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大時代之金融之子 作者:范西屏(已完成)

 
Babcorn 2017-1-27 12:15:1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56 253738
Babcorn 發表於 2017-1-28 09:43
第五一八章 重回3000點(一)

     就在傅雲天等人為鐘石的下落忙得腳不沾地的這個週末,整個市場也沒有閒著,各種消息頻繁地被釋放出來,各方都搶著在週一開盤前對股市儘可能地施加影響。

    國際方面,道瓊斯工業指數在上週五下跌了530點,跌幅接近4%。標普500和納斯達克綜合指數也有相近的跌幅,歐洲的股市普遍也下跌了超過3%,在過去的週五,華夏股市的下跌影響到了全球範圍內股市的表現。包括香港、台灣等地區的資本市場也沒有倖免。

    在無法拿出真金白銀拯救市場的情況下,政府只拿出幾個利好消息來刺激市場,其中包括了印發養老資金投資管理辦法、加快先進製造和3D打印、完善有利於創業的稅收政策以及實施差別化信貸支持等政策來支撐整個市場。

    私底下未經證實的流言是,據說主政的那位首長在工作會議上發火了,矛頭直接對準了那些對第二輪救市資金募集過程當中推三阻四的券商。首長還撂下了狠話,說這些券商只顧自己的死活,絲毫不在乎國家的大局,這種行為不僅自私而且很沒有全局觀念。如果他們再繼續這般肆意妄為的話,接下來就要對他們的經營業務進行好好地徹查,看看他們是否存在可能的違法行為。

    自然,這樣的話是沒辦法證實的。但至少從一方面表明,股市的下挫已經引起了高層的關注。

    但是從另一方面也向大眾證實了一個傳聞,那就是救市資金真的已經枯竭了。

    這條消息,自然是徐飛等人製造出來的。一經流傳之後,立刻在市場上引起了巨大轟動,投資者們再聯想起週五救市資金的表現,立刻就認可了關於救市資金枯竭這件事的真實性。

    另外,關於人民幣在外匯市場上被空頭瘋狂攻擊的消息也開始流傳開來。

    在宣佈進行人民幣匯率改革的初期,人民幣在外匯市場的表現並沒有出現太大的變化,除了前三天的小幅度調整外。但是過了一個星期左右,人民幣在離岸市場上突然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拋售壓力,尤其是在最主要的香港市場,空頭對人民幣的進攻猶如潮水,一浪接著一浪。在這種情況下,人民幣貶值的速度開始加快,離岸市場已經迫近了6.5人民幣兌換1美元的水平,而在蘇海的外匯市場,這個匯率也超過了6.4。

    對於普通投資者來說,外匯並不是他們日常關心的內容。所以儘管外匯市場已經翻江倒海,但對一般人來說並沒有太大的概念。

    但是在週日,《財經快報》的一篇文章卻將這個事實昭告於天下。

    這篇文章先是闡述了一番關於最近外匯市場的動態,基本上符合客觀事實。但是行文到了中段,作者就開始引援幾名「不願透露姓名的基金經理」的話,講述國際上幾個鼎鼎大名的對沖基金都在做空人民幣,包括量子基金、頂峰基金、橋水基金。

    文章還表示,目前華夏經濟持續走低,各種數據不斷下滑,資本市場也出現了近乎雪崩的情況。種種情況表明,曾經驅動全球經濟前行的華夏經濟目前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國內資本市場和外匯市場已經不能兩全。到底是保住資本市場還是外匯市場,已經成為華夏高層最頭疼的事情。

    在刻意營造了一種危機降臨的氛圍之後,這篇文章在最後又正氣凜然地定下基調,在世界第一大外匯儲備面前,國外的做空機構針對人民幣的做空行為只不過是癬疥之疾。華夏的經濟出現困難只是在經濟轉型期間出現的小小挫折,只要經過適當的調整之後,華夏經濟將再次騰飛。

    乍一看這是一篇政治十分正確的文章,只是這種官樣文章並不受市場的歡迎。但是在專業人士的眼中,卻還是從這篇文章當中捕捉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信息。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直接向大眾公佈了人民幣正在面臨攻擊的事實。

    匯率在走低,人民幣不斷地貶值,股票市場缺乏支持,救市資金遲遲不到位,幾個消息結合在一起,立刻向投資者們勾勒出一幅風雨飄搖的畫面。

    再加上週五公佈的PMI數據低於預期的48,更加印證了以上的幾點結論。

    這些消息帶來的直接效應就是市場信心的喪失,儘管幾個和股票市場有直接關係的監管機構不斷地放出好消息,但是已經止不住這種信心上的崩盤。

    這種信心的崩盤直接反應在了週一的股市上。

    當天股市開盤前的集合競價階段,不管是藍籌、權重還是新興龍頭股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拋售,勢頭幾乎呈現出不可阻擋的架勢,一片綠油油的畫面讓不管是機構還是個人投資者都感到心慌不已。儘管有不少機構認定這是一個搶反彈的好機會,果斷出手買入,但完全無法阻止這種拋售浪潮。結果就是股市一開盤,就比上一個交易日大跌了134點。

    開盤3373點,直接比上一個交易日跌了接近4%,數百家股票直接開盤就封在了跌停板,這種表現直接宣判了今天股市的死刑。

    當看到市場這般表現的時候,普通投資者的心中更是一涼。整個市場留給他們操作的空間非常有限,只有盡全力拋售這一條路可以走了。很快,在集合競價階段的拋售潮還沒有來得及被消化完全的時候,另外一撥中小投資者的拋售潮也接著跟來。

    股指節節下挫,勢不可擋。

    「盡人事聽天命吧!」

    當看到盤面上出現爭先恐後逃跑局面的時候,周德平、趙飛等人面面相覷,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半天后還是周德平悠悠長嘆一口氣,語氣蕭索地說了這麼一句話。

    「也只能這樣了。」

    趙飛、汪晉堂、李蓉等人默默地點了點頭,在心中這般想道。

    救市資金賬戶裡的所有現金全部出動,所有未成交的單子全部撤下,開始盡全力在市場上買入那些能夠影響到指數的權重股,至於其他的股票他們已然無能為力,只能看市場的表現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1-28 09:43
第五一九章 重回3000點(二)

