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類幻想] 風天傲 作者︰木海涵 (全書完)

 
machreeooo 2016-12-28 19:36:38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40 29969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6-12-28 19:57
第八十章好酒、好菜、好男人

  長風剛剛洗漱出來,聽我這麼問,一邊上床一邊回答道:“監控我倒是沒有發現,如果有監控我還要去上人家串門,估計得被看監控的人笑死。但你說讀心還是有可能的。或許是催眠,也能被探知到內心深處的東西,高級的催眠比讀心更厲害。而且從他們的言談來看,不知道是藥物所致還是什麼,他們的思想中毒很深,想要說服他們也是很難的。”

  看到長風能夠知道事情的難度,我稍稍放了心,他能知難而退最好不過。不是我沒有惻隱之心,而是看要面對的是什麼人。本來我以為他們只是以為這裡的吃住還好,才留下來的。現在看來,他們或是受了控制,才認為留下才是正確的,或是受了更大的誘惑,這誘惑是他們心中最渴望得到的。為了這些,他們心甘情願吃幾個月苦。更何況只是沒有自由,吃喝住都還可以。

  如果我們告訴他們:其實你們被騙了,你們在被養到一定標準的健康程度時,就會成為實驗品,甚至那些已經開始服藥的,現在已經是實驗品了。那麼他們就會反問我們:你們是怎麼知道的,你們憑什麼這麼說?只問我們這些,就無法回答了,又怎麼能讓他們進一步相信呢?

  可惜我們的手機都沒電了,否則在實驗室時拍個視頻給他們看看,或許還有些說服力。不過,也許就算我們把視頻擺在他們面前,他們都有可能說這是我們偽造來詆毀城主的。可憐的人們啊,不是我們不救你們,是你們中毒太深,只能順其自然吧。

  我就在這樣的胡思亂想中漸漸睡著了。

  第二天上午,長風沒有去策反,我看他真的知難而退了,很是高興。這一高興就放鬆,一放鬆就想睡覺。於是一直睡到下午才醒。

  快晚飯的時候,鄭明還真的來了。侍衛帶來了一隻很大的食盒,又帶來三隻凳子,配小桌子正合適,鄭明一進來就爽朗地笑道:“二位兄弟,昨天哥哥被公事絆住了,今天終於有了閒暇時間。來看看,我帶的菜合不合你們的標準?”

  兩葷兩素四盤菜擺上來:麻婆豆腐、涼拌三絲、紅燒牛肉、宮保雞丁。雖是家常菜,但嚐了嘗,個個味道鮮美,還真不輸給江叔。我豎起大拇指,鄭明看到我的手勢,不禁咧開嘴樂了:“林兄弟滿意,那就沒得說了。蕭兄弟,別客氣啊,你也嚐嚐。”

  長風也挨個嚐了嘗,點了點頭:“這廚師的手藝可稱得上大廚了,想不到這自由之城裡還有這麼高廚藝的人,也算是人才濟濟啊。”

  聽到長風的評價,鄭明臉上簡直樂開了花。他又變戲法似的從背後拿出一小壇酒,打開封口,一陣酒香撲鼻而來,還從沒聞到過這麼香的酒啊。我的酒蟲子頓時給勾了起來:“快快,趕緊上碗,千萬別說你帶的是小酒盅啊,這麼好的酒一定要用碗喝才痛快。”

  鄭明一邊笑著一邊把手伸進食盒,果然從食盒裡拿出三隻空碗來。看來他真是個性情中人啊,不由得又和他親近了許多。

  酒是好東西,能迅速拉近距離。三個人邊喝邊聊,鄭明拿來的酒可真是好酒,還頭一次喝到這麼好的酒呢。香醇得令人喝一口還想喝第二口,而那兩葷兩素也絕對是大廚級的人物才能把那麼尋常的菜做得不尋常。

  好酒好菜好心情,我們向他講起外面世界,講了人們的衣食住行,講了家用電器和網絡,講了各種掙錢的方式。雖是說個大概,也聽得他聚精會神,目瞪口呆。他不停地問,我和長風輪流為他解答,直到酒干菜無。

  鄭明感慨道:“聽二位兄弟講述,才知道外面竟是如此一個繁華的世界,堪比天境,真令人神往啊。不知道我是否能有機會去那裡看看,一天足矣! ”

  我迷離著微醉的眼睛,一拍鄭明的肩膀:“鄭大哥,你只要把家安排好了,沒有後顧之憂,一句話的事,分分鐘我們就可以離開。”

  鄭明喜出望外:“真的嗎?林老弟不能食言啊,說話不算數,來世變小豬,哈哈……”一邊說著一邊晃蕩著告辭離開。

  此時我已經喝到了最佳狀態,那酒雖然度數很高,但不上頭。現在的我只對床親,可沒心情去和那些說不通的人雞同鴨講,還是美美地躺著睡上一覺才好。所以當鄭明走了一會兒之後,長風又要出去,我沒有問他幹嘛,也不想同他去。反正這裡也無聊,讓他找點事做也好。

  長風回來的時候,我睡得正香,而他動作又輕,根本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的。當我一覺醒來時,他已經在那裡練功了。我抻了個懶腰,齜牙咧嘴地說:“策反專家回來了?你不是說他們中毒深嗎?怎麼還要去雞蛋碰石頭?”

  長風此時已經收了功,看他精神飽滿的樣子,心中暗暗自責,我現在怎麼不想著練功呢,把大好時光都荒廢了。

  長風開口道:“能在心中自責,還可以原諒。”

  我頓時紅了臉:“哥哥,這時候你就別讀我了。怎麼樣,你這次出師如何?”

  長風搖搖頭: “我想他們還是意志薄弱,才會在思想上被控制。否則採石場那些人怎麼沒心甘情願想留下呢。如今他們的思想中毒已深,根本沒辦法勸動他們。居然有人還要把我制服來交給城主,想想真是無奈!”

  出師不利啊,我脫口道:“這樣更好,你也不用浪費心思了。咱再等幾天就可以帶那些人走了,我算算啊,還有……還有七天,咱們把城主收拾了,把他的那些害人東西毀掉,省得留後患,然後就帶那五百人走。”

  長風笑了:“還挺會安排,你真覺得城主練功時能讓你靠近嗎?就算是我們倆能打敗那些守衛,但我還真沒把握打敗城主,一個練了周天大逆轉的人。”

  我滿不在乎地說:“練了周天大逆轉又怎麼樣,他不就是經脈逆轉,氣血逆行了嗎?”

  長風一拍我腦袋:“沒事兒多看看書,家裡那麼多書,你怎麼就不愛看?現在我再給你普及一下週天大逆轉吧。

  南北朝時天下大亂,有幾個人進入到深山洞穴躲閉戰亂,竟得到一本奇書,這些人無聊之餘便照書上所寫操練起來,沒想到力能劈山,空手擒虎。

  這些人大喜過望,下了山,準備乾一番大事業,果然以一敵百,迅速收復家園。沒想到三年後,他們竟然陸續吐血身亡,大夫診脈,發現他們都是經脈逆轉,氣血逆行,最後一個在臨死前告知妻子,毀掉那本書,莫讓後人去學。

  然而等他妻子安葬他後,準備去毀那本書時,那本書已經不翼而飛,家中一個僕人也不見了。應該是聽到了他們夫妻的對話,把書偷走,從此這本書就失傳了。但江湖上再沒有聽說有會類似武功的人出現。這件事記在咱們家書房裡一本《絕世奇功溯源》裡面,當那天孫達明說起時,我還在想是不是我看到的那個,但萬事皆有可能。憑我的直覺,應該就是那個。”

  “那又怎麼樣,不就是以一敵百嗎?我也可以啊。”我不服氣地說。

  長風看了我一眼:“你敵一百什麼?兔子還是貓?”

  細想想,一百隻兔子我還能應付得了,一百隻貓?如果一百隻貓同時向我撲來,還真有點難對付。

  長風說:“你看看你,連一百隻貓都對付不了,還敢說以一敵百?”

  我弱弱地說:“好吧,就算是他厲害,你不也是強者嗎?退一步說,就算你也打不過他,我們悄悄走總可以了吧。”

  長風堅定地說:“我在一個練了周天大逆轉還能不死的人面前真不敢說自己是強者。但我們又怎麼可能悄悄走掉?必須把事情解決了,不可以留後患。城主做了那麼多惡事,一定要除掉,他準備危害世界的病毒應該已經製成了,更要毀掉,否則將會給地面上的人帶來不可想像的災難。我們的任務很艱鉅,但一定要完成。”

  我的那個天啊,拯救世界啊?拯救幾個人也就算了,拯救世界!我何德何能?

  長風緊緊盯住我:“不可以看輕自己!別忘了,你已經接受了活佛的能量,你有能力更有義務去做這些事!”

  我愁眉苦臉地說:“哥哥,我看你是成心和我作對吧!剛才我說要收拾城主,毀掉那害人的東西,你給我一頓打擊,還給我普及知識,反過來又說任務艱鉅,但一定要完成。我自知沒那本事吧,你又說我有那個能力和義務,就因為我接納了活佛的能量。得,我也不要這活佛的能量了,我全給你好不好,你說怎麼把我身上活佛的能量全都給你,然後我只是個普通的小總裁,混到那四百多人當中。大俠,你把我們一併救了吧。”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6-12-28 19:57
第八十一章把活佛的能量融合到身體裡

  長風看我裝出的熊包樣忍不住笑了:“好了,好了,別裝熊了。你也睡好了,還是抓緊時間,我教你怎麼理順一下活佛的能量,完全和你的身體融合吧。看你這幾天可能是沒有適應活佛能量在你身體裡,一直有想睡覺的感覺,是吧。”

  我趕緊點頭,太對了!我還尋思自己怎麼變懶了呢,看見床就倍感親切。於是長風開始教我怎麼理氣,怎麼把身體裡不協調的能量和自身融合,我按照他說的調整起來,這一天除了吃飯,就一直在調整這個,果然到了晚飯後半小時,我再一次調整,頓時感覺特別舒服,心中竟然有極愉悅的感覺。一個週天下來,全身精力充沛,心明眼亮,在丹田處一股熱流緩緩向身體的各處湧動,我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套林家拳,自覺虎虎生威。待我收功停手時,長風輕輕地鼓起掌來。得到了長風的讚許,我有些小激動,長風可從來沒有對我有所表揚,能得到他的認可,我心中的喜悅無以言表。長風說:“你可以試試你以前做不到的事,比如……”他指了指角落裡那張方桌:“你看看能不能讓它憑空起來,不是用功力,要用意念。 ”

  可以嗎?我疑惑地看著長風,長風鼓勵地點點頭。於是我對著離我幾米遠的方桌,凝神屏氣,用意念發出指令:“起!”

  天啊,那個桌子居然緩緩升起來了。當它升到半空時,我再用意念發出指令:“落!”

  果然,桌子慢慢落了下來。我屏住氣,都不敢換氣呼吸,直到那桌子完全落回原地,我才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來,我握緊了拳頭以表達我的激動,小聲說:“長風,我做到了,我真的做到了啊。”

  長風笑瞇瞇地看著我:“是啊,你當然能做到,你身體裡不僅有活佛的能量,還有七葉花的神力。你已經是半個神仙了,知道嗎?現在,你來讀讀我的心。”

  怎麼讀啊,我完全不懂。長風說:“當然還是用意念啊,難道你要用嘴的嗎?”

