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大時代之金融之子 作者:范西屏(已完成)

 
Babcorn 2017-1-27 12:15:1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56 253737
Babcorn 發表於 2017-1-28 09:39
第四九八章 頂級較量(十)

     生活的意外之處就在於,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究竟是天降橫禍還是被一夜暴富,又或者是簡單的昨日再重複,總之種種可能性都存在。

    有人歡笑,有人哭泣;有人憤怒,有人絕望。還有一些自以為抓住命運喉嚨的人,到頭來才發現自己永遠沒有擺脫命運的操控。

    例如徐飛。

    半個小時前,面對著多頭在3830的防線一潰千里,徐飛和周長安哈哈大笑。正所謂「宜將剩勇追窮寇」,徐飛也沒有打算就此放過鐘石,所以幾個電話打下來之後,空頭部隊就繼續向著指數下方進攻,直到3800的大關口。

    「現在我的所有預言都全部實現了!」

    看著指數漸漸逼近3800點,徐飛滿意地點了點頭,衝著周長安伸出兩根手指晃了晃,笑眯眯地說道,「雖然我很佩服他們,依仗手頭上的這點資金能夠支撐到現在,其間還應用了不少的策略和操盤技巧,但這些終歸只是術,真正的道還得是有現金!」

    看到對方做出這個動作,周長安很識趣地給徐飛遞送上一支菸,並且恭敬地幫對方點上火,兩人就在交易室內吞雲吐霧起來。

    「真是痛快啊!」

    周長安長吸一口煙,半晌緩緩吐出煙霧,笑著說道,「說實話如果不是和他結下深仇大恨的話,我倒很想和這個傢伙交個朋友。只是可惜了,現在只能注定我們兩人只能有一個要贏了。」

    「對了,你一直說和這傢伙有仇,但你似乎好像從來沒說過和這傢伙因為什麼結怨的吧?」

    心情大好之餘,徐飛也動了八卦之心,好奇地問道,「雖然說這是你的個人隱私,但我還是想問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嗨……」

    周長安長嘆一口氣,半晌才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大的恩怨,我看上了一個娘們,原本想叫出來潛規則一下。誰不想這個娘們也是鐘石看上的,結果沒搞成還差點把我送進監獄。」

    他忽然想起在海上的那一幕,忍不住打個寒顫,隨即表情變得凶狠起來,「媽的,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離死亡這麼近。徐老闆你知道不知道,我在公海上被人用槍指著頭,對方在警察的面前說要干掉我!當時我差點嚇得尿褲子,是真的尿褲子!雖說後來撿了一條小命回來,但在香港就徹底成了通緝犯,再也去不了那裡了。」

    「要干掉你?」

    看著周長安的表情,徐飛猛然打了一個哆嗦,不敢置信地問道,「他竟然敢幹掉你?他難道不知道你的身份嗎?」

    「你知道他這番話是當著誰的面說的嗎?」

    不提這一茬還好,一提到這件事,周長安立刻像被踩中尾巴的貓一般跳了起來,咆哮著說道,「他這番話是當著警務處長的面對我說的!警務處長,就是香港警察裡最大的官職了。媽的,這傢伙連警務處長都不放在眼裡,後來我才知道這傢伙就是香港的土皇帝。那個警務處長在我回來之後沒多久就辭職了,我懷疑也是他在其中作祟的。」

    「這傢伙能量這麼大?」

    徐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一切,「你是說他能影響到香港政府的人手安排?天吶,這個世界還是不是我知道的那個世界,為什麼這些事情我從來沒有聽說過?」

    「你沒聽說過的多著呢!」

    周長安白了對方一眼,低下頭默默地抽了一口煙,「說實話我也想開了,恐怕這輩子我這個仇是沒法報了。前段時間這傢伙剛剛陪同最高領導人一同接見了外國領導人,你說生意得做到多大的地步才有這樣的榮幸?反正我是沒什麼機會了。也正是因為這個,能夠讓他吃癟我就已經很心滿意足了。」

    聽到周長安這樣的話,徐飛暗暗心驚,能讓這樣一個紈袴公子哥心生害怕,鐘石的能量的確遠遠超出他的想像。

    不過鐘石的這股能量很快就輪到徐飛自己的頭上。

    「怎麼回事?」

    「我的掛單怎麼消失了?」

    「不是吧……這……這不可能!」

    就在兩人陷入沉默之時,原本安靜的交易廳突然一陣喧嘩,交易員們紛紛喊出聲來,每張臉上都呈現出驚慌的表情,現場秩序一片大亂。

    「怎麼了?」

    徐飛猛然一驚,將菸頭一扔,沉聲說道,「發生了什麼?怎麼你們這麼慌亂,一點紀律都沒有了?」

    「有強大的資金出手,將我的掛單全部掃光了,就在一瞬間。」

    距離徐飛最近的一名交易員焦慮地回答道,「幾千萬的掛單,眨眼之間就被人鯨吞了,這……這實在是太可怕了。」

    「我的也是!」

    「天吶,他們不是在掃一支股票的貨,而是針對我們在權重股上的賣盤掃貨,這一下出手至少有上百億的資金。」

    「什麼?」

    徐飛猛然一驚,快步走到對方的電腦面前,快速地翻閱交易記錄,果然在一分鐘之前,一筆高達兩億的買單突然拋出,直接將屏幕上的所有賣單全部清光,價格直接跳高了一個檔位。

    「這……這……」

    他的嘴唇哆嗦起來,「這裡哪裡來的資金,有人知道嗎?」

    沒有人回答,交易員們一片沉默。

    「快看屏幕!」

    就在這個時候,徐飛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兩下,只聽見周長安在身後驚恐地說道,「指數現在正在瘋狂地上漲,已經突破了3830了。」

    徐飛轉過身去,正好看見一條鮮紅的直線正在肆無忌憚地向上躥升,呈現出一種勢不可擋的架勢。

    「徐總,你的電話。」

    就在這個時候,先前讓周長安垂涎欲滴的那名女秘書又一路小跑了過來,喘著粗氣遞送給徐飛一個電話,「緊急電話。」

    不知道是何方神聖出手,不知道對方資金幾何,不知道他們的目標是什麼。徐飛什麼都不知道,簡直是睜眼瞎。此時他心中異常煩躁,哪裡還有閒工夫聽電話,當即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示意女秘書閃到一邊去。

    「徐總,得想個辦法。」

    眼看著指數越衝越高,眨眼間已經逼近了3850了,交易員們都停下手頭上的動作,齊齊地看著徐飛,其中有一名交易員更是直接指出道,「多頭的勢頭已經起來了,看來短期內我們是無法遏制了。」

    「將股指期貨的空頭平掉一部分,在3900處設置防線。」

    徐飛雙手捂頭,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半晌之後他才沉聲說道,同時用手指點了點那名還在一旁等候的秘書,「告訴他們,在3900的附近設置一條防線,但數字不要太多,五十億足夠了。我要看看,這個神聖到底是什麼來頭。」

    對方勢如破竹,而且和救市資金的風格完全不同,在這種情況下徐飛只能避其鋒芒,等將所有的事情弄清楚之後再說。

    雖然今天他在股指期貨上下了重注,但現在已經用力過猛,使得自己預備砸盤的貨幾乎在瞬間就損失光了,所以到目前為止只能將手頭上的余貨集合在一起,再看看是否能夠阻止一下對方的步伐。

    徐飛的命令一發出,其他人等立刻開始忙活起來。

    結果自然可想而知,儘管出讓了50點的陣線以獲取時間,但最終在3900點的防線依然沒有阻止住多頭的兇猛進攻,指數最終突破了3900點,甚至一度逼近了3950點,如果不是交易時間已經獲利盤的回吐,恐怕最終收盤的數字還會比現在的高。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停止交易的那一刻,周長安悄無聲息地走到徐飛身旁,悄聲問道,「你真的一點消息都沒有嗎?」

    「我們今天虧了超過五十億!」

    徐飛心中在滴血,臉上還要裝出一副風輕雲淡的表情,「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關於救市資金總規模的消息其實是個圈套。」

    「你說什麼?」

    一股寒意陡然從周長安的脊椎骨升到天靈蓋,使得他頭皮發麻,「你的意思是……這個消息在公佈之初,就在給我們……我們……下套?」

    他因為過於震驚,以至於說話都不利索了。

    「要不是一開始就是圈套,要不就是他們在最近得到了新補充的資金,而沒有對外公佈。」

    徐飛苦笑一聲,緩緩地搖了搖頭,「不管怎麼樣,他們終歸得到了他們想要的結果,我們這一場算是輸了。鐘石啊鐘石,果然如同傳言那般的厲害嗎?」

    「……」

    對於徐飛的最後一句話,周長安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選擇沉默以對。

    「幸虧我們還沒有完全輸光!」

    徐飛慘笑一聲,突然轉過身來,惡狠狠地抓住周長安的肩膀,用力地搖晃道,「等到我們徹底發動的那一天,一定要讓鐘石這個傢伙消失。否則前面還不知道有多少陷阱在等著我們呢!周公子,我需要得到你的保證,否則我們恐怕死無葬身之地。」

    他的表情猙獰扭曲,語氣中充滿憤怒不甘,看得周長安心中陣陣不寒而慄。

    「我已經全部安排好了,就等著發動的那一天了。」

    周長安也知道茲事體大,萬萬沒有半點開玩笑的可能,當即鄭重地點了點頭,「一切都安排好了,徐老闆,你就放心吧!」
Babcorn 發表於 2017-1-28 09:39
第四九九章 頂級較量(十一)

     「我們贏了?」

    當數字最終停在3928點時,眾人還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刻,紛紛陷入到沉默當中。不過半晌之後他們就反應過來,一個個興奮地嘶吼著,完全不顧交易廳裡交易員們投過來的詫異目光。

    李蓉畢竟是女士,只是一個勁地拍著雙手叫好,像個小女孩一般地歡呼雀躍。其他幾名男士的表態就有些瘋狂,其中趙飛脫下西裝,高舉著不斷地揮舞,口中還發出嗚嗚的歡呼聲;汪晉堂則不住地朝著天空揮舞拳頭,同時大聲地叫好;周德平的表現還算穩重,只是簡單地拍了幾下手掌,不過眼中的喜色是怎麼掩飾都掩飾不住的。

    顯示屏上的數字清楚無誤地告訴他們,在今天的行情當中,他們不僅頂住了空頭近乎瘋狂的反撲,而且還將指數進一步地推高。如果未來幾天不出現重大消息的話,4000點的指數幾乎是唾手可得。

    這段時間幾人肩頭上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以至於釋放的這一刻,幾人都表現出來不同程度的失態。

    「對了,鐘先生,這些資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狂歡了片刻之後,幾人這才漸漸地冷靜下來。周德平最為心細,笑著向鐘石問道,「我原本以為已經走到了絕路,但萬萬沒有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可是鐘先生,到現在我們還沒有搞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聽到這番話,幾人立刻安靜下來。的確,雖然到目前為止算是贏了空頭最凶狠的一次攻擊,但整件事還有很多未解之謎,那就是為什麼會突然出現這麼一大筆的資金來。

    「嘿嘿,給你們看一張圖。」

    見幾人都看向自己,鐘石摸出手機,調出一張照片來,「你們看看這張照片就知道了。」

    幾人心中大奇,紛紛湊上前去,等他們看清楚這張照片的時候,這才恍然大悟。

    這是一張公務文件,數個鮮紅的公章醒目地蓋在上面,看上去頗為刺眼。公文的內容則是徵調資金,大致是讓某某券商在八月一號之前將XX億的資金打入到某某賬戶內。

    這份文件眾人並不陌生,當第一次救市資金募集的時候,就是這副模樣。這份文件也說明了,救市資金在市場沒有察覺的情況下進行了第二輪的資金募集。

    「原來是這樣!」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紛紛鬆了一口氣。

    既然徵集了第二波的救市資金,那就意味著他們手頭上有了新的現金流,穩定市場添加了生力軍的情況下,想要達到目標就變得輕而易舉了。一想到這裡,眾人的神色都輕鬆了起來。

    「第一波的資金將很快劃到賬面上,緊接著還有第二波、第三波,具體將視市場的情況而定。不止如此,還有另外一撥操盤手作為我們的預備,相信在我們大家共同努力下,一定能夠維護好整個市場。」

    鐘石又說道,「不管怎麼樣,國家有穩定資本市場的決心,也有穩定資本市場的力量,大家對此應該要有絕對的信心。」

    「還有,這張照片將很快出現在網絡上,在提振市場信心的同時,還起到震懾空頭的作用。讓他們知道即便是有心人捕捉救市資金的行為,最終也將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說來也是有趣,我想那個在彭博上發表文章的人,此時應該非常狼狽不堪吧?」