     「266盾牌兵,救市資金再次出現了!」

    很快救市資金獨特的操盤風格就被市場捕捉到,這個消息立刻不脛而走,飛快地在市場上傳播。自然,這個消息也在一定程度上粉碎了所謂「救市資金枯竭」的「傳聞」。很快就有一些資金試探著跟了上來,在救市資金出現的股票上進行短線的操作。

    同時出現在權重股上的救市資金在一定程度上延緩了指數的下跌,但在其他板塊上跌勢沒有絲毫的停滯,直接呈現出了一種自由落體的勢頭。

    「負隅頑抗,簡直就是找死!」

    蘇海,澤康辦公室的徐飛,一直密切地盯著盤面的動靜,當救市資金再一次探頭探腦地出現時,他第一時間就得知了這個消息。

    「他們這是在做什麼?」

    周長安有些弄不清楚狀況,「在這個時候還勉強出手,不是告訴市場他們已經枯竭的事實嗎?看看,他們只在能夠影響到股市的權重股上出手,而在其他的股票上絲毫不見動靜,這還不能說明問題?」

    「嘿嘿,他們不過是在做垂死掙扎罷了。」

    徐飛倒是很瞭解對方的心態,當即冷哼一聲,「既然不能萬全,那只能儘可能地保全指數。但是這一次,我連他們最後的一點希望也不會給。救市資金出現的股票,現在就給我出手,一定要滅掉他們買入的勢頭,我倒要看看,哪個機構敢跟著這樣的資金?」

    經過幾天的調整,澤康和它的同盟軍又募集到了很多的籌碼。手頭上有了充足的做空資本,加上目前市場呈現出崩盤的勢頭,這讓它們的信心空前高漲。

    徐飛看得非常透徹,應對得也相當正確,救市資金的確是在垂死掙扎,寄望手頭上最後一點資金能夠減緩市場的跌勢。但就是這一點的希望,徐飛也不能給對方留下。一方面是「宜將剩勇追窮寇」,另外一方面則是救市資金能夠籠絡聚集人心,不能給對方一絲喘息的時機。

    隨著徐飛的一聲令下,很快他的交易員就開始忙活起來,緊接著同盟軍也開始了相關的操作。沒多久,在救市資金出現的股票上,空頭的身影就憑空出現,開始正面和對方進行火拚。

    雙方的手筆最小也是百手,每筆資金量都是以百萬來計算,千萬甚至億級別的資金也時常拋出。多空剛一接觸,毫無試探地就展開了貼身式的肉搏。這就如同兩名絕頂武林高手,一對上手就展開你死我活的較量,散發出來的氣勢澎湃洶湧,讓周圍的人根本站不住腳跟,不得不紛紛向外退去。

    因為這種廝殺,指數在3300點附近來回搖擺不定。但是在股指期貨上,指數則是直線下跌,早就跌到了3260點,現貨和期貨之間貼水貼了這麼多,意味著投資者根本不看好多頭這一方。在這種情況下,越來越多的人湧入到做空這一方來。

    更為糟糕的是,在另外的商品市場上,不管是銅、鋼鐵、大豆還是棉花等品種,統統出現了下跌的行情。這種下跌伴隨著股指期貨的表現而呈現出正相關的走勢。而相關的消息也很快傳遍了整個市場,反過來進一步加劇了多頭方面的壓力。

    「頂不住了!」

    當賬戶最後還剩下五十億的時候,周德平果斷叫停了和空頭一方的廝殺,臉色陰沉地對其他人說道,「我決心將防線退到3200點,你們有沒有意見?」

    3200點附近,這意味著周德平默認全天的跌幅在8%以上。不過就算是這樣,恐怕也沒有多大的作用。

    「現在哪裡還有什麼防線?」

    趙飛嘿嘿一笑,語氣中透露出一絲落寞,「現在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我們沒有任何意見了。」

    「我們也是!」

    李蓉、汪晉堂對視了一眼,紛紛苦笑起來。

    周德平又嘆了一口氣,朝著交易員們揮了揮手。

    多空雙方正在激烈廝殺,突然在剎那之間,盤面上的多頭就消失不見了,源源不斷的掛單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這讓市場一時間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但是空頭主力卻不管這一切,趁著這個機會不斷地發力,直接將3300點擊穿。

    越過3300點這座高峰之後,接下來就是一馬平川,再無阻礙。空頭主力再接再厲,大殺四方,在下午時分再次擊穿了3200點,一度將指數打落到了3191點。

    此時縱觀整個盤面,跌停的股票已經超過了2000支,佔據交易的股票七成還要多。盤面跌幅更是超過了9%,這意味著權重股當中也有一部分的股票出現了跌停的情況,同時還會出現大盤跌停這種極為罕見的情況。

    「就是這個時候了!」

    市場表現不好,周德平等人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地降低對盤面的要求。但是如果大盤直接跌停的話,那無論如何也是無法交代的,所以他不得不把防線設置在3200點這個整數點上。當跌勢突破3200點之後,能夠下跌的空間已經極為有限了,「現在出手吧!」他命令交易員道。

    儘管知道改變不了大局,但交易員還是意識到在這種情況下能夠拉高一點指數,依然有很大的意義,當即他們再次打出熟悉的盤語,在3195點附近釋放自己進場的信號。

    此時市場上還有一部分正在觀望的資金,當看到救市資金出手之後,他們也很快選擇了跟從。因為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即便是被套牢,也不過只有2%的幅度,完全不怎麼影響。但是如果要出現反彈的話,那麼收益就非常可觀了。

    在這種賭反彈的心理下,一時間多頭居然籠絡了不少的資金,成功地上攻到了3200點附近。只是他們的好運就到此為止了,一方面空頭死死地守住這個心理關口,一步都不讓多頭踰越。另外,多頭方面也不敢有太多的動作,畢竟趨勢擺在那裡。

