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類幻想] 風天傲 作者︰木海涵 (全書完)

 
machreeooo 2016-12-28 19:36:38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40 29967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6-12-28 19:55
第七十章入監

  那兩個官員急忙喊:“攔下,攔下,阿迪里將軍,您這急性子,請稍等,我們請示了四長老和上師再走不遲。”說著就從後堂走了出去。

  阿迪里安慰我們:“沒大事,不用擔心。我們家幾代兢兢業業,從沒做過錯事,你們也沒什麼大錯,他們會給我面子的。”

  長風懊惱地說:“怪我不該給奶奶留那封信,我是怕我們兄弟有什麼閃失,奶奶會擔心,就說因為家裡有急事沒有來得及打招呼先走了。本想著我們回去就把那封信收起來了,沒想到因為這個牽連了大家。”

  娜比依木奶奶說:“有什麼牽連不牽連的,雖然你們是外來人,但自由之城沒有哪條規定說就不能和外來人來往啊。所以你們放心吧,一會兒就會讓我們走的。”

  我們可沒抱那個希望,果然,那兩個官員很快就回來了,滿臉歉意地說:“阿迪里將軍,您和老人家還有公子包括熱合曼都可以走,這兩個外來人得留下來調查。”

  阿迪里怒氣沖沖地說:“有什麼調查的,要調查上我家調查去。走!”

  長風攔住他:“阿迪里叔叔,我們留下來好了。既然我們也沒犯法,他們不會把我們怎麼樣的。你們趕緊回家吧。”

  轉身對官員們說:“把熱合曼老爹帶來,我要他和將軍一起走。”

  很快,熱合曼老爹就被帶來了。還好,看上去沒受什麼苦。我和長風迎上前去,他緊緊的握住我們的手:“你們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長風說:“老爹,你和阿迪里將軍一起回去吧,小艾沙我放在隔壁大嬸家了。我們要留下來接受調查,過幾天就回去了,不用擔心我們。”

  熱合曼老爹一聽我們還要留下來,急忙和那兩個官員申辯:“他們是好人啊,他們是神醫呀!治好了那麼多人,還有什麼可調查的,我們都可以為他們做證。”

  我趕緊阻止他,把他轉過去,推向阿迪里那邊,悄悄對他說:“回去叫上那些治好的病人,讓他們一起來,你一個人力量太小。”

  老爹這才不言語了。我們讓薩迪克好好照顧奶奶,又和阿迪里握了握手。目送他們走出了城主府,這才轉向那兩個高高在上的官員,我毫不客氣地說:“行了,你們就別演戲了,搞得那麼大聲勢,不就是要抓我們嗎?是上枷鎖呀還是帶鐐銬啊,兄弟奉陪!”

  面對我的傲氣,這兩個官員倒並不以為意。綠衣官員道:“雖然你們來了只有十幾天,但二位的名聲早已在外,誰不知道自由之城來了兩個神醫。但我們自由之城位置隱蔽,幾百年來只有幾個外人進入,都是我們請來的,沒有私自闖進來的。

  關於你們兩個的到來,確實有上報的,為此四長老和上師特別請示了城主大人。城主大人寬厚仁慈,傳諭說,若無違法之事,姑且任之。直到昨日藥材鋪店主來報,才去傳你們的。既然你們不在,當然要把熱合曼請來。

  衛兵們在熱合曼家見到你們留給娜比依木的信,我們才知道你們有淵源。請他們來尋找你們,也是情理之中的,怎麼說我們是演戲,搞什麼聲勢呢?”

  長風說:“照你們現在的說法,我們也沒什麼大罪吧。就算是那天我一時衝動,對藥材舖的店主有所不敬,並用光了幾樣藥材,但這點事兒還算是事嗎?自由之城並不只有這一家藥材鋪,還不至於達到嚴重後果,也就是道歉,罰錢,我們認罰就是了。這樣看來,我們也可以走了吧。”

  紅衣官員幽幽地道:“你說的有道理,但既然你們是私自闖入的,如今又違背了我們的規矩,就不會輕易放任你們,總要搞清你們是如何闖入的,意欲何為?所以上師和四位長老一致決定把你們先關起來,聽候城主大人指示。所以還煩勞二位暫時委屈一下吧。來人,拿著這張指引,帶二位去監牢。”

  我終於明白什麼叫欲加之罪,何患無詞了。

  過來一個衛兵,接過紅衣官員手中的紙條,都沒看到他們什麼時候寫的,看來,是早已經備下了。

  我向前走了幾步,一本正經地問他們:“你們知道為什麼是你們二位大人坐在那裡嗎?”

  他們互相看了看,有些納悶地搖搖頭,挺誠實地回答:“不知道。”

  我告訴他們:“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紅配綠,賽狗屁。你們這兩個狗屁官兒辦得什麼狗屁案子,我呸!”

  只見他們氣得呼地站了起來,一個鬍子亂顫,一個用手哆嗦著指著我說不出話來。

  我哈哈大笑,轉身大踏步地和抿嘴微笑的長風向外走去。

  出了外務府,一個衛兵客氣地向右一指:“這邊請。”

  後面立即有五六個衛兵圍上來,生怕我們跑了似的。我心中暗笑,我們真想跑,你們幾個還能攔住怎麼的。不過我想起手錶停了,便問道:“誰知道現在是幾點啊,要精確到分啊。”

  其中一個還真帶著表,看了一眼說:“十點一刻。”

  我趕緊把表對準,哥哥我可是個時間觀念強的人啊。

  隨著帶路的衛兵向裡走去,一直走到了最裡面貼近山體的地方,才看到在城主住處不算太遠的右邊有十來個衛兵把守。

  這個地方就是監牢嗎?但是只看到山石並沒有其他建築。這時看見那個引路的衛兵和那些衛兵中的一個人說了些什麼,然後把那張指引遞給他,那個人看過了之後,說了一句開門,只見一塊突起的山石緩緩向一邊移去,露出一片黑洞洞的天地。

  原來是在山里啊,真是絕妙的所在,隱蔽、安全。另外的四五個人把我們圍在中間帶我們進去,我們並不畏懼地向裡面走。

  進去走了一段才發現裡面並不黑,在頭頂上陸續有著實驗室的那種燈,雖不特別亮,但足以照明。繞過兩個彎,便是一段下坡路。看來這又是個地下建築,真不知道當初費了多少人力物力搞這些地下工程。

  大概行了十分鐘左右,終於看到了鐵柵欄,這才顯出監牢的本色。鐵柵欄正是這里特有的金屬——銀鐵所製,堅固無比。想起長風那天用激光刀才劃開,不由得對這監牢有些膽怯。我在心裡問長風:“哥哥,他們不會沒收我的激光小刀吧?情況不好咱得越獄呀。”

  長風傳語道:“放心吧,只要他們敢搜身,我就讓他們好瞧。對了,進監牢不是你一直的追求嗎?怎麼剛進來就想要越獄了?”

  我在心裡嚷了起來:“呸呸呸,怎麼成了我的追求了,是你的追求好不好。話說回來,以前不是要找孫達明嗎?現在咱身體倍棒,吃嘛嘛香,腰不酸,腿不痛,一口氣能上二十樓,找他孫達明有屁用。”

  長風傳語過來:“你忘了蠱毒發作時的痛苦了嗎?你忘瞭如果不是因為這個,父親也不會那麼早就離開我們,還有,你忘了他是怎麼對活佛的嗎?”

  我立即回應:“當然沒有忘,孫達明可是我們不共戴天的仇人。等找到他,我會讓他嚐嚐那些受蠱毒時所受的苦。”

  在我們交流中,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一處平坦之地,簡單地在三面圍上紅毯,一張石桌,石桌後面坐著一個青衣官服的中年人,兩邊站著四個衛兵,正閒聊著什麼。見來人了,忙正襟坐好,接過衛兵遞過來的紙,拿出一個厚厚的冊子,開始登記。

  交接完畢,送我們來的衛兵便轉身走了。那四個衛兵過來,兩個圍住我們一個,真的要搜身啊?我看向長風。長風的眼中射出凌利的光看向他們,只見正在我們身上拍拍摸摸的四個人,一個個目光呆滯,手中機械地動著,但即便是碰到了我口袋裡的東西,也沒有任何反應。而那個中年人還在低頭看著手中的冊子,一邊看一邊說:“身上有什麼沒有?有的放桌子上,沒有就帶走。”

  那四個人齊齊地說:“什麼都沒有。 ”便帶我們往走廊裡面走去。

  走了幾步,他們似乎才有些清醒。互相看了看,但已經走出來了,也就沒有停下來。

  幽長的走廊大約三米寬,隔十幾米就有一盞那種不滅的燈。我心裡暗暗琢磨,那種燈不可能是夜明珠,而是和夜明珠差不多的東西。雖然不是特別明亮,卻能持續下來,也算是神奇之物了。

  走廊兩邊是牢房,牢門交錯,對面互相看不到。每一間都是上了鎖的石門,上面有金屬欄杆。

  從外面向裡面看過去,並不像我想像中的監獄那樣陰暗、骯髒,裡面的人按屋子的大小而人數不同,最少的是兩個人,最多的是六人間。不是在聊天,就是在玩的什麼棋牌之類的。裡面床鋪、被褥乾淨,疊得整齊。室內也在牆上嵌了那種燈,所以雖然是在黑漆漆的山洞裡打造的房間,並不比外面差太多。看他們也不像是在坐牢啊,如果沒有鎖,分明就是宿舍嘛。

  這樣走著,看著,到了靠近最後的地方,前面帶路的衛兵打開了一間房門,還真是雙人間。

  衛兵木然地讓我們進去,然後鎖上了門。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6-12-28 19:55
第七十一章亦真亦幻

  這間十平米左右的房間,設有兩張單人床。床仍是石床,有褥子,枕頭,還有一條薄毯子。床舖有些單薄,躺著還不得跟睡地上差不多啊?雖然不通風,但並沒有什麼異味兒。屋頂是沒有十分修整的山石,顯得凸凹不平,地面能稍好一些,不過比熱合曼家還是差了許多。牆角處有一個一米見方的不知道什麼材質圍起來的空間,我好奇地打開一看,暗淡中,居然看到了一個小型衛生間,裡面有一個和熱合曼廁所相似的蹲位,最裡面靠牆有一個水籠頭,角落擺了一隻塑料盆,另一面居然還有一個沐浴花灑。

  看到這些設施,我真笑了。

  這不像坐牢,倒像是小旅店的標準間,除了沒有電視。

  在一面牆上也有著之前看到的奇怪的燈,我走過去,仔細打量一番,還真只是一塊石頭。旁邊特別鑲嵌著一塊突起的普通石頭,上面搭了一塊厚厚的黑布,不知道是乾什麼用的。

  見我一直在牆上看著,長風終於忍不住說:“不用看了,那就是閃光石,這裡的特產,可以同夜明珠媲美。不僅是用來照明,還有很大的能量,這種能量不是地球上已知的任何一種能量。但這種能量直接可以轉化,所以能讓飛輪行走。應該還能應用到很多地方,只是我能知道的暫時是這兩種。可惜這樣的好東西在地面上還沒有被發現,如果有大量的閃光石可以開採,這種高能量無污染的寶貝將給地球帶來極大的福利。”

  原來這就是閃光石啊,終於看到它的真面目了。它居然有這麼好的作用,真是長見識。我不解地問:“他的發光原理是什麼呢?”

