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踏天無痕 作者:更俗(連載中)

 
ssopp 2017-1-6 14:34:2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53 547567
ghost0905 發表於 2017-12-14 14:59
第八百二十七章 玉虛煉神焰



    元胎九轉,方證大道。

    秦川被庚陽金雷陣束縛了上萬年,雖然實力下降的厲害,但是元胎卻是實打實的天位五境。

    在玉虛神華的照射之下,就見秦川性命交關的元胎一重重的剝離、崩解,在此過程中,秦川如同被惡鬼纏身一般,聲嘶力竭的嘯叫哭嚎。

    秦種無力掙紮之後,對雪原荒域內的異獸也失去控製,那些正向這裏趕來的雪猿猛然打了個擺子,腦子陡然間清醒過來,迷茫的站在雪原深處,困惑不已,不明白自己為何要往那些凶蛟所居的碧海勝境而去。

    看了看遠處依舊閃爍的金光,雪猿一個個畏懼的搖了搖頭,各自散去。

    看著元胎仿佛被無形巨磨一層層碾碎、崩解的秦川,眾人臉上的憂慮之色也都盡皆消失。

    墨翟化身一個黑袍青年,站在陳海身邊,看著肉身已幾近透明、顯露元胎的秦川,內心之中此起彼伏,為了這麼個人,碧海勝境中的墨蛟一族幾近全滅,現在終於能一勞永逸地解決全部問題,看向一旁豐神俊朗的陳海,心裏也是充滿感激之情。

    左耳此時也是稍稍輕鬆一些,頗為惋惜的對陳海道:“秦川雖與謀叛事,但終究沒有大開殺戒,罪不當死,而他修成天境五境,殊為不易,隻可惜我修為未複,沒有辦法將他鎮壓住,要不然也無需徹底廢掉他的修為。”

    “不要說秦川與謀叛事了,但事關億萬人性命,也絕不能叫他有一絲機會逃脫出去,”陳海笑道,“左師與碧渚天君到底是心慈手軟了些,想當初碧渚天君要是痛下殺手,也不至於有今日之禍。”

    “碧渚天君留秦川的性命,倒不全是心慈,更多應該是受因果業劫牽絆,”左耳正色說道,“因果業劫,雖說此域無一人能勘破,但天位境強者無病無傷,常常未終壽元而亡,便是受業劫所害。你有朝一日也將踏入天位境,也要注意因果牽連之事……”

    陳海攤攤手,他現在哪裏有暇去考慮這等虛無縹緲之事,傳念詢問左耳他剛才祭出玉虛神展現是哪種神通,竟然凝聚一道光華就能照滅天位五境強者的神魂。

    左耳傳念說道:“玉虛主殿內有一盞玉虛焚神燈,收有一縷亙古不滅的玉虛焚神焰,乃是星衡域排名第五的神火之焰,傳說真正的神魔都能用此焰煉滅。神焰所散發出來的神華能滅天位境神魂,又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陳海心想太子商缺憑借此寶以及龍鼎,還被魔族打得跟狗一樣,猜測左耳有可能在吹牛逼,看秦川再無掙紮的可能,便跟左耳商議後續的打算。

    左耳說道:“北陵塞的靈脈還是太弱了,我暫時也不宜拋頭露麵,留在這碧海勝境潛修,或有機會恢複到天位三四境的修為。而這庚陽金雷陣太過強大,此時也不宜出世,而能真正掌握庚陽金雷陣,能凝聚庚陽雷火,最善煉器。玄雷艦那幾件殘缺的天階陣器,我是憑借普通的地焰之火,也需要十數年才能修複,但借庚陽雷火甚至都不需要一年。”

    陳海心想渚碧真人在此間所留在天材地寶不少,特別是周晚晴手裏的那艘碧海神舟竟然都是用精玄金煉製而成,實在也太鋪張浪費了。而碧海神舟在渚碧真人手裏,或許剛好用,但周晚晴的修為境界還是差了一些,雖然能夠祭煉碧海神舟,但是碧海神舟展開後太巨大、沉重,或許交由左耳重新煉製一番,將碧海神殿煉小,不僅周晚晴更合用,也能節約大量的精玄金用來鑄造、修複其他的高級法寶。

    說話間,秦川的聲音已經漸漸微弱了下去,在神光的照耀之下,一道道玄奧虛相從秦川的身體上浮現,在空中飄散半刻,而後砰然炸成一團光屑。

    這一道道虛相就是秦川所領悟道之真意的具相,此時在玉虛煉神焰輝芒的照射下一一崩解,也唯有如此,才算是徹底廢掉秦川的修為。

    陳海站在遠遠,也能感受到這一道道虛相裏所蘊含的玄奧氣息和澎湃的力量。

    整個煉化過程一直持續了五天的時間,秦川體內的元胎最終隻剩下一團模糊的神魂虛影與秦川修煉到的天位第五境、庚陽金雷都無法斬滅的身骸一起,被左耳收入玉虛神殿之中。

    以秦川此時的神魂,根本就駕馭不了他的身骸,就相當於是被他自己的身骸永遠的封禁住了。

    眼見著終於大功告成,化形黑袍青年的墨翟,看著空空如也的庚陽金雷陣,轉而朝陳海拜倒下來:“墨蛟一族,今後定然供真人驅策,向死向生,在所不辭。隻是周宮主乃是我家主人遺脈,還望真人能寬宏大量,容我那幾個不成氣候的兒郎,能追隨在周宮主左右。”

    陳海既然選擇了把這天大的秘密和周晚晴共享,自然早已經不分彼此,對於墨翟的請求,自然應從。

    而且他現在剛剛拜到薑寅門下,雖然有薑寅替他掩飾,但也不知道背後有多少雙眼睛正在默默地注視著他,這個時候若是再帶著七八頭玄霜墨蛟回歸北陵塞,也未免太招搖了一些。

    現在戰事未起,陳海不需要太多的武力,反正左耳要在碧海勝境之中潛修、修複陣器、法寶,需要有人侍候,他就著墨翟跟隨左耳在這碧海勝境之中修行。

    周晚晴得知周氏及自己跟群仙門及渚碧天君的牽扯,就已經震驚了好幾天才緩過神來,待進入碧海勝境,知道這次隨陳海一起渡海而來的青衣老者竟然是當前的流陽宮護法,知道是玄元上殿等支脈的叛變導致當年流陽宮的滅亡,更是震驚難以自己。

    陳海見周晚晴眉眼收斂著,藏有憂色,上前說道:“周師姐,真是抱歉,之前沒有解釋太多,就直接將周師姐您與周氏拖入這樣的凶險中來……”

    周晚晴搖了搖頭,緩緩說道:“周氏乃群仙門的後人,一旦讓秦川逃出去,周氏也難逃滅門之禍,大家休戚相關、死生相共,談不上誰牽累誰。而此事太過凶險,你不便解釋太多,我也能理解。”

    轉而,周晚晴又轉左耳斂身施禮問道:“敢問左師,晚晴可有資格拜入流陽宮門下修行?”

    周晚晴突然這麼一問,左耳也頗為意外,看了陳海一眼。

    陳海知道周晚晴是想跟他們真正成為休戚相關的一體,從此之後死生與共,朝左耳點點頭,讓他答應下來。

    再說在渚碧真人的暗中扶持下,周族在周晚晴之前,也就出了兩名天位第一境的強者,但是也都早已仙逝,湮滅於曆史長河之中了,這也導致漱玉宮此時僅有天位第一境以下的玄法傳承。

    而也不知道渚碧真君他當年怎麼想的,竟然沒有碧海勝境裏留下群仙門當年的玄法傳承,陳海猜測渚碧真君有可能是擔心墨翟等妖蛟得到真正的傳承後,修入天位境之後就不甘心再守在這裏,到時候有可能令碧海勝境的秘密泄漏出去吧……

    周晚晴的天資要更勝周氏前人,但要想突破天位第一境,卻沒有相應的玄法真訣,也是極難。

    周晚晴即便不主動提出加入流陽宮,陳海也會勸左耳將天位境的一些真法玄法傳授給她。

    “世間沒有不滅的宗門,流陽宮能不能重現於世,不可強求,最終還要看你們的機緣——就我而言,畢生能夠不讓重寶不落入奸佞之手、能夠不讓魔族吞滅燕州,就已經足矣。”左耳慨然說道。

    他讓陳海決定要不要將玉虛神殿所收藏的玄法真訣傳授給周晚晴,並無意直接將周晚晴收入流陽宮門下,也不想讓他們強行背負起光複流陽宮的責任,他也知道陳海此生的宏願,也僅僅是衛護燕州蒼生而已。

    光複流陽宮,對此時的他們來說,還是太過沉重了。

    陳海心想左耳沒有光複流陽宮的執念,那是再好不過,說道:“流陽宮不再,那我們這一脈傳承,便暫時以玉虛殿為名便好,”又問墨翟,“墨兄,你可願修玉虛殿的真法?”

    “多謝主人成全。”化身黑袍青年的墨翟拜謝道。

    陳海雖然拜入薑寅門下,成為萬仙山的真傳弟子,但要想修行萬仙山宗門之內的玄法真訣,同時需要拿宗門功績去換;薑寅對陳海的指點,更多還是將他個人在道胎境時的修煉體會,傳授給陳海。

    此時進入玉虛神殿的內層,拿到流陽宮真正的傳承,則成為陳海的當務之急。

    此時秦川事了,左耳將玉虛神殿徹底展開,放置在庚陽金雷陣中。

    一座近千丈方圓的巍峨巨殿矗立在碧海勝景之中,周晚晴、墨翟看了都心旌搖拽,難以想象流陽宮極盛之時是何等的雄闊。

    而玉虛神殿等重寶,還不是流陽宮所造,實是商秋陽得至上古仙府,更難想象造成玉虛神殿、龍鼎此等重寶卻在星衡域曆史上找不到半點痕跡的上古仙府,是何等的神秘莫測……
ghost0905 發表於 2017-12-14 15:00
第八百二十八章 五百天武身相


    大道玄奧,鱗次櫛比。

    陳海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玉虛神殿,但他此時已經觸及到大道本源,再看玉虛神殿,除了美侖美奐的壯美外,還透漏出難以言喻的道韻,仿佛玉虛神殿的存在,本身就是大道規則的呈現。

    相比較而言,龍鼎都沒有給陳海這樣的感覺,這實在是龍鼎的層次更高,陳海連那個層次的皮毛都沒有觸及,他禁不住想自號神王的商秋陽,當年到底是從怎樣的上古殘墟中,得到玉虛神殿及龍鼎這幾樣重寶?