  我看他忍住笑的臉,心中不服,看就看,有什麼了不起,於是,我又像剛才那樣,看向長風,果然,我的腦中居然出現了一種念頭,長風在想有時間再去一次採石場,我剛要開口,長風說:“我知道了,你現在再讀一讀。 ”

  我再次瞇起眼,看向他,然而什麼也沒有,我再細細地搜尋,還是一片空白。我瞪著他:“你騙我?我根本讀不了心,是不是?”

  長風笑了:“這小脾氣怎麼還不改啊,沉不住氣呢。你當然能讀,不過,我封住了與外界的溝通,不讓你讀,你又怎麼讀得到?”

  這個好,我馬上換了笑臉:“教我,教我。”

  長風說:“這臉變得可真快,聽著,把你丹田氣運到頭部,慢慢釋放到大腦皮層周圍。我試過,這樣之後,可以維持一整天。你試試,當你感覺大腦皮層有一個輕輕的破音時,就像氣泡被扎破那樣,那就是沒有防禦了,需要再次運功。如果想要做到像我這樣收放自如,你還要練幾天然後你就能像我這樣,想防禦提氣就能防禦,不想防禦,用意念就可以擊破那層氣泡。你現在試試,看能不能做到防禦。”

  我馬上照他說的去做,果然只覺得一層薄薄的氣體在我的大腦皮層環繞著,雖然有一點點的不舒服,但並沒有太大的影響。長風說:“好了嗎?好了你可以想一件事了。”

  我盡力去想,想什麼呢,我現在這麼厲害了,能不能和城主抗衡啊?

  長風看了看我,又皺上了眉。怎麼?我沒有做到嗎?

  長風停了停:“你再想想。”

  看來我果然沒有做到,我沮喪地想,還想什麼啊,我什麼都不如你,活佛啊,還不如把能量都給長風了,讓他更強大,我也不用費神了。

  長風嘆了一口氣:“我已經盡力了,但還是讀不到,看來如果有別人會防禦,我也是沒辦法破解的。”

  聽他這麼一說,我忙問:“我第一次想的,你讀到了嗎?”

  長風搖搖頭:“沒有,我只是想讓你換個想法,我再試試而已,不過在你防禦的情況下,我兩次都沒能破解。”

  我籲了一口氣,安心地說:“還以為我做不到呢,這以後就好了,你再也讀不到我的心了,哈哈!我心裡有個小秘密,小呀小秘密,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

  長風看我美得都唱起來了,馬上阻止:“停停,都跑調了,你這唱歌還真要命啊。好了,你慢慢練吧,要做到收發自如,還有啊,用意念時也得神態自若,不要表現出聚精會神的樣子,更不要盯著人看,這都需要你好好練。”

  “好滴,我親愛的哥哥。”我拿腔做調,美滋滋地上一邊練去了。

  我專心地練習,就連在吃飯時,都在琢磨。一夜未睡,亦不感覺疲憊。其實如果不是有飯送來,不吃也沒問題。漸漸地,我有了一些進步,那個氣泡,在我努力的情況下,終於可以用意念擊破,下一步就是繼續熟練了,相信沒多久就能做到收發自如。我滿意地睜開眼,看了一眼時間,五點半,剛要和長風顯擺,才發現他又沒在。雖然已經習慣他這樣經常跑路,不過還是有些抱怨,我衝了個澡,當我出來時,長風也開門進來。我剛要開口,長風搶先一步說:“知道了,知道了,我不應該在你練功的時候出去,放你一個人在房間裡多不安全,但是我相信你的能力,就算有人偷襲,你一定會應付得了。”

  這傢伙把我要說的話全說,只好轉移話題了:“你又去哪兒?對了,你要去採石場的,去那兒了?”

  長風點了點頭: “嗯,那邊情況還順利,看來他們並沒受到藥物的控制。現在他們已經選出了五個領頭的,每個人帶九十多人。而他們也開始攢乾糧,但只有那些不易變質的才行,而且他們也不能餓著,所以沒攢多少。”

  我已經有些等不及了:“我們什麼時候去找病毒啊?”

  長風想了想:“不宜過早,一旦我們被發現,就只能跑。如果早了,他們那邊還沒準備好就麻煩了,等他們準備得差不多了再說吧。”

  我“哦”了一聲,忽然又想到一件事,忙問道:“對了,老爹和奶奶他們怎麼辦?要一起帶走嗎?”

  長風搖了搖頭:“他們就不帶了,我們逃走的時候是在城主府,怎麼帶他們進來?其實如果我們的計劃能實現,那麼地下城將恢復一片寧靜,我再把城主的惡行公佈,也不會有人追究老爹他們的責任了。攢乾糧,只是做為一個後備之策。”

  原來長風早已經想好了,看來我只跟隨就好啊!有這麼一個智慧、武功高強的全能哥哥真好,每日里睡覺都是安穩的。剛想到這兒,長風說:“對了,你功練的怎麼樣了,怎麼沒有做防禦,我一下就看到你的想法了。”

  我自豪地說:“已經可以自己控制了,就是還不熟練,剛才你進來時我剛打開防禦,然後就去沖澡了。你進來時,我還沒顧上防禦。”

  長風說:“嗯,看來你比我想得還要好一些,七葉花的神力和活佛的能量都發揮了作用。以後一旦和外面人接觸時,就要防禦,永遠不要讓外人知道你在想什麼,包括鄭明在的時候。”

  我立即回答:“明白,我感覺做防禦並不傷身體,相反一旦把自己的大腦安置在一個氣罩下,會覺得頭腦清醒,心情舒暢。”

  長風笑了:“這個就是活佛的能量所達到的效果了,之前我能用意念和你溝通,但溝通之後,腦子沒有這麼清醒這麼舒服,吸了七葉花之後,雖然又得到了一些能力,但並沒有更好的感覺。直到活佛的能量進入到體內之後,我運功把它融進身體,再次用意念時,就是你說的頭腦清醒,心情舒暢。也直到這時,我才真正地把意念運用得更好,我……”

  他似乎還要說什麼,但沒有繼續,隨後轉移了話題:“你好好練啊,這是你意外之福,要珍惜。”

  我也學乖了,不再追問他,而是默默地把大腦防禦起來。自從他堅持說我們沒有大戰惡靈,沒有給亡靈超度,沒有遇到關長嶺,更沒有去過地府,我就有一些疏離感,覺得他在對我隱瞞什麼。我認為他已經和我有了隔閡,這深深地損傷了我的自尊心。所以對於他又要隱瞞什麼,我也無需多問。

  長風皺了眉:“怎麼突然不說話了?咦,防禦工作做得不錯嘛,真後悔告訴你怎麼防禦,害得我想知道也沒辦法了。”

  我露出邪惡的笑容:“我在想怎麼吃掉你,現在你可是唐僧啊,吃了你能長生不老!”做勢向他撲去。

  新的一天,就在這樣愉快的氣氛中拉開了帷幕。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6-12-28 19:57
第八十二章鄭明的壞消息

  中午的時候,還和長風說起鄭明,這兩天沒見他,都沒有美味享用了。人就不識念叨,果然離晚飯時間還早,鄭明就來了。

  依然由隨從拎著大大的食盒,又是兩素兩葷:醋溜白菜、魚香菠菜、蒸羊肉、油煎雞。還是那麼美味!酒依舊是好酒,不過是另一種口味,似乎比那天的更香醇。

  我像名廚比賽的評委一樣分別嚐了嘗,然後搓著雙手,嘆息道:“老哥哥,我一定要認識你家的廚師,必須和他學學,怎麼把這麼平常的菜做成瞭如此美味,讓人一嚐便停不下筷子呢。”

  鄭明笑道:“好啊,等城主允許二位老弟自由的時候,我一定請你們到家裡住幾天,想吃什麼,儘管說,到時候你們好好享享口福。對了,我還給你們帶了幾套換洗的衣服,不知道合身不。”說著,遞過來一個包袱。

  我萬分感激道:“還是鄭大哥想得周到,這身衣服穿好幾天了,再穿下去就得臭了。謝謝啦。”

  一邊說著,一邊接過來放在床邊。轉身又回來坐在桌邊,看著滿桌的美食又道:“我覺得人生最快意的事莫過於能享用到美食。其實我哥也喜歡吃,他就是不好意思像我這麼直白而已。 ”

  長風笑了一下,坐下來:“鄭大哥,你這也太客氣了,咱們隨便聊聊就好,不用帶好酒好菜的,我們都過意不去了。”

  鄭明鄭重地說:“蕭老弟這麼說就見外了,和你們救治老母的性命相比,我做這點兒事太微不足道了。我是人微言輕,不然早就去找城主,問問他的意思。雖然我和監司大人說了你們的情況,請他代為請示城主,但至今沒有消息,我都不好意思來見你們了。不過我剛剛得到個消息,就趕緊過來見你們。”

  我一怔:“什麼消息啊?”

  鄭明卻賣了個關子:“先喝酒,林老弟,你來嚐嚐這酒怎麼樣,和那天的比哪一個更好?”

  我端起他倒上的酒,輕輕抿了一口,細細品了品,入口柔綿,清香沁脾。故意皺了眉說道:“鄭大哥,我很是懷疑你到底是不是監丞。”

  鄭明有些疑惑:“怎麼了?”

  我說:“一個小小的監丞,家裡怎麼會有這麼好的酒,能配有國家級的大廚?”

  鄭明哈哈大笑:“林老弟,實話告訴你吧,這大廚就是我。酒嘛,實不相瞞,我妻子的娘家是專給城主提供酒的釀酒師。我這酒可都不是普通人喝得到的,是在給城主釀酒時多做的幾瓶,偶爾給我一瓶,我都像珍寶一樣藏起來。”

  長風道:“鄭大哥你別在意,慕天是和你開玩笑呢,他就是這樣頑皮的人。”

  我笑嘻嘻地說:“鄭大哥,逗你玩啊,別介意。話說回來,這菜是你做的啊,真了不起,跟我們走吧,我給你開個大飯店。”

  長風輕聲喝道:“別瞎說,鄭大哥有老母妻兒,怎麼可能跟我們走。”

  鄭明笑了笑,舉起酒碗,和我們碰了一下,乾了一大口:“唉,這就是命,人一旦有了牽掛,便不由自主了。好了,不說這個了,喝酒。”

  我趕緊找了個輕鬆的話題,很快就把氣氛調整好了。接下來多半是我滔滔不絕,長風則靜靜地聽,偶爾插一句。鄭明時而瞪大了眼睛,時而開懷大笑,時而拍手稱讚,時而驚嘆不已。要說起世界的繁華,他一個只生活在地下城裡的人怎麼能夠經歷得到呢?我只是撿些能想起來的說一說,他就這樣吃驚,如果真要到外面的世界,估計他也得樂不思蜀了。當酒喝到一半,菜也下去不少時,鄭明道:“我想請教二位兄弟,你們那個治瘟疫的藥是專門治瘟疫的還是可以治百病啊?”