  長風說:“自體發光。它自身的能量會因外部環境而調節光亮,一旦處於白天,有光的地方,它就不會那麼發光,甚至看不到它是亮的。”

  哦,原來如此,還是個有靈性的東西。我又好奇地指著那個黑布問:“你知道這黑布是乾嘛的嗎?”

  長風看了一眼,挺無語地說:“難道是用來擦臉的嗎?當然是在你睡覺的時候,蓋上閃光石,以便更好地休息了。”

  嗬,想得還真周到,這麼人性化呢。只是一提到睡覺,我馬上撲向床邊。一夜沒睡的我見了床可是真親啊,才不管它薄不薄呢,有地方睡就很滿足了。

  現在才知道,經歷了生死之後,什麼苦都不在話下。我直接躺上去和長風說了一聲:“睡覺嘍,快把燈熄了。”倒頭便睡。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竟然是在地府的界線邊上。

  看著身邊的長風,我有點結巴地說“哥,哥,哥哥,我,我,我們怎麼越獄了?”

  長風笑我:“又結巴了,你緊張什麼呀?”接著又嚴肅地說:“那裡不能呆,等咱們都睡著了,城主就會把咱們迷暈送到實驗室裡,你該不會想要嘗試那些實驗品的痛苦吧。”

  我用力擺手:“可別,那種生不如死的滋味我可受不了。越獄就越獄吧,只是你怎麼帶我來這兒來的啊?如果我沒記錯,這可是地府啊。”

  長風說:“當然是地府,我用這個就能帶咱們來。”

  只見他手中多了一把小小的長劍模型,我接過來細看,這個小模型沒有劍鞘,劍身也是普通的生鐵做成,實在沒什麼稀奇。

  我還給他,不解地問:“這有什麼啊,你從來弄來的小玩具?”

  長風飛快地給我一爆栗:“什麼叫小玩具,這是鎮魂劍,冥王用它來斬妖伏魂的,可不能小看它,是它帶我們來這兒的。”

  我一聽,這可是好東西,連忙湊地去細看,然而長風卻收了起來。我心裡暗叫他小氣鬼。轉念一想,別在這兒說鬼,這裡可都是鬼呀。

  我還是不解:“咱們不回家來這兒乾嘛?”

  長風說:“去看看父母和祖父啊,你不是和關雲嶺還說起他們了嗎?這裡是入口,等咱們回家了,上哪兒能看到他們了。”

  我一拍他肩膀:“有心人,走吧,前面帶路。”

  長風把手中的小劍向外一扔,一把巨大的長劍停在離地面半米高的地方。我驚喜地看著長風,長風向起一躍,便站在了長劍上。我也連忙跳上去,那劍竟完全沒有因為我們兩個大男人的負重而有所傾斜,穩穩地向前而去。

  地府中還是上次看到的,暗暗的,霧濛濛的模樣。長劍帶著我們以極快的速度向前而去,耳邊陰風嗖嗖,神仙般的感覺!我一下冒出這樣的念頭。

  很快長劍的速度就慢了下來,竟然停在那裡。我定睛看去,眼前是一處低矮的平房,一個用木板圈起來的院落,坐在院子裡洗衣服的不正是媽媽嗎?

  我跳下長劍,向媽媽飛奔過去。媽媽看到了我,剛露出笑臉,馬上又換了悲傷的神情。衝著我叫道:“慕天,你怎麼也……”

  我奇怪她表情的變化,忙和她說話:“媽,你怎麼了,看到我不高興嗎?”

  媽媽搖搖頭,急切地說:“孩子,你是出了什麼事,還是得了什麼病?”

  我才明白她是以為我死了才到這裡的,不禁笑著回頭說:“長風,老媽還以為咱倆掛了… …”

  長風卻不在我身後,我生生把話打住。驚訝地四下尋找,但長風的確不在,而且他的長劍也不見了。我驚慌起來,轉身問媽媽:“媽,長風什麼時候不見的,他往哪個方向去了?”

  媽媽看著我:“孩子,你說什麼胡話呢,長風根本就沒有來啊?”

  “不對,是長風帶我來的,是他的劍帶我來的,不是,是……”我語無倫次地答著,整個人是懵的。

  突然一個穿著武官服飾的人瞬間出現在我面前:“林慕天,你陽壽未盡,怎麼會擅闖地府,速速與我面見冥王!”

  媽媽連忙擋在那個人面前,問我道:“慕天,你沒有死?你是自己闖進來的?”

  我說:“媽,我沒死。是長風帶我來的,可是他怎麼走了,怎麼把我扔下來了?”

  媽媽說: “你快走,我來擋著他。”說著一把把我推開,不知道她的力道怎麼突然那麼大,這一推竟把我推到一個冷清的地方,看不見一個人,呃,也看不見一個鬼。

  我心中焦慮萬分,也不知道那個人會對媽媽怎麼樣,但我又不知道怎麼去找她。該死的長風,我快抓狂了!對了,在地府我還認識一個人,關長嶺。我想想,他是什麼官職來著,對了他自稱伏魔使者,這是什麼官啊?且不管了,待會兒遇到人,不是,遇到鬼,就問問伏魔使者在哪兒。

  不過這名頭聽上去挺大的,也不知道好找不,實在不行,等遇到個府衙就往裡闖吧,都是公務員,怎麼也能互相知道吧。哎,我這是不是自投羅網啊?

  我胡思亂想著,卻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根本就沒有路好不好。

  沒路也得走啊,我總不能在這裡等死吧。剛要隨便邁一步,一群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缺胳膊少腿的鬼圍住了我,我正驚恐著,發現他們竟然是實驗室裡的那些實驗品。

  他們紛紛指責我,沒有及時把他們放出去,結果被大老鼠咬死。一邊說著,一邊還伸手向我襲擊。

  我感覺汗都下來了,一邊揮動胳膊,極力擺脫著這些鬼的糾纏,一邊往外衝。只是這些鬼卻緊隨不放,就算是我的拳頭已經揮到他們身上,他們也像不疼似的不以為然。

  眼見這些鬼越來越多,大有要把我撕碎的意思。我額上的汗順臉往下淌,情急之下,忽然想起我可以超度啊,等等,怎麼念的了?哎,怎麼一句都想不出來?我急得團團轉,手上還不得不應付那些鬼。

  正在這危急時候,關長嶺趕過來,他那巨劍一揮,刀下之鬼便都紛紛委頓在地,隨即消失無踪。

  我大喜過望,抹了一下額上的汗,對著關長嶺一抱拳:“多謝關將軍相救,如果不是你,我恐怕要栽這兒了。”

  關長嶺一笑:“我吃了伯母的小煎餅,當然要保護她的兒子了。只是你又為何回來了?不是告訴你這裡盡量不要來嗎?”

  說起來我就生氣,懊惱地說:“別提了,本來是越獄的,沒想到長風把我帶到這兒了,他自己卻走了!”

  關長嶺臉色大變:“你怎麼可以污衊我的恩人,他根本就沒有來這裡!一定是你自己偷偷跑來的,我要把你抓回去!”一邊說著,一邊把巨劍舉起,向我直劈下來。

  我大驚!這臉翻得也太快了吧,剛才還說吃了媽媽的小煎餅,當然要保護我呢,這咋一轉眼就翻了臉呢?我一邊想著,一邊把頭一歪躲過了那致命一擊。然而他動作極快,第二劍又劈了下來。我急忙想起我的激光小刀,去摸時怎麼也摸不到了。

  忽然間沒了力氣,我完全放棄!

  劈就劈吧,死就死吧。反正長風也不要我了,死了還能和親人們團圓。這麼想著,我閉了眼,等著那劍劈下來的一刻。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6-12-28 19:55

第七十二章找到孫達明

  就在我完全放棄只求一死的時候,就听一聲斷喝:“住手,不要傷了我弟弟!”

  眼開眼睛,竟然是長風手執已然變大的鎮魂劍擋住了那把巨劍。

  我大喜:“長風,我就知道你不會不要我的,不會不管我的,你真是我親哥哥!”

  長風順手給了我一爆栗:“做什麼夢了,什麼不要你不管你的,喊什麼!”

  我吃了痛,這才真正地睜開眼。眼前不再是暗暗的灰濛蒙。房間裡雖然不比外面的陽光明亮,但還好。原來是長風已經扯下了那塊遮光布,直盯著我。我四下看了看,還是在那間牢房,我依舊躺在床上,原來是一場夢啊。

  我抹了一把嚇出的冷汗,訕訕地笑說:“不好意思,做個惡夢,莫怪,莫怪。”

  長風鬆了一口氣:“還好,沒有真瘋。”

  我才真的鬆了一口氣,幸虧是夢,虛驚一場。忽然尿急,連忙去了廁所。居然是自動沖水,不是吧,這麼高級。

  當我氣定神閒地從廁所出來的時候,看到長風定定地看著我,我摸了摸臉,沒什麼呀,難道我又變帥了?

  不理他,我大剌剌地躺回到床上。放了水,再舒服地躺一會兒,以彌補一下因為惡夢而受傷的小心臟。

  長風終於開口了:“我感覺到了孫達明的氣息。”

  這輕輕的一句話,讓我騰地從床上彈了起來:“他果然在這兒?”

  看到長風點了點頭。嗨!我興奮地舉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長風笑了:“可是我還不確定他離我們多遠。等我再試試找出他的位置。就可以和他面談了。”

  我剛要繼續追問,長風擺了擺手,我立即繼續躺下來瞇著。然而只有輕微的車軲轆滾過聲,卻是在下一個牢房處停了下來。我好奇地從門上的那個的鐵欄杆向外看去,只見兩個人推著一個大的推車,上面裝有不多的米飯和幾個饅頭,還有兩樣也是剩了一點兒菜,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下午四點了,再抬頭時,見他們給那間牢房的人盛了飯拿了饅頭和菜,不由得嚷道:“餵,怎麼沒給我們?”

  那兩個人回頭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繼續朝前走去。摸著乾癟的肚子,咽了口唾沫,我眼巴巴地盼著他們回來。終於被我等到了,當他們經過我們房間前的時候,我猛地伸出手,一把扯住了一個人的領子:“盛飯,趕緊地!”

  另一個人可憐巴巴地說:“上面特別交待,不准給你們飯吃。”

  嘿,我這爆脾氣,馬上惡狠狠地說:“我讓你盛飯!快點兒!”

  他這才遞過兩個饅頭,小心翼翼地說:“只有這兩個了……”

  我把目光移到推車上,果然幾個大盆的飯菜乾乾淨淨,沒奈何地接過那兩個饅頭,剛一鬆開手,那兩個人撒丫子就跑。

  我遞給長風一個,一邊往嘴裡塞一邊感慨道:“想我堂堂一個總裁,淪落到撿別人的狗剩兒,還要用搶的,唉!”

  長風倒是不慍不火:“你十天不吃飯也死不了,如果要總裁的尊嚴,可以不去搶的。”

  我並不在意長風的調侃,反問他:“為什麼不給我們飯吃,還特別交待?”

  長風似乎被乾巴巴的饅頭噎到了,半晌咽了一口才說:“或許是考驗我們的耐力,或許是消磨我們的意志。不過,你為什麼不再搶點湯底兒菜底兒什麼的,差一點噎到我。 ”

  我忽然想到那推車旁邊還掛著一隻大桶來著,應該是湯水之類的,還真是的,我怎麼沒想到呢。剛要說話,長風在嘴邊豎了一根手指,作出噓狀,我不解地看著他。

  長風閉上眼睛,皺著眉,足足有一分鐘的時間,終於睜開眼:“孫達明在最裡面的一個單人間,身體虛弱。”

  我心中大喜:“離我們有多遠?”

