溫莎市）的路標進入了他的眼簾。

    作為北卡羅萊納州的第四大城市，溫斯頓-塞勒姆以ATP（職業網球聯合會）決賽舉辦地以及「駱駝」香菸而聞名，發達的菸草、紡織、電氣製造工業加上不到1萬的人口總數，使其得以位列全美前5的宜居城市之一，然而並不是每個人都這樣認為，其中就包括游隼安保公司的老闆派提爾-庫伯中校，對於本打算向政界發展的他來說，紐約或洛杉磯那樣的國際性大都市才是最適合自己的舞台，哪怕他剛剛成功地拿下明年ATP決賽的外圍安保合同。

    當他乘坐的凱迪拉克停在位於塞勒姆市高級住宅區中心的那幢3層獨棟別墅門口時，庫伯中校剛剛在他那性感迷人的女秘書口中完成了一次激烈的噴射——之前由於同樣的嗜好而被競爭對手捅曝了醜聞，迫使他不得不屈尊於這家小小的安保公司，這也使他得以變本加厲地將過剩的精力發洩在女人身上——簡單整理了一下，他拉上拉鏈，拍拍女秘書俏麗的臉蛋，推門下車，走上自家別墅的台階。

第212章 ：不速之客


    將拇指按在門柱一側的指紋鎖上，聽到解鎖提示音後，派提爾-庫珀推開精緻的雕花藝術柵欄門，沿著草坪間的石板小徑走向具有濃烈的維多利亞時期建築風格的樓房，門廊上的壁燈亮著，屋裡卻是一片漆黑，他的長子拉斐爾就讀的維克森林大學今晚有場籃球比賽，全家人都去給他加油助威了，儘管他只是校隊的第二替補控衛。

    作為一名父親，庫珀中校——雖然已經不再為軍方服務，但他還是喜歡聽到別人用代表著榮譽和權威的軍銜來稱呼他——也曾不止一次地坐在球場的看台上為自己的孩子鼓掌、加油，但他很快就厭倦了這種除了一家團聚外幾乎毫無意義的活動，因為他討厭看到那幫無憂無慮的傻小子們在球場上揮灑汗水的樣子，那會讓他覺得自己已經老了，相對而言，在那些充滿青春活力的**上揮灑自己的汗水更能讓他體驗到活力與自信。

    走進靜悄悄的門廳，庫珀中校隨手按亮壁燈，在門後的液晶面板上輸入指紋和密碼，解除掉室內安保系統警告後，他將外套掛在衣架上，直接走進了門廳左側的浴室，球賽還有不到半個小時就結束了，他得趕在家人回來之前洗掉身上的女性體液和香水的味道，雖然接受過卵巢癌手術的妻子並不介意他在外面拈花惹草，但他至少得在正值青春叛逆期的子女們面前維持父輩應有的威嚴與正直——即便他的形象已經被毀過不止一次了。跪求百獨一下潶*眼*歌

    站在熱氣蒸騰的浴室裡，在淅淅瀝瀝的水聲中，覺得似乎聽到了開門的聲音，庫珀中校停止揉搓頭髮，側耳傾聽了幾秒鐘，「你們回來了嗎，親愛的？」

    無人應答。

    好吧，只是錯覺……他自嘲地搖頭笑笑，關掉淋浴，用毛巾擦乾頭髮和身體，穿上寬大的內褲和棉質浴袍，赤著腳走進鋪著厚而綿軟的手織地毯的起居室，從電視機旁的酒櫥中取出他鍾愛的那隻方型水晶酒杯和半瓶波旁威士忌，正當他拔去酒塞，將琥珀色的酒漿傾入酒杯中的同時，無意間瞥見一個黑影靜靜地坐在屋角的單人沙發上，中校的心臟猛地收縮了一下，握著酒瓶的右手隨之一抖，醇香四溢的酒漿灑了出來，「見鬼，誰在那？」

    沙發旁邊的檯燈應聲亮起，呈現在中校眼前的是一個黑髮、黑眼的亞裔青年，「很抱歉，庫珀中校，我敲過門，但你正在洗澡，所以我就自己進來了，希望你不會介意。」

    庫珀中校當然很介意，不過看到躺在檯燈旁邊的那支他花了15大元訂購的6英吋型柯爾特「蟒蛇」轉輪手槍時，他還是很理智地保持了克制，他往嘴裡灌了一大口醇烈的酒漿，借此壓制住忐忑不安的情緒，緊張而不失警惕地盯著對方的眼睛問道：「你是誰，來我家做什麼？」

    對於他的反應，韓冬感到有些奇怪，作為一家安保公司或者說殺手集團的首腦，即便中校先生沒有親眼見過其下令追殺的目標，至少也應該對目標的資料包括相貌特徵了然於胸才對，但從其自然流露出的表情和語氣來看，對方顯然對他毫無印象，於是他暫時打消了直奔正題的計畫，試探著詢問道：「你不認識我？」

    「我應該嗎？」庫珀中校上下打量了他幾眼，眼神中寫滿疑惑，「聽著，我不認識你，也不打算認識你，不過很顯然你知道我是誰，那麼你也應該知道，我手底下養著不少好手，確切地說是一幫亡命徒，所以，讓我們儘量用和平、友善的方式來解決眼前的麻煩怎麼樣？如果你是為了錢，樓上臥室的保險櫃裡有3萬元現金和一些貴重的珠寶，如果你是我的競爭對手派來的……」

    「等下，中校先生。」韓冬朝他搖搖手指，「在道明來意之前，先讓我們正式認識一下，溫特-韓，你確定沒聽過這個名字？」

    「溫特……哦，我想起來了，是的，我聽過你的名字，如果沒記錯的話，咱們應該是同行，『鬥牛犬'，對嗎？」庫珀中校恍然點頭，並轉身拉開酒櫥，「很抱歉穿成這樣待客，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提前打聲招呼，也許我們能免去這份尷尬，想喝點什麼嗎，威士忌、龍舌蘭……」

    「不，謝謝。」韓冬掀開外套，露出腰帶上的槍柄，「如果你是在找這支******P22（P99手槍的。22LR口徑型）的話，我勸你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中校先生，請坐，不要拘束，別忘了這是在你自己的家裡。」