    趙飛哈哈一笑,幸災樂禍地說道,「還有那些聽信了他鼓吹的機構,這一波的行情下來,恐怕想要殺了他的心都有了吧?」

    「不要高興得太早。」

    就在眾人會心一笑之際,鐘石卻面色凝重地擺了擺手,說道,「暫時的勝利算不得什麼。還有幾天他們的空頭倉就要交割了,在此之前還存在著一定的變數,所以誰輸誰贏都還說不定。接下來的時間我們還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保住這段時間的成果,讓資本市場平穩健康地繼續為經濟服務。」

    這番話算是及時地敲打,在這種情況下眾人自然不會多說什麼,均是臉色肅穆地點了點頭。

    看到他們的表現,鐘石滿意地點了點頭,腦海中卻是浮現出前幾天和高東方的那番對話。

    「出事了!」

    當時已經是深夜,在燕京心臟地帶的某個四合院裡,高東方帶著個司機匆匆趕到這裡,叫醒了正在酣睡當中的鐘石。

    這裡是鐘石在燕京的寓所,因為經常要來往燕京,所以鐘石索性在這裡買了個住所,花了8000萬的價格他買下了這個居住面積400平米的四合院,平日就在這裡休息。

    「出了什麼事?」

    看到高東方臉色蒼白,還穿著睡衣的鐘石心中咯噔一聲,不動聲色地將對方迎入房間內,並給對方倒了一口咖啡,隨後才問道,「除了要匯率改革之外,還出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

    這段時間內,除了匯率改革之外,基本上不可能有更大的事情了。

    「是關於募集資金的事情。」

    高東方接過咖啡一飲而盡,半晌才咧著嘴說道,「原本讓他們在八月之前將資金打入到賬戶上。但是卻遇到了麻煩,有好幾家券商並不是太願意,而且他們還聯合了其他正在觀望的券商,結果整件事就成了一件扯皮的事,現在我們還在做他們的工作。」

    「現在雙方在募集資金的規模和退還的時間上都有較大的分歧,可以預料到的是至少在八月前,這些資金是不可能入賬了。具體到賬的時間還未知,也就是說在未來一段時間內,救市資金基本上要處於枯竭的狀態。」

    「這個消息絕對不能讓外界知道!」

    高東方最後神色凝重地補充道,「否則真的就出大事了。」

    「這麼嚴重?」

    聽到這樣一個消息,鐘石的臉色也變了,「的確是出了大事。」

    「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拆借一部分的資金來維持目前的情況。」

    沉吟了片刻之後,高東方又說道,「現在華投賬戶和央行的資金都投入到外匯市場,券商的現金一時半會又接不上來,其他的資金都要經過審核,沒有一兩個月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們必須找到這樣的一筆資金來渡過難關。」

    「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

    回味了半晌,鐘石終於明白過來了,似笑非笑地看著高東方,「不知道你們打算拆借多少的資金?」

    話說到這個份上,鐘石還不明白就是傻瓜了。

    雖然不清楚高東方為什麼盯上自己,但鐘石對這個意見並不是那麼的排斥。不過在商言商,想要讓他付出這麼多的錢,對方肯定也要付出一點什麼,即便只是短期的拆借。

    「大概要500億美元左右吧。」

    被鐘石猜破心思之後,高東方老臉一紅,不過很快就被他掩飾過去,「我們按照市場的利率再加10%給你相應的回報,這個條件相當豐厚吧?」

    按照目前年化1%的利率來說,如果拆借一個月的話,那麼鐘石能夠得到的回報是4166萬美元,再加上10%的溢出則是4583萬美元。

    「500億美元這個數字實在是太大了。」

    鐘石眉頭一皺,沉吟了半晌才說道,「我最多能給出300億美元的資金,而且這部分資金只能從銀行當中抵押出來,現金絕對沒有這麼多。最少代價嘛,我希望能夠得到救市資金現在持倉的10%的股份和收益。這個條件你覺得怎麼樣?」

    如果單純只是幾百萬美元的收益,鐘石是絕對不會看在眼裡的。但如果能夠在這個龐大的頭寸裡佔據一席之地的話,那他將非常樂意。因為他知道,未來這些頭寸肯定會上漲的。

    「什麼?」

    高東方被嚇了一大跳,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這絕對沒有可能。不說別的,參股這樣的事如果被其他券商知道了,那以後我們就別指望從他們手頭上募集資金了。你還是想想別的補償辦法吧,這件事免談。」

    「真的沒有辦法談?」

    看到高東方臉上決絕的表情,鐘石在心中嘆了一口氣,他原本就有試探的意思,不過即便是這樣高東方的反應都如此強烈,那看來的確是沒什麼大希望了,當即他裝腔作勢地搖了搖頭,「那實在是太可惜了。」

    「不如這樣吧。」

    或許是心生內疚,高東方很快就想出另外一個方案來,「剛才的條件算我沒說,新的條件是給你們在內地的地產公司減免三年10%的稅務,如果你算一筆賬的話就應該知道這筆稅收接近10億人民幣,我想這個條件你應該不會拒絕了吧?」

    雖然說幾千萬美元只是一個小數目,但在匯率改革的局面上,美元外匯的動用是一件大事,就連高東方也不敢輕易做主。所以他想了又想,最終想出一個折中的方案來。

    「這個……」

    鐘石原本想拒絕,但是他很快意識到,如果股市不能成為貨幣的蓄水池,那麼接下來房地產市場就將成為經濟的蓄水池,到時候樓市可能會面臨一輪瘋狂的上漲,如果是那樣的話三年共30%的稅務減免就非常可觀了。想了想之後,他最終點了點頭。

    「好,好,好!」

    高東方也非常高興,用力地拍了拍鐘石的肩膀,說道,「首長果然沒有看錯你,知道你是忠於國家的人,關鍵時候靠得住!」

    此刻的高東方並不知道,在隨後一波地產瘋漲的浪潮當中,華德地產憑藉著這30%的稅務減免,足足少上繳了數百億的稅金,這也讓始作俑者的高東方後悔莫及。

    「不過我還有一個要求,這些資金由我來掌管,而且由我的操盤手來操控。」

    不等高東方高興得太久,鐘石又說道,「在你們的資金到來後,我可以讓這些倉位和賬戶讓出來。但是在此之前,我要求對這些資金有絕對的操控權。我想你也很清楚,你們臨時拼湊起來的隊伍有內奸,我對此不是很放心。」

    「這個……」

    高東方只是考慮了一秒鐘,就痛快地答應下來,「沒有問題!」

    只要有資金托市,哪一方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投資結構合理,能夠穩定市場,對此高東方看得很開。另外還有重要的一點,即他對鐘石的團隊充滿了好奇,也想看看這樣的一支隊伍能夠在華夏資本市場上掀起怎麼樣的風浪來。

    會談並沒有持續多久,雙方就滿意地各自散去。

    正是有了當初的這段對話,所以才有了這一天的天降奇兵。
Babcorn 發表於 2017-1-28 09:39
第五百章 匯率改革

     「我們應該在明天公佈這件事。」

    收市後沒多久,一場關於人民幣改革時機選擇的會議在央行內部召開,前期工作已經經過最高層、財政部、央行等多方機構多次的討論和驗證後完成,現在只剩下最後一個議題,即何時對外宣佈及實施這項改革措施。

    時機的選擇非常重要,因為匯率改革是一項重大的措施,對經濟的方方面面都可能造成衝擊。如何避免將這些衝擊和影響降到最低,就是最後具體實施部門央行所要考慮的事情。

    一般市場監管部門、央行或者財政部發佈重大消息的時候,都選擇在週五收市之後發佈,就是為了減少對資本市場的衝擊,同時預留兩天休息日給市場消化這些消息。當然,這些時機的選擇並不是絕對的,否則就太教條了。

    會議開始後沒多久,高東方就首先站出來說道,「今天市場大漲接近5%,眼看著就要逼近4000點,在這種情況下應該趁熱打鐵。話說回來,貨幣貶值有利於出口行業,一定程度上促進某些上市公司的業績增長,形成的預期又能夠助長股票指數的增長。」

    他說完之後,不少人都點了點頭。

    作為資本市場的高手,高東方、李斌等人在討論匯率改革的時候就已經抽調到央行支援,以應對即將可能到來的外匯被攻擊,畢竟比起股票市場來說,規模達到幾十萬億的外匯市場才更重要。

    此時會議室內的人包括了行政官員、經濟學家以及高東方等這些在資本市場上有豐富操作經驗的人,在這個問題上高東方等人倒是有足夠的發言權。

    「這個……」

    李斌想了想之後,這才緩緩開口道,「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是目前我們的後續資金並沒有到位,如果貿然行動的話,空頭結合外匯市場的進攻,同時在股票市場發動進攻的話,那我們總有一頭守不住。現在看來,股票市場淪陷的幾率更大一些。」

    「什麼?」

    「我們的後續資金沒有到位?」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今天的股市還在上漲?」

    李斌的話如同一顆重磅炸彈,頓時讓原本安靜的會議炸了,與會的人紛紛議論,絲毫不顧會場的紀律。這樣的消息他們還是第一次聽說,自然是倍感震驚。

    高東方私下和鐘石的交易是高度機密,就連李斌等人都不清楚。

    「單單依靠政策給出的利好消息,而不是真金白銀的投入,實在很難護住資本市場。」

    對於自己那番話引起的轟動,李斌沒有太在意,淡淡地環視了一圈之後,這才繼續說道,「我們現在被徵調在央行,為的就是在關鍵時候反擊來自國際空頭對人民幣的衝擊,可以說這種衝擊是大概率事件。不過大家應該也清楚,目前也有一股空頭在國內的股票市場上肆虐。雖然說到目前為止因為救市資金的介入,股票市場暫時穩定了下來,但救市資金其實在前一輪的救助中所剩無幾,後續的資金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眉目。所以一旦這個時候宣佈的話,我認為股市將有很大概率再次出現災難性的行情。」

    「而且我們都知道,國內的股票市場走勢實際上和進出口聯繫很少。幾次匯率調整的時候,都不見股票市場有太多的波動。所以我認為,高先生所謂的貨幣貶值能夠刺激市場上行的說法缺乏論證。」

    「那麼按照你的想法,我們應該在什麼時候宣佈這個新政策?」

    一直沉默不語的金行長眉頭高蹙,看了看高東方,又看了看李斌,最後問道,「七月份的M2數據又比上個月增加了1.5%,經濟下滑的速度超過了我們央行的預期,在這種情況下貨幣貶值已經成為各方的共識,這件事不可能拖延太久的。」

    「至少等到救市資金第二期到位。」

    李斌想了想之後,才說道,「目前外匯市場和資本市場並不是魚與熊掌的關係,我們完全有可能兩個市場都保護下來。既然能夠做到這一點,那為什麼我們不再多等一段時間呢?按照目前股票市場的走勢,政策性的利好將很快耗盡,如果沒有強勢資金的介入,那我們必然會喪失其中一個市場。」

    「按照李助理的說法,那今天出現在市場的強勢資金並不是救市資金?」

    這個時候,一名戴著眼鏡的中年學者忍不住開口問道,「李助理應該沒有注意到今天的行情吧?原本因為政策性的利好,指數一度上漲到3860點,但是在午後空頭凶悍反撲,一度將指數打壓到逼近3800點,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一股強勢無比的資金憑空而降,直接將空頭打爆,順勢將指數推高到3900點以上。」

    「現在市場流傳的是,這股資金就是第二期的救市資金,同時還流傳出第二期救市資金募集的文件圖片。另外有人說,這是救市資金設置的三個基金同時出手,還說救市資金改變了操作的策略。總之各種說法都有,但現在看來,事實似乎並不是這麼一回事?」

    這個中年學者的看法並不代表他一個人,在場大部分不瞭解情況的人都有類似的疑問,甚至包括了李斌本人。

    「這個……」

    對於這個問題,李斌根本回答不上,沉默了片刻之後他將目光投向高東方,「諸位,這個事情你們可能要問高先生了,我實在不知道這股資金的來歷。」

    「首先我必須要說,這件事在此之前只是小範圍的秘密,並不算機密。」

    看到這麼多雙眼睛盯著自己,高東方倍感壓力,在心中權衡了片刻之後,還是決定交代整件事情,「既然大家問到這個問題,那我就這個問題給諸位解釋一下。在第二期救市資金陷入到討價還價的拉鋸之後,我們緊急地對這個問題進行了商討,最終決定從市場上拆借一部分的資金來應付當前的情況。這就是各位看到今天為什麼會出現強勢資金的原因,這股資金的確不屬於救市資金。不過根據拆借的協議,目前的所有頭寸還是屬於救市資金,等我們的資金到位之後將立刻接管這些頭寸。從這個角度來說,也可以說這股資金屬於救市資金。」

