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類幻想] 風天傲 作者︰木海涵 (全書完)

 
machreeooo 2016-12-28 19:36:38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40 29960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6-12-28 19:48
第五十章治病

  熱合曼老爹的宣傳,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就有人找大夫治病了。一大早便來了一位和熱合曼老爹年紀差不多的老者,他是熱合曼老爹的老朋友,因為有著多年的頭疾,而導致睡眠極差。聽說連大夫都沒治好小艾沙的病,被一個年輕人治好了,也想讓長風來看看。長風給他號了脈,開了藥方,另外再讓我把他頭上的幾個穴位逐一點揉了五分鐘,很快他就有了睏意,熱合曼招呼他就在床上睡了,結果一直睡到了中午才醒。醒來便激動地叫嚷起來,一把握住長風的手,使勁地搖。看他如此激動,應該是很久沒睡這麼舒服了吧。他拿著藥方走了不久,呼啦啦來了一群人,把小院都快擠爆了。爭先往前擠,都是讓長風治病的。

  長風說:“大家安靜!安靜!我看病是有規矩的,如果是內病就上午治,下午只能治外傷。”很快,人群就安靜了,一些人陸續走了,還有一些人留下來,長風讓那個拄著拐,一條腿被石頭砸壞的中年男人坐下來,仔細查看了他的傷口。

  我也湊過去看了一下,已經嚴重感染了。應該是沒有得到好的休養才越來越重的。長風遞給艾沙一些錢和一張紙條讓他去買藥,然後長風開始動手了,先是把他的穴道封了,然後用手術刀把他的傷口化膿處劃開,擠出來那些臟東西,這時艾沙也回來了。長風把那包藥全部捏成粉,用水調成糊狀,敷到那傷口上,並多敷了一指寬的地方。包紮之後,對他說不要包紮,不要沾水,明天就能好。

  那人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我知道長風的這個手法,能快速疏散炎症,如果用雲南白藥粉敷,有三天就能扔拐。只是不知道他現在用的是什麼藥,我見艾沙還攥著那紙條,便要過來看,上面寫著:兒茶3錢,乳香3錢,沒藥3錢,血竭3錢,旱三七3錢,冰片1錢,麝香2分。長風傳語說:“我用的是腐盡生肌散的方子,在藥舖我把他們所有的草藥都看了一遍,這些藥都有。”

  送走了腿傷的,馬上又過來一個胳膊抬不起來的。長風拿出他的大長針,把病人粘連的筋腱挑開,再疏通了經絡,那人居然把胳膊抬過了頭頂。他驚喜地鞠躬,掏出一大把銀幣給長風,長風笑著推辭了。眾人都看呆了,爭著上前。又治了幾個,長風說:“我有些累了,大家明天再來吧,如果有內病的就上午來,外傷的就下午來。”

  眾人這才散去。這時才想起來,連午飯都沒顧上吃呢。

  長風說:“我以為這裡缺藥材,但去了藥材鋪,發現他們那裡有很多種藥材,許多都不是這裡出產的。那麼大的藥舖,居然沒有大夫坐診,估計是缺大夫吧。”

  這時,老爹已經備好了飯菜,很是豐盛,還有酒啊,是那種撲鼻香的米酒。吃過飯,習慣地去摸手機看時間,才發現已經沒電了。還沒注意他們是用什麼看時間的,我問長風,長風說:“他們挺多人手上都戴著手錶,你沒看到嗎?我已經對好了時間,現在是下午三點半,等有時間給你弄塊表。”

  我立即說:“那還等什麼有時間啊,現在就去唄。”

  老爹忙讓艾沙帶我們去。到了一個店鋪,裡面像個小百貨商店,東西品種還真不少。在一個角落裡,果真擺有許多機械表,居然是國產的一些品牌,想必是駝隊帶回來的吧,我挑了一塊感覺還滿意的,對好時間帶在手上,花了兩塊銀幣。有時間的人心裡才踏實。長風讓艾沙也挑了一塊,那小子美得快暈了。

  從百貨店出來,只見不遠處圍了一堆人,艾沙率先跑了過去,我和長風走近一看,原來是一個老太太昏厥了,沒有人敢上前救治,卻圍得嚴嚴實實。長風忙疏散人群,讓空氣流通順暢,然後蹲下來掐住她的人中,很快,老太太就悠悠地醒轉過來,人群中頓時一陣騷動。

  我扶住老太太,讓她靠在我身上,長風搭了一下她的脈,然後掏出銀針,在她的兩個耳尖上分別施針放了血。看來老太太是血壓高了啊。我也在她的風池百會兩個穴位上按摩了一會兒。果然,老太太很快就恢復了精神,連聲道謝。人群中立即響起了歡呼聲。

  這時過來兩個年輕的婦人,看到老太太如此情景,嚇得叫了起來,連連自責說不該帶老太太出來。我們看是她的家人,就交到她們手中,走出了人群。只聽身後的老太太說:“不礙事的,救我的小伙子呢?”

  而此時我們已經走了很遠了。艾沙跟在我們後面,興奮地嘰喳著,不知道是戴上了手錶的興奮還是看到長風又救了個人而興奮。

  第二天大清早,還沒吃早飯呢,便有人來敲門。是一個男人抱著一個五六歲的孩子。那孩子昏迷著,長風問明情況,摸了摸孩子的脈,再翻翻他的眼皮,很快就看出了問題所在。施針,通經絡,並在心口注入了真氣,那孩子慢慢睜開了眼睛,看著抱他進來的男人,輕輕地叫了一聲。

  那男人摟住了孩子,竟然放聲痛哭,對長風是千恩萬謝,並解下腰間的錢袋,遞給長風。長風打開一看,全是銀幣。這是個有錢人啊,我心中暗叫,別不收啊,有錢人啊。

  長風微笑著取出了幾塊銀幣,其餘的還給男人。並囑咐他三天之內只喝稀的,三天之後就可以正常進食了。男人忙不迭地點頭,抱著孩子幾乎是跑著出去的。

  熱合曼老爹看他們走了,趕緊招呼我們吃飯。剛吃完,就又湧進來一群人。看來昨天的效應出來了,今天的午飯又得拖到下午吃了啊。

  一上午,長風都緊張的忙碌著,有一些需要疏通經脈的,則由我負責,艾沙和熱合曼老爹也跟著打下手。還好這裡的人們都挺有禮貌的,來看病的都有序地排列著,看熱鬧的則站在院子裡。忽然我比較擔心搶了別的大夫的生意,會激起眾怒而被打擊報復,但接下來發生的事則讓我對這兒的民風讚歎不已了。

  一個比熱合曼老爹小不了幾歲的老者,白須飄飄,穿著不俗。當他進來的時候,院子裡的人們立刻就竊竊私語起來。我只隱約聽到說什麼大夫,名醫之類的話,長風抬頭看了看,我忙問他。他傳語說:“聽他們議論,那個老人是這裡有名的大夫。不知道是砸場子還是來切磋的。”

  我立刻緊張地註意起這個老者來。他摸著下巴上的白鬍鬚,聚精會神地看著長風診脈,開方。當一個面黃肌瘦,大肚子的病人從屋子裡出來經過他身旁時,他叫住了那人,問了問病情,並仔細地看看藥方,隨後摸起那人的脈來。接下來拉住那人走進去和長風說:“此人脈象平和,根本沒什麼大的問題,只是積蟲而已,你怎麼能給開如此重的藥方?如此下來,出了人命怎麼辦?”

  長風笑了笑,說:“他雖脈象平和,但積蟲日深,體內蟲量極大,如果只是用正常劑量,恐怕不能起到作用。雖然我那味毒性大的藥劑量大了些,但我用了兩味發揮作用稍慢一些的解毒藥,完全不會有副作用。”

  那老者沉吟了一下,不再說什麼。那個病人看他不說什麼了,也就走了。老者讓人群中的一個人跟了過去,自己則坦然地坐下來,和長風一起接診下一個病人。兩個人又是一番辯論,最終還是長風堅持了意見。被他這樣一攪和,後面的人們有了鬆散的趨勢,有幾個人退出了隊伍,站到一旁觀看。很快將近中午,看看為數不多的病人,長風走到他們身邊,逐一詢問病情,他只給兩個人號了脈,另外幾個,則讓我治療。

  看著通過我幾分鐘的揉捏,拍打,點按,那幾個病人都精神十足地走出去了,那老者有些驚呆。我心中暗想,讓你丫的瞧不起我們,你要真行,還能有這麼多病人?敢和長風理論,他可是從小就能治奇病的神童!

  老者似乎更信服我,一把拉住我的手,有些激動說:“年輕人,你這是什麼手法?怎麼能做到這麼快就治好病的?”

  我懶得理他,只是淡淡地說:“這沒什麼,我這只是治了最普通的筋骨不展,經絡不通。我哥哥才是神醫,我這幾招都是他教的。”

  老者質疑地看著長風,長風只是微笑著,收拾了桌子上的銀針和酒火。人們看老者慌亂的樣子,又看到長風泰然自若,估計也就明白了,看看已經正午時間,大家各自散去。老者看大家都散了,便和長風又聊起醫理來。

  熱合曼老爹對這老者也是十分尊敬,午飯便熱情地留他一起吃。老者也不推辭,還掏錢讓艾沙去買好酒。然後便一味地和長風討論著。最後搖搖頭,又點點頭,朝長風豎起大拇指。端起酒杯站起身來:“我行醫幾十年,還沒碰到如此年輕醫術又如此高明的人,就憑這一點,我就要敬你一杯啊。”

  長風忙舉杯回敬,氣氛立刻融洽了起來。

  午飯後還沒歇多大一會兒,上午最後剩的幾個人又來了,還是請長風給他們看病的。這裡的人還真聽話,說是下午只看外傷,他們便等到最後,看沒排到,便等到午飯後才來。長風馬上給他們治療,手到病除,有兩個當時就恢復正常的,那老大夫應該只會號脈吧,看到長風的手段,眼睛都直了。我正心裡暗自樂的時候,院門開了,進來四個身材魁梧的大漢,一進門就高聲叫道:“是不是這兒有兩個年輕的神醫?我們家主人請!”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6-12-28 19:48
第五十一章不同尋常的老太太

  熱合曼老爹迎上前去,那四個人對老爹倒還客氣,他們中走上來一個,雙手交叉在胸前,鞠個躬,並客氣地對老爹重複了剛才的話。老爹指了指長風,那個人馬上到長風面前,行了個同樣的禮,對長風挺恭敬地說:“您就是神醫啊,我們家主人有請,聽說還有一個啊? ”

  長風指了指我,他還是那樣恭敬地行禮,說話。弄得我不知所措,他還真不嫌累。長風說:“稍等,我這兒還有幾個病人。”就繼續坐下看病。

  那人很安靜地退下去,在院子裡等。大約半個小時的時間,剩下的幾個病人都得到了救治。千恩萬謝地出去了。那個老大夫一直是不可思議地表情,這時那個跟隨有積蟲的病人走的人回來對著老者耳語了幾句,老者站起來拱手道:“剛才那積蟲的人服藥後排下了大量積蟲,人也很安全,蕭老弟果然是神醫,在下佩服。”

  然後他出去詢問了那個來請我們的人,那人也同樣給老大夫行了之前一樣的禮,並對老大夫恭敬地說了一番。老大夫才進屋對長風說:“是他們家老主人請二位神醫,那老主人我見過,是個慈祥的長者,可能是請你去看病的,不用有顧慮。”

  長風點點頭,收了手中的東西,對熱合曼老爹打了招呼,便遞給我個眼神,我和他一起出來。到了院外才發現,外面居然有一頂大紅轎子。我和長風都愣了,說話的那個人比劃著請的手勢,那還客氣啥,上唄。

  坐上了轎子,顫悠悠地感覺還真好。我笑著問長風:“什麼情況?他們不是有交通工具嗎,怎麼用這麼原始的東西?”