    雙方在3209點附近鳴金收兵。當天市場大跌297點,跌幅為8.49%,創下了八個月以來華夏資本市場最大的跌幅。

    更為糟糕的是,在最後總攻的時候,救市資金耗盡了最後一點彈藥。
Babcorn 發表於 2017-1-28 09:43
第五二零章 重回3000點(三)

     「各位做好心理準備,明天可能就會跌破3000點。」

    收盤之後,眾人臉上一片黯然,久久沒有離去。現在的情形真是應了那句話,「辛辛苦苦幾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幾天前,在經歷了一次重大挫折之後,股市還能穩定在4000點附近,但短短幾個交易日的下跌,指數就回到了3200點,而且按照這個勢頭來說,明天跌破3000點將是大概率事件。

    一年前,大概也是這個時候,股市從2400點附近出發,「政策市」「改革紅利」等概念悄然興起,到了11月份「降息」「降准」徹底吹響了牛市的號角,從此市場一飛衝天,最高時候攀上5100點的高位。但短短兩個月的時間,華夏的股市就再次被打回了原形。

    且不說之前股市上漲是否合理,就單說目前股市這種雪崩式的下跌,對於目前這些救市的人來說,不啻於在他們的臉上狠狠地扇了一記耳光。

    所有人心裡都不好受。

    默默地打了一個電話之後,周德平轉過臉來,苦澀地對眾人說道,「各位,到今天為止警方還沒有鐘石先生的消息。所以我們明天也不會有太大的希望。不過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如果股市跌到3000點以下,那麼跌勢就會放緩,畢竟下面不會有太多的下跌空間了。」

    「嘖嘖,就算鐘石現在在這裡,恐怕也不能和趨勢抗衡吧?」

    趙飛咧著嘴不住地倒吸冷氣,半晌才陰陽怪氣地揶揄道,「不要說鐘石,現在不管是誰,恐怕都拯救不了現在的股市了。」

    他的話雖然說得有點絕對,但卻是說到了幾人的心坎當中,當下也沒有人出言反駁。

    「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李蓉一攤手,苦笑著說道,「現在我們手頭上沒有錢,也沒有政策,可謂是光桿司令,什麼都做不了。我都不知道在這裡還有什麼意義了,哎,幾個月辛苦的工作,最終什麼成果都沒做出來,還要被整個市場挖苦嘲笑。」

    「我們還是要繼續幹好自己的工作,雖然現在沒什麼工作可做。」

    周德平老臉一板,想要嚴肅地好好地教導對方一番,不過說完之後,自己都忍不住地笑出聲來,「哈哈,不管怎麼說,我們這個團隊還沒有解散,還是要正常地上班打卡,其他的事情等候上面的通知吧。或許很快後續資金就能到了,或許明天鐘石先生就能回來了。」

    「但願吧!」

    幾人均是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隨即垂頭喪氣地走了。

    「周先生,我……」

    不過有一個人落在了後頭,正是汪晉堂,他一把拉過周德平,低聲想要說些什麼,不過猶豫了半晌,最終一嘆氣道,「還是算了。」

    「……」

    此時的周德平也沒想其他,當即無語地拍了拍汪晉堂的肩膀,一切盡在不言中。

    ……

    「還有這麼多的文件要處理?」

    某處戒備森嚴的區域,一間大概四十來平米的辦公室內,那位曾經在首爾和鐘石交談過的首長剛剛結束一場討論熱烈的會議,回到自己這間安靜的辦公室內,不過一看到案頭上堆積著厚厚的文件,當即情不自禁地嘆了一口氣,擦了擦眼鏡,繼續投入到繁重的工作中去。

    既然坐在目前這個位置上,那麼就得承擔這樣的壓力和責任,首長對此非常清楚。只是他原本想喘口氣,但案頭上的文件說不定就關乎到千萬人的生計,所以他不得不將休息的念頭暫時擱置到一邊。

    不過就在這時,門外的秘書輕輕地敲了兩聲門,一名四十來歲模樣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這是他的機要秘書,只見那名秘書小聲地提醒道:「首長,傅雲天副部長已經在門外等候很久了。」

    「哦,你不說我都忘了,趕緊請他進來!」

    首長這才恍然大悟,衝著對方揮了揮手,「想來那件事應該有了眉目了?對了,今天的股市怎麼樣?」

    「情況很不好!」

    秘書的臉色有些不自然,「全天指數下跌8.49%,盤中一度下挫達到9%,市場超過2000支股票跌停。另外,期貨市場除了黃金、白銀外,其他商品也是全線下挫,整個市場可謂是慘不忍睹。」

    很顯然這名秘書時刻關注著資本市場的表現,首長所問到的東西均是脫口而出,沒有一絲的停滯。

    「屋漏偏逢連夜雨!」

    首長的眉頭就蹙了起來,「看來真的要好好地整頓一下資本市場的亂象了。有些人吶,實在是膽大妄為,對於那些膽敢觸犯國家利益、中飽私囊、搗亂市場秩序、不顧大局的人,一定要狠狠地打擊。」

    對於首長的這番話,秘書不敢多說什麼,轉身出去請傅雲天了。

    「你來了,有沒有查到什麼?」

    儘管中間只間隔了不到一分鐘的空閒,但首長還是拿起一份文件,仔細地閱讀起來。等到傅雲天進入辦公室後,他才抬起頭來,面色平靜地問道,「現在情形非常嚴峻,鐘石已經失蹤超過四天了,不要告訴我你們專案組一點線索都沒有查到?」

    他雖然表情平靜,語氣輕淡,但傅雲天還是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一絲不滿。

    「首長,的確查到了一些東西。而且我們順藤摸瓜,已經對鐘石先生現在所處的位置有了一個大概的瞭解,不出意外的話,鐘石先生將在未來幾天內得到解救。」

    傅雲天臉色一凜,在心中快速地組織了一番語言,隨即這般回答道,「根據我們的判斷,對方並沒有把鐘石先生怎麼樣,只是暫時地軟禁起來,不讓他接觸外界。不過具體的情況我們還在瞭解當中,相關的解救方案也在謀劃當中。我們力爭不讓鐘石先生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所以整個計畫的制定非常謹慎小心。」