    陳海想問左耳這背後的根源,左耳卻隻是說陳海想知道這一切,待他進入玉虛神殿最裏層的主殿,便自然知道一切,同時也將得到神王商秋陽的根本傳承。

    商秋陽活了十數萬年,還是無法永生不死,最終在壽元耗盡、身體陷入衰弱之際,為叛徒刺死,不得善終,也致流陽宮陷入覆滅,壓根連不死不滅的神的邊都搭不上,卻自號神王,想到這裏,陳海對太子商缺在坐化之前留在玉虛殿最深處的流陽宮根本傳承興趣就弱了三分。

    左耳不肯放水給他作弊的機會,陳海也不指望這次能拿到流陽宮的根本傳承修煉,而除此之外,陳海此時也不確實玉虛神殿第二層,能有比火鴉陣書更強的術法神通、比他觸及大道本源所參悟的那一戟更強的武道絕學值得他去修煉。

    不過,周晚晴以及墨翟都極希望這次能從玉虛神殿獲得真法傳承,以便修為能更進一層樓。

    這邊事了,陳海還要急著趕回北陵塞主持軍政事務,當下也不多作停留,就領著周晚晴、墨翟,隨左耳一同走入玉虛神殿。

    第一層大殿,空蕩蕩一片,除了六具神衛傀儡外,還有就是十數隻封印道胎以下弟子所能修行的真法玄訣。

    這些真法玄訣並非流陽宮本宗一脈所獨有,流傳出去也無礙,隻是周晚晴此時的修為境界,已經看不上這等層次的玄法真訣,即便是神衛傀儡可以修煉身外分身,周晚晴也覺得這六具神衛傀儡太過猙獰,勉強其難的將一具神衛傀儡收入儲物戒裏,也不掩飾嫌棄的說道:“待我漱玉宮將這具傀儡身骸重新煉製一番,待沒有這麼醜陋了,再修煉身外分身或好。”

    左耳、墨翟都覺得周晚晴完全是多此一舉,陳海也隻是聳聳肩不發表意見。此時他與周晚晴休戚相關,從此之後都可以說是流陽宮的再傳弟子,在流陽宮算是真正的師姐弟了,但周晚晴畢竟還是高高在上的周氏老祖、九郡國的定海神針、漱玉宮宮主,有周斌、周雲山、豐逸臣等君臣處理九郡國及漱玉宮的一切,她潛修之餘浪費點時間為自己的身外分身煉製一具好的皮囊,也隻能由著她的性子來。

    而渚碧天君在世時,除了指點墨翟修煉玄霜墨蛟一族的天賦神通外,其他的玄法真訣傳授極少,甚至墨翟修煉化形訣,也都是陳海上次進入碧海勝境後為結個好人緣所傳授。

    故而進入第一層,墨翟看到十數銀匣所封印的諸多道典,眼瞳貪婪而激動,差一點就要變回原形,將陳海他們擠出第一層大殿,而看他的樣子,估計是每一樣都想修煉一番。

    “玄霜墨蛟,乃是寒螭的異種,血脈神通就是掌握玄霜,又名玄霜龍種,這裏有一種玄霜八荒戟,你是化形人身可以修煉的武道絕學,”左耳知道陳海此時最缺高端戰力的襄助,而周晚晴此時也不會直接去幫助陳海,這時候就希望墨翟提升戰力能更迅速有效一些,而不是胡亂一氣的修煉,就直接隔空招來一隻銀匣,取出一本拓印玄霜八荒戟的帛書遞給墨翟,說道,“第二層大殿裏有一柄玄霜八荒戟,乃是我最早在流陽宗所收入門下修行的一名弟子所用,雖然僅僅是天階上品玄兵,但你們這次要是能進入第二層大殿,取來給墨翟用,正是合適!”

    說著話,走到第二層大殿的門戶禁製之前,陳海伸手往那道仿佛青霧蒙蒙的隱隱光華裏探手伸去,卻有一道沛然莫禦的無形力場將他封堵在外。

    陳海摧動靈元,手掌橫切過來,以架山之形往第二層大殿的門戶禁製推去,他自信這一推足以能讓完全展開的碧海神舟都搖上一搖,未曾想門戶禁製所形成的那道光華,竟然連一絲蕩漾狀的波動都沒有。

    陳海不由得朝左耳看過去,心想這不是玩他嗎?

    “玉虛神殿之內的所有門戶禁製,都是太子商缺生前所設,目的就是決定誰才有資格真正得到神王一脈的傳承,如何進入第二層大殿,還是需要你們自己參悟。我現在去祭煉庚陽金雷陣,說不定能在你們出關前,就能掌控庚陽雷火煉器了。”左耳說罷,人就直接遁出玉虛神殿,不理睬陳海他們。

    左耳堅持不肯放水,陳海也沒有辦法,讓周晚晴嚐試去攻擊第二層大殿的門戶禁製。

    周晚晴伸出盈盈皓腕,翻掌間寒氣四溢,在掌心間瞬間凝聚成一頭袖珍的寒霜冰螭,朝那道青霧隱芒撞去,然而那道青霧似的隱隱光華,竟然還是巋然不動。

    “咦!”陳海盯著那道青霧隱芒,這時候也知道第二層大殿的門戶禁製,不是憑借蠻力就能夠強行破解的,要不然以周晚晴的修為,不可能也不能撼動分毫,隻是不管太子商缺生前在這道門戶禁製裏留下來怎麼的謎題考驗後來者,但也需要門戶禁製有所反應才對。

    要不然,紋絲不動的一道青霧光華,算什麼謎題?

    周晚晴美眸歉意的看向陳海,沒想到她竟然沒能幫上忙;墨翟則傻乎乎坐在一旁,看看陳海,又看看周晚晴,見他們都束手無策,他壓根連腦子都懶得用。

    陳海一邊細慮,一邊以雲橋之形再次嚐試著朝門戶禁製攻去。

    “咦,你身形剛動,但勁力還沒有像漫天雲霧鋪開之時,門戶禁製之內似有一道極微小的波動出現——你再試一試剛才的秘形身勢!”周晚晴說道。

    陳海再現雲橋之形,他神識感應沒有周晚晴那麼強,即便神識死死鎖住門戶禁製也察覺不到有什麼微小的波動,疑惑的朝周晚晴看去。

    “咦?難道剛才是錯覺?”周晚晴也異常疑惑。

    陳海蹙眉說道:“既然門戶禁製對武道秘形有反應,但也絕不應該簡單到憑借雲橋之形就破開……”他以臂作戟,揮拳前劈作斷山之形,沛然巨力還蓄於拳鋒之間沒有釋出,這一刻他也感知到門戶禁製傳入一道明顯的波動!

    門戶禁製隻會對不同的武道秘形有反應?

    陳海這麼想著,當下就將他已經參悟出來的四百六十九種武道秘形,在一抹青霧似的門戶禁製之前一一施展開,也確認他施展同一種武道秘形,僅有第一次會在禁製之中引發波動,重複則絲毫沒有作用。

    “不錯,第二層大殿門戶禁製,又名天武煉形壁,”也不知道左耳什麼時候又走了進來,看到陳海在天武煉形壁前演煉武道秘形,這才揭開迷底說道,“你要是掌握五百天武身相,天武煉形壁就會直接打開。而你所掌握的天武身相即便沒有五百種之多,但你已經進入由武入道的境界,相信也能將禁製之力削弱掉九成還多,到時候以周小丫頭的實力,就足以將天武煉形壁打開,讓你們進入第二層大殿。”

    周晚晴自己活了一千歲,竟然還被左耳喚作小丫頭,她都覺得怪異,但細想跟比起活了幾萬歲的左耳,她可不就是一個小丫頭?

    “天武煉形壁又是什麼鬼東西?”陳立疑惑的問道。

    “你以為任何一具神衛傀儡的識海,天然就能拆解武道秘形?”左耳哈哈笑道,“助你所煉就的傀儡分身,識海之中實際煉有天武煉形陣法,你細想想你是怎麼掌握基礎武道秘形的,就知道這天武煉形壁一旦被你掌握,是什麼鬼東西了!”

    “靠,我還以為我武道天賦過人呢,沒想到在這上麵開掛了。”陳海能理解天武煉形壁是什麼東西,但心裏更為震驚。

    “你的悟性確實是我此生所遇到的無數流陽宮年輕弟子裏最傑出的百人之列,但要沒有天武煉形替你打下基礎,你真以為你是千古以來的第一人?”左耳笑道。

    陳海已經參悟掌握四百六十九種武道秘形(天武身相),一一施展出來,這時候他都能感覺到門戶禁製已經明顯變弱,隻是由不是他此時修為能破開,隻能讓周晚晴來。

    陳海知道左耳這時候也是知道北陵塞那邊不能久離,算是給他放水了,要不是他或許真要掌握五百身相後才真有可能走進第二層大殿……

    不過,現在他與周晚晴、墨翟一起聯手,怎麼也不會再被削弱八九成的門戶禁製擋住!
ghost0905 發表於 2017-12-14 15:00
第八百二十九章 大殿二層



    盡管陳海知道,如果他能勘破五百天武身相,對武道的參悟很可能將進入一個更高的境界,然而他數十年的時間,差不多將燕州所能收集的武道絕學都收集過來,這裏麵不僅有左耳他們經道禪院流傳出去的武道絕學,也是燕州近萬年以來無法武道強者所留存下來的精華,即便如此,他也才參悟出四百六十九種武道秘形。

    雖然距離五百之數,就差三十一種,但陳海心裏知道想要再參悟三十一種武道秘形,可能需要花費比以往雙倍的時間跟精力都不止。

    文章天成,妙手偶得,參悟武道也是同樣是如此。

    被北陵塞勢態所牽累,陳海縱然是有大恒心、大毅力,也隻能先行將這些放下,先與周晚晴、墨翟聯手破開這天武練形壁進入第二層大殿再說。

    這其實也算是左耳的一種放水,要不然照太子商缺的遺願,應該是參悟五百天武身相的人,才有資格進入第二層大殿。

    不過,即便現在就有機會進入第二層大殿,但陳立也知道他還是要盡可能、盡早將五百天武身相參悟滿。

    太子商缺生前絕不可能無緣無故設下這樣的考驗,說不定等他參悟天武身相(武道秘形)滿五百之數後,另有發現也說不定。

    經過陳海的四百餘手身相秘形,此時的天武煉形壁上悄然浮躍著不少的身形,每一個身形都是如此的簡單,但每一個身形都充滿著爆炸性的力量跟道韻。

    周晚晴和墨翟盯著這一道道身相秘形,心知這天武煉形壁實是弟子參悟修行武道的至寶,隻可惜他們此時沒有時間去參悟、修煉這些身相秘形。

    此時三人都已經把自己的力量提升到極限,周晚晴和墨翟二人身上都散發出凜冽刺骨的寒意,而陳海的身上的氣息卻雄渾了起來,天地山河劍意、大破滅真意、風雷真意一同綻放,散發出金黃、青紫和灰黑色三種光芒,將陳海映襯的猶如神魔一般。

    周晚晴早知道陳海並非池中之物,卻料想不到他竟然能修成兩種本命神通,天地山河劍意雖然還不能和陳海的道胎完全契合,但是作為這方天域中的頂級真意,遲早也會是陳海克敵製勝、笑傲風雲的本錢之一。

    天武煉形壁在和陳海的天武秘形契合九成以上之後,所擁有的禁製之力就已經被削弱到相當低的程度,在三人的合力施為之下,天武煉形壁的禁製再也不能維持,隻聽見一聲輕輕的脆響,那道蒙蒙的光華驟然大放光明,而後其中顯出了一道幽幽的門戶出來。

    場中幾人都微微一笑,陳海信步而出,當先消失在門戶之中。

    一陣短暫的精神恍惚,陳海的身形出現在一處玄光閃爍的空間之中。

    那空間極其高聳,空中漆黑而深邃,仿佛是無盡的夜空一般,陳海將神識順著向上而去,卻沒有發現有絲毫的阻礙,猶如空無一物。

    當年那焰湖神塔殘破至此,都能隔絕神識探測,對於玉虛神殿這種層級的道器,能有如此神異,陳海也絲毫不為奇怪。

    正在陳海要仔細打量周圍環境的時候,身後傳來兩聲輕響,周晚晴和墨翟也跟了進來。

    周晚晴看到數百組古拙的高大石櫃陳列在大殿的中央,收藏數十萬卷道典,讓人如置道藏叢林之中,口中讚歎道:“沒想到這第二層大殿竟然就跟藏經閣似的,流陽宮傳承果然非同小可,真非漱玉宮所能比及的。”

    陳海左右看了看,歎息了一聲道:“這些應該都是左師他們在避禍血雲荒地之後,化費近萬年時間整理出來、包羅萬象的道藏,即便沒有天位境修行的真法|功訣,也是難言的巨大寶藏啊!要是真讓這些道藏鎖在這裏不能重現天日,真是太可惜了。”

    陳海和周晚晴站在那裏說道,在一旁自顧自四下打量的墨翟疑惑地問道:“左師應該對這些道藏都了如指掌,為何不直接將真法玄訣傳授給主人,還要讓主人自己想辦法解開禁製?”

    聽了墨翟的疑問,陳海和周晚晴相視一笑,這才正色對墨翟道:“修行之途,重在機緣,若無實力與之相匹配,最終也隻是取禍之道。再加上大道繁雜,各有專擅,若是修習太多、太多,也並非都是好事,最後或許隻會幹擾你修行精進之心,沉溺在旁門小道之中。”

    在渚碧真君壽元將近的數百年中,墨翟不過還隻是一頭幼蛟,即便能得到渚碧真君的教誨也很有限,很多的道理都墨翟自行參悟,但碧海勝境的環境太單一了,墨翟又哪裏能參悟出太多的東西?