    暗自咒罵了一句，庫珀中校頹然坐在韓冬對面的沙發上，「好吧，你究竟想要什麼？」

    韓冬微微勾起嘴角，「這個問題似乎應該由我來問才對？」

    「如果你指的是在羅馬尼亞發生的事，我很抱歉，但我對那件事一無所知，我是說真的。」庫珀中校攤開雙手，語氣誠懇而無奈：「聽著，游隼的老闆另有其人，我只是個名義上的管理者而已，每天的工作就是坐在辦公室裡擺擺樣子，接接電話，偶爾出席一下商業應酬，最大的權力就是在那些合法範圍內的『Protect－job'合同上籤下自己的名字，我甚至接觸不到完整的財務賬目，那些隱藏在檯面以下的『Shoot－job'更是遠遠超出了我的權限範圍……」

    韓冬不屑地冷笑了一聲，「你真的認為我會輕易相信這番鬼扯嗎，中校先生，在僥倖躲過了你的手下們的一次又一次暗殺之後？」

    「我知道這番辯解無法令人信服，換成是我也會這麼想，事實上，當初接到這份工作邀請時，我的確是這麼認為的：他們付給我25萬元的年薪，無非是看中了我在軍方的人脈，想通過我的關係來拿到國防部的訂單，但是……」說到這裡，庫珀中校咬了咬牙，「但是很快我就明白了過來，他們對那些押運、護送之類的分包合同毫無興趣，他們需要的只是一個吉祥物，一個能夠幫他們掩飾那些殺人越貨的勾當，並在關鍵時候拋出來頂缸的替罪羊，就像現在這樣！」

第213章 ：俄羅斯輪盤


    就在庫珀中校竭力為自己辯解的同時，韓冬一直在仔細留意其眼神和表情變化，給他的感覺，對方的陳述中並不摻雜任何心虛、做作或者內疚的成份，能夠做到這一點，對方要麼說的實話，要麼就是個極為高明的騙子。

    「假設你說的都是事實，那麼……」皺著眉頭想了想，韓冬順著對方的話頭問道：「『他們'是誰？」

    「幾個手狠手辣、膽大妄為的傢伙，他們名義上是我的手下，實際根本不聽從我的指揮，公司僱員的名單上也找不到他們的名字，但整個公司的業務和財政都掌控在他們手裡，他們挑選客戶和合同，唯一需要我做的就是在擬好的協議書上籤字。」庫珀無可奈何地攤開雙手，「所以，不管你在羅馬尼亞遭遇了什麼，回到美國之後又發生過什麼，都不在我的掌控之內，正如我所說的那樣，我只是個傀儡，他們才是這家公司的主人，或者幕後主腦的代言人。」

    緊緊地盯著他的眼睛，韓冬試探著問道：「你是說……『夜梟'？」

    庫珀長長地吁了口氣，「看來你已經查到了不少東西？」

    「還不夠多。」韓冬微微搖頭，「例如『夜梟'的真實身份，以及他的同夥的？」

    瞅瞅躺在檯燈旁邊的手槍，庫珀也為難地搖了搖頭，「抱歉，我不能說，也許這算不上什麼機密，也許你遲早能查明他們的身份，但至少不能從我的口中洩露出去……一旦我這麼做了，他們決不會放過我的，還有我的家人……我的妻子和孩子……非常抱歉，真的……」佰渡億下嘿、言、哥 免費無彈窗觀看下已章節

    「難道你認為我就會輕易放過你嗎，中校先生？」韓冬掏出那部原本屬於小鬍子槍手的黑莓手機，翻開不久前拍攝的照片，屏幕朝上放在對方面前，「能認出這是誰嗎？我知道這並不容易，因為他的整張臉都被車輪碾爛了，友情提示一下，漢克特－姆尼奧茲，他自稱是游隼安保公司的僱員，也許你能幫我驗證一下這個信息的真偽？」

    庫珀的眼皮微微顫動了幾下，「是的，我認識他。」

    韓冬點點頭，「很好，如果你能向州高速巡警局提供這些信息的話，相信他們一定會不勝感激的，因為就在幾個小時之前，這個混蛋襲擊了一位巡警並假扮成執法人員來伏擊我，所以他就變成了這付鬼樣子，現在，睜大眼睛，拿起手機，舉到眼皮子底下仔細看清楚，然後告訴我，你也想落個相同的下場嗎？」

    庫珀並沒有像他所說的那樣拿起手機來看個仔細，因為遠遠地看著照片上那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已經足以令他心驚肉跳的了，「這看上去的確很糟糕，但是相信我，我真的不能……我的意思是，對，我不想落得如此下場，但和那些傢伙的手段比起來，這個下場還算不上糟糕透頂……」

    「想玩花樣是嗎，好吧，我奉陪！」韓冬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伸手拿起那支外形經典而美觀的「蟒蛇」轉輪手槍，握住它那漂亮的、帶有手指槽的胡桃木握把，抖腕搖出彈倉，按下退彈桿，退出裡面的6枚。357英吋馬格南口徑手槍彈，從中隨機挑選了1枚裝回彈倉裡，用手指輕輕一撥，沉重而堅固的不鏽鋼轉輪輕快地轉動了起來。

    「既然你也聽說過『鬥牛犬'的名字，那你應該知道我的團隊中有個討厭的俄國佬，坦白地說，我和他有點不大合拍，不過我們倆有個共同的小愛好——都喜歡輪盤賭，當然，不是維加斯的賭場裡常見的那種。」迎著庫珀中校膽顫心驚的眼神，韓冬再次一抖手腕，咔地一聲將轉輪搖回原位，像之前恐嚇那名小鬍子槍手時所做的那樣，慢條斯理地扳開這支單/雙動轉輪手槍的擊錘，將槍口對準了面無人色的中校先生，「現在，六分之一的中槍機率，想試試自己的運氣，還是直接告訴我答案，中校先生？」

    「別這樣，先生，求求你，我可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對你不利的……」隨著擊錘落空時發出的「咔」的一聲輕響，庫珀中校全身一激靈，條件反射地閉緊雙眼並把後面的話吞回了肚子裡，幾秒鐘之後，意識到自己還活著，他才一點、一點地把憋在肺裡的那口長氣吐了出來，「謝天謝地，現在輪到你了，對嗎？」

    「你是傻缺嗎？別忘了我可是莊家，你以為我會拿自己的小命當賭注嗎？你才是賭客，唯一的！」韓冬狠狠地鄙視了他一眼，再次扳開擊錘，驅動著轉輪彈倉順時針旋轉半格，落到了擊發位置上，「這一次，五分之一的機率，你確定要繼續嗎，庫珀中校？」