    「只是不知道這些資金能夠支撐多久?」

    沒有人意識到,一抹喜色飛快地從李斌的眼中閃過,眾人只看到他隨後凝重無比的表情,只見他沉聲問道,「如果短期內第二期救市資金得不到解決的話,那單靠這股拆借資金,恐怕很危險吧?」

    「這個你大可放心,至少在一個月內,這股資金都會穩穩地守住股票市場。」

    對於這一點,高東方卻是非常的放心,當即擲地有聲地說道,「恐怕用不了這麼久,我們就會重新回到股票市場。所以我才斗膽建議,應該在明天就宣佈這個消息。」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就放心了。」

    李斌點了點頭,隨即看向金行長,「金行長,如果一切都如同高先生說的那樣,那我對明天宣佈新政策的消息就沒有任何異議了。」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其他人還有沒有其他的意見?」

    金行長點了點頭,隨即環視一圈詢問道,半晌不見有人說話,當即拍板道,「既然是這樣的話,那就形成會議紀要報上級審批,初步預計在明天早上宣佈。」

    原本這個會議的主要目的就是商討公佈消息對股票市場的衝擊,既然高東方等人達成了一致意見,那整件事基本上就是十拿九穩了。

    ……

    「明天央行將公佈匯率改革。」

    這個會議結束後沒多久,遠在蘇海的徐飛就接到消息,「具體的改革措施是改變目前央行公佈匯率的定價形成機制,從以前央行公佈的參考價格改為由做市商參考前一天的收盤價,以及市場的供求關係,讓做市商們共同報出一個合理的價格。」

    「我們期盼已久的事情終於要發生了嗎?」

    一旁的周長安將腦袋從身邊美女的胸前移開,端起一杯冒著氣泡的香檳一飲而盡,一抹嘴意猶未盡地笑道,「嘿嘿嘿,我彷彿看到了漫天的鈔票在飛舞。」

    這裡是一傢俬人會所,經歷了一天高強度的工作之後兩人來這裡休閒。徐飛剛剛坐下之後,周長安就帶著幾個身材高挑的美女走了過來,硬塞給了徐飛兩個,美其名曰放鬆一下。

    兩人笑嘻嘻地開始享受,只是沒過多久,徐飛懷中的手機就嗡嗡地響起。

    「還有,你猜今天市場上突然出現的資金是怎麼回事?」

    看過信息的徐飛心情大好,也端起一杯香檳一飲而盡,笑眯眯地對周長安說道,「恐怕你打破腦袋都想不出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怎麼了?」

    周長安頓時愣住了,撓了撓頭問道,「難道不是如同市場傳聞的那樣,這是救市資金成立的基金嗎?難道說其中還有什麼內幕不成?」

    「不錯。」

    徐飛哈哈大笑,「我說周公子,這你可就想錯了。事實上我猜測的並沒有錯,救市資金是真的枯竭了,只是這一次我被那個叫鐘石的傢伙擺了一道。你知道嗎,這個傢伙拿出自己的資金來狙擊我們,那些錢是他自己的錢,我說怎麼作風這麼凶悍呢,完全不像以前的風格。」

    「竟然是他自己出錢?」

    聽到鐘石這個名字時,周長安頓時渾身一哆嗦,手中的酒杯差點掉了下來,「這個傢伙居然自己掏錢?我沒有聽錯吧?他有多少錢,能夠值得這樣的往裡面扔?」

    「有多少錢無所謂,最多幾百億吧,或許上千億。」

    得到這個消息的徐飛心情大好,又主動給自己倒了一杯烈性威士忌,同樣一飲而盡,「哈哈哈,只要這個傢伙不能對他的資金發號施令,那麼這段時間市場就處於真空狀態,我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周公子你說呢?」

    猛然灌了那麼多酒,他已經有點醉了,一轉頭看著他身邊的女伴,突然在心底就湧起一團邪火。當下他猛然抓住對方的頭髮,強摁著腦袋往自己的身下靠近。

    「這傢伙瘋起來可真不一般。」

    看到這番舉動,周長安心中暗暗想道,不過這種事實在是太稀鬆平常,以至於這個念頭只在他腦海中停留了一秒鐘,隨即就被拋之腦後,「如果按照他這麼說,這的確是個好機會,我的確要好好地謀劃一番。」
Babcorn 發表於 2017-1-28 09:40
第五零一章 綁架行動(一)

     八月十一日,央行正式宣佈進行匯率改革。本次改革的內容主要對目前的央行匯率定價機制進行完善,早晨開盤前由做市商參考前一天的收盤價,以及市場供求關係,報出一個他們認為的合適中間價。

    具體操作的過程中將去掉10家到20家做市商報出的最高價和最低價,中間樣本剩下的加權平均值就是當天公佈的中間價。

    消息一經公佈,當天央行公佈人民幣兌美元匯率中間價報6.2298,較上一個交易日貶值1136點,下調幅度達1.9%,為歷史最大單日降幅。市場一片驚呼,人民幣終於貶值了。

    這是自從2005年華夏政府進行匯率改革之後,歷時十年之後進行的第二次調整。當消息公佈之後,三天內人民幣下跌接近2000個基點,從6.11人民幣兌換1美元直接跌到6.401人民幣兌換1美元的水平,三天內下跌幅度達到3.23%。

    人民幣貶值的消息不止是對華夏的經濟,同時也對全球市場產生了巨大的影響,因為華夏的經濟已經是全球市場最重要的拉動引擎之一。貨幣貶值引發了連鎖反應,歐美股票市場因此在隨後的三天內接連下挫。

    不說國外的股票市場,匯率改革的消息在華夏本國的資本市場同樣也引發了巨大的影響。當天不死心的空頭在市場剛開盤就近乎瘋狂地砸盤,一度使得指數下跌到3891點。但是在「救市資金三大基金出手」的消息影響下,不管是存量資金還是觀望的資金都有了篤定的信心,進而能夠放心大膽地進場和空頭展開廝殺,雙方在3900點展開了反覆的爭奪,以至於一早上指數就在這個區間來回振盪。

    不過到了下午,情況發生了改變,受到人民幣貶值消息的影響,黃金、紡織、有色、旅遊等板塊一躍而起,吹響了反攻的口號。其中主要出口的紡織行業和避險的黃金行業則出現了集體漲停的罕見行情。有色金屬和稀土板塊也受到匯率的影響,因為匯率的下跌意味著他們的出口產品更加便宜。而在旅遊板塊,對國內境外游是個利空,但是對於境外人到華夏境內遊玩則是一個巨大的利好。

    幾個板塊的集體爆發,彌補了因為人民幣貶值導致的權重股低迷,指數在這些板塊的影響下再次沖高,一度走到3970的高度。不過隨後空頭一方加大了打壓的力度,加上一些機構趁機出貨,使得指數最終回落到3927點,整天微微跌去0.51點。

    最終收市的指數也從一定程度上證明,救市資金所帶來的利好消息徹底地穩固了,短期內市場不會出現較大的行情,股市的底部已經夯實。

    「他們的勢頭已經形成,短期內我們是撼動不了的。」

    收市之後,徐飛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說道,「至少到18號之前,我們都不會再輕舉妄動了。」

    「那邊怎麼說?」

    澤康公司一天都沒有太大的動靜,只是做了一些快進快出的交易,即便是這樣也讓周長安大開眼界。對於徐飛的話,周長安有些弄不明白,「為什麼是18號之後?18號會發生什麼嗎?」

    他說的「那邊」,自然是那些準備做空人民幣的對沖基金。

    「他們會在香港動手,離岸市場比較容易操作。」

    經過一晚上的瘋狂,徐飛有點精力不濟,此時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半晌才耐心地解釋道,「18號是這個月期貨交割日,如今指數被推高到4000點,而且氣勢如虹,在這種情況下空頭們不得不暫時避其鋒芒,積攢力量等到那一天的時候再爆發,能夠打壓一點是一點來挽回損失,否則就徹底地栽了。」

    「對沖基金那邊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而且現在人民幣走勢才是第一天。他們還要跟著觀察後續的動向,達到一定水平之後他們自然會發動。對於這一波的行情,他們已經蓄謀了很久,所以會配合著國內的股票市場一道發動。這一來算是對沖,另外一方面也在押注,如果兩個市場都賺到那就是最大化的盈利。」

    「所以我估計,如果他們想要發動對人民幣攻勢的話,應該就在19號之後的幾天裡。那個時候因為股指交割,所以19號應該會有一定小幅度的反彈。但隨後就是發動的最佳時機,如果人民幣按照目前的走勢繼續下去的話。」

    「在那個時候,這個壞事的鐘石一定要消失!」

    說了一大串話後,徐飛最後再次強調道,「我能看出來的行情,鐘石這個傢伙也一定會看出來。為了預防他到時候給我們設置什麼樣的陷阱,到時候我們一定不能讓他親自指揮。」

    「這個沒有問題,我已經開始著手這方面的準備工作了。」

    周長安也知道茲事體大,當即拍著胸脯保證道,「我馬上就飛回燕京,親自監督這件事情。等我準備好了,你一聲令下保證讓這傢伙在那段時間消失。不過我有一個疑問,就算是我們將他暫時扣留幾天,難道說就能夠攪亂他制定下的策略嗎?」

    「這的確是個好問題。」

    徐飛微微一笑,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道,「暫時不談這個,說來你跟著我也有一段時間了,澤康公司內部的運作應該看了個一清二楚,說說看你都有什麼體會?」

    「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突然轉換的話題讓周長安有些摸不清頭腦,想了想之後他才不確定地回答道,「似乎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每天都是由你來制定策略,交易員們負責執行。難道說這裡面還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除了我之外,沒有其他人知道我心裡到底想什麼,想要達到什麼樣的目標。」

    徐飛直直地盯著周長安看,看得對方一陣陣地心慌,半晌之後才悠悠說道,「現在你明白了吧,整件事的最終目的和該怎麼做只有我一個人知道,其他人不過是工具罷了。這不止是自信和自負,而且是維護個人威望和保持神秘性的必要手段。可以說,如果我消失一段時間,澤康或許能夠有一定程度上的淨值上升,但絕對不會有我在的時候那般龐大。」

    「有些東西是不適合告訴別人的,或者說不適合提前告訴別人,甚至連枕邊人都不例外。」

    最後,徐飛意味深長地問道,「團結別人的最好方法就是讓他也一起發財,但是關於發財的秘訣是絕對不可以外洩的,這是你的核心競爭力。現在這個道理你明白了吧?」

    「我好像有點明白了。」

    周長安若有所思,「你是說離開了鐘石,不管是救市團隊還是目前他自己的團隊,都將處於一個群龍無首的狀態,完全不能夠和你相抗衡了?」

    「不錯,就是這個道理。」

    徐飛眯起雙眼,讚許地點了點頭,說道,「雖然我不清楚他們內部是怎麼運作的,但可以肯定的是因為有著繁雜的程序,所以他們做出決策不會如我們這般的簡單直接。而且下層的職員權限被壓得很小,在一定程度上沒有太多的靈活性,所以只要鐘石在關鍵的時候消失,我們的機會就來了。」

    「好,我知道了!」

    周長安一想,正是這個道理,當即點了點頭,「我現在就動身回去佈置,只要你的消息一到,我就立刻動手。」

    「對了,千萬不要傷了他。」

    想了想之後,徐飛又說道,「像這樣的億萬富翁,不管是保命還是報復的後招都有很多,我們只是『請』他做客一段時間,並不打算讓他出現什麼意外的情況。平白惹上這樣一個敵人實在是太不划算了,所以一定要小心行事,別被仇恨沖昏了頭腦。或許你不怕,但我是一介平民,可不得不要注意這些。」

    他自從知道周長安和鐘石的恩怨之後,就一直有些擔心。

    「這個自然。」

    撓了撓頭,周長安笑了,「我還打算和他化解一下矛盾呢。雖說不一定真的能化敵為友,但至少以後讓他不要再和我作對了。有這樣的對手實在是太可怕了,我不想以後沒錢賺。」

    兩人都沒有談到事後可能遭遇的報復,因為在他們看來,不過是讓鐘石出去散心兩天,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而且只要鐘石安然無恙,最終也不是一件什麼了不起的大事,畢竟損失的只是國家。

    「對了,你具體打算怎麼做?」

    徐飛還是有點不放心,又繼續追問道,「打算怎麼下手,將他轉移到哪裡,還有準備關押他幾天,這些問題你想過沒有?」

    「這個……」

    周長安雖然是一腔熱血,但綁架這種事情還真沒有經驗,當即怔怔地說不出話,「徐老闆,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嗎?」