  長風說:“不到一百米。”

  我嚥下最後一口饅頭:“那也太遠了,咱們怎麼能過去啊。”

  長風繼續慢條斯理地吃著他的饅頭,然後挺不在意地說:“吃完就去找他,串個門而已,這門鎖還能擋住我嗎?”

  我看了看那門,再看看長風,還真不知道怎麼能出去。莫非他有萬能key?如果這樣,他從門中間的小方洞伸手到門鎖那裡還是有可能的,但我怎麼不知道他有萬能key呢?我盯著長風,胡亂猜想著。終於看到他吃完了最後一口,起身走到門口,果然是從那個方洞伸出了手。

  只聽輕輕地一聲響,他抽手拉開了門。我驚喜地看著長風,給他豎起個大拇指。然而我盯緊了長風抽回來的手,什麼都沒有。我這個哥哥,越來越高深莫測了。

  隨著他出了門,輕輕把門帶上。長風倒是大搖大擺,絲毫沒有小心翼翼的意思,就算遇到了衛兵,估計也得以為他從外面以正常方式來的。到了最裡面和我們對著的那面最後的一個房間,長風通過門上的方洞看了看,然後伸手在門鎖上摸了一下,那門鎖居然開了……開了……我像個傻子似的盯住了,還是沒看出個所以然來。長風開了門,一遞眼色,我立即進去,他也隨即進來,把門關上。

  狹小的房間裡,閃光石的光照清了房間裡的一切。只見一個人氣息奄奄地躺在一張單人床上,面色蒼白,頭髮長長的,鬍子拉茬的,難道這是孫達明?這和我們第一次見到的孫達明可太沒法比了。我走近了仔細看去,眼鏡依舊架在鼻樑上,額角那個包還在,正當我看得聚精會神,他突然圓睜了雙眼,那目光犀利而冰冷,著實嚇了我一大跳。

  長風走過來,笑著打招呼:“孫總,沒想到我們是在這樣的地方見面,真是出乎人的意料。”

  孫達明把目光移向長風,嘴角透出一絲深不可測的微笑,只見他抿了抿嘴,喉頭滾動了一下,開口道:“是,的確是出人意料。螳螂撲蟬,黃雀在後,我這個螳螂沒撲到蟬,卻被黃雀捉了。你們沒有去山里嗎?怎麼會在這裡出現?”聲音雖然不大,但字字清晰,看來他還是有一些底氣的。

  長風問道:“為什麼讓金鵬騙我們去深山里,你一個大老闆怎麼會用這麼愚蠢的伎倆?”

  孫達明陰笑道:“愚蠢嗎?就算愚蠢你們不還是去了嗎?既然已經到了這裡,我就不藏著掖著了。寶藏的事我和金鵬說了,畢竟以我一個人的力量就算有圖也不容易去找。金鵬出主意要先發製人,綁架你們。但這個先進的現代社會,到處都是監控,我可不想惹一身騷。

  在市區不好動手,就準備把你們騙進山里。說好在給你們準備的食物裡下毒,迷倒了你們之後,安置在山洞裡,我們再派人去你們家找那張圖,圖到手了就解決你們。又怕那毒藥對你們無效,我便親自出馬,做一個萬無一失的準備。不曾想,我剛到山洞,就被城主派去的人打暈,帶回了地下城。”

  長風笑著說:“你這麼厲害的人物,輕易就被打暈了嗎?這個我還真有點想不通。”

  孫達明有些沮喪地說: “城主在我身上做了手腳,千米之內,他的人能準確知道我所在的方位。另外,在百米之內只要吹奏他的笛子,我就暈了。”

  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他能被控制。長風也了然地說:“明白了,換個話題吧。我們是找你要解藥來的,你說我們是現在就放你血呢,還是帶你出去養足了精神再放血?”

  孫達明閉了眼,喃喃道:“還真是天真,我縱橫江湖幾十年,就沒遇到過這麼天真的年輕人。”

  忽然又睜開眼:“這麼說,你們把圖帶來了?”

  長風並不回答他,只是說:“我也不明白,以你孫總的財力物力,十足地夠用,為什麼要覬覦別人這點東西呢?而且還不一定是真實存在的。”

  孫達明忽然嘆了一口氣:“慾望是從來沒有止境的,沒有了慾望,生命便失去了意義。不知道也就罷了,一旦知道有那東西,不得到心裡比得了病還難受。而且我的財力還沒有很大,我不可能只做一個小縣城的財主,我要做全國,乃至世界的首富!”說到最後,竟是喊出來的。

  我氣得上前扼住他的脖子:“你的慾望要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的嗎!你可品嚐過那噬心之痛嗎!要不要我把蠱毒下在你身上?!”

  他死死地握住我的手,但已經沒有力氣掰開,我見他已經翻白眼了,才鬆開手。他一陣乾咳,緩了一口氣開口道:“沒用的,我已經是將死之人了,城主把我抓回來囚在這裡,就是要懲罰我,懲罰我對他的背叛。關進這裡我就沒吃過東西,只靠著每天一杯水,和體內這一點內力維持著。就算你們湊夠了材料,也放不出那麼多血了。而且我也斷定,你們現在並未有那麼多材料。”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6-12-28 19:56
第七十三章孫達明的計劃

  我冷笑道:“起內訌了啊,你那麼盡心盡力地為他做事,怎麼又背叛了呢?”

  孫達明竟然不屑地哼了一聲:“哼,井底之蛙!憑他一個龜縮在地下的小城主就想翻天嗎?他也不想想,真要到了他毀滅了世界的那天,人間荒蕪,冷冷清清,哪裡還有什麼樂趣?我寧願做個盛世的富翁,也不做末世的領袖,更何況又不可能讓我做領袖。所以在成功地控制了你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聽從他的命令,我不想走那條熱得逼人的路,也不想像小雞一樣被拎著過魔鬼谷,更不想呆在這個靠人造而建成的地下世界。和外面的繁華比起來,這裡就是人間地獄。”

  長風揶揄他道:“再是人間地獄,也比呆在牢房強。你怎麼沒有搖尾乞憐,求他放過你呢?”

  孫達明斜睨了長風一眼:“嘲笑我嗎?大丈夫能屈能伸,你以為我彎不下腰嗎?但他容不得背叛,我也只能等他把我折磨夠了,某一天放我出去。”

  看來他還真當了搖尾巴狗,可惜被踹到了一邊,想像著一隻小賴皮狗搖著尾巴,可憐巴巴地低嗚著在主人的腳底下繞著,結果被主人一腳踢到了一邊,滾了好幾個跟頭,我已經忍不住笑了起來。

  孫達明突然坐起來,一揮衣袖,一群刺精迎面撲過來,我躲閃不及,趕緊左右揮舞,這時長風過來,伸出雙手,那些刺精像是受了命令似的,齊齊地撲了上去。長風把五指攏在一起,登時那些刺精就成了黑乎乎的一團。長風把手移開,那刺精團竟著了火,成了一團火球。孫達明大驚:“你……你……”他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長風冷笑道:“你驚訝我是如何破了你的寶貝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寶貝其實是這個。”說著,伸手到了孫達明額頭。

  沒等我看清怎麼回事,一隻黑翅的昆蟲已經握在了長風的手中。孫達明的額角處此時破了個大洞,奇怪的是那裡並沒有流血。

  “不……”他一聲慘叫,目光中透出絕望。

  長風笑道:“你到現在還不知道你已經被這東西控制了嗎?”

  孫達明大口殘喘著,好不容易喘上一口氣,才問道:“它和我合作的……它……它怎麼會……控制我?你騙我!”

  長風搖搖頭:“還說我們天真,你自己死到臨頭還不知道!它開始吞食你的腦子了,你不覺得最近記憶很差嗎?還有,你想想你學過的那些東西,還能記得多少?”

  孫達明呆呆地坐在那裡,又彷佛清醒過來似的,忙不迭地打坐運功,然而不到一分鐘,他就洩了氣般地萎頓在那裡。看來他的功力也大大地受損了。半晌,他哈哈笑道:“好啊,好啊,我居然被一個蟲子耍了。”

  隨即又嚎啕大哭起來:“我一身的武功啊,我那些用毒的技能啊,你們……你們都去哪兒了啊,回來啊!我什麼都沒有了,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我不活了……”

  我和長風冷眼看他耍寶,見他沒完沒了,長風上前一步甩了他一記耳光。那聲音清脆響亮,聽起來心裡別提多舒服了。孫達明被打的愣眉愣眼,半面臉已經紅了幾個指印。轉而又跌落到床下,撲著向我伸出手:“帶我出去,我給你血,保證治好你的病。”

  我鄙夷地看著他,向後退了一步。這樣的孫達明,我已經不屑再去修理他了。我對長風說:“走吧,看著他就噁心,他這個樣子,我也沒什麼想做的了。”

  長風點了點頭,我們一起轉身向外走,孫達明叫道:“別,別走,我還有秘密……”

  長風拉住門的手停了下來,轉身道:“有價值嗎?”

  孫達明點頭如搗蒜:“有價值,有價值,是關於城主的秘密!知道了這個秘密,就可以打敗他。只要你們答應帶我出去,我就把這個秘密說出來。”

  長風想了想說:“好吧,只要到最後你還活著,我會帶你出去的。”

  孫達明面露喜色:“我知道以蕭總的人品,是不會騙我的。只是我已經好久沒有吃東西了,本來那個東西在我身體裡,我還能支撐些日子,現在你拿走了,我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能不能麻煩二位幫我弄點吃的?”

  我真想揍他一拳,得寸進尺了不是?

  長風倒不以為意:“螻蟻尚且偷生,你的心情我理解,只是城主也不給我們吃的,暫時這個還真幫不了你。不過,如果我們有辦法就不會讓你餓死的。 ”

  孫達明不知怎麼,長長出了一口氣,像是安了心。然後又獻媚地說:“二位請坐床上,我坐地下就好。”

  我噁心地說:“趕緊有屁快放,誰要坐你那臟床。”

  孫達明嘿嘿地訕笑了一下,然後挺神秘地放低了聲音:“你們可知道,那個城主是三百年多前的人嗎?”

  真心鄙視他那醜惡的面孔,卑躬屈膝的奴才樣。我不以為意地說:“那是這裡的人吹捧,誰也沒見過城主,怎麼知道他就還是原來那個城主呢?說不定現在的城主是他的後人,只是故弄玄虛,才那麼說。”

  孫達明更加壓低了聲音:“不,雖然沒有幾個人見過城主,但我見過,還給他把過脈。他看上去也就是四十多歲的樣子,從脈像上倒也看不出什麼,我只是覺得哪裡不對。後來才發現,他的經脈逆轉,氣血逆行。你們是習武之人,如果經脈逆轉,氣血逆行還能保持健康的身體,那要練失傳幾百年的周天大逆轉才行。如果他把周天大逆轉也練成了,不止活幾百歲是沒問題的,更是有了鋼筋鐵骨,根本無法打敗。據此,這些天我想出個辦法,可以除掉他。”

  孫達明說到這兒,滿臉期待地看著我們。長風說:“以醫學的角度來看,活一百二十歲倒是有可能,如果是三百多歲,那就令人質疑了。不過以你的說法,如果真的練成了周天大逆轉,倒也說得通,只是,他既然已經練成了,又何必找許多人做活體實驗呢?以至於傷害了那麼多無辜的生命?”