    陳海此時告誡他,也是為了讓他在今後的道路上戒驕戒躁,這才能有得證天位的可能。

    墨翟知道陳海的用意,自然虛心點頭稱是。

    說完這些,陳海就讓他們二人自去尋自己心儀的事物,他也漫步在櫃閣之中開始瀏覽了起來。

    每一座石櫃都有蒙蒙的青光,庇護著其中的道卷玉簡不會為時間的流逝所侵蝕。陳海將手掌伸到青光之上,一道道訊息就彙聚他識海之中,這乃是櫃子中所陳列的功法內容。

    那青光除了能庇護著道卷玉簡,還有另外一層作用就是限製人一次借閱道卷的次數,這種做法與陳海對墨翟的告誡暗合。

    道藏太多、繁若星辰,陳海找了半天,竟然看到九元歸神真解第三篇道卷。

    陳海不著忙,那邊的墨翟卻是很有目標,一上手就直奔道藏石櫃後放置器物的幾案,很快就找到了左耳所說的玄霜八荒戟,費力想要解開封住玄霜八荒戟的禁製。

    隻是他連連呼喝,累得滿頭大汗,玄霜八荒戟都紋絲不動,氣得他都要變回蛟身暴力取戟。

    陳海微微一笑,傳音過去道:“墨兄,這才過去多少時間,你就忘了我們如何通過天武練形壁的?這處禁製應該也是考驗你有沒有資格成為玄霜八荒戟的主人。”

    墨翟天生聰慧,經陳海提醒,馬上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陳海也不上手幫忙,就任由墨翟在那裏繼續和玄霜八荒戟奮鬥,忽而他咦了一聲,竟然在一座石櫃之中發現完整的《玄火蘊丹真解》,他之前找左耳請教火鴉陣的修煉之法,左耳竟然都沒有吭聲說一下。

    火鴉戰車乃沙天河從上古殘墟裏所得的上古遺寶,陳海為擺脫薑涵的追殺,被迫殉爆火鴉戰車,已經將火鴉戰車完全摧毀,但這段時間來,陳海一直都在苦修火鴉陣書。

    除了火鴉陣書修成之後威力絕強外,陳海更看重的還是所修成的七十二道火鴉精魄,相當於在元胎之前又修出七十二重第二元神,同時還能修煉七十二處身竅,極大強化肉身。

    雖然將七十二道火鴉精魄都修煉到道丹境甚至道胎境,耗時極長,甚至可以說是道胎境八百年壽元絕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也將嚴重壓製陳海的修為境界快速提升,但陳海此時已經觸及大道本源,僅僅是道胎及肉身難以承受大道雷劫而已。

    他現在按部就班修煉火鴉陣書,修煉七十二道火鴉精白色,修煉七十二處身竅,實際上就是在為最關鍵的渡劫做準備。

    玄火蘊丹真解是修煉火鴉精魄的輔助功訣,他之前僅得殘篇,蘊養火鴉精魄不足,難以踏入更高的境界,他現在得到真解全書,又有九元歸神真解,相當於已經拿到突破天位境之前的根本真法了。

    左耳這老家夥明明知道他進來必有所得,還藏著掖著不說,還真是拿這老家夥沒有辦法,陳海忍不住高興的搖頭而笑。

    將這兩篇真意拿到手中,陳海已無所求,隨意兜轉了一圈,挑選了一冊浪疊萬重的武道真解。

    那浪疊萬重和陳海自創的裂天戟法有異曲同工之妙,在細微之處還要更勝上幾籌,心想或許更從中多參悟一兩種武道秘形也說不定,自然也先收入囊中。

    挑選完這些之後,陳海就聽到那邊一聲歡呼,轉頭看去,隻見墨翟已經將那玄霜八荒戟取出,在方寸之地揮舞的寒煞四溢,分外威風。

    陳海笑了笑,見到周晚晴在那裏凝眉盯著一枚殘缺的龍形青色玉佩看個不停,就快上兩步走了過去,輕聲問道:“師姐,有何不妥?”

    周晚晴遲疑地道:“依照左師而言,這一層都乃是道胎所應用之物,隻是這鐲子透漏出來的氣息,明明比二品的道器更強大。”

    當初群仙門被玄元上殿所破,渚碧真人手就沒有剩幾件道器,這些年也暗中傳給雷陽宗、空海城跟漱玉宮。然而扶桑海三宗一直都沒有煉製新的道器的能力,上萬年時間,內鬥也罷、抵禦外敵也法,不多的幾件道器也都破損殆盡,雷陽宗手裏的殛天玄雷艦最後還落到陳海的手裏。

    周晚晴此時看到一件道器現在就能取走,自然是欣喜若狂。

    陳海見青色玉佩透漏的氣息是極為強大,但看到破損處,不難想象當年的惡戰是何等的恐怖,歎息了一聲說道:“這大殿裏應該都是當初流陽宮弟子的遺留之物,雖然是道器殘寶,但左師留在這裏,應該是道胎境弟子也能夠祭煉。師姐若是喜歡,盡管取走便是,說不定還有機會將修複好。”

    周晚晴聞言點了點頭,她微微凝神,眉心之中騰地跳出一個六寸元胎,那元胎手掐印訣,一道道青色玄光打向龍形玉佩,不多時龍形玉佩就輕輕的漂浮起來,朝周晚晴的手掌心飛來。

    墨翟早在拿取玄霜八荒戟之時就已經把所有的力量用完,周晚晴轉了一圈,也隻是取了幾篇適合她參悟的道卷,三人就一起返回到第一層大殿……
ghost0905 發表於 2017-12-14 15:01
第八百三十章 授道


    陳海走出玉虛神殿,看到左耳背依一株萬年古鬆,盤膝坐在碧海勝境的一座石崖之上,但滑稽的是,石崖前有十數雪猿正蹲坐在那裏,有模有樣的聽左耳講授玄法。

    周晚晴看此情形,禁不住噗嗤笑出聲來,那些雪猿受到驚嚇,張頭望來。

    雖然黑翟化為黑袍青年,但他畢竟跟陳海受仙元靈血進行脫胎換骨般的淬煉不同,那身上墨蛟一族天生地成的妖煞氣息很難褪去、斂去。

    這些年來,雪猿受秦川蠱惑,不斷的衝擊庚陽金雷陣,不知道有多少同族死在墨翟的爪牙之下,因而墨翟的氣息,簡單就是深入它們骨髓的惡夢,看到實力更強的周晚晴倒僅僅是一怔,待看到墨翟從神殿裏走出來,十數雪猿頓時就失魂落魄的奪命而逃,也顧不上聽左耳講解無上的玄法。

    “你們真是魯莽,”見十數雪猿受驚而走,左耳振衣而起,苦笑道,“好不容易讓這幾頭雪猿能耐著性子坐下來聽我講道,都叫你們嚇跑了。”

    “莫非左師想將這些妖猿收為弟子不成?”周晚晴嫣然笑道。

    周晚晴剛才噗嗤一笑,有如寒梅吐蕊,說不出的清豔迷人。

    星衡域八荒極野之地,存在不計其數的妖獸,玄修宗門常捕捉妖獸、妖禽或加以馴養,或直接以秘法控禦神魂,充當靈騎侍獸;即便也會傳授修煉真法,但也頂天在其能夠化形之後,收為部屬、扈從。

    而那些曾將妖獸直接收為弟子的,都是荒誕不經之人。

    周晚晴走出玉虛神殿時,看到那十數頭連靈智都沒有完全開啟的雪猿,竟然有模有樣的站在那裏聽經授道,就覺得頗為有趣得緊。

    “你們肩負重任,不能在碧海勝境內久留,我教授幾名妖徒排譴寂寞,卻也沒有什麼不可,”左耳哂然笑道,“隻是現在都叫你們貿然出殿驚走,不知道要過多久才能再將它們哄回來!”

    見左耳不介意潛修之餘,將無上玄法傳授給妖類,陳海心想赤源、赤軍已經知道碧海勝境之事,而他們修為又低了一些,一旦被強敵捕捉過去,未必能承受過搜魂之法的搜刮而有可能泄漏出碧海勝境裏的秘密,他與周晚晴、墨翟商議,就讓赤源、赤軍以及六頭玄霜幼蛟都暫時留在碧海勝境伺候左耳,也正好由左耳體係的傳授他們修行之道。

    墨翟自然不會拒絕。

    墨蛟一族,雖然血脈強大,幼蛟剛出生就有人族明竅境精銳的戰力,但在墜星海依舊是其他強悍妖獸獵食對象,能留在碧海勝景、留在雪原世界裏跟著左耳潛修,那是再好不過的。

    這時候陳海將守在天域通道另一側渚碧洞府內的赤源、赤軍二魔及七蛟召喚進來。

    赤源、赤軍並不知道左耳的身份,看到碧海勝境深處,突然間矗立一座千丈方圓的巨殿,猙獰的血盆大口張開,都忘了要合上去。

    “我就說嘛,赫赫有名的群仙門,怎麼可能除了一艘破船、幾枚靈丹,就什麼都沒有呢?主子爺,您是從哪裏發現這座大殿的?這要是能搬回到崇國去,能換多少寶貝啊?”赤軍貼過來問陳海的話,口水都快要滴到腳上了,它還誤以玉虛神殿是早就藏在碧海勝境的地底。

    陳海自然不會跟赤軍解釋玉虛神殿的來曆,隻是勒令他與赤源今後都要留在碧海勝境修行,除非化形訣能修煉到大成,不然不得再入星衡域。

    “主子爺啊,這地方鳥不拉屎的——不對,這鳥地方連隻鳥都沒有,我跟老源清修,嘴都能淡出鳥來,可修不成什麼化形訣啊!”赤軍一聽要被陳海遺棄在這裏,一邊察看陳海的臉色,一邊朝陳海的大腿慢慢的挪過去,想著找到機會就死命抱住陳海的大腿訴苦,“再說老赤我還要給主子爺您盡忠啊,留在這鳥不拉屎的鳥地方,老赤想給主子爺您盡忠,也沒有門道啊!”

    “你要早一刻將化形訣修成,就算是給我盡忠了,”陳海強忍住將赤軍一腿踹出去的衝動,嫌棄的往外躲了躲,他反正決定將赤源、赤軍交給左耳打磨,又說道,“天武煉形壁,留下四百六十九種天武身相,你什麼都參悟透了,也可以提前出來。”

    赤軍麵目本來就猙獰得很,又擺出一副苦瓜臉,更是醜陋異常。

    陳海也不去管他,跟左耳說起來他們進入第二層大殿的收獲,以及商議他們當前最緊需要做的事情。

    赤軍說碧海勝境內鳥不拉屎,倒也不盡然。

    為暗中扶持漱玉宮、空海城、雷陽宗三宗的成長,渚碧真君差不多將手裏所剩餘的資源都消耗掉了,以致碧海勝境內僅剩碧海神舟一件道寶,但要說碧海勝境一無所有,也是不對。

    實際上除了兩枚天樞地元丹之外,碧海勝境真正的寶物就是周晚晴手裏那艘碧海寶塔。

    碧海寶船完全展開了,長逾二百米,通體皆是用精玄金鑄成,怕不下一千萬斤重。

    作為道階二器的道寶,完全展開重逾一千萬斤,實在是太鋪張浪費了,以致周晚晴天位第一境圓滿的境界,都沒有辦法祭用完全展開的碧海神舟,就仿佛嬰兒舉大錘一般,每祭用一次碧海寶船,她都要受到不傷的反噬。

    之前能借碧海神舟擊敗雷陽子,實際上也是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眨眼間利用碧海神舟的自重,將殛天玄雷艦壓垮掉而已。

    渚碧真君之所以將碧海神舟造得如此笨拙、巨大,有可能是渚碧真君造不出更高級的道器,將碧海神舟的重量增加到極致,所以他祭禦起來更得心應手,更符合他的身份。

    但現在周晚晴祭用碧海神舟,還如此的笨重,就顯然是嚴重的累贅。

    陳海皺著眉頭問左師:“左師掌握庚陽金雷陣,凝聚庚陽雷火,要是徹底改造碧海神舟,大概需要多久的時間?”