    「關於請他遊玩的時間嘛,不宜過長也不宜過短,三天就足夠了。」

    徐飛的目光閃爍,沉吟了半晌之後才說道,「至於具體怎麼操作就很簡單了,例如說和某些黑社會發生了糾紛,於是被這些黑惡勢力綁架折磨一番;又比如說不小心被車撞了,昏迷了三天才甦醒,甚至是被人栽贓陷害、被認錯人追債、被當做姦夫一樣地扣留,總之方法得當,只要拖延三天就足夠了。還有,最好不要把你牽扯進去,這樣對大家都很安全。」

    「還是徐老闆厲害。」

    周長安的眼珠滴溜溜地轉了半晌,最終豎起了大拇指,「的確應該如此,我就隨便安排一個藉口,找幾個人讓他消失幾天。對了,最好轉移到外地去,最好是比較偏僻的地方,免得過不了三天就被警察找到,這樣就破壞了我們的整盤計畫。」

    「哈哈哈,我倒是沒有考慮到這一點。」

    徐飛拍著周長安的肩膀,得意地笑出聲來,「的確是這樣,這樣一來那整件事基本上就萬無一失了,到時候我們就等著數錢吧,我估計至少再有幾百億的收入進賬。」

    周長安也是報之以哈哈大笑。

    由始至終,這兩個人都沒有想過謀劃這些事的後果。周長安是有恃無恐,而徐飛則只充當了軍師的角色,即便秋後算賬他的罪責也很有限。不過他們都沒有預料到的是,整件事最終鬧得滿城風雨,甚至引起了最高層的震怒,以至於最終他們一個人身陷囹圄,再也呼吸不到自由的空氣。另一個人的結局雖然和這件事沒有太大的關係,但也以一種恥辱性的方式丟掉了生命。
Babcorn 發表於 2017-1-28 09:40
第五零二章 綁架行動(二)

     「嗨,兄弟們,好久不見了!」

    和徐飛商談完之後的周長安當晚就搭乘私人飛機回到了燕京,同時邀請了幾個狐朋狗友一道出來聚聚,地點選在了國酒會所,這是一個京城貴公子們最喜歡的會所之一。

    這間取名國酒會所的地方,原本是一些喜歡杯中物的富商們最喜歡來的地方,據說原本的老闆不止擁有珍藏超過六十年的國酒原漿,還在法國的波爾圖地方擁有一個頂級的酒莊,藏品囊括了中西方的各類名酒。只要能夠出得起高昂的價格,這個世界上什麼樣的酒會所主人都能夠弄到。

    酒這種東西在華夏的文化中佔據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地位,很多大生意往往都是在酒桌上敲定的,這就是酒桌文化。自然,喜愛杯中物的有錢人也不在少數。會所的原主人瞅準了時機,果斷地選擇創立了國內第一家以酒文化為主題的私人會所,結果幾年時間內他就結交了廣泛的人脈,生意自然是越做越大了。

    後來會所的主人移民出國,現任的主人就接下了這家會所。雖然還是以酒文化為主題做招牌,但客人的群體已然發生了很大的轉變。原本這個圈子是愛好杯中物的富商們,後來漸漸地變成了京城裡的富二代和貴公子們聚會的場所。

    周長安認識這家會所的現任老闆,他是一名頂級大佬的女婿。這名大佬的資歷比周長安的父親還要老,雖說現在和周長安的父親一樣剛剛退了下去,但是權勢和威望都還在,門生故吏更是遍佈全國各地,可以說這個家族的勢力還在周家之上。

    在頂級衙內的圈子裡,會所老闆同樣高周長安一頭。只是這個會所老闆生性低調,幾乎從不拋頭露面,所以在整個圈子內並沒有周長安等人名頭響亮。儘管這個傢伙向來是一副和氣的笑臉,但在衙內圈子裡卻從來沒有人輕視這個傢伙。

    周長安的父親和會所老闆的岳父是盟友,所以兩人私底下的關係還算不錯。加上周長安的堂弟正在做國酒代理的生意,所以兩人經常有來往。時間久了,周長安就將尋歡作樂的場所定在了這家會所。

    這裡的吃喝玩樂是整個燕京城最頂級的,而且非常安全,完全不用考慮有警察臨檢的可能。除了能夠想像到的玩樂外,還有各種稀奇古怪的玩意和活動,例如在夏季海上舉辦帆船比賽,冬季在北歐舉辦極光派對等。對於普通人來說,完全可以用大開眼界來形容。

    能夠成為這間會所的人非富即貴,同時也是愛玩一族。

    圍繞在周長安身邊也有幾個小圈子,今天他召集來的這幾人都是官宦子弟。坐在他左手邊位置的童曉東是某省省級書記的公子,他的父親曾經是周長安父親的秘書長。童曉東四十來歲,面色枯瘦,兩個眼窩深深地陷了進去,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這是完全被酒色掏空了身體的緣故。

    他一坐下來,也不說話,拿起酒瓶就大口大口地灌了起來,看得周長安一陣陣地皺眉頭,卻又不好說什麼。

    坐在周長安右邊的是一名三十來歲模樣油光滿面的傢伙,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乍一看上去頗有些人模人樣。不過瞭解他的人都清楚,這個傢伙表面上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但實際上一肚子的壞水,最喜歡勾引人妻給別人戴綠帽子,曾經還鬧出不小的禍事來,最終還是他的父親幫他擺平了。

    他叫冀立心,其父曾經是周長安父親的秘書,現在任某省的副省長。

    冀立心一來就笑著和周長安擁抱,隨後很自覺地坐在了對方的右手邊,一根接著一根地抽菸。

    而坐在最下首位置的則是一個胖乎乎的年輕人,他的老子級別最低,自然他在這裡的地位也是最低的。雖然對於普通人來說,某市公安局局長已經是一個高不可攀的身份,但在這裡他只有添茶倒水的份兒。

    這人叫付成文,進來之後嘻嘻哈哈地和幾人打了招呼後,就主動地做起了服務生的工作。

    「聽說周少最近在股市上發財了?」

    冀立心嘻嘻一笑,開口問道,「怎麼著,也不帶我們兄弟幾個一起發財嗎?」

    他這話看似是指責,但實際上卻是在拉關係套近乎。

    「嗨,別提這茬了!」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話題周長安就嘆了口氣,一個勁地搖頭道,「不說我不照顧兄弟們,實際上這件事我也沒什麼底氣,所以一開始才沒有帶上兄弟們一起發財。畢竟炒股這種事有輸有贏,比不上哥幾個現在干的事穩賺不賠。」

    「怎麼著,聽著周少的口氣,好像炒股的事似乎不太順利?」

    聽到周長安的話,其他幾人的耳朵就豎了起來,冀立心更是接著周長安的語氣繼續問下去,「這麼說還有人不給周少面子不成?」

    「市場嘛,總歸是有跌有漲,炒股自然是有賺有賠。」

    周長安端起酒杯,衝著對方擺了擺手道,「你們應該也聽說了,現在股市有多糟糕了,如果我沒有遇到徐飛的話,那現在恐怕我那點身家早就在股災當中賠光了。現在嘛,堪堪才賺了一點點錢,不過還不保險。用股市裡的話來說,這個東西叫浮盈,沒有真正落入口袋之前是不算數的。」

    「徐飛?」

    一直沒說話的童曉東忍不住放下酒杯,狐疑地問道,「周少你說的這個人,是不是被稱為股神的那個傢伙?聽說他炒股非常厲害,是不是真的?」

    「哈哈,看來曉東你也聽說過他。」

    周長安得意地哈哈大笑,用力地拍了拍童曉東的肩膀,「就是你想的那個徐飛,我有幸在他的公司投了一些資金,現在的確賺了一些錢。等機會合適了我就介紹他給你們,讓這傢伙也給哥幾個理財。雖然說分成高了點,但絕對比市場上其他的私募或者操盤手更值得。」

    「那可真是太好了!」

    童曉東點了點頭,衝著周長安一抱拳道,「那就多謝周少了。這種大恩大德,小人我無以為報,唯有來生啣環結草,為你做牛做馬。」

    「少開玩笑了!」

    童曉東來了這麼一出,其他幾人都笑了起來,氣氛也活絡了不少,周長安更是哈哈大笑,「大家是兄弟,何必說這樣見外的話。對了成文,去吧檯把我寄存在這裡的幾瓶XO拿來,今天實在是太高興了,大家一定要不醉不歸。」

    付成文唯唯諾諾地站起身來出去了。

    「周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付成文一走,幾人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冀立心不失時機地追問道,「今天你的表現很反常啊,不像平時的你,應該發生了什麼事情吧?」

    「我虧了幾十個億!」

    周長安將酒杯重重地頓在茶几上,惡狠狠地說道,「幾十個億啊,踏馬的,都是因為一個該死的雜碎。這一次我找你們來,就是讓你們幫我想想辦法,看看怎麼樣出這口氣!」

    「幾十億?」

    聽到這個數字時,不管是童曉東還是冀立心都大吃一驚,紛紛放下手頭上的東西,神色凝重地看著周長安,安靜地等著他的下文。

    「整件事是這樣的。」

    長長地吐了一口氣之後,周長安努力地將情緒平復下來,這才緩緩地解釋道,「你們還記得我在香港遇到的那件事嗎?那個傢伙現在來到了燕京,而且還在現在的救市資金裡當起了領導。前段時間我和徐飛一起做空股市,結果他來了一招釜底抽薪,就讓我虧損了五十億之多。」

    「你說的是鐘石那個傢伙?」

    冀立心不由地皺起了眉頭,「這傢伙不是個香港人嗎?怎麼跑到燕京來了?上次你說過這件事之後,我還打聽到一些東西。聽說當初在南方某個地產公司海沙房的事情,就是他在背後搞出來的。後來為了競購這個破產的地產公司,他還和大名鼎鼎的萬克較上勁了,據說在背後還買了人家接近5%的股份,搞得姓王的董事長不得不在最後一刻選擇了放棄。」

    「還有這種事?」

    周長安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當即來了好奇心,「那件事居然也是他搞出來的?不是說是搞走海津那位的人搞出來的嗎?怎麼著,難不成這兩個人是同一個人。」

    「好像是的。」

    冀立心想了想之後,這才說道,「不過我也不確定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們得好好地謀劃謀劃了。看來這個人不像想像的那麼簡單,這件事要從長計議才行。」

    一旁的童曉東也點了點頭。

    「我倒不是想把他置於死地。」

    沉吟了半晌之後,周長安又說道,「像他這樣的人物,萬一出點什麼意外,都是一件不小的事情。就算是你我,也承擔不了這樣嚴重的後果。我想要的就是在關鍵時候,他能夠消失幾天。他現在在救市場,只要他不在幾天,徐飛那邊就能夠在市場上大施拳腳,這樣的話我的損失就能夠完全彌補過來。」

    「只是消失幾天,那事情就好辦得多了。」

    一聽到這樣的要求,冀立心和童曉東頓時鬆了一口氣,童曉東更是笑著說道,「這還不簡單,我找幾個警衛,將他隨便綁哪裡幾天,然後再毫髮無損地放出來,整件事就這麼解決了。」

    「不,不,不。」

    周長安眼珠滴溜溜地一轉,不慌不忙地解釋道,「整件事最好不要和我們扯上任何關係,否則會很麻煩的。我在想,怎麼找個既能夠達到目標又不會牽扯到我們的完美方法,這樣就兩全其美了。」

    「周哥,周哥,我闖禍了……」

    就在這個時候,包廂的門被人從外推開,小胖子付成文一身酒水地跑了進來,驚慌失措地向眾人說道,「剛才我失手,好像打死了人。」

    「慌什麼!」

    周長安眉頭一皺,不悅地看著正瑟瑟發抖的對方,沉聲問道,「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你一身的酒水?還有,我剛才叫你拿的XO呢?」

    「我……我……」

    付成文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正好看到茶几上的酒瓶,當即拿過來猛灌了幾口之後,這才勉強鎮定下來,勉強地將事情講述了一遍。

    原來付成文去取幾瓶XO,正好遇到了一名跌跌撞撞的醉漢,踉蹌之間就撞上了付成文,一個不小心之下一瓶酒掉在地上砸了個粉碎。付成文勃然大怒,拉著對方就要討個說法,誰不想那個醉漢掏出一疊錢砸在付成文的臉上,直接讓他滾蛋。

    感覺自己受到侮辱的付成文盛怒之下拿起酒瓶砸在對方的腦袋上,酒瓶應聲碎裂,而醉漢也捂著流血不止的腦袋倒在了地上。眼看著出血了,六神無主的付成文趕緊跑回來求助
Babcorn 發表於 2017-1-28 09:40
第五零三章 綁架行動(三)