    「不，不不，別這樣，我，我……」庫珀語無倫次地呢喃道，卻沒有就此放下心理防線的意思，於是韓冬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咔~」

    「啊~」聽到擊錘再次落空的聲音時，庫珀嚇得尖叫一聲並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夠了！我不想再陪你玩這該死的把戲了，你這混蛋，你要麼幹脆點一槍殺了我，要麼立刻滾出我的房子，聽到沒有！」

    韓冬一腳將他踹回到沙發上，然後死死地踩著他的胸口，用槍口頂著他的額頭，再一次扳開擊錘並寒聲警告道：「勸你最好別做什麼蠢事，中校先生，別忘了你的家人馬上就要回來了，你想讓他們看到自己躺在血泊中的樣子嗎，還是說你想帶著全家人一起去見上帝？」

    庫珀咬牙切齒地盯著他的眼睛，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直跳，「離我的家人遠點！」

    「那就告訴我，那個該死的『夜梟'到底是誰！」韓冬緊了緊手中的武器並向他低聲吼道：「寧肯吃槍子也不願意背叛那些把你當成傀儡來操縱的傢伙是嗎？好吧，這次的機率已經上升到了四分之一，閉上眼睛開始祈禱吧！」

    「咔」的一聲，擊錘再次落空。

    「哦哦……不得不承認，你今天非常走運！」沒等庫珀來得及慶幸，韓冬便再一次扳開了擊錘，「但這事還沒完，現在，三分之一！」

    「好吧，好吧，我說！」庫珀的心理防線終於崩潰了，「肖恩-利維艾克，他的名字叫做肖恩-利維艾克！」

第214章 ：真實身份


    「肖恩-利維艾克？」聽到這個名字，韓冬啞然失笑，「你他媽逗我呢？」

    「不好意思？」庫珀被他的表情和語氣搞得毛骨悚然，「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難道你認識他？」

    「當然，好幾年之前的『老交情'了！」韓冬略微失神了一下，一張張扭曲、張狂的笑臉再次浮現在他的眼前，這不是幻覺，而是來自於靈魂深處那些痛苦的回憶與自責，「讓我來猜一下，跟他狼狽為奸的人都有誰，米切爾-班克斯、盧卡斯-吉茲莫、威茲-普萊斯考特，或者還應該加上艾爾弗萊科-斯邁利？」

    「完全正確！」庫珀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既然你已經知道了答案，為什麼還要逼著我玩什麼該死的輪盤賭，你他媽才是故意逗我呢，不是嗎？」

    「不，坦白地說，在從你嘴裡聽到這個名字之前，我並沒有把這件事和那幾個人渣聯繫到一起。」歷經波折，終於確認了那些殺手的真實身份，韓冬的心情也變得輕鬆許多——他原本以為事情的真相會很複雜，不過現在看來，對方暗殺他的原因更多是出於私人恩怨，他們的僱主只是恰好選對了人而已。

    想通這些關節之後，韓冬對待中校先生的態度也友善了許多，他抬高槍口，從對方胸前收回右腳，並替對方拍去胸前的鞋印，然後端起桌上的半杯威士忌交到他手裡，「謝謝你，中校先生，你幫我解開了一道謎題，另外我還有幾個問題要請教一下，例如……僱傭那幾個人渣來暗殺我的人到底是誰？」

    庫珀愛莫能助地攤開雙手，「抱歉，我不知道，像我之前所說的，像這種髒活他們從來不對我透露任何細節。」

    「沒關係。」韓冬理解地點點頭，「你聽說過羅森伯格集團嗎？」

    「如果你指的是前段時間通過『三葉叢林'和『德州裝甲'這兩家安保界的巨無霸傳話，警告我不要再做出任何針對你們的行動的那位神秘人物，是的，我聽說過那個關係網和影響力遍佈歐美的龐然大物，我也就此警告過『夜梟'他們，但很顯然他們並沒把這當成一回事，抱歉讓你遭受了這麼多危險，但我對此無能為力……」

    「這就夠了。」韓冬抬起左手示意對方不用過多解釋，因為這番話已經足以證明索菲婭-羅森伯格沒有撒謊，雖然她的努力並沒有起到預想中的效果，「下一個問題，請你認真考慮並如實回答我——別忘了我們的賭約還剩下三輪沒有履行——那幫人渣現在在哪？」

    「不在這裡。」庫珀回答得很乾脆，「他們去了德國，柏林。」

    「德國？」韓冬怔了一下，「什麼時候，去幹什麼？」

    庫珀想了想，「大約一週之前，至於去那裡的目的……抱歉。」

    韓冬默默估算了一下，那正好是他被送進下城醫院急診部並接受隔離的時間，那麼「夜梟」也就是肖恩-利維艾克和另外幾個人渣離開紐約的原因也就呼之慾出了：他們肯定是為了將他的血液樣本——從CDC的工作人員手中偷偷換來的那份——護送到柏林，或者從那裡中轉。

    但為什麼是德國呢？

    只是做血液分析或DNA檢測的話，美國有的是正規的或不那麼正規的檢測機構，難道是像那位頗具神棍天賦的當鋪老闆形容的那樣，德國的醫療和研究技術更為先進？

    又或者……他們的神秘僱主就在德國？

    從庫珀中校一問三不知的表現來看，這個問題注定無法從他口中得到答案，於是韓冬放棄了進一步追問的打算，而是換了另外一個困擾他的問題，當然他也沒抱太大的希望，「關於肖恩-利維艾克和執法部門之間的合作關係，你瞭解多少？」

    庫珀苦笑了一聲，「不多，我只知道那傢伙在這方面從不吝惜投入，而且威逼利誘無所不用其極，但要說到具體都和哪些執法部門的哪些人合作……」

    韓冬聽得直皺眉頭，如此籠統的回答根本無法解釋，那幫傢伙究竟是通過什麼手段或者渠道來掌握他的行程和具體方位，這意味著在接下來的相當長一段時間裡，他將不得不面對隨時隨地可能出現的暗殺，直到對方得手或者全軍覆沒為止。

    庫珀也知道自己的回答無法令人滿意，看韓冬沉默不語，還以為他又想琢磨什麼稀奇古怪的招數來炮製自己，正當他鼓起勇氣想要懇求韓冬放過他時，一陣歡聲笑語隨著門鎖轉動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我們回來了，親愛的，你在家嗎？」

    「是的，是的，我在家。」下意識地高聲回答的同時，庫珀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他死死地盯著韓冬的眼睛，壓低嗓門急聲問道：「嘿，你不會傷害我的家人的，對嗎？」