  我一時嘴快,答道:“當然可以治百病啊,我們又不知道這裡會傳染瘟疫。”

  鄭明眼睛一亮,拱手道:“能不能再賜大哥一些,也好做個不時之需。”

  我有些為難了,看著長風,真後悔自己口無遮攔。長風倒還鎮定,抱歉地說:“鄭大哥,不是小弟不幫忙,實在是來的比較匆忙,我身上帶的那些藥,全都用在那天治瘟疫上了。其實我也是歪打正著,原本並不知道這藥能解瘟疫,見情況危急,就抱著試試看的態度,沒想到還真能解瘟疫。”

  鄭明並沒有因長風的話放棄,而是步步緊逼地追問:“有沒有配方什麼的,反正我們自由之城和你們外面又不溝通,應該對你們不會有什麼影響。”

  長風淡定地說:“當然有配方,也不是什麼保密的方子,如果鄭大哥想要,我可以給你抄下來。”

  鄭明當然很高興地說:“好啊,好啊。”

  長風遺憾地說:“可惜,我沒有紙筆啊。”

  鄭明倒是早有準備:“我有,我有。”說著,從口袋裡往外掏,有一個小本子,一隻鋼筆。

  長風笑笑,接過來,把桌子騰出個小地方,打開小本子,翻開一頁空白頁,很自若地寫起來。還沒等我看清楚他寫的是什麼,他已經拿起來遞給鄭明。

  鄭明像寶貝一樣細細看了一遍,小心地合上,放進口袋裡。這才舒了一口氣,說:“有這個寶貝就好了,以後再有這類病情我也能一顯身手,是不是所有的病都可以治啊?”

  長風笑著說:“倒沒有那麼神奇,類似這種無名瘟疫,無名腫毒,還有無藥可施時,可以喝一副。如果有效果,就連喝三副,基本痊癒。一副沒效果,就是不起作用了。 ”

  沒想到鄭明竟是個心細的人,他問道:“要連喝三副的嗎?我記得你給大家喝的那藥,告訴只喝一碗啊。”

  長風並不遲疑:“是的,那天我是把身上帶的所有藥都投進了水中,那些是經過精心提煉出來的,按濃度配比,一碗就相當三副的量。當時也是著急,顧不了那麼多了,好在這藥並無毒,就算喝了三副也不會有事,而且也能起到一些好的作用。”

  鄭明“哦”了一聲,嘿嘿笑道:“以後我也是神醫了。”

  忽然態度一轉,壓低聲音問道:“你們在策劃逃跑嗎?”

  我一驚,果然被我猜中了,長風這樣做終於有了負面後果。長風並不隱瞞,大大方方地說:“倒不是什麼策劃逃跑,就是無聊的時候,我出去看看那些人,本來我以為他們是犯了罪被關進來的,和他們聊了之後才知道他們竟然都是地面上的人,但他們又很心甘情願地住在這裡,看來他們並沒受到不好的待遇。既然如此,我也不用操心了。怎麼,他們居然向你告狀了嗎? ”

  鄭明這才笑笑說:“蕭老弟真是本事高強,這裡的鎖竟然對你不起作用。只是要小心,再出去時別被護衛看到,那就不好了。是有一些人向我反映了,說是有兩個年輕人,有的說是一個年輕人,突然就進了他們的房間,還打聽他們的事情。估計是以為我們在試探他們的忠誠吧,不是針對你們。但幸好是反映到我這裡,我就告訴他們,那是我允許的,以後不用再報告了。這才把這件事壓了下來。”

  果真是這監牢的人告的密!還真是不可救藥啊。

  長風抱拳相謝:“多謝鄭大哥的關照,以後我無聊也不去找他們聊天了,省得給大哥添麻煩。”

  鄭明擺擺手:“那倒沒什麼,就是怕被別的護衛看到,越過我直接向監司大人禀告。我想你們一定是有計劃出去的,那天林老弟不是說分分鐘的事嗎,我就明白了,只是沒說破而已。”

  真想抽自己一嘴巴,酒這東西,果然不是好玩意,怎麼就說禿嚕嘴了呢,這是和鄭明說的,要是和別人說的,還不是找麻煩了嗎。

  鄭明看我表情挺不自在的,馬上開解道:“放心吧,咱們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哥哥在,腦袋掉了都得護著你們。”

  我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多謝鄭大哥!”

  長風也端起酒碗:“來,鄭大哥,小弟敬你。”

  於是兄弟三人一起舉起酒碗,一飲而盡。

  鄭明今天帶來的酒壇,比那天的大一圈,喝完這一碗,感覺人都是飄的了。鄭明也沒少喝,但臉色卻沒變。長風還好,仍然是一副沒事兒人的樣子。鄭明看看壇中還有一點酒,問道:“還能喝嗎?咱哥仨把這壇乾了如何?”

  我逞能地說:“沒問題,幹,乾了。”

  長風攔住我說:“還是我來倒吧,別辜負了大哥的美意。你就算了,舌頭都硬了。”

  於是他和鄭明把剩下的酒分了,又聊了幾句,才一飲而盡。鄭明又和我們寒暄了幾句,才微晃著滿意地離開。

  我也一下子躺到了床上,軟軟地癱在那裡。長風走過來,給我揉了揉太陽穴,一邊揉一邊說:“你酒量這麼不濟嗎?沒道理啊,如果是以前還可能,現在你已經融合了那些能力,怎麼還能這樣弱?”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6-12-28 19:57
第八十三章繼續學習中

  我享受著他的按摩,微笑掛在臉上,並不說話。長風忽然明白了,順手彈了我腦門兒一下:“臭小子,裝的啊。”

  我瞇著眼,笑嘻嘻地說:“不是裝的,真的有那麼一點兒暈,不過還能保持清醒。我怕喝多了誤事啊,再說錯話就不好了。”

  長風說:“還好,現學現用,你的防禦做得不錯,我已經覺察不出來了,再接再厲吧。”

  我聽長風這麼說馬上把眼睛睜開:“真的嗎?你覺察不到了啊。這就好,看來沒白練,你沒試試再往深處探察嗎?”

  長風凝神閉氣看著我,有半分鐘的時間,他搖搖頭:“你想什麼,我完全不知道。但我能感受到你腦中有氣體在那裡。”

  我向他伸出大拇指。就算我花再長的時間緊盯住他看,也不會感受到他腦中有什麼。這就是神人和普通人的區別。

  對了,還有一件事,我想起來忙問長風:“你給鄭明寫的是什麼啊,我只看到幾味藥材,沒看全,我怎麼不記得那是哪個的配方啊?

  長風說:“我當然不會給他一個假方子,你想知道嗎?”

  我當然想知道啊,長風見我以期待的眼神看著他,就輕輕念出幾個藥名加劑量:野山參6克、野靈芝15克、天山雪蓮30克、冬蟲夏草10克、黃芪15克、當歸9克、阿膠10克。

  乖乖,都是好東西啊,我笑道:“這是你自己配的方吧,怎麼這麼快就想出來了。”

  長風說:“沒辦法,他要啊,我又不能多想,就想了幾樣補氣補血增強免疫力的,雪蓮是因為能和七葉花的氣味相似,不過前幾味藥想湊齊也不一件容易的事。但如果他要真的弄齊了,吃些也有益無害,說起來也不算是騙他。”

  我豎了豎大拇指,長風的急才我是比不了啊。見他不慌不忙的樣兒,我還以為真有什麼方子呢,原來是他自己隨便想出來臨時配的。我還是有些不明白:“鄭明看起來很實在,人也豪爽,應該不是壞人,你怎麼這麼小心啊。”

  長風嚴肅地說:“在地下城裡,老爹一家和奶奶一家是我們在剛來時認識的,他們在不知道我們身份的情況下能對我們真誠以待,而且老爹樸實,奶奶慈祥,叔叔雖然嚴肅,但以我的觀察是沒有問題的,包括小艾沙和薩迪克都值得信賴,別的人我就無法判斷了,尤其在我們已經暴露的情況下。

  不是說防人之心不可無嗎,我只是做些安全措施,又不會傷害他。他請我們喝酒時,表示對外面世界的新奇,我們就和他聊聊外面的世界,他向我要配方,我就給他,他說幫我們制止了告發我們的人,我們深表感謝,這就可以了。記住,在這個世界上,我們兄弟兩個才是真正不用互相提防的。別人都要靠時間和事實來檢驗。”

  我這才察覺自己還是比較幼稚的,在生意場上,我倒是可以應付自如,一旦進了江湖,就有些江湖義氣的範兒。不像長風那樣,在任何時候都能保持理性。

  忽然我又傻呵呵地問:“長風,你真的永遠都不會對我隱瞞什麼嗎?”

  長風停了一下才說:“如果哪天你發現我對你隱瞞什麼了,也是因為要保護你。這個你能理解嗎?”

  所以他有時會欲言又止嗎?原來是這樣!

  我馬上就釋懷了:“理解,當然理解,還有些小小的幸福感。嘿嘿,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麼啊,總不能傻等吧,時間不等人啊。”

  長風說:“你先睡覺吧,看你酒喝得也差不多了,好好休息。明天我教你怎麼和別人傳語。”

  我一聽立馬精神起來:“我又沒喝醉,現在就教我吧。”

  長風挺堅決的說:“不行,用腦子的事,還是等你清醒的時候吧,你可沒少喝,如果是來自由之城之前的你,喝這些酒一定有醉的感覺了。趕緊睡覺,明天保持一個清醒的頭腦再學不遲。”

  好吧,看他那麼強硬,我也沒奈何。心無雜念,果然躺下就睡了。

  第二天一醒來,我就纏著長風教我。長風這回沒推辭,開始給我細細講解起來,先是怎麼把腦中所想的東西用氣凝起來,然後怎麼運氣並以一極細的形態沖向眼睛,同時眼睛要盯住接受的人。於是我想了一句話,照他說的去做,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難,我試了很久才成功,當那極細的東西沖向眼睛時,我以為眼睛會有不舒服的感覺,但什麼反應都沒有,我傻傻地看長風,長風微笑著說:“成功了,你是在說你要快些離開這裡。”

  “什麼原理?”我還是不明白這樣就成功了?反正我沒聽到自己的話。

  長風沒有張嘴,但我卻聽到了他的聲音:“就像現在這樣,你感覺到了什麼?”

  我這才感覺到那聲音其實是一種波,這波進入到了我的腦中,不知怎麼,我就懂了。以前在來自由之城的路上,長風和我傳語,當時稀里糊塗的,我以為是自己耳朵聽到的,其實是我的大腦接收到的。最明顯的一點是那種感覺和聽到的那種帶有氣流的聲音是不一樣的。

  長風又說:“其實就是把腦電波擠壓,從眼睛裡發射出來。因為我腦中想的是針對你的,而我再看著你,那電波就會直接跟你的腦電波連起來,這樣一來,你完全能了解到我要表達的意思,而就算離我們最近的人也聽不到。”

  聽到這裡,我才明白那種感覺,原來是這樣。我開始用傳語和長風說話:“原來是這樣啊,為什麼你以前不教我啊。”

  長風也和我一樣傳語:“我不也只是來自由之城的途中才慢慢掌握了這種方法的嗎,一直沒機會和你講這個事。現在你已經融合了那麼多能量,相信你有這個能力把腦電波捕捉到再從眼睛里傳出來,所以才告訴你。我知道的也就這些了吧,有時間你就多練習這些,讓它們真正成為自己的技能。”

  我又問他:“你說的盯著對方看,但我記得在地道中有時是在黑暗裡你對我傳語的啊,還有,如果對方是瞎子是不是就不能對他傳語了?”

