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戰特工]惡魔雇傭兵 作者：深侯（連載中）

第230章 ：內亂


    在剛剛施放的那個不知名的巫術的加持下，年逾百歲的老人居然暴發出了令韓冬都自愧弗如的狂野彪悍，隨著他昂首闊步地向前推進，堅硬的地板就像被重型坦克的履帶碾過一樣留下一連串深達數寸的腳印，迎面砸在其頭上、身上的家具、牆板、玻璃和各種金屬製品更是紛紛解體、粉碎，氣勢之猛，威力之強，宛如颶風過境般無可匹御。

    和猛虎出閘般威猛的氣勢成正比的是精準而致命的殺傷力，隨著老人信手一揮，看上去輕飄飄的手杖便挾著凌厲的風聲，輕而易舉地砸爛了迎面一隻殭屍的腦殼，反手一送，手杖前端的銀質杖頭已經深深地沒入了側面一隻殭屍的前額，並在其腦後透出半尺多長，與此同時，左手中的大火球更是跟不要錢一樣呼嘯著飛出，將一隻又一隻的殭屍裹挾在熊熊烈焰之中。

    和勢若雷霆的老巫師相比，少女艾瑞絲的表現完全是另外一個極端，她微微低著頭，像只安靜的小鹿一樣款款移動著腳步，如瀑長發在肩側輕輕飄拂著，宛如夜風中的垂柳，長曳及地的黑袍隨著她的腰肢微微擺動，彷彿垂柳枝條拂過水面時蕩起的漣漪，直到米勒先生揮舞著手杖衝進殭屍的包圍圈時，她才徐徐伸出晶瑩如玉的雙手，同時微啟櫻唇，悄無聲息地念出一段咒語，在平舉前伸的雙手掌心中分別召喚出一團紫色的星雲。敗獨壹下嘿！言！哥

    如果韓冬能抽空回頭看上一眼的話，他一定會為眼前這熟悉的一幕感到無比震驚，然而此時的他已經陷入苦戰之中而無暇他顧，因為就在少女艾瑞絲收起防禦力場的同時，負責對付她和米勒先生的十幾隻殭屍便同時停下了那些毫無意義的攻擊行為，它們甚至無視了正如天神下凡一般衝鋒而來的老巫師，以及連續被他的火球術擊中並起火燃燒的同類，而是掉轉矛頭，爭先恐後地朝著餐廳另一側的韓冬撲來。

    由於場地面積太小而殭屍的數量太多，再次用一輪雙發連射放到3只殭屍之後，韓冬終於不可避免地陷入了重重包圍之中，面對十幾條瘋狂揮舞的尖銳手爪，左支右絀的他再也騰不出時間來給手中的********換上子彈，甚至不得不將其塞進其中一隻殭屍的嘴巴以擋住它的撲咬，順勢一腳將其踹得倒翻出去的同時，他忽然覺得雙臂一緊，卻是被一隻體型異常高大的殭屍從背後抱了個結結實實。

    驟然受制的韓冬並沒有驚慌失措，略微掙紮了一下，感覺到背後那隻殭屍的力氣不在自己之下，雙方之間的身高差距卻令其搆不著自己的頸側要害，他便果斷放棄了迅速脫身的打算，而是踮起腳尖在地板上用力一蹬，藉著對方的力量騰空躍起，雙腳在空中連環踢出，將趁機撲到面前的幾隻殭屍踢得東倒西歪，然後才奮力向外撐開雙臂，將環在胸前的兩隻手爪撐得略微鬆開之後迅速縮身下蹲，像條游滑的大魚一樣溜出了對方的懷抱。

    後背剛一接觸到地板，身後的高個殭屍便緊追不捨地伸手抓向他的前胸，另外兩隻殭屍也同時一躍而起，居高臨下地向他撲了過來，情急之下，韓冬雙腳一蹬地板，借力從身後那隻高個殭屍的兩條大長腿之間倒穿了過去，然而身體還沒停止滑動，就見眼前一暗，卻是被只剩一條右臂的華萊士趁亂撲到了身上。

    「拜託，夥計，有什麼深仇大恨值得你這樣對我，難道是因為克瑞絲蒂娜？」用右手卡著華萊士的脖子，看著它那枯瘦凹陷的臉頰和參差不齊的牙床，韓冬頗感無奈地腹誹了一句，伸左手過去按住它的頭頂，正準備向相反方向用力時，眼前又是一暗，那個高個殭屍已經轉過身並伸長了脖子朝他舉在華萊士頭頂的左手腕咬來。

    與此同時，一顆高爾夫球大小的紫色光球也準確地擊中了它的後腦，隨即消逝不見。

    差點被咬中手腕，韓冬不得不暫時放棄了扭斷華萊士的脖子的打算，正當他拼盡全力，想要將疊羅漢一樣壓在自己身上的兩隻殭屍推開的時候，他突然驚訝地發現，高個殭屍那雙散發著幽藍色寒芒的瞳孔中央突然泛起一團紫色的漩渦，隔著像漢堡裡的肉排一樣被夾在中間的華萊士的肩頭和他對視了大約半秒鐘之後，高個殭屍忽然咧開血盆大口，狠狠地咬上了華萊士的後頸。

    沒等韓冬想通個中緣由，他就覺得身上連遭重壓，又有兩隻殭屍先後撲到高個殭屍的背上，開始瘋狂地撕咬它的脖頸，緊接著又感到身上一輕，卻是另外幾隻殭屍抓住了高個殭屍的雙腿，將它連同掛在它身上的兩隻殭屍一併從華萊士背上扯了下來。

    感覺到右手傳來的壓力在不斷減弱，韓冬從陷入內亂中的幾隻殭屍身上收回視線，才注意到華萊士眼中的寒芒也正在漸漸消散，這是因為它的脖子上被撕出一塊拳頭大小的傷口，裸~露在外的脊椎骨上也留下兩排深深的齒痕，至於少掉的一大塊血肉到哪去了……看看那隻被同類們咬得遍體麟傷的高個殭屍的嘴巴就知道了。

    「很抱歉，主管先生，你被解僱了。」再次扳住華萊士的頭顱，「咔嚓」一聲終結掉它的痛苦之後，韓冬推開軟綿綿的屍體翻身站了起來，注意到他的動作，剛剛解決了突然「發狂」的同類的十幾隻殭屍立刻向他圍了過來，就在這時，兩顆紫色的光球無聲無息地飛來，分別擊中了其中兩隻殭屍的後腦，並進而引發了又一場亂哄哄的內亂。

    相似的場景剛剛閃回在韓冬的腦海裡，就被米勒先生的嗓音打斷了：「還愣在那裡幹什麼，小子，捨不得這場狂歡派對嗎？」

    「這就來，先生，另外……謝謝。」朝已經走到門口的米勒先生和艾瑞絲點頭致意了一下，韓冬四下掃了一眼，從一具屍體旁邊找到了那支相當趁手的短管********，當他給它裝上子彈並準備趁亂離開時，旁邊悄悄伸來一隻毛茸茸的大手，冷不丁地抓住了他的腳踝。

    詫異地低頭看去，映入韓冬眼簾的，是已經死去的大鬍子機車手眼中的幽藍色寒芒。

第231章 ：堅持


    下意識地甩開抓在腳踝上的大手並朝旁邊跳開兩步，看著死而復生的大鬍子機車手吃力地扭動著略顯僵硬的四肢想要從地上爬起來，之前死在殭屍們口中的那些機車手以及幾名機車女郎也正在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韓冬一時有些失神，「不是吧，來真的？」

    對於這些死屍會被轉化為新的變異殭屍，韓冬早有思想準備，之所以會感到吃驚，是因為其轉化的時機太過突然，要知道現在離這些傢伙被咬傷致死的時間還不到1分鐘！

    這讓他想起了克瑞絲蒂娜曾經提到過，「吸血熱」病毒正在不斷變異、進化並縮短感染和轉化時間，最終有可能將整個感染、變異的過程縮短到幾分鐘甚至幾秒鐘之內，而眼前的異象則恰好證實了這個令人不安的推論，想到米勒先生剛才也提醒過他，這些怪物正是在借助這種方式來「繁衍種群」，韓冬就感到好一陣毛骨悚然！