  孫達明道:“他做那些實驗,有的是純屬好玩,有的是培養他的不死軍,他現在有一支三千人的不死軍,準備在釋放病毒之後,除殺那些沒有死的試圖反抗的人。”

  長風問:“那麼你說,有什麼辦法可以除掉他?”

  孫達明得意地說:“你們有沒有聽說過,練週天大逆轉,每隔一百天就要練一次,這時他是沒有力氣抵抗的。我以前掌握到了他練功的時間,推算起來,還有十二天就是了,只要在第十二天找到正在練功的他,捻死他就像捻死只螞蟻那麼容易。本來我和刺精之神商量好了,到那天它會助我衝出去,我知道他應該在什麼地方,直接就找到他殺死他。”說到這兒,只見他目光中透出了一絲陰險的笑。這傢伙,看來是本性難改啊。

  長風自語道:“我在一本書中看到,練成周天大逆轉是習武之人的最高境界,如果能練成,神仙都不做。他真的掌握了這個早已經失傳的武功嗎?”

  孫達明說:“這個十有八九了,之前他還答應到了他登基之時,會給我一個大大的禮物,讓我能和他一起永生。他體內除了經脈逆轉、氣血逆行,還有許多毒混雜在一起,經脈逆轉之後,體內的毒就解不了了,而且會在練功的時候發作,他只有用更毒的東西來壓制,所以他也要不停地煉毒藥。他之所以找到我,也是聽聞我制毒的大名,這些年我也給他配製了不少毒藥。我想他把我關起來,不給我飯吃,只是為了懲罰我,並不想殺我,因為他還要利用我。”

  我輕蔑地看著他:“你以為世界就你一個人會用毒嗎?”

  孫達明笑嘻嘻地說:“這個當然不是,不過城主並不想讓更多人知道他的秘密,如果只有我一個人知道,那不是更好,也省得他到處去找會用毒的人。而一旦世界毀滅了,就更不會有什麼人存活了,那麼我的重要性就體現出來了。”

  長風說:“既然你死不了,還可憐巴巴地求我帶你走幹嘛,你就等著世界毀滅了,你也能永生多好。”

  孫達明苦著臉說:“世界毀滅了,那些繁華也就消失了,我還沒有享受夠啊。就算把世界給我,又有什麼意思呢?為此我早就勸過他,但他的態度堅決,我也不敢再多說。可我真不想和他一起墮入那樣的世界中去,我寧願在我的小王國里逍遙,那才是人生最大的快樂。”

  長風說:“行了,我們走了,還有幾天的事呢,到時候再研究吧。”說著拉開房門走了出去,我狠狠瞪了孫達明一眼,快步跟上。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6-12-28 19:56
第七十四章刺精之神

  回到我們的牢房,我問長風:“那傢伙說的是真是假?”

  “亦真亦假,也許是消滅城主的好辦法,也許殺我們不費他吹灰之力。”長風捏著手中的刺精之神,漫不經心地回答。

  我靠近了他,仔細看那隻蟲子。這個一寸左右的傢伙,黑亮的硬翅,長長的如蜜蜂口器一樣尖利的東西,六足,並沒什麼特別的。難道它竟是神?恍忽間,耳邊響起一陣弱弱的聲音:“我當然是神,不是和你吹,幾千年的仙壽倒是有的。”

  靠!我嚇得向後一跳,這傢伙不僅能讀我的心,居然還可以和我溝通。長風用手指彈了一下刺精之神的頭:“那又怎麼樣,你不還是蟲子一個?你妄想吞食孫達明的大腦,來達到你借他軀殼的目的,是不是?”

  那個弱弱的聲音又起來了:“這麼高明的計劃竟然被你識破了!能取得他的信任,進到他的身體裡是多麼不容易的事,如果我能完全吞食了他的大腦,我就可以藉殼復生。現在你準備把我怎麼樣?”

  長風笑道:“你怕了嗎?給你一次做主的機會,你想選擇怎麼死呢?”

  刺精之神叫道:“不要啊,我又沒做什麼壞事,我修煉幾千年了,你不要毀了我幾千年的辛苦啊!”

  長風說:“你不是神嗎?有人偷襲孫達明,你不知道嗎?”

  刺精之神挺不滿意地說:“當然知道,我是神啊,我知道那是城主派來的人,還和他們溝通方便抓住孫達明呢。”

  我忍不住問道:“你就吹吧,既然你知道,怎麼不告訴他有人要偷襲他,反而讓城主抓他回來?”

  刺精之神竟然發出嘿嘿的聲音:“嘿嘿,這個孫達明目光短淺,一定不要回到這裡,我卻認為輔助城主才是他出人頭地的出路。城主很強大,更有神秘的力量支持他,統治世界也不是不可能。而且在外面的世界裡我活得不開心,只有在這裡才更容易吸食他的大腦,我當然不會阻止城主派的人抓他。我這樣做對你們也有好處,求你們放過我吧。”

  長風說:“好吧,我先把你封印起來,等我們出去之後再處理你。”說罷,把他的寶貝工具盒拿出來,掏出裡面的工具,撕了一小條床單,對著那傢伙吹了一口氣,然後纏了一層,放進工具盒裡。

  等他弄好了這一切,我才傻傻地問:“你吹的是仙氣嗎?你確定那個布條和一個金屬盒子就叫封印了嗎?”

  長風微微一笑:“用不用我教你?哈哈,我只是給他催眠了,現在才是封印。”

  只見他運了功在手上,攏住金屬盒子,開始低低地誦出經文來,我在腦中搜索,果然有這麼一段。內心的一種本能告訴我,這就是《心經》。

  我們超度亡靈的時誦的是《地藏本願經》,神奇的是我們誦讀的竟然是梵文!當時匆忙,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誦什麼。而腦中現在應該還有十幾種經文,好在那些名字都有梵文和漢文兩種,等有時間我得好好捋一捋。

  《心經》不長,長風很快誦完了。然後他把那個盒子舉到我面前,我看了看他,接過來,用力去打開,結果是白費力氣。我斜眼看著他,一副不相信他的樣子:“是《心經》的力量還是你功力的力量?”

  長風笑了:“二者都有。你聽出來是《心經》了?不錯不錯,這個可不能讓別人知道。否則一旦念出來,只需一小段,他就可能跑掉,我不能確定自己的功力能束縛住他,只是現在沒有更好的辦法,我也只能先這麼封住它,等出去再研究怎麼能為我所用。”

  我眼睛一亮:“你是說,要把邪惡變成正能量?”

  長風點點頭。不用他說,我已經猜到他是想把這傢伙利用到製藥上去。虧他想得出,這可是一味好藥啊。如果真能開發出什麼刺精丸,刺精散什麼的,那可太好了。

  我問他:“你撕那布條幹嘛?還給他穿衣服嗎?”

  長風的回答竟是:“我不想這個骯髒的東西髒了我的工具盒”

  好吧,是挺骯髒的。我又想到一件事,小心翼翼地問:“封印了之後,它就听不到我們說話了吧。”

  長風說:“這個我倒是不知道,但我直覺告訴我,封印了,它應該聽不到外界的聲音了。”

  哼,又用直覺糊弄我了。眼見長風瞪著我,忙賠笑說:“同樣是活佛傳授,為什麼你知道怎麼封印,我卻是一頭霧水呢?”

  長風收回了他犀利的目光,一邊擺弄著他的小工具,一邊淡淡地說:“當然是我悟性好,不過,你在閒著的時候好好琢磨琢磨,應該也能悟出來,並運用自如了。對了,我以前研究過一陣子梵文,有時間你也學一學,領悟得就能更快更透徹了。”

  見他避重就輕地應付我,我也不在意。從小他就比我悟性好,這一陣子他表現出來的與眾不同,更是令我無法企及,看來注定他是神,我是人了。

  他看出來我有些沮喪,拍拍我肩膀,笑了笑,算是給我一個安慰,然後把那幾個小工具收了起來。

  我忽然想起關長嶺給他的那把鎮魂劍,小到當時我根本沒看到。我倒是在夢中看到了,但那畢竟是夢啊。我就更好奇了,不知道它和我夢中見到的是不是一樣,於是我問道:“關長嶺給你的那把鎮魂劍呢?我看看唄?”

  長風莫明其妙地看著我:“什麼鎮魂劍?”

  我笑著說:“哥哥,你這可不厚道啊,雖說那是什麼冥王之物,那也不必瞞著我吧。別以為你們兩個說話我沒聽到,兄弟現在也是有些法力的。”

  長風皺了眉:“瞎說什麼呢,我和誰說話了?

  我瞇了眼,定定地看著他的眼睛,他的雙眸裡清徹透亮,也定定地看著我,並沒有任何躲閃和戲謔。

  我小心翼翼地說:“哥哥,你別怕,我就是一時好奇,想看看能和金箍棒媲美,可大可小之物,絕對絕對不會對它有非分之想。你要實在不想給我看也就算了,不用說這樣嚇人的話,我自認精神還很正常,雖然遇到了許多不正常的事。”

  長風伸手摸了摸我的腦袋:“不發燒,說什麼胡話呢?”

  我氣極,忍不住和他吵起來:“我說什麼胡話!你和關長嶺鬼鬼祟祟地在一邊說話,以為我聽不到嗎?就算是冥王之物又怎麼了,他又沒說這個要瞞著我,你怕什麼!我是你兄弟,你有必要這樣隱瞞嗎?“

  長風竟然也氣了:“林慕天,你犯病啊,說什麼鬼話呢!我什麼時候又見到關長嶺了,還背著你在一邊說話。又弄出什麼冥王來了,冥王又是什麼?”

  我徹底傻了,長風從來沒這麼和我開玩笑,難道昨天晚上那也是我做的夢,不對不對,那是我睡覺之前很久的事情,絕對沒有錯。我無語了,半天才說:“那你說,我們昨天都做什麼了?”

  長風轉過身去,側身躺在床上,背對著我說:“昨天晚上,我們去了實驗室,在實驗室裡發現了城主卑劣的行徑,後來在一個深洞裡,我們遇到了古瑪活佛,他把他的功力傳給我們,讓我們去完成他不能完成的心願。

  我們無意中發現了猴人,還幫他們治好了病。然後我們就回來了,發現實驗室已經被一群大老鼠擾得一團糟,等我們回到老爹家,才知道老爹因為我們被抓了,我們就趕過來,到了城主府門口,又看到娜比依木奶奶也被帶來了。最後我們留下來,他們才獲得自由。我們進來之後,你睡了一覺,醒來我們去找了孫達明,剛回來,你就說這些莫明其妙的話,你想想,事情是不是這個樣子,你是不是把夢中發生的事當作現實了?”

  我呆呆地看著長風的背影,忽然覺得陌生。我怔怔地發問:“沒有大戰惡靈,沒有超度亡靈嗎?”

  長風猛地坐起來,直視著我:“什麼惡靈,什麼亡靈?你還和惡靈大戰?真好笑。”

  我又怔怔地問:“為什麼我會誦超度亡靈的經文?”

  長風說:“我也會,那是古瑪活佛臨走時傳給我們的,有很多種。剛才的封印不就是嗎?”

  我又問:“關長嶺沒有出現?”

  長風說:“關長嶺?那是我做的一個夢,怎麼會出現在你夢裡?”

  我還是不死心:“沒有進地府觀光?沒有遇到好玩好笑的事?”