  長風有些似笑非笑:“先回答你第一個問題,我說的盯著對方看,又不是盯著他眼睛看,盯著他就行了,我記得我是盯住了你頭部,黑的時候,哪能看到你眼睛啊。能看到你頭部也是得益於多年的練功。但是你的話提醒了我,如果是盯著對方的眼睛看,應該效果能更好吧。這東西是腦電波,只要你看向對方,自然就會和他的腦電波連接起來,現在咱們試試盯著眼睛和不盯著眼睛有什麼區別。”

  於是我分別盯著他和讓他背對著我給他傳語。然後他說:“果然,不盯著眼睛的要比盯著眼睛的時候慢兩秒。”

  我不相信,長風讓我仔細感覺著,然後也分別用兩種方法傳語。真如他說的,盯著眼睛傳語,很直接。而背對著他我發現,那細若游絲的東西在我的後腦被擋了一下,然後迅速轉到眼前,瞬間和我的腦電波接到一處。好新鮮,好有趣。

  長風轉到我前面:“怎麼樣,我沒說錯吧,現在回答你第二個問題,如果現在你還在懷疑瞎子能不能對他傳語,那你就是白痴了。”

  我上下翻動眼珠,對他做著鬼臉,原來是在想方設法的罵我白痴啊。我才沒心思和他鬥氣,細細地品味著長風所說的腦電波進入到我眼中然後和我的腦電波結合,再練著把自己的話以腦電波的形式傳送出去。如此反复地練,我竟樂此不彼。到最後長風都煩了:“你已經完全掌握了,可以練別的了。”

  別的?是啊,我還可以練控制東西,這個還不算熟練,雖然要動用自己的功力,但如果練好了,我是不是也算神級人物了。沒想到這幾天居然有這麼大的收穫,我已經能夠掌握長風那些神奇的技能了,雖然不如長風厲害,但總歸是掌握了,假以時日,說不這我也能趕上他。

  而讀心和防讀心這兩個技能,我覺得更為重要。在這個複雜的社會,要了解別人,又不能讓別人了解到自己,做到這些,才能更好地立於不敗之地。好吧,我真的要努力啊,這麼多科目等我結業呢。

  還沒等我想好要先練哪個,長風又說了:“抓緊時間練啊,等這幾樣都差不多了,我還得教你梵語呢,你不覺得你肚子裡的那些不懂的經文有些彆扭嗎?”

  長風又一次說中了我的心事,閒著的時候,我會想想那天誦的超度經文,雖然還是能一口氣說出來,但自己就像一個工具,僅僅是傳送出去了,並不能體會其中的意思,更不理解奧妙所在,實在乏味得很。看來我要學的東西可太多了。唉,我這小肩膀啊,要負擔如此沉重的擔子,上學時都沒這麼忙過。

  長風看著我,半晌道:“你嘆什麼氣啊?又怎麼了?”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6-12-28 19:57
第八十四章老朋友

  我想到他現在已經不能讀我心啊,不由一陣竊喜,胡謅道:“我忽然想起了那些在牢房裡的人,二百多人啊,如果就這麼稀里糊塗地成了實驗品,是多麼揪心的事,我對自己的無能為力而懊惱。”

  長風竟然相信了,挺鄭重地拍拍我:“也不一定,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我們可能實現最好的那個預想,那麼我們就完全可以把他們一起帶走。”

  我點了點頭,長風的話讓我有些慚愧,我哪有那個惻隱之心啊,完全是胡說的。

  我的慈悲心沒有長風那麼大。之前我還沒發現,也不知道他這慈悲心是早就有的,還是因為融合了活佛的能量才有的。近朱者赤吧,我現在不覺得有慈悲心是多麼糟糕的事,我們活著,多替別人想想又有什麼錯呢,頂多看起來傻了些。

  好了,不多想了,讓自己強大起來,才可以有更大的慈悲心,否則有心無力也是白扯,於是開始認真地練起來。

  時間飛快,但我卻毫無察覺,直到門鎖聲響起,然後門被推開了。我睜開眼睛,進來一個彪形大漢,黑塔一樣站在我們面前,好熟悉啊……哦,原來是他!

  是的,就是他,那個在城外樓和阿麗姐打得火熱的維族漢子,那群駝隊的領隊。雖然是熟悉的面孔,但一點也讓人高興不起來。

  我和長風不動聲色地沉默著,維族漢子雙手抱在胸間,以揶揄的口氣笑著說:“老朋友,我們又見面了,怎麼不見你們有一點的驚喜啊?”

  他居然說著一口流利的普通話,原來他會講啊。我記得在城外樓時,他一直在說維語的。我立即諷刺他:“喲,原來你會說人話啊。”

  他心理素質很好,並不生氣,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兄弟,怎麼對你的老朋友這麼說話呢,聽說你也是個知識分子,要講文明,懂禮貌啊。我聽說你們在這裡,所以特意過來看看。我還真挺佩服你們的,還以為已經甩掉了你們,沒想到居然能進來,並沒有像我想的那樣知難而退,說說你們是怎麼想到的?”

  我可懶得理他:“別廢話了,我就不相信你只是來看我們的。想說什麼就說吧。你主子派你來幹什麼的,該辦啥趕緊辦,別浪費我們寶貴的時間。”

  他聽我這麼說,竟是一臉的無辜:“我們又不是敵人,我對你們也沒有惡意,就算是我發現你們跟在我們身後,也沒有對你們怎麼樣,我覺得你沒有必要針對我,是吧。”

  長風終於開口了:“那天你們走過那道石門時,竟然一點聲音都沒有,怎麼做到的?”

  看來他還是因為自己沒有聽到他們走過去而糾結啊。

  帕爾哈提說:“神門開啟之時,會有神力罩住它周圍十幾米的地方。你們離的遠,自然在神力之外,當然不會聽到我們走過去。正因為如此,我才不怕你們會跟過來,否則難免交手,我也又累又熱,沒有力氣打架。沒想到你們居然進來了。我還奇怪你們怎麼知道神門開啟時間的?能告訴我嗎?老朋友!”

  什麼神門,神力的,不是磁場就是什麼波,真有神力還能在第二天照常開啟嗎,有規律可循還說什麼神。

  長風似乎舒了一口氣,語氣變得輕鬆了:“這位大哥,雖然我們在旅途有一面之緣,但我記得你都捨不得和我們換酒喝,這麼小氣的一個人,我覺得根本算不上是我們的朋友,如果你只是想知道我們怎麼能想到如何進來的,我只能說我們夠聰明。”

  我還第一次聽到長風這麼有趣的答話,差一點樂出來。那人倒不介意,挺認真地說:“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帕爾哈提,在三歲的時候,就開始接受特殊的訓練,二十歲的時候和阿麗姐一同被派往地面上進行運輸和聯絡工作。雖然這樣的工作很平凡,但我知道,這是城主對我們極大的信任,才把這工作交給我們的。我的情況就是這樣,至於那天我不給你酒喝,實在不是我小氣,那是給我手下那幾個兄弟喝的藥酒,那個酒裡有葫蔓藤,不給你們喝,是怕你們喝了中毒。”

  葫蔓藤?不就是斷腸草嗎?我質疑道:“你說的是斷腸草嗎?那可是有名的劇毒啊,據說神農嘗百草,就是因為誤食了斷腸草才死的,這麼劇毒的東西泡的藥酒,不就是毒酒嗎?你們喝有毒的酒?而且你們還是在豪飲,怎麼可能?用不著這麼嚇唬我們,小不小氣的都無所謂,我們現在是階下囚,和你這種被城主重視的精英比不了。”

  帕爾哈提放下抱胸的手搓了搓,有些無奈地說:“你也經歷了那條通道,如果我們不事先喝幾天那種藥酒,也不會在那麼惡劣的環境下行走了。他們對那種酒已經適應了,我們這種體質,多喝一些也沒什麼,但你們如果喝了,一定會中毒的。所以我真的是好心,對你們並無惡意。

  說實話,今天我來還真是受了城主之命,經過我們了解,你們在地面上已經小有成就,但是那些對於自由之城能給你們的,實在是微乎其微,現在城主看好你們,想留你們在自由之城永久安住,你們能得到的榮華富貴,是你們在地面上無論如何也得不到的,反正你們現在也沒什麼牽掛了,考慮考慮怎麼樣?”

  長風冷笑道:“回去告訴你們的主子,既然他調查的那麼清楚,他也應該知道我們是誰了,別的不說,單是偷襲我們家,打傷了我們的父親,我們和他之間就有不共戴天之仇!”

  帕爾哈提皺了眉頭:“還有這種事?我怎麼不知道?這麼說你們早就知道我們了?你們跟踪我們,就是要進入自由之城報仇嗎?”

  我憤恨地說:“你不知道,你怎麼可能不知道?那麼多人出去,難道不是你帶出去的嗎?”

  帕爾哈提疑惑地說:“什麼時候的事,去年正月嗎?我記得在去年的正月十五那天,我帶了幾個人出來,因為沒有帶駝隊,而他們又都受過訓練,所以只用了不到十個小時就出來了。我給他們找了一部越野車,至於他們上哪兒,做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我一聽不就是那些人嗎?忽然鼻子一酸,嗓子堵著說不出話來。

  長風騰地站起來,一掌拍向了牆壁,牆體瞬間裂開幾道裂紋,而他放下手時,能看到他拍過的地方凹進去能有一寸深完整的掌印。我嚇了一跳,這可是石頭砌起來的啊。長風的功力竟如此深厚了。

  我再看帕爾哈提,他臉色大變,眼中充滿了恐懼。

  長風低沉地道:“派人給我們下盅毒,還要補上幾槍,你的主子以如此卑劣的手段來對付手無寸鐵的人,僅僅是為了得到一個莫須有的寶藏。現在還要和我們提什麼榮華富貴,好,讓我們的父親活過來,再和我談條件!”

  帕爾哈提有些結結巴巴:“不,不,不會有這樣的事的,一定是你們誤會了!城主,城主不是那樣的人,他,他慈祥,和善,因為他的功勞,才有我們如此美麗、和諧、溫馨的自由之城。是的,一定是誤會……”

  長風一擺手,怒喝道:“你不用多說了,就把我的話一字不落地告訴城主,要殺要剮隨便,我們恭候!”

  帕爾哈提有些訕訕地退了出去。

  當門鎖響起咔的聲音時,我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憤,把枕頭蒙在頭上,痛哭起來。直到我完全把心中的憤懣發洩出來,情緒有了一些緩和,才拿開枕頭,坐起來。

  我擦了擦還掛在臉上的淚痕,看看長風,他也正瞪著通紅的眼睛在看我。我嚇了一跳,從沒看到長風這麼嚇人的表情,忙問他:“你怎麼了,哭了?眼睛怎麼通紅?”

  長風搖搖頭:“我真想像你那樣痛哭一場,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哭不出來。我只是感覺眼睛脹得有些疼,為什麼我沒有眼淚啊?慕天,你說,這是為什麼,我不想與眾不同,我想像你一樣,能痛痛快快地哭一場!”

  我能感覺到長風在說最後幾句話時的痛苦,但是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從小我就沒有見過他流過一滴淚,長大了就更不可能看到了,包括祖父、母親、父親的相繼離開,每次我都是痛哭流涕,他只是眼睛紅紅的。我還以為他是自己偷著哭了,不好意思說,我也從來沒有問過。原來他真的沒有流過眼淚啊。我安慰他說:“等回去了上醫院查一查,看看是不是你的淚腺堵住了。”

  長風看看我,忽然笑了:“還真是的,這麼簡單的事,我怎麼沒想到呢。這件事困擾我很久了,我是當局者迷啊。或許還真的是淚腺堵住了,慕天,你終於聰明了一回。”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6-12-28 19:57
第八十五章大度的城主

  看他釋懷的樣子,我也覺得挺安慰,接著說:“終於誇我聰明了啊,你要早和我說,就不至於這麼困惑了,你這聰明的人怎麼也有糊塗的時候呢。繼續聽我再聰明一下,男人不流淚也很正常,不是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嗎,你不是也很少看我流淚嗎?放心吧,我看你就是淚腺堵住了,不然眼睛怎麼能那麼紅,那就是眼淚出不來,憋的。”

  聽我這麼一說,長風“扑哧”笑了:“你這什麼歪理論,我眼睛是憋紅的?”