    看到他站在原地發呆，已經走出餐廳的米勒先生忍不住再次提醒他：「嘿，你還在等什麼？」

    「1分鐘！」韓冬頭也不回地高聲回答道，同時垂下槍口，瞄準了大鬍子機車手那張沾滿血污的大臉，「好吧，現在我可以心安理得地干掉你了，你這該死的白皮豬！」

    「呯」地一槍將那顆醜陋的腦袋轟成了爛西瓜，順手解下它腰間的牛皮槍套，韓冬抬頭打量了一眼，躲過幾隻新生殭屍遲緩無力的抓撓，快步跑到安置於牆角的保安攝像機前，雙足一頓，輕輕巧巧地躍起2米多高，伸手將攝像機連同底座以及信號饋線一併扯了下來。佰渡億下嘿、言、哥 免費無彈窗觀看下已章節

    拽住信號線的一端發力一扯，順著預埋在牆體裡的饋線找到藏在收銀台下面的監控錄像存儲器，砸開單薄的外殼，拆掉硬盤揣進口袋，韓冬抬手一槍將剛剛聚攏過來的兩隻殭屍轟得倒飛出去，藉機穿過殘破的窗戶跳出了餐廳。

    「見鬼，我的車！」看到那輛面目全非的迷你房車時，韓冬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受剛才的槍戰所牽連，車頭朝餐廳方向停著的房車上中了不少流彈，前擋風玻璃上佈滿了龜裂和大大小小的彈孔，前保險槓和引擎蓋上也有不少彈孔，左側大燈和轉向燈也被打了個稀爛，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兩條前胎還算完好無損。

    和米勒先生正在準備做的事情相比，這種程度的損毀還算不上什麼，看到他面朝餐廳的方向默唸咒語，從平舉胸前的左手上方召喚出一團不斷旋轉漲大的火雲，韓冬忍不住問他：「你在做什麼？」

    「你以為呢？」米勒先生扭頭看看他，左手微微上舉，那團熾烈流轉的火雲就像有了生命似地緩緩升到了半空，朝著餐廳的房頂飄去，「雖然我們沒時間把這些怪物的腦袋一一砍下來，但至少可以將它們徹底燒成灰燼！」

    「你不能這麼做，巫師先生！」韓冬指著廚房的方向大聲提醒他道：「別忘了裡面還有好幾個無辜平民！」

    「世人終有一死，遲與早的問題而已！」似乎承受不住飄在半空中的火雲的重壓，米勒先生虛托上舉的左臂和嗓音都在微微顫抖著：「就算不被燒死，恐怕他們也逃脫不了被吸血魔殺死、轉化的厄運，為了幾隻無關輕重的螻蟻而放過這些可怕的怪物，甚至不惜冒著更多人被感染的風險，這樣做真的值得嗎，我的孩子！」

    回答他的是黑洞洞的槍口和韓冬斬釘截鐵般的語氣：「是的，我堅持如此，米勒先生，因為我確定那些怪物的目標是我，只要我們馬上離開這，它們肯定會尾隨離去，所以，收起你的巫術，否則……你我之間就有樂子可瞧了！」

    「如你所願，孩子，希望將來你不會為今天的決定而感到懊悔！」僵持了2秒鐘後，米勒先生終於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高舉的左手猛地向下一揮，飄浮在半空中的火雲瞬間化為一團流星砸向他手指的地面，隨即就見一團熾烈的火柱騰空而起，迅速向兩側延展為一面十幾米寬、3米多高的火牆，將附近的夜空照得明如白晝，同時也將正在追出餐廳的殭屍們擋在了裡面。

    「哇噢！」如此恢宏壯麗的場面，令韓冬情不自禁地發出一聲驚嘆：「這可真是……壯觀！」

    米勒先生突然一伸手杖，在他腦袋上不輕不重地敲了一記，「壯觀個屁，還不趕快離開這，這玩意可撐不了多久！」

    看在自己率先拔槍相向的份上，韓冬咬牙硬捱了這一下，不過注意到米勒先生和艾瑞絲的長袍上沾滿了血污和某些不知名的肌肉組織，他還是好心提醒道：「別怪我多嘴，但你們一定有辦法避免被那些怪物感染，對嗎？」

    米勒先生白了他一眼，轉身向房車走去的同時平舉左手，口中唸唸有辭，就見一團乳白色的光球從他掌心中升起，在他的頭頂啪地一下爆開，幻化成一片水幕般的光暈，自上而下地將他和艾瑞絲的身形一併籠罩其中，其身上的灰塵和血污就像被流水沖刷過一般順著長袍滾落到地面上，連剛才進餐時沾到鬍子上的油漬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無羨慕地吹了個口哨，韓冬走到車前，掏鑰匙打開車門，隨手拍掉駕駛座上的碎玻璃，然後才坐進去並呯的一聲摔上了車門，隨著車身一震，早已不堪重負的前擋風玻璃嘩啦一下坍塌了下來，碎玻璃碴和細微的粉末蕩得他滿身都是，愣了足有1秒多鐘，他才咬牙切齒地崩出一句：「這可真是……好極了！」

    透過還算完好的車內後視鏡，看了看灰頭土臉的自己，韓冬一邊擰鑰匙打火，一邊問剛剛坐進副駕駛席的米勒先生：「冒昧地問一句，你們剛才施展的都是些什麼巫術？」

    「灼燒之焰、鋼鐵之膚、猛瑪之力、烈焰之牆以及神聖淨化。」看看坐在身邊的艾瑞絲，米勒先生又補充了一句：「還有守護之環、憤怒之源，那是她擅長的領域。」

    「嗯……」韓冬很認真地想了想，「關於那招神聖淨化，能給我也來一下嗎？」

第232章 ：那個人


    接到米勒先生飛來的白眼後，韓冬毫不意外地挑了挑眉頭，向後一撥檔桿，一腳把油門踩到了底，排量高達6。2L的大功率發動機立刻發出一陣沉悶而狂野的轟鳴，在高速轉動的輪胎與水泥路面摩擦所發出的尖叫聲中，體型龐大的房車筆直向後倒出一段距離，然後猛地一甩車頭，趕在老巫師召喚出來的火牆消失之前衝出停車場，咆哮著駛上52號公路，朝著西南方向疾馳而去。

    「再見了，你們這幫混球！」透過駕駛室一側的倒車鏡，看著那些從破敗的餐廳裡一擁而出並飛快地朝他們追來、卻不可避免地被甩得越來越遠的黑影，韓冬不禁大大地鬆了口氣，並且朝剛剛閉上雙眼開始養神的米勒先生致謝道：「再次感謝你們的援手，你們幫了我的大忙，同時我得鄭重向你道歉，先生，因為剛才的態度——雖然那並不是針對你個人。」

    這番話不是客套，雖然有驚無險地擺脫了那些殘餘的追獵者以及新生的變異殭屍，可韓冬還是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陣慶幸，如果不是「恰好」碰到了這對神秘的巫師組合，那幫機車黨也稀里糊塗地幫他分擔了一部分火力，那麼他能否在為數眾多的殭屍和那幾頭變異巨犬的圍攻下全身而退還是個未知數，

    「不需要，你只是堅持了自己的立場，對於這一點我應該表示欽佩，再說我已經習慣被人們誤解了。」澀聲回答他的同時，米勒先生並沒有睜開雙眼，聲音與表情中都透著一股顯而易見的疲憊感，與剛才龍精虎猛的表現判若兩人，「和這些無關緊要的瑣事相比，我勸你還是把注意力集中在如何盡快擺脫這些怪物的追殺上面，要知道，我和艾瑞絲都被剛才那場戰鬥消耗了太多的精力，剩餘的魔法能量儲備已經不足以應付另一場同等激烈程度的戰鬥，假如被它們再次追上來的話，我們兩個很可能會成為你的累贅。」跪求百獨一下潶*眼*歌