    「當然不會。」雖然手上也染過不少無辜者的鮮血，但韓冬自認和肖恩-利維艾克那樣的人渣有著本質上的區別，他好整以暇地拉上外套的拉鏈，然後倒轉槍口，將那支柯爾特「蟒蛇」遞到對方手裡，「不準備去擁抱你的家人嗎，中校先生？」

    看著他臉上淡淡的微笑，感受著胡桃木握把上傳來的餘溫，庫珀的眼神反覆變幻了幾次，終於沒能狠下心來向他扣動扳機，「我們兩清了？」

    「是的，我們兩清了。」韓冬伸出左手，攤開手掌，庫珀低頭一看，1、2、3、4、5……6發黃澄澄的子彈赫然躺在他的手心裡，「再見，中校先生，不用送，我能找到出去的路。」

    暗自吁了口長氣，庫珀點點頭，緩慢而謹慎地轉過身，將手槍放回酒櫥裡，沿著走廊來到門廳，和妻子擁抱、親吻，然後一把抱住了比他還要高出半頭的兒子，「嘿，丹尼爾，很抱歉沒能到現場替你加油，今晚表現怎麼樣，千萬別告訴我說教練讓你坐了一夜冷板凳？」

    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以及由此衍生出來的對家人的愧疚，庫珀緊緊地擁抱著妻子和兒子、女兒，同時偷偷朝起居室裡瞄了一眼，那個黑髮黑眼的青年已經杳無蹤跡。

第215章 ：夜遇機車黨


    「當然沒有，上半場結束前的15分鐘時我就上場了，並且打滿了下半場，35分鐘拿下12分、6個助攻、4個籃板外加2次漂亮的搶斷，你真應該聽聽場上的掌聲和歡呼……」

    「還有尖叫呢，『拉斐爾，我要給你生孩子！'是的我聽到了，我還看到好幾個女生給他遞過紙條，中場休息的時候，還有比賽剛剛結束時……」

    「媽媽，我已經1m子彈或12發。4S&W口徑子彈的P99型相比，這款小口徑運動手槍的容彈量只有1發，。22LR彈的殺傷力和停止效應（Stopping-Power使目標停止下來的能力）更是遠遠比不上前二者，它唯一能起到的作用，也只是在面臨可能的襲擊時爭取一些反應時間，便於他衝進後車廂拿到那支真正的大傢伙。

    隨著他有意放慢了車速，後面那十幾輛重型機車很快便追了上來，不過這些騎手並不是韓冬預想中的追兵，而是一群留著披肩捲髮和絡腮鬍子、束著花裡胡哨的頭巾或髮帶、身穿鑲滿各種金屬飾品的皮衣皮靴，並且堂而皇之地把大口徑手槍或鋸短了槍托和槍管的霰~彈槍插在腰間或車輪旁邊的機車黨。

    然而韓冬並沒有因此放鬆警惕，因為他知道這些臭名昭著的機車黨大都是些該死的白人至上主義混蛋，同時也是暴力犯罪、違禁藥物以及黑市軍火的代名詞，而對方的舉動也恰如其分地證實了這些觀點——看清他的相貌之後，和他並駕齊驅的大鬍子白人機車手立刻將手指塞進嘴巴，打了個響亮的口哨以吸引同夥們的注意，「瞧瞧我發現了什麼，一隻可笑的黃皮猴子！」

    隨著他的叫囂，另外十幾輛機車上的騎手和女伴們頓時像打了雞血般亢奮了起來，他們肆無忌彈地霸佔了整條路面，像雜耍一般在房車周圍穿梭來去，有兩輛機車還衝到了車頭前面，在路面上左搖右擺地劃著弧線，並不時地亮起剎車燈試圖迫使韓冬進一步降低車速，那個大鬍子白人則始終和房車保持著不到半米寬的距離，朝他豎起中指並不斷地叫囂道：「嘿，小猴子，你打哪來，韓國、日本、中國，還是菲律賓……喜歡吃香蕉嗎，我這有根又大、又白的熱香蕉，你會喜歡上它的……為什麼不停下車來和我好好玩玩呢，我要搞爛你的屁股……」

    面對這些滿含種族歧視和人身威脅意味的挑釁，韓冬並沒有給出任何回應，同時也沒有停車躲避或拿出手機報警的打算，當然，隱忍不等於懦弱，他只是不想惹下更多麻煩——雖然這些傢伙大都沒接受過正統的軍事訓練，全仗著骨子裡的暴力基因以及對於法律與權威的藐視來為非作歹，不過亂槍打死老師傅的例子並不稀罕，在沒有影響到自身安危的前提下，他自認為犯不上跟這幫亡命徒計較。

    反覆挑釁無果，這些機車手也漸漸厭倦了這些無聊的把戲，和他並排駛出幾公里之後，那個大鬍子白人再次打了聲唿哨並帶頭加快了車速，其他人也紛紛加大油門，像群脫僵的野狗般呼嘯而去，很快便脫出了房車前燈照射的範圍。

    暗自鬆了口氣，韓冬合上保險，將手槍插回後腰的同時朝儀表盤上掃了一眼，上面的低油位警示燈正在不斷地閃爍著——排量高達6L以上的猛禽F15本身就是一頭百公里油耗超過25L的油老虎，再加上房車取暖和供電的消耗，其續航能力更是大打折扣，所以他很快就把剛才的挑釁拋到了腦後，考慮著要不要在下一個加油站停下來吃點東西，順便補充一下房車上的食物和飲水儲備。

    幾分鐘後，一家小型加油站進入了韓冬的視野，然而令人反胃的是，剛才遇到的那幫機車手正停在這裡加油，看到緩緩經過的房車時，這幫傢伙再一次興奮地叫囂起來，有兩個高大、豐滿的機車女郎還撩起皮衣，半挑逗半炫耀地朝他露出白花花的胸脯並用力抖了幾下，進而引來同夥們的陣陣尖叫和口哨聲。

    好氣又好笑地翻了個白眼，韓冬加快車速甩掉了這幫亡命徒，又向前行駛了約十幾公里，他找到了另一家配有小型超市和餐廳的加油站，加滿油之後，他推門走進了旁邊的咖啡餐廳。

第216章 ：不受歡迎


    由於時間關係，選擇在加油站就餐的顧客不算多，十幾張桌位至少空著一半，韓冬朝屋裡掃視了一眼，正打算找個位子坐下時，一名穿著服務生圍裙、相貌普通但身材火辣的拉美裔女青年攔住了他的去路，「對不起先生，這裡不歡迎你！」