  我挺正經地說:“是啊,不然你眼睛怎麼會那麼紅,像兔子的眼睛。”

  長風一聽,不禁疑惑起來:“有那麼嚴重嗎?我怎麼不知道,剛才就是有些不舒服而已,現在好多了。”

  然而實在找不到一個可以當鏡子用的東西,讓他看看自己的兔子眼睛。摸了半天,終於作罷。

  我轉移了話題跟長風說:“那個叫什麼帕爾哈提的,我讀他的心了,可能他真的不知道那件事。”

  長風說:“嗯,他是不知道,但他是給城主傳話的,我當然要對他嚴厲。沒想到自己能有那麼大的悲憤,以至於把石頭都弄裂了,我沒覺得自己使多大勁兒啊。”

  我調侃他:“你這不就是叫化悲憤為力量了嗎?等以後遇到敵人,就想些悲憤的事,轉化成力量。”

  長風瞪了我一眼,我忙再轉移話題:“長風,他說他那酒裡有斷腸草,喝有斷腸草的藥酒,還喝得那麼多,說是能適應通道裡的惡劣環境,可能嗎?”

  長風說:“一看你就不好好學習,你只知道神農嘗百草是誤食斷腸草而死的,它雖然劇毒,但也有一定藥用價值,它的毒素有顯著的鎮痛作用和加強催眠的作用,如果是普通人誤食了一定會中毒,但對於已經中毒的人來說,它可能就是一味良藥。如果他們已經成癮,大量的喝也就不是怪事了。

  帕爾哈提應該沒有說假話,我也在時刻讀他的心。這些事說明了城主在用毒藥來控制那些為他服務的人。這個卑鄙陰險的傢伙,不知道他是怎麼解釋他這一卑劣行為的,還能讓這些人對他愛戴不已。早晚有一天我要當他的面揭穿他的陰謀。”

  我苦笑說:“我看你是沒機會見城主了,你把話放得那麼狠,估計一會兒城主就能下令:斬立決。”

  長風神秘一笑:“不會的,越是這樣,他還越捨不得我們死,他會找許多藉口來掩飾他的罪行,讓我們相信我們是在追隨一位明君,等著吧。”

  真的會這樣嗎?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我可是沒有那麼好的心態。

  帕爾哈提走了之後,並沒有什麼動靜,晚飯照常送來。但我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保持了十二分的警惕,甚至連練功的心情都沒有,然而什麼也沒有發生。當已經凌晨的時候,我終於去拜會周公了。

  一覺醒來,長風正笑著看著我,我騰地跳起來:“怎麼了,有事發生嗎?”

  長風一臉無奈:“能不能不這麼一驚一乍的。我表情這麼無害,像是有事發生嗎?”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年紀輕,社會經驗不足,比較緊張,莫怪,莫怪。”

  長風看了看表:“你睡得挺香,快到早飯時間了。按你這樣的心理,應該睡不踏實啊,怎麼能睡這麼實。”

  我嘿嘿笑道:“不是有你嗎,有你在的時候,我睡得都比較踏實。”

  長風正要說什麼,忽然停了下來,然後走到了門邊,原來是送飯的過來了,長風接過來,把前一天的一次性餐具遞了出去。

  看著還算挺好的飯菜,我一點食慾都沒有,嘆氣道:“真無聊,這一天天的也沒個意思,沒有激情,沒有柔情,沒有愛情……”

  長風冷笑一聲:“我看你是閒大發了,今天就是你發病的日子,這回你不無聊了吧。”

  我大驚:“真的嗎?活佛不是說我的病好了嗎?你也說是了,怎麼… …怎麼還會發病嗎?”

  長風說:“我只是說活佛是說了這樣的話,但真的好沒好,要等發病的日子到的時候才知道。”

  我細數了一下日子,不對啊,已經是第十一天了,難道?我緊張地看看長風,又細細地算了算,沒錯,已經過去十天了。

  我小心翼翼地說:“哥哥,我算怎麼過去了一天啊,昨天應該是發病的日子……”

  長風看我的樣子,不禁笑了起來:“誰讓你整天閒得無聊了,把自己發病的事都忘了。”

  我還真是忘了,本來自由之城的時間和外面的就不一樣,而活佛又說我已經解了這毒,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又多,就沒顧上想這件事。剛才長風那麼一說,還真把我嚇了一跳。虛驚過後,又一陣竊喜:“這麼說,我身體裡的毒真的解了呀?”

  長風鄭重地回答:“事實就是最好的答案,現在的你不僅身體裡沒有毒,而且練就了百毒不侵的身體。和以前相比功力大增,並融合了活佛的能量,七葉花的神力,這趟地下之旅,你可是受益匪淺啊。”

  我美美地想著這些好處,還真是歪打誤撞,一個天大的問題竟然在不知不覺中解決了。而且還讓我學到了許多不可想像的技能。難道這就是天將降大任的前奏嗎?頓時,一股豪情油然而生。我坐到桌子旁,拿起筷子,開始大口地吃起來。長風看著我,淺淺地一笑,一起坐下來。

  早飯之後的沒多久,居然有人開門鎖,是鄭明嗎?他一般都晚飯的時候來啊。然而等門被打開的時候,才看到進來的是帕爾哈提。

  我皺了眉頭:“怎麼,終於有行動了?好啊,幸虧我吃飽了,不至於餓著死。”

  帕爾哈提笑著打開一卷淡黃色的宣紙,念道:“城主有旨:蕭長風、林慕天二人救人有功,以往過失不予追究,恢復自由。”

  帕爾哈提念完,挺鄭重地雙手舉過頭頂,遞到我們面前。長風離他近,接了過來。我還納悶,就這幾個字還要用一捲紙的嗎,待長風打開看時,才看到竟是用毛筆寫成的,蒼勁有力,功底深厚。

  長風不禁讚歎道:“這書法寫的真好,真如行雲流水,蒼勁有力,簡直就是書法家的筆功。”

  轉而對帕爾哈提說:“這麼說,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嗎?”

  帕爾哈提笑著說:“當然,當然,如果你們想回地面,只要承諾不把我們的事情說出去就可以。出去有兩個途徑,一個是乘坐飛行器,一個是我們來時的通道。飛行器可以隨時出發,但通道就只能等幾天了,因為那個是定時開啟的。”

  我坏笑著說:“承諾就行?就不怕我們出去了不履行承諾嗎?”

  帕爾哈提挺認真地答道: “城主說,二位是講誠信的人,只要承諾了,就會遵守。但城主更希望二位留下來,因為城主有個一統世界的宏偉計劃,如果有二位的加入,一定會事半功倍。到那時,二位的榮華富貴可不是誰都能比得了的。”

  “一統世界,這理想也太遠大了吧。不過,我們對榮華富貴沒興趣,只想當普通的小百姓。”我一臉不在乎地說。

  帕爾哈提似乎知道這樣的結果,表現得很平靜。

  長風說:“我們是不是應該見一見城主了。”

  帕爾哈提道:“如果二位有意留下,我會去和城主說,請他擇日接見二位,但如果二位不想留下,也就沒有必要見城主了。”

  長風說:“雖然我們在外面並無牽掛,留下來也不是不可以,但畢竟這是人生的大事,我們還要考慮考慮,等我們考慮好了再給城主答復如何?”

  帕爾哈提笑著說:“這樣最好,只是不知道二位是要繼續留下住這裡還是……”

  我剛要說誰要住在這裡,卻被長風搶先了一步:“如果允許我們住在這裡,那自然好,我們也不想出去給別人添麻煩。”

  帕爾哈提道:“沒問題,而且你們現在是自由人,門鎖也用不上了。只是在城主府,有些地方是不允許隨便出入的,還請二位要遵守這裡的規矩。如果有什麼需要,可以和他們說,或是去護衛所找我。”

  長風說:“這幾天還真把我們憋坏了,真想出去走走。我對你們那個飛行器挺感興趣,能不能帶我們去看一看?”

  帕爾哈提面帶難色:“這個……我要去請示城主啊。”

  長風說:“沒問題,只是一個小小的好奇,你也不用為難,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帕爾哈提退了一步,半鞠躬告辭道:“在下先告辭了,還請二位稍安勿躁,來時匆忙,未給二位帶通行令牌,二位還不能自由出入,稍等,在下去去就來。”

  說罷退到門口,開門出去了,果然沒有鎖聲。

  估摸他走遠了,我瞪著長風說:“你在這兒沒待夠嗎?這都給你自由了,你怎麼還不走?話還搶得挺快的,真不知道你想什麼。 ”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6-12-28 19:58
第八十六章神秘飛行器

  長風說:“不留下來,怎麼和採石場的人溝通?你別忘了,我們隨時都可以離開,只是怎麼可以撇下那些人?還有,如果我們不留下來伺機去毀滅病毒,又怎麼可以安心離開?”

  長風的話說得我啞口無言,只怪自己一聽到自由了,就忘了一切。

  長風看我沉默不語,拍了拍我肩膀:“遇事要沉穩,別慌。”

  我點了點頭,是啊,我們肩上還有活佛託付的使命,怎麼能一走了之呢,那個“KD”病毒已經成形,只是等待時機去投了,如果不把它毀滅掉,真的如了他們的願,那麼外面的世界將陷入怎樣的混亂啊。責任,責任,我在心中重重地寫著這兩個字。不知過了多久,門被推開了,帕爾哈提又來了。他揚起手中兩個牌子笑著說:“這次沒忘,我把通行令牌帶來了,有了這個才能出入自由。”

  說著遞給我們。我接過來,這令牌差不多3.5寸手機大小,一厘米厚,通體藍綠,掂在手中也有些份量。正面用小篆寫著“通行”二字,背面則畫了一團雲狀的東西,最上端拴了一根粗粗的紅繩,很適合系在腰間。我看長風,他也仔細地看著手中的令牌,開口道:“綠松石啊,好東西。”

  我聽長風說好東西,心中暗喜,故作漫不經意地問:“這小令牌只能出入監牢嗎?”

  帕爾哈提忙說:“哪裡,除了城主居所,都可以自由出入的……”

  不過他說似乎沒說完就停住了,但我已經讀到了他內心的懊惱,也讀到了他所說的是真實的,看來這小東西還挺有用。

  還沒等我再說什麼,帕爾哈提就轉移了話題:“你們不是要去看飛行器嗎?我已經和城主禀告了,城主說,可以帶你們去,如果你們直接走了也可以,因為他已經承諾你們是自由的了。”

  我看了一眼長風:“現在就去?”

  長風說:“如果這位仁兄有時間,那不妨去看看?”