    韓冬扭頭看看他，「我還以為我們已經甩掉它們了？」

    米勒先生緩緩搖頭，「只是暫時的，它們遲早會追上來，對這一點你應該深有體會。」

    韓冬不解地攤開右手，「可它們怎麼可能跑得過車輪，而且那些獵犬已經死光了，不是嗎？」

    挑起沉重的眼皮瞥了他一眼，米勒先生用不無譏諷的語氣反問道：「在此之前呢，下城醫院，還有紐約大學醫療中心，你認為那些傢伙是怎麼找到你的？」

    「你怎麼……」脫口而出的同時，看到靜靜地坐在老人身側的艾瑞絲，韓冬很理智地把後半句話嚥了回去，想到她那洞燭人心的能力，自然也就不難明白米勒先生為什麼會知道這些他從未對其提及的經歷，「聽你的口氣，應該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對嗎？」

    「我當然知道。」米勒先生點點頭，「那些吸血魔之間擁有一種特殊的溝通方式，我們稱之為『精神聯接'，其作用機理和讀心術有些類似，區別在於前者只對它們的同類有效，在這個天賦能力的基礎上，那些怪物可以做到無視距離的信息與視界共享，其中一個看到你，所有的怪物就都看到了你。」

    「照你這麼說，在把這些怪物徹底趕盡殺絕之前，我是不可能避開它們的耳目了？」參考這幾天的遭遇，韓冬肯定了老巫師的說法，這令他情不自禁地皺起了眉頭，「但是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是我？」

    「這也是我們為什麼會找上你的原因。」米勒先生猛然睜開雙眼，目光炯炯地看著他，語氣也變得高亢起來：「因為你就是『那個人'！」

    韓冬被他搞迷糊了，「什麼叫做『那個人'？」

    「就是被選中的人，我的孩子。」米勒先生那張佈滿皺紋的老臉上浮現出凝重而肅穆的表情，「那份預言選擇了你作為它在世間的代言人，同時將會賜予你無窮的力量，以借你的手清除掉那些妄圖毀滅這個世界的邪惡勢力，也正因如此，那些吸血魔以及它們的主宰才會將你視為最大的威脅並千方百計地想要除掉你而後快。」

    「呃……」韓冬足足愣了有5秒多鐘，「我很榮幸，米勒先生，不過坦白地說，我有些跟不上你的思路，什麼叫做『那份預言選擇了我'，我該如何如何拯救這個世界，所謂的『吸血魔的主宰'又是什麼玩意？」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想想那些聲音，那些只有你能聽到而其他人都無法察覺的聲音。」米勒先生抬起左手，指著韓冬的腦門提醒道：「要知道那不是幻覺，而是上古預言對於受選者的警示與教誨，至於該如何徹底清除掉那些邪惡的造物，唯一的辦法就是殺死它們的首領，那個在暗中佈置、指揮著這一切的黑暗主宰……小心！」

    「見鬼！」在他的警示下，韓冬條件反射地點了一腳剎車並向旁邊猛打了一把方向盤，眼看就要撞上突然出現在前方路面中央的幾個黑乎乎的人影時，就見他們同時彎腰、屈膝，迎著孤零零的右側車頭燈的光柱原地躍起好幾米高，像一群正在圍捕獵物的兀鷹般從天而降，撲通連聲地落到了房車的引擎蓋上，伸長了尖銳的手爪和臭氣熏天的血盆大口，朝著車廂裡的三人抓/咬來。

    「坐穩了！」驟然遇襲之下，韓冬並沒有失去應有的冷靜，一腳將油門踩到底的同時，他飛快地拔出腰帶上的********，「呯~呯」連開兩槍，把那兩隻已經將上身探進車廂的殭屍連頭帶手打成了篩子，隨即猛地踩死剎車，借助強大的慣性作用將兩具無頭屍體連同另外兩隻受傷未死的殭屍甩得倒翻了出去。

    清空了視野之後，韓冬迅速朝車外打量了幾眼，看到幾十道正在飛速接近的黑影時，他忍不住大聲咒罵了一句：「這幫陰魂不散的雜種！介意再次展示一下你的燒烤技術嗎，米勒先生？」

    「當然不介意。」老巫師手腕一翻，召喚出一隻大火球，將撲到車頭前面的一隻殭屍砸翻在地，「但你最好別期待太多，因為正如我剛才所說的那樣，我們的魔法能量儲備不足以對付這麼多怪物！」

第233章 第233：無心戀戰


    不需要米勒先生過多強調，單從他那越來越遲緩的吟唱速度和顫抖的嗓音中便不難判斷出，年邁的老巫師已經在咖啡餐廳的一戰中消耗了太多的精力，現在只不過是在勉力支撐而已，而他身邊的少女艾瑞絲雖然及時撐起了守護之環，將再次躍上引擎蓋的幾隻殭屍隔在了擋風玻璃前一尺遠的位置，可她那蒼白得近乎透明的臉色也告訴韓冬，她的情況比老巫師也強不到哪去，所以他不得不降低了對他們的期望值，「能替我接住方向盤，好讓我騰出手來對付這幫怪物嗎，米勒先生？」

    「當然，我還沒老到連車都不能開的程度。」顫聲回答他的同時，米勒先生再次召喚出一發灼燒之焰，也沒見他和身邊的少女做任何溝通，她便適時收起了防護力場，等他用大火球將一隻殭屍砸飛出去之後又及時撐起力場，將另外兩隻怪物擋在了車廂外，隨著一段冗長而複雜的咒語，老巫師從手心中召喚出一團青色的光球，揚手將其砸在了韓冬身上，「我替你加持了鋼鐵之膚，效果只能持續3分鐘，該怎麼利用它就看你自己的了！」

    「謝謝，現在，讓我們找個……創造個機會出來！」屈肘將趴掛在駕駛門外的那隻殭屍捶得倒飛了出去，韓冬左手握著方向盤，操控著房車在路面上左搖右擺，瘋狂地碾壓著像是被磁石吸引過來一般的殭屍群，同時用右手折開獵槍，將槍管夾在左腋下以便單手上彈，隨後一抖手腕合上了槍膛，「就是現在！」

    也不知是聽到了他的話還是感受到了他的想法，就在韓冬話音出口的同時，少女艾瑞絲手腕一翻，再次收回了苦苦支撐著的防護力場，原本「趴」在半空中的兩隻殭屍立刻張牙舞爪地向車廂裡撲來，韓冬適時一抬槍口，「呯~呯」兩槍準確地轟爛了兩顆醜陋的頭顱，隨即丟下空槍，抬雙手抓住車頂，用一個引體向上的動作將自己從座位上拔了起來，腰腹向前發力一挺，腳前頭後地滑到了引擎蓋上。

    隨著房車碾過兩具無頭屍體的劇烈顛簸，油門失去控制的房車猛地向右側的路基偏去，車速也明顯降了下來，好在蓄勢以待的米勒先生及時抓住了方向盤並用快的速度移到駕駛席上，將瀕臨失控的房車開回到了路面上。

    對於早已在各種飛機、艦艇上練出一身過硬的平衡功夫的韓冬來說，這種程度的顛簸根本不足以令他失去對身體的控制，借助車身衝回路面時的輕微顛簸，他伸左手在引擎蓋上一撐，翻身躍起之後緊接著一步跳到駕駛室上方的臥室頂上，迎著同時躍上車頂的三隻殭屍，緊跑兩步騰空而起，一記凌空三連踢將它們踹得分從三個方向跌回到了路面上。

    清空障礙之後，韓冬緊跟著翻身躍下車頂，當身體墜落到與車頂平行的同時一伸左手，借助五指之力將自己掛在了疾馳中的房車的右側，然後伸長右臂拉開位於副駕駛席後方的車門，腰腹發力在空中一蕩，像只敏捷的狸貓一樣跳進車廂，順勢一腳將那隻緊追其後的殭屍踹飛了出去。

    當另外兩隻殭屍躍過路面上翻滾掙紮著的同類，爭先恐後地追上房車，伸長爪子扒住敞開的車門，試圖跳進去追殺它們的目標時，迎接它們的是一片泛著星星點點的寒芒的烏雲，以及利斧劈開空氣時所發出的凌厲的尖嘯聲。

    雖然不像銀質武器那樣對殭屍擁有傷害加成，但在韓冬那變~態力量的驅使下，脊厚刃薄、沉重異常的蝠翼戰斧表現出了無比強悍的破壞力，只是毫無花巧的一記直劈，就把衝在前面的那隻殭屍當頭劈成了不對稱的兩半，捎帶著將後面那隻殭屍的一條左臂也卸了下來。