    「既然你已經有了眉目,那為什麼現在不去採取行動,反而來找我幹什麼?」

    聽到說鐘石還活著,首長臉色總算是好看了一點,不過隨後他眉頭一皺,又不解地問道,「是不是在任務過程當中出了什麼差錯?我不是已經告訴過你,放心大膽地去做嗎?」

    「事情是這樣的……」

    傅雲天猶豫了片刻,就果斷地說道,「在整個追查的過程當中,我們最終將犯罪嫌疑人鎖定在了幾個人身上,這幾個人是周長安、童曉東、冀立心和付成文。經過詳細地調查之後,我們發現他們分別是周萬壽同志、童正成同志、冀行文同志和付信同志的親屬。目前我們鎖定的嫌疑人主要是童曉東、冀立心兩人,其他兩人暫時只存在著合謀的嫌疑。」

    「周萬壽同志……」

    一聽到這個名字,首長立刻就明白過來傅雲天的顧慮所在,低聲反覆念叨了幾遍這個名字,最後一拍桌子道,「萬壽同志是老同志,政治覺悟一直很高,我不認為他會參與到目前的局勢當中,另外幾位同志恐怕也是如此。按照我的猜測,這恐怕是幾個衙內自作主張干的事情。不過不管情形怎麼樣,我之前說過的話都不會變,那就是不管查到誰,都要一查到底。否則我們沒法給市場、給人民一個滿意的交代。」

    「對了,儘可能地蒐集證據,將案件坐實,不要給人落下口實。」

    沉吟了片刻之後,首長又補充道,「還有這樁案子的影響實在太惡劣,工作的同時注意要保密。」

    「是!」

    得了對方的首肯之後,傅雲天非常興奮,鄭重地向對方行了一個禮,隨即大跨步地退了出去。

    ……

    「今天賺了多少?」

    收盤之後,周長安一直跟在徐飛的身邊,急得抓耳撓腮,等到只有他們兩人的時候,他才迫不及待地問道,「指數足足跌了300點,包括前兩天跌去的指數,至少有七八百點。我們應該賺了不少吧?」

    「嘿嘿嘿。」

    今天的行情也讓徐飛非常滿意,當即在心中默默地算了一番後,這才志得意滿地回答道,「算上IF和IC的合約,我們單單這一天的入賬,就接近100億人民幣了。算上之前幾天的浮盈,總數應該超過了200億。」

    「這還沒有算上我們做空的所得。如果算上這一部分的話,至少還有接近100億的盈利。也就是說,在短短的這幾天之內,我們至少盈利了300億左右。」

    說到這裡,徐飛都忍不住笑出聲來,他在資本市場上拚搏這麼多年,到現在也不過積累下400億左右的身家。現在這幾天這麼一折騰,他就能夠分到至少自己全部身家的一半,再加上上一次股災時候的成績,等同於說在這幾個月內,他的身家整整翻了一倍。

    他沒有說的是,在股市上漲的時候,他也同樣賺了一大筆。粗略地算來,徐飛個人的身家已經快接近一千億人民幣了。

    這還僅僅是澤康頭寸的收入。其他和澤康一道做空的機構,相信收入就算不比澤康多,至少也相差無幾了。

    而這些錢,自然是那些辛辛苦苦的股民奉獻出來的。

    「這麼多?」

    雖然周長安也是身家千億的超級富豪,但是一下子賺這麼多錢也還是第一次,這300多億當中他足足能夠分到一半。消化了半天之後,他才嘿嘿地笑道,「這麼多的錢,實在是……哈哈。」

    他一時間竟找不到合適的話來形容此刻的心情。

    「眼下遠沒有到結束的地步。」

    兩人傻乎乎地樂呵了半天后,徐飛突然臉色一變,嚴肅地說道,「按照目前的行情,明天跌破3000點不是沒有可能。在我的預料當中,2500點到2800點附近才是底部,所以我們至少還有兩百億左右的利潤要收取。」

    「好,錢這個東西自然是越多越好。」

    周長安沒有感到絲毫的不妥,當即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既然是這樣,那我就請鐘石多逗留幾天。」

    「對了,鐘石已經消失了這麼多天,難道沒有人查他的下落嗎?」

    一說起鐘石,徐飛這才想起什麼,趕緊問道,「按照道理來說,過了這麼多天,應該有人注意到了,為什麼現在還沒有相關的消息?」

    「早就有人在查了!」

    周長安打了個哈哈,不以為然地說道,「我有個朋友在公安局有關係,根據他的說法,公安局方面將這個案子列為了重點案件,已經在四處調查了。不過根據回饋來的消息,這些警察主要將線索對準了王良修那個傢伙,畢竟他和鐘石曾經結過恩怨,有很大的作案動機。不過因為王良修的身份,所以他們暫時也沒採取什麼行動。你放心好了,等警察方面洗脫王良修的嫌疑,鐘石早就安然無恙地出現在他們面前了。」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周長安的話徹底打消了徐飛心中最後一絲的不安。
Babcorn 發表於 2017-1-28 09:43
第五二一章 重回3000點(四)

     「對了,今天我們還要為明天做些什麼?」

    沉默了半晌後,周長安的心思又活絡起來,忍不住向徐飛問道,「週末發佈的消息殺傷力實在是太大了,現在投資者恐怕都變成了驚弓之鳥,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嚇個半死。哈哈哈……」

    說著說著,他就得意地笑出聲來。

    「不要著急,自然是趁著這個時候再添加一把柴火,讓這把火燒得再激烈一點!」

    同樣得意的徐飛也呵呵地跟著笑了起來,「中午時候,我抽空看了一下整個亞太區的資本市場表現,可謂是慘不忍睹。不止是香港,包括台灣、日本和韓國的股市,都是一片泛紅。它們也受到了華夏股票市場的波及。其中台灣方面還宣佈了他們救市的方針。」