    左耳說道:“晚晴丫頭片子要踏入天位第二境都恰好能用,十數米長的寶船就足夠了。渚碧真君當年有庚陽雷火所助,造此船也耗費兩千年。我現在要將碧海寶船的重量縮減到此前的百一,即便省去煉製陣法禁製的忙碌,即便有庚陽雷火,也要三五十年才有可能辦成!”

    陳海看向周晚晴,由她決定,依左耳所講,天羅穀與血雲荒地還要再過百年才會真正聯接起來,所以三五十年他還是等得起的。

    周晚晴動不動就閉關潛修一二十年,因此三五十年就能辦成這事,她覺得速度已經夠得上飛快了,而碧海寶船小型化之後,除了她能祭禦隨心外,更主要是能節儉上千萬斤的精玄金,這個就太恐怖了。

    九郡國雖然也盛產精玄金,但即便平時一點都不消耗,儲存上千萬斤的精玄金,集一島三億民眾之力也需要上千年之餘。

    而且修煉道器才能用得上的精玄金,在星衡域也是比玄陽精鐵更硬的硬通貨。

    唯一可惜的,就是為了避免起疑,陳海每年隻能拿三五千斤精玄金附帶著運回崇國交換其他物資,但就這點也就足以彌補北陵塞兩萬精銳每年日常消耗的缺額了;而要是不怕惹人猜疑,一千萬斤的精玄金都拿出去兌換物資,足以支撐一支百萬精銳十數年的戰備消耗了。

    赤軍說這裏鳥不拉屎,卻不知道真正值錢的東西,早就在周晚晴的手裏。

    見周晚晴沒有異議,左耳也是非常滿意,說道:“我老人家也不會虧待於你。你從第二層大殿所取走的那枚龍形玉佩乃是道階二品的青霄縛龍佩,遇強敵便是真龍之體也能困住。雖說殘破不少,但內部禁製受摧毀的部分很少,也是比較容易修複的道器,我便拿青霄縛龍佩換碧海寶船暫時留在碧海勝境裏可好?”

    周晚晴自然不會推脫,當下朝左耳盈盈下拜,確定好此事…… 本帖最後由 ghost0905 於 2017-12-14 15:03 編輯

ghost0905 發表於 2017-12-14 15:02
第八百三十一章 東歸



    陳海這次扶桑海域之行,除了牽線撮合東都薑氏與九郡國貿易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安置左耳和解決秦川。

    有周晚晴的照拂與他昔日為周氏所建設的功勞在,陳海也不用擔心薑震跟九郡國談不妥協議,碧海勝境這邊的事了之後,他也就不再耽擱,帶著墨翟直接從渚碧礁飛渡雷霆風暴遮閉的墜星海,返回崇國。

    這一次來往,轉眼間就是大半年過去,陳海抵達到蒼莽山之時,已經是建興十七年初秋了。

    此時蒼莽山深處的黑風寨已經建立兩年多,所有事情早已經走上了正軌。

    雖然說開發曲岩穀乃至東都山北麓,在人力存在嚴重的欠缺,短時間沒有辦法完全補足,但是依照薑震送來的消息,最遲再有三五個月,薑震將率領第一批從九郡國返回的船隊抵達曲岩穀,到時候除了九郡國、空海城的物產外,還將有俘自蕭氏叛軍的兩萬俘虜一並押送到曲岩穀和東都山,緩解這邊的人力欠缺。

    這兩萬戰俘,雖然沒有辟靈境以上的精銳修為,但差不多都有通玄境的修煉底子,是作為戰奴販賣給黑風軍的——這些戰俘留在九郡國也不安生,而陳海將從碧海寶船上煉取下來的兩萬斤精玄金,支付給周氏作為贖賣這批精銳戰俘的費用,看上去也是相當慷慨的。

    要知道九郡島即便盛產精玄金,一年也就兩三千斤的產量而已。

    周晚晴此時與陳海休戚相關,又同修玉虛神殿的玄法,但這個秘密不能公開,也就意味著陳海想從九郡國獲得什麼物資、資源,都需要支付一定的費用,周晚晴才能對下麵有個交待——為節約其他的資源消耗,隻能不斷從原本已經屬於周氏一族的碧海寶船上煉取精玄金付給周氏。

    隻是周氏最後知道這一切,會不會抱怨老祖周晚晴吃裏扒外,就不是陳海此時能猜測的事情了。

    黑風寨、東都山北麓是陳海布局的兩處重要支點,眼見著兩方按部就班的建設、運作,無需他額外操心什麼,他也沒有在曲岩穀停留,帶著墨翟直接趕往北陵塞。

    初秋的北陵塞,四周已經多見枯黃,秋風嗚嗚的一吹,嘩啦啦的作響,一股蕭瑟的氣息在天地間彌漫。

    然而北陵塞之內卻一片熱火朝天。

    北陵塞兩萬戰卒兵額都已經補齊,共編二十個千人,其中六千支長柄破鋒矛已經鑄成列裝,共編六個千人規模的長矛方陣;此外還編六個千人規模的戰騎隊,編六個千人規模的步車混編戰陣,另編輜重營、匠工營兩千餘人,正按部就班的展開訓練。

    城東的工場中日夜轟鳴,加班加點的鑄造天機戰械。

    依照陳海的估算,隻要玄陽重鋒箭的儲備增加到六百萬枚,北陵塞就可以對天羅穀外圍用兵了。

    陳海在扶桑海域幾年的時間,就折騰出了幾萬人馬,這次回來身邊多了一位道胎境的存在,薑雨薇等人絲毫不覺得奇怪。

    陳海趕回北陵塞時,萬仙山掌教姬江野之女姬成韻正在北陵塞作客,雖然她從墨翟身上感受到一股凶悍的妖煞氣息,卻勘不破墨翟的真身。

    陳海莫名其妙地失蹤了這些天,在姬成韻看來一定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但她卻又抓不住陳海的行蹤,也拿陳海無可奈何。

    對於姬成韻的心思,陳海卻是沒有精力去管顧太多。

    墨翟數千年來不曆人世,現如今猛然進入對它來說繁華異常、人煙稠密的北陵塞,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一時間很不適應,陳海也由得他先在北陵塞內閑逛。

    北陵塞議事殿內,陳海居中而坐,薑雨薇、沙天河、薑璿、魏漢、孫岱、魏廷等將,都坐在他下首議事殿的兩側,將他離去這些日子北陵塞的情況一一作了說明。

    除了陳海自己眼睛所看到的那些,北陵塞並沒有什麼更多的變化,一切都照陳海前往九郡國之前的部署,在按部就班的進行著,不斷增強北陵塞的攻守實力。

    天羅穀方向也有些許的變化。

    天羅穀這些日子行動頗多,四下捕獵,大半年從天羅穀的北部聚集了數百萬的低級雜魔,驅趕到天羅穀裏。

    這些雜魔沒入天羅穀之後,就再沒有了消息。

    聽到這個消息,陳海陷入了深思。

    低級雜魔雖然對於普通人族而言,也是有著不小的威脅,但由於雜魔靈智極低,難以駕馭,對羅刹血族而言,這些雜魔都是牲口,都是食糧而已。

    孽境殿在天羅穀聚集近十萬精銳魔兵,短時間內沒有必要將這麼多的雜魔驅趕進天羅穀,更有可能是孽境殿少君泰官,從星衡域搜集雜魔,當作糧草輸送到血雲荒地裏去。

    短時間內輸送如此之多的雜魔,可見血雲荒地跟天羅穀之間的天域通道,變得更穩定了,他需要考慮孽境殿少君可能還是無法從天呈山調來援兵,而一旦血雲荒地的般度等魔頭,將血雲帝國的魔兵派入天羅穀,雖然能暫時減輕燕州那邊的壓力,但他們這邊則需要加倍的小心。

    陳海搓著手指,考量著北陵塞的實力。

    雖然北陵塞在他的謀劃之下,戰鬥力比其他擁有同等兵力的要塞,戰鬥力要強上許多,但是在茫茫荒原裏麵對十萬級甚至規模更恐怖的羅刹魔兵,還是沒有什麼戰勝的可能。

    縱然陳海心頭牽掛著的燕州戰事的進程,但他也斷然不會拿北陵塞弟子的性命去天羅穀冒險。

    陳海心裏暗暗考慮,是否在秋後吸引部分魔兵出天羅穀野戰,以消耗魔兵的實力?

    陳海一遍聽薑雨薇、沙天河的話,一遍翻閱著這些日子的往來文書,忽然他楞了一下,指著一封函文,問道:“燕台關前些日子又來了一名副將?”

    沙天河輕咳了一聲,接過話頭,指著書案上一封函說道:“燕台關發來這份函文,薑赫真人也同時送來了一封信,有提及這位燕台關新副將的身份,就在文書下麵……”

    陳海拿起薑赫寫給他們的信函,眉頭驟然深鎖起來。

    流陽帝國崩滅後,分裂成崇國、越國以及天南國,崇國以秦氏為皇族,但其權力架構和燕州相去不遠,由皇族與玄元上殿等二十餘各霸一方的宗門通過天樞院,共同掌管這數十萬裏方圓內的土地。

    崇國以雍京為帝都,除雍京之外,其他八域共設八大柱國將軍府統管地方軍政事務,而在這些作為地方最高統治機構的柱國將軍府裏,又通常都是由地方上的宗門、宗閥共同控製。

    而雍京除了派遣使臣、監軍進入柱國將軍府,監管地方軍務外,通常極少大規模幹涉地方軍政事務。

    前些日子,作為皇族秦氏背後最強大的支撐宗門玄元上殿突然一反常態,派出大量的精英弟子填入西北柱國將軍府,參與對天呈山一線的魔族的防備。

    而且魔獐嶺三鎮,玄元上殿派出的弟子特別的多。

    玄元上殿出乎尋常的舉措,令薑明傳、薑赫都非常擔憂,都覺得玄元上殿有可能染指西北柱國將軍府的權柄。

    隻是萬仙山、元陽宗、玄皇殿西北三大宗門還沒有反應,薑明傳、薑赫即便有所擔心,也輪不到他們能說什麼,薑赫寫信過來,還是要北陵塞這邊這段時間收斂一些,莫要叫玄元上殿弟子出身的將領抓住什麼把柄。

    陳海彈了彈信箋,將之放下,麵向薑雨薇問道:“這符少群是什麼來頭?”

    薑雨薇之前沒有成為真傳弟子之時,一心精進,對那些高高在上的宗閥弟子不甚了了,但成就真傳之後,對這些事情就關心了起來,當下隨口回道:“符少群乃是玄元上殿上幽閣的真傳弟子,年屆四十,就已經修成道胎,時年六十七歲,已有道胎境中期的修為。在青鸞榜上也是排名七十九位,若無差錯,五十年內應能成為天位真君的存在。”

    說到這裏薑雨薇笑了笑說:“其實以師兄你的修為,如果你有心的話,幾年之內登上青鸞榜應該也不是問題。”

    陳海與秦謙一戰時就觸及大道本源,即便那一戰他並沒有真正戰贏秦謙,但這對一個剛踏入道胎境的人來說,是難以想象的,若是宣揚出上青鸞榜一點問題沒有。

    隻是陳海對這些沒有實質性的名聲,實在看淡得很,他此時更在意玄元上殿突然派出大量弟子全方麵滲入西北域邊軍體係,而且他也不難猜到玄元上殿及秦氏皇族的用心到底是什麼,

    最多還有百餘年,天羅穀的天域通道就會徹底開啟。

    到那個時候,星衡域和血雲荒地之間就如同坦途一般。

    雖然玄元上殿叛亂,迫使流陽宮追隨太子商缺北征逃入血雲荒地之中,之後又有億萬魔兵魔將侵入血雲芒地,但是誰又敢保證太子商缺遺脈是否徹底真徹底滅絕了?