  長風說:“估計是比較隆重禮節吧,用主人的稱呼,看來不是一般的人家,這是我們需要的。”

  “那老大夫對他們說什麼了,看他挺罩著你的樣子。”我又問他。

  長風說:“我隱約聽他說,我是他尊貴的客人和朋友,如果我有閃失,他會不客氣。”

  啊?怎麼會用這麼嚴厲的語氣?難道那戶人家是橫行霸道的人家?長風說:“不怕他,只要是病人,我就有辦法讓他橫行不起來。孫達明也精通醫理,如果他和地下城的人有接觸,那麼達官貴人很有可能知道他,和上層人物接觸,是找到孫達明的敲門磚。”

  原來長風沒有直接去闖城主府,而是開始治病,就是這個原因啊。長風說:“不止如此,我們給最普通的百姓治病,一旦有了影響,哪天我們大搖大擺地去找城主,真有危險,百姓也會不同意的。”

  哈哈,這是在爭取民心啊。不錯,有頭腦!我輕輕地給了長風一拳。

  轎子忽忽悠悠地走了二十分鐘的樣子,終於停了下來。有人掀開轎帘,出來一看,卻是一棟獨門獨院的二層小樓,看上去氣派不凡。見我們到來,立即就有人進去通報,另外有人開始把我們往裡迎。進到廳裡,裡面陳設雅緻,更有一番書香氣息。這時,有人從內室扶出一位老太太,這不是昨天那個暈倒的老太太嗎?

  她一見到我們,就爽朗地笑起來,說道:“昨天你們走得那麼快,我都沒來得急好好道謝。結果今天費了半天勁才找到你們的住處。我說要親自上門感謝,這幫小子非說會折你們的壽,要請家來感謝。看你們的樣子不是本地人啊?”

  長風說道:“是,我們也是機緣巧合才來到這裡,沒想到無意中幫了您一個小忙,不足以言謝。”

  老太太招呼我們坐下,有人端上茶來。剛一入口,滿頰芬芳,真是好茶啊。老太太又開口了:“如果不是你們,我可能在昨天就去閻王那報到了。怎麼能說是小忙呢,今天他們打聽到你們的住處,見你們給百姓治病,才知道你們原來是神醫。只是我們這裡很封閉,外人一般是進不來的,不知道你們為什麼會來這裡,方便說嗎?”

  長風思忖了一下說道:“我們哪裡是什麼神醫,只是家傳的一些本事,遇到需要幫助的人,又怎麼能坐視不管呢。至於我們來這裡,是要找一個朋友,他答應治我弟弟的病,聽說來到了這裡,所以我們就尋來了。”

  老太太問道:“也是個大夫嗎?是什麼樣的人?或許我能幫到你們。”

  長風說:“他叫孫達明,是個一身絕技的人,我弟弟的病,只能他治。”

  老太太說:“這個名字我不清楚,我倒是知道有個孫大夫,四十多歲,白白淨淨的,戴一副眼鏡。去年我家小兒突發惡疾,正好他在馬長老家做客,便請他過來一看。這個孫大夫真不簡單,手到病除,只三天,小兒就痊癒了。”

  長風說:“應該就是此人,不知道最近可有他的消息?”

  老太太說: “這個人和我們的四位長老走得很近,經常出入他們家給他們的家人治病,時常會聽到他給某人治愈奇病的事。不過有一陣子沒聽到他的消息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會給你打聽的。”

  長風起身抱拳:“多謝老夫人,我是外地人,不懂這裡的禮節,還望老夫人見諒。”

  老太太笑著揮手讓長風坐下,說道:“不用客氣,其實我也是外地人,也是因著機緣才來到這裡的。來這裡已經有五十年了,只有幾個要好的姐妹能在一起說說話,現在看著你們,我是格外親切啊。”

  長風說:“是啊,不知怎麼,一看您就感覺親切,我也覺得見了親人一樣。”

  老太太笑瞇了眼,說:“既然是親人,就別見外地叫我老夫人了,叫我奶奶吧,我孫子和你們差不多大呢。”

  我和長風馬上起身,異口同聲地叫了一聲“奶奶”,老太太樂得像花兒一樣,和身邊的一個女孩說了什麼,那女孩進了內室,很快出來,拿了一個錦盒遞給老太太。老太太打開盒子,拿出來一對紅珊瑚珠串,招呼我們過去,給我們帶到手腕上。

  這珠串由十八顆珠子組成,色澤艷美,瑩亮圓潤,一看就知道是好東西。我和長風剛要推辭,老太太推我們入座,笑著說:“既然都叫奶奶了,奶奶也得有見面禮才是。這珠串不是一般的珠串,是由活佛加持了的。當時活佛說這對珠串要送給二十年後救我的人,我便一直留著沒送別人,原來是要送給你們的啊。”

  聽老太太這麼說,我和長風也不好推辭,那還能做什麼呢,長風說:“既然是奶奶的一片心意,我們兄弟就不推辭了,我想再給奶奶診診脈,也盡盡心意。”

  這一診脈發現,奶奶不僅血壓高,心臟不好,還有許多慢性病,但看她樂呵呵的表情,根本看不出是有這麼多病的人。長風一一指出,奶奶頻頻點頭。最後長風慎重地開了一個藥方,叮囑她堅持用一個月。當然我也沒閒著,給她疏通了經脈。

  十幾分鐘下來,讓她自己走走,結果她已經能自己穩穩地走路了。奶奶的驚喜溢於言表:“唉呀,真不敢相信,我這兩年都是靠拐杖和別人攙扶著的,這麼短的時間就能自己走了,真是奇蹟啊!”

  我不解地問:“奶奶你身體不好怎麼還一個人上街啊,昨天多危險。”

  奶奶說:“昨天我實在是太悶,好久沒上集市了,我可是求他們帶我去的,他們買了兩樣菜以後我就在邊歇著,他們去買別的。結果不知道怎麼就暈過去了,多虧遇到你們!你們既然在這兒沒有親戚,就住家裡來吧。”

  長風說:“我們還是住熱合曼老爹家吧,因為要給人治病,您這兒不太方便,就怕病人都不敢來了。”

  奶奶點頭:“你說的也是,既然你們有仁心,我就支持你們。如果有人對你們不敬,你就說是我娜比依木的孫子,就不會對你們怎麼樣了。”

  我和長風連連答應。這時有人來說了什麼,奶奶說:“飯好了,咱們邊吃邊聊。”說著一手拉著我們一個,向左側的門走去。

  這是個連通廚房的飯廳,一張長條桌子,擺了各種好吃的。奶奶說:“你們沒事就來看看我吧,我兒子和孫子都忙公務,平時回來的晚,有時好幾天都看不到人。本來今天要見你們的,但剛才派人說今天回不來了,改天他再請你們。孩子們,別客氣,這裡就是你們的家。熱合曼家不能有這兒的東西多,就算是有,也不如我們家的廚子做的好,你們放開肚子吃吧。”

  看到這許多的美味,我這個吃貨又控制不住了,果然是色香味俱全,吃得肚子都圓了才停手。飯後又和奶奶閒聊了一會兒才告辭。看她又讓用轎子送我們,我們趕緊推辭,這才走了出來。但她不放心,派個小廝送了我們一程。直到看到集市了,我們便讓小廝回了。

  我摸著手腕上的珠串,對長風說:“哥哥,你識貨,看這東西值多少錢?”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6-12-28 19:48
第五十二章阿迪里叔叔和薩迪克弟弟

  長風說:“這是極品紅珊瑚,現在這一顆就值幾萬,咱們算是撿大便宜了。如果是活佛加持過的,那可以說是無價之寶。”

  我不由咋舌:“是老奶奶太大方了,還是這裡物產豐富啊?”

  長風說:“都不是,我用心感受了一下她的內心,的確如她說的那樣當我們是親人了。對她不用存有戒心,所以我才說出那番話。”

  怪不得長風今天很不同往常,要知道長風是個不會奉承的人,除非是對他心的,否則就是打死都不說那些聽著入耳的話。

  我“哦”了一聲。然而長風又說:“哪兒來的活佛呢?活佛又是怎麼進來這兒的呢?”

  這倒是個很難以捉摸的問題。這裡離新疆近,或許有活佛經過被他們知道而邀請來探討佛學吧。只是活佛離我們的現實生活和這地下古城一樣遙遠,對於活佛,我的興趣還是提不起來。

  此時已經離老爹家不遠了,看老爹和艾沙站在路口張望著,我趕緊揮了揮手,艾沙興奮地撲了過來,看樣子他們是替我們擔心了。真好,他們也把我們當做親人了。長風和老爹邊走邊聊,艾沙則拉著我和長風的手,攥得緊緊的。

  到了晚上睡覺時,長風才對我說:“老爹說了一下關于娜比依木奶奶的情況,她是五十年前被救的漢人。當時還有幾個女人,都年輕漂亮,因為要保守這裡的秘密,只能留下來,否則只有死。

  她們都被指定嫁給了當時的長老和武官,自然不情願。老爹曾經親眼看到了娜比依木奶奶貞烈的性格,她的腿傷就是那時落下的。後來腿傷好了,她也懷孕了,這才不鬧了。

  她平時為人親和,經常助人,大家對她的印像極好。只是她的兒子是個武官,性格暴烈,大家都敬而遠之。因為是他家的人來接的,來的人又未說明是她派的,所以老爹很擔心。

  我問過老爹關於活佛的事,二十年前,確實有一個活佛來過這裡,原因不明。當時全城轟動,每每聊天都會說起活佛。但過了一段時間,就沒有人再提起。所以活佛現在是不是還在這裡,就不得而知了。”

  我明白了,奶奶是地上的漢人,自然會對我們有親切感。長風一個贈人玫瑰之舉,便真的留有餘香了。我們無意中認識了娜比依木奶奶,靠她來找孫達明應該不成問題。

  接下來的三天裡,我和長風依舊忙碌地為人們治病。經過觀察,我發現這裡的人基本都有些面色蒼白,或許沒有得到真正陽光的滋潤吧。很多人患有腰腿疼的毛病,長風說主要是缺鈣,但也不是特別嚴重,那個人造的太陽多少還有點作用,否則情況會更糟糕。

  看來地下的生活還是有缺陷的,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在這兒生活。為了病人別太累地站著,我特意做了號牌,每天發五十個號牌。這樣能保證大家不傻等,也能讓我和長風喘口氣。

  院子裡添置了一些石凳,以便人們休息。基本保持不收錢的原則,如果有非要塞過來的,隨手就給了一旁的老爹。娜比依木奶奶第二天就派人送來一千銀幣,長風給老爹一半做家用,又把剩下的分一半給我。我笑說兩個二百五,結果就被他要回去五十。我知道他把錢分給我一半是做了有一天我倆會分開的準備,並沒有揭穿他。