     在紈袴圈子當中,付成文算是不成器的那種。儘管他的父親位列燕京公安局局長一職,也算是個權柄威重的一號人物,但付成文卻是膽小如鼠,儘管有時候會熱血衝動,但大部分時候卻是唯唯諾諾的一個軟弱性格。

    「我說是什麼事呢,不就是打了人嘛。」

    聽到付成文的話,三人先是面面相覷,隨即哈哈大笑起來,神情充滿了鄙夷和不屑。冀立心更是揶揄道,「小付,打就打了,你難道還怕有人來找你麻煩嗎?」

    「就是。」

    童曉東嗤笑道,「怎麼著,難道說還有不開眼的警察敢來抓你不成?我說小付,你跟我們混也有一段時間了,怎麼膽子還這麼小啊。」

    周長安倒是沒有說什麼,只是向後一躺,雙眼微微地眯起,很顯然這點小事他都懶得理會。

    這三個公子哥,渾然沒有將付成文出手打傷人當回事。

    「那我……我……」

    原本付成文是來向三人求助,但看目前的情形這三人沒有絲毫出手相助的意思,天人交戰了半晌之後,他才遲疑著說道,「剛才……那幾瓶酒還放在……我這就去取回來。」

    「去吧!」

    這幾人一陣無語。沉默了片刻後,冀立心就揮了揮手,「小付,不要怕,如果那個人還躺在那裡,讓服務員打醫院電話,大不了賠點錢就是了。去吧,關鍵時候亮出身份,只要不搞出人命來,不會有什麼大事的。」

    這番話基本上就在教付成文該怎麼處理後續了,聽聞之後的付成文心中大定,感激地看了冀立心一眼之後就默默離去了。

    「我說哥幾個,這個小付實在是太沒用了吧?」

    付成文走後,童曉東忍不住抱怨道,「這麼點小事,也要我們來出面,真不知道他是干什麼吃的,簡直就是個廢物。媽的,要是天天都把時間浪費在這種不足一提的小事上,我們哪還有時間幹大事啊。」

    「嘿嘿,這不是看在他老子是局長的份上嘛,而且和我們是一道的人,順便帶這個小傢伙一起玩玩唄。」

    冀立心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笑了,「你還別說,就衝他的面子,在這裡還真能解決不少的小麻煩。再說這個傢伙膽子小,就算是惹事也不會出什麼大麻煩,總不需要我們來給他善後,這樣的小角色雖然是不起眼了點,但也是不能缺少的。」

    「好了,不談這個懦弱的傢伙了。」

    周長安霸道地一揮手,制止兩人繼續說下去,「我們還是說回正事。哥幾個,給我想個完美的辦法,最好能夠讓這傢伙消失幾天,又不會讓後續影響集中在我們身上。」

    「這個事有點難度。」

    場面再一次沉默了下來,半晌之後冀立心才淡淡說道,「這個傢伙還是有一定名氣的,一旦消失的話肯定會鬧得動靜不小,所以將他弄走的時候一定要換我們自己的人,否則出個三長兩短事情都不會小。就單衝著這一點,事情最後鬧得都不會小。不過幸好他是個沒什麼官職的人,就算是被綁架了也不會有人想到其他方面。」

    「所以我覺得最好是這樣,找個在商業上或者以前和他結怨過的人,讓他們碰個面。然後我們再伺機下手,這樣的話警方第一懷疑肯定是商業糾紛,單單是排查這一條線索恐怕就得用好幾天的時間。到時候鐘石再安然無恙地出現,整件事就這麼完美解決了。」

    他攤開雙手,得意地總結道,「就算事後警方有所懷疑,也不會再加大力度去追查這件事了,畢竟人質都安然無恙地回來了。怎麼樣,你們覺得我的這個方案可行嗎?」

    「厲害!」

    沉默了片刻之後,周長安撫掌大笑道,「妙啊妙,立心,你實在是太聰明了。」

    「這個方案的確非常精妙。」

    童曉東也跟著說道,「正常的商場糾紛,走極端的例子不在少數。聽說這傢伙的堂哥現在正在經營著一家地產公司,這樣的話我們到時候再裝模作樣地打幾個恐嚇電話,就可以將整件事的調查方向吸引到另外一個方向上去,這樣一來整件事基本上就不會和我們扯上關係了。立心,你這個主意實在是太高明了。」

    冀立心是個非常聰明的傢伙,他很快就意識到,如果貿然出手的話,警方很有可能根據鐘石現在的工作展開調查,結果這件事將鬧得很大,很有可能這幾人都要受到懲罰。但是要以商業糾紛來定性這個案子的話,那整件事的性質就完全不一樣,最終怎麼也不會追究到幾人的頭上來。

    這招叫瞞天過海。

    「周先生,你的朋友在下面出了一點狀況。」

    敲定了主意之後,幾人心中大喜,正準備開始下一輪的豪飲。就在這個時候,一名怯生生的服務生敲門進來,遲疑地對坐在正中央的周長安說道,「經理請你過去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因為這家會所的後台老闆並不怵周長安,所以客戶經理在面對這些公子哥的時候,雖然很是客客氣氣,但也並沒有太卑躬屈膝的意思,而是遇到麻煩的時候一律照章辦事。

    「我的朋友?」

    周長安端著酒杯正要朝口中送,聞言頓時停了下來,半晌才反應過來,暗自罵道,「付成文那個混蛋,居然沒有搞定這件事,真是掃興!」

    如果換作另外一件事情,周長安甚至連身軀都不需要動一下,自然就有人幫他搞定這一切。但這一套在這裡可行不通。想了想之後,周長安一揮手,其他兩人就齊齊地放下酒杯,一道出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小子,你攤上大事了。」

    沒多久,周長安等三人就出現在發生糾紛的大廳內,只見在光亮可鑑的地板上,一群凶神惡煞般的人團團圍著付成文,不讓他有任何逃脫的可能。在其中更是有一名面色猙獰的年輕人用一根手指抵著付成文的腦門,惡狠狠地說道,「今天這件事,不是錢能解決的!」

    在他們的身後,一名渾身是血的男子正有氣無力地躺在地上,幾個會所服務員模樣的人圍在他身邊,正在用繃帶包裹他的腦袋,地上則有一灘已經凝固的血跡。

    在這名面色猙獰的男子身旁,一名身穿西裝的人正在低聲勸說著什麼。周長安認識他,這人正是這家會所的經理。不過看那名面色猙獰年輕人的表現,很顯然他對經理的勸說並不太當一回事。

    不過也幸好有這名經理的存在,付成文才暫時沒有挨揍,否則場面絕不會是周長安等人看到的這般。

    「那你想怎麼樣?」

    付成文被嚇得瑟瑟發抖,用蚊吶般的聲音回答道,「我告訴你,我爸可是……」

    「你爸是天王老子都沒有用!」

    那名面色猙獰的年輕人一擺手,制止付成文繼續說下去,「我的兄弟平白無故地被你打了。嘿嘿嘿,怎麼著你也應該被我打一下,這樣才能找回面子來,拿來!」

    他一伸手,立刻就有人遞送過來一瓶裝滿琥珀色液體的酒瓶。年輕人晃了晃,似乎覺得不怎麼順手,當即拔開瓶塞,當著付成文的面將裡面的酒水傾灑在地上。

    常打架的人都知道,一個滿滿的酒瓶,殺傷力是不如一個空酒瓶的。

    看到對方做出這樣一個舉動,付成文的臉色當即變得慘白無比。

    「夠了!」

    俗話說打狗還要看主人,付成文是跟著自己混的小弟,如果任由他被人光天化日下掄一酒瓶,那周長安在這個圈子裡的名聲就徹底臭了。當即他一聲斷喝,慢慢地走了過來,「這位朋友,點到為止就得了,不要做得太過分。」

    能進入這個會所的人非富即貴,雖然不至於是周長安這般的頂級衙內,但在自己一方理虧的情況下,周長安也不打算拿勢壓人,只打算盡快地息事寧人。

    「你是什麼人?」

    看到周長安走了過來,那名面色猙獰的男子一愣,看了看如蒙大赦的付成文,立刻明白過來,「原來是靠山來了。這樣也好,我犯不上和這個慫包說。」

    「你,我說的就是你,過來看看。」

    他指著周長安,不客氣地吆喝道,「我的兄弟,被你的手下打成了重傷。怎麼著,現在想要替他出頭嗎?打算公了還是私了,不管怎麼樣,小爺我都接著!」

    「哈哈,我周長安活了這麼久,還沒有見過這麼狂妄的人。」

    周長安嘿嘿一笑,看都不看正在那邊包紮的傢伙,只是冷冷地盯著對方看,「我給你第三個選擇,那就是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就這麼算了。小子,不要以為能夠進這個會所就有恃無恐了,要知道這裡是燕京城,你惹不起的人多得是。」

    「哼,居然遇到一個比我還狂的人。」

    年輕人沒有絲毫的收斂,反而是陰險地一笑,陰陽怪氣地說道,「看來是談不攏了。不過沒有關係,這裡是別人的地方,我不好在這裡幹些什麼。不過你們幾人,出門可要小心一點了,萬一出了車禍,身上少了點什麼可就不好了。」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這位可是周公子。」

    他的話對於周長安等人並沒有什麼太大作用,不過卻是嚇壞了一旁的會所經理,他趕緊在對方的耳邊悄聲說道,「他的父親是……」

    「周公子你見諒,這位小朋友是齊少。」

    向對方透露了一番之後,這名會所經理又走到周長安的身邊,小聲地說道,「他父親是新任的書記。」

    這下雙方都明白彼此的身份背景了。

    「有點意思!」

    周長安眯起雙眼,細細地打量了一番對方後,主動地伸出手來,「原來是齊公子,我說為什麼這麼陌生,以前從來沒有見過呢。這完全是個誤會,不如這樣,我讓我的這個小弟向你賠個不是,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得知對方背景之後,周長安很快就明白過來,燕京新來的書記原本一直在南方任職,前段時間剛剛調到燕京來,所以他不認識這個齊公子。雖然目前來說,這個齊書記比不上他的父親,但對方正處於如日方中的地位,而自己的老頭子已經退休下台,兩相比較之下大家的家世可以說半斤對八兩,在這種情況下能夠避免衝突是最好的選擇。

    「原來是周公子。」

    同樣的道理,姓齊的年輕人也是很快就想通了,雖然有些不情不願,但還是伸出手來,「原來是一場誤會,還真是不打不相識。」

    雙方因為互相忌憚對方,再沒有了將事情鬧大的意思。
Babcorn 發表於 2017-1-28 09:40
第五零四章 綁架行動(四)

     如果換作是個家世不那麼顯赫的衙內,不管是周長安還是面色猙獰的男?19??都不會就此罷休,他們完全不介意一腳將對方狠狠地踩在地上,然後再無情地來回碾壓一番。

    「齊先生,這裡人多口雜,不如我們換個地方聊聊。」

    看了看四周之後,周長安主動說道,「順便解決掉這件事,怎麼樣?」他指著那名已經包裹完畢的男子。

    被付成文打傷的那名男子此時已經站起身來,看上去並沒有什麼大礙,只是因為流了不少血的原因,臉色略顯得有些蒼白。

    「你們去包廂等我!」

    那名齊姓男子同樣環視了四週一圈,當即點了點頭,對身旁的一眾馬仔吩咐了兩句,隨後朝著那名頭纏繃帶的男子招了招手,「小姚,你跟我一起。」

    「好了,這下沒事了,沒事了。」

    看到雙方偃旗息鼓,一直不停在為雙方打圓場的會所經理終於喜笑顏開,當即一拍胸脯保證道,「兩位,今天包括酒水的開銷都算在我的頭上,大家一定要玩得開心,玩得盡興,要不醉不歸。」

    兩位身份尊貴的公子哥如果真的在這裡較上勁,他一個小小的會所經理不僅夾在中間受氣,而且事後還要面臨大老闆的懲罰。現在雙方各退一步私下解決這件事,不管結果會怎麼樣,他這個會所經理總算是逃過一劫。

    「這邊請!」

    大有深意地看了會所經理一眼後,周長安主動側過身子,衝著齊姓男子一揮手道,「齊先生,如果不介意,就到我的包廂。經理,給我拿幾瓶最好的紅酒,今天貴客來臨,你應該不會捨不得吧?」

    聽到周長安這話,剛才還喜笑顏開的會所經理臉立刻就皺成了一團。

    會所裡的確有幾瓶鎮店之寶,不過沒有背後大老闆容許,他這個會所經理是沒有資格動用的。周長安原本對杯中物並沒有太大的興趣,只是他很樂意在這個時候看到會所經理吃癟。

    剛才會所經理牆頭草的態度,讓他心中略有不滿,此刻小小地懲戒一下對方,也好讓他知道自己的厲害。

    「好了,大不了我們自己出錢買下就是了,不會讓你這個小小的經理為難的。」

    倒是齊姓男子,對剛才會所經理的態度非常滿意,當即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寬慰道,「你儘管拿來就是,回頭我和賈老闆說一聲,他不會為難你的。」