  長風笑了:“你還上地府了啊,上了地府你還出得來嗎?這夢做的,也太離奇了些吧。”

  我沉默了,我不知道長風為什麼要這樣,但是我不相信在我頭腦中的這些是做夢,我明明經歷了那些,根本就是清楚地在我眼前的!

  長風見我沉默,走過來握住我的手,輕輕地說:“你是太累了,不要想了,你忘了自己是無神論者嗎,把那些都忘掉,好嗎?”

  我機械地點了點頭,開始繼續睡覺。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6-12-28 19:56
第七十五章城中瘟疫

  第二天上午大約九點的時候,才聽到那個推車的聲音,我剛要探出頭去看,結果那兩個人推著車一路狂奔,眼睜睜從我眼前跑過去。回來時,還離我們這房間很遠,又是一陣狂奔,跑了過去。我無奈地縮回頭來,長風笑著看我。看來只好練練功,把飢餓壓一壓了。

  送晚飯的時間到了,但並沒聽到推車的聲音,又過了很久,我看了看表,都五點多了,難道今天晚上不送飯了嗎?長風忽然豎了一根手指在唇邊,聽到門外有響聲,是開鎖的聲音,我一步就躍到床上躺下來。這時門開了,進來的是剛進監獄時那個穿青衣官服的中年人。只見他滿面堆笑,特謙恭地說:“不知道是二位神醫駕到,多有得罪,還望見諒!”

  我躺在那裡有氣無力地說:“哎呀,我快餓死了!”

  他轉身對一個侍衛說:“趕緊把晚飯給二位神醫呈上來。”

  很快,一隻食盒便拿了進來,後面還有兩個人端著一張桌子。他們把桌子放在兩張床的中間,剛剛好。食盒裡的東西被一一拿出來,四碟小菜,兩碗白米飯,兩張大蔥油餅,“哎,怎麼沒有酒?”

  中年人連忙走過來面露難色地說:“這個非常抱歉,我們有規定,在職時絕不能飲酒。二位神醫能不能將就一下啊?”

  長風揮了揮手,坐下來吃了起來。我也趕緊捲了餅,在吃麵前,啥都靠邊站。看我們吃得香,中年人討好地問:“味道還好吧?這是我吩咐廚房特別做的。”

  我含糊不清地說:“還好,你們今天怎麼晚還沒送飯啊,不是要餓一餓這裡的人吧。”那人忙說:“不是,不是,今天出了些狀況,廚房師傅晚些才到。剛剛是先給二位神醫做的,估計現在也能做好了,晚些就能送過來。”原來是這樣,我也不必管他,只是本來想好如何搶吃的,這下都用不上了。

  吃完後,擦了擦手上的油,抹了抹,我不耐煩地說:“你們有什麼事就說吧,想來也不是因為剛剛知道我們是神醫才來拜訪的吧。”

  中年人態度更恭敬了:“二位神醫呀,你們有所不知,就這兩天的功夫,整個自由之城全亂了,不知道什麼原因,昨天早上在城內出現了幾十隻大老鼠,然後全城有很多人都染了病。現在城內一片大亂,全城的大夫都束手無策,更多人集中在城主府要求釋放二位神醫。上師和四長老緊急通報城主,城主英明,下令釋放二位神醫,並請二位神醫施以援手,救治百姓。”

  活佛說的這麼快就應驗了?我看向長風,長風點了點頭。我站起來叫道:“你不早說,救人要緊,趕緊送我們出去!”

  中年人可能沒想到我們這麼痛快,忙不迭地讓出一條路來,還差一點絆了個跟頭,我和長風走出去,長風突然停下來:“最裡面那個人你知道吧,為什麼一直不給飯吃,只給水喝?”

  中年人連忙說:“知道,知道,我們自由之城,人人都懂禮,個個都守法,雖然這裡是監牢,但只是為了教化外人的。所以每個人都能得到公平的待遇,只是這個人被送來的時候,就傳達了城主的旨意,只給水喝,不能給飯吃,我也沒辦法。只能按旨意辦事。”

  長風說:“從現在開始,不只給他水喝,還要給他飯吃,馬上就送去,否則我們就不出去了。”

  中年人很為難:“這個……這個……”

  我朝他喊:“這個什麼這個,又不是讓你弄死他,只是讓你給他飯吃,就這點要求,相比那麼多病人,還過分嗎?”

  中年人頓了一下:“好,好,小六子,去廚房,再弄一份飯給他送去,有事我先擔著,人命重要。上面怪罪下來,真要追究,我全認了。”

  嗬,還是個有人性的傢伙。我們也別耽擱了,再耽擱一會兒,就不知道要損失多少人命了。我和長風看了一眼,大踏步地走出了監牢。

  此時已經傍晚,天色漸暗。快走到門口,才聽到外面一陣嘈雜聲,走到城主府大門時,竟然發現大門關緊了。門外亂哄哄地一片,幾個官員隔著門在和外面溝通。見我們出來了,趕緊示意那些侍衛打開大門。

  大門被緩緩打開,只見外面擁擠了一二百人,熱合曼老爹和幾個以前看過的病人在最前面,正在和一群侍衛理論。見我們出來了,人群中立即發出一陣歡呼聲。我揮手讓大家靜一靜,然後對熱合曼老爹說:“老爹,我聽說許多人都染病了,現在是什麼情況?”

  老爹焦急地說:“我也不是很清楚。我被放出來之後,阿迪里大人派人把艾沙接去他們家。我去找人準備來要人,這才看到挺多人都趕著去找大夫,說他們的家人高燒,全身發冷,上吐下瀉,然而大夫給用了藥也不見效,大夫們都表示無能為力,只有報告官府了。很快官府派了醫生來診查,說是中了病毒,但這個病毒尚沒研究出解藥。要我們等,我便告訴大家,也許你們能治這個病,但現在你們被一個小小的罪名關了起來,於是大家就一起來要人了。我們來這兒已經有兩三個小時了,還不知道這段時間裡,事情發展到了什麼地步。”

  長風跨上一步,朗聲道:“大家不要著急,也不要亂,現在要四處尋找那些大老鼠。活的消滅掉,死的要灑上石灰粉深埋。如果不幸有遇難的親人,一定要火葬,或者也用這種方法。我們先回熱合曼老爹家,你們回家安排完之後就去那裡取藥,藥是用水調的,所以你們要帶上器皿。好了,大家馬上行動吧。”

  長風的一聲令下,大家一哄而散,長風說:“這時就別矜持了,快走吧。”說罷,提氣運輕功,我緊隨其後,直奔熱合曼老爹家而去。

  到了老爹家,長風先到了里間,從身上把那朵七葉花寶貝拿出來,小心地取下來一瓣。見那瓣花瓣竟仍是鮮嫩潔白,不禁好奇地摸了摸。竟然真的是剛剛摘下來的手感。我佩服地說:“老哥,你是怎麼做到的,這本事我怎麼不會啊。”

  長風笑了:“都說你笨了嗎,還有什麼不承認的,等回去之後,我教你好吧。”

  我連聲道:“好,好,好。”

  我話音未落,長風已經來到院子裡了。只見他挪開井蓋,把那瓣花直接扔進了井裡。我不解地問:“活佛是這麼說的,但我懷疑這樣做的藥力不夠吧,我覺得應該把井水打上來,把花瓣泡進去,然後等沒了再往裡續水。”

  長風搖搖頭:“你還沒發現問題的嚴重性,雖然還不到二十四小時,但我相信已經漫延了很大的範圍,只有把花瓣放到井中,讓淵源不斷的井水湧上來,隨時沖泡花瓣,才能救治更多的人。”

  好吧,既然活佛也是這麼說的,就這麼辦吧。我們又等了十幾分鐘,才有幾個人拿著瓶子罐子什麼的進來了。長風打上來一桶水聞了聞,點點頭,才給大家每個都裝滿,告訴他們每人只喝一小碗就可以了,只喝這一碗便能痊癒。我好奇他能聞出什麼來,便也接過一碗聞了聞,果然有淡淡的花香。大家看到長風從井裡打上來的水,有些將信將疑,看到他們質疑的表情,我安慰他們說:“你們放心吧,神醫已經把藥放到井水中了,你們聞一聞,是不是和普通的井水不一樣?”

  他們還真去聞了,而且都搖了搖頭。依舊瞪著眼看我們,我急了:“我們是神醫,才有那麼好的嗅覺,你們是普通人,聞不到也是正常的,趕緊回去給你們的親人喝吧,就算是井水又怎麼樣,也不會有毒,再耽擱一會兒,病人就會有危險了!”

  他們這才急匆匆地走了,長風抿嘴看著我笑,我也無奈地笑了。這時候老爹回來了,他氣喘吁籲地闖進來,看到我們站在井旁,不解地問:“你們怎麼在這兒啊?”

  我告訴他,我們已經把藥放到井裡了,只要有人來,打上來井水給他們就好了。老爹不相信地說:“真的嗎?就這麼簡單?對了,你們也是剛回來啊,怎麼配藥這麼快,還有還有,那個井水被浸了藥,以後是不是就不能用了?”

  我和長風都忍不住笑了,我對老爹說:“不會的,老爹,你放心吧,如果全城病人都用這個水,估計藥效也差不多沒有了,如果還有藥效,你應該慶幸才是,因為……”我貼著他耳邊悄悄告訴他:“那是仙丹,有病治病,沒病保健。”

  老爹眼睛都亮了:“是真的?我可不可以拿一些去給艾沙還有阿迪里將軍一家啊?”

  長風點點頭,說:“不要說這是仙丹泡的,只說是預防瘟疫的。”

  老爹樂呵呵地說了聲:“明白。”就回屋去取了一隻大水罐。

  我給他打上來一桶水,老爹抱著水就要走,長風叫住他說,如果沒什麼事就不用過來了。晚飯我們也吃過了,等明天早上再讓人送早飯就行。老爹答應著,抱著罐子出去了。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6-12-28 19:56
第七十六章再次入監

  天色漸漸黑了,人們打著燈籠,陸續地來取水。那個叫飛輪的交通工具,此時也開了燈,飛馳過來,那是稍遠一些的人們雇來的。據我所知,因為這裡的人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飛輪在天黑的時候就不工作了。看來在這特殊情況之下,應急措施還是有的。還有一些人主動過來幫忙,他們在院子裡點上了十幾盞燈籠,把小小的院子照得通亮,並自動組成幾組,輪流打水倒水,我和長風終於能歇一歇。

  天已經完全黑下來。坐在石凳上,看著長長的燈籠長隊,蜿蜒在黑夜中,我心中感慨萬千,想到在半個月之前我們還在地面上做著小總裁,現在就來到這地下深處當了神醫,而且經歷了那麼多神奇的事情,但是為什麼長風不承認呢?我看著在燈籠下他俊逸的面容依舊是那麼平靜,可是一時間我又覺得他離我好遠,好陌生。算了,不想了,亡靈和地府只是一個經歷,就當是做了一場夢吧,只要長風還在我身邊,一切都不重要。

  長風可能是感受到了我在看著他出神,轉過身來拍拍我:“想什麼呢?”

  我笑說:“沒想什麼,對了,你不是會讀心嗎,你沒讀讀我在想什麼嗎?”