  每天晚飯時,我們都會跑到娜比依木奶奶家蹭飯。倒不是因為她家的飯菜豐盛,而是能陪她說說話,讓她高興。她說她兒子和孫子這幾天一直沒回家,不知道忙些什麼。我們便安慰她,我給她講笑話,不時地逗得她哈哈大笑。看著她開心,我們也很欣慰。

  長風的知名度越來越高了,隨著病人們逐漸康復,熱合曼家有兩個神醫的消息幾乎傳遍了全城,更是有達官貴人上門來就診,但讓人佩服的是他們不會以強勢手段,而是按規矩排號,素質真高啊。除非有臥床的病人,需要我們去家裡診治,他們也是特別謙恭地邀請,絕無官架子。

  這一天晚飯時,我和長風照例來到娜比依木奶奶家,廳堂裡不只有奶奶,還坐著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奶奶看我們來了,笑著介紹:“這是我兒子阿迪里,你們叫他叔叔吧。”又對阿迪里說:“這兩個孩子就是我認的孫子,是不是比咱們的薩迪克還要帥啊。”

  阿迪里一看就是不苟言笑的人,但還是微微帶笑,尤其聽到最後的話,幾乎是咧開嘴笑了:“是啊,真的比薩迪克還要帥呢。非常感謝你們,不僅救了我母親,還把她多年的傷病治好了。”

  長風客氣地說:“阿迪里叔叔,您太客氣了,能認識奶奶是我們兄弟的榮幸,為奶奶做點事真的不算什麼。”

  阿迪里很直接地說:“我回來一會兒了,了解了你們的一些情況,你們不是本地人?那麼你們是怎麼進來的?我們這裡可是封閉的,這麼多年來,只有我們的人出去,不曾有人主動進來的。雖然沒有規定對於外來人要怎麼處理,但按道理,我是要把你們送到官府接受訊問的。”

  長風說:“我們的確不是本地人,至於怎麼進來的,那也是一個機緣巧合,無意中闖進來的。我們並沒惡意,只是要給我弟弟找到治病的人。”

  阿迪里說:“我聽母親說了,你們要找的那個人在幾年前是我們這兒的常客,他有著神奇的醫術和技能,更是城主秘召的上賓。只是我已經有幾個月沒有看到他了,如果他要是來到這裡,我應該能知道,你們是不是找錯地方了?”

  長風說:“他最後應該是被黑衣人劫持走的,能劫持他的人,應該是怎樣的身手,我想阿迪里叔叔應該清楚,我猜測他是不是得罪你們的人而被抓回來的呢?”

  阿迪里沉默了,娜比依木奶奶抱怨說:“別嚇唬孩子,我看你敢把他們送到官府的。他們現在是我的孫子,就是自己人,不是什麼外人。來,孩子們,別聽他的,過來吃飯吧。”

  有奶奶罩著,而且我們也沒犯大錯誤,阿迪里也沒辦法。便一起入座,換了別的話題。阿迪里的官職是守衛頭領,全城的守衛都由他調遣,權力很大。但孫達明的下落,看來他是真的不知道,不過他答應我們幫我們打聽,尤其聽說我的病是要命的病,就很明確表示,一定會盡力的。長風還給他開了個治他失眠的方子。

  正吃著談著不亦樂乎的時候,一個濃眉大眼,高大帥氣的年輕人走了進來。一進門就嚷著:“我聽說最近有兩個人到家裡騙吃騙喝,還讓奶奶極為寵愛,特意回來看看是什麼人。”

  這就是薩迪克了吧,但見他戲謔調皮的眼神,並無惡意。我和長風站起來自我介紹了一番,他很熱情地和我們握了握手,原來他們也會用握手來表達問候啊。再一聊才知道他比我還小幾個月,是我們的弟弟了。

  薩迪克對我們的到來感覺新奇極了,問這問那的,完全是個勤學好問的學生。看著他和我們打成一片,娜比依木奶奶和阿迪里叔叔也非常高興,也許他朋友比較少吧。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飯後經常在一起聊天。他在城主府任一個文職,負責保管和整理歷年來的文件和資料。通過他,我們又對這裡有了深入的了解。雖然娜比依木奶奶沒有見過城主,但是城主比娜比依木奶奶還要年長卻是事實。因為奶奶來的時候,城主就在了。

  這裡的訴訟很少,有也是小事,由戶長調解一下就可以了。更沒有盜竊、搶劫之類的事情發生,人們憑能力和愛好做事,學校是免費的,教授漢字和維文,人們平時的交流是用漢語,維語只是為了不丟掉本民族的東西而在自己家人之間才說的,也教授數學和一些天文、地理的東西。唯獨缺大夫,只有四五個大夫分別座落在不同的位置,一般的病還可以,如果有一些奇怪的病,就只能維持著了,這就是為什麼找長風的人越來越多。

  那些從外面運進來的百貨,是從城主府批發過來再零售,差價不是很大,不存在暴利銷售的情況。

  城裡種糧食的地,當初在建好之後就按戶數和人口分配了。如果沒有能力種的,可以租給別人。只要不是外來的,每戶都有自己的土地。房子也是由官府統一修建的,所以才那麼井井有條。我們看到所謂富人區,其實就是因為人口多而分配到的。像娜比依木奶奶家這樣的房子,是少數的有特殊貢獻的人家才擁有的。他們家的護衛和侍女,都是由官府開資的工作人員。

  當我們問到這裡是如何建的,什麼人建的時候,薩迪克卻把手豎起到嘴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6-12-28 19:49
第五十三章從薩迪克那裡了解到的地下城

  見他如此動作,知道是不該問的,也就說了別的話題。第二天的晚上,他把我們帶到他的臥室,才悄悄對我們說:“你們問的那個問題,是我們這兒禁止追問的。所以普通百姓和工作人員沒有人能了解,也沒有人去想這個事,只是因為我整理材料才有所了解,但知道的也不全面。

  我所了解到的是,在三百年前地面有一次大的災難,一個銀盔銀甲的天神把難民帶到了這裡才躲過那場災難。他們在這裡慢慢開發出來許多土地,經過幾十年的建造,形成了規模。天神讓大家選出幾個頭領來管裡這裡,然後就消失了。

  後來的某一天,他又回來了,帶回來十幾個人。其中一個年輕人,是他們的主人。天神告訴那幾個頭領,這個年輕人就是他的代表,以後要全聽他的。又過了幾年,天神再次消失,從那時到現在一直沒有再出現。

  那個代表天神的年輕人讓人們建了城主府,那幾個頭領也被他重新任命為一個上師和四個長老,同時給上師和長老建了比別人家要氣派宏偉的房子。城主府建好之後,城主就很少在公眾面前出現了。

  雖然不曾在公開場合露面,但只要是二品以上的官員,都能有機會見到他。包括阿迪里叔叔也受到過召見。大家一致認為,他們所見到的城主是一個人。儘管官員們換了一批又一批,一代一代地傳下來,城主始終是那一個人。但每次城主露臉的時間都很短,即便是上師和四長老覲見,也會經常隔著簾。

  城主會下達一些旨意,比如分配土地,建學校,建各種作坊,商舖,藥舖等等,然後由上師和四長老統一商量,形成規劃,再逐一完成。他的隨從裡有人教了十幾個年輕人學漢語和漢字,這些人後來成為老師。

  學校是免費的,且免費提供一日三餐,這是為了保證長身體的孩子營養均衡,所以我們才都能健康地成長。兒童最早六歲,早晚八歲就得上學,如果有特殊原因不能上學的,必須提出申請。學生在學習和玩耍時男女是分開的,但放學後不會禁止他們來往。學生在學校學習漢學、算術、練身、種田、紡織、養畜,五年後除了繼續學習漢學,還可以選學建築、冶煉、廚房,十年畢業。

  孩子從小就知道我們的祖先是因大災難而來到自由之城,我們信奉的神是銀神。別的就不會知道了,也不允許他們多問。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其實連我父親都不知道這是為什麼,這只是三百年來達成的默契。

  城主是銀神的代表,銀神所表達的旨意要通過城主來傳達。但如果銀神的旨意被上師和四長老全部否定,就可以不執行。只是這麼多年來,還沒有一件事被否定的,幾乎是全部通過。大家對城主也是極其崇拜,因為城主想人民所想,做的都是能讓大家幸福生活的事。只是不是所有人都能見到城主的,我猜測可能是城主為了體察民情有時會便裝出訪吧。城主是為我們著想的,他一定會讓我們更幸福地生活。

  男子滿二十一歲,女子滿十八歲才可談婚論嫁。女子從事的工作只有外援,主要還是操持家務,男子則有許多工作可以做。女子更受尊敬,畢竟女子操持家務是很繁瑣的工作。

  年滿十八歲的男子,要進軍營受訓三年。護衛隊招人,也都得等受訓結束後,自願申請才能加入。護衛隊主要在城主府訓練,並在城主府附近巡邏。偶爾會在城中巡邏,但因為一直風平浪靜,巡邏是不定期的。護衛隊收入高,待遇好,還是很搶手的職業,可以一直做到五十歲退休。如果身體好的,可以自願申請延遲到五十五歲。

  官府除了護衛這一職業,還有後援,即給高官和首領家做事的人,他們都是由官府分配的。我家的那些人也都是官府的後援,所以在他們面前不要隨便說話。雖然不會受到什麼處罰,但如果在背後議論這些,還是會受到批評的。批評也沒什麼,只是被大家都知道了,就會被鄙視和唾棄,覺得我們是忘恩負義之人。

  雖然這裡民風淳樸,但也有監牢,裡面關押的什麼人,這個就不清楚了,至少我沒有熟悉或認識的人有進監牢的情況。有傳說是地面上的人,那隻有看守監牢的人知道了,只是這些都是秘密,就算是好朋友也不會輕易相告的。

  這里大夫很少,都是家傳的,而其實他們也都是略知皮毛。一般在五十歲之前很少有病的,所以對於大夫的需求就不是很大了。但我卻發現,自從你們來了之後,城裡的病人多了起來,不知道是為什麼。”

  聽了薩迪克長長的一番話,我們也驚住了,銀盔銀甲的天神?這個世界會有天神的存在嗎?該不會是外星人的太空服吧?哎,我怎麼這麼聰明,能想到是外星人!然而可能是外星人嗎?他又是出於什麼目的把這些人帶到這裡的呢?是真正從災難下解救他們還是想要建自己的基地而為呢?他們稱統治者為官府,看來還是保持了三百年前的習慣,也並不知道現在外面的世界是怎樣的翻天覆地吧。還說我們來了之後病人多了起來,怎麼不說你們那大夫也不會什麼呢,病人只能自己湊合活著唄。

  我們問起關於太陽月亮的事,薩迪克反問我們:“這不是很正常的嗎?天上就是有太陽、月亮、星星啊?難道你們那裡看不到嗎?”問得我們哭笑不得。

  又問他飛輪的事,才知道那是銀神制的,靠能量石來發動。長風問:“能量石誰有?”