    翻手一斧將剛剛失去胳膊的殭屍的腦袋削飛出去之後，韓冬抬腳將緊扣在車門上的無主手臂踹下車，緊跟著一步跳了下去，雙膝微微一屈消去前衝的慣性，隨即轉過身體，像只暴怒的雄獅般殺入了緊追不捨的殭屍群中，手中戰斧上下翻飛，轉瞬間便將追得最近的幾隻殭屍一一肢解，各種殘肢斷臂連同無主頭顱散落了一地。

    舉手投足之間屠戮了近半追兵，韓冬的體力也下降到了一個相當危險的程度——整個晚上淨顧著聽米勒先生普及巫術常識的他根本沒來得及進餐，區區兩杯咖啡根本不足以補充維持他那變~態體能所需的巨大熱量，因而面對正在迅速迫近的另外十幾隻殭屍，無心戀戰的韓冬轉身疾奔，幾個起落之間便追上了刻意降低車速等待中的房車，伸手在車壁上一拉，借力跳進車廂的同時反手帶上車門，拍著和駕駛室之前的隔板大聲催促道：「快走，快走，快走！」

    藉著車身猛然加速時的慣性向車廂後方邁出兩步，韓冬將戰斧掛在門邊的掛鉤上，然後拉開衣櫃，從槍架上取下那枝雷明頓「翼主」，又從下方的抽屜裡抓了一把鍍銀霰~彈揣進口袋，正準備往彈倉裡裝彈時，車身突然劇烈地顛簸了一下，害得他差點把指間的子彈甩了出去，他不禁提高嗓門抱怨道：「拜託，巫師先生，你就不能想辦法讓咱們飛起來嗎？」

    米勒先生澀啞的嗓音伴隨著轟鳴的引擎聲傳了回來：「抱歉，孩子，我是個巫師，不是飛行員，而且你這輛破車也不是什麼魔法掃帚……」

    「但你至少能把它開得平穩一些！」聽到車廂不知道撞上什麼東西時所發出「呯」的一聲巨響，韓冬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麻利地填滿6發彈倉，嘩啦一聲將子彈推上膛，接著又填了一發子彈到彈倉裡，手心裡扣著另外兩發子彈，幾步走到車尾，倒轉槍托砸碎後壁上的玻璃窗，將槍口探出窗外開始瞄準。

第234章 ：下雨了


    論長途跋涉的能力，兩條腿肯定比不上四個車輪，但要論短途衝刺的話，那些經過病毒強化變異後的殭屍卻絲毫不遜於為了提升舒適性而犧牲了部分性能的房車，就在韓冬為了節省體力而棄斧換槍的這短短幾分鐘裡，被他半途阻擋了一下的殭屍群已經追到了距房車不過十幾米遠的位置，並且還在不斷接近之中。

    置身於高速行進且顛簸不定的車輛中，要準確射中十幾米外同樣處於高速運動狀態下的目標，除了需要精準的槍法、熟練的經驗之外，對於武器本身的射程和性能也有著一定的要求，這一點是槍管過短、散射嚴重的********所無法滿足的，相對而言，使用14英吋槍管外加縮喉設計的霰~彈槍就不存在這個問題，何況作為雷明頓M7系列最早的型號，「翼主」本來就是一款用作中遠距離狩獵時使用的獵槍。

    對於韓冬這樣精通各種單兵武器的前特種部隊成員來說，針對不同的戰鬥場合使用最合適的武器，早已是深植在骨子裡的習慣之一，就像吃飯、呼吸一樣再正常不過。

    單膝跪在車廂尾部，上身前傾的同時，韓冬舉槍抵肩，將幾乎和槍管等長的彈倉輕輕抵在窗框上，用左手握住唧筒（泵把）中部穩定住槍身，右臂手肘上抬與肩齊高，瞄準了衝在最前面的一隻體型高大的男性殭屍，略微調整了一下呼吸，然後輕輕扣下了扳機。

    「呯~」的一聲巨響，在沒有採用任何用於降低後座力的輔助裝置的前提下，強大的反向作用力沿著槍身垂直傳導到韓冬支撐槍托的右肩窩處（胸大肌以上、鎖骨之下的凹陷處的右側邊緣），隨即便被抬肘狀態下橫移過來的肌肉群所緩解、吸收，受緊張戰鬥狀態下的肌肉緊縮以及腎上腺素飆升的雙重作用，高達每平方英呎7磅（35。5公斤）左右的後座力所帶來的，只是一陣輕微到可以忽略不計的酥麻感而已。

    作為應用最廣的軍/警/鎮暴武器之一，大口徑霰~彈槍讓人既愛又恨，愛是因為它結構簡單、操作方便、威力強大、近戰命中率高且用途極為廣泛，恨則是因為它那強大到令一般人無法承受的後座力，其實這種恨或者說畏懼更多是來源於射手的操作不當，像很多人在使用霰~彈槍並採取抵肩姿態射擊時，都習慣於將槍托頂在胸大肌和上臂三角肌中間的位置，或是將其直接頂在三角肌上，理由是這個位置的肌肉最結實，卻往往在後座力的作用下被滑動的槍托頂到肩周關節乃至頭臉要害部位，這種程度打擊對於那些肌肉強壯的人來說或許只是一陣痠痛，但遇到體型瘦弱或者初次使用大口徑霰~彈槍的新手時，其後果很有可能是鼻骨、手指骨折，牙床脫落，肩周關節受損甚至終生殘疾。

    身經百戰、精擅各種冷熱兵器的韓冬當然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除了正確的槍托抵肩位置以外，可以寫入教科書的射擊姿勢也令他的射擊變得更為容易，單就霰~彈槍而言，針對不同的掩蔽位置以及射界，需要採取相應的射擊姿勢，像他目前處於「相對安定掩蔽位置」同時要通過齊胸高的窗口向外射擊，最適合採用的姿勢無疑就是跪姿，這個「跪姿」指的可不是常見的步槍跪姿姿勢，因為它那比市面上絕大多數步槍都要大得多的後座力會輕而易舉地將射手推翻在地，所以，如果看到影視劇上的槍手單膝跪地，後腳鞋跟墊在臀部下面，上身豎直，托槍手放在膝蓋上，那麼恭喜，你可以盡情地嘲笑那個毫無武器常識的白痴導演了。

    正確的******跪姿射擊姿勢應該是像韓冬現在所做的這樣，肩膀連同上身盡力前傾，雙腿呈「弓箭步跪姿」，即非射擊手一邊的腿（用右手扣扳機就是左腿，反之就是右腿）作為前腿，前腳掌著地，腳跟抬起，盡力屈膝彎折小腿以便用腿肚和腳跟撐住大腿根部，後腿筆直向後伸展推出，腳掌內側打橫支撐地，和前腿組成三角形的「炮架」，從而為這款桀驁不訓的大傢伙提供一個極為穩固的射擊基礎。

    在槍管縮喉的集束作用下，脫膛而出的9顆。33英吋直徑鍍銀鉛彈在破空飛行了十幾米遠的距離後，依然可以保持成一團和成年人軀幹的面積大致相等的彈幕，其中至少有6、7顆彈丸擊中了目標，透體而出之後又擊中了緊隨其後的另一隻殭屍——描述得更為精確一些，應該說是高速奔跑的怪物自己「撞」到了嚴重失速的子彈上面。

    借助於高超的戰術素養和特製彈藥的強大殺傷力，用3發霰~彈放倒了衝在前面的5只殭屍之後，韓冬一口氣往彈倉中壓進4發子彈，再將已經消耗近半的雙聯裝彈套也一一填滿，第二波殭屍也已經進入了******的最佳殺傷射程。

    「呯~」

    「呯~」

    「呯~」

    採取這種隨打隨裝的方式，保持著大約每2秒一槍的頻率，大約用了不到2發子彈，將視野範圍內的殭屍一一清除乾淨之後，韓冬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舒展身體靠在浴室門上，從外套口袋裡掏出被擠壓得看不出原來形狀的雞肉三明治，剝開錫紙，就著滿室瀰漫的硝煙大口大口地嚼了起來，順便也放鬆著過度緊繃的肌肉和神經。