    韓冬微微皺了下眉頭，「不好意思？」

    女服務生雙手環抱，將豐滿的胸脯撐得高高的，擺出「一婦當關」的架勢，眼神不善地看著站在2米開外的韓冬，「我說，這裡不歡迎你，請你到別的地方用餐，先生！」

    再次環顧餐廳，發現就餐的顧客中不但有白人、黑人、拉美裔，還有兩位和他膚色相同的亞裔，韓冬不解地攤開雙手，「為什麼？」

    「你的車牌。」女服務生朝停在窗外的房車挑挑下巴，「你是從紐約來的，不是嗎？」

    「是的，但是……」韓冬更加覺得難以理解了，「為什麼不歡迎紐約人呢？外面的加油機可沒有拒絕來自紐約的信用卡。」

    「因為加油機不會生病，但人會。」女服務生朝懸掛在吧檯一角的電視機擺擺頭，「我們都看到新聞了，CDC的人親口承認並警告說，那種能把人變成殭屍的病毒的源頭就是紐約，所以很抱歉，我們不能做你的生意，這是為了其他顧客的衛生安全著想。」

    韓冬順著她的視線朝電視屏幕上瞅了一眼，胸前佩戴著CDC工作證的克瑞絲蒂娜正在對著一堆話筒和攝像機侃侃而談，她身後的背景是一幅電子美國地圖，上面顯示的是「吸血熱」——CDC官方也承認並引用了這個新生專有名詞——的最新分佈情況，一條刺眼的紅色光帶從東海岸最北端的緬因州一直延伸到最南端的佛羅里達州，其中又以紐約市特別是紐約市的顏色最深、最醒目，覆蓋範圍也最大。

    看來CDC新推出的這位新聞發言人還是蠻上鏡的……看著電視上正在回答記者提問的克瑞絲蒂娜，韓冬頗有些沾沾自喜地想到，不過他的好心情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擋在面前的女服務生正指著門口示意他立即離開，這讓他覺得自己的公民權利遭到了侵犯。

    當然，和不久之前遭受的挑釁、謾罵以及種族歧視言論相比，這種程度的拒絕對於韓冬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不過考慮到「吸血熱」和變異殭屍引發的恐慌正在由沿海地區向內際蔓延，他認為再換幾家餐廳也極有可能會受到同樣的待遇，所以他覺得應該再爭取一下——迅速在腦子裡測算了一下「威脅將對方告上法庭」以及「用大額小費將對方砸躺下」的成功概率之後，他選擇了最為簡單可行的辦法：「我能理解你的顧慮，親愛的，但你大可放心，因為我就是為CDC服務的。」

    「你為CDC工作？」這番說辭顯然無法令女服務生信服，她甚至沒有仔細分辨「服務」與「工作」之間的區別，「我憑什麼相信你？」

    韓冬想了想，掏出他的軍用手機，翻開一張照片舉到對方眼前——那是一張克瑞絲蒂娜出浴後的自拍，作為她的電話號碼的來電背景，「這是……我女友的照片，不覺得她有點眼熟嗎？」

    在他的暗示下，女服務生回頭看看電視屏幕，再看看手機上的照片以及下面顯示的姓名，「哦，這個……好吧，你可以留下來，但只能坐在門口的位置，並且不能隨意接近別的顧客，你能接受這些條件嗎？」

    韓冬毫不在乎地聳聳肩膀，按照對方的吩咐在門口附近的空位坐了下來，「當然，我只想安安靜靜地吃頓飯而已。」

    「你最好如此，想吃點什麼？」

    「一份雞肉三明治，一份煎香腸，一份水果沙拉，外加一杯拿鐵，加奶，不要糖。」

    看著女服務生一臉警惕地拒絕了他遞過去的菜單，扭著水蛇腰走向後廚，韓冬好笑地搖搖頭，將注意力集中到了正在向公眾介紹「殭屍預警指南」的克瑞絲蒂娜身上，「……保證每人每天1加侖的淨水、不易腐爛且易於烹飪的食物、包括常用處方藥和非處方藥在內的應急藥物、採用電池供電的收音機、包括多用途刀具在內的工具包以及必務的身份證件等等，具體的內容可以通過訪問CDC的官方網站獲知，另外需要大家注意的是，如果發現你的家人、鄰居或者其他親友出現類似感染症狀，請務必撥打911緊急求助電話以及各州疾控中心的疫病舉報專線……」

    「她很漂亮。」女服務生端著咖啡壺走到韓冬的桌前，順著他的視線朝電視上瞟了一眼，像避瘟神一樣離得他遠遠的，伸長胳膊幫他倒了一杯咖啡，「順便問一句，你見過那些殭屍嗎，就是她所說的變異者？」

    「謝謝。」韓冬舉起杯子向對方致意了一下，「另外，是的，我見過那些怪物，而且不止一次。」

    女服務生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也包括附近幾張餐位上的顧客，「它們看起來是什麼樣子的，腸穿肚爛、七竅流血、口吐膿水，像《行尸走肉》裡那樣，喜歡生吃人肉、吸食腦漿？」

    「呃……」韓冬很認真地搖搖頭，「不，其實它們的外表看起來跟正常人——正常的屍體差不多，如果你看過FX台的電視劇《血族》的話，你可以把它們想像成裡面那種返魂屍的樣子，不過它們只吸血，不吃肉，而且也沒有那種長長的口器……為免影響大家的胃口，我覺得還是不要描述得過於詳細了，你說呢？」

    「好吧，最後一個問題，萬一遇到那種怪物的話，該怎麼對付它們，像你的妞剛才介紹的那樣，使用紫外線燈或銀製的武器？坦白地說，我覺得這些辦法不太靠譜，因為它們聽起來跟影視劇裡那些狗血情節差不多。」

    「我也這樣認為，但這的確是事實，換個角度考慮，也許那些狗血影視劇就是從這些客觀事實的基礎上衍生出來的呢？」打發走好奇心過盛的女服務生，韓冬抿了一口濃香撲鼻且溫度適中的咖啡，愜意地舒了口長氣，然而看到窗外照進來的十幾道雪亮的光柱時，他那份難得的好心情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為什麼到哪都能碰上這幫陰魂不散的傢伙？」