  薩迪克說:“能量石是在山里采的,由官府擁有,一塊能量石夠飛輪跑三個月的。但控制嚴格,因為據說能量石還有別的用途。全城的飛輪有一百多個,是由官府統一管理。每天早上六點從城中各個區出發,以便有需要的人們出行。駕駛飛輪的人也是經過訓練才可以駕駛飛輪,而且是精調細選才行。這些人的俸祿不低,抵得上七品官員的俸祿了。”

  至於製飛輪的金屬,薩迪克說:“那個叫銀鐵,是從山里的礦石裡提煉出來的。當然這也不能是私人開採,都是官府統一安排的,而且都是保密的。”

  我問他想不想到上面去看看,他說:“我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你們沒見我不曾打聽你們關於外面的事嗎?是因為我不想提及你們的煩惱。雖然我們也知道有個外面的世界,但是我們從小就知道你們的事:外面的世界到處是戰爭,整日的烽火不斷;硝煙、戰火、欺騙、爾虞我詐四處可見;更有許多醜惡的行徑,無法用語言形容。雖然我們看不到,但我們生活在自由之城的和諧環境中,根本不想去找那樣的煩惱。”我們無語了,我們生活在外面居然成了煩惱了,難道奶奶不曾給他外面的事情嗎?

  我把這樣的疑問說出來,薩迪克卻蠻孝心地悄悄對我們說:“不要讓奶奶知道外面已經是戰火連天了,她會難過的。”

  看來真的沒法兒和他解釋了,我們也只是笑笑,還能和他辯解嗎?

  晚上和長風躺床上聊天時,長風若有所思地不太愛說話。我問他:“怎麼了?”

  他說:“薩迪克談起銀盔銀甲的人,在我十五歲的時候,就夢到過那樣的一個人,在此之前我從不知道做夢是什麼。就在我剛剛十五歲的那一天,朦朧地在睡夢中見到了一個銀盔銀甲的人。後來隔幾年就會夢到,而且越來越清晰。今天他一說起,我第一反應就是我夢中的那個人。”

  我問他:“他和你說話了嗎?”

  長風沉默了一下才說:“沒有,我在心裡是抗拒他的,他也只是遠遠地站在那裡。”

  我笑著說:“一定是因為你是下一個他要找的目標,沒準兒你就是下一個城主人選啊。”

  長風也笑了:“也許吧,但我潛意識裡排斥他,他才接近不了我。不過就算他接近我了,我也不會當傀儡任人擺佈。這裡再好,也不如外面的世界啊。三百年不曾坍塌,也算是奇蹟了。只是在這裡就算當了城主也不如當小總裁舒服。唉,我開始懷念公司了。”

  我同樣感慨地說:“是啊,我也懷念公司了,秘書張強,人事部的老李,辦公室的劉小姐,還有那群不怕我們的員工。對了,還有項楚楚,不知道她學車的進展如何?長風,你沒有想項楚楚嗎,我覺得她和你蠻配的。怎麼樣,追追唄?”

  等我囉嗦完,準備聽長風回答的時候,入耳的卻是長風細細的鼾聲。哼,有意的逃避代表了內心的慌亂。看來項楚楚做我嫂子的可能性很大哦。等回去一定要好好撮合他們,帶著如許期待的笑,我也很快進入了夢鄉。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6-12-28 19:49
第五十四章奇怪的病人

  如果算上到自由之城的那天,來這裡已經有十二天了,經長風診治的病人完全治癒的已經有很多,長風神醫的美名也被紛紛傳頌,但是孫達明的消息還是一點兒都沒有。阿迪里叔叔和薩迪克弟弟也通過好朋友悄悄打聽來著,但沒有人知道他是不是在自由之城。

  天還沒亮,長風就坐到院子裡了。我知道長風是因為沒有找到孫達明而睡得不踏實。還有十天便是我再次發病的日子,如果找不到孫達明,我就得再次承受那種煉獄之痛。即使找到孫達明了,能不能順利出去也是個問題。

  “監牢!”我剛挨著他坐下來,長風忽然冒出這個詞來。我不解地看著他。

  長風說:“現在只有監牢沒有打聽到。我想怎麼能混進監牢?”

  我白了他一眼:“怎麼可能,他這裡又不像我們那兒,有犯罪的,咱就違個小規,進去呆一會兒也行。你沒聽薩迪克說嗎,連他都不知道監牢都關著什麼人。”

  長風說:“那沒別的辦法,明天我們就去找城主,管他要人。 ”

  看來長風比我還要著急啊。好吧,也沒有別的辦法,只是城主知道了我們的身份,不知道會對我們採取怎麼樣的手段呢。還有啊,不是說只有長老和上師才能見到城主嗎,我們又如何能見到城主呢?

  長風說:“當然是硬闖了,大不了把我們扔監牢。”

  哈哈,原來還有這個地方等著呢。我握住長風的手用力搖了搖,此時無聲勝有聲啊。

  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讓我們感到不安。我趕緊開了門,兩個男人抬著一個二十幾歲的青年急匆匆闖進來。

  長風馬上把他們讓到我們住的房間,仔細查看那個青年。我記得這十幾天以來,看病的除了老人孩子,再就是四十歲以上的男女。幾乎沒有見過年青人。因為年青人大多數服兵役或是被招到官府任職,他們的身體也似乎都很好。

  長風詢問了一下病情,我大致聽明白的是,這個青年是護衛隊的,昨天是他回家探親日,結果半夜就不舒服,他也沒驚動家人,以為是小問題,沒太在意。半夜裡家人發現他在發高燒,而且處於昏迷狀態,家人好不容易叫醒他,他說了簡單的幾句話又昏迷了。

  因為都知道熱合曼老爹家有兩個神醫,正好隔壁有退役的兩兄弟住,平時關係都不錯,便叫了他們直接抬來了。長風閉著眼,一邊聽這兩個兄弟說著,一邊診著脈。慢慢地,他的眉頭皺得越來越深了。看來長風遇到棘手的事了。果然,長風鬆開了手,傳語給我說:“他中毒了,我查不出來是什麼毒。”

  我在心中說:“那就先把毒聚起來,是放血還是截肢的,保住命就行啊。”

  長風傳語說:“我也這麼想的,但是他那毒有些耽誤,現在已經深入骨髓了,現配洗骨丹怕來不及,你扶住他,我把他所有的經脈封住再說。”

  我忙用力把那個青年直立起來。長風開始封經脈,然後我倆把他抬回到床上。

  長風告訴來的人:“你們先別急,我們已經把他的病情控制住了,一旦藥配好了,我們再治療。”說完,長風開了兩個藥方,讓他們去抓來。

  兩個人趕緊去了藥舖,然而左等右等也不回來。艾沙自告奮勇去找他們,很快就听到他大聲叫喊著不好了,長風趕緊衝出去,我隨即跟了出去。只見胡同口處那兩個人倒在了地上。長風一把把跑到前面的艾沙扯了回來。讓我把他和老爹帶到他們的房間,不要來我們這個房間。

  我立即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馬上按長風說的做,先把老爹和艾沙隔離起來。待我回到長風那裡,他已經把了脈,對我說:“是一樣的毒,只是比他的輕多了,知道那年的SARS嗎?這個毒比那個還要厲害許多,應該也是通過呼吸可以傳播的,趕快把他們放一起。”我倆一人一個,把那兩個人背回到了房間,分別把他們的經脈暫時封住了。長風自己去抓來了藥,讓我熬了藥。熬好之後先給那兩個人喝下,再把經脈打開,讓藥力隨著經脈滲入到體內。

  長風趁著閒下來的功夫,找了一張大紙,寫上:“醫生出外診,三日後回。”貼到了大門外,然後把院門在外面鎖上了。

  過了半小時的時間,那兩個人慢慢醒轉過來,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是長風說了情況。並問他們兩個怎麼樣了。他們說現在的感覺很不舒服,四肢無力,頭疼,噁心。隔了一會兒,長風再給他們把脈,對我說:“沒有完全解毒,只是現在不至於有生命危險,咱們看看那個吧。”

  我倆撬開青年的嘴把藥灌進去,用手把藥液推到胃裡,再把他經脈打開,把他體內的毒用內力凝聚一起慢慢推出,很快他噴出幾口黑血。眼睛睜開了,但還是不能說話。長風把另一包藥泡在燒開的水中,用一隻大盆盛了,除去他的衣服,把他浸泡在藥水里。這樣過了半小時,我們再次用內力逼毒,又是幾口黑血噴出。那人終於開口說了聲謝謝,然後就不說話了。

  那兩個人現在也無力地靠在那裡,其中一個對青年說,他們也病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那個青年大驚,無力地問長風:“他們怎麼樣,是和我一樣的病嗎?”

  長風問他:“你說實話,你在回家之前接觸到什麼異常的事了嗎?你現在的毒還沒有完全解開,如果你隱瞞了,我不能有把握治療,那樣你就有性命之憂了。”

  他沉吟了一會兒,終於開了口:“昨天是我回家的日子,我收拾好了準備回來,去找我一個從小要好的朋友,問他有什麼事沒。他是看守實驗室的,當時正值午飯時間,就他一個人在崗。他看我走過來,就拉住我讓我幫他看一會兒,說吃壞肚子了,我一直對實驗室充滿了好奇,幾次求他帶我進去,他都不肯。這次可算有機會了,我就偷偷進入到了實驗室,那裡面全是一些奇怪的東西,看得我眼花繚亂。然後我不小心打破了一個東西,有一股刺鼻的氣味嗆到了我。當時我害怕驚動到別人,趕快跑了出來。他回來後,我問他有什麼事沒,他說不用,我就回家了。”

  長風問:“你回到家後都接觸了什麼人?”

  他說:“回家的時候是下午了,我父母和妻子都在。吃過晚飯,覺得有些累,想等今天白天再辦事,就早早休息了。半夜的時候我開始咳嗽口乾,人也昏昏沉沉的,妻子給我倒了水,我還沒來得及喝,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長風皺了眉,想了想說:“你能不能把實驗室的位置和城主府的概況畫出來?”

  青年立即說:“不,這是機密。”

  我瞪了他一眼:“屁機密,你現在不止是一個人中毒了,還有你這兩個好心的鄰居,現在還不知道你父母和妻子怎麼樣了呢。如果你這病得不到控制,凡是接觸過你的全都要染上,而且也不知道你那個朋友會不會染上,如果他要染病了,事情就極為嚴重。”

  我這一番話,聽得青年目瞪口呆,乖乖地接過我手中的紙筆,認真地畫了起來。長風趁這個機會,趕緊又去買藥,為了不被來治病的人堵到,竟然跳了窗戶。當他滿滿地提了幾大包藥回來的時候,圖已經畫好了,標註得非常詳細,畫得特別清晰,看來這個地方在培養人才方面挺到位啊。長風沒有看圖,而是直接收起來,問明了青年的住所,確定了那兄弟二人的家裡沒有別人,又特意去問老爹和艾沙有沒有不舒服、口乾、發熱的感覺,他們都說沒有,我和長風才放心。長風把吃藥的時間和用法告訴我,叮囑我照顧好他們幾個,便帶了三包藥要出去。

  我一把拉住他:“你幹什麼去?”

