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出乎意料的結果
項楚楚說:“離家這麼長時間音信全無,兩個手下也已經暴斃,他若不失踪也是一樣的下場,還是失踪好一些。可是現在怎麼辦?慕天的病還要靠他來治呢。”
我說:“要不要朝里走走,說不定他受傷了?”
長風把手電扔給我,一屁股坐了下來。我知道他是不抱希望了,但既然說了還是朝里走去。往裡不到十米的地方,已經到了洞的盡頭。照了照,地面上鋪了一些雜草,角落放著一個裝了許多食物的背包,一堆燃盡的炭灰,旁邊凌亂地擺放了三瓶水,吃剩的麵包和水果,似乎正在休息中。從麵包乾癟和水果失水的成色上看,應該已經有兩三天沒有人動了。
我把雜草靠攏了一下,還好,挺乾爽的,有草坐總比坐地面強。招呼長風他們過來坐。
項楚楚笑嘻嘻地說:“沒有吧?看你多笨吧,他要是受傷了,早就爬出來了。還能等你來找呀?”
我也挺氣自己的,這麼簡單的道理,自己怎麼就還要抱一絲希望呢,這也算是當局者迷?我也一屁股坐下來,已經這樣,只有走一步看一步吧。雖然孫達明的背包裡有食物,但不管是不是變質,沒有人提出要吃,連項楚楚都只是坐下來調息,於是三個人就都以盤腿打坐的姿勢坐在乾草上。這就是習武之人的好處,怎麼都可以休息,不用非得有床。
當陽光透進洞的時候,我們三個幾乎是同時睜開眼睛。項楚楚首先開口:“快七點了吧?”
長風說:“反正是天亮了,趕緊出去吧,還是外面的空氣新鮮。”
可不是嗎,雖然離那兩具屍體不算近,但一想起來也夠噁心的了。項楚楚幾乎是飛出了洞,一出去就驚飛了一群正在棲息的鳥。
當我和長風走出洞外時,看到項楚楚快樂地在山間玩耍。我捅了捅長風:“昨天你是怎麼回事,怎麼就輕易答應進山了?這不是你的性格啊。”
長風微微一笑:“不是說了嗎,金鵬這麼好心,我們不能辜負他的美意。而且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倒要看看他們在玩什麼?”
我一楞:“他們?怎麼,你是說孫達明和金鵬是一伙的?這個我倒沒想到,我只是覺得應該分析分析……”
長風看了我一眼:“還分析什麼,我上次和他打聽孫達明的情況,並沒有說什麼,他不應該這麼熱心,更違反了他做為一個警察的原則。”
我說:“也許他是看重和劉云海父親的關係……”
長風搖搖頭:“那幾瓶水和吃的東西,暴露了他的目的。”
我有些明白了:“你是故意扔的啊?東西里有毒嗎?”
長風說:“每瓶水都是被打開過的,雖然封得很緊,但仔細看還是能看到,麵包和香腸也有異樣的味道,很微小的,普通人根本不會察覺,應該是在製作的時候摻雜的。看來他們為了這個計劃煞費苦心了啊。”
我有些莫名其妙:“怪不得你在車裡就打開背包看,還以為你沒吃飽呢。給我們下毒?他不是知道我已經百毒不侵的嗎?還下什麼毒啊?”
長風說:“也許他這個毒更可怕吧,不管我們是不是百毒不侵,沒必要去嘗試。”
我點了點頭,也是的,雖然百毒不侵,也不是萬無一失的,小心駛得萬年船。我又對長風說:“只是他也犯不著費這麼大心思吧,著急的是我們,他只需等就可以了嘛,我可等不了再次受苦。”
長風說:“也許有什麼事讓他們等不及了吧。我以為如果他身邊只有兩個人,我們的勝算還可以。而且他們要的是圖,就算萬一我們失利了,沒有圖,他們也不能把我們怎麼樣。但是現在的事情就有些麻煩了,我想,金鵬也不能預料到事情會是這樣的。”
項楚楚看到我們,招呼道:“快來呀,長風,給我拍兩張照片,這裡的花好美。”
長風低聲說:“不要讓她知道金鵬有問題。”然後就去給項楚楚拍照了。
我這才覺得有一絲涼意,不禁抱住了胳膊。這長白山還真是寒涼之地啊,雖說只是九月初,但我們所在之地,幾乎可以和江南的冬天相比了。我也閒著四下轉轉。就在一叢荊棘中,我發現了一縷黑絲。我小心地把它摘下來收好,此外再無別的異常。看他們歡樂地在花叢間嘻笑著,我不禁起了嫉妒心。便叫道:“好了,好了,我們該下山了。”
項楚楚還美著呢,聽見我說下山,有些不情願。長風安慰她說:“行了,也是時候下山了,一會兒搜救隊上來,我們還得解釋那兩具屍體呢,有幾個人能和屍體呆一晚上還美美的拍照啊,我們至少得表現出恐懼來。”
項楚楚“哦”了一聲,便和我們一起往山下走。長風還弄了兩根粗一些的樹枝,讓項楚楚和我拿著,帶有一種疲憊感。走了不久,果然就看到一隊人馬往山上而來。
走近時,為首的正是金鵬,我趕上前去,驚慌失措地抓住他的手:“警察同志,上面……上面有……”
我故意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不下去,卻盯著金鵬看他的表情,果然他的表情裡有驚諤,也有困惑。長風也走過來:“警察同志,我們是進山遊玩的,沒想到在前面的山洞裡看到了兩具屍體,你們快去看看吧。”
長風帶著他們向山洞走去,我和項楚楚則斷後。不久,兩具屍體被抬了出來,只見金鵬把長風拉到一邊在說著什麼,過了一會兒才朝我們走來。跟著他們一起下了山,到公安局做了筆錄後,我們找了家普通一點的賓館住了下來。
我問長風:“你和金鵬在洞口說了半天,然後我再看金鵬就挺釋然的,你們都說什麼了?”