    幾口之間將整隻三明治吞進肚子，正當韓冬拉開凌亂不堪的櫥櫃，打算給自己熱一杯牛奶時，忽然聽到車頂傳來幾聲極為輕微的響聲。

    這一下令他的神經再次緊繃了起來，順手抄起靠在腿邊的霰~彈槍，舉槍朝上戒備時，原本稀稀落落的響聲也變得緊密起來，看到櫥櫃上方的玻璃上滑過的水跡時，韓冬才意識到下雨了。

    緊接著，米勒先生沙啞的嗓音透過前隔板傳進了車廂裡：「我們擺脫那些怪物了嗎，孩子？」

    回頭朝車後瞅了一眼，韓冬提高嗓門回答道：「我想是的。」

    「那麼，是否能請你馬上滾回駕駛室並接住這支該死的方向盤呢，我這把老骨頭都快被凍僵了！」

第235章 ：停車檢查


    繼續向前行駛了大約1公里，確定那些殘餘的變異追獵者已經被甩得無影無蹤之後，米勒先生緩緩降低車速並將房車停到了路基上。

    這時，原本細密的雨絲已經發展成了夾著雪花的中雨，當韓冬頂著雨雪和刺骨的寒風走出車廂，繞到駕駛席前拉開車門時，看到的是一位渾身濕透、臉色蒼白、眉毛鬍子都綹在一起的乾癟老頭，離開了巫術的加持，原本生龍活虎的米勒先生終於顯出了他這個年紀應有的龍鍾老態，當然，相對於普通人而言，一百多歲的老巫師——按他自己的說法——能堅持到現在已經算是相當難能可貴了。

    看到坐在副駕駛席的少女也凍得花容失色、眼眶泛紅，濕漉漉的長發披在浸透雨水的長袍上，可憐得像只剛從水裡撈出來的小狗似的，韓冬就把她和米勒先生一併趕到了後面車廂裡，自己坐在四面透風的駕駛室裡繼續驅車前行。

    雖然剛剛並肩戰鬥過一場，但對於這兩位來歷不明的「非正常人類」，韓冬還不敢完全放下警惕，所以他毫不掩飾地將重要物品和武器都攜帶在身上或觸手可及的地方：記載著那段預言的不知名皮革和那截神秘的斷刃裝在貼胸的口袋裡，蝠翼戰斧平放在副駕駛席上，雷明頓霰~彈槍槍口朝上靠在座椅中間，從大鬍子機車手那裡繳獲的溫徹斯特短管********則插在腰間的牛皮槍套裡——這麼做也是為了預防接下來可能出現的突然襲擊——至於藏在床墊裡的幾十萬現金，落在視財帛如糞土的米勒先生和艾瑞絲眼裡恐怕跟廢紙也沒什麼區別。

    隨著車速不斷提高，透過敞開的前風擋刮進來的雨絲和寒風就像無數柄刀子一樣割在韓冬的臉上、手上，雖然他事先披上了雨衣，可這些自然氣候帶來的麻煩也比那些凶殘嗜血的變異殭屍嚴重得多，以他的身體之強韌居然也有些經受不住，不得不儘量放慢了速度以免把自己凍傷，而嚴重毀損的前大燈也進一步限制了他的車速。

    時近午夜，天氣又不太好，52號公路上的車輛並不多，以5英里左右的勻速向南行駛了大約一個小時，韓冬只遇到了兩輛對面駛來的轎車，也不知道這些連夜趕路的陌生人在看到後方路面上那些殘肢斷臂、無頭屍首時會有什麼反應。

    又過了2分鐘，堪堪行駛到貝塞斯達郡附近時，一列閃爍著警燈的車隊自南向北與韓冬駕駛的房車擦肩而過，其中有4輛州警巡邏車、2輛噴塗著CDC標誌的防疫專用車輛，以及1輛大型防彈越野車，從車身大小以及塗裝上不難猜到裡面運載的應該是州警部門的特警部隊成員，車隊後面還跟著好幾輛本地以及全國性媒體採訪、轉播車，顯然是接到了咖啡餐廳女服務生的報警電話之後火速前往現場援救的。

    「希望那些死不足惜的機車黨們不會給他們帶來太大的麻煩……」韓冬默默地在心裡祈禱道。

    半個小時之後，韓冬驅車趕到了列剋星敦市（不是打響美國獨立戰爭第一槍的那個馬薩諸賽州同名小鎮）郊區，在一家尚未打烊的二手電器商店裡用現金買了一台八成新的筆記本電腦，接駁上那塊從咖啡餐廳裡順來的硬盤，找出自他進入餐廳直至脫戰離開這段時間內的監控畫面，由頭至尾地仔細觀看了一遍。

    可能是由於餐廳內安裝的監控系統比較落後的緣故，畫面的解析度不是很高，但也足以分辨出那些變異殭屍與正常人的區別，為免兩位巫師的真實身份曝光而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將錄像文件拷入筆記本電腦的同時，韓冬特意刪除了米勒先生大發神威的部分，並用灶火將原版硬盤燒燬，扔進了路邊的下水道裡。

    此時離天亮還早，為免被那些不知疲憊的怪物追上，在詢問過米勒先生的意思，得知他們二人只是特意趕來和自己會面，並沒有明確的目的地時，韓冬便沒敢在此地作過多停留，而是驅車轉上5號州際高速繼續向西南方向行駛，並於凌晨1點45分左右了抵達夏洛特市郊區。

    和紐約市一樣，進入夏洛特市區的各主要干道上都設有疫情防控檢查站，區別在於前者是嚴防病毒出城，所以對於出城的車輛檢查更為嚴格，在這裡則恰恰相反，所以即便韓冬等人並沒有進城的打算，也不得不再次停下車來接受檢疫。

    毫無意外的，這輛飽經摧殘並且沾滿了血污和變異組織的房車引起了警方的注意。

    揮舞著螢光棒示意韓冬緩緩驅車上前，等他在警戒線前停下車之後，一名頭戴防毒面具、身穿防彈背心的夏洛特市警舉起手電朝他臉上掃了一下，「晚上好，先生。」

    迎著刺眼的燈光，韓冬禮貌地點了下頭，「晚上好，警官。」

    「請出示您的駕照、車輛登記證以及保險。」

    「在這裡。」

    「看你的車樣子有些淒慘，是遭遇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嗎？」

    韓冬聳聳肩膀，「一言難盡。「

    對方沒有就這個話題繼續追問下去，也沒有急於檢查他遞出來的證件，繼續舉著手電觀察他本人以及駕駛室裡的情況，看到斜靠在座椅間的雷明頓霰~彈槍時，中年巡警不動聲色地用右手握住了腰間的配槍，「快速提問，那枝槍裡裝有子彈嗎，先生？」

    韓冬點點頭，「是的，而且已經上了膛，不過保險是關著的。」

    「感謝你的誠實，先生。「中年巡警的臉色立刻變得凝重起來，「不過現在，我要你用右手握住槍身中部，慢慢將它遞出窗口……謝謝……另外，如果你還攜帶著其它武器的話，我建議你按照相同的步驟將它們如數交出來。」

    用兩根手指捏著短管********的槍柄，將它一併遞到中年巡警手中之後，韓冬朝放在副駕駛席上的戰斧擺頭示意了一下，「這個也要嗎？」

    「這個……我想暫時不用，現在，請你將左手伸出窗外，打開車門，然後將雙手舉過頭頂，慢慢從車中下來……放鬆點，先生。」中年巡警右手扶著槍柄，將左手中的手電筒塞回皮套，並從後腰取下手銬，「在宣讀你的權利之前，能否請你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先生，為什麼要在駕駛室裡放一枝上了膛的武器呢，難道你不知道這是違法的嗎？」

第236章 ：隱形術


    「當然知道，但法律也賦予了我使用武器自保的權利，不是嗎？」朝巡警手中那付明晃晃的手銬瞟了一眼，韓冬理直氣壯地回答道，並且儘量放慢了語速，以使自己的語氣聽上去更加可信一些：「是這樣的，我遇到了一些感染了『吸血熱'的病患，並和這些態度相當不友好的傢伙發生了一場小小的……爭執，就在52號公路上，溫莎市以南6英里處的一家咖啡餐廳裡。」