    「看來齊先生對酒很瞭解啊。」

    周長安笑了笑,「俗話說得好,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我在這裡還珍藏著幾瓶陳年佳釀,趁著今天這個日子一併取出來,大家一醉方休。」

    「也好。」

    齊姓男子冷冷地回了一句,隨即率先抬腳向包廂走去,周長安等人緊隨其後,一行人魚貫而入,進了周長安的包廂當中。

    「好了,整件事是這樣的。」

    雙方分主次坐定之後,周長安指著站在對面的付成文道,「我這個小弟雖說衝動魯莽,但實際上卻是膽小如鼠。這位姚先生拿錢砸了我的小弟,讓他覺得受到了侮辱,所以他才不知深淺地出手。說到底雙方都有過錯,要不這件事就這麼算了。齊公子,你覺得怎麼樣?」

    「就這麼算了?」

    齊姓男子端著酒杯剛剛送到嘴邊,聽到周長安的話又慢慢地放下了酒杯,轉臉冷冷地看著對方,「真是有意思,說到底你還是打算替這死胖子出頭。如果這件事就這麼算了,我齊飛的面子往哪裡放?周公子,你這麼處理是在打我的臉吶!」

    「齊先生,你口中這個死胖子的父親,是燕京公安局局長。」

    童曉東眉頭一皺,有些不悅地說道,「說起來和你的父親也算是同事。你真的打算為了一個小朋友,在你父親立足未穩的時候就得罪這樣一個地頭蛇嗎?別的不說,這件事如果捅到你父親那裡,恐怕你也要受到一些牽連吧。」

    他點出付成文的身份,目的是為了告誡對方不要不依不饒。

    「不要拿我老子來壓我!」

    齊飛一聽童曉東的話,立刻暴跳如雷,歇斯底里地吼了一句。

    不過接下來他卻沒有再說什麼,臉色開始變幻不定起來,忍不住抬頭打量了一眼付成文後,就再次低垂下腦袋,看上去像是在一直盤算著什麼。

    之後齊飛就沒有了太大的反應,倒是那位頭纏繃帶的男子,得知付成文的身份後,忍不住地打了一個哆嗦。

    不巧的是,這個動作被一直冷眼旁觀的冀立心盡收眼底。

    看到這副情形,周長安幾人心中就有了數。

    說來也不怪,作為新貴的齊飛,一心想要在京城的衙內圈子闖出名頭,所以行事才會這般的高調。而周長安等人哪個不是在這個圈子裡浸淫了很久的人物,所以輕而易舉地就猜出對方心中所想。

    現在齊飛所需要的,就是可以下的台階。

    「對了,還沒有請問這個先生的尊姓大名!」

    就在這時,冀立心突然向一直沉默不語的頭纏繃帶男子伸出手掌,禮貌地說道,「我是冀立心,真是抱歉今天讓你受傷了。等會我陪你去醫院一趟,看看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不用了,不用了。」

    那名頭纏繃帶的男子趕緊擺手道,不過下一刻他就意識到自己這個舉動的不妥之處,又慌忙地握著冀立心的手,「這位公子,不,冀公子,我免貴姓姚,你就叫我小姚好了。」

    他神情侷促,臉色漲得通紅,手臂上更是青筋凸起,也不知道是因為頭上的傷口還是過於激動所致。

    「這是一個土豹子。」

    冀立心當即就明白過來,不過臉上神情如常,坐到了對方的旁邊,掏出一根菸來遞送給對方,「原來是姚公子,失敬失敬。對了,看姚公子的裝扮,不像是我們圈子裡的人。我斗膽問上一句,不知道姚公子是做哪一行的?」

    姚姓男子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手中舉著的煙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一會舉起一會放下,完全亂了方寸。

    他只是一個商人的兒子,原本只是想著跟在齊飛的身後開開眼界,誰不想到了燕京之後就惹出這麼一出麻煩,自己竟然當中羞辱公安局長的兒子。而且看現在這幅場景,似乎那個叫付成文的胖子還是這個圈子裡地位最低的傢伙,其他坐著的這幾位渾然沒有把整件事太放在心上,尤其是正中間那位周姓男子,更是能夠和齊飛平起平坐,甚至不給齊飛面子。

    一想到惹出這麼大的麻煩,他就後悔不已。此時冀立心問他身份家世,他又哪裡敢說什麼。

    「好了,你不用套話了。」

    這時齊飛開口道,「小姚只是跟我來燕京見識見識,順便看看能不能找點做生意的門路。冀公子,你這樣做未免有點以大欺小了吧?」

    他雖然不知道冀立心的來路,但能夠和周長安坐在一起的人,想來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齊公子這麼說就不對了。」

    冀立心一臉的真誠,嚴肅地回答道,「俗話說得好,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今天算是不打不相識,姚公子這個朋友我交定了。對了,姚公子打算在京城做些什麼生意?我這個人在京城還算有些門路,只要你有需要,什麼樣的生意我都能幫你找找關係。」

    對於一個首次見面的人,他竟然如此熱絡地拉攏,甚至有點大包大攬的意味在其中,這實在是太反常了。

    雖然搞不清楚這傢伙到底在搞什麼鬼,但熟知對方心性的周長安和童曉東都沒有說話,只是饒有興趣地看著冀立心的表演。

    「哈哈哈……」

    齊飛實在看不下去了,放下酒杯哈哈大笑起來,「我說冀公子,你就別說笑了。我相信你在京城這一畝三分地裡有些能量,但是我可不相信你能幫上小姚。別說是你,就算是我爸,這件事也是愛莫能助。」

    「是嗎?」

    他這麼一說,冀立心頓時起了好奇心,看了看一臉不屑的齊飛,意有所指地說道,「看來姚公子的生意做得很大啊。不過到底做的是什麼生意,不煩說出來聽聽,說不定在座的人當中就有人有門路。」

    「哼!」

    一聽到這話,齊飛的臉頓時拉了下來,重重地頓了一下酒杯,沉聲說道,「我知道你們衙內的能量很大。不過你們再有天大的本事,能夠讓萬克的管理層放棄現在的掌控嗎?能夠讓姚公子的家族掌管這個號稱華夏最大的地產企業嗎?」

    看著面露訝色的三人,齊飛又接著說道,「知道不知道姚公子所說的生意是什麼?那就是買下萬克,成為最大的控股方。這樁生意至少需要幾百億的資金,憑著你們幾個公子哥能辦到?不煩實話告訴你,不要小看這位小姚,他的家族也是有著幾百億的大家族,只不過一直不顯山露水罷了,不要以為小姚是什麼山旮旯裡出來沒見過世面的農民,他可是正兒八經的富二代。」

    齊飛說話時,絲毫沒有注意到三人在不住地交換眼神。

    「長安,你還記得剛才我們說的那件事嗎?」

    童曉東悄悄地湊到周長安的耳邊,小聲地說道,「就是鐘石那個傢伙。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個傢伙和萬克曾經發生過齟齬,手頭上還握著萬克一定的股份。我們不如將這些傢伙介紹給對方,然後趁機下手。這簡直就是剛剛打了瞌睡,就有人送來枕頭,現成的替罪羊送上門,我們這一次賺大發了。」

    「你說這個姓姚的嗎?」

    周長安有點不確定,「就憑他能夠說服鐘石?還是這個姓齊的,我怎麼看兩個人都不靠譜呢?」

    「管他靠譜不靠譜呢!」

    童曉東嘿嘿一笑,「只需要他們將鐘石騙出來,到時候我們的人下手就行了,你看這樣怎麼樣?還有,有這個姓齊的在前面頂著,就算警察想要追查,也要看他爸的面子不是?」

    「好,就這麼定了!」

    這番話無疑是打動了周長安,他當即就決定下來,並且朝著冀立心點了點頭。

    「巧了,我正好認識一個富商,他手頭上有大概4%左右的萬克股份。」

    收到信號的冀立心立刻做出一副驚喜交加的表情,一拍手道,「真是無巧不成書,看來這件事我還真能幫上忙。姚公子,改天有空我介紹他給你認識,今天這事就這樣揭過,你覺得怎麼樣?」

    「你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吧?」

    姚姓男子還沒反應過來,齊飛就噌地一下站起身來,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指著冀立心大聲地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7-1-28 09:41
第五零五章 姚清華

     「姚老闆,那就這麼說定了?」

    一名身型發福的中年人滿臉笑容20地站起身來,衝著對方伸出手掌,同時微微地彎下腰,「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中年人的對面,是一個五十來歲模樣、面容消瘦的男子,他皮膚黝黑,眼窩深深地陷了進去,一雙眼睛卻是異常閃亮。他伸出一張異常寬大的手掌,用力地和對方了握了握,隨後手朝著門的方向一揮道,「趙老闆,這邊請。」

    「請留步,請留步。」

    趙姓男子慌忙推辭道,「今天已經夠打攪姚老闆了,哪裡還敢再勞煩您相送。您的好意我心領了,我自己走就行了。」

    說完不待姚姓男子有所反應,就徑直地推門出去了。

    「談成了?」

    姚姓男子也不堅持,目送對方出了辦公室後,就躺到自己那張寬大舒適的辦公椅上假寐,就在這時辦公室門輕輕地響了一聲,一陣「噠噠」的高跟鞋聲由遠及近,很快就來到他的身前,緊接著一道溫柔的女聲響起,「趙胖子答應了你的條件?」

    一雙帶著香味的手同時落在姚姓男子的額頭上,輕輕地幫著他按摩著太陽穴。

    「嗯!」

    姚姓男子輕輕地哼了一聲,隨後便不再出聲,安靜地享受著這一刻,半晌之後才悠悠說道,「我把市政府對那片土地的規劃圖拿給他看,趙胖子還不乖乖就範?呵呵,足足出了比原價高50%的價格,就為了拿到那塊黃金地段。不要看趙胖子平時不顯山露水,但實際上卻有錢得很。」

    「可是清華,為什麼那塊地我們不自己開發,非要轉讓給趙胖子呢?」

    那道溫柔的女聲微微地露出些許疑惑,「既然知道市政府對那塊地有規劃,開發出來之後肯定會有不小的升值,我們幹嗎要把這筆錢讓給趙胖子賺呢?」

    「小芙,做生意呢,不要只看眼前,還要看到長遠。」

    那名叫做姚清華的男子依然沒有睜開眼,「市政府的那份規劃,是未來十五年這個區域的規劃。從拆遷到最後開售,至少需要五年的時間。相比於可能的收益來說,這個時間對我來說實在是太長了,而且這個項目對我們公司短期目標和長期規劃都沒有太大的幫助,頂多是個賺錢的項目。現在我在謀劃著一個大的項目,需要將公司的人手和財務完全投入進去,必要的時候還要借助槓桿的力量。不過如果一旦成功的話,我們公司不管是規模還是名氣都將上一個新的台階。」

    說到這裡,他一直閉著的眼睛突然睜開,迸射出兩道堅毅的目光,「是的,這將是整個華夏資本市場上的經典案例。」

    「到底是什麼啊?」

    叫做小芙的女子只是咯咯地笑,「清華,我實在是太好奇了,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半晌之後,她又接著用低沉的聲音在姚清華的耳邊說道:「我早就知道你天生是個做大事的人,我看人從來不會錯的。」

    「小芙,這些人苦了你了。」

    美人在前,就算是心如磐石般堅硬,也抵不過這般繞指纏綿。姚清華轉過身來,正視著小芙的眼睛,感激地說道,「當年我不過是個賣魚蛋的,你什麼名分都不要就跟著我。現在我的原配已經過世了這麼久,你還心甘情願地陪伴在我身邊,這份情我姚清華一輩子都不會忘。」

    這是一名三十來歲的女子,歲月在她那張精緻的臉上留下了些許的痕跡,不過卻是增添了幾分嫵媚和知性。望著這張陪伴了自己數十年的臉,姚清華心中升起陣陣感慨。

    「清華,別說了!」

    那名叫做小芙的女子心中大為感動,眼中泛起淚花,伸出一根蔥蔥玉指,輕輕地摁住姚清華的嘴唇道,「只要能夠一輩子陪在你身邊,我於小芙就心滿意足了。名分什麼的都只是浮雲,什麼都阻止不了我們的感情。俗話說情比金堅,我覺得就是我們關係最好的形容。」