長風說:“他問我早上吃東西了嗎?背包呢?我告訴他昨天爬山時就掉了,啥也沒吃成,現在還餓著呢。”
我聽了哈哈一笑,然後拿出了那一縷黑絲給長風,長風仔細看了看,淡淡地說:“真絲。”
我奇怪了:“真絲?夜行衣?”
長風一付不置可否的樣子,只是問:“哪兒來的?”
我說:“當然是山上找到的,離山洞不遠的地方,應該是埋伏在那裡被荊棘刮到了,是什麼人留下的?抓走孫達明的人嗎?”
項楚楚驚訝地說:“憑著真絲的就能判斷是夜行衣嗎?”
我說:“在通溝村爬上長白山,本就不是大眾遊客走的路線,而且在通常情況下人們也願意穿運動裝,在九月初的長白山上,已經不暖和了,又有誰會穿真絲的衣物上來呢?基本上也就是武功高強的人所穿的夜行衣了。”
項楚楚恍然大悟:“慕天還真不笨,挺聰明的嘛,而且也挺有正事的,你還發現什麼了?”
我白了她一眼:“我不漂亮,沒有拍照的習慣,當然要用腦子想點正事了。”
項楚楚嚷道:“臭慕天,我好心夸你,你還擠兌我,我拍照怎麼了,那麼好的景色,不得留個紀念啊……”
長風打斷了她的話:“行了,你倆別吵了,這先做個線索吧,如果金鵬有消息,一定會通知我們的。”
第二天上午九點,金鵬就打來了電話,他是以公安局副局長的的身份打的,讓我和長風去一趟。長風讓項楚楚去給唐二先生買點禮物,把她支開了。我們到了他辦公室,他笑著說:“辛苦二位了,只是讓你們白跑了一趟,真是過意不去啊。”
長風客氣地說:“哪裡,金哥也是一番好意,只是不知道孫達明到底是死是活呢?”
金鵬搖搖頭:“事情很複雜,據法醫鑑定那兩個人死在48小時之前,而且是扭斷脖子,一招致命,洞內並沒有太激烈的打鬥痕跡。如果說是綁架,那麼為什麼綁匪沒有和孫家聯繫?如果是仇人,為什麼沒有殺害他?這一切都是迷啊。還有人質疑你們三個怎麼會走這條路上山,我解釋說你們初來乍到,沒有找導遊,迷路了。”
長風問:“這樣一來,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呢?”
金鵬說:“你們是可以走了,不過,出了這樣的事,你們不想弄清楚嗎?”
長風苦笑道:“事情也沒個頭緒,我們在這兒待著也沒有意義啊。家裡那邊還有好多事,就不多留了。”
金鵬略略思索了一下說:“本來這是個我們公安局內部的機密,不好透露給你們,但既然咱們是一家人,我就告訴你們吧。”
看他神秘的樣子,我們也只能洗耳恭聽了。
金鵬說:“孫達明雖然只有幾處產業,但並足以讓他有這麼大的家業,他為人高調,出手闊綽,也算是縣里有頭有臉的人物了,只是他行事詭秘,巨額財產來路不明,所以在兩年前我們就把他做為調查對象。經調查他經常出入新疆和青海交界的新海市,奇怪的是一旦他進入到了一個叫烏素拉的小縣城後,就再也找不到他的行踪,過幾天又會突然出現。
因為人力有限,我們的調查也只能到這兒,而當地的治安並沒有問題,孫達明也沒有犯罪記錄或是受到傷害,我們也不能讓當地的公安局出面乾預……”
長風打斷了金鵬的話:“哎,金哥,我們只是孫達明在生意上有些過節,並不想涉入太深,你這公安的機密,就不要再和我們說了。 ”
金鵬笑著說:“蕭老弟不要緊張,雖然是機密,但我既然能說,就是有理由的,你不妨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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