  長風微笑著說:“倒是沒說我壞話,不然我會給你一個大大的爆栗。”

  “唉……”我故意嘆了口氣:“和一個神仙做兄弟也不容易啊,要時刻注意,更要保持一顆清醒的頭腦。不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敲爆栗,只好忍氣吞聲,規規矩矩,夾著尾巴做人啊。”

  長風皺了眉:“你還長了尾巴,轉過去我看看。”我倆同時笑了。

  月上中天,燈籠長隊依然絡繹不絕,不時地有人來興奮地告訴我們,病人的病情控制了,所有的症狀都沒有了。正準備領水的人們都興奮起來,打水的人們也更起勁了。雖然陸續有人回去休息,但總有人接過水桶,這地下城裡的人們互助精神真的是值得讚揚。

  我忽然有個擔心,便悄悄問長風:“那片花會不會被無意中打上來?”

  長風說:“不會,當我扔下去的時候,它就沉到了井底。剛才我去看了一眼,它已經變小了,但還是在井底。”

  我這才放心,要知道還有許多人沒有領到呢,真的被誤打撈上來,得到的人不會當成寶,沒人領到水的人可糟糕了。

  長風又讀我的心了,他說:“你的擔心是多餘的,活佛沒有提到會有你想的意外,意外就不會發生,我們就安心等結果吧。這次只能說是活佛的功勞,不然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瘟疫,就算我有解毒的方法,但一時之間也無法弄來那麼多藥。不知道這自由之城要慌亂成什麼樣子,又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

  我默默點點頭:“是啊,活佛真是神奇,把未知的事情都能安排好。在最後時刻還想著怎麼去救這裡的百姓。現在他老人家安排的事都做好了,下一步呢?我們是不是應該主動出擊了,該做的都做了,沒有必要再耗下去了。”

  長風很堅定地說:“是的,這場瘟疫已經被控制住了,等我們睡一覺,好好歇一歇,攢足精神,就去闖城主府。只是我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這場瘟疫並不是城主以後要在外面的世界裡投放的病毒,而是比那個病毒要低級的病毒,按理說,他們應該有解藥或是疫苗,但官府的醫生卻說並未研究出解藥。”

  我不以為意地說:“那有什麼,也許他們覺得這個病毒並不厲害,真的投放到外面也會很快就被研製出疫苗來的,所以就沒再繼續唄。不曾想被那群老鼠帶了出來,這是一個意外。”

  長風冷冷地說:“能不能再長點腦子,老鼠是從城主府跑出來的。當時侍衛們抓老鼠的場面你不是也看到了,當時至少得有五六個人受傷。按理說,最先染病的應該是那些侍衛,你想想,咱們出來的時候,軍營可有一絲騷亂?還有,在這些領藥的隊伍裡,可有一個侍衛打扮?”

  聽他這麼一說,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難道他們有解藥,而不肯拿出來?他在用全城百姓的性命來考驗咱們的能力?”

  長風咬了一下牙,抿住嘴:“這種猜想不是沒有可能,如果真是這樣,我絕不饒他!”

  我也被這可怕的可能激怒了。這可是十幾萬人的性命啊,在這藥品緊缺的地下城裡,如果真的控制不住,有可能全城毀滅!我不禁握緊了拳頭。如果那個該死的城主站在我面前,這一拳一定賞給他!

  眼見太陽從東方露出頭來,這個假太陽,沒有任何溫度,也沒有真正日出時那樣美麗的曙光,只是一味地亮。取藥的隊伍也短了許多,此時也就一百來人的樣子。長風又一次來到井邊,接過打水的桶聞了聞,才放心地給來人倒上,然後讓那些輪班打水的人都回去休息,我也過去幫他的忙。直到來的人差不多都取到了水,院子裡只剩下我和長風,長風摘下眼鏡,仔細地看著井底,我知道他在用他的透視眼,便問他:“怎麼樣?”

  長風輕輕地答道:“真神奇,那片花瓣竟是一點點消失的,現在已經完全消失了。”

  我回房間把老爹家的幾個大罐子抱出來,長風當然明白我的意思,把井水又打上來些,倒進大罐子裡。不過最後還是有一隻罐子只是倒了半罐。長風搖搖頭,停止了打水。看來也只能是這些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還有病人沒有用到藥。

  太陽完全出來了。零星又來了幾個取水的人,他們住的比較遠,是剛知道消息的。看來這裡沒有通訊工具,消息還是閉塞了些。這要有網絡,一個貼子,一個微信朋友圈,就全都搞定了。

  娜比依木奶奶派人送來了早飯。對來人說,回去告訴他們,一切都很順利,讓老爹他們先安心在那裡待著。然後又送走了一個取藥的人,我們就在院子裡吃了起來。正吃著,遠遠地看見一群侍衛小跑著朝這裡過來,我問長風:“他們是來取藥的還是來嘉獎我們的。”

  長風抬頭看了一眼,淡淡地說:“取藥?他們拿的是長矛,不是盛水的器皿;嘉獎?看他們表情嚴肅而緊張,也不像是來嘉獎的。”

  我說:“不會吧,我們為他們做了這麼大的貢獻,現在連休息都沒有得到休息,他們還想怎麼樣?”

  長風撕著羊肉,頭也不抬地說:“該試探的試探了,該利用的利用了,兔死狗烹,鳥盡弓藏。還是奶奶對我們好啊,有羊肉、羊奶、酥油大餅,吃吧,牢房的雖然能吃飽,但不會有這麼多好吃的了。”

  我做悲哀狀:“這麼倒霉!我們把全城的人救了,現在是大英雄啊,應該披紅掛彩,騎著高頭大馬在街上招搖過市才是,為什麼是這個結局?”一邊說著,一邊不忘把嘴塞得滿滿的。

  那些侍衛已經跑到了我們身邊,把我們圍在中央,但見我們嘟嘟囔囔,只顧著吃,根本無視他們,到有些愣了。

  為首的一個清了清嗓子:“咳、咳,兩位神醫,內務大人請二位回去,您二位什麼時候屈尊一下?”

  我皺了眉:“有沒有點眼色,我們忙了一夜,現在剛剛吃一口早飯,你們好意思催嗎?一邊候著!”

  他倒也乖巧,一邊答著是,是,一邊揮了揮手,那些侍衛向外閃了閃,在離我們不遠處站定。我和長風也不計較,繼續吃。雖然娜比依木奶奶帶的東西夠多,但經不住兩個老饕的狼吞虎咽。整整兩大食盒的東西,很快被我們全部消滅了,摸著漸凸的肚子,我滿意地站起來,看看正在抹嘴的長風,笑著說:“哥哥,咱去睡覺啊,這一宿不睡可真夠嗆。”

  長風站起身道:“好啊,我還挺喜歡那裡的,肅靜,適合睡覺。”

  沒走兩步,長風停下來對為首的那個人說:“你們留兩個人,一會兒如果還有病人來取藥,把那幾個罐子裡的水倒給他們就行了。”

  在侍衛們瞠目結舌的注目禮下,我們大搖大擺地走在前面,他們倒成了隨從了。

  剛剛吃飽,還真不適合運動,我們慢慢地走著,走了半個多小時才到城主府,我們也不說話,直接朝監牢那邊走過去。守監的人攔住我們,直到一個侍衛小跑過來,拿了一張紙,才放我們進去。看來他們對規章制度倒是一絲不苟的。

  交接之後,我們又被帶進了監獄。那個中年人還在,見我們來了,有些驚訝。不過還是客氣地問候了幾句,便讓人帶我們回去,並沒有搜身。我們又被帶回到原來的房間,剛一進房間,我便沒心沒肺地撲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睡夢中迷迷糊糊地有人來送飯,長風問我吃不吃,我嘟嘟囔囔說早上不是吃了嗎,還不餓呢。然而當我睡好了睜開眼時,長風竟然不在房間。難道上廁所了?我叫了一聲,沒有人回應,我再叫了一聲,還是靜悄悄的。我心中竟有一絲慌亂,一把推開廁所門,裡面果真空無一人。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6-12-28 19:56
第七十七章採石場

  角落的一張小方桌上有三隻軟軟的塑料大碗,分別盛了飯和一碗湯,桌子上還有一盤菜,早已經涼了。看來長風也沒吃,但他去哪兒了?看看並不凌亂的房間,猜想是不是去了孫達明那裡?我伸出手摸了摸門上的鎖,居然是鎖上的。這傢伙居然把我鎖屋了,真夠可以的。再看看手錶,中午十一點半。雖然還不餓,但實在無聊,放著不吃又是浪費,想想還是吃掉吧。我又不會開鎖,等長風回來得讓他教教。

  果然,在我快要吃完的時候,門外有動靜,隨後長風進來了。我看著他有條不紊地關門鎖門,還真拿這里當自己家啊。

  我不滿地說:“哥哥,你這就不對了,你怎麼能把我一個人扔房間裡,又怎麼能背著我,偷偷和孫達明見面呢?莫非你們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不軌企圖嗎? ”

  他平靜地說:“你怎麼知道我去見孫達明了?瞎猜可不是好習慣。”

  看來我猜對了,我把碗一推,抹了抹嘴,笑著說:“怎麼?被我詐出來了啊,你這個老奸巨滑的傢伙居然沉不住氣了嗎?”

  他微微一笑:“臭小子,怎麼和你哥說話呢。其實我不只是去看孫達明了,還看了看其他的人。”

  見我以不可思議的眼光看他,長風忽然變得嚴肅起來:“你應該知道,這裡生活條件和環境相對要好一些,並不是因為他們不是犯了罪的人,而是他們會被養得健健康康的,繼續做實驗品。這些可憐的人還不知情,覺得待遇不錯很是安心地住著。

  但並不是每個人都相信城主的鬼話,他們抗議,要求被送回地上。對於那些所謂的不聽話的人,還有一些老弱病殘的人,都會被送到了採石場進行重體力勞動。在這裡,有一種奇怪的礦石,被包裹在石頭里,如果取出來,會產生巨大的能量……”

  “閃光石!”我打斷了長風的話。

  長風點了點頭:“是的,閃光石,他們也是這麼叫的。這東西極好,小小的一塊便能發出極大的能量,但並不好採,需要把砸下來的石頭一點一點地敲鑿,有的里面可能還沒有。但沒有閃光石的礦石,仍然會有大用場,那就是鍛造銀鐵。

  鍛造出來的銀鐵也是極其稀少,銀鐵的厲害你也領教了。採石場裡不乏一些孱弱的少年和老者,因為他們不能當很好的實驗品,所以就不浪費資源了,榨乾他們最後的力氣,死了就地扔到鍛造爐中,連坑都省得挖了。

  這些話,是孫達明講的,他曾經到過那裡,知道那裡的情況。如果我們要以強硬的手段來製服城主,那麼先解救出那些人,應該可以做為很好的幫手。”

  “老弱殘兵做幫手?”我不由得嗤之以鼻。

  長風說:“據孫達明說,那些人雖然送去時大多數是孱弱的人,在艱苦的環境下,抗不住的已經死了,能抗下來的,經過打磨都已經硬朗起來。現在那里約有五百人,可以組成一支很好的隊伍。孫達明提供給我這些,無非是想更穩妥地逃出去,他是想用那幾百人的性命來保全他自己。但既然我知道還有人在受壓迫,就得去解救他們。”

  我皺了眉:“哥哥,你的想法是好的,可是我們有這個能力嗎?咱量力而行可以不?就算我們控制住了城主,只是不到五百人的隊伍,對抗這麼多的侍衛,你能保證全身而退嗎?如果真有損傷,那還不如繼續做苦力了。”

  長風像是在下一個很大的決心:“我要到採石場那裡,和他們好好聊聊,看他們是一個什麼樣的態度,如果他們安於做苦力就算了。”

  我笑了:“哥哥,你還真把這里當家了啊,隨便能出入的嗎?”