    「台灣的股市也跌個不停?」

    周長安撇了撇嘴道,「這年頭是不是太流行救市了?難道就不能好好地任由它自由浮動嗎?這些政府也真是的,一個個都妄想以行政的力量抗衡市場,有這麼好玩嗎?」

    雖然台灣的資本市場很小,兩人在那裡也沒有任何頭寸,但絲毫不影響周長安調侃一番。

    「你也對救市有抱怨?」

    雖然只是無心之言,但周長安的話卻是讓徐飛眼前一亮,當即大感興趣地反問道,「現在香港、台灣和華夏都出手干預了資本市場,當然並不是在這一波行情當中。這一次我們不將焦點聚集在市場的利空上,而是讓大眾的視線集中在救市這件事上,你覺得怎麼樣?」

    「要怎麼做?」

    周長安頓時就是一愣,半晌沒有反應過來,「聚焦在救市這個行為的本身,這個行為怎麼了?」

    「救市已經成為既成事實,對於它本身的質疑可謂是消失了一大半。」

    此時的徐飛已經進入角色,眉頭微蹙地解釋道,「關於是否需要救市這種說法,很顯然已經沒有辦法炒作了,因為大局已定。但是現在救市資金枯竭,股市又持續不斷地下跌,可以說救市這個措施完全能達到想要的目標。我們就給它放一個『政府暫停救市』的消息,應該能夠讓市場感到進一步顫抖吧?」

    「暫停救市?我怎麼沒聽到這個消息?」

    周長安的腦袋有些轉不過來,怔怔了半晌才自顧自地反問了一句,不過下一刻他就立刻反應過來,一拍大腿道,「絕,太絕了。不管這個消息是真是假,一旦發佈之後,肯定會引起市場恐慌的。」

    他忍不住衝著徐飛豎起了大拇指。

    「嘿嘿嘿,既然你能想到這一點,那說明其他人也能想到。」

    徐飛自得地一笑,就放下心來,「我相信有這麼一個消息出來,明天的股市想要繼續上漲都難。」

    當天晚上,在彭博上就出現了這樣一篇文章,內容是關於華夏政府對目前股市可能採取的措施。文章援引一名「接近政府高層人士」的話,透露高層對目前救市不利的局面產生了嚴重的分歧,並且暫停了目前直接干預股市的行為。同時,該名「消息人士」還透露,政府高層正在商討進一步拯救市場的措施。

    這篇文章一經出現,立刻引起了各方高度關注。且不論這個消息的真實與否,就單單是「暫停救市」的這個消息,就足以牽扯各方高度敏感的神經了。

    政府不救市了,那股市還有希望嗎?

    很快,政府方面的消息就隨之而來,第二天一大早,一則關於華信證券、《財經快報》、監管部門等有關人員被要求協助調查的消息被放了出來。明眼人都很清楚,肯定是這幾個機構存在貓膩,因而被想要強力整頓市場的政府所捕獲了,進而在這個時間段做出「殺雞儆猴」的舉動。

    在另外一份報紙上更是前所未有地用上非常醒目的措辭:摧毀華夏股市信心將危機整體改革。這樣的字眼已經有很久沒有出現在媒體上,可謂是極為嚴厲的警告。

    繼而期貨交易所又宣佈,將出組合拳來抑制股指期貨市場過度投機的行為,其中包括提高準備金率、限制開戶手數以及非套保頭寸目的詢問等方式。交易所還特別強調,這些措施可能就在最近實施,市場應該對此有所心理準備。

    同時有券商表示,目前市場資金出現回流的現象,可能是一些投資者認為股市的底部已經到達,所以趁機抄底。同時券商還表示,在上週有32.97萬新股民湧入市場,是股災發生之後第一次人數出現上漲,這也表示普通股民也認定市場到了底部的看法。

    其他還有一些諸如信用賬戶需要追加保證金比例很低等等影響較小的新聞,總之種種消息彙總到一起,只有一個中心意思:政府需要股市漲起來!

    但是在全球範圍內,因為美聯儲加息的預期加上亞太市場特別是華夏市場週一的表現,使得歐美市場都出現了暴跌的情況。道瓊斯、標普500、納斯達克三大指數跌幅都接近4%,歐洲市場也有類似的跌幅,夜間全球市場的表現已經給白天華夏市場的表現蒙上了一層陰影。

    和想要維護市場這邊做出如此多舉動相比,徐飛領銜的空頭只是放出了這麼一個輕飄飄的消息,就幾乎要摧毀了整個市場。

    集合競價階段,投資者就爭先恐後地賣出,使得指數直接開在了一個3004點的位置,只有一步之遙就跌破了3000點。

    這個數字讓大部分投資者膽寒無比,但也同樣刺激了一些人的膽氣,而這些人主要以基金經理為主。

    基金經理是一群比較特殊的群體,一方面他們遠比普通投資者高明,另外一方面他們又和那些翻江倒海的大鱷們有差距。不過這種差距並不是他們專業上的差距,而是因為法律法規束縛了他們的手腳。

    在上漲的趨勢面前,他們賺得自然比普通人多。但是在下跌行情當中,儘管他們儘可能地囤積現金,但是因為有最低倉位的限制,使得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淨值下跌而束手無策。

    但也並不是沒有辦法,那些在高位的股票可以通過持續買入的方法降低成本,就好像現在指數跌到3000點一樣,這就是他們減少損失的方法。

    比如說你有一手買入價100元的股票,當股票下跌到20元時候,你再買入3手,那麼你就一共花費160元擁有4手股票,平均價位只有40元。當這支股票上漲到40元的時候,你就不再被套牢。至於上漲到41元的時候,你的這個頭寸就盈利了,而不需要等到100元的時候。

    這就是基金經理們打的如意算盤,這也是他們和「追漲殺跌」的普通股民區別所在。

    甚至他們當中很大一部分人,則把重注押在了之後的反彈上,因為現在的股市下跌得越厲害,隨後的反彈就有可能越厲害。在這種情況下及早地買入,等到反彈的時候就可以賺到大筆的利潤。