  長風說:“去他家,看看他家人怎麼樣了。”

  我說:“那你帶著圖幹嘛,我和你一起去。”

  長風說:“你照顧他們,還有老爹和艾沙不知道會不會有危險,你這個任務更重要。我去看看,會小心的。你忘了我預感很準的,我沒有危險的預感,放心吧。”

  聽他這麼一說,我有些放鬆,結果他一下子就竄出去了,我想拉他也來不及,只好留了下來。

  這一通忙活,已經快中午了。我做了些稀飯,分別給三個病人和老爹祖孫二人送過去。因為不知道自己身上有沒有帶上病毒,沒有和老爹他們多接觸,自己則在一邊對湊合吃了一些。

  到了下午三點,我又遵長風的醫囑把一包藥煎了,倒了三碗給他們喝。看他們的病情沒有發展,心裡還挺安慰。但是長風怎麼去了這麼久還沒回來?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6-12-28 19:52
第五十五章夜探城主府

  已經晚上十點了,長風依舊沒有回來。我心裡開始慌慌的,再也坐不住了,越發後悔沒有攔住他或是和他一道去。決定去找長風,那個青年和他兩個鄰居狀態還好,現在已經睡著了。之前我查看了一下,他們的病情沒有進一步發展,但還是處於無力的狀態。老爹和艾沙也沒事,看來他們沒有近距離接觸到病人,還是比較安全的。

  我給老爹留了一張紙條,塞進門縫,讓他先幫著照顧,但不要近距離接觸他們。如果兩天之後我和長風還沒回來,或是在我們沒回來之前,那幾個人的病情惡化了,就去報告官府。把這一切說明白,讓他們處理。

  安排好了之後,我悄悄出了門,一路輕功飛奔到了城主府。站在已經緊閉的大門外,我閉上眼睛,細細地回憶那個青年畫的地圖。幸好當時我一直盯著看,所以完全記下來了。想好了之後,我飛身一躍,已是輕輕落在了城主府裡了。雖然是深夜,但這裡並不是漆黑一片,在各個角落,都有燈籠高高懸著。按照記憶中那青年畫的地圖,躲開按時巡防的護衛,我向裡面探去。

  所謂的城主府,就是一個小小的城池,並不只是城主住。按圖中所畫,首先離大門不遠的地方,是外務處,外務處後面是內務處,內務處後面是總議堂,是上師和四長老辦公的地方。最後面才是真正的城主居所,城主居所後面就是山了。和外務處隔路相向的,左邊是護衛廳和武官局,這兩個地方再往左則是護衛住所,右邊是文官局,總務司,這兩個地方的後面是庫房。所有的這些地方,都有至少兩名護衛守護著。在他的圖裡並沒有那天我們出來所看到的庫房,那裡應該是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所在。實驗室便座落在和城主府相對的右邊的一個角落。

  雖然有守衛,但只要夠快,而且是這種夜深人靜的時刻,完全可以無視他們。很快我就摸到了實驗室的位置。這個地方,位於城主府的最深處的一個小院落,外面有六個護衛把守,看來晚上的守護比白天的重要。還好是夜晚,我巧妙地躲過他們,翻牆進入,裡面竟是透著微微的光亮。

  這個時間還能有人?難道是長風?他不會那麼大膽吧?好在院子裡沒有護衛,院牆和化驗室也只有五六米的距離,我兩步就到了門口。輕輕推門,卻沒有推開。我順著牆根,摸到了窗子那兒,窗子和飛輪的材質是一樣的,都是銀鐵,而且是死扇,只有一扇窗子。我向裡望去,裡面竟然還有一道內牆。應該也有窗子,但外牆的窗子和內牆的很合理地互相看不到。這可怎麼辦,難道我要像古人一樣掀瓦,這才想起來,之前看到的房子都是平頂的,而房蓋是一種混凝土製的,根本沒有瓦可以掀。

  我在心裡暗暗叫長風,你在哪兒啊?正當我無計可施的時候,房門居然輕輕地開了,我蜷在牆根的暗處,盡量貼住牆。出來一個人,直奔我過來。看那身形,有些長風的樣子,不過相似的不是沒有,我哪敢冒然上前去看。大概離我有兩米遠,腦子里傳來長風的傳語:“你怎麼來了,行了,別躲著了,快跟我進去。”然後就往回走了。

  果然是長風,我趕緊跟了上去。進了門,長風輕輕地把鎖扣上,沒有一點聲音。我隨著他轉了兩個彎,進了一間內室。內室中間是一個大的架子,擺放許多瓶瓶罐罐,是真正的玻璃器皿。在屋內左側有幾台儀器,右側有三個籠子,裡面分別有十幾隻小白鼠。這是一個現代化的實驗室啊,真不可思議!

  長風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全神貫注地觀察著一個小籠子裡的小白鼠,我知道,他一定是找到了解藥,在實驗中。我也不打擾他了,便四下看了起來。房間將近有三十平米,屋頂中央有一個圓圓的東西,發出極為柔和的光,不是電的光,不知道那是什麼。我走近那些瓶瓶罐罐,標明有各種草藥的提取物,也有一些化學的藥物。藥廠嗎?這裡連醫院都沒有,全城的人只靠那幾個大夫用一些草藥,根本沒有成品藥。在這裡搞這些,不知道城主是搞陰謀還是陽謀?

  長風傳語過來:“當然是陰謀,如果是正當的實驗,完全不用在這個僻靜的地方,而且你沒有註意到嗎,實驗室是貼近山體而建,它還有個地下室,你想能到通向哪裡?”

  我想了想,在心中說:“通向山里?那可有無盡的空間啊。”

  長風傳語說:“是啊,如果說孫達明和他們有勾結,那肯定是狼狽為奸。或者是他們實驗遇到了難題,又把他找回來了。”

  我聞聽此言,心中大喜:“你是說孫達明有可能在實驗室裡搞什麼實驗?”

  長風皺了下眉:“只是猜想,你先別高興太早了。我眼前的任務是配藥,再有一個小時,如果這些小白鼠沒問題,我的實驗就成功了。”

  看看,這就是我們的神醫。我好奇地在心裡問道:“那青年的家人怎麼樣了?你怎麼找到這個藥的?你又不知道是什麼藥。還有啊,你怎麼知道我來的?感覺到的?”

  長風傳語說:“當然是感覺到的,而且那種感覺非常清晰。之前我去了那青年的家,他家的三個人已經是半昏迷了。我暫時封閉了他們的經絡,並趕緊熬藥給他們服下。我最擔心是看守實驗室的那個護衛,一旦他感染了,那就麻煩了。我叮囑他們不要出去,我去給他們找藥,然後就來到了這裡。

  這時已經是午飯後了,我首先去了護衛營,裡面並沒有人病倒,這才放了心。但我來到這裡就有些麻煩,好不容易躲開了兩個護衛進來,實驗室裡面的門又在裡面鎖上了。沒想到是這樣,我記得那個青年進來時很容易的啊。我想只能等他們吃晚飯出來了,於是躲在一邊觀察著。但並沒多久,便有一個穿白大褂的人急匆匆地出來,門半敞開了,我忙趁機進來。只聽那個人在院裡對著外面的護衛喊,讓他們送來一斤大青葉和一斤連翹,放在門口就行。見他回來,我飛身貼到了屋頂上。等他鎖了門,向裡面走,我才下來悄悄跟了過去。

  我隨他走到這裡,當時裡面有五個穿白大褂的人,他們一個個表情嚴肅,神情緊張,正在忙碌著配藥。我回身到第一間的門口向裡看了看,只見地上有洗刷過的痕跡,看來是他們幾個發現了打破的液體,而且都接觸到了,怪不得他們把門從裡面鎖上了。他們應該知道這東西的危險性,正在配製解藥。只要盯住他們,也許就可以拿到解藥了。

  我在門外開始讀他們的心,很快就把各種藥劑的名稱和劑量弄清楚。這時外面有人喊,藥送來了。先出去的那個人很快就出去取藥,我連忙躲起來,直到他回來。我再次觀察他們,他們是用儀器提純的方法提煉出這兩味藥中的有用成分,很快就配好了。

  現在藥齊了,他們給小白鼠注射了不同劑量的藥劑。已經快到晚上了,門外的護衛送飯來,這幾個人都去了門口取飯,然後端到了另外一間屋子吃。我趁機去看了看他們配的藥和小白鼠。第一個籠子裡已經有兩個死亡的了,第二個籠子裡幾個正處於無力狀態,第三個籠子的還算活躍些,可能還沒發作。每個籠子外都標註了放毒和注射解藥的時間和用量。我看明白之後,再次躲起來。

  他們吃了飯,又回來觀察了一陣子,才互相注射了針劑,然後走了出去。我一直跟著他們走到了最裡面的休息室,看他們已經睡下了,才又回來觀察。一邊觀察,一邊開始配藥,根據時間,再有半小時,如果第二個籠子裡的小白鼠也都完全恢復了。我就完全掌握了解藥的種類和劑量。雖然我知道他們注射的量,但我想那青年中毒時間長,應該和他們的不一樣,才要繼續觀察的。”

  怪不得他這麼從容,原來讀心的用處這麼大啊。我仔細看了看那三個籠子,第一個籠子的小白鼠已經死了一半,還有一半處於無力狀態。第二個籠子的,已經不那麼無力的。第三個籠子的根本就什麼事都沒有。我看了一眼時間,快十二點了。我心裡問長風:“這裡你都觀察了嗎,有什麼可疑之處?”

  長風傳語說:“是,在最裡面左側是他們休息的地方,右側有幾間裝藥品的房間,最裡面則有個向下的樓梯。我只看到這兒,便回來了。等搞定了這件事,再說吧。”

  我興奮了一小下,問他:“再進來可不容易啊,你確定我們可以再進來嗎?”

  長風傳語:“本來還沒想好,不過你來就沒問題了,你的激光小刀帶著了吧。”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6-12-28 19:52
第五十六章再進實驗室

  我在心裡說:“當然了,從不離身啊,你忘了洗澡都得帶進浴室的,怎麼,你要用它?”

  長風沒再理我,我也沒再追問。激光小刀,是成健送給我的,表面是一把折疊小刀,極其鋒利。但只要用指甲按住刀柄根部,前面就會發出一束激光,任你鋼澆鐵鑄也不可阻擋。

  半小時很快就過去了。第二個籠子裡的小白鼠已經恢復了精神,開始行動自如起來。長風把他早已經配好的藥和注射器裝到一個小藥箱裡。我們出了屋子,轉到了門口,長風一伸手,我連忙把激光小刀遞給他,只見他貼著根把那個銀鐵的窗框劃了下去,窗框斷了,原來是這個辦法啊。我從窗子跳了出來。長風把藥箱遞給我,他跳出來後,把窗框又安了回去。再用手在四框摸了一圈。那窗框就安穩地站住了。

  我一面接過激光小刀,一面向他豎起了大拇指,便和他一起躲過了護衛的眼睛,飛離了城主府。

  回了老爹家,老爹他們還在熟睡中,我趕緊把留的紙條收了起來。長風去把那三個人叫醒然後給他們分別注射藥,估計他們沒見過注射器,看到細細的針要紮到他們身上,立刻驚恐地排斥起來。我毫不客氣地一個個按住,長風把藥注射了進去,給青年註射的是另外兩個的一倍。一個小時之後,他們竟然活動自如了,這才興奮地又哭又笑,把老爹都吵醒了。長風又給他們調息了一下,叮囑他們這件事絕不能說出去,不然所有知情的人性命都恐怕不保。他們連連答應,之後趕緊帶著他們回青年的家,我則提了藥箱做跟班。

  青年的家離老爹的家有一段距離,隨著三個普通人一起走,我們走了將近半小時才到了青年的家門口,他的兩個鄰居也回了家。進了青年的家,看到他的家人也是那種無力的狀態,長風給他們注射了比那兩個鄰居多一些的藥量。又是一個小時,他們也完全恢復了。一家人抱頭痛哭起來。我再一次叮囑他們的家人要保密,畢竟是那青年犯了嚴重的錯誤,如果真的被官府知道了,那可不是小事了,他們異口同聲地答應。

  我和長風這才出來,此時已經快到凌晨四點了,天色微微透出亮來。趁著沒人,我倆運功飛回老爹家。老爹因為不放心,醒來後就沒再睡,長風告訴他,白天再有人來看病,就說我們去了別的地方,過幾天才能回來。

  一覺睡到快中午,老爹見我們醒了,趕緊端來了飯菜。長風雖然一直沒吃,並沒有顯出多麼餓。倒是我,簡直就是狼吞虎咽,一旁的艾沙捂著嘴笑我,連老爹都笑了。和他們相處久了,便有了一種親人的感覺。我喜歡這樣的感覺,心中很溫暖。

  飯後,我們把東西收拾了一下,能帶在身上的都帶上,留了十幾塊銀幣,其餘的都給了老爹。此去一別,真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

  接下來簡單地做了個計劃,便等黑夜的降臨了。晚飯後,和老爹交待了一下如果我們走後三天沒有消息,就去娜比依木奶奶那裡,把長風寫好的信交給她。老爹見我們這麼說,有些擔心地說:“你們要去做什麼我不問,但是有危險就別去了。”

  長風笑了笑安慰他說:“不會有危險的,只是怕娜比依木奶奶擔心。不過,不到三天你不要把信拿出來,只有三天后才可以。”

  不知道長風為什麼要做三天的打算,難道地下城的實驗室大到讓我們逗留三天嗎?