    更為重要的是,玉虛神殿和龍鼎這兩件至寶,絕對非同小可。

    無論是為了湮滅當年玄元上殿參與叛亂的證據,還是為了這兩件了不得的至寶,玄元上殿大批派出精英弟子全方麵滲透到西北邊軍之中,並沒有出乎陳海的意料。

    想到這裏,陳海摸了摸下巴,其實若真是如此,也並非真就是什麼壞事。

    玄元上殿的兩個意圖,特別是後者,都是要讓玄元上殿毫不猶豫的將魔兵驅逐出天羅穀,將天羅穀牢牢控製在他們的手中,獨家掌握唯一進入血雲荒地的通道,這樣才能保證玉虛神殿及龍鼎最終落入他們的手裏。

    現在血雲荒地中的羅刹魔兵還不在少數,任憑他們如何用心,也不會查找到太多的真相。值得陳海關注的倒是在血雲荒地的事情被徹底安頓住之後,若他們繼續選擇深入調查,進入燕州,恐怕就會是一場腥風血雨了。

    這些關竅在他的腦海中很快就兜轉了一圈,回過神來看到沙天河、薑雨薇正盯著自己,他端起茶碗抿了一口靈茶笑道:“未嚐不是好事,若是我料想不錯,我北陵塞以後會有更多的物資供應了。”

    這句話說的薑雨薇、沙天河等人都摸不著頭腦,但看陳海神色輕鬆,並不覺得這事有什麼蹊蹺,他們也沒有什麼擔心。

    有沙天河、薑雨薇、朱明巍等人的打理,北陵塞的日常事務不需要陳海過多操心。

    接下來的日子,陳海就在研讀九元歸神真解和玄火蘊丹真解。

    這兩篇道卷都是他晉升天位的關鍵,都是他將來能夠抵禦大道雷劫的底牌,他自然不會大意。

    以修行謀取高位,以高位獲取更多的資源完成禦魔大業,這二者相輔相成,缺一不可。

    九元歸神真解陳海已經修行多年,第三重對於陳海而言,不過是水到渠成,但是玄火蘊丹真解全篇對於陳海而言,卻不是那麼簡單。

    他仔細估算了一下,若是按照目前的進度,最快他也隻是能在七十年內將玄火蘊丹真解修成大成,但要是按部就班的將七十二處靈竅及火鴉精魄都修得大成,怕是他道胎境八百年壽元都遠遠不夠。

    然而在當下,陳海也隻能是以不變應萬變。

    一個月後,陳海在靜室之中在天機傀儡臂的設計補正圖上,畫下最後一筆。

    圖卷密密麻麻畫滿曲線、寫滿標注,尋常人若是仔細看去,都會頭暈腦脹,而在陳海的眼中,眼前這幅圖卷卻令他振奮無比。

    從燕州創辦天機學宮時,陳海就組織人手研究天機傀儡臂的製造之法,但一直都沒有拿出成熟的實用性方案來,這一次陳海是真正拿出實用性的成熟方案。

    這主要也是陳海能從渚碧礁每年獲得兩三千斤精玄金的供應,而有如此珍稀的精玄金,天機傀儡臂諸多極為精細的部件鑄造成為可能。

    雖然陳海還沒有著手試製第一件天機傀儡臂,但他的構想能夠實現的話,一件天機傀儡臂差不多能突然間靈活的爆發五千斤以上的力道。

    這跟陳海這樣的妖孽武修沒有什麼可比性,但也確實差不多相當於辟靈境中前期武修的水準。

    出塞野戰,雖然有戰車和法陣作為抵擋,但是精銳羅刹魔兵猛撲上來,最前方的盾兵和長矛兵將卒,往往就要直接受到將近萬斤衝擊力,這已經不是通玄境精銳武卒能夠承受的衝擊,但有了天機傀儡臂,就不一樣了。

    陳海滿意地點了點頭,就出門而去,要安排工匠試製。

    然而剛剛邁出靜室,他抬眼向南望去,那裏,一隊五千人規模的騎隊已經來到了北陵塞五百裏之內。

    在隊伍當中,一個麵如冠玉,一身玄黃色錦袍的青年人,乘坐一頭黑鱗狡走在隊伍的嘴前方。

    在陳海把目光向南望的同時,那青年人似乎有些察覺,嘴角也浮上了一絲笑意……
ghost0905 發表於 2017-12-14 15:14
第832章 鐵騎

    輕車快馬,馳騁山河。

    符少群帶五千鐵騎,皆騎乘黑狡馬,馬皆披重鎧,連符少群也不例外,騎著一頭高大、隻是相對符少群身份又太普通的黑狡馬往北陵塞蜂擁而來。

    陳海睜開心眼,竟然能隱隱看到騎陣之上有著殺伐兵氣凝聚成的紅彤血雲!

    好強的殺伐兵氣!

    這一瞬間幾乎壓得陳海都喘不住氣,非要默運玄功,才能將壓在心頭的那口鬱氣泄去。

    好強的精銳戰騎,雖然薑雨薇、沙天河等人,都不能像陳海那般“看到”殺伐兵氣之形,受影響要少一些,但如此濃烈的血煞之氣,不要說道丹、道胎境修為了,開辟識海的明竅境精銳,都難以掙紮其影響。

    “姐,對方兵勢如此之盛,竟然令人好難受!”

    薑璿受益於真龍涎息提升根骨,目前也修成道丹,拜入餘蒼真君門下修行,但多年來主要受其姐薑雨薇的庇護,即便也有多次出生入死的經曆,但實際曆練還是稍弱了一些。

    此時她也隻是覺得道心受到對方兵勢無形的壓製,仿佛眼前五千精騎,就是五千頭上古凶獸,隨時都會脫韁猛撲上來。

    作為皇族秦氏背後最強宗門,上萬年來一直牢牢把控著天樞院,統領著崇國近百萬裏縱橫的疆域以及與此相連同的小型通道,但甚至直接幹涉八域的軍政事情,這次玄元上殿派出大量的弟子,安插到西北柱國將軍府各鎮不說,像符少群這樣的人物,身邊更是有五千差不多有半數開辟靈海秘宮的精銳騎卒相隨,派頭比暫代鎮守將軍一職的薑明傳還要大,也難怪沙天河、薑雨薇、魏漢等人充滿疑惑跟警惕。

    陳海相信燕台關那邊,對符少群等人的到來也是頭大如麻、充滿抵觸情緒,心裏又想:薑明傳、姬成韻、秦謙等人或許被蒙在鼓裏,但姬江野、薑晉、秦虎山這等人物,也應知道當年流陽宮滅亡是怎麼回事,他們這時候有沒有猜到玄元上殿的意圖?

    耐著性子等符少群的騎隊接近,陳海同時暗自琢磨著西北域的微妙形勢,也暗中觀察五千精騎殺伐兵氣所凝聚的紅彤血雲,竟然比北陵塞兩萬精銳所凝聚的殺伐兵氣都還要強,也不知道玄元上殿是用什麼手段,錘煉出這麼一支鐵血精銳。

    在北陵塞上下的目光之中,符少群終於接近了北陵塞的北城門,雙方各自見禮,驗看過文函,陳海掃了一眼陪同前來的薑涵,便就將符少群連同五千精騎迎進城。

    陳海原本先想直接將符少群及他身邊幾名嫡係親信迎到議事殿設宴招待,但符少群卻堅持要親自安頓好兵馬,再議其他。

    陳海也隻有耐著性子陪同符少群趕往西城大營,先將他五千精銳扈兵安頓好。

    雖說讓陳海、沙天河、薑雨薇跟前跟後的忙碌,符少群很是失禮,但能看得出他很受這五千鐵血精騎的簇擁跟愛戴。

    玄元上殿的道兵,平時都駐紮在雍京,都沒有機會像邊軍一樣,參與到禦魔等各方麵條件都相當殘酷的邊境戰事裏,但猶帶有凶烈的血煞殺戳之氣,皆是生平少見的鐵血悍卒,陳海暗中估計玄元上殿可能通過天域通道,跟其他天域進行著秘密的血腥戰爭。

    星衡域周邊,除了血煉場、血雲荒地、碧海勝景等天地法則不完整的中小天域,也不乏像燕州這樣天地法則完整、能滋生億萬生靈的中小天域。

    而像燕州這邊的中小天域,受天地法則限製,天位境以上的強者進不去,僅有天位境以下的人物率兵馬進入,也未必就真能輕而易舉將一座中小天域攻伐下來,甚至也有經曆殘酷血戰,損兵折將太甚被迫放棄的。

    一陣忙碌,直到天黑符少群才歇下力,陳海肚子裏直罵娘,但還是笑眯眯的將符少群以及隨同前來的薑涵,迎進議事殿設宴款侍。

    議事殿之上,自有侍從將靈果、靈茶一一奉上,陳海滿臉世故而圓滑的跟符少群抱歉說道:

    “北陵塞深入魔域,物產極為有限,而陳海一介寒庶出身,僅有這些粗陋瓜果照待貴客,還望符真人見諒。”

    “不妨!”符少群大手一揮,一副不在意的樣子笑著說道,“魔獐嶺乃是崇國以北之壁障,護著億萬民屬於其後安居樂業,職責之重,如萬仞擔肩。我履新月餘,走遍了燕台關上上下下七十六座哨卡,五座要隘,若說軍容齊整,還要數陳師兄你北陵塞為第一。”

    聽符少君語氣頗為親切,陳海不動聲色,敬陪末座的沙天河等人則是稍稍鬆了一口氣。

    陳海笑著回道:“符師兄謬讚了,我本乃薑師門下,寒庶出身,多做一些,也是應該的。”

    陳海和符少群在這裏虛應著,坐在一旁的薑涵看在眼中,心頭一陣不爽。

    在陳海與秦謙一戰之後,他已經明白自己此生有可能被陳海拉得越來越遠的距離,而沒有接近的機會。

    說實話在薑涵的心裏麵,哪怕是薑赫、薑雨薇以更快的速度踏入天位境,也絕對要比讓在朱明巍、魏漢等人身上跟他結下仇怨的陳立踏入天位境,要好得多。

    符少群還沒有率部進入燕門關,他父親薑晉就提前知道消息,當時就派人送信給他,說玄元上殿此舉非同小可,必然是想在西北域有一番作為,要他們盡可能不要跟玄元上殿下派來的弟子起衝突跟瓜葛。

    然而薑涵就是想利用這點,有意無意的將符少群的注意力往北陵塞這邊引,然後促使符少群跟陳海起衝突,最終借符少群的刀,將陳海扼殺在萌芽之前,隻是沒想到陳海跟符少群雖然比他都要年輕,但坐下來聊得竟然十分投契。

    陳海和符少群正在那裏隨意聊著,議事殿門口一道光華閃現,姬成韻的身影顯現了出來。

    她看著符少群斂身行過禮,又大大方方的跟符少群開玩笑問道:“早就聽聞少群師兄來燕台關履新,誰曾想這麼長時間才來北陵塞,難道少群師兄不知道我也在?”