  帕爾哈提笑道:“有時間,有時間,走吧。”說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隨他走出了房門,經過了漫長的甬道,到了門口處的辦公點,那個官員見我們過來,忙起身拱手道:“您二位這是……”

  帕爾哈提在後面說:“城主已經恢復他們自由,只是暫時還要住在這裡。特別派發了通行令牌。”說著示意我們給他看。

  我們把令牌舉到他面前,他陪笑道:“好,好,我就說城主深明大義,不會為難你們的。請,請。”

  我們傲然走出了監牢。外面的守衛只是看了看,並沒有說話。帕爾哈提在前面帶路,在快走出城主府的時候,他叫過來一個守衛,和他耳語了幾句話,我仔細聽著,他是讓那人開過來一輛飛輪。很快那人就開過來一輛飛輪,我們坐上去,便飛奔出了城主府。

  帕爾哈提指揮了方向,七拐八拐的。本來我方向感就不強,現在轉得更是有點暈,但看長風挺鎮定的,他應該明白是怎麼個方向。

  終於我們來到一處無人居住的空曠地方,飛輪停下來,帕爾哈提讓司機等著我們,便帶我們往前走去。走了幾分鐘,就看到有一幢樓房,在它前面不遠處一個大的場地,場地的一角停放著一個銀色的和飛輪差不多的東西。大小也一樣,裡面的座位也和飛輪裡的座位設置得差不多,只是司機前面的按鈕更多一些,我猜想飛輪應該是由它改裝過來的。這時,從一旁的建築裡衝出來十幾個全副武裝的侍衛,把我們團團圍住。

  帕爾哈提走上前一步,從懷中掏出一個和我們不一樣的令牌。和他們說,我們要乘坐“飛鳥”。原來這個東西叫飛鳥啊。看來他的令牌更高級,那些人立即閃開一條道路,其中的一個人挺自覺地坐上了駕駛的位置。帕爾哈提做個請的姿勢,我和長風坐到了後面,還挺寬鬆,如果是兩個胖子會略顯擁擠一些。我們頭頂是透明的不知道什麼材料製成的罩子,前面也一樣,所以坐在飛鳥裡,四周也是一覽無餘。

  帕爾哈提說了一聲:“好了。”

  那“飛鳥”便盤旋而起,一直向上而去。我以為這人造的天空是有罩的,現在我發現自己想錯了。它應該是虛擬的,因為飛鳥一直向上已經完全衝出了天空,現在我們已經處於一個黑暗的世界,僅僅是幾秒鐘的黑暗,飛鳥的前端便射出兩束白光,瞬間眼前一亮,我們是在一個黑暗的通道裡飛行。通道比飛鳥隻大一圈,兩邊能有一尺的空隙,這需要駕駛員嫻熟的技術。石壁很光滑,很像是玉石,更像是鍾乳石,可惜不能摸一摸。飛鳥的速度很快,不久,我就見到了上面的光。再一會兒,飛鳥已經懸在了一個大大的洞口處。

  帕爾哈提推開了他頭頂的透明罩,向外探了探身子,轉身對我們說:“要不要上外面看看?”

  我趕緊點頭。駕駛員按動開關,我倆頭頂的罩子便自動開了,我心急,一躍便到了上面。當迎面的微風撲到我的臉上時,我一下子坐到了草地上,閉了雙眼來享受這久違的親切。隨後長風和帕爾哈提也來到了地面,我也清醒過來。這外面和里面比起來,實在太冷了。在那個恆溫的世界裡,我們只穿著單衣,但此時的外面也就幾度。我環顧了一下四面,竟然是個四面環山的所在,而有幾處山頂居然覆蓋著白雪。眼前並沒有道路,只是雜亂地生長著野草和野花。帕爾哈提見我看得仔細,便說:“如果你們想現在就走,我可以給你們指路,否則沼澤和陷阱會給你們帶來很大的麻煩。”

  長風說:“不用,我們只是好奇,不是說了嗎,要有時間考慮的,慕天,回去吧,這裡太冷了。”

  我“哦”了一聲,有些戀戀不捨地回到了“飛鳥”裡,雖然冷了些,但空氣是新鮮的。就算不給我們指路,憑我和長風的輕功也沒問題,只是還有責任啊。坐回“飛鳥”裡,我假裝打了個噴嚏,長風責怪道:“看你不小心,是不是涼著了。”

  我嘆氣道:“可不是嗎,沒想到外面那麼冷了啊,感覺還是自由之城好。”說著還搓了搓手。

  順著原路回來,我們又回到了那個小小的房間。帕爾哈提在外面就告辭而去,我和長風因為有令牌,無障礙地進來了。

  一進門,我就笑嘻嘻地說:“沒想到我也高尚了一回,面對誘惑沒有投降。”

  長風說:“哪樣是誘惑啊?”

  我說:“外面新鮮的空氣和微微的冷風啊。雖然有些冷,但真讓人陶醉啊。”

  長風表揚我:“是啊,這是因為你心存大愛,置個人的安危於不顧,以一個勇者的心來做一件慈悲的事。”

  我揚揚眉,摸摸自己的臉,謙虛地說:“有那麼好嗎?不,是哥哥你教導的好。”

  長風笑了笑,沒說什麼。我又問他:“你千方百計要看的神秘飛行器也看到了,覺得怎麼樣?”

  長風說:“你先說說你的觀察。”

  我撓撓頭:“那不就是一個小直升飛機嗎,沒有螺旋槳而已。”

  長風說:“直升飛機為什麼要有螺旋槳?”

  我答:“當然是保持平衡唄,好像還起到力的作用吧,忘記了,不太清楚。”

  長風說:“你說的沒錯,直升飛機是靠螺旋槳的轉動,撥動空氣產生升力的,當直升飛機起飛時,螺旋槳轉得越快,產生的升力也就越大,當升力超過飛機的重量時,飛機就起飛了。而直升飛機尾翼的螺旋槳則能控制飛機的左右旋轉,穩定平衡。但是飛鳥並沒有這些裝置,它又是如何飛越兩千米的高度呢?唯一的可能就是,它是一架小型的外星飛船。它所擁有的技術,我們人類還沒有掌握。”

  我聽了長風的話,再聯想到銀盔銀甲的人,還真像是那麼回事。我神秘地低聲道:“哥哥,你說外星人怎麼找到這個地方的?他們來這裡,就是為了營救一批地球人然後創造這麼一個世外桃源給地球人住嗎?他們呢?他們做了好事不留名,又去別的星球做好事去了嗎?”

  長風搖了搖頭:“我怎麼知道。但是你有沒有發現,飛鳥的材質雖然和飛輪的材質極為相似,但實際並不一樣。 ”

  我赧然一笑:“這個,還真沒發現,我以為都是銀鐵呢。它們看起來很像嘛。”

  長風說:“飛鳥應該是外星人帶來的,而他發現了這裡有大量的銀鐵和他所帶的飛行器材質差不多,就做出了飛輪,只是飛輪還不能飛那麼高,所以我們看到的飛輪只能剛剛離地。不知道是外星人特意限制了飛輪的能力還是這裡條件有限,根本達不到飛鳥的技術支撐。”

  我說:“不管怎麼樣,飛鳥我們是坐不了了,那個一次只能帶四個人,現在弄個一百倍的人數,是無論如何也帶不走的。可見,只有那唯一的地下通道可走啊。”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6-12-28 19:58
第八十七章摸底

  長風說:“是啊,你也看到了,現在的外面已經很冷了,如果我們走了暗道,還可以在城外樓暫時呆兩天,再找人送來物質也可以,但是飛鳥就做不到這一點了。就算走出了自由之城,魔鬼谷的沼澤他們也走不出去。

  我們來地下城已經有二十三天了,還有七天,只要算好時差,那個暗門就可以啟動。如果一切進展順利,我們便等到了啟動暗門的時間再走,如果有變化,我們就不等時間,直接破掉那道門!”

  “破門?可能嗎?那岩石密度挺大啊?”我驚訝地說

  “沒什麼不可以,當時那暗門啟動時,我特意看了一下,其實不算厚,以我那時的能力,完全可以打破它。”長風信心十足地道。

  我深知長風的能力,如果他說可以,就一定可以,而且那時都能打破,他現在的能力比來地下之前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就更沒問題了。當時我們是沒有明確的目標,又不知道真正的情況,也只能傻等,但現在既然知道了目標所在,也不是盲目地蠻幹。正想著,忽然長風豎起手指,我知道他是聽到有人走過,便也細細聽著,果然聽到兩個人的腳步聲。那聲音漸漸近了,隨後聽到叩門聲。挺詫異是誰這麼有禮貌,但還是說了句:“請進。”

  門被推開,只見鄭明笑瞇瞇地站在門口:“恭喜二位兄弟獲得自由,老哥哥特意炒了幾個菜來慶賀。”

  我和長風笑著把他迎了進來。落座之後,鄭明讓隨從出去,然後才一邊擺放菜盤一邊埋怨道:“我聽說你們還要住在這裡,這裡是什麼地方啊,關人的地方!地方小,條件也不好。明天你們就去我家住!我家雖然不寬敞,總比這裡強多了。”

  長風笑道:“老哥,不是我們和你客氣,我們哪兒都不能去。本來城主大度,不僅還我們自由,還給我們時間考慮是不是要留下來。我們要是決定走了呢,未免會給和我們親近的人帶來不好的影響,我們如果想留下來,那也不差這幾天,城主自然會給我們安排住處。再說這裡也不錯,小是小了點兒,但一天兩餐伙食還挺好。所以就不麻煩了。”

  鄭明聽了點了點頭:“唉,我知道你們是為別人著想啊,行,也不差這幾天,先將就著吧。來喝酒,慶祝二位兄弟自由。”

  三人舉杯,一飲而盡。鄭明說:“你們到底是走是留,能不能透露一點兒給老哥?”

  長風說:“不是我們有意瞞你,還真是沒有想好。你還不知道,我們二人在外面已經沒什麼親人了,所以沒有太多的牽掛。雖然有個小公司,但說實話,在外面的世界裡,我們這小公司只是一般水平。,比我們有錢有權的真如過江之鯽。城主許諾給我們極大的榮華富貴,這對我們而言的確有很大的吸引力。這裡唯一的缺點是不夠繁華,我們這不也是在糾結中嗎。”

  鄭明嘆了口氣:“你們所說的外面的世界,我聽了都心活,這裡的確是封閉了些。那天林兄弟說帶我走是分分鐘的事,我都動搖了。回到家裡想了很久,心想如果把老母妻兒帶上一起去外面的世界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在這裡也不過就是終老,在外面還有你們這二位兄弟,該有多麼好!”

  長風說:“你別聽慕天胡說,他哪有那本事,我們知道有個通道,但對於年老體弱的人根本吃不消。”

  鄭明說:“那就沒別的辦法了嗎?”

  我嘴快地接道:“有啊,不是還有飛鳥嘛。”

  鄭明瞪大了雙眼:“飛鳥?是什麼樣子的。”

  完了,看樣子他是不知道飛鳥的事了,我這快嘴呀,又得給他潑冷水了。我無奈地看著長風,長風一副你惹的你來解決的面孔。我只好抱歉地說:“飛鳥是一種可以飛的東西,有點像飛輪。以前不是告訴過你,這裡離地面有兩千米高嗎,自由之城有一個小洞口,是直通上面的,飛鳥能一直向上飛去,一直飛到地面上。雖然你是自由之城的人,但不是你涉獵的地盤,估計你就不知道。就算是可以乘坐飛鳥離開,那也要分兩批,因為飛鳥太小一次坐不下。而現在外面的天氣環境又十分惡劣,我怕老人吃不消啊。這一切先不管,即使我們帶你出去了,城主又怎麼能輕易放過你呢。畢竟你是這裡的子民,而我們只要承諾不把這裡的事說出去,就可以。”

  鄭明忙說:“我也可以承諾,我全家都可以承諾。”

  長風說:“老哥,先不提承諾的事了,目前我們還沒想好,如果我們決定離開,便和城主說你們也要走,會不會惹城主不高興啊?”