    當股市正式交易之後,基金經理們成為最先一批湧入的人,他們揮舞著手中的鈔票,大肆買入可以買到的股票,因為對他們而言這個價位實在是太便宜了。而在這股資金的推動下,指數不僅沒有繼續下跌下去,而是還出現了泛紅上漲的情形。

    3050點,3100點,連著兩個重要關口被衝破,指數甚至一度站上了3100點的上方,一度高達3123點。

    但基金經理手頭上的資金雖然多,但很顯然並不能和市場的大趨勢相比,就在他們勉強將指數上攻到3100點之後,這股上升的動能也隨即變得弱小,並且很快就被拋售的浪潮所淹沒。

    指數轉頭之後,再無支撐的力量,很快就以自由落體的速度下跌。

    上漲到3100點,市場足足用去了一個多小時,但是再次跌去100點,這一次只用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指數就再次回到了3000點。

    在3000點附近,一些押註明天會反彈的人再次買入一波,但對於趨勢來說不過是杯水車薪,稍微停滯了片刻之後,指數就輕鬆地破了3000點,重新回到2000點的區間。

    「一切都完了!」

    當週德平、趙飛、李蓉等人看到這一幕時,心中一陣冰涼。甚至連那些無所事事、一直在不住討論的交易員們,看到這一幕時,也停住了交談。

    華投總部的交易室內,安靜得令人髮指,甚至連掉根針都清晰地聽得見。

    「到底還是來了!」

    李蓉嘆了一口氣,打破了這種讓人窒息的寧靜,「雖然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是這一刻來臨之時還是有些受不了。」

    她比較感性,說出的話不自覺地帶上了情緒,不過這番話卻是倒出了不少人的心聲,很多人和她有一樣的感受。

    「現在就看還能下跌多少了!」

    沉默了半晌,趙飛幽幽地說道,「什麼才是底部?2500點?2000點?真是辛辛苦苦幾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了。」

    「日本、韓國、台灣甚至是香港的股市今天都出現了反彈。」

    周德平苦笑著搖了搖頭,「就是我們這個市場,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我做了一輩子的交易,現在真的是看不清楚了,這個市場到底怎麼了,到底是怎麼了?」

    「政府應該不會對這樣的局面坐視不理吧?」

    李蓉弱弱地說道,「事情發展到這個局面,馬上就會鬧得不可開交。我們都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目前來說還是穩定市場要緊,否則真不知道要跌到什麼時候。我們發展經濟幾十年,股市卻一直萎靡不振,是時候應該雷厲風行地好好整頓一番了。我覺得最遲在明天,政府方面就會發佈救市的重大措施,極有可能是降息。」

    「也有可能是降準!」

    趙飛有氣無力地說道,「但是那又怎麼樣了?市場都這樣了,就算再有大的舉措,恐怕也難回去了,人心盡失。哎,我覺得就算這一次行情結束之後,能夠回到4000點,應該是幾年後的事了。」

    「對了,今天為什麼沒有見到小汪?」

    幾人垂頭喪氣地各說各話,就這麼過了好半晌,周德平才意識到他們當中少了一個人,當即奇怪地問道,「這傢伙難道今天沒有來上班?這可不行,雖然現在我們做不了什麼,但總歸還是要按時上班的。」

    「他已經來了!」

    趙飛一指角落,「不過來了之後,他就一直在那裡搗鼓什麼,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Babcorn 發表於 2017-1-28 09:43
第五二二章 力挽狂瀾(上)

     彷彿是意識到了什麼,就在眾人談到汪晉堂時,他也感應般地抬起頭來,向著眾人的方向看了過來。他緊繃著一張臉,說不上有什麼表情,只是眼神有些複雜。

    「這是怎麼了?」

    周德平心中就是一動,狐疑地問道,「他不會是遇到麻煩了吧?」

    至於其他人是否知道,周德平並不清楚,但是他卻記得傅雲天曾經懷疑這裡有內奸。所以當他一看到汪晉堂複雜的眼神後,就鬼使神差地想到了這件事。

    「嗨,他還能有什麼事?」

    大大咧咧的趙飛絲毫不以為然,嘴一癟,「還不是和我們一樣的有情緒了唄,這個時候大家還能怎麼樣?」

    「不對!」

    心細的李蓉秀眉微蹙,衝著趙飛擺了擺手,「各位,你們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鐘石單單留下小汪那件事嗎?還有,前兩天小汪似乎想要對我們說些什麼,但後來卻不了了之了。我怎麼覺得小汪身上有些我們不知道的事呢?」

    「或許吧。」

    趙飛嘿嘿一笑,「就算有秘密又怎麼樣,難道說他還能夠穩住目前的市場?」

    聽他這麼一說,李蓉也是洩了氣。正如趙飛所說的那般,目前最大的一件事就是如何穩住市場,就算汪晉堂有什麼秘密,在這件事面前也算不上什麼了。

    「各位,我有個事,想向大家坦白。我覺得今天是合適的時候了!」

    幾人正自顧自地說著話,就見汪晉堂面色複雜地走了過來,低頭猶豫了片刻之後,再抬起頭來時表情非常堅決,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在說之前,我必須要告訴大家的是,這一切都是鐘石先生的意思,我只是個負責執行的人。額……至少是在他失蹤之前,現在則是我個人的意思,因為我有些拿不定主意,所以打算和你們商議一下。」

    看他說得認真嚴肅,幾人面面相覷,都是沉默不語,等待著汪晉堂的下文。

    「現在我手頭上有IF、IC、IH合約,大約在三萬張左右,全部是現月。」

    深吸一口氣之後,汪晉堂坦然地說道,「這批建立在七月份的合約,一直在我的團隊手中,並沒有將它們計入到總的賬戶當中,所以總的賬戶上並沒有資金。」

    「交易所沒有要求追繳保證金嗎?」

    趙飛眉頭就是一皺,搶著說道,「七月份到現在建倉,至少虧損了500點,總的虧損至少超過30億。就算當初建立的時候預留了一半的保證金,恐怕現在已經消耗一空了吧?現在你說這個事,難道還指望我們能拿出資金出來維持這部分的頭寸?」