    「不,這樣太委屈你了!」

    姚清華像一頭受傷的野獸,低聲地嘶吼道,「不,我一定要給你一個名分。等過幾年小強自己成家了,我就迎娶你過門。這樣我們之間就再無阻礙,我要光明正大地將你迎娶過門,我要告訴全世界你是我的太太,我還要讓你進我姚家的祠堂,生生世世和我在一起。」

    「別說了,清華。」

    於小芙努力地抑制自己發熱的眼眶,但還是有兩顆豆大的淚珠滾落臉龐。她勉強一笑,揉了揉眼睛道,「對了,清華,你說的經典案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為什麼我從來沒有聽說過?」

    「哈哈哈,這個計畫我已經在心裡謀劃了很久,只是一直都處於前期階段,所以我從來沒有說過。」

    一說到正事,姚清華的臉色立刻變得鄭重起來,「蛇吞大象聽說過嗎?我這次就打算幹一次這樣的行動,以小博大,吃下一家資本市場的巨無霸。」

    「是哪家公司?」

    於小芙的神色也變了,認真地盤算道,「以我們目前公司的資產和現金流,預計能夠拿出兩百億左右的現金出來。如果能夠再融到一部分資金的話,三百億左右的資金應該沒問題。拿下一家市值在五百億到七百億的上市公司完全不是問題。不過清華,如果是這樣的公司的話,我們並沒有必要吃下,因為我們如果啟動上市計畫的話,我們的市值完全不比這樣的公司差。」

    「這些公司太過平庸了,哪裡入得了我姚清華的眼?」

    姚清華嘿嘿一笑道,「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只要一出手,我就要讓整個市場記住我姚清華的大名。你知道現在什麼行業最賺錢嗎?對,就是地產行業。所以我在心裡一直有個計畫,那就是收購華夏第一地產公司萬克。」

    「什麼?」

    乍聽到萬克這個名字時,於小芙被嚇得花容失色,失聲道,「清華,萬克是家市值兩千億的超級企業,在市場上有著偌大的名頭。要吃下這樣一家企業,的確能夠引起各界的轟動。但是……但是這有可能嗎?」

    「為什麼沒可能?」

    此時的姚清華信心滿滿,一揮手道,「萬克是家股權分散的公司,目前的管理層只持有4%左右的股票,不過他們得到第一大持股公司夏潤的支持,所以這麼多年才能夠穩坐釣魚台。不過第一大股東加上管理層的股份,也不過是21%多一點,我只要拿下20%的股權,然後將現在的管理層趕下台,接下來的事就好辦多了。」

    「根據內部的消息,萬克管理層扣留了一筆很大的現金分紅。只要我能夠成為董事長,利用手頭上的權力進行即刻分紅的話,那麼我們的資金壓力將大大地緩解。這樁交易可以說穩賺不賠,我實在找不到任何理由來否決這次收購。」

    「可是覬覦萬克的並不只有你一個人。」

    於小芙望著豪情萬丈的姚清華,臉上流露出沉醉的神色,不過很快她面色一正,又說道,「歷史上萬克也曾經有過兩次在資本市場上被狙擊的例子,但無一例外都有驚無險地安然度過。這和它們背後大股東夏潤集團的支持不無關係。除非我們能夠說服夏潤集團,否則我們很難能夠趕走現在的管理層。」

    「小芙,你果然是我的好內助,一下就看出整件事的關鍵。」

    姚清華握著於小芙的柔荑,摩挲了好半晌,才沉聲說道,「今時不同往日了,你也應該清楚夏潤集團也有地產集團,這幾年在大江南北和萬克不斷發生正面的對抗。對於夏潤集團的高層來說,手心手背都是肉,偏袒哪一方都不好。據我所知,在他們內部這件事已經討論了很久,是放棄萬克還是將兩家地產集團合併,一直沒有定論。現在如果有外力介入的話,我相信他們會在這件事上做個選擇的。」

    「你是說夏潤集團有可能放棄萬克?」

    於小芙臉上的訝色一閃而過,接著就陷入到深深的沉思當中,「的確有這個可能。不過到目前為止,一切都還是未知之數。不過按照你這麼說,這件事的確大有可為。」

    她沒有繼續堅持自己的意見。

    聰明的女人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什麼時候該閉嘴,很顯然於小芙就是這樣的一個女人,既能夠在商海拚搏,又隨時可以化身為讓人憐愛的小女人,也難怪這麼多年姚清華的身邊只有她一個人。

    「鈴鈴鈴……」

    就在兩人靜靜地享受這片刻寧靜的溫存時,姚清華懷中的電話響了起來。姚清華眉頭一皺,看了看號碼之後,嘆了一口氣道,「那個逆子打來的電話,也不知道是不是又闖了什麼禍,需要我這個老爸幫他善後。哎,真是頭疼。」

    「你就接吧!」

    於小芙微微地搖了搖頭,蜷縮在姚清華的懷中不願意動彈,只是輕輕地說道,「小強已經長大了,這幾年越發的穩重,我看過不了幾年就能接你的班了。」

    「什麼事?」

    姚清華摁下通話鍵,立刻變成一個穩重和威嚴的人,只聽他淡淡地說道,「不要告訴我你又在外面惹了什麼禍,我可沒那麼多功夫幫你處理。」

    「爸,我找到那個人了!」

    出乎姚清華意外的是,姚小強一上來就興奮地連連大喊道,「我找到那個人了!他就在燕京,你明天就過來吧!」

    「誰?」

    姚清華一愣,半晌沒有反應過來,低聲斷喝一聲,「你在說誰?我去燕京見誰?你給我安靜一點,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好好地說一遍。」

    「就是那個持有萬克4%股份的香港富商。」

    儘管相隔千萬里,但姚清華的一聲斷喝還是讓話筒旁的姚小強打了個寒顫,立刻冷靜了下來,「整件事說起來有點複雜。簡單點來說,就是我在燕京認識了一個朋友,他說可以幫我介紹鐘石給我認識。我怕我的份量不夠,所以趕緊給你打電話。對,就是那個將萬克嚇得不敢收購的香港富商,他現在就在燕京,預計還要待一段時間。」

    「這件事你確定嗎?」

    姚清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三追問道,「他真的在燕京嗎?要知道之前我去香港好幾次,可是連人家的門都進不去。你的朋友能夠保證我能夠見到他嗎?」

    「絕對可以。」

    這邊的姚小強沉默了片刻,最後給出一個確定的回答,「我朋友說了,可以直接告訴我們對方的地址,讓我們親自去接洽。」

    「好!」

    姚清華心中大喜,當即拍板道,「好好謝謝你的朋友,我明天就趕到燕京。」
Babcorn 發表於 2017-1-28 09:41
第五零六章 登門拜訪

     「你們是干什麼的?」

    輕輕地扣了扣朱色大門上的銅環,沒多久一名面容粗獷的漢子就走了出來,警惕地向四周看了看,隨即凌厲的眼神掃向身前的姚氏父子,同時甕聲甕氣地問道,「知道不知道這裡是高度保密的地方,普通人是不容許隨便進入的?」

    「我們……」

    年紀小的姚小強當即嚇了一跳,結結巴巴地想要解釋什麼,半晌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這人虎背熊腰,古銅膚色,手臂上青筋虯結,眼角處還有一道指節長短的醒目傷疤,整個人看上去顯得彪悍無比。再加上他說話的態度很是不好,自然一下子就嚇住了沒多少見識的姚小強。

    「這位朋友,我們是來拜訪住在這裡的主人的。」

    姚清華心中也微微地有些驚訝,不過他畢竟見過大世面,當下面色不變地沉聲回答道,「這是我的名片,還請你通報一聲。」

    說完之後,他從懷中掏出一張鎏金名片,雙手恭敬地送到對方面前。

    「貝能投資發展有限公司?」

    那漢子單手接過名片,小聲地念叨上面的內容,「姚清華董事長?」讀完之後,他抬頭仔細端詳了姚清華半天,半晌才又說道:「你等等。」

    說完之後,他哐噹一聲關上了大門。

    「爸,這個傢伙到底是什麼人?」

    彪悍漢子走了之後,姚小強才驚魂未定地說道,「怎麼在這種地方還安排了保鏢?他的仇家很多嗎?」

    「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剛才那個人並不是普通的保鏢。」

    姚清華淡淡地說道,「他右手的食指上有厚厚的老繭,這是長期開槍造成的,普通的保鏢不會有這樣機會的。所以我斷定他是個軍人,而且很有可能是個現役軍人。」

    「不會吧?」

    姚小強當即嚇了一大跳,連聲問道,「他到底是什麼人,值得軍隊的人在他的住所布防?就算是再有錢,恐怕也沒有這樣的待遇吧?」

    「具體他是什麼人我不清楚。」

    姚清華淡淡地回答道,「但是我清楚,我們即將拜訪的是一個不可不扣的大人物。待會進去之後,記住不要胡亂說話,多聽聽對方說了什麼,這樣的人不是我們所能得罪的,知道了嗎?」

    「我保證不說話。」

    姚小強脖子一縮,不敢再說什麼。

    半晌之後,大門再次被打開,原先那名彪悍的漢子又走了出來,看了看姚清華父子,做出一個歡迎的手勢,「兩位請。」

    兩人被容許進入鐘石在燕京的寓所。

    穿過院落,在那名漢子的帶領下,姚清華父子走進一間百平米大小的客廳,這間門朝南的客廳完全仿照古代人家的擺設:正對著門的牆上掛著一幅南山不老松的畫卷,前方分著主次位置擺放著兩張老式紅木座椅,左右兩側同樣擺放著兩張同樣的座椅,中間放著同樣配色的茶几。

    左右兩側的牆壁上,同樣掛著一些山水畫卷,有風嘯山林,有雪江垂釣,總之都是一些意境深遠的畫面。除了這些簡單的裝飾之外,整間房間就再沒有其他多餘的東西,顯得空空蕩蕩。

    這間四合院的主人鐘石,此時正悠閒地端坐在主位上,手中捧著一碗蓋碗茶,有滋有味地品嚐著。

    「這麼年輕?」

    當看清鐘石容貌的時候,姚小強心中一驚,脫口而出道。

    「閉嘴!」

    姚清華臉上的怒色一閃而現,惡狠狠地瞪了姚小強一眼,隨即轉過臉來,笑容滿面地對鐘石說道,「想來這位就是鐘石鐘先生吧?你好,我是姚清華。不請自來,真是打攪了。」

    「聽說姚先生找我?」

    鐘石站起身來,同對方握了握手,等對方在首客的位置上坐下之後,這才說道,「難得偷得半日浮閒,卻還總是要被俗事打攪,看來我這個人是勞碌命啊。」

    「這個是我們父子的冒失。」

    姚清華臉上一囧,訕訕地解釋道,「其實是這樣的,我原本想要去香港拜訪鐘先生的,但去過好幾次,一點門路都沒有。萬般無奈之下,聽說鐘先生這段時間一直在燕京,所以帶著犬子斗膽找上門來,打攪鐘先生的休息實在是過意不去。」

    「姚先生你誤會了,我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

    鐘石笑著擺了擺手,拿起對方的名片看了看,半晌之後才面露怪異地問道,「姚老闆,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想來你要拜訪我肯定是我有什麼東西你看上了吧。只是我感到很奇怪,貝能投資發展公司主要的業務是什麼,我們之間有什麼可以合作的空間?」

    「是這樣的,鐘先生。」

    姚清華的態度非常謙卑,「貝能投資發展有限公司是個多元化的企業,涉足的領域包括保險、地產、清潔能源以及投資等領域。我們不止做實業,同時也涉足到金融領域。簡單點來說,什麼領域比較熱門,什麼領域比較賺錢,我們就涉足這個領域。」

    「原來是這樣。」

    鐘石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隨即反問道,「那麼姚老闆你覺得,在未來的三五年內,哪個領域是最賺錢的?」

    「這個……」

    被鐘石這麼一問,姚清華有些愕然,半晌才笑著說道,「鐘先生,你就不要拿我取笑了。說到賺錢的能力,我哪裡敢在你面前班門弄斧啊。不敢,不敢……」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力地擺手。

    「術業有專攻罷了,姚老闆不要太謙虛。」

    鐘石呵呵笑了起來,半晌才說道,「話說回來,我一直在香港打拚,對內地的經濟和市場走勢都不太熟悉,比不了像你這樣的商界前輩。如果說金融投資的話,我號稱第二,全世界不會有第二個人敢號稱第一的,這就是自信和底氣。姚老闆作為商界翹楚,也應該有這樣的底氣。還有一點你放心,我對進入內地市場並沒有太大的興趣,所以姚老闆不用擔心我會對你形成威脅。」