  鄭明說:“按照我的所見所聞,城主是一個英明、大度的君主,他不會不高興的。”

  長風痛快地說:“好,既然老哥這樣說了,我們要離開的時候會想辦法帶你們走的。你就放心吧。”

  鄭明感慨道:“我是捨不得你們兩兄弟啊!如果你們留下來,我們三個兄弟能永遠在一起,我也就不做出去的非分之想了。人生難得一知己,我能認識你們兩位兄弟,不知道是我幾世修來的福。沒別的,喝酒吧,好兄弟。”

  一時間,我和長風也有些感慨,在生意場中稱兄道弟的,不過是過眼雲煙。喝過就算了。不像鄭明這樣的,只是因為救了他母親,就讓他對我們如此厚愛。於是這一晚又是一番暢飲。鄭明還念念不忘飛鳥,非要我們給他講那是怎麼樣的。我繪聲繪色地給他講了之後,他又發了一陣感嘆。

  待鄭明走後,我問長風:“你真的想帶走鄭明嗎?”

  長風說:“既然他那麼想和我們在一起,帶他走沒問題。而且他不是還有手藝嗎,又餓不死,大不了幫他開個飯店唄。只是我們走的是地下通道,對於他母親實在不好辦,到時候再說吧。事情變化的會讓你覺得都不是事情了。”

  我沒太懂:“能不能解釋你最後說的事情變化的會讓你覺得都不是事情了。”

  長風笑了笑,沒有說話。我用力在他眼前擺手示意他看我,他看著我平靜地說:“別忘了我說的,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我們兄弟才最可信,甚至我都可能欺騙你,雖然是善意的。好了,你今天又沒少喝,最後還搶了我的酒,你該洗洗睡了。”

  唉,這我就看不過去了,人家鄭明怎麼了,這麼掏心掏肺地把心裡想的都全盤告訴你了,還怎麼滴,他不就是一個小監丞,沒什麼大權嗎?也不至於那麼防著啊。剛要開口,長風自己去洗了。我呆呆地坐在那裡,想想也是,長風最聰明,既然長風有小心謹慎的思想,也無可厚非,大不了在鄭明面前不提我們越獄和要做的事唄,就是和他說了也起不了作用。

  待長風出來,我也去沖個澡,清清爽爽地睡下了。

  又是一天,今天要做什麼呢,早上睜開眼,我的腦袋就飛快地運轉起來。

  長風看我呆呆地,問道:“想什麼呢?”

  對了,因為我及時地做了防禦,現在的長風已經讀不到我所想了,不禁莞爾。長風也沒再理我,坐在床上開始練功。我也調整了一下氣息,反正有長風,有他想的,我就不操心了。

  早飯是送進來的,而不是通過那個洞口,這種不被上鎖的感覺還挺好。早飯後,長風說了句:“走。”就自顧出了門。

  我連忙跟上,這也太快了,還沒個思想準備,飯後不是別運動嗎?哎,別走太快,等等我。

  我小跑了兩步,才在入口處追上他。我們出示了令牌,很順利地出去了。走出來,長風先看看方向,然後漫不經心地四下走著,這監牢是城主府的西北角的所在,這裡只是有入口,有一隊護衛把守,並沒有官邸。在這裡與城主居所之間是一處崗哨,高聳至頂,可觀望城主府以外挺遠的地方。上面並非有人,而是一個黑黑的東西,難道是監控器嗎?我看了一眼,便撤回目光。心中暗叫糟糕,如果真是監控器,那天晚上我們夜闖城主府應該也被看到了,以前我怎麼沒有註意到。

  我傳語給長風:“哥,你看那個崗哨尖上的黑東西是不是監控器?”

  長風並未抬頭,看了我一眼,傳語道:“是的,幾天前我就看到了。 ”說完,便折身向大門口走去。

  幾天前就看到了?看來長風的觀察力比我強,我不禁抱怨他:“那你怎麼不告訴我?咱們之前在這城主府的行動可能都被看到了吧。”

  長風回頭看看我,平靜地說道:“那又怎樣,做都做了。告訴你也沒什麼用,徒增煩惱。”

  我無語啊,可不是嗎,做都做了,愛咋咋地吧。算了,我也不徒增什麼煩惱了,還是跟上長風,當個隨從吧。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6-12-28 19:58
第八十八章重重迷霧漸清晰

  城主府裡的人也都忙忙碌碌地奔走著,但各忙各的,並不看我們。一路走出城主府,向右走著,我知道長風是準備看採石場的正面在哪兒。之前走的官道,官道下面的情況只是在那次坐飛輪時聽艾沙說過,有些印象而已。記憶中城主府不遠就應該是飛輪場,飛輪停靠的地方。此時的飛輪場空空如也,應該都是在工作中。

  過了飛輪場不遠,官道便左拐了,那就是剛來那天我和長風走的路。如果這樣走就回市集了,當然不可以這麼走了。所以我們不左拐,踩著沒有修整的小路,繼續向前走。果然再走一會兒,看到了一處軍營,依山駐紮。恰巧幾個官兵開著一輛飛輪從軍營出來,見我們朝他們軍營看,便開慢了飛輪,一個軍官喊道:“你們兩個,軍事重地,趕緊離開。”

  說話間已經從我們身邊駛了過去。我和長風假裝聽話地向外走,但見那飛輪瞬間走遠了。我同長風說:“這幾個人夠懶了,還坐飛輪。”

  長風道:“不是他們懶,是他們帶有貴重物品,不便行走。”

  “貴重物品?是什麼?”我驚訝地問。

  長風停下來道:“當然是閃光石。你看那軍營再往前有一排建築,應該就是工業區,看軍營的規模,至少得有五六百人。好了,這邊摸清了,往回走吧。”

  我就納悶了,長風怎麼就知道他們帶著閃光石了,難道是用他的透視眼?我指了指眼睛,長風笑著點點頭,我恍然大悟。怪不得我看不到,我比不了長風天然的神眼啊。我好奇地問:“有多少啊?”

  長風答道:“足夠裝在二十個飛輪上的。”

  那還真不少,工業區且不管它,應該就是把銀鐵做成各種東西的地方吧,但二三百官兵?看來我們只能在城主府的地下通道行動了。

  長風又開口了:“我也想到應該有這麼多官兵把守的,但還是實際看到了才死心,聽說這幾天他們已經停止了銀鐵的提煉,全部的工人都在開鑿石頭,以前那些只會提煉銀鐵的工人對於鑿石頭不在行,官軍們甚至都動了鞭子,看來他們是著急了。”

  一邊走著,我一邊問長風:“是不是城主知道我們要有行動啊,把我們放出來難道是欲擒故縱?”

  長風冷笑道:“就是讓他慌!我們做我們的,回去就開始找病毒。他雖然知道我們進了實驗室,但並不清楚我們已經知道了' KD'病毒,乾脆就讓他知道我們留下來是為了'KD'病毒。”

  我眨了眨眼睛,還是不明白為什麼要這麼明目張膽。長風看我表情,就知道我在想什麼,不禁笑了:“打蛇打七寸!我們上次的行動一定已經把他的實驗室毀了,但病毒樣本應該還在,如果病毒樣本也被我們毀掉,想要重新製作幾乎不可能。或者我們直接配製疫苗,讓他的病毒樣本成為標本,他自然會現身了,豈不是一舉兩得。”

  我豎了一下大拇指,然後很為難地問:“病毒樣本在哪兒,怎麼找?”

  長風用手指了指頭,沒再說話,繼續走路了。

  我不明白他的用意,不知道他是說用腦子,還是在他腦子裡。反正有長風在,我聽他的就行了。

  漫步往回走。當我們走進城主府門的時候,那輛有幾個官兵乘坐的飛輪正往外走,原來他們是往城主府送來的啊。他們看到我們自然也是一楞,那飛輪稍稍頓了一下,還是離開了。我悄悄問長風:“他們會不會報告?”

  長風不以為然地答:“無所謂啊,我們又沒做什麼。”

  我還真不相信城主對於我們這些天的所作所為能視而不見,但城主畢竟是三百多歲的人,真正的老奸巨滑。都這時候了還不發威,也許真是在等我們對病毒樣本下手才肯行動。長風並沒有回住所,而是走右邊的通道,一直朝實驗室走去。不會吧,這大白天的就要下手嗎?

  我緊趕慢趕追上長風,長風若無其事地來到把守實驗室的侍衛面前,亮出他的令牌。竟然真的很管用,侍衛放下攔住他的手,長風施施然進去了。我剛要跟上,沒想到侍衛攔我沒商量。我斜睨了他一眼,也解下腰中的令牌,舉到他面前,他才放下手,揮手讓眾人散開。我昂首闊步朝前走,此時長風已經走到實驗室的里門了。只見他手握門環,伸手一拉,門便開了。沒有鎖?長風看了我一眼,我兩步跟上,一起走進了實驗室。

  裡面已經打掃乾淨,沒有那天的狼籍一片。熟門熟路,我們往裡走去。第一個實驗室,門是虛掩著的,裡面除了一些器材和器皿,竟然沒有什麼藥品。

  繼續往裡走,第二間,依舊如此,第三間、第四間,難道所有的藥品都轉移了嗎?為什麼?不至於什麼都沒有了吧。這時在實驗人員住的房間裡,出來一個穿白大衣的人,挺詫異地問我們:“你們是什麼人,來做什麼?”

  長風說:“我們也是搞藥品研究的,想來觀摩觀摩,只是你們這兒怎麼只有器材和器皿,沒有藥品啊?”

  那人嘆了口氣道:“前些天,不知道哪兒來的許多大老鼠,把這裡弄得一團糟,打破了一些危險藥品,因為無法判斷哪些被沾染了病毒,什麼樣的病毒,只好把所有的藥品銷毀,等以後再重新買一批。”

  長風冷冷地說:“說假話要分對什麼人說,對我們就不要說假話。是不是要買一些你們已定的藥品,來大量製造'KD'病毒吧。”

  那人結結巴巴地說:“什麼'KD'病毒,我不知道,我沒有說假話,沒,沒有。”

  長風步步緊逼:“快告訴我'KD'病毒樣本在哪兒!”

  我暗暗盯住那人開始讀他的心,他的內心驚慌,大腦一片空白,看來他是真的不知道。我想長風應該也讀過他的心,明白結果的啊,為什麼還要這麼做呢?

  這時從房間裡又衝出兩個人,大喊道:“你們是什麼人,在做什麼?”

  長風恢復了平靜的表情:“人多有用嗎?你們全都出來有用嗎?我告訴你們,大量生產'KD'病毒,如果你們不事先用上解藥,遲早會被感染的。感染的後果你們應該知道。我相信為了製造這個病毒,你們的人也犧牲了幾個,如果你們要活命,就要終止這個東西的繼續製造。把它交給我,我有能力製造出解藥。”

  在長風說這番話的時候,我開始讀那幾個人的心,知道病毒確實不在他們手中,應當還在地下實驗室裡。他們也的確不知道病毒竟如此厲害,以為只要穿好防護服就可以。當長風把後果說出來時,他們的內心是疑惑、驚懼。

  終於,一個人推著一個輪椅出來,上面坐著一位老者,腿上蓋了條毯子。我認出他是在被老鼠咬傷了腳的那個人,還沒好,嚴重到坐輪椅了?他們不是有解藥的嗎?