    姬成韻就這麼半嬌半嗔,符少群臉上的表情卻生動了起來。

    姬成韻作為姬江野最為嬌寵的幼女,在整個崇國年輕一代人裏麵,她也算得上鼎鼎有名的人物。

    符少群所屬的符氏,雖然也是玄元上殿經年曆久的宗族,甚至都要比整個崇國的曆史悠久許多,但萬仙山同樣是他們不可輕視的勢力。

    姬成韻因為其母的緣故,在修行之餘在整個崇國內四處遊蕩,獵殺寇匪,因此之前與符少群有過不少的交集,她性格介直,也頗得符少群喜愛。

    雖然符氏和崇國的皇族秦氏多有聯姻,但是對於那些高高在上的皇家貴女,符少群實在談不上喜愛,相比起來,姬成韻更加符合符少群的胃口。

    看著姬成韻到來,符少群站起笑看她入座。

    他知道姬成韻的脾氣,口氣中帶著真真假假的怪罪道:“昆吾嶺一別,十年已經過去。十年中,我一直在上幽閣潛修,方才出關,就被宗門委任到燕台關。倒不是不想見到姬師姐,實在是軍職所在。倒是你,隻是在北陵塞遊曆而已,我來燕台關任職,你難道就不知道?不說去燕台關看看為兄,反倒在這裏和我發脾氣。”

    看陳海跟符少群還有軍務要商議,姬成韻聳了聳香肩道:“少群師兄還是先以軍務為重,我先告辭了。”話音一落,就翩然而出。

    眼見著姬成韻如鳥雀一般飛出議事殿,符少群的眼神也隨著閃爍了一下……

    看到這一幕,陳海心裏微微一笑,秦謙跟符少群都對姬成韻感興趣,又都是各自宗門的天之驕子,卻不知道他們爭風吃醋起來,會是什麼事。

    當然,陳海更看好身上帶著淡淡血腥殺氣的符少群,能將秦謙這個沒怎麼經曆世麵的二世祖壓在身下翻不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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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三章 約鬥


    酒濁果鄙,宴不久長。

    姬成韻在離開之後沒有多久,議事殿上的酒宴就已經撤去,符少群也回到西城大營之中安頓了下來。

    在陳海特意為符少群準備的別院之中,符少群端坐在大廳正中央的椅子上,搓著手指一臉的玩味;在他的下手,六名神態各異的道胎境武將、玄修坐在長案後,默不作聲。

    過了許久,符少群開口問道:“北陵塞往北就是天羅穀了,剩不到百年,天羅穀通往血雲荒地的天域通道就將徹底打開,到時候天位境強者都能自由進出——而此時天羅穀內已經有不少魔兵再度聚集,相信魔族與天羅穀之間已經建立起來不完整的天域通道,你們對此有什麼想法?”

    在座除了符少群外,雖然都不能算玄元上殿最核心的弟子,但這些年征伐異域,建立赫赫戰功,又有道胎境以上的修為,也都清楚他們這邊過來的任務是什麼。

    前朝太子商缺流亡血雲荒地,將星衡域最為強大的幾件重寶龍鼎、玉虛琉璃燈等都收入玉虛神殿帶入血雲荒地,而在九千年前,魔族曾大規模入侵過血雲荒地,但之後龍鼎、玉虛琉璃燈等重寶,都沒有在魔族手裏出現,那他們就有理由相信這些重寶還留在血雲荒地或者燕州。

    而北陵塞北部的天羅穀又是進入血雲荒地,或經血雲荒地進入燕州的唯一入口,這個入口再過八十三年就會徹底的打開,打開到天位境強者都能任意進出的程度。

    所以除了符少群他們作為第一批人馬,之後還會源源不斷調派更多的人手過來,他們的目的就是要將魔獐嶺、天羅穀牢牢控製住,然而派出大軍進入血雲荒地、進入燕州,不管此時血雲荒地、燕州,是被人族或魔族占據,他們都要搜海刮山,將這幾件重寶找出來。

    到時候崇國就有可能恢複當年流陽帝國的榮光!

    當然,符少群完全可以等後續的人馬過來之後,再考慮有所動作,但那樣的話,特別是他那幾個已經證得大道、踏入天位境的師兄過來主持大局,到時候又怎麼再有機會體現出他符少群的能耐,又怎麼可能獲得太上帝君特別的青睞,又如何確保他符家能從這次的遠征中獲得最大的戰功跟利益?

    一個麵色枯黃的修士斟酌了一下,開口道:“萬仙山、元陽宗、玄皇殿絕大多數,即便也知道天羅穀的重要性,但未必敢跟我上殿爭奪諸寶,唯有薑寅這人狼子野心,之前太上帝君連發十二道上諭,他才勉強其難撤兵,他說不定對龍鼎、玉虛琉璃燈等重寶是有些想法的。而現如今雖然薑寅受聖帝斥責,退回到萬仙山閉關潛修,連西北柱國將軍府的軍政事務都極少插手,但整個燕台關,差不多盡在薑氏的掌控之中,北陵塞又是薑寅新收的嫡傳弟子掌握,兵馬戰械之盛,又明顯強過其他同層次的關塞,未必不是薑寅的布局。我以為少主對陳海、薑明傳、薑赫、薑雨薇以及他們背後的薑寅,要多加提防!雖然他們沒有辦法在太上帝君的眼皮底子做什麼手腳,但少主要防備他們給我們製造障礙。”

    此時天色已晚,室內昏黃一片,符少群臉色越發的陰翳。

    他知道穀執事所說的道理,待玄元上殿計劃安排控製魔獐嶺、天羅穀一線的兵馬都陸陸續續的派過來,他們不知道薑氏控製燕台關二十萬兵馬能什麼,但這又怎麼體現出他符少群的能耐呢?

    符少群想了片刻,緩緩說道:

    “陳海一介寒庶,能入了薑寅的法眼,自然有其獨到之處。曾有傳言,這燕台關長史之職本乃是薑寅為陳海所選,隻是元陽宗秦虎山帶著秦謙上了萬華虛境,之後這長史之位就歸了秦謙所有,想來背後必有一番曲折,然而薑寅又為陳海謀得軍司馬之位,看得出薑寅最終的目的,還是不容外人染指燕台關,而且在燕台關,這個陳海的地位,未必就弱於薑明傳。而陳海到燕台關,就以軍司馬執掌北陵塞,又在附近及東都山北麓大開礦脈、冶煉兵甲戰械、擴充兵備,確實是有過人之處。在其他師兄過來之前,我要想有所作為,看來還是要在陳海這個人身上做文章……”

    “有什麼文章好做,迫使他們與魔族拚個兩敗俱傷,不就可以了。”有一個粗魯武將翁聲說道。

    “齊將軍所言甚是,但少主僅是燕台關副將,又如何令北陵塞出兵,跟魔族拚個兩敗俱傷?”之前那個枯瘦玄修問道。

    **************

    第二日一早,北陵塞校場之上,符少群在參觀北陵塞駐軍的軍演。

    隻見令旗招展處,北陵塞的十八個方陣進退轉進如風,沒有半點遲滯之處。若說這隻是半年來新成之軍,任誰都不會相信。

    這也就讓符少群更加堅信陳海在薑寅心目的地位,不可能在薑明傳之下,他應該盡早迫使北陵塞的兵馬與天羅穀魔兵拚個兩敗俱傷,好減少他以後掌控燕台關的麻煩。

    想到這裏,符少群微微頷首,朝陳海朗聲道:“聽聞陳兄乃是寒門散修出身,很早就得薑寅真君指點修行,以致在修成道胎後,才得以直接拜到薑寅真君門下、成為萬仙山的真傳弟子?”

    陳海點點頭道:“確是師尊於陳海有再造之恩!”

    “金劍仙薑寅真君,胸懷萬民,一直來以禦魔、庇護人族為己任,三十年前出掌西北柱國將軍府,就積極備戰,最終提兵數百萬,殺潰百萬魔兵,奪回魔獐嶺、天羅穀,為人族贏得數萬裏方圓的棲息之地。而眼下有近十萬羅刹魔兵重聚天羅穀,陳兄在北陵塞錘煉精銳戰兵,不會沒有一點想法吧?”

    聽符少群這麼一說,同樣站在點將台上的薑涵眼神驀然一厲,向陳海看了過去。

    陳海不動聲色的回道:“蒙符師兄謬讚了,隻是北陵塞新軍初成,大多沒有過血戰經曆,固守尚可,野戰或許會力有不逮。能堅守北陵塞已是萬幸,其他想法倒真不敢有。”

    符少群淡淡地笑了笑,岔開話題說道:“前些日子我在燕台關之中,和長史秦謙有過長談,聽聞你二人有過一戰,隻是結果諱莫若深。區區不才,和秦謙同列青鸞榜之上,也隻是比那秦謙略高一籌。你我同為戰陣之將,今日就在這校場之上較量一番,何如?”

    符少群話音一落,薑雨薇、沙天河等人盡皆嘩然。

    陳海與秦謙一戰,二人都是道胎初境,誰也說不上什麼。可符少群已經是道胎中期,又是玄元上殿的嫡傳弟子,在修為上已經對陳海壓製,這不明顯是要占陳海的便宜?

    而符不群之前言外之意有意勸陳海出兵,這會兒話題突然間轉到比試上,他心裏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陳海笑了笑道:“陳海剛入宗門修行,哪裏可能是符師兄的敵手?無需比試,陳海認敗就是。”

    符少群眼瞳犀利的盯住陳海,俄而又笑道:“陳兄既然認敗,那便答應我一個條件,從今往後,北陵塞每月送我兩千頭羅刹魔兵的首級如何?”

    兩千頭羅刹魔兵的首級說起來不多,但在北陵塞車騎戰陣初成之時,怕是要付出相同數量精銳的犧牲才有可以換來。

    一個不好,給羅刹魔兵包住,死傷怕是更加慘重。

    而就算每次都能慘勝,北陵塞兩萬精銳不需要一年時間,就會消耗殆盡。

    沒想到符少群竟然是打的這個主意,竟還是要迫使他們跟魔族拚個兩敗俱傷,薑雨薇等人再看向符少群的眼神,皆露有慍怒之色。

    “北陵塞出不出兵,皆遙燕台關遙製,陳海不能擅決,符師兄不要提這些讓人為難的要求。”陳海風輕雲淡的說道。

    “隻要陳師兄答應下來,明傳將軍那裏,我自會做工作。”符少群寸步不讓的說道。

    “符師兄真要與我一戰?”陳海眯起眼睛,盯著符少群問道。

    “我這人就好比鬥,還請陳師兄成全。”符少群說道。

    “符師兄若敗如何?”陳海問道。

    “還請陳師兄示下。”符少群說道。

    “若是我勝了,也不求多,但請符師兄能額外拔給北陵塞一百萬斤玄陽精鐵,以充誅魔之資!”陳海說道。

    符少群眯起眼睛盯住陳海,每月一百萬斤玄陽精鐵,都抵得上動用百萬精壯勞力開采、冶煉一座大型玄陽鐵礦脈所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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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四章 兵氣借用


    陳海和秦謙一戰,在場諸人裏姬成韻當初是親眼所見,而薑涵又從他父親薑晉那裏知悉詳情,都知道陳海已經是接觸到大道本源的準天位人物,然而即便是如此,但論及真正的實力,他們都覺得陳海還是要差符少群一截。

    陳海與秦謙一戰,雖然陳海差一點就能引發大道雷劫,而看到陳海距離天位境就差半步之遙,令秦謙心情絕不好過,但最終還是要算秦謙贏。

    因為陳海就算最後一式能引發大道雷劫,但這一式也未必真就能殺得了秦謙,而陳海自己則被會無窮無盡的大道雷劫轟成灰燼。

    涉及到萬仙山及薑氏一族的臉麵,薑涵、姬成韻理應勸阻眼前的比鬥,這一刻他們兩人卻是硬生生沒有吭聲,看著陳海與符少群走下校場,從他們各自的角度,都心想陳海在符少群手裏得個教訓,想必是好的。

    校場之上,三軍已經退到一旁觀戰。

    陳海手持逆雷戰戟,一身素袍,緩緩走到校場當中。

    戰場之上,諸將通常都會靈甲護身或激活護身靈寶、道符,令強敵難有可趁之機,但要想尋常的武道比試有些意義,除了貼身使用的戰兵外,護身法寶、道符、靈甲以及丹藥都是禁用的。

    而且是誰在對方的強力進逼下支撐不下去,使用額外的輔助手段防護、閃避,或許反壓對手,都要判輸。

    符少群這時也是收了護身靈甲,從儲物戒裏取出兩柄血氣繚繞的戰錘飛到半空,站在陳立的對麵。

    符少群雖然是殺伐戰將,但人長得英姿挺拔,沒想到他竟然以兩隻血色戰錘為玄兵,看起來多少有些不和諧。

    而符少群在掣出戰錘的那一刻,油然透漏一股濃鬱的血腥殺氣,竟然與校場東側符少群所帶來的五千精銳戰卒所凝聚的紅彤血雲渾成一體,仿佛重重血山血嶺,往陳海心頭碾壓過來。

    好強的殺機!也不知道符少群這一對血色戰錘下,收割多少生靈的性命,才能錘煉出如此淩厲、有如實質的血腥殺氣來。

    雖然符少群此時並沒有直接將身後虎狼之師的殺伐兵氣融入自身的氣息之中——陳海猜測符少群應該掌握類似玄龍戰攆化用殺伐兵氣、壓製強敵的神通——也令陳海這一刻絕不好受,靈海秘宮之中,紫金道胎驀然睜開雙眸,射出一道金色神華,散成淡淡的輝芒充盈靈海、籠罩住道胎的全身,才抵擋住血腥氣息的侵淩。

    初秋的正午,陽光還很毒辣,校場上沒有風,數萬人站在一側,都屏住呼吸,時刻等著兩個道胎高手石破天驚的一擊。

    符少群微微牽扯了一下嘴角,似笑非笑地道:“陳師兄,請!”