    「小趙等等,讓他說完。」

    周德平老成持重,敏銳地意識到什麼,當即朝著趙飛一擺手,「小汪,你到底想說什麼?你不會想要告訴我們……」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表情卻是變了。

    李蓉也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嘴角飛快地抽動了兩下。

    「不錯,這部分的頭寸並不是做多,而是做空。」

    汪晉堂緊張地搓了搓手,表情有些尷尬,「不是你們想的那樣,這部分期貨頭寸是做空,而不是對沖的做多,當初鐘石先生就是這樣吩咐的。」

    「什麼?」

    趙飛像是被踩中尾巴的貓一般,當即就跳了起來,「做空?做空?你是說,這部分的頭寸不僅沒有虧損,而且還賺了很多錢?」

    「不錯!」

    說出整件事之後,汪晉堂的表情明顯輕鬆了很多,說話也變得流利起來,「我剛才查詢過了,這些頭寸目前的浮盈在50億左右,再加上之前的準備金,一共有70億左右的資金。」

    「這麼多?」

    李蓉瞪圓了眼睛,幾乎要高聲喊出口,幸好她意識到自己行為的不妥,在脫口而出之前摀住了嘴巴,「短短的一個月內,就賺了這麼多?」

    因為期貨應用了槓桿,所以只是用了一小部分資金就賺取了這麼多的浮盈。在李蓉的潛意識當中,把這部分資金當成鐘石和汪晉堂私有的,所以才會如此花容失色。

    「只是為什麼鐘石要這麼做?」

    不滿地瞪了李蓉一眼後,周德平不解地問道,「難道說他打算自己開個小灶?不對,不對,這不太合乎邏輯,他不會看上這點錢的。我實在想不明白,當初形勢一片大好的時候,為什麼他要留這麼一手?」

    「是啊!」

    趙飛也是眉頭緊鎖,「如果說是對沖的話,我倒是能夠理解,但是這部分頭寸和我們投入的顯然不成正比。最為重要的是,這件事他為什麼要隱瞞著我們?」

    「我的看法是,鐘石先生就是在等著這一天!」

    沉默了半晌,汪晉堂才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萬一出現崩盤的情況,他正好將這部分頭寸拋出去,為將來的反攻募集資金,同時打亂空頭的部署。這就好比是在空頭陣營裡策反了一名將領,而且還是級別非常高的那種。」

    「如果空頭在攻勢最猛的情況下,突然有一部分空頭反水的話,必然會引起整個陣營陣腳大亂,在這種情況下再有強力資金介入的話,說不定就能一舉扭轉局面。這就是我經過幾天苦思之後得出的結論,我認為是最接近事實。」

    「是這樣?」

    聽到汪晉堂的話之後,周德平眼睛就是一亮,摸著下巴沉吟道,「不得不說,這樣的確非常有效。只是……」

    「我們倒可以試試。」

    李蓉也隨之點了點頭,「這麼做的話,的確能夠引起空頭方面的猜忌,進而分化他們的進攻,畢竟數萬手的空平單對市場的影響還是很大的。目前的局勢也比較符合,我們是不是把這部分的頭寸放到市場上,試探一下各方的反應?」

    「不管怎麼樣,死馬當作活馬醫吧!」

    最為心急的趙飛,則不假思索地說道,「雖然我們沒有後續資金支持,但現在指數已經跌到了2950點,馬上三大期貨合約就要跌停了,再不有所行動就遲了。」

    「小汪,你的意思呢?」

    掃了一眼期貨走勢圖,周德平的眼皮忍不住跳了兩下,轉過頭來鄭重地對汪晉堂說道,「這部分頭寸是你建立的,我們想徵求一下你的意見。」
Babcorn 發表於 2017-1-28 09:43
第五二三章 力挽狂瀾(下)

     「我沒有意見,按照大家的意思去做。我想鐘石先生如果在的話,一定也會同意這樣做的。」

    對於周德平的詢問,汪晉堂沒有絲毫的猶豫,一口就應承了下來,不過隨即他好像又想起了什麼,面色古怪地說道,「如果再配合這個消息一併發佈,就更好了……」

    緊接著,他低聲說了兩句話。

    「這個……」

    聽完汪晉堂的主意後,周德平的表情變得有些怪異,忍不住多看了對方一眼,稍一思索就應了下來,「就這麼做!」

    很快,交易員們就再次忙活起來,將頁面切換到三大期指品種,然後在同一時間統一拋出了共計一千五百手的空平單。

    ……

    「出事了?」

    此時原本應該一動不動盯著盤面看的徐飛,卻在好整以暇地和周長安品著茶,只不過他還在交易室內,並沒有到專門的靜室去。

    「看看這茶葉,狀如雀舌,銀毫畢顯,沖泡時霧氣結頂,湯色青碧微黃,滋味醇甘,香氣如蘭,喝到口中幽香綿長,回味無窮。的確是上好的六安瓜片。」

    輕抿了一口茶水,徐飛閉目細品,半晌才猛然一睜眼,笑著對周長安說道,「只是有些可惜了,在這種只談阿堵物的庸俗地方品茶,實在是大煞風景!」

    「嘿嘿,庸俗不庸俗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錢是個好東西。」

    周長安嗑著瓜子往嘴裡塞,聽到徐飛這番話後一豎大拇指,「我就是一個俗人,太踏馬的俗了。我可不知道什麼叫品茶,只知道賺錢。嘿嘿,有句話怎麼說來著,這麼好的茶進我的口中,就像牛嚼牡丹,太浪費了。」