第217章 ：神秘少女


    停好車之後，那幫機車黨並沒有馬上進入餐廳，而是先圍著韓冬的房車轉了幾圈，他們大聲嘲笑著它的外形和顏色，拍打著車窗和車壁，將兩側的後視鏡扳來扳去，有個傢伙甚至當眾拉開褲子，朝皮卡的引擎蓋上撒了泡尿。

    看他們並沒有做出更加過激的舉動，韓冬也懶得出去制止，只是隔著窗戶注視著這幫惡棍的一舉一動，同時慢條斯理地喝光了杯裡的咖啡，然後招手示意女服務生過來幫他續了一杯。

    「咣」地一聲粗暴地推開餐廳的彈簧門，帶頭的大鬍子機車手一眼就看見了韓冬，他拍拍懷裡攬著的紅發女郎的屁股，示意她自已找位置坐下，然後一搖一晃地走到韓冬面前，大刺刺地坐在他對面，將一雙鑲著馬刺輪的大皮靴翹到桌面上，「真巧啊，小猴子，又見面了，你這是打算上哪，回動物園嗎？」

    周圍頓時爆發出一陣不懷好意的哄笑聲。

    瞅瞅這群將整個餐廳攪得烏煙瘴氣的肌肉男和暴力女，韓冬默不作聲地端著咖啡站起來，挪到了角落裡的另一張空桌上，而其他顧客顯然也忍受不了這幫惡形惡狀的傢伙，紛紛起身結賬離開，原本顯得擁擠不堪的門前車位很快就空了一大片。

    「懦夫！」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大鬍子機車手朝面帶不虞的女服務生勾勾手指，「那隻小猴子點的東西，給老子原樣來一份，另外送兩根香蕉給他，記在我的賬上。」跪求百獨一下潶*眼*歌

    欺軟怕硬是人之天性，面對這些真正不受歡迎的惡客，女服務生很明智地選擇了隱忍，即使被一隻毛茸茸的大手用力捏了一下屁股，她也沒敢放聲尖叫或大聲斥責對方，而是加快腳步逃進了後廚。

    當她端著韓冬的晚餐回來時，大鬍子機車手伸手攔住她的去路，並朝自己面前的餐桌抬了抬下巴，「放下。」

    女服務生為難地看看韓冬，「可這是那位先生的……」

    「我說：把它放下！」大鬍子機車手瞪起一雙牛眼，「你沒聽清我剛才的話嗎，婊砸，猴子只佩吃香蕉！」

    迎上女服務生求助的眼神，韓冬暗自嘆了口氣，微微點頭示意她照那渾蛋的話去做——看來今天這頓飯算是吃不成了。

    一口氣喝掉最後半杯咖啡，他掏出一張2美元的鈔票壓在空杯下面並起身準備離開，就在這時，彈簧門上方的風鈴再一次「叮叮噹噹」地響了起來。

    不經意地向門口看了一眼，韓冬便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與此同時，那些肌肉男和機車女郎們也不約而同地閉上了嘴巴，剛才還喧鬧得像個菜市場的餐廳裡瞬間變得寂靜一片。

    剛剛走進門的是一男一女，不過所有人都自發地無視了那位身材高瘦的白髮老人，數十道目光像是被磁石吸引了一般聚焦在攙扶著他的那位黑髮少女身上，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烏黑亮澤的及腰長發如瀑布般直垂下來，在她那光潔、細膩而紅潤的額頭前分開，露出一張如瓷器一般精緻又像洋娃娃一般可愛的俏臉，像小扇子一樣挑起的長長的睫毛、漆黑深邃的眼眸、小巧挺翹的鼻樑和晶瑩溫潤的唇上看不到任何人工修飾過的痕跡，讓人忍不住懷疑造物主究竟在她身上花了多少心思，才創造了這麼一位渾然天成的無瑕少女出來。

    和她攙扶著的那位顫巍巍的彷彿一陣風就能吹倒的高瘦老人一樣，黑髮黑眸的少女用一件長及腳踝的黑色線織長袍將頸部以下的部位裹得密不透風，相對於她那過於纖細而稍嫌瘦弱的體型而言，這件長袍顯得太過寬大了一些，以至於她不得不在腰間束了條黑色的絲線以免被袍角絆到，這個舉動也將她那與年齡和體型呈強烈反比的豐滿胸線完美地勾勒了出來——由於種群和基因的緣故，歐美女性擁有傲人上圍的同時大多骨架粗大，身材豐腴、健壯，像她這樣纖細、柔弱卻擁有一對規模堪比足球的胸器，無疑更能給人一種無與倫比的視覺衝擊，並足以挑起任何一位性取向正常的男性或者取向不太正常的女性內心那份最原始的衝動。

    作為一位正常男性，就連一向心如堅石的韓冬也不得不承認，看到面前這位擁有天使面孔、魔鬼身材的少女時，他的腦子裡的確產生了某些少兒不宜的聯想，或者說是一種犯罪的衝動。

    意識到這種異乎尋常的衝動，韓冬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以他的性格，怎麼可能會對一位素昧平生的未成年少女產生性幻想？

    這很不正常！

    正當他壓下心頭的衝動並為此而警醒、自責的同時，離門口最近的那個裹著花色頭巾的彪形大漢已經開始了行動，他張開雙臂，像座肉山一樣擋在少女和老者面前，貪婪地盯著她那怒放挺拔的胸脯，澀著嗓子問道：「歡迎來到『餓狼幫'的地盤，甜心，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因為我想請你喝一杯。」

    「抱歉，她還沒到喝酒的法定年齡，另外……她不會說話。」少女身邊的老者慢吞吞地回答道，嗓音乾澀黯啞，像是在喉嚨裡吞了塊火炭一般，「麻煩讓一下，我們在趕時間。」

    「不會說話？嘖嘖，這可真令人感到遺憾！」花頭巾並沒有依言讓路的意思，而是繼續涎著臉皮擋在少女面前，同時伸出毛茸茸的大手向她胳膊抓去，「不過沒關係，除了說話之外，你這張漂亮的小嘴巴還能派上不少用場……」

    聽到他的********，那些荷爾蒙分泌過盛的肌肉男和機車女郎們異口同聲地嚎叫了起來，不過他們的鬼哭狼嚎很快就被打斷了，因為沒等花頭巾的右手觸到黑髮少女的胳膊，那個看起來已經病入膏肓的老人便迅捷無倫地舉起手杖橫在了他們中間，「管好你的爪子，否則我就替你剁掉它！」