    「哈哈,鐘先生說笑了,我姚清華最講究和氣生財,有錢大家一起賺了。」

    姚清華哈哈大笑,「我是汐州人,我們汐州人的生意經就是靠朋友。只要是朋友,能夠幫得上的忙,我們絕對不會皺一下眉頭的。」

    「哼,好大的口氣!」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姚小強突然開口道,「鐘先生,你剛才說你是金融投資領域的世界第一?難道說你比索羅斯還厲害?對了,索羅斯就是那個在東南亞呼風喚雨的傢伙,當初他搞得我們汐州幫很多人家破人亡。我想鐘先生再厲害,也不會厲害到這種地步吧?」

    「你給我閉嘴!」

    不等鐘石有所反應,姚清華就跳了出來,勃然大怒道,「你懂什麼?給我滾出去!」

    「對待小孩子不要老是訓斥,這樣可不太好。」

    作為事主的鐘石只是輕微地擺了擺手,制止了姚清華的進一步呵斥,「別人不知道我的名頭很正常,但是姚老闆既然主動找上門來,應該聽說過我的某些事蹟吧。我想知道姚老闆都知道些什麼,又想從我這裡得到些什麼。」

    「這個……」

    狠狠地瞪了姚小強一眼後,姚清華搓著雙手,半晌才吞吞吐吐地說道,「去年發生在陽城的那件事,已經在我們汐州商團裡傳了個遍。人們都說,王總不自量力和您作對,結果灰溜溜地離開了競拍現場。還說您是華德地產背後的操盤手,身家達到上千億之多,所以千萬不要和你作對。」

    「原來是這樣。」

    鐘石有點明白姚清華的來意了,「的確是有這麼一件事,王某人的吃相實在是太難看,所以我不得不出手給他一點小小的教訓。我這個人就是這樣,如果對方不得罪我的話,那大家相安無事。但如果對方不知好歹的話,我不介意出手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

    說完,他有意無意地瞟了姚小強一眼。

    「這個……這個自然。」

    感受到鐘石的目光,姚清華嚇了一大跳,當即表態道,「鐘先生,相信我,我們只會是朋友,只會是朋友。」

    「姚老闆倒是膽子很小啊。」

    鐘石回過頭來,笑眯眯地看著姚清華,「我實在不敢相信,這麼膽小的人怎麼就有勇氣想要鯨吞下萬克呢?」

    「什麼?」

    這一下不止是姚清華,就連姚小強也驚訝地站起身來,不敢相信聽到的這一切,看著鐘石的眼神彷彿看到鬼魂一般,「你是怎麼知道的?」

    「鐘先生果然是厲害!」

    長出了一口氣後,姚清華這才緩緩地坐了回來,苦笑一聲道,「我實在很好奇,到目前為止我好像還沒有提過我來的目的吧,只是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怎麼就被鐘先生猜到了來意呢?」

    「姚老闆此次前來,是打算接下我手頭上的萬克股份。」

    鐘石呷了一口茶,半晌才慢條斯理地說道,「吃下萬克這麼多股份,距離舉牌只有一步之遙了。如果單單是財務投資的話,姚老闆沒必要千里迢迢地趕來見我。既然如此費盡心思,那所圖肯定不會小,所以我斗膽地猜了一下,姚老闆是打算完全掌控萬克這家公司。」

    「還有剛才我問姚老闆的那個問題,我想姚老闆也應該告訴我答案了,那就是未來三五年內,最賺錢的行業應該在地產上。」

    看著目瞪口呆的姚清華,鐘石輕笑一聲,慢慢地放下了茶杯。
Babcorn 發表於 2017-1-28 09:41
第五零七章 尾隨定謀

     「整件事也並無不可。」

    細思了片刻之後,鐘石又說道,「不過我們在商言商,我那些股權是在17元左右時候吸納的,平均成本在18.2元左右。現在雖然行情不太景氣,但是按照市價來說,這些股票的價格依然在25元附近浮動。如果姚先生想要吃下這部分的股份,恐怕要付出一部分的溢價才行。」

    「這個我能夠理解。」

    姚清華點點頭表示理解,「就是不知道鐘先生打算溢價多少?不煩實話告訴你,10%到20%是我能夠接受的底線。」

    他這裡耍了一個小聰明,故意說出一個模棱兩可的區間來,就是要考察鐘石的心理底線。

    誰不想鐘石一眼就看出他的小把戲,根本不接這一茬,當即擺了擺手道:「這種瑣碎的小事,怎麼能勞煩姚董親自和我談呢?再說這裡只是喝茶聊天的地方,並不適合談太嚴肅的生意。這樣吧,過幾天會有人主動找姚董談這個事情,到時候你和他們商談就可以了。」

    鐘石這麼做主要有兩方面的考慮,第一是議價這種事還是交給專業人士去談比較好;另外他考慮的一點則是目前股市形勢大好,如果他有意向的話完全可以在市場上抬高萬克的股價,在這種情況下他就能從姚清華的手中得到更多的利潤,儘管他不一定會這麼做,但必須要讓姚清華明白這一點。

    「看著吧,這幾天萬克的股價還會繼續上漲的。」

    他舉起茶杯,突然無緣無故地來了這麼一句話。

    「鐘先生,你說什麼?」

    說者看似無意,聽者可是有心。姚清華當即就是一愣,立刻反問道,「萬克的股價會繼續上漲,這是什麼意思?」

    「誰知道呢。」

    鐘石故作高深地笑了笑,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像萬克這麼好的公司,我想救市資金應該不會錯過吧?」

    「這個……」

    姚清華嘿嘿一笑,不敢接著說下去。不知不覺之間,他就落了下風,自然不想越來越被動。

    不過在他內心深處,卻是對鐘石的這番說法不屑一顧的。根據他的分析判斷,如果救市資金想要持倉萬克股票的話,那麼他們早就有所舉動了。但是到目前為止,救市資金的大部分持倉都被媒體曝光,其中並沒有像萬克這樣的地產巨頭,反倒是國企性質的地產企業有入這個榜單,所以他認定萬克應該不會進入這個榜單。

    不過很快現實就狠狠地打了他的臉,就在第二天救市資金突然出現在萬克的買方上,並且直接將價格推高了5%之後,他立刻就亂了陣腳。

    心急如焚的姚清華很快就和鐘石的團隊展開談判,並且最終在當天收盤價的基礎上以20%的溢價收購了鐘石手頭上的全部股份。

    不過就在他剛剛鬆了一口氣之際,萬克股市又突然面臨了一波近乎崩盤的跌勢,最低跌到了15元每股的水平,氣得剛剛在高位接盤的姚清華差點吐血。

    整整過了一年之後,就在姚清華對萬克集團展開最激烈攻勢的時候,一個很偶然的機會下他得知整件事的真相。那時已經成為全華夏資本市場關注焦點的姚清華,這才知道鐘石的手段有多麼變幻莫測。當時的他長嘆一聲,久久無語。

    不過現在的姚清華可不知道這麼多,在意識到鐘石要結束談話後,主動地起身告別,「既然是這樣,那我們就在燕京等候著鐘先生團隊的大駕光臨了。對了,多謝鐘先生今天能夠抽出時間來接待我和犬子,實在是感激不盡。」

    當看到鐘石正欲起身,他又慌忙地說道:「鐘先生還請留步,今天已經叨擾夠多的了。對了,末了還有一個不情之請,就是等交易達成之際,還希望鐘先生能夠出席在下舉辦的宴會。」

    他是打定主意要和鐘石套上交情了。

    「這個……」

    鐘石略一沉思,就答應了下來,「好說,只要我到時候有空的話,就一定會參加的。」

    汐州的商人不僅在粵東香港一帶,就連全華夏都佈滿了他們的身影。這個群體雖然行事極為低調,平日裡不顯山露水,但能量卻是大得驚人,而且最好抱團。儘管鐘石不需要這個群體的支持,但如果能夠借助這個機會,結交一兩個朋友也是不錯的。

    「留步,一定留步。」

    見鐘石答應下來,姚清華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真誠的笑容,再三阻止了鐘石的相送後,隨即和姚小強揮手告別。

    「爸,你這個態度……」

    剛剛出門不久,心急的姚小強就迫不及待地問道,「是不是太過於低聲下氣了一點?看看他這副模樣,居然敢說自己是全球金融的第一號人物。我的天吶,他才多大,就敢吹這麼大的牛皮?」

    「你給我閉嘴!」

    離了鐘石的住所之後,姚清華再也不用壓抑心中的怒氣,當即一個耳光就甩了出來,只聽得「啪」一聲脆響,緊接著姚小強的左臉頰上就浮現出五道鮮紅的血痕。

    「你這個蠢貨,我怎麼會有你這種兒子?」

    怒氣未消的姚清華指著一臉懵然的姚小強罵道,「你居然敢在裡面說那樣的話,知道不知道已經快要把人給得罪死了?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如果你不是我姚清華的兒子,別人都不會多看你一眼!」

    「可是……可是他說自己是……」

    倍感委屈的姚小強捂著臉龐爭辯道,「這種講大話的人也能相信嗎?爸,你不要被他矇騙了!」

    「你知道什麼?」

    姚清華冷哼一聲道,「你以為我這幾次在香港沒有收穫嗎?告訴你,這個人不要說我,就算是李家誠都惹不起,至少在資本上是沒辦法和他抗衡的。所以不管他說了什麼,你都不能夠當眾反駁。」

    「什麼?」

    姚小強自然是第一次聽說這個事,驚嚇得下巴都要掉了下來,半晌才結結巴巴地說道,「爸……爸……這些是真的嗎?」

    雖然李家誠的根基在香港,但作為汐州幫的商界大前輩,同時也是華人世界的巨商之一,他在姚清華這些後生晚輩當中有著崇高無比的地位。對於姚小強這樣的人來說,李家誠更是神一般遙不可及的存在。

    而現在他心目中這個神話,竟然不如剛才那個年紀輕輕的傢伙,這種認知上的巨大反差讓他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嘿嘿嘿,你只看到我的示好,卻沒有看出對方不冷不熱的態度,那說明什麼?」

    姚清華又繼續說道,「那說明人家根本不在乎我的示好,因為別人足夠強大,所以只能由我充當討好的這一方。你如果連這點都看不出來,以後還怎麼在商界混?一個人首先要認清楚自己的位置,然後才能因地制宜地做出決策。你啊,還是太幼稚了!」

    「爸,我知道錯了。」

    雖然姚小強並不怎麼有出息,但他至少有一個優點,那就是比較聽話,所以姚清華才會經常將他帶在身邊耳提面命地教育。

    「好了,我們現在回酒店。」

    看到姚小強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姚清華又覺得不能太打擊兒子的自信心,當即拍了拍兒子的腦袋,「把會計師和財務顧問都叫來開個會,看到底出多少的價格最為合適。不過有這樣一個機會,能夠結交上這樣的朋友也是不錯。就算最後做不成生意,但只要能夠和對方扯上關係,日後總還是會有合作的可能的。」

    一想到最後鐘石答應出席宴會的事,姚清華就喜笑顏開。

    「咱們趕緊走吧!」

    看到姚清華一臉的笑意,姚小強就覺得有點丟臉,四下看了看之後,拽著姚清華就往外走,「時間緊急,我們快點回去和會計師們討論討論。」

    「切,你那點小心思我還不知道。」

    姚清華拍落掉姚小強的手,呵呵地笑道,「也好,咱們就早點回去。」

    兩人很快就消失在人來人往的巷子當中。

    ……

    「這兩個傢伙是怎麼回事?」

    誰都沒有注意到路邊停著的一輛SUV上,深色玻璃後的兩人默默地看著先前的一幕,當姚氏父子的身影消失之後,其中一人才開口道,「老子打兒子,這是為什麼啊?」

    「無外乎就是一些管教罷了。」

    另外一人冷冷地笑了兩聲,「也不知道他們談得怎麼樣了。不過看姚清華最後的笑容,就知道整件事應該談得差不多了。」

    「那麼說我們的事有希望了?」

    先前一人頓時來了興趣,忍不住追問道,「到時候我們只要守株待兔,就能夠將鐘石那個傢伙搞定?」

    「姚清華這個傢伙最喜歡事成之後請人吃飯,我覺得他一定會這麼做。」

    說話的人從懷中掏出一張紙,遞送到另一人的身前,說道,「看看上面的資料,他的喜好都被調查得一清二楚。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到時候鐘石會出現在他們的飯局上。等他們結束了飯局,就是我們下手的最好機會。」

    「不過以防萬一,這裡還是要佈置人手盯著的。」

    他慢慢地轉動著後視鏡,打理了兩下一絲不苟的髮型後,又陰惻惻地說道,「不管怎麼樣,這一次不僅要將鐘石搞定,還要讓警察一方弄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後視鏡當中出現的,正是周長安那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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