    「吸血熱？」中年巡警藏在面具後面的眼皮猛地收縮了一下，「你確定？」

    「1%確定。」韓冬，「我知道這聽起來有點荒唐，就特意把餐廳裡的監控錄像拷貝了下來，就在我的筆記本電腦裡面，它應該可以證實我的說法。」

    幾秒鐘之後，依然坐在駕駛席上的韓冬連同房車一起被如臨大敵的警察們團團包圍了起來，不過出於對「吸血熱」的畏懼，這些只有簡單防護措施的巡警沒敢過分接近，連他主動上繳的武器和筆記本電腦也沒人願意接手，它們就只好被臨時放在了引擎蓋上。

    用了將近1個小時，詳細檢驗過韓冬的血液體液樣本、隨身物品和武器，以及車身上那些令人不適的附著物之後，CDC的工作人員向現場的巡警指揮官點頭示意了一下，「安全。」

    看到指揮官向自己揮手，最先接觸韓冬的那名中年巡警不情不願地走到他面前，隔著兩步遠的距離問他：「車上還有其他人嗎，韓先生？」擺渡一嚇潶、言、哥關看酔新張姐

    韓冬想了想，說：「還有一位老人和一個女孩，是在那家咖啡餐廳裡碰到的，在遇到襲擊之前，我們彼此並不認識，只是出於好心才帶他們一起逃離了現場。」

    「謝謝，現在請你打開車門，以便CDC的工作人員對其進行病毒檢測，同時我們還會對你的車輛做進一步的搜查，我希望能得到你的正式授權，否則我們就只好向法官申請搜查令，這將進一步耽誤彼此的時間，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韓冬毫不介意地點點頭，「沒關係，我可以在授權書上籤字，前提是保證我的個人財產不受損失。」

    中年巡警也很嚴肅地點了點頭，「必須的。」

    「米勒先生，我要進來了，哦不對，是有人要進來了，他們要為你們做一個快速檢測，以保證大家沒有被那該死的病毒所傳染。」為免一開門就被老巫師用大火球招呼，韓冬有意高聲提醒了一句，才慢慢擰開門鎖並朝那名CDC工作人員做了個請的手勢。

    邁著宇航員登上太空飛船般的步子，穿著全套防護服、提著檢測工具箱的工作人員慢吞吞地走上台階，站在車門處向內環視了一圈，回過頭來語氣不善地問韓冬：「你說的人，他們在哪？」

    看到剛剛洗過熱水澡，連身上的長袍都用不知什麼方法烘乾了的米勒先生和艾瑞絲就好整以暇地坐在衝門的沙發上，面色恢復了紅潤的老巫師還故作神秘地向他擠了擠眼睛，那位工作人員連同圍在車門前的一眾警察們卻對其視而不見，韓冬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才好，「呃……也許……我想……他們可能半路偷偷下了車，就在……我停下來加油的時候，對，一定是這樣……」

    「也許。」那位工作人員似信非信地點點頭，轉身走進車廂，分別拉開衣櫃和浴室的門向裡面看了一眼，又採集了一部分樣本用於病毒檢測，半小時後，他走出車廂，朝中年巡警抬了抬下巴，「檢測不到活性病毒殘留，它歸你們了。」

    中年巡警朝旁邊招招手，一名K-9（犬的英文單詞Canine的諧音，特指警犬或軍犬）部隊警員牽著一條體型嬌小的嗅探犬跑了過來，然而令人大跌眼鏡的是，面對紅光滿面、笑容可掬地坐在沙發上的老巫師，那隻可憐的小傢伙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夾著尾巴、四肢死死地戳在車門前，任憑它的訓練師再怎麼威逼利誘，就是不肯踏上車廂一步。

    「這是怎麼回事？」看著面帶苦笑的K-9警員，中年巡警不解地皺眉問道。

    正中下懷的韓冬也皺起眉頭作苦苦思索狀，「或許……是那些怪物遺留在車身上的氣味讓它覺得反感？你是不知道它們是多麼可怕！」

    「看來這是唯一的可能了。」中年巡警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看在韓冬如此配合的份上，他和另外一名夥計到車廂裡像征性地檢查了一番，便把重點放在了那部存儲著餐廳監控錄像的筆記本電腦上。

    趁著中年巡警和他的搭檔查看監控錄像的空當，韓冬藉口回車上換衣服，坐到米勒先生身邊，一邊脫掉濕透的外套一邊悄聲問道：「這又是什麼神奇巫術？」

    「隱形術，也是精神類巫術的一種，能量消耗不高卻常常能收到奇效，艾瑞絲的拿手好戲之一。」米勒先生微笑著看看坐在身邊的少女，眼神中充滿了慈愛與自豪，「不要被它的字面意義所矇蔽，要知道再神奇的巫術也是建立在自然法則的基礎上的，再高明的巫師也無法違背這個法則，換句話說，我們並不能完全隱去形跡，只能通過精神衝擊的方式影響一定範圍內的目標群體的腦電波，使他們誤認為看不到我們而已，想要進一步瞭解這種巫術的話，你需要熟悉並掌握腦波的形成原因以及基本規律，順便問一句，你知道什麼叫腦波，對嗎？」

    「呃……」意識到又一場長篇大論即將開始，韓冬果斷點頭並將對方接下來的話截了回去，「是的，我知道，而且對你所說的隱形術很感興趣，但現在不是談論這個話題的好時候，所以咱們最好換個時間再聊，好讓我打起精神來對付這些執法人員，謝謝！」

    就在他們小聲談話的同時，那位中年巡警和他的搭檔也通過不斷快進的方式將韓冬標記的那部分視頻瀏覽了一遍，當他們看到機車黨們拔出武器和變異殭屍隔牆對峙，大鬍子機車手率先開槍那一段時，畫面卻突然消失了。

    對此，在場的巡警們都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只是認為攝像機被流彈擊中而無法繼續工作，並當場宣佈解除了韓冬的嫌疑。

第237章 ：網開一面


    「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從那些……怪物手中逃出來的，但我知道那一定很不容易，如此英勇的行為值得尊敬，同時也為耽誤你的寶貴時間而深表歉意，韓先生。」中年巡警的語氣相當誠懇：「如果有什麼需要警方幫助的，請儘管開口。」

    「事實上，我的確有事求助。」韓冬微笑著點點頭，「要知道我是第一次來夏洛特，而我的車……你也看到了，所以，如果你能幫我介紹一家不錯的修車行，那無疑會幫上我的大忙。」

    「當然，順著這條路直走，在第三個路口左拐，繼續向前行駛大約1英里左右，你會找到一家相當不錯的修車行，就是收費稍微高昂了一些。」從技術人員的手中接過那部二手筆記本電腦並將它還給韓冬之後，中年巡警拉著他往旁邊走了幾步，低聲囑咐道：「作為必要的物證，我們已經將裡面的視頻文件拷貝了下來，根據該視頻提供的畫面截圖，我們查到了那位半路失蹤的米勒先生的真實身份——24小時之前剛從D.C一家精神病院中逃跑的監視治療患者，特區警方已經發佈了針對他的通緝令，從視頻上也不難看出該病患具有強烈的攻擊性，所以希望你能對此保持警惕，如果再見到他，請立即撥打911。」

    視線越過對方的肩頭，透過敞開的車門和半倚在沙發上的米勒先生對視了一眼，韓冬很認真地點點頭，「我會的。」

    「很好，不介意的話，我要回去工作了。」中年巡警滿意地笑了笑，然後壓低了聲音提醒他：「換成我是你，就會想辦法在記者趕到之前離開這裡。」

    「謝謝，我這就離開。」

    「我想你會願意拿回這個。」從同僚中接過那枝雷明頓M開一面，除了那份刪節版的監控錄像之外，他和CDC之間的「非正式合作關係」也起到了相當大的作用，像剛才那位檢疫人員將情況上報總部之後，還特意跑過來徵求他的意見，說是否需要安排一架直升機送他到亞特蘭大去。