  老爹鄭重地答應:“放心吧,這點事,我老頭兒還是能辦明白的,你們出去要小心啊。”

  我們點了點頭,告訴他只管睡覺,不用擔心我們。說不定一覺醒來,我們已經在房間睡覺了。這樣安慰的話雖然有點假,但老爹還是笑笑,但我分明看到他眼中有著晶瑩的東西。

  晚上十點多,看外面已經黑透了,老爹和艾沙那邊也傳出了輕輕的鼾聲,我和長風終於從老爹家出來。一路飛奔,很快就到城主府。

  城主府裡並沒有什麼特別戒嚴的措施,看來我們的行踪沒有被發現啊。因為已經走過了一次,這一次更是輕車熟路了,沒費力氣就來到了實驗室的院裡。長風繞著牆走了一回,覺得足夠安全了,然後才把那窗子卸了下來。還是我先跳進去,長風進來時把窗子依舊安上,一切都在無聲中進行,我倆這才悄悄地向裡走。

  首先是肇事的第一間實驗室,裡面同樣有著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燈的東西發出光亮,看來這是他們的照明工具了。只是百姓還在用油燈和燈籠,包括外面的城主府也都是用燈籠照明的,可見這東西的稀缺。忽然想,那該不會是夜明珠吧?長風搖了搖頭,否定了我的猜想。

  實驗室裡面已經打掃乾淨,有著濃濃的消毒水的味道。我們略略地看了一下,看到沒什麼就出來了。接下來的第二間、第三間,都是差不多的裝置,只是藥品完全不同,看來他們的分類很明確。再往後就是昨天晚上觀察小白鼠的那間,挨著的也又有兩間同樣的實驗室,最裡面的那間則裝有大量的小白鼠。看來這實驗室的規模還真不小,研究的手段都是現代科技,令人難以捉摸。長風徑直朝最裡面而去,我緊隨其後,果然看到了他說的地下室。他回頭看了我一眼,便順著那階梯走了下去。

  階梯有四十層,走到底,才看到下面是另一番天地。

  這是一個長長的走廊,依舊是那種燈照明,每隔十幾米便有一盞。走廊的盡頭是一扇鎖了的門。長風握著那鎖,看了又看,便掏出了他的萬能工具,只聽啪的一聲悶響,鎖開了。長風輕輕推開門,裡面黑漆漆一片。我把門帶上,憑感覺跟在長風後面,才走了幾步,只聽他低聲道:“不好,左閃!”

  我立即向左一閃,一個龐大的黑影從我的右耳邊竄了過去,只覺得一股冷風挾帶著腥騷的味道,嚇得我後背滲出一片冷汗。定睛看去,只見黑暗中兩盞乒乓球大的小燈發著幽幽的綠光。我忙問長風:“這是什麼東西?”

  長風嚴肅道:“不算尾巴三米多長,還不確定是什麼東西。你小心了,它生活在這裡,應該已經習慣了黑暗的環境,現在等於它在暗處,我們在明處……”

  話音未落,那傢伙再次撲過來,雖然我們能看到它的兩盞小燈,但他其餘的部分完全隱藏在黑暗中。還是極度危險。正當我猶豫是躲還是迎擊的時候,長風已經飛身一腳踹向那兩盞燈,但那傢伙只是偏了一偏,我只覺得長風跌落了下來。我忙叫起來:“長風,你怎麼樣?!”

  長風答道:“沒事,太硬了,把我彈回來了。”

  能把長風彈回來,那是怎樣的鋼筋鐵骨啊。沒等我再說什麼,那傢伙已經撲向了我。我哪敢迎擊,趕忙飛身躍起,雙手向上胡亂抓去,這一招很奏效,這裡沒有太多地修整,還是像地下通道裡那樣的亂石,居然被我抓了正著。

  我懸在半空中盪鞦韆,長風趁此機會掏出了他的手電筒。這傢伙一直沒捨得浪費他的手電,終於派上用場了。他掃視了一下,還沒等我看清周圍的情況,向前跑了幾步,一躍而起,像我一樣吊在了上面,只是離我有一定的距離。

  這時他再向下照去,我這才看到那傢伙是什麼樣子的:這是一隻獅頭虎身的怪物,卻又有著犀牛的鼻孔,手電的光照到它,只見那粗大的鼻孔噴出煙狀的氣體來,眼見是發了怒,咆哮著直奔長風竄了過去。長風機靈地一躍,輕鬆抓住了遠處的一塊山石。

  那傢伙竄上來的時候,應該是用力過猛,狠狠地撞到了上面的山石,立即發出了一聲痛苦地哀嚎。但我們一點也不敢輕視了,這麼高的距離,它能撲上來,可不是一般的獅子老虎能做到的。我叫道:“讓我用激光小刀對付它。”

  長風說:“先別用激光小刀,不知道這房間還有什麼,你那東西殺傷力太大,再等等。”

  說完,未等怪物站定,又開始用手電晃它。果然它被激怒了,看準長風再次撲上去。長風又跳開,離我更遠了,怪物被這樣的戲耍著應該是極為生氣,它低吼著,似乎在醞釀更猛烈的進攻。就在它躬身起勢,運足了力氣,迅猛地向上一撲時,長風靈活地抓住了再遠一些的一塊下垂的山石,見他漸行漸遠,我明白他的用意,馬上跳下來,四下里觀察,只聽長風叫道:“你對面的牆上有燈,你伸手能碰到。”

  我連忙伸手划拉起來,果然划拉到了一個石台,摸上去,有著油燈形狀的東西。我掏出口袋裡的打火機,湊過去點燃,立刻照亮了半個房間,不只是亮,而且有著撲鼻的香。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6-12-28 19:52
第五十七章殘忍的實驗

  怪物撇下長風直奔我而來,我趕緊飛到上面,並做好隨時逃離的準備。然而怪物並沒有向我撲上來,而是安靜地蜷伏在燈下。等了兩分鐘,長風走過來,我說道:“你小心啊,那傢伙可夠大了,撞你一下也挺難受的。”

  長風並沒理會我,反而靠近了怪物。站了一會兒,叫我下來:“下來吧,燈裡有沉香提取物,它可能對這個沒有抵抗力。”

  我半信半疑地跳下來,怪物連看都不看我一眼,瞇著眼,露出很享受地神態。剛才的兇猛哪兒去了?現在怎麼成了溫順的小貓咪了?我問長風:“這傢伙到底是什麼怪物啊?它怎麼能這麼安靜?”

  長風說:“據我看,應該是動物實驗的結果,在我能接觸的知識裡並沒有這樣的怪物。至於它能這麼安靜,那一定是沉香的功勞了。這種沉香的提取物濃度極高,咱們快走吧,再逗留一會兒,估計也得睡著了。”

  我拉著長風說:“趕緊照一照,看看還有別的出口沒?”

  長風再次打開手電朝四周照去,真的有一個門,這門不算小,比普通的房門要大一些,是那種銀鐵製成的,上面一隻沉重的大鎖。不過再大的鎖也擋不住長風,還是長風在前我在後,進了門後把門虛掩上。

  吸取了剛才的教訓,我加了十二分的小心。不過這裡卻不黑,而且有著實驗室那樣的燈。我這才略略地放了心,跟著長風進去。然而我卻想不到,接下來看到的,會讓我比剛才被怪物襲擊後更加恐懼。

  走了十幾步,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許多一米見方的籠子。走近了看,籠子裡裝有各種奇怪的東西:長了羊角的狗、有著貓尾巴的紅毛兔子、頂著雞冠的尖嘴鴨子、長著翅膀的銀色青蛙、雙頭的貓、四隻腳的蛇、渾身是刺的大公雞、癱成一團的六腿小驢……

  再往另一邊看,是幾隻大魚缸。裡面的東西更是奇怪:有貓頭的魚、特大號龍蝦、大嘴鯉魚、透明的章魚、各種長有魚鰭魚尾的不明生物,甚至在一隻單獨的魚缸裡有一個魚尾人身的怪物,只是已經奄奄一息了。

  這些東西,看得我是目瞪口呆,這不是在做動物實驗嗎?這些東西居然都是活的。有的無精打采,有的卻是生龍活虎。我捅了捅站在那個人魚前面的長風:“這是什麼情況?怎麼都是變異的東西?這樣算是成功了嗎?”

  長風說:“還不知道,我探了一下那個人魚的思想,他是個人,他的腦子裡在想著小時候和媽媽在一起的情景,看樣子他是用這樣的信念來維持著生命。不知道實驗者出於什麼樣的目的來做這樣的實驗。不過,這樣違背自然規律的事情,絕不會有好的目的。這樣的實驗,孫達明應該不會參與,他又不是搞生物的。”

  我們在這個房間看不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便直奔下一個門而去。這個門也用了個大鎖,長風打開之後,竟然呆在了門口,遲遲不願往裡進。我感到奇怪,擠到他的旁邊看過去,不禁嚇了一跳。我看到了許多男男女女,被關在一個個囚籠裡,看到我們,竟然都是驚恐的神色。

  長風一步一步走過去,我緊隨其後。到了近前才發現,這些男女也是實驗品,他們都沒有穿衣服。有的後背長出了翅膀、有的手腳全無、有的身上長有成片嚇人的大紅疙瘩、有的臉上是嚇人的大黑斑、有的已經全身潰爛、有的皮膚是各種顏色的、有的全身透明、甚至能看到內臟、有的光頭無發、有的尖利的牙齒支出嘴巴、有的是突起且碩大的眼睛、有的是怪異的耳朵、有的奇胖無比、有的骨瘦如柴… …

  我們在驚愕中看了半天,長風開口道:“你們不要怕,我們不是他們的人,你們能不能說說是怎麼回事,我看看能不能幫到你們。”

  這些人開始還都小心翼翼的,聽了長風的話,突然爆發地啊啊叫了起來。難道他們竟然全都是啞巴?長風把手用力一擺,帶出了一陣風,似乎是被這種強勢的力道嚇住了,他們立即安靜下來。長風說:“我現在開始提問,能回答的,想要回答的就舉手示意我。只要在心裡回答就行,不用說出來,其餘的人要安靜,否則我不知道他想說什麼,也就幫不到你們了。”