    「抱歉，你說什麼？」花頭巾獰笑著握住裹有銀色金屬杖頭的手杖，想要將老者連人帶杖一併掀翻在地，然而令他意外的是對方的力氣大得異乎尋常，任憑他使出吃奶的力氣，那根看上去毫不起眼的黑黝黝的木質手杖就像生了根似地紋絲不動，「怎麼……會這樣？」

第218章 ：雄獅與羔羊


    看著花頭巾擺出一付狗熊爬樹的姿勢，抱著那根只有拇指粗細的木質手杖左搖右晃，卻根本無法撼動其分毫，他那些未曾身臨其境的同夥們並未察覺到其中的怪異之處，反而覺得十分有趣，紛紛興災樂禍地嘲笑起他來：「發生什麼事了，大塊頭瓊斯，你不是一向自詡為大力士嗎，怎麼連個只剩下半條命的糟老頭子都玩不過？」

    「哦哦，瞧瞧咱們可憐的小瓊斯，脖子上的青筋都冒出來了，他演得可真像一回事呢……」

    「得了，瓊斯，這一點都不好玩，別在那浪費表情了，你就是裝得再可憐，那小妞也不會拿正眼看你一下的，所以你為什麼不替大夥節省點時間，直接把那小妞拖到衛生間裡去呢，也許咱們可以一起跟她玩玩……」

    當離得最近的幾個暴徒漸漸失去耐心，捋胳膊挽袖子準備上前結束這場滑稽的鬧劇時，場面上的形勢突然起了變化，但卻不是朝著他們所期待的方向發展，因為那個形容枯槁的老人只是略微抖了下手腕，用手杖的杖頭在花頭巾也就是「大塊頭瓊斯」的肩頭輕輕點了一下，對方就發出一聲痛徹骨髓的慘叫，像只真正的狗熊那樣扎手紮腳向後倒飛了出去，砰地一聲砸翻了身後的餐桌，各種調料瓶子乒乒乓乓地摔得滿地都是。

    目睹這詭異而驚人的一幕，所有人——除了冷眼旁觀的韓冬之外——才意識到情況不對，自帶頭的大鬍子機車手以下，每個人都用最快的速度拔出身上的長槍短炮並將槍口對準了這兩位身穿黑袍的神秘人，打開保險、推彈上膛、扳開擊錘的金屬交擊聲瞬間連成一片。

    就在一場混戰一觸即發之際，那位自進門時起就始終眼觀鼻、鼻觀心、目不斜視的黑衣少女忽然抬起了頭。

    隔著不到1米遠的距離，一直在默默關注著場上局勢的韓冬清晰地看到，被身邊那位老者稱為「不會說話」的她紅唇輕啟，似乎輕聲說了句什麼，與此同時，一股巨大的、突如其來的危機感迅速籠罩了他的全身，就像有無數支鋼針正在同時刺紮著他的脊背和後腦一般，這種針刺感是如此地強烈而真實，以至於他的全身都不由自主地隨之輕顫了起來。

    這種令人不安甚至有些恐懼的刺痛感並沒有在他身上持續太長時間，最多1秒鐘——或者連半秒鍾不到，它就像暴露在陽光下的雪花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和它出現時一樣地突然，但韓冬敢發誓那不是錯覺，也不像是來自於他那一貫靈敏的對於危險的直覺，反而更像是被一股外來的神秘力量強加於他的腦海中一樣，反思自己近3年的人生經歷，像這種詭異而恐怖的感覺，他之前也只曾經歷過一次，那就是在羅馬尼亞的古墓中被強大的屍鬼首領盯上的那一刻。

    和他那短暫的失神相比，其他人的表現可就沒有這麼輕鬆了，隨著神秘的黑髮少女舉目四顧，自大鬍子機車手以下，凡是接觸到她那空靈、清澈、毫無雜質的眼神的人，無不像老鼠見了貓似地低下腦袋，收起武器，畏畏縮縮地坐回原來的位置，再也不敢抬頭看上一眼，有兩名機車女郎甚至以手捂臉，低聲抽泣起來——剛才還不可一世的暴徒們彷彿集體化身為了迷途知返的羔羊，看起來人畜無害的一老一少則像極了一對無意中闖進羊群的雄獅，

    如此詭異的情景和似曾相識的危機感，促使韓冬下意識地繃緊了全身肌肉和神經，他將右手伸到背後，握住了插在後腰上的那支******P22小口徑手槍的握把，並用拇指輕輕觸摸了一下凸出於套筒後方的擊針尾部以確認膛內有彈——由於聘請格洛克公司的設計師參與了P99和P22系列手槍的設計，這款武器也像GLOCK系列手槍那樣採用了沒有擊錘的擊針平移式擊發系統，並且取消了手動保險機構，改用鉸接式扳機保險和雙動式擊發機構來保證它在擊針解脫的狀態下也能快速開槍射擊，前提是像他這樣採取膛內帶彈的攜行方式。

    迎上韓冬警惕、審視的眼神，黑髮少女那深邃烏亮的眸子裡閃過一絲迷惑，弧線優美如菱的唇角也微微撅了起來，似乎對他的反應感到有些不滿，那位鬚髮皆白、形容枯槁的老人則在旁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胳膊，示意她攙扶著自己邁步向韓冬的方向走來，包著銀質外皮的手杖有節奏地敲打著黑白相間的瓷質地磚，發出「鐸~鐸」的輕響，單看他那虛浮無力的步伐和無風自抖的身軀，恐怕沒有誰會相信就在短短幾秒鐘之前，他只是信手一揮便把一個體重超出其數倍的成年壯漢拋飛了出去。

    緩緩走到韓冬面前，和他身高相仿的老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眯縫著的雙眼中閃過一絲欣賞的神色，「年輕人，我們需要好好談談。」

    韓冬背在身後的右手依然緊握著槍柄，毫不掩飾自己的戒心：「抱歉，我們以前見過面嗎？」

    老人微微搖頭，「不，孩子，不過你應該認識我的一位老朋友，安德里亞斯-施奈德，你們剛剛見過面，就在昨天晚上，不是嗎？」

    韓冬仔細想了一下才意識到他說的是誰，「如果你指的是那個神棍一樣的當鋪老闆，是的，我見過他。」

    「不，不不不，他可不是什麼神棍，我才是。」老人愉快地笑了起來，長及眼角的壽眉和連鬢鬍鬚也像有了生命似地微微顫動著，「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戴倫-J-米勒，她是我的學生艾瑞絲。」