    早在韓冬準備離開紐約時，克瑞絲蒂娜就提出過類似的建議，卻被他婉言拒絕了，理由是她剛剛入職，不想因此給她的新上司和同事們留下以權謀私的壞印象。

    考慮到夏洛特距亞特蘭大不過37多公里，驅車過去用不了幾個小時，韓冬便再次婉拒了對方的好意，倒不是捨不得這輛已經被摧殘得不成樣子的房車，而是覺得此時距自己的血樣被送入實驗室還不到4小時，拿不到DNA檢測結果，提前幾個小時趕到也沒什麼實際意義。

    再說他的房車裡還藏著兩個大活人呢，雖然以艾瑞絲的能力，足以保證他們神不知鬼不覺地混上飛機，可正如米勒先生所說的那樣，這種能力是建立在影響旁觀者的腦電波的基礎上的，施法者本人並不能完全隱形，憑白無故多出兩個人的體重，難免會令機組人員起疑。

    雖然沒有引起太多的麻煩，可各種必要的程序走下來也耗去了韓冬將近4個小時的時間，等他順利通過檢疫站，按照中年巡警的指引找到那家修車行時，已經到了清晨5點多，車行還沒開始營業。

    距天亮還有好幾個小時，韓冬就將房車停在路邊，煮了幾杯速溶咖啡，一邊暖和身子一邊和老巫師繼續之前的話題：「談談那份預言吧，米勒先生，你說它『選擇'了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預言，是的，那份神秘而可怕的預言……」米勒先生微微眯起雙眼，像是在組織語言，又像是在回憶某些痛苦的經歷，「正如我之前說過的那樣，它總是伴隨著那些吸血魔一起出現，每一次足以影響人類歷史進程的重大戰爭背後，幾乎都能找到它和吸血魔的身影，以至於直到現在，人們也無法證實，它的存在究竟是為了對抗邪惡，還是說那些邪惡生物根本就是它創造出來的。」

    「雖然存在著種種疑惑，但有一點不可否認的是，每當這份預言出現的時候，就會有一位傑出的英雄人物挺身而出，或單獨或率領一群同樣傑出的戰友和那些邪惡力量進行殊死搏鬥，以大無畏的勇氣和的決心甚至不惜犧牲自我來捍衛這個世界的正義與秩序，至於他們的名字，史書和各種民間傳說中已經存在著太多的版本，我就不一一贅述了。」

    「至於它——那份預言為什麼會選擇了你，或者概括地說，它是以什麼樣的標準來選擇世間的代言人，坦白地說我並不知情，歷史上也從來沒有人能夠總結出其中的規律。」說到這裡，米勒先生攤開雙手苦笑了一下，「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你就是『那個人'，不要置疑我的判斷，我的孩子，你在剛才那場戰鬥中表現出的超越常人的能力已經明確地證實了這一點。」

    韓冬不置可否地挑挑眉頭，「說到能力，和那些變異……吸血魔相比，除了力量更強一些，傷勢恢復速度更快一些之外，我並不覺得自己擁有哪些太過明顯的優勢，即便有，也是因為此前的服役經歷所帶來的關於武器、裝備和戰術等方面的素養，說得更直白一點，我是憑藉頭腦與經驗在戰鬥，而不是像那些頭腦簡單的怪物一樣僅僅依靠獵食與殺戮的本能，而這些顯然都不是那份預言所賦予的能力。」

    「不，不不不，你理解錯了，我的孩子。」米勒先生微笑著否定了他的觀點，「預言的強大之處就在於無法預測，以當前的階段而言，你的能力才剛剛覺醒，隨著戰鬥經驗的增加，它還會持續不斷地增長，最後會發展到什麼程度，誰也無法預料，打個不太恰當的比喻，它就是一份巨大無比的寶藏，你就是那個拿著鑰匙的人，而你現在所做的，只是剛剛推開寶藏的大門，從門縫裡瞥到了一絲耀眼的光芒而已。」

第238章 ：使徒與黑暗主宰


    「好吧。」考慮到米勒先生的精神狀態，韓冬很明智地選擇了接受他的「寶藏論」，「假如我真的是你所說的『那個人'，那麼……」

    「使徒！」米勒先生一臉嚴肅地打斷了他的話，「作為該預言的代言人與執行者，人們更習慣稱呼其為『使徒'！」

    「使徒？」韓冬琢磨了一下這個稱謂的含義，無可無不可地點點頭，「好吧，假如我真的是你所說的『使徒'——順便說一句，對此我感到很榮幸——那麼，你剛才所說的『黑暗主宰'又是什麼東西？」

    「顧名思義，黑暗主宰就是那些邪惡力量的統領者，一個或幾個神秘、強大、狡猾而凶殘的存在！」似乎憶起了某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米勒先生的嗓音不受控制地顫抖了起來，「和使徒一樣，它們總是伴隨著預言的降臨而現世，但在絕大多數時間裡，它們的存在都不為世人所知，因為它們總是習慣於躲藏在陰影中，透過其爪牙的耳目窺伺著這個世界，通過各種蠱惑人心的手段挑起人類之間的內部紛爭，甚至懂得在人類社會中選擇合適的傀儡來加以扶持和利用，同時也默默地積蓄、發展、壯大著自身的力量，直到它們覺得時機成熟的時候，才會帶領著一支等級森嚴、唯令是從、悍不畏死的龐大軍團出現在世人的面前！」

    韓冬微微皺起眉頭，「按照你的說法，這應該是一種擁有高等智慧、懂得趨利避害甚至擅長各種陰謀詭計的種群，可為什麼我之前遇到的都只是些智力低下、僅僅保持著本能反應的變異怪物？」

    「這些只是表象，我的孩子。」尚未從痛苦的回憶中恢復過來的米勒先生緩緩搖頭，「如果你和我一樣並且想和我一樣活得夠長久的話，就必須學會透過表象去看到其內在的本質，你以為那些腦殼空空、只會張牙舞爪的初階吸血魔就是『黑暗主宰'麾下的主力軍？」

    「不，那些數量龐大但能力有限的傢伙只是一群位於生物鏈最底端的無名小卒而已！」不等韓冬開口，米勒先生就自行回答了這個反問，「按照過往的紀錄以及我個人的經驗來判斷，黑暗主宰派這些炮灰來送死的目的，並不是指望這些傢伙就能奪走你的小命——能達到這個目的當然更好——而在於儘可能地打亂你的步驟，迫使你做出偏離預言安排的錯誤舉措，從而為其毀滅這個世界的計畫爭取到足夠多的時間！」

    雖然已經逐漸適應了米勒先生的語出驚人，他自身的經歷也很好地驗證了其大部分觀點，可對於老巫師動不動就把那些變異殭屍——按照他的叫法，應該是那些「吸血魔」——的威脅等級拔高了關係到全人類生死存亡的份上，韓冬還是有些接受不能，「說到毀滅全世界，請容我冒昧地問一句，關於你之前所說的『每一次足以影響人類歷史進程的重大戰爭背後，都能找到那份預言和吸血魔的身影'，有什麼直接證據能夠證實這一點麼，例如史書、人物傳記或者屍骸之類的實物？」

    「當然可以。」米勒先生點點頭，「雖然自古至今，東西方的各個國家、朝代或組織的掌權者都將吸血魔的傳說視為對其政權的最大威脅，嚴令銷毀任何能夠證明其存在的文字資料或實物證據，但出於警醒世人的目的，還是有不少證據被妥善地保存了下來，當然，它們不在美國，畢竟這個國家才存在了二百多年，而那些吸血魔的歷史最早可以追溯到公元前，所以要想看到這些證據，你得跟我去趟歐洲才行。」

    「歐洲？」韓冬考慮了一下，遺憾地攤開雙手，「抱歉，近期內我沒有出國的打算，因為我的日程已經排得夠滿了。」

    「那就讓我們來舉例說明好了。」米勒先生用手指輕輕敲著腦門，「嗯……相信你已經從我的老朋友安德里亞斯-施奈德那裡聽過那個不同版本的二戰起因了？」

    「是的。」韓冬點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但我始終無法接受他的論調，那個小鬍子發動戰爭的起因是為了消滅吸血魔？猶太人群體被『魂寄生'病毒感染而他才是救世主？這個說法簡單太荒謬了，換成任何一個頭腦正常的人都無法接受。」