    他一邊不住地搖著頭,一邊端起茶杯,猛地灌了一大口水,末了還不忘咂巴兩口。

    「談不上雅俗,只是一點點愛好罷了。」

    徐飛笑了笑,指著面前的茶杯開始擺弄起茶經來,「這茶是我們老祖宗傳下來的瑰寶,各地方的茶有各地方的特色,就說這六安瓜片吧,它……」

    就在徐飛準備在周長安面前賣弄一番時,一名交易員走了過來,在徐飛的耳邊悄悄說了些什麼,緊接著徐飛的臉色突然就變了,當即站起身來,看著牆壁上的屏幕一動不動。

    周長安也意識到什麼,同樣站起身來,朝著牆壁上看了半晌後,這才迷糊地問道:「徐老闆,發生了什麼?」

    「有人在攪局!」

    徐飛的眉頭高高地蹙了起來,不滿地冷哼一聲,「一群目光短淺的傢伙,賺了一點小錢就知道即刻套現,永遠也不會有太大的出息!」

    周長安看不明白,徐飛卻是看得清楚,在飛快閃過的屏幕上,時不時會跳出幾行數百手的空平單,一出來就引起整個市場一陣嘩然,指數下跌的速度也隨之停滯幾分。

    空平單,顧名思義就是空頭在平倉。這樣的單一般來說有兩種成交方法,第一就是新開的空頭接過去,另外一種就是和多平單相互撮合成交。前者意味著空單還在,後者則形成了對沖。

    這一天的行情,已經讓抄底的多頭嚇破了膽,看著已經趨近於跌停的指數,他們目前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盡快地平掉。所以此時大手空平單的出現,意味著他們逃生的機會到了,所以他們爭先恐後地選擇撮合成交。

    這樣的空頭拋出來,在很大程度上會影響小空頭的決策,因為一次性能夠拋出幾百手的空平單,絕對是手眼通天的傢伙,說不定就會有什麼內幕消息。只是在這樣的行情下,並沒有多少人朝著這方面想。

    徐飛同樣也沒有太過多想,不過很快他就意識到了不對,因為空平單的手數越來越多,而且小的空平單手數也呈現出逐漸增加的趨勢。

    如果任由事態發展下去,雖然行情不太可能出現逆轉,但想要跌停可就不太可能了。

    「給我傳令下去,馬上開新倉,將這些空平單全部接過來!」

    稍微一想,徐飛就果斷地下了命令,「不要讓市場的勢頭給逆轉了,一定要把IF、IC合約砸在跌停板上。另外給我查,到底是誰在臨陣脫逃!」

    澤康的頭寸上有巨量的浮盈,再開新倉並不是什麼難事。而且他們用了很多個賬戶以規避政府的監管,所以只要不是太過分,就不會查到他們身上。但是這種行為還是讓徐飛很惱火,他潛意識裡認定平倉的人是他的盟軍,因為除了他們不會再有誰有這麼大的倉位。

    很快隨著交易指令的下達,瞬間就出現了上千手的空開單,直接將盤面上的空平單一掃而光,順便將股指期貨死死地摁在了跌停上。

    「聽說央行要進行雙降了,剛才其他地方交易員傳來的消息!」

    眼看著終於跌停了,徐飛滿意地笑了笑,正準備坐下來繼續和周長安喝茶時,就聽到另一名交易員在他耳邊悄聲說道。

    「還真是驚險!」

    徐飛一咧嘴,心中就對自己的當機立斷有些得意,「如果沒有砸跌停的話,說不定現在就會回吐了。不過話說回來,到底是誰在平倉,難道說他們提前知道了這個消息?」

    「沒事吧?」

    周長安看著徐飛變幻不定的臉色,小聲地問道,「剛才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吧?」

    「倒是沒什麼大事,只是有個空頭率先平倉了,應該不是我們的人。不過這也給我敲了一個警鐘,到了這個時候誰也信不過了,看來很快我們平倉的時機就到了。」

    徐飛面色不變,緩緩地說道,「對了,周公子,這幾天你就不要留在這裡了。反正市場也跌得差不多了,應該快到尾聲了,剩下的事我會相機處理的。你先回燕京,到處打聽打聽,最高層是怎麼看待目前市場暴跌這件事的。如果有確切消息的話,我們隨時轉向變成多頭,再狠狠地賺上他一筆。」

    「好的,我知道了!」

    周長安立刻眉開眼笑起來,點頭如同搗蒜一般
Babcorn 發表於 2017-1-28 09:44
第五二四章 生死時刻(上)

     「央行要降息了?」

    「不止,還要降準!」

    「不用說,明天股市肯定會大漲,趕緊出手吧,你沒聽分析師都說了,3000點就是鑽石底嗎?不可能再跌啦!」

    很快,關於央行即將實施「雙降」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市場,正在觀望著市場的散戶頓時炸了鍋。他們當中有些人並不清楚「雙降」的意義,但大部分人都明白這其中蘊含的意思,政府這是在用強力的措施為股市保駕護航。

    當然,這個消息到底是真是假還有待商榷,但目前市場已經下行到這般地步,就算央行不進行降息降准,那肯定也會有其他重大經濟措施出台以振興市場。

    所以這個消息很快就吸引不少的資金進場抄底接盤。結果在第二天的報紙上,對於這種在重壓之下敢於出手的行為,被賦予了一個非常響亮的名頭,叫做「俠之大者,為國接盤」,又叫「接盤俠」!

    而在機構方面,則重點關注著市場上出現的另外一個不同尋常的跡象。

    消息方面,一個機構每天都有渠道接觸到上百個真真假假的消息,所以「雙降」的消息對他們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而且根據目前政府方面的喊話,以及市場的表現,最近出台重磅救市措施是大概率的事件,機構對此心知肚明,並不會因此大驚小怪。

    和散兵游勇的散戶相比,堪稱正規軍的機構們關心的是,在股指期貨臨近跌停的時候,盤面上出現大手筆空平的異常情況。

    此時對於機構來說,股市什麼時候到底才是他們的頭等大事,因為搶在反彈之前築底將意味著他們要比別人賺得更多。而且基金經理們也很清楚,股市不會一直這麼跌下去,因為經過這幾十年的經濟發展,華夏已經成為全球第二大經濟體,3000點以下的數字絕對反映不了這樣的經濟現實。

    但是股市跌到什麼時候會停,這是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一千個人或許會有一千個答案,但也可能這一千個答案都是錯誤的。華夏股市也經過了幾次牛熊市,抄底抄在半山腰而「壯烈犧牲」的大