    「幸會，米勒先生，還有這位年輕的女士，不知道你們想找我談點什麼？」明知故問的同時，韓冬的眼睛卻在看著被他稱為「艾瑞絲」的黑髮少女，她也正微微側著腦袋，挑著長長的睫毛在偷偷打量他，四目相對，少女明晰如玉的臉頰上泛起一絲若隱若現的紅暈，那種羞怯交加的表情，活像是偷吃糖果的孩子被家長抓了個現行一般嬌俏可愛。

第219章 ：群體恐懼


    對於韓冬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少女的臉上——也有可能是在她胸前打轉，不過這傢伙掩飾得很好，至少他的表情看起來很嚴肅，絲毫不帶任何淫~邪之意，讓人無可指摘——自稱為米勒先生的老人似乎感到有些不滿，忍不住用力咳嗽了一下以吸引他的注意，「我想你應該能猜到我們的來意，韓先生，據我那位老朋友描述說，你是個非常聰明的孩子，那麼就讓我們省去一些不必要的客套，直接步入正題怎麼樣？當然，如果你想換個環境的話，我本人也是舉雙手贊成的，要知道這幫傢伙可安生不了多久。」

    和面前這兩位神秘人物相比，更令韓冬感興趣的是，他們是如何讓這幫目無法紀的暴徒安生下來的：「你對他們做了些什麼？」

    「不是我，是她。」米勒先生朝面帶紅暈的少女擺擺頭，「群體恐懼，一種不怎麼光明正大但被證明非常有效的精神類巫術，這是她獨有的天分，可惜她跟隨我的時間還太短，精神能量儲備不足從而限制了她的技能等級，因而相對於普通人的精神魔法抗性來說，該中階群體性巫術的效果大約只能持續15到2分鐘，而且這種精神類巫術都有個小小的副作用，那就是再次對同一目標施放的話，其有效持續時間和效果也會產生衰減，另外很顯然，這個辦法對你不是很有效，這說明你的精神抗性和巫術親和力都很不錯，假如你肯多花些時間和心思在這方面，也許……」醉心章&節小.說就在嘿~煙~格

    聽他越說越興奮，艾瑞絲忍不住伸手扯了扯他的袍袖，米勒先生頓時反省過來並立刻切換了話題：「好吧，這些旁枝末節以後有的是機會交流，現在我們得談談那份預言，我的孩子，這很重要。」

    韓冬可不認為這是什麼旁枝末節，「群體恐懼」？這讓他聯想起了當初在那座古墓裡和隊友們自相殘殺時的場景，「是的，『那份預言很重要'，我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類似的說法了，不過目前我對你所說的這種精神類巫術更感興趣，所以在回答你的問題之前，能否請你花上幾分鐘時間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先？」

    「當然可以！」對於明顯帶有好為人師傾向的老頭來說，這一下正好撓中了他的癢處，「所謂的精神類巫術，就是通過長期、系統的學習和訓練，使施法者得以有效地增強、利用自己的腦波電壓和頻率，利用定向衝擊或範圍覆蓋的方式來影響目標的腦波，順便問一句，你知道什麼叫腦波，對嗎？嗯……考慮到你應該從未接觸過關於精神巫術的概念，還是由我來系統地為你講解一下，首先讓我們從最基礎的腦波說起，我們都懂得一個簡單的醫學常識，那就是當人類在思考問題時，位於大腦錐體細胞頂端樹突的突觸後電位會產生放電反應，這種電位活動不是一成不變的，而是像波浪一樣隨著人體機能和精神狀態的變化不斷起伏——順便說一句，腦電圖就是根據這個原理繪製出來的——而根據腦波的頻率不同，我們可以把它劃分為α、β、δ、θ等不同的波段……」

    「是的，這些我都知道，請直接說重點好嗎，米勒先生？」看著少女艾瑞絲眼中滿含無奈而又司空見慣般的神色，韓冬忍不住禮貌地打斷了老頭喋喋不休的說教：「另外……請說英語（人話），謝謝。」

    「哦……」米勒先生稍微愣了一下，「聽著孩子，我知道這些理論聽起來是多麼的枯燥乏味，但要想在研習精神類巫術上有所成就，這些基礎性的東西是你必須要掌握的……好吧，好吧，說重點，真受不了你們這些沒耐心的小傢伙，剛才我們說到哪裡來著？」

    這位巫師先生怎麼像個精神病患者似的，還是老年痴呆、精神分裂外加臆想症的綜合體……韓冬強壓住翻白眼的衝動，耐心地提醒他道：「利用定向衝擊或範圍覆蓋的方式來影響目標的腦波？」

    「沒錯，這就是我要說的重點，通過這種方式，施法者可以閱讀並控制其思想狀態，甚至迫使其產生憤怒、恐懼、喜悅、愛慕等心理幻覺。」說到得意之處，疑似精神病患者的老巫師興奮得眉飛色舞，「講得更深入一些，結合人類的腦波會隨情緒變化而波動的特性，不同階位的施法者可以依據目標腦波頻率的不同而對其施加不同的影響，例如當目標精神放鬆、注意力下降時，其腦波頻率會處於~12赫茲之間也就是α波，這時對其施放讀心術的成功率就會比較高；反過來說，當目標心理壓力過大、精神高度集中時，其腦波頻率往往往於12～3赫茲之間，也就是我剛才所說的β波，這時對其施放恐懼術或憤怒術往往能起到超乎預料的效果——瞧，這恰好也證明了我剛才所強調的基礎理論是多麼地重要，所以我們最好還是從腦電波的頻率與波段說起……」

    「我想這個問題還是留待以後再聊，鄧不利多教授（霍格沃茨魔法學校的校長，小說和電影《哈利-波特》中的人物），畢竟您剛才也說過，咱們的時間不多。」韓冬恰到好處地將對方即將開始的長篇大論扼殺在了搖籃裡：「我大概能理解您所說的讀心術和恐懼術，那個憤怒術又是什麼效果？」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找出並進一步強化目標的仇恨心理，迫使其徹底失去理智，無差別地攻擊身邊的任意目標，和初階精神巫師即可掌握的讀心術、恐懼術相比，憤怒術對於施法者的精神能量儲備以及位階要求更高，當然其效果以及造成的破壞性也更加強大，就拿當前的情形來說……」米勒先生伸手向餐廳裡的機車黨劃了一圈，「我們不需要將該效果施加到每一個人身上，只要隨機從中選擇幾個目標實施定向精神衝擊，就足以在他們當中掀起一場自相殘殺的內亂，從而以最低的精神能量消耗換來兵不血刃地戰勝對手的根本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