    陳海一橫戰戟,點了點頭以示應承。

    下一刻,一縷森然的血腥之意便油然往陳海當頭籠罩過來,隨後出動的就是符少群手裏的戰錘。

    所有人都沒有料到,符少群攻勢發動是如此的淩厲,在陳海應下的極瞬間,符少群的血色戰錘就仿佛兩道血色電光,往陳海當頭轟去。

    點將台上,薑璿修為最低,雙眼甚至都捕捉不到符少群的血色戰錘的軌跡,就看到兩道紅色電光在一瞬之間就要劈在陳海頭上,令她的心髒這一刻都要跳出來。

    然而就在她那一聲嬌呼聲還沒有喊出之時,就見陳海雙手一抬,逆雷戟斜撩而上,也如一道黑色閃電,與血色戰錘撞到一起,衝擊出一道紅黑交錯的煞芒來。

    緊接著薑璿才看到一道無形衝擊波,極瞬間令空氣都扭曲起來,以戟錘相擊的中心點,往外極速擴張起來,在三百米外,跟四柱誅魔陣所凝聚的防護靈罩撞在一起,將防護靈罩衝擊得都晃動起來。

    為防止陳海與符少群的比鬥,摧動北陵塞內的設施,自然是要啟動防禦法陣,將比鬥場所跟北陵塞的設施隔絕開來,但看到陳海與符少群相鬥的餘勢,都能如此程度的波動到防禦法陣,眾人皆暗自感慨,陳海與符少群真要對防禦法陣出手,像四柱誅魔陣這一級數的防禦法陣,必然支撐不了多少時間。

    符少群也不指望一擊得手,隨後一雙血色戰錘便化作道道血影,仿佛驚濤駭浪,從四麵八方往陳海碾壓過來。

    陳海被困在萬千血色錘影當中,將逆雷戰戟舞得滴水不漏,雷電四溢,抵住符少群的攻勢。

    外人看著陳海頗為輕鬆,但他在場中卻頗為吃力,而且是越來越吃力,暗感符少群不愧是青鸞榜排名在秦謙之前的人物,才剛剛展開攻勢,就有如此的實力,也確實不容他小窺。

    陳海肉身本體乃是神衛傀儡魔軀,煉化左耳的一滴仙元靈血化形而來,又不斷引雷霆之力淬煉肉身,若是純粹比拚肉身力道、速度,他絕對不會畏懼符少群,然而符少群這人,一生也不知道經曆多少血戰,他除了將自身的血腥殺意徹底融入戰錘之中,還是將身後五千戰卒殺伐兵氣所凝聚的紅彤血雲,借用少許化入重重錘影之中,有如實質一般向陳海位於靈海之中的道胎碾壓過來。

    哪怕以符少群的修為,不借助特定的法寶,也隻能借用少許的殺伐兵氣,但萬千虎狼悍卒殺伐意誌所凝聚的殺伐兵氣、紅彤血雲豈是易與?

    僅僅是分出少許碾壓過來,也令陳海靈海秘宮內的道胎,如遭泰山壓頂,頓失以往的靈動,諸多道意也被壓製住,使得陳海手中的戰戟也使去道韻、靈性。

    這使得陳海在符少群淩厲的攻勢下,仿佛一葉扁舟,隨時都有可能被狂風巨浪拍散架掉。

    符少群手中戰錘如山,心中冷笑不已。

    他借用殺伐兵氣,即便是真正踏入天位境、證得大道的強者,有些人的神魂也難免要被他壓製住,難以發揮出真正的實力來,從而兵敗折戟,他就不信眼前這豎子的修為,能比這些天位一二境的絕世強者更強。

    墨翟、沙天河、薑雨薇等站在點將台上,都已經看出陳海狀況不對。

    沙天河暗自對薑雨薇說道:“陳真人情況有些不對,似乎在這符少群手裏,都發揮不出應有的戰力出來……”

    沙天河雖然沒有親眼目睹陳海跟秦謙一戰,但他知道陳海的實力絕不止於此,此時在符少群手下最多就發揮出五成實力而已,然而看陳海的樣子,又不像是有意壓製自己,暗感符少群或有什麼神通,令陳海難以發揮真正的實力。

    薑雨薇此時的實力,比沙天河、墨蛟還要差一截,搖了搖頭,表示她更不清楚陳海此時是出了什麼狀況。

    薑涵雖然表麵上要照顧萬仙山的顏麵,不能喜形於色,但內心巴不得看到陳海當場就被符少群一錘斃命當場,好讓他一吐胸中鬱悶之氣。

    點將台上的人一時間心思各異,而這時陳海卻已經被逼迫到極處,險象環生。

    此時陳海的靈海之中,紫金道胎如負血山雄嶽,即便沒有被直接壓垮,但往昔揮手間風雷大作的威勢也不複存在。

    好在陳海道胎即便受到壓製,難以將種種道之真意融入戟勢之中,增強戰戟的威勢,但與秦謙一戰,令陳海對武道的參悟進入一個更高的境界。

    四百六十九種武道秘形,每一種都如烙入神魂深處,此時看上去凶險,但他將種種秘形化入戰戟之中,同時也是陳海的肉身夠強悍,也是令血紅戰錘所化的淩厲攻勢再強,掀起血腥風浪再惡,也難以在短時間內將他這艘孤舟打散架掉。

    更多的時間,陳海也隻是暗中觀察,符少群到底是怎麼去借用這殺伐兵氣的。

    雖然左耳傳入燕州的玄龍戰輦,能凝聚殺伐兵氣禦敵,然而這玄龍戰輦是太子商缺時代就存在的兵家法寶,左耳不擅長兵戰之法,所以對玄龍戰輦的煉製以及內部獨特的陣法禁製,也缺乏足夠的研究。

    然而陳海這些年為禦魔,在燕州練兵及征戰南北,即便放在星衡域,也堪稱兵法大家,他也早就在平西羌國之亂時,就能“觀”殺伐兵氣之形指揮兵戰,甚至還能將殺伐兵氣導入入體,衝擊竅脈,然而這一切並不代表他對殺伐兵氣有更深入的研究,也無法像符少群這般,直接借用殺伐兵氣克敵製勝,沒想到眼下竟然是他觀察學習借用殺伐兵氣的一個良機。

    “陳師兄要是僅有這點手段,我看還是早些認輸便好!”符少群也不可能當著北陵塞兩萬將卒,公然將與他同為一鎮之將的陳海殺死,此時也隻是催促陳海盡早認輸,省得他再施展更淩厲的武道神通重創陳海,反而令他在燕台關難以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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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五章 兵氣借用(二)



    即便同為道胎境強者,彼此之間也是有區別的。

    崇國一境,可以說是道胎多如狗、道丹滿地走,即便是萬仙山一宗,將所隸屬的中小宗閥也都統計在內,像薑震、薑明傳這樣的道胎境強者,加起來總計也有好幾百人,但最終也僅有姬成韻、雷霆二人,能夠有資格躋身青鸞榜之中。

    符少群身為青鸞榜中人物,又豈是好相與的?

    然而陳海之所以答應與符少群比試,看似受符少群咄咄逼人的姿態所激,但事實上,他這次要能贏得了符少群,相信以符少群的傲氣,自然少不了每月要想辦法供應北陵塞上百萬斤的玄陽精鐵,而即便他這次輸給符少群,近期籌劃對天羅穀魔兵的攻勢本就是他計劃之中的事情,順水推舟出兵誘魔兵出天羅穀野戰便是。

    而所謂每月兩千顆魔兵頭顱的賭約,壓根就是一個笑話。

    他就算每個月殺不足兩千魔兵,無法兌現賭約,符少群能拿他如何?

    本來這樣的賭約就有些兒戲,而薑寅那邊發一道文函,將這種賭約斥為兒戲,勒令這邊不得隨意出兵,難不成薑明傳還敢公然違擰薑寅的意誌不成?

    再者,抵禦魔族無法避免要付出慘重的代價跟犧牲,但陳海也絕不可能為了他所謂的麵子跟傲氣,拿北陵塞的兒郎性命去做無意義的犧牲。

    當然,陳海此前與秦謙一戰所得良多,現在能與符少群這一級數的強者對戰,他也自然不會錯過這樣的良機。

    風雷攢動,血潮滾滾,陳海知道他的神魂要是始終被符少群融合殺伐兵馬的血腥殺意壓製住,最終還是難逃一敗。

    他雖然不在乎勝敗,但要是在兩萬黑風軍戰卒之前,被符少群擊敗,也是太傷將卒的士氣。

    何況東都山北麓的礦脈開采、冶煉,要達到日產三萬斤玄陽精鐵的水準,還需要征調三四十萬精壯勞力,需要鑄造一批煉爐跟卷刃采礦機,這前前後後就需要一年多時間的準備,所以他心裏還是希望能贏下這一仗。

    見符少群自恃勝券成握,竟然催促他棄手認輸,陳海心裏隻是冷冷一笑,在他的秘海秘宮之內,紫金道胎微微一震,一道蒼鬱氣息油然而出,凝聚成金劍之相,就將壓抑他神魂之上、呈紅彤血雲相的血腥殺意,絞成粉碎,隨意將更多的道之真意融入戟勢,帶出一道道雷光戟芒,往符少君血色戰錘所化的重重錘影席卷過去。

    “咦!”

    符少群沒想到他參悟二十年、已經進入無限接近第三重圓滿、即將證得大道境界的血殺真意,竟然都沒能將陳海的神魂壓製住,反而叫他的反攻之勢猝然淩厲起來,心裏也是微微一驚。

    陳海沒有將天地山河劍意在身外具相顯形,但符少群這一刻也不難猜到陳海必是悟得無上真意,道心才會如此的堅不可摧,庇護神魂才能無懼血勝殺意的侵淩。

    符少群當然有其他神通手段繼續扳回上風,但他也好奇陳海參悟出何等無上真意,好奇陳海的道心到底多堅固,當即雙錘一撇,身形以極為古怪的體姿在半空微微一凝,就見他身後五千悍卒頭頂由殺伐兵氣所凝聚的血色彤雲,頓時就直接分出一縷融入血殺真意所化的血腥氣息之中,往陳海眉心侵淩過來。

    魚躍身相!

    這一刻令陳海震驚,倒不是侵淩而來的血腥殺意倍增,而是符少群借用殺伐兵氣的古怪身形,實是天武五百身相之一的魚躍身相。

    而與之對應的,符少君身後五千悍卒的站姿,實是魚躍身相的基本站姿之一。

    兩者之間有著玄之又玄的牽連跟共鳴,才使得渾成一體的殺伐兵氣分出一縷來。

    借用殺伐兵氣的秘密,難道就在天武身相、武道秘形之上?

    陳海懷疑左耳早就知道天武身相與殺伐兵氣的秘密,隻是這應該是流陽宮的不傳之秘,而玄元上殿曾經作為流陽宮的一脈,符少群又作玄元上殿的嫡傳弟子,這些年又替玄元上殿南征北戰,掌握這樣的神通手段實屬正常,但他倘若暴露出此等的神通手段,就算能借口說這一切都是他自行參悟,也必然將引起玄元上殿的密切關注!