    「但這是事實，至少在戰爭剛開始時是這樣，後來隨著戰事的發展，深藏在其骨子裡的野心和欲~望才被徹底激發了出來，再往後就是自然而然地借題發揮，直到無可挽回……」看到韓冬面帶不虞，米勒先生很理智地換了個話題，其神智之清明與之前判若兩人，「既然你無法接受，那就讓我們換個例子……兩次鴉片戰爭，英國佬的目的是什麼？」

    韓冬能猜到他的意思，卻故意反問道：「你好像已經給出了答案？」

    「鴉片貿易？」米勒先生不屑地大笑了起來，「不，他們真正需要的是白銀儲備，正像你之前從我的朋友那裡回購銀器的目的一樣，只不過除了極個別決策層人物以外，絕大多數世人都被蒙在了鼓裡而已。」

    又是一個注定無法查實的說法……韓冬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照你的意思，古代人選擇白銀作為貨幣流通，不是由於其自身的使用與流通價值，而是看中了它對於吸血魔的抑制與殺傷效用？」

    米勒先生卻不認為他的話是一種譏諷，「完全正確，你們中國人的古代君王用銀器作為試毒與解毒劑也是基於相同的道理。」

    強行壓下撥打911把這老頭送回精神病院的衝動，韓冬果斷捨棄了這些旁枝末節，「我們還是來討論一下那些怪物將會如何毀滅這個世界的問題吧，我承認它們的確不太好對付，但事態已經得到了基本控制，不是嗎，包括美國在內的世界各國都在高度重視此事，並且紛紛投入了大量資金和人力用於研製相應的治療方案和抗病毒疫苗，各地的執法部門也在通力合作以將變異體帶來的危險和損失控制到最低，何況到了緊急情況下，還有國民警衛隊、預備役和正規軍隊可供驅策？」

第239章 ：佈局與破局


    「正如我剛才強調的那樣，這一切都是表象，表象而已。」米勒先生對韓冬的看法嗤之以鼻，「也許你覺得自己已經對這種新生物種有了足夠的瞭解，但你錯了，和力量、感染、致命性相比，它們的強大之處在於發現人類的陰暗心理並加以利用和控制，或許你已經從艾瑞絲身上見識到了精神類巫術的威力，但你有所不知的是，那些吸血魔個個都是天生的精神類巫師，就連最低階的初生吸血魔都擁有單體恐懼術的天賦能力，意志稍微薄弱一點的人類在它們面前根本生不出反抗甚至逃走的勇氣！」

    「和那些數目龐大的爪牙相比，黑暗主宰所掌握的能力更是強大到令人難以想像，就連艾瑞絲這種萬中無一的巫術天才，在一對一的情況下，也很難與哪怕只是處於覺醒期的主宰相抗衡，等到它的力量完全覺醒時，它甚至可以在千里之外對任何目標施放惑心術，它甚至可以有選擇地保留目標的本來記憶和意識，從而最大程度地利用這些傀儡們手中掌握的資源！」

    說到這裡，米勒先生的語氣變得愈發凝重起來：「試想一下，假如你所說的這些武裝力量被它用惑心術控制住怎麼辦？假如那些核國家的元首們不慎中了它的伎倆，稀里糊塗地按下核按鈕，這個世界又會遭遇到什麼樣的噩運？」

    看看安安靜靜地坐在老巫師身旁，眼觀鼻、鼻觀心、一言不發的艾瑞絲，韓冬意識到米勒先生的話不是危言聳聽，因為憑藉少女的能力，假如真的對這個世界抱有惡意的話，美國國土安全部下轄的那些特勤局的精英們（23年之前歸財政部管轄）絕對擋不住她進入白宮的步伐。柏渡億下 潶演歌 館砍嘴新章l節

    這又引起了他的進一步聯想，「游隼」安保和羅森伯格集團針對他的調查、跟蹤以及暗殺行動，有沒有可能就是在那些吸血魔的精神控制之下所作出的有違其本意的決定呢？

    時至今日，他依然無法接受艾瑪－菲力克斯會對他不利的可能——雖然他從來沒有正兒八經地交過女朋友，但他可以感覺到，她對他的欣賞以及好感絕對不是偽裝出來的。

    當然，現在不是考慮兒女情長的時候。

    「不得不承認，你的擔心的確有足夠的理由。」皺眉思索了片刻，韓冬再次開口問道：「所以，你專程跑來找我，目的就是想讓我幫你們對付這些怪物？

    「當然不是！」米勒先生斬釘截鐵地否認道，然後一臉義正嚴辭地說：「是我們要幫你對付這些怪物！」

    好吧……韓冬暗自翻了個白眼，「那麼，我們應該怎麼做？」

    「首先，我們需要制訂一個策略。」米勒先生拿起茶几上的咖啡壺和各人的杯子，擺了個意義不明的圖案，「像是狼群狩獵那樣，我們先找出獵物，然後慢慢地接近它，將其趕入包圍圈之後，再一擁而上，給予最後的致命一擊。」

    韓冬想了想，「像下棋一樣，先佈局，再將軍？」

    「正是如此！」米勒先生興奮地一拍桌子，「我們要布一盤很大的局，因為我們的對手也在這麼做，像我說過的那樣，那些潛伏在黑暗中的邪惡力量正在不斷地壯大自己的實力，默默地等待著『將軍'的那一刻，我們要做的就是儘可能破壞它們的棋路，同時一步步地佈置好自己的殺局！」

    韓冬點點頭，「聽起來很高深的樣子，可我們該怎麼做才能破掉對方的局？」

    米勒先生聳聳肩膀，「很簡單，找出對方的棋手，殺了它。」

    「我還以為你會說國王？」韓冬忍不住撇了撇嘴，「好吧，它們的意思也差不多。」

    「差得很多！」米勒先生很嚴肅地糾正了他的說法，「無數次慘痛的教訓表明，和那些沒有自主意識、只會聽令行事的初生吸血魔一樣，它們在明面上的首領或者指揮官很有可能也只是其中一隻可以任意捨棄的棋子，真正的棋手也就是它們的主宰更習慣於將自己隱藏或者偽裝起來，這就導致了每次當我們認為大局已定時，就會有一個新的、更大的、更加危險的棋局出現，從而將整個文明世界拖入到……」

    「更加危險甚至有可能灰飛湮滅的境地，是的，我能猜到你接下來想說什麼。」韓冬替他把剩下的話說了出來，「說得這麼熱鬧，我們具體該怎麼做？」

    米勒先生雙手一攤，「不知道。」

    韓冬恨不得一口咖啡噴到他臉上，你特麼沒事消遣我呢？

    好在米勒先生很快就接口說道：「其實這個問題應該問你自己。」

    韓冬更是難以理解，指著自己的鼻子反問：「我？」

    「對，就是你。」米勒先生點點頭，「跟隨自己的感覺，聽從預言的指引——作為使徒，你可以聆聽到預言的聲音，並直接感受到它所指引的方向，比方說你無意中走進我那位老朋友的當鋪，從而使我間接得知預言出現的消息，就是在它的指引下所做出的正確的決定。」

    拜託，那明明只是巧合好吧……韓冬都已經無力吐槽了，「所以，我什麼都不用多想，只要順著自己的意願行事，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拯救這個世界，而你們也會全力協助我，對嗎？」

    米勒先生眯著眼睛想了想，「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好吧，我懂了。」韓冬認命地點點頭，「如果現在我只想好好地睡他媽一大覺，而這也是出於預言的指引，你們也會盡心盡力地保證我的人身安全，正如我們剛剛達成的共識那樣，對嗎？」

    「奉勸你一句，千萬不要大意！」米勒先生絲毫不在意他半開玩笑的口吻，「要知道，和使徒一樣，黑暗主宰也能感受到預言的存在，甚至有種觀點認為它們的力量也是來源於預言本身，所以它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來阻止你，你必須時刻打起十二分精神，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踏入它精心設計的陷阱甚至丟掉小命，為此，我特地為你準備了一件禮物，一件已經精心準備了十幾年、只有等到預言和使徒再次出現時才會派上用場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