  現在在我們面前的是五個白衣人,再加上我們,狹小的通道略顯擁擠。

  那個老者開口了:“我不知道你們是什麼人,也不太了解'KD'病毒的厲害,那是由另一組實驗人員研製的。但正如你所說,那幾個人應該都沒有存活。在那天的黑老鼠竄出來之後,他們就沒再出來。

  我們暫時還不能進去,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最好的防護服都給他們在用。所以我們在等防護服來的時候才能進行下一步。我們也知道自己所做的每一個實驗都很危險,那天我被老鼠襲擊後,雖然及時用了藥,但現在雙腿依然沒有知覺。我們每一個人都是著名醫科大學畢業的,現在苟活在這地下,也只緣於對醫學的瘋狂熱衷。言歸正傳,我們是為城主做事,身不由已。我只能誠懇地告訴你們這些。”

  長風平靜地問:“如何進入地下實驗室?”

  老者猶豫了一下,終於開口道:“在餐廳裡有個暗門。”

  長風說:“帶我去餐廳!”

  沒有人站出來,也沒有人回應。長風鳳目含威,犀利地掃向白衣人。

  老者道:“除非有城主的命令,否則你們就先打死我們再去找餐廳。”

  我忍不住插嘴:“你這人就有意思了,都告訴我們餐廳有暗門了,還差手指頭動一動嗎?”

  老者說:“我說出暗門,是做了我做為一個人應該的選擇,但如果我帶你們去,就違背了我對城主的承諾。”

  這時外面一陣嘈雜聲,隨後一隊侍衛衝了進來,為首的一個慌亂地道:“二位,二位,這裡是實驗重地,雖然你們有令牌,但沒有城主的旨意還是不可以進來的,請別為難我們。”

  長風笑了笑:“我只是和幾位前輩討教問題,怎麼會為難你們呢?好了,幾位前輩,改日再來拜訪。”

  轉身大踏步從侍衛身邊走了過去。我也道了聲告辭,便隨長風一起出來,朝監牢走去。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6-12-28 19:59
第八十九章孫達明的陰謀

  一路沒有停歇,我們一直到了房間裡才會心一笑:打七寸的第一步已經開始了!

  我問長風:“你怎麼想到去實驗室的?”

  長風道:“笨嘛你,那麼危險的東西,城主會主動拿走嗎?當然要留在實驗室了。他們只是實驗成功了,但他們的計劃是要先制出疫苗來,然後再由已經免疫的人帶著病毒奔赴世界各地。那天咱們也看到了,當時還沒制出疫苗,然後就由那群老鼠惹出了麻煩,當時在門口處有兩個白衣人。但我想應該不止這兩個人,而且我們也沒看到病毒樣本。所以我的猜測是剩下的實驗人員由另一條暗道帶著病毒走了,當然,也只能停留在實驗室。沒想到現在的結果是他們一個都沒有出來。現在有三個疑問,第一個是那群老鼠是怎麼回事?第二個是為什麼剩下的人沒有出來?第三個是病毒樣本到底存在嗎?”

  我想了想:“老鼠的事,是不是可以問孫達明?剩下的人沒出來,也許是都中了毒,沒來得及逃出來。病毒樣本也許已經在混亂中打破了。”

  長風笑道:“三個問題你用了兩個也許,好吧,現在離晚飯時間不遠了,等吃過晚飯,我們去問問孫達明。”

  於是在晚飯後的巡查時間一過,我們便離開房間,來到孫達明的屋內。幾天不見,他倒是恢復了不少,看來他的吃飯問題是解決了。孫達明看到我們來,像是見了親人。滿臉堆笑,就差沒撲過來了。我噁心他的嘴臉,在門口雙手抱肘站著,長風走過去開口道:“為了表示對我們的感謝,講一講地下實驗室人員回到城主府實驗室的暗道怎麼走,還有,地下實驗室的老鼠是怎麼回事?”

  孫達明眨了眨他的小眼睛,推了推快掉來的眼鏡,慢條斯理地說:“原來你們不是從那裡走的啊。難道你們走的怪獸入口?真厲害。”

  不說怪獸倒忘了,說起怪獸我還有了興趣,便問道:“怪獸是你們製造出來的?”

  孫達明搖了搖頭:“我來的時候,已經有那個東西了。城主說它是上古神獸,是上天派下天界助他完成大業的。它守護著地下實驗室,防止外人的進入和里面的實驗品逃離。平時生活在黑暗中,實驗室的人會從門上的洞遞給牠吃的。他們告訴我,如果有大的物體必須從那裡走時,就要事先點燃沉香,它便安靜下來。每塊沉香的大小要依據時間的長短來定,在牆上也放了若干油燈,裡面有少量沉香,如果必須從那裡走,就只有先點燃燈,否則沒有別的辦法通過。至於你說的老鼠,我非常榮幸地告訴你,那是我放的。”

  我很困惑,長風問道:“你放的?為什麼?”

  孫達明笑了,是那種狡猾的笑。

  然後他說:“具體說,這是我實驗的成果。在我上一次來這裡時,大概是半年前,應城主的要求,我帶來了一窩小老鼠,準備建一個老鼠軍團,所謂老鼠軍團就是把大量的普通老鼠變成有鼠疫的老鼠,然後全部放出去。當然,這種鼠疫的疫苗在這裡已經研製成功了。目的是先在外製造混亂,讓人們的注意力集中到老鼠身上。然後再由潛伏在世界各地的注射過“KD”病毒疫苗的人放出“KD”病毒,以達到事半功倍,一舉消滅的目的。我把老鼠帶來,關在籠子裡,就放在我做實驗那地方的旁邊。聽說過黑死病吧,那真的很恐怖的。哈哈……”

  我聽著孫達明陰險的笑聲,真心想一腳踢翻他。

  長風很淡定,問道:“我們看到的老鼠是在洞裡出來的,而不是關在籠子裡,不是你說的老鼠吧?”

  孫達明立即換了表情:“不會吧,你們看到的老鼠是不是很大,身體足有一尺長的灰黑色的?”

  長風點了點頭。

  孫達明陰險的笑容又浮現出來:“沒錯,那就是我帶去的老鼠,其實那並不是普通老鼠,而是我已經研究很多年的成果,沒想到城主要建老鼠軍團,我就自告奮勇給他帶來。想知道我研究的成果是什麼,我的目的又是什麼嗎?”

  這個喪心病狂的傢伙!他要自由,就要讓全城的數万百姓為他送命嗎?我真想衝上去打他個稀巴爛!我忍著快吐的噁心沉默著,長風微微皺了皺眉。孫達明看我們的表情,大概覺得有些過了,就低眉順眼地說:“我也是偶然想到,老鼠可以做為武器。於是我開始研究如何把老鼠的牙齒變得更尖利,並讓它們更喜歡肉的味道。經過幾年的努力,終於被我研究成功了。

  它們抗打擊,反應靈敏,勇猛兇殘。在我做生意碰到阻礙時,它們能很好地幫助我清理障礙,更在我開發房地產拆遷時,成為了我的秘密武器,有效地趕走了每一個釘子戶,並且不露聲色。當城主想建老鼠軍團時,我便說我知道有種老鼠品質優良,他當然就想讓我帶過來,所以上一次來的時候我便帶了過來。”

  “你的目的?”長風平靜地問。

  孫達明沒有什麼表情,但卻掩飾不住內心的陰暗:“我不想被控制,以我現在的經濟實力已經足夠很舒服的生活了。我沒兒沒女,要再多的錢有什麼用!我本來過著安逸的生活,但卻無意中被帶到了這個地下世界,我要擺脫,但我沒有能力。所以我要製造一場自由之城的浩劫,讓他們全都毀滅!”

  長風只是微微皺了皺眉:“按你的說法,你的老鼠只是抗打擊,反應靈敏,勇猛兇殘。但他們已經被關在籠子裡,又能怎麼樣?”

  孫達明又笑了:“沒錯,雖然是關在籠子裡,但那籠子相當大,當時是在房間裡建的。為此在事後還把那幾個工人除掉了。為了老鼠過的舒服,更好地繁育下一代,籠子裡設了幾層,並互相聯通。估計到現在,那些老鼠能發展成密密麻麻一片了,一定是相當壯觀!他們的計劃是等“KD”病毒研製成功並研製出疫苗的時候,就放出老鼠。而我則等老鼠都安排好了之後,就離開再也沒回來,直到被抓來。”

  想起那天從地下上來時,看到了那個被我們忽略的房間,裡面有個大鐵籠子幾乎和房間一樣大,原來真是養老鼠的。看來那天我們被活佛吸引,只顧著去那個大黑洞,忽略了旁邊還有一個房間,沒有及時查看,被這些老鼠鑽了空子。不過,也許這一切都是注定的吧。

  長風說:“老鼠是你放出來的?”

  我很詫異,孫達明一直被關著,怎麼會放出老鼠?

  孫達明笑了:“你真聰明,是的。老鼠是我放的。我被關了二十幾天了,不給吃的,每天只能一杯水,有些抗不住,怕到後來沒力氣指揮那些老鼠,便提前發動了進攻的指令。林總的表情似乎是不相信我說的,呵呵。你忘了我是什麼人了嗎?那是我控制的老鼠,只要我在心裡發出指令,百里之外都能指揮得到它們。籠子雖然是銀鐵的,但我監督造籠子裡並沒有讓他們設底架。所以當老鼠接到了指令後,就會迅速挖洞,從薄弱環節衝出來。而且我帶來的是我研究出來的升級版——毒牙老鼠,只要被他咬到的,中樞神經會受到麻痺,輕的站不起來,重的全身癱瘓。地下城缺的就是藥,雖然我裝作費了很大力才製成解藥,但只給他們製成了一點點。真正全面爆發的那天,也是杯水車薪,不起作用。怎麼樣,我的計劃是不是天衣無縫啊?”

  長風也笑了:“你的計劃天衣無縫?那你怎麼還被關在這裡,自由之城井然有序?”

  孫達明也面露狐疑:“我也不明白了,雖然我不知道老鼠到底有多少,但怎麼也能製造個小混亂啊。我那天剛剛用了腦子,有些累,休息了一會兒,你們就來了,還帶走了刺精之神,不然它會告訴我外面的情形的。”

  長風說:“我可以告訴你,你的老鼠的確衝了出來,殺死了地下室的實驗人員和實驗品,咬死了那個上古神獸,還有幾十隻衝出來給自由之城造成了不小的混亂。許多人快速染了病,是我們治好的。所以你要感謝我們替你收拾了殘局,沒有造成更深的罪孽!”

  孫達明臉色大變:“怪不得城主一直沒有放我出去,原來是你們幫了倒忙!”

  這個死不知悔改的東西,真是無藥可救。我轉身就走,氣沖沖地回了房間。又過了幾分鐘長風才回來了,見我氣鼓鼓的樣子,不禁笑我:“林總生氣了,要節制,氣大傷身!”

  我一指孫達明那邊:“就那死不知悔改的傢伙,我要再留一秒鐘就得殺人了!你怎麼才回來?”

  長風說:“你忘了自己是乾什麼去了嗎?我們是問實驗室的另一個通道,老鼠只是順便問的。”

  我一拍腦門兒:“瞧我這記性,被氣糊塗了。怎麼忘了正事。怎麼樣,你問了沒?”

  長風說:“問了,那傢伙還讓我再次答應一定要帶他走才肯說,我答應之後,他終於講了那暗道怎麼走。”

  “太好了。咱們什麼時候去?今天晚上?”我興奮地問。

  長風淡然地答:“急什麼,現在我們的打蛇第一招——引蛇出洞已經出招了,就看他們怎麼接了。你好好練功吧,我們靜觀其變。”

  我高興地照他的話做,直到凌晨兩點才躺下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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