  長風也笑了:“雖然不是家,但我還真能出入自由。不過,這一次不用出入,孫達明告訴我,監牢和採石場有一條秘密通道,被抓進來的人都要先送進監獄,在檢查完之後,如果確定不能做為實驗品,或者住上半個月還在抗拒的,就會通過秘密通道送進採石場。所以我只要找到秘密通道,就可以直接過去了。”

  我有些著急:“別總是我,我的,你不准備帶上我嗎?”

  長風坐在桌旁,發功把剩下的湯加溫。我汗,怎麼沒想到呢,感覺到了地下城,連智商都低了許多。

  直到他喝了一口湯,才掛了一臉的微笑說:“你在這裡有吃有喝的,遇到來查房或是送飯的還能抵擋一陣兒,採石場肯定是又髒又亂的,就別去那麼臟的地方了。”

  我惡狠狠地瞪著他:“你以為來查房的進來一看少了一個人,會罷休嗎?我抵擋什麼,我才不抵擋呢,帶不帶我,給個痛快話!”

  長風終於輕輕地笑出了聲:“行了行了,逗你的,這麼緊要的關頭,我怎麼能把你一個人扔下呢。”

  我不信任地說:“剛才你可是一個人走掉了,還把我鎖在屋裡。”

  長風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又沒走遠,而且我是去找孫達明。不要糾結一件事了,該不是要得罪我而不想去採石場吧。”

  呸,啥時候長風變得這麼無賴了,看來地下城不是什麼好地方,把一個好好的人變成了一個撒謊、無賴的人。算了,我可不能和他計較。剛想到這兒,只見長風皺了眉:“想什麼呢?嗯?”

  我忙賠笑:“沒想什麼,想你是我的好哥哥,是我的保護神,沒有你吃飯都不香,沒有你我可怎麼活……”

  我還要胡扯下去,長風一記爆栗敲在了我頭上。“哎喲!”我忍不住大叫了一聲,結束了兄弟倆親密友好地交談。

  晚飯後半小時,果然有查房的,兩個侍衛在門口略微向房間裡看一看,問我們需要什麼,我心中暗想,我需要回家,你放我走嗎?我需要一台聯網的電腦你有嗎?他們聽到並沒什麼需要的,就徑直走開了。

  待他們巡查完往回走後,長風站起來,我知道他要開始行動了,忙問他:“這麼晚了,我們要去他們住的地方還是乾活的地方?”

  長風看了我一眼:“你以為他們會像這裡的待遇嗎?這個時間當然還是在幹活。我聽孫達明說,他們晚上12點才睡覺,早上5點開始乾活。冶煉的還分兩班倒,不讓爐火停下來。”

  還真是的,安逸日子過習慣了,忘了他們只是乾活的工具。

  走出房間後,長風還是往最裡面而去。路過孫達明的房間,我朝里看了一眼,孫達明像個死狗一樣癱軟在床上,沒了刺精的他,如同吸毒者沒有毒品一樣。不知道這樣的人說的話可靠嗎。

  走過孫達明的房間,基本就是一個死胡同,長風推了一下緊挨著孫達明房間的牆,居然很容易地推開了。原來這是一個很大的石門,做工精巧,嚴絲合縫,看上去還以為是一面牆呢。我好奇地推了推,其實很重,估計平常人也得幾個用了力才能推得開。

  門那邊依舊是用閃光石照明,通道也比監獄的通道窄許多,只有不到兩米寬。走了兩步,長風開始施展了輕功,我也緊隨其後,很快,一扇上了鎖的大鐵柵欄擋在了我們面前。這鎖看似牢固,也只能擋擋那些人。

  我們再往前走了大約幾百米,開始聽到了“噹噹”的敲鑿響聲。我們悄悄地繞過去,在一個極為寬敞的空間,堆了許多大小不一的石頭。有許多人搬弄著石頭在手中敲打著,工具是扳手大小的銀鐵,他們熟練地、機械地敲打著,一下接著一下。

  想到他們和家人分離,在這也許永遠也出不去的地下做著苦力,感覺心都被他們敲碎了。我們仔細觀察著周圍,發現並沒有守衛,才探出頭去,走近他們。

  他們看到我們的突然出現,一時都驚住了,手中停了下來,長風豎起一根手指“噓”了一下,悄聲說:“繼續敲,別讓守衛發現。”

  那些人狐疑地看著我們,不過,手中還是繼續敲打起來,只是放慢了些。長風開口了,他是用了內力傳送的,聲音具有穿透力:“別慌張,我知道你們都是地面上的人,我們也是。本來我們自己要走的,不過聽說你們在這裡,決定要帶你們出去,你們可願意?”

  這些人立即出現了一陣騷動,很快他們中走過來一個乾瘦的老者和兩個強壯的中年人。老者對大家說:“你們先乾活,我們和這二位說說。”

  說完,把我們領到一個角落裡,那些人很聽話地繼續幹活了。我打量了一下他們,老者乾巴精瘦,因為很少見光的緣故,面色有些蒼白,但人精神得很。那兩個中年人,雖然比老者更高大強壯,面色卻是一樣的蒼白。

  老者開口道:“你們是什麼人,什麼時候被抓進來的?怎麼能說走就能,並且還能帶上我們?”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6-12-28 19:57
第七十八章為越獄組團

  長風笑笑說:“我叫蕭長風,這是我兄弟林慕天。我們不是被抓來的,而是無意中闖進來的。據我所知,有兩條通道可以出去,但還是我們來時的路要方便一些。只是途中有一些困難,這是後話。眼下是,我們如果全部都要出去,那麼就要直接起來反抗。這樣一來,會有一些意外,我不知道你們是不是肯冒這樣的危險。”

  三個人聽了長風的話,沉默地對視著。有一會兒,其中的一個中年人問道:“你們真的是地面上的?現在的國家主席和總理都是誰?”

  聽他問這樣的問題,我忍不住笑了:“你被抓了多少年了?”

  他說:“有十年了吧。”

  長風都忍不住笑了:“這位大哥,十年了,歷史已經有了重大改變。我就是說了,你也不能判斷我說的是不是對的,能不能換個別的問題。”

  那人被我們笑得有些尷尬,另一個中年人給他解了圍:“李濤,我感覺他們應該是好人,我們已經是苦力了,還能怎麼樣。”

  李濤點了點頭:“楊東,我是落伍了。在這裡做了十年苦力,我是無時無刻不在想念家人啊,更盼著能早一天出去。但我又怕壞人想要試探我們,折磨我們。”

  那個老者開口說:“別怕,我從他們眼中看到了真誠。以我老頭子的閱人經驗來看,我相信他們,正如你們相信我一樣。”

  能受到老者的肯定,我們還是挺欣慰的。有明理之人做帶頭人,下一步就好辦多了。

  兩個中年人果然點了點頭,目光不再那麼凌厲和懷疑了。

  老者又轉向我們說道:“我叫沈廣義,已經被抓來有十八年了。在這里活著人中,我是年齡最大的。也是來這裡時間比較長的。我之前的那些人基本上都死了,我卻很幸運地活了下來,因為我一直有個有朝一日能重見天日的夢想。

  十八年來,我每天都在思念著家人,後來的人告訴我外面的事情,我聽說外面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真想能活著出去看看,哪怕只待一天也好!現在你們來了,還給我們帶來希望。年輕人,既然你們說要救我們出去,我想听聽你們有什麼計劃。”

  長風說:“我不知道你們對這裡熟悉不,這裡其實是一座城池,距地面兩千多米。有兩個入口,一個應該是你們來的,一個是我們來的,你們是不是坐了一個飛行的東西?”

  楊東接過話說:“是的,我們都是從那裡來的,那個能飛的奇怪東西里面最多能擠四個人。”

  長風又問:“你們現有共有多少人?”

  李濤說:“我們取石的有一百八十人,挖採石頭的有一百三十多人,冶煉石頭和搬運的也有一百多人,算起來共有四百多人。

  長風說:“那個入口是所有被抓進來的人都經過的入口,而我們出去時,就不可能走那裡,就算我們能控制那個飛行器,一次只能運三四個人,我們這麼多人根本不可能走那裡。我們來的時候是另一條通道,別說是四百多人,就算再多的人一起走,也完全可以。只是時間長一些,光是走路就要十幾個小時,我們來時是下坡路,回去就是上坡路了,那樣時間會更長。而且溫度極高,一般人很難承受,如果要走那裡,一定要帶一些水和食物,你們平時這些東西充足嗎?”

  李濤憤憤地說:“充足?就是餓不死!”

  長風皺了眉:“這樣就不是很好辦了,看來你們得提早緊一緊,攢些乾糧出來,在通道里至少也得吃上兩頓飽飯才能維持最基本的活動。水好說,半路上會有一條小河,地下水雖然比較硬,但沒什麼污染,只要走的時候喝足水,可以少帶一些,能維持走到河邊就行。如果人少就好辦了,我弄兩口袋乾糧,咱們現在就可以走。”

  他們幾個一聽真的能出去,每個人的眼睛裡都放出光來。沈廣義說:“好,你們放心,這件事我們來安排。這裡是採石場,冶煉場就在前面的那個洞口,找機會我和那邊的人說,保證不誤事。”

  長風還是有些擔心:“老人家,那可是四百多人啊,你能保證和每個人都溝通嗎?會不會有想立功去舉報的?還有,這四百多人不是小數目,一旦在途中暴露,畢然要反抗,打殺起來傷亡是難免的,這個你也要和大家說清楚。”

  沈廣義有些哽咽地說:“年輕人,在這裡哪個人願意失去自由做苦力啊?誰又不是背井離鄉,遠離親人!放心吧,這是一呼百應的事,我確定不會有人走露風聲。不過我有個擔心,我們走的時候能不能不殺那些守衛,想什麼辦法讓他們只是昏迷就行,平時他們對我們還好,很少打罵,我們和他們無怨無仇的,不應該因為我們逃走而要了他們的命。”

  我心裡說,你們這些人都逃了,就算是他們只是昏迷,醒來之後,那個殘忍的城主還能饒了他們嗎?

  長風說:“放心吧,我們不會濫殺無辜的人。出去的日子不會太久,最多十天半月。但你們攢乾糧時一定要小心,不能被發現。否則前功盡棄,那時我們也幫不了你們了。”

  沈廣義拍胸脯保證他們會小心的。

  長風點了點頭:“事情暫時先這麼定了,有什麼變化我們再來通知你們。”說完抱拳告辭。

  三個人忙抱拳回禮,我也抱了拳,和長風往回走去,一路安然無事。

  沒想到採石場的人很容易就說服了,還以為得費很多口舌呢。看他們的樣子,也是被壓迫得太痛苦了,所以才會那麼迫切要出去。

  第二天吃過早飯,還是沒什麼動靜,並沒有我想的那樣,城主會對我們有什麼行動。我問長風:“咱們要繼續等嗎?”

  長風說:“不等又怎麼樣?你能保證那些苦力堅持兩天不吃飯走到地面嗎?你能準備充足四百多人兩天的干糧嗎?那不是幾個人,也不是幾十個人,如果準備不夠,難免會出現意想不到的事情,不能沒救成他們反而害了他們。而且我們也要考察一下什麼時機才合適,所以我們怎麼也得再等幾天。”

  我嘆了一口氣:“沒有彎肚子,還要吃鐮刀頭,媽經常訓我的話,現在可不可以送給你?”