  見他們頻頻點頭,於是長風開始問了許多問題:你們是什麼人?怎麼到了這裡?是什麼人在你們身上做實驗的?你們來這兒有多久了?嘗試過逃走嗎……

  大概有十多分鐘的時間,長風一直在和他們交流,我看著這些被實驗的人,心中不由一陣悲哀。這是什麼樣的人才能做出如此殘忍的事情?這個表面看起來和諧,平等的小城下面,竟然有如此醜惡的一面。正當我憤憤不平的時候,長風已經停止和他們的交流,一臉沉重地說:“你們受苦了,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讓你們獲得自由,只是要等時機。”

  那些人激動地叫著,嗚咽著,長風把手一擺:“要鎮定,要忍耐,不要被他們看出破綻。”

  那些人漸漸平靜下來,長風給我遞個眼神,便朝著另一扇門走去。

  長風輕鬆地打開鎖,開門時的一片漆黑讓我一愣,難道這裡也有一個怪物嗎?我緊張地盯住黑暗,提防隨時竄出的怪物,不過等了一會兒,並沒有什麼動靜。長風打開手電,向裡面照去。這一照令人額頭冒冷汗,眼前居然是深不見底的台階,剛才如果一個不小心邁進去,就得跌落下去。雖然我們都是有身手的人,不至於一直跌落下去,但普通人就有可能滾落下去,也可能因為沒有把手和護欄的保護直接摔下去。

  長風說了一句慢些走,我關上門,跟著他一步一步往下走去。一邊走,長風一邊講:“這些人都是從外面被抓進來的,在我和他們交流的時候,大多數人都想到了魔鬼谷,所以他們應該是在魔鬼谷被抓來的。他們時間最長的有三年了,在此之前也有,都被折磨死了。

  他們剛被抓進來時都被關進監牢,待檢查之後,有的就被送進來,還有的是在監牢待了一段時間後被送進來的,在監牢待了一段時間的人會被灌輸讓他們感恩的思想,說是城主大人救了他們,他們要配合城主,才能報答城主大人的救命之恩。等他們被養胖了之後,就被送進來就開始接受不同的實驗,他們這時才知道上了當,但已經卻被割了舌頭,連互相交流都不可能。

  一直以來有十幾個穿白大褂的人在給他們做各種手術,或是各種用藥,抗不住的就只能死。他們不知道是被什麼人劫持來的,只聽那些人口中經常提到城主大人。凡是進到這個地下實驗室的,都被服了啞藥,所以他們互相之間無法交流。那些人威脅他們不要試圖逃跑,因為即使逃出去,外面也有個大怪物會吃了他們。

  真的有人想辦法逃跑,但不久就血淋淋的扔在他們面前,血肉模糊或是肢體殘缺,像是被什麼東西咬噬的,場面極其慘烈。因為他們不能交流,所以每次有新來的,總有逃跑事情發生,但結果都一樣。而他們中如果有死的,就會被扔進現在咱們走的這個門裡。所以要小心了,不知道這裡是停屍場所還是有食肉動物。”說到這兒,長風停了下來,照了照欄杆的兩邊,左邊沒什麼,右邊居然有一個黑不見底的大洞。難道這個大洞就是處理屍體的地方?

  一直生活在和諧環境的我,無法理解不把人的生命當回事,任意踐踏的事情發生,一邊聽著長風講,一邊邁著沉重的腳步。並不是畏懼,而是充滿了憤怒。現在又看到了這個大洞,想到這些可憐人最後的下場竟是如此悲慘,心中的憤懣又增添了許多。

  台階延伸了一百多米,很驚訝會有如此深的地下所在。當我們快到底部時,只聽到一陣窣窣的聲音,並且是以極快的速度移動過來。長風把手電的光照向了那聲音,竟然是十幾隻不算尾巴就有一尺多長的灰黑色的大老鼠。這些大老鼠雖然長得大,但看上去似乎很餓,肚子癟癟的,好像來找吃的。

  長風走上前,一腳踢飛了最前面的一個。我也不示弱,把已經竄到腳下的老鼠都踢得腸飛肚穿,可算是出了胸中的那口惡氣。沒幾分鐘,所有的老鼠都被我們消滅了。雖然這裡出現這麼大黑老鼠是挺奇葩的一件事,但這一天見的奇事太多了,這已經不算什麼。

  長風點燃了牆上的一盞油燈,我看到四面牆都有一盞油燈,等長風全部點燃後,整個房間已經是通亮了,而眼前的情景不禁讓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6-12-28 19:52

第五十八章孫達明的實驗室

  這是一個極為寬敞的空間,在地中央有十幾個密封的大玻璃櫥,每個玻璃櫥裡面都躺著一個人。這些人都帶著氧氣罩。之前應該是通過一個孔和外面的氧氣瓶連接,但現在和連接處已經斷開了,連接處也被封死。

  他們現在是一個個的死人。

  有的已經開始腐爛,有的腐爛了一半,有的已經呈現骷髏狀……腐爛的肉裡還有許多蛆蟲鑽爬著。

  我走近去細看,骷髏狀的屍體上密密麻麻爬滿了白花花的蛆蟲,開始咬噬骨頭,在遠處看沒注意,到了近前才看到這讓人噁心的場面。幸好我沒有密集恐懼症,不然非吐了不可,就是這樣也讓我心裡噁心好一陣子。

  玻璃櫥外面貼有標籤,上面的日期顯示這只是最近兩天的事,以兩天的時間就能有如此大的變化,不知道是什麼能有如此大的破壞性。

  靠一面牆有一個長石桌,上面有許多架子,擺放了各種裝有液體的玻璃器皿。還有一個本子,長風打開來看了看,然後遞給我。原來是一本實驗筆記,字跡比較潦草,詳細地記載了實驗情況,他們研究出來這種新的病毒命名為“KD”,可以通過各種形式滲入到人體,如皮膚接觸、空氣吸入、飛沫、蚊蟲叮咬、體液和血液……

  一旦進入到人體,哪怕只是一點點的病毒,也會迅速全身疼痛,皮膚奇癢,高燒不退。這種高燒致人昏迷,隨即三小時後根據身體的狀況陸續死亡,即便是身體最好的也會在二十四小時之內死亡。

  實驗品有健康的年輕人,體弱多病的老人,和絲毫沒有抵抗力的孩子,用最先進的抗病毒藥和消炎藥都沒有用,無一例外地死亡。

  現在,他們給健康的年輕人染上了“KD”病毒,然後在他們昏迷之後放進玻璃櫥內,同時注入了在研究“KD”時,培養蛆蟲。這些蛆蟲在人體以幾何倍數迅速繁殖,還沒等這些實驗品死亡,那些蛆蟲就開始成長並咬噬著他們的身體。剛剛死亡的,身體就已經被咬噬了一大半。

  當完全成長起來的蛆蟲,會被收集起來提取對“KD”免疫的成分,來做為KD的疫苗。現在這實驗的目的就是為了培養足夠的蛆蟲,製做疫苗。

  筆記寫到今天晚上的八點二十一分,還有總結,大意是前些天的實驗非常成功,明天的工作是提取已經培養的蛆蟲有效成分,另外再引進一批身體健康的人繼續培養蛆蟲。

  看到這些,我氣得想要把這筆記撕碎。

  長風把筆記搶過去,重新翻看著。這次他看得比較慢,然後把本子湊到油燈點燃,很快本子便付之一炬。看到這個害人的東西消失了,我心裡的悶氣才呼了出來。

  然而長風又說:“我覺得這房間的老鼠很奇怪,如果是搞實驗的地方,怎麼會有這麼多流竄的老鼠,而且是巨大的黑老鼠?要知道全世界都在用小白鼠做研究的。”

  我聽了他這話,趕緊四下里尋找,果然在與樓梯相對的牆根兒有個洞,有幾隻老鼠探頭探腦地正準備出來。看來老鼠很多,而且都是成年碩大的。看著洞口堆積的碎石粉末,似乎是剛挖出來的老鼠洞。長風飛身上屋頂,用力掰下來幾塊石頭,把那個洞塞住並把碎石也填進去。說道:“先暫時處理下吧,有時間再說。”

  房間裡還有一個門,長風朝我指了指,我便隨著他走過去,依舊是上了鎖的門,看來他們這裡的保密措施還是挺到位。長風已經打開了鎖,裡面漆黑一片,但外室的光多少映進來一些,能看到裡面就是一個普通的房間。長風照到了牆上的油燈,點燃後,不禁讓我們眼前一亮。

  這是一間很小的房間,裡面除了一張大的石桌就是一張石床。石桌上擺放了幾本古書,還有一個筆記。長風打開最上面的一本書翻看著,我則把那個筆記打開了。

  這是一本約有一厘米厚的筆記本,有些舊。扉頁上寫了挺連的幾個字,我看了又看,才辨認出來“孫達明手記”幾個字。頓時眼前一亮,我叫道:“孫達明的筆記!”

  長風抬頭看了看,放下手中的書,和我一起看起來。

  筆記是五年前開始寫的,第一個實驗是下蠱毒,正是千日蠱。共用二十人做實驗,實驗的地點是前一個密室。在不知不覺中給他們下了毒,然後以治病的名義帶他們到密室中。下了蠱毒之後,孫達明便走了,隔一陣子才來,都是計算好了發病時間,親自看著這些實驗品痛苦地掙扎在無邊的煉獄中,而某個時間沒有來,則有兩個助手觀察、記錄。實驗的結果是,這二十人陸續在痛苦中死去。

  他們的死法各異,支撐到最後的兩人身體是最強壯的,然而孫達明並沒有給他們解毒,千日之時,毒發而亡,死狀極其悲慘。在實驗後,孫達明還特別發了一下小感慨:“在實驗的時候,我一直欺騙他們說,只要誠心相信我能治好他們的病,熬過千日,便脫胎換骨,洗精伐髓。其實我給他們吃的所謂治病的藥,只不過是維他命。如果有沒抗住而死的,我就會對活著的人說,看看,這就是心不誠的下場。如今他們都死了,不知道在地府裡會不會互相詢問,有沒有真的不誠心。哈哈哈哈。”

  這個變態又殘忍的傢伙!想起我自己發病時的痛苦,真恨不能抓住孫達明暴打一頓。

  第二個實驗是控制人的靈魂。先是用意念控制,但實驗的結果,最多只能控制三個人,如果人多了,還是不能很好的控制。而且超出兩米就無法控制。然後用了藥物,雖然不用怕不在身邊就控制不了,但是實驗下來,藥物的控制時間最多是72小時,而且用藥傷身體,幾次下來,便有人身體不支了,根本做不了“戰士”,這個實驗整整用了一年,死了五十二人,有八十四人成了殘疾。

  第三個就提到了刺精。是的,果然如長風所說,是絕世已久的刺精,雪域高原最毒的毒蟲。筆記裡起初還沒有提到刺精的名字,只是說:“打開那顆珠子,這可愛的精靈呼扇了一下翅膀,便飛入我的懷中。”

  看來是臭味相投啊。而後的描述,則是這精靈出現在了孫達明的夢中。在夢中,他們開始了交流,原來它竟是刺精之神,孫達明得知後,用了“欣喜若狂”這四個字來形容他的心情。經過幾天的交流,刺精之神已經不用入夢,也可以和孫達明溝通了。

  於是他們開始研究如何結合在一起。也試了幾種方法,都沒有成功。最後,孫達明一狠心,在左額角劃開了一個口子,刺精之神鑽了進去,終於完成了二者的結合。在刺精之神進到孫達明的身體之前,留下了幾枚卵。

  三天后,居然出來一隻新的刺精,原來它是雌雄同體。新的刺精在刺精之神的操控下,迅速成長,很快就有了幾百隻的刺精。刺精的數量由刺精之神控制,可多可少。刺精的生存期很短,只有三個月,死了的刺精迅速老去,成為標本的模樣。孫達明必須在它們死亡的幾個小時之內提取出刺精毒。

  筆記上說,這些刺精毒不比鴆酒差。為了試刺精毒的毒性,又有二十人做為實驗品,只有兩人活下來,但已經有了許多後遺症。這些實驗都完成了之後,孫達明開始練習如何操控這些刺精,終於做到了收發自如。筆記上,孫達明以大大的成功兩個字來收尾。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那天長風帶回來的兩隻刺精,在晚一些給我們看的時候,已經像標本模樣了。刺精之神?看上去有些不可思議,難道這世界真的存在神級的東西?

  第四個實驗的時間是在我遇襲中毒的前三個月,時間上只有十天。在筆記中提到了城主大人:“城主大人的新任務,控制古瑪活佛的元神,如若不成功便取出。”

  接下來又寫道:“活佛對未來瞭如指掌,但既然是未來也可能不會發生,和他聊了幾日,一無所得,看來只有最後一搏!”

  最後寫了幾句話:“活佛強悍,無法控制他的意志。入了活佛的夢,有望成功。刺精之神與活佛鬥法,慘敗。”

  筆記記到這裡,似乎還有下文,因為並沒像以往那樣,說明是成功還是失敗。

  活佛?娜比依木奶奶說過送給我們的手珠是活佛加持過的,而且活佛還特別叮囑她,這手珠要送給二十年後救她的年輕人,當時我還在心裡想,這奶奶真不會撒謊,這裡怎麼還能有活佛?而且這裡的居民也不能有機會出去找到活佛。現在看到孫達明的筆記,不禁在心中有了疑問,難道真的有個活佛來到了自由之城?他是怎麼來的,是被擄來的還是被騙來的,或者有什麼目的?我看著長風,希望他能給我答案。
machreeooo 發表於 2016-12-28 19:52
第五十九章發光的珠串

  長風合上了筆記:“古瑪活佛,應該就是娜比依木奶奶提到的活佛,娜比依木奶奶說的活佛是二十年前的事,但他能預知二十年後我們救娜比依木奶奶,可見是非同一般。只是當時的活佛似乎是被敬仰的,為什麼會在二十年後成為孫達明的實驗對象呢?”

  我本來並未對活佛有什麼興趣,卻見這些天總會有活佛的話題,不禁也在心中品味了一下,對長風說:“咱們對這方面真沒涉獵過,但我想既然活佛能預知二十年後的事,自然也會對自己的事瞭如指掌。有福享福,有災躲災唄。孫達明怎麼有膽量和活佛鬥法,真是自不量力了!”

  隨手指著筆記說:“這個也毀掉嗎?把機會留給我吧,我也過過癮。”

  長風笑了,得到他的默許,我把筆記從桌子上拾起來,湊到油燈前,很快就化為灰燼。毀掉邪惡的東西感覺還是蠻爽的嘛。

  現在的這間密室應該在以活佛為實驗對象之後,就成了廢室。活佛是生是死,如今已是不得而知了,孫達明應該也沒有再來過。聯想到他的手下是慘死的,如果真的是被帶回到了自由之城,也是被強擄回來的。或者,他根本不是回了自由之城,而是被他別的仇家擄走的。想到這裡,心都涼了。

  長風拍拍我的肩膀:“別灰心,又不是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我們不是還有個地方沒找嗎?如果那裡也沒有,我們還可以和城主要人。相信我,孫達明一定是回到了這裡,我的預感很強烈。”

  唉!我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連長風也只能用預感來安慰我了。我有些垂頭喪氣地往外走,長風叫住了我:“等等……”

  我不解地看著他,他並不看我,而是盯住了手腕。我這才發現,在不算明亮的燈光下,他手腕上的珠串竟然閃閃發光!我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同樣的,我手腕上的珠串也熠熠發光。這個……我驚訝地看向長風,希望他能給我個答案。

  長風沒有理會我,轉身向外走去,我趕緊跟了上去。長風剛跨出了門,隨即停下來。我差一點和他撞上,結果他又轉身回去了。把我弄得莫名其妙,剛要抱怨,忽然發現手腕上的珠串已經不再發光。我忙回去。再看向手腕,那珠串又發出光來。我驚詫地問長風:“怎麼回事?”

  長風緊鎖了眉頭,瞇了眼,開始打量起四周來。我也瞇起眼,向四周的牆上看去。

  屋子裡的燈實在比不了現代的節能燈,如果想要仔細找點什麼還真費些眼力。這牆上看上去和外面的密室沒什麼不同,都不是十分平整。牆的材質也和外面一樣,並不特別。為什麼在這個房間裡,手珠能發光,而在另一個房間就不能呢?我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長風低叫了一聲:“原來如此!”

  我心中大喜,剛要發問,長風已經指著他面前的牆上問我:“你看到了沒?”

  我湊上去,努力地看著,終於看到一行藏語,弱弱的發著光。長風又把我拉回,離那牆遠了些,便再也看不到那行字了。

  然後他帶著我又湊上去,那行字又隱隱出現,依舊是發著弱弱的光。而我們手腕上的珠串也同樣發著光。看來是它們在互相吸引啊。可惜我不認識那些字,問長風:“你認識嗎?”

  長風一邊用力把那行字抹掉,一邊說:“當然認識。”

  接下來的話他並沒說出來,而是傳語給我:“樓梯處,地府入口。”

  不懂,真的不懂。我不懂長風為什麼要傳語給我,難道這裡還能有人竊聽?我不懂,地府入口是什麼意思?樓梯處,應該指的是剛才下來時那個黑洞洞的窟窿,是說那裡是地府入口?地府是什麼?難道是指人死了去的地方?這個世界真的有地府嗎?

  我困惑不已,一連串的疑問讓腦子有點兒亂。長風傳語過來:“我不知道有沒有竊聽,但我總覺得有雙眼睛在盯著我們。至於你懷疑的可能嗎,沒什麼不可能的,這是活佛給我們留下的訊息,是要我們去,走吧。”

  長風一揮衣袖,把密室裡的燈熄滅了,然後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我傻傻地站著,看著手腕處隨著長風把字抹去後不再發光的珠串,腳下卻猶如釘了釘子,抬不起來。長風回過頭來叫我。看到了他的眼睛,我才如夢初醒,慌忙逃了出來,長風把門鎖上。徑直奔向樓梯處。

  長風急著去樓梯那裡,我也盲目地跟隨著。其實這個密室裡還有一個石門,是和孫達明實驗室緊鄰的,因為離光源遠,有些不太引人注意。而我們匆匆離去,還真是沒注意到那裡。正是這一個疏忽,一場不可避免的災難還是發生了,也許這就是天意吧。

  我們來到了樓梯處,大黑洞離樓梯很近,走近了觀察,洞口呈不規則的橢圓形,比普通的房門略小一些。站在這個黑漆漆的洞口處向裡看去,根本無法判斷裡面有多深。長風打開手電向裡照去,我也探了頭看,但光的盡頭還是黑。長風收起手電,徑直走到石桌那裡,劈開一半端過來。我正暗嘆他的神力時,他已經走過來,毫不遲疑地把半個石桌扔進洞中。我竟沒有聽到回音!

  長風呼了一口氣,看來他在下決心了。果然他開口道:“我下去,如果三個小時之內還沒有上來,你就回去找奶奶,讓她幫你找到孫達明。假如孫達明真的不在這裡,你就找個月圓之時離開自由之城。”

  我一把拉住他:“說什麼呢,你下去,真要上不來,我一個人怎麼找到孫達明!真的找到了,他能幫我解毒嗎?你把我一個人扔下,這是不負責任的行為。”

  長風笑著說:“我只是做個假設,既然活佛指引我們來這裡,那就是有一定的道理,也許這是找到孫達明的關鍵,所以我要冒險試試。但是畢竟是冒險,所以我不希望你冒這個險。”

  “不!”我拉他的手攥得更緊了:“不行,我們已經說過了,要一起的。如果你真的有什麼事,你覺得憑我一個人可能成功嗎,就算是找到了孫達明,我把圖給他了,這個陰險的小人又怎麼可能幫我解毒!你要我再經歷幾次那樣的痛苦,然後像他筆記裡記錄的慘死狀嗎?如果真的有危險,大不了我們一起死!”

  我最後的話,幾乎是喊出來的。長風拍拍我攥緊他的手:“輕點兒,你把我攥疼了。”

  聽到他這話,我才鬆開了手。他笑著說:“一起吧,注意控制速度。”反手拉住了我的手,跳了下去。

  我盡力控制住下降的速度,長風緊緊地攥住我的手,生怕我控制不好速度,直線墜落下去。但仍然會覺得耳邊生風,甚至能聽到風聲呼呼作響。我越發緊張起來,手心裡生出許多汗。忽然一個沒控制住,我疾速墜了下去,同時手中一滑,我掙開了長風!慌亂之中,我已經運不起氣來控制速度了。心中暗叫糟糕,這速度下去,即使離地底不是很遠,也得是摔個半死。如果還有一段距離,那我就得摔成粉碎了。就算摔不死,至少也得把腿摔折。離上面這麼高,爬是爬不上去了,最後就得餓死。或者不等餓死,也會被扔下來的屍體砸死,或者被屍體上帶的病毒傳染病死。

  正當我大腦展開胡思亂想的翅膀之際,我只覺得一個人把我抱住向旁邊衝過去,然後便停在了半空中。

  我大喜,連忙睜開眼睛,我胡亂上伸的手腕上發出的光竟然亮到能看到眼前的東西。而我能安穩地停下來,原來是長風攔腰抱住了我,自己則用了一隻手吸住牆壁。原來牆在這裡啊!我苦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成你累贅了。”

  長風說:“怎麼能是累贅,正好讓我鍛練一下自己的能力,接下來咱們可以用爬牆來往下去了,雖然有點笨,但總比摔死強。現在珠串的光越來越強,我想咱們離目標更近了。”

  我看向他的手腕,那珠串果然和我手腕上的一樣,發出耀眼的光。就在我們看的同時,光亮越來越耀眼,甚至能趕得上三瓦五瓦的小燈發出的光。我看得有些呆了,竟忘了長風還在抱著我。

  正當我清醒過來,連忙把手伸向牆,用內力吸住牆壁。父親教的“壁虎七式”竟然能在這裡派上用場。

  正要繼續向下去時,只覺得有一股氣流從下而上,穩穩地托住了我,不,是托住了我和長風。

  我們兩個居然懸浮在半空中!停了幾秒鐘,我們開始慢慢往下落,是一種很緩慢,很緩慢的速度。很快,就落到了洞底。

  在我們的眼前,盤坐了一個乾瘦的老喇嘛。一身肥大的沾滿土塵的暗紅色袈裟,倒把老喇嘛襯得更加干瘦。

  長風突然開口:“古瑪活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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