    陳海這時候也暗感他在燕州時,早就應該參悟出這其中的秘密,畢竟他在燕州訓練諸軍,很早就將暗合武道秘形的基礎步法、戟法、腿法、掌法都傳授下去,也很早就在精銳戰卒之中推廣裂天戰戟訣。

    理論上,隻要軍中所編的精銳戟卒規模足夠龐大,龐大到能凝聚殺伐兵氣,到時候為首的戰將也以裂天戟訣禦敵,與麾下精銳戟卒形成共鳴,他就不難看到殺伐兵氣因此而產生的種種變化。

    很可惜在燕州的最後那段時間,他更側重於統籌軍政全局,罕有率兵馬衝鋒陷陣的機會,而修煉裂天戰戟訣的精銳,更多是小規模編為諸將的嫡係扈從,他也就一直沒有機會參悟出這其中的秘密。

    沒想到除了玄龍戰輦此等兵家玄寶之外,直接借用殺伐兵氣的秘密竟然如此簡單,陳海心裏也極為振奮,恨不得現在就將符少群這一夥討人嫌直接趕走,方便驗證他的猜測。

    陳海這一刻也不再有什麼保留,麵對血殺真意倍加淩厲的侵襲,他的靈海秘宮之內,金色劍芒與大破滅真意所化的黑煞之氣環繞著紫金道胎璿轉不休,不斷將血殺真意所化的紅彤血雲絞成粉碎。

    不受血殺真意的壓製,陳海胸臆間充塞澎湃戰意,怒潮、風雲、風雷、炎海等真意融入戟勢之中,種種或虛或相的種種異相,牽引天地元煞,化作道道雷光、旋風、冰霜、烈焰、水濤、冰棱,往符少群席卷而去,頓時將符少群往地麵壓下去……

    此時在四柱誅魔陣的靈罩之中,修為低下的人早已經看不清楚陳海和符少群的身影,隻能看到一團摻雜種種異相的青色雷光和一團血色巨山不斷的碰撞在一起,打得那座血色巨山不斷崩裂出一道道橫七豎八的裂紋。

    這一刻任人都知道陳立已經占據上風,在陳海攻勢的強壓下,符少群已經不斷露出破綻來。

    看到陳海扳回劣勢,點將台之上沙天河、薑雨薇、雷翟等都神色振奮,校場上的將卒皆高聲歡呼起來。

    雖然有大陣的隔絕,但傳出來的聲音還是震耳欲聾。

    黑風軍將卒士氣大振,陳海也能看到身後將卒凝聚出殺伐兵氣,很可惜他不能當著符少群去驗證他的猜測。

    符少群見血殺真意不能壓製住陳海的神魂,自然不會就此認輸,當即雙錘一卷,就見他的血色戰錘即將蒙上一層隱隱的血光,瞬時間血色戰錘再度轟砸過來的力道,竟然憑借增加了一倍有餘,一下子就將陳海重重如山侵淩而下的戟影破開。

    符少群隨後單掌直劈,在半空中凝聚一道如巨崖撞來的掌影,朝陳海當頭拍來。

    見到符少群竟然還有更強的借用殺伐兵氣的手段,陳海這時候隻是將戰戟一收,往後退出數十丈,將戰戟負在背後,冷冷看向符少群。

    “陳師兄,怎麼不打了?”符少群沒有想到陳海說退就退,驚訝的問道。

    薑涵、姬成韻心想陳海也是不輕易認輸之人,怎麼可能隻是被符少群破開一招,就收手不打了。

    “符師兄,你已經輸了,還有什麼好打?”陳海冷笑道。

    “我怎麼輸了?”符少群硬著頭皮問道。

    薑涵、姬成韻以及薑雨薇、沙天河等無數人都暈頭轉向,明明是陳海的攻勢被符少群破開,怎麼算符少群輸了?

    “符師兄以為天下人都看不破殺伐兵氣的秘密,不肯認輸,我也沒有辦法,但我一人之力,總不可能勝過符師兄身後五千精銳戰卒。”陳海冷聲說道。

    雖然陳海點破殺伐兵氣的秘密後,有可能會引起玄元上殿的額外關注,但他不能因為害怕這點風險,就束手束腳不在黑風軍中大肆推廣裂天戟陣,不讓魏漢、朱明巍、薑澤、周桐、孫岱他們借用殺伐兵氣禦敵!

    “……”符少群微微一驚,沒想到陳海竟然能看破他將殺伐兵氣化入戰錘的秘密。

    雖然除此之外,符少群還有更多的神通手段,將殺伐兵氣化入戰錘之中隻想更幹脆利落的將陳海打落下來,在姬成韻心目裏建立起他天位境以下無敵的形象,但被陳海點破後,他有他的傲氣,他也沒有臉抵賴……
ghost0905 發表於 2017-12-14 15:17
第八百三十六章 兵氣借用(三)


    虎狼之師,萬千將卒殺戮意誌彙聚到一起所形成的殺伐兵氣,能夠幹擾、壓製強者的神魂乃至神識感知,能使劍修禦劍不及遠,能使玄修難借天地元氣施法,能使武修戰意難以盎然勃發,能使神魔在百萬雄師麵前神魂驚泣,差不多是星衡域在軍中擔任將職者都有一定的了解。

    然而殺伐兵氣,到底是怎樣一種存在,卻是絕大多數將卒難以理解的。

    然而薑雨薇、薑璿以及姬成韻、薑涵,在天位境絕世強者門下修行,都知道在踏入天位後,有一層境界名為燃燈境,修成此境,不借用天地元煞以及任何一種或衝和、或極性的靈氣,而是用最純粹的心念之力塑成一縷火苗,就不難理解殺伐兵氣是怎樣一種存在了。

    說白了,精神念力跟天地元煞乃至更具體的世間萬物之間界限,虛與實之間的界限,並非是絕對無法打破的;無法打破,僅僅修為境界受限製而已。

    不過,薑雨薇、薑璿、姬成韻、薑涵以及邊軍絕大多數的高級將帥,即便都明白殺伐兵氣是怎麼一種存在,但罕有知道除了柱國將軍府的蟠龍大將軍印之外,竟然還有人能直接禦殺伐兵氣為己用。

    陳海推測借禦殺伐兵氣的辦法,早初為流陽宮秘傳,流陽宮破滅之後,玄元上殿作為流陽宮的一脈,也有此法傳承不足為怪,但是除玄元上殿之外,崇門其他大小數十宗門,沒有一家看破其中的秘密,說起來也很簡單。

    說白了就是,再精銳虎狼之師,普通將卒所修煉的都是較為普通、甚至最為普遍、簡陋的武道絕學,然而能執掌一支虎狼之師的將領,絕非尋常之人,即便是身出寒門,也早就修煉宗門內更為高級的武道絕學。

    又由於流傳於世、絕大多數的武道絕學,玄奧、繁複者有之,卻都有著各自的特性,因此,排兵布陣之時,將領作為戰陣的陣眼,施展高級武道絕學,根本無法跟所屬將卒施展最為簡單的武道,甚至僅僅是簡陋的戰技產生共鳴、共震,也就無法看破駕馭殺伐兵氣的秘密。

    玄元上殿的弟子,之所以能駕馭殺伐兵氣的秘密而不泄露出去,說白了就是玄元上殿內部也有天武五百身相的傳承。

    天武五百身相跟世間所存的任何一種武道絕學不同,卻又可以說是構造天下武道絕學的一切基礎。

    隻要身為主將,掌握天武五百身相,那就不怕麾下將卒所用何種戰技,都總有一款身相能夠與麾下將卒共鳴,從而駕馭殺伐兵氣。

    為盡可能麻痹玄元上殿的關注,陳海不能將天武五百身相直接傳授魏漢、薑澤他們,但可以通過將卒共修裂天戰戟訣的方式,最終也達到駕馭殺伐兵氣的目的。

    “……”符少群微微一怔,沒想到宗門勒令嚴守的天大秘密,除嫡支真傳弟子之外概不外傳的秘法,竟然讓眼前這人一語道破?

    符少群盯住陳海的眼瞳,想要從他的眼瞳裏看出,他是不是故意訛自己。

    “符師兄若不肯認輸,陳海也沒有辦法,請符師兄率領手下,離開北陵塞吧!”陳海下驅逐令道。

    “什麼鳥貨色,打不過就借助外力,竟然還有臉不認輸,算怎麼回事?是不是以後比試,大家將衣囊裏的法寶、道符、玄兵寶甲以及身後的扈從兵卒都擺出比大小得了?”魏漢最看不慣宗閥子弟的嘴臉。

    符少群率五千虎狼悍卒進入北陵塞,魏漢也為符少群所部的軍容所震撼,但也正因為如此,他心裏更是不服氣,這時候也忍不住出唇相譏。

    “……”符少群眼神陰戾的盯了才道丹境就敢對他出言不遜的魏漢一眼,但也知道此時在北陵塞裏,他拿這口吐狂言的粗魯漢子沒轍,繼而對陳海說道,“我與五千血狼戰卒進出異域、共生同死二十載,早已性命相依,遇到強敵,不知不覺間整個心神魂意便與眾將卒的殺戮意誌渾成一體——照道理來說,是我輸了,賭約我也不會不認,陳師兄什麼時候率兵出塞誅魔,我便每月送一百萬斤玄陽精鐵過來,以致北陵塞的軍資……”

    陳海眯起眼睛,看了符少群片晌,沒想到他都認輸了,還耍滑頭一定要他這邊先對天羅穀用兵,他才會履行賭約,每月將一百萬斤玄陽精鐵拱手送上。

    薑雨薇、薑璿、薑澤等人都暗感符少群這人太無恥,但陳海卻是哂然一笑,對符少群說道:“符師兄一定要黑風軍出塞清剿魔兵,那就請符師兄到明傳將軍那裏打聲招呼,討到讓我出塞征戰的軍令過來,以及每月及時送上一百萬斤玄陽精鐵,我便每月送符師兄兩千魔物的頭顱又如何?”

    符少群見陳海咬口說“魔物的頭顱”,而不去說“精銳魔兵的頭顱”,這裏麵差異極大,也知道點破沒有什麼用,便說道:“這可是陳師兄親口所言,待我討得出兵的軍令之前,陳師兄可不要矢口否認……”

    他心裏想著,隻要陳海答應出兵,他之後有的是方法迫使陳海跟天羅穀的魔兵鬥個兩敗俱傷,從而鬆動掉薑寅對燕台關的掌控力。

    接下來數日,符少群率部進駐北陵塞西部偏北的一座兩百米縱深的哨壘裏駐紮下來,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看符少群此時的姿態,陳海也能猜到玄元上殿的心思應該就要在血雲荒地的天域通道徹底展開之前,把整個天羅穀放在自己的掌控範圍之內,即便今日之計未成,但不意味著符少群從此就善罷甘休。

    而陳海更擔心的,除了玄元上殿對天羅穀勢在必得一樣,另一方麵他猜測般度等魔頭,隻要稍稍了解魔獐嶺以北的形勢,就不可能將玉虛神殿隨左耳逃歸星衡域的消息傳播出去。

    一旦將消息傳播出去,讓天呈山輪回殿、玄陽穀等魔族勢力知道玉虛神殿早被人帶入茫茫荒野深處,他們就會失去對血雲荒地的興趣;而一旦天羅穀通道有朝一日完全打開,般度等血雲魔國的魔兵魔將,則注定會被人族強大的戰兵殺得流花落水。

    這是對般度等魔侯最不利的處理方式。

    所以,陳海心想相關消息很可能還叫般度等魔侯繼續嚴格封住著,天呈山輪回殿、玄陽穀的魔族要是誤以為龍鼎、玉虛神殿等上古至寶還留在血雲荒地,那他們就會全力以赴的封堵住天羅穀,不讓星衡域的人族戰兵有機會進入血雲荒地、燕州,將寶物都收入手中。

    一個是龍鼎,一個是玉虛神殿,那麼可以預見整個魔獐嶺最快十數二十年、最遲三五十年,就會變成一個絞肉場。

    想到這裏,一股鬱積之氣在陳海胸中越積累越是濃鬱,最終控製不住縱聲長嘯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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