  長風不以為意地說:“那是你沒能力,媽才訓你。我又不是沒那個能力,只是在做最充分的準備。換句話說,我們是在越獄。說起越獄,還得找時間去和那些和我們一起關著的人溝通溝通,我實在不想他們日後只是實驗品。”

  我弱弱地問:“哥哥,這些被關著的人,你知道有多少嗎?”

  長風想都沒想:“二百二十一人,不算咱倆。”

  我瞪圓了雙眼怒目而視:“蕭長風,活佛的菩薩心是不是都給了你?昨天你還說他們待的安心呢,就讓他們安心地呆著吧!你得花多大的力氣能勸動他們,而且一旦我們越獄的事讓他們知道了,被告發的可能極大,那我們可就前功盡棄了。”

  長風淡定地說:“我當然知道他們和那些苦力不同,但他們不知道自己的命運是多麼可悲。我們知道啊,我無法眼睜睜地明知道他們的結果而不去努力讓他們知道。”

  我有些怒了:“我也無法眼睜睜地明知道你是在冒險而不阻止你,我堅決不同意!”

  長風拍拍我,淡定地說:“息怒,息怒,怒傷肝,你也是學醫的人,又領受了活佛的力量,怎麼全然不覺得你有什麼變化呢。好吧,你和我一起去,如果勸不動的,我不會和他們進一步說。有回家意願的,咱們再告訴他下一步,這樣總行了吧。”

  我也無奈了,想到在實驗室中看到的那些人被殘忍地折磨不成人樣,心中也有一些不忍。好吧,既然長風也能想到後果,我想他會處理好的。於是點了點頭,算是默許了。

  看看離吃飯的時間還早,正當我們想按計劃去找幾個住監牢的人聊聊時,門外忽然有響聲,長風給我遞了個眼色,我裝作無聊地躺回到床上,長風也斜倚在床頭。

  很快,門被推開了。我懶懶地看向門口,一個隨從模樣的人拎著一隻椅子進來,放下後挺恭敬地向後面做個請的姿勢。從他身後閃出一個身穿深藍色官袍,頭帶短翅官帽的四十多歲的男子。中等身材,白淨臉,短鬍鬚,面帶笑容,很是和藹。他對隨從揮了揮手,那隨從垂手退了下去,並關好了門。架子不小啊,看樣子比門口那個青衣的官大呢。

  他見門關好了才開口道:“二位神醫,在下姓鄭,單字明,是這裡的監丞。昨日老母感染瘟疫,命在旦夕,多虧二位神醫的神水,才救老母及全家五口人的性命。聽聞二位神醫在此,特來道謝!”說罷,拱手相敬並一躬到底。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6-12-28 19:57
第七十九章繼續策反

  長風忙坐起身來,扶他起來說:“道謝也不必行此大禮,舉手之勞而已,請坐。”

  原來是道謝的,那就好說話了。我也懶洋洋地坐了起來,笑著說:“我還以為是來查房的呢,原來是來道謝的。這位鄭大人,你說我們救了全城那麼多百姓,忙了整整一夜,功勞苦勞的不說,怎麼又把我們抓進來了?你們這兒的法律有規定要這樣對待恩人的嗎?”

  鄭明本已坐下,忙又欠身拱手道歉:“抱歉,抱歉,不過我個人認為,城主大人不是那麼不明事非的人,可能是想留住二位神醫。只是最近又不方便見二位,便又留二位住在這裡。我們城裡沒有驛站,外來的人都住在這裡,也只好委屈二位了。”

  “這個解釋還讓人聽了比較舒服,但是如果只是沒地方住,為什麼還把門鎖上呢?”我接著問。

  鄭明有些尷尬地說:“城主並沒有特別的交待,或許城主繁忙沒有想到這些,所以一切還得按規定來。我只是個監丞,官位卑微,實在沒有機會覲見城主。但只要不是違反規定的事,我一定能做好。比如在吃住方面,二位神醫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來,在下一定盡量滿足。”

  長風淡淡地說:“我們也沒什麼特別的要求,只是待得煩悶。要留要走,給個痛快的。”

  鄭明說:“神醫的心願我可以和監司大人禀告,請他代為轉達二位神醫之意。還請二位神醫安心小住幾日,如何?”

  長風故作不情願地說:“好吧,鄭大人,想我們二人為自由之城也做了不少事情,怎麼也不至於難為我們。我們就委屈幾天吧,不過,還望鄭大人代為轉達我們的意思,否則時間長了,我們可不會再待。也許你還不知道,這小小的監牢想要關住我們其實很難。”

  鄭明讚許地點點頭:“二位神醫深明大義,更是有高超的武藝,實在是難得的人才,我真希望二位能留下來,為自由之城做更多的事,我由衷地希望能和二位成為最好的朋友。今天有些匆忙,也沒想到能和二位這麼投緣,等明天我備些酒菜,和二位暢飲!對了,雖然知道二位兄弟的大名還沒對上號,請問?”

  我一聽有酒菜,心情頓時好起來,馬上回答他:“我姓林,他姓蕭,這麼說你就對上號了吧。喝酒好啊,一定要備些好吃的,我們哥倆家人的廚藝可是超級棒,在吃的方面,從小我們就享受宮廷級待遇,你可不能糊弄我們。”

  鄭明立即爽朗地大笑起來:“哈哈哈哈……我也超級喜歡吃。是這麼說的吧,超級,這個詞我喜歡。明天,如果明天有時間,我一定要準備上好的酒菜,和二位神醫共飲。”

  隨後又壓低了聲音道:“我還想听二位神醫講講外面新鮮的東西,聽說外面有許多東西和這裡不一樣。我雖然和這裡的人有一些接觸,但對他們真的不放心,所以一直沒有問這些,現在好了,我每天晚飯時都爭取抽出時間來,咱們吃著喝著聊著,怎麼樣?”

  我和長風都被這輕鬆的話題感染了,愉快地笑了起來。鄭明起身告辭,並一再承諾,明天一定準備好酒好菜。

  鄭明走後,聽著那鎖咔的鎖上的聲音,又停了一會兒,長風問我:“你覺得這個鄭明怎麼樣?”

  我說:“豪爽,但不失原則,聰明,但不奸滑。”

  長風笑說:“看來,他給你的印像不錯,是不是因為要給你準備好酒好菜啊。”

  我反問道:“你說他是個怎麼樣的人?”

  長風說:“你評價的倒也貼切,不過我總是覺得哪裡有問題。”

  我詫異地說:“有問題?會有什麼問題?我沒發現啊,你快說說。”

  長風搖搖頭:“我也只是感覺,或許是處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而且他又是以官員的身份出現,所以在心裡總有一些戒備吧。”

  我悄悄問:“有沒有讀一讀他的心? ”

  長風點了點頭:“還真被你想到了,我讀過他的心,很奇怪的是,我沒有讀到什麼。他的心很平靜,平靜到大腦也沒有波動,所以我沒有讀到什麼。對於這個,我感覺很不可思議。”

  我笑他說:“你都沒有讀到啊?該不是你的讀心退步了吧。”

  長風說:“怎麼會呢,你雖然在笑我,但你心裡也在打了一個問號,是吧?”

  還真是,我朝他豎起大拇指。

  長風接著說:“有兩種可能,一種可能是他真的心靜如水,所以不會有波動,也就不會被我讀到什麼。另一種可能是他是個武功極高之人,功力所達,才平靜到別人無法知道他的心思。這一點我都達不到,我只能是用功力封住與外界的溝通。”

  我說:“連你都達不到的武功?我覺得鄭明不是這樣的人,從他說話到行為舉止,怎麼看都是一個普通人。”

  長風說:“嗯,或許是吧。也希望如此,否則一個小小的監丞就這麼厲害,我們就不用想出去了。”

  我聽長風這麼說,更覺得鄭明不可能有問題。於是釋然道:“既然如此,我相信他沒有問題。不說他了,被他這麼一耽擱,我們的計劃被打亂了。”

  長風說:“晚上可以。還是要爭取時間的,盡力做吧。”

  好吧,看來長風這好人是要做到底了。

  事情和我想的一樣,進展得不是很順利,可以說相當不順利。

  我們先選了隔壁的房間,這是一個五人房間。當我們進去的時候,他們正在玩撲克。我驚奇連撲克這種東西都流入到地下城了?而他們對我們的到來也深表驚奇。

  長風詢問了他們的情況,他們是驢友,兩個月前在旅行時迷了路,已經氣息奄奄的時候,被幾個人發現,後來就被這幾個人帶到了這裡。他們說再過一個月就會被送回地面,為了報答救命之恩,他們得幫城主一個忙,那就是每天要服用一種藥物,然後每三天抽一次血就可以了,監丞向他們以性命擔保,這種藥絕無毒害,只是這裡的人不適應,便想讓他們幫忙。

  我們問他們不怕這種藥物會對身體有害嗎?他們竟笑著說,兩個月前就可能死了,現在已經是多活的,就算是對身體有害也沒什麼。如果連救命之恩都不想去報答,那麼還談什麼做人。說得還真有道理,我們當時就啞口無言了。

  接下來我們又走了幾個房間,根本沒有人有想自己走的念頭。我指了指手錶,長風才不甘心地回了我們的房間。

  我繼續取笑他,熱臉貼了許多冷屁股。長風卻不以為意,說一定要挨個人都問到了,他才安心。這麼執著的長風,希望能有人響應他。

  第二天早飯後,長風就出了門。我哪能讓他丟下我,連忙跟上。

  這回長風是從頭開始一個房間挨著一個房間走了一遍,全走過了之後,我發現一個奇怪的事,這里居然沒有女人。在實驗室裡,可是看到了有女人被做為實驗品的。這麼多關著的人裡卻沒有一個女人,這個有點不合常理啊。

  回來後我和長風說起這事,長風說:“其實第一天來的時候,我就發現這個情況了。於是我特意問了孫達明。現在我只能遺憾地告訴你,並不是沒有女人被劫來,而是女人要么被扔進實驗室,要么就直接處理了。一直沒有和你說這事,是怕你添堵。”

  我瞪圓了眼睛:“什麼意思,什麼是直接處理了?”

  長風一臉無奈,嘆了一口氣說:“孫達明說對女人的處理有兩種方式,一種是殺掉。一種是會被送到城主住所練功用。”

  我不解: “什麼功還要非得用女人練?”

  長風說:“孫達明也說不清,只是他說自由之城女人的出生率比男人低很多,所以這裡對女人很是尊重和寵愛。大概是這樣,才不用這裡的女人做實驗吧,你還記得奶奶當年就是被擄來,然後分給達官家的嗎?也許這也是一種實驗。”

  城主是個卑鄙陰險的小人,這已經是定論。他把我們留在這裡,也一定沒有好事,看來我們勢必有一場惡戰了!

  我們花了許多時間調查的結果是,沒有一個人想要走!甚至還有人說,城主承諾如果他們留下來,會給他們官當。還有的是被承諾會給他們一筆錢,也有的是被答應做一件心中惦念的事情,每一件事都是他們希望的,這些希望據說他們並沒有說出來,城主就能想得到。甚至他們沒有一個人見過城主,監丞說城主是神人,所以他們更誠心地留下來了。

  難道城主真是神仙,不用見,便能了解每個人的想法嗎?我才不相信,如果他是神仙還用得著去做那些見不得人的實驗嗎?

  “是讀心還是這裡有監控?”我靠在床上,看著已經是深夜的時間,準備睡下時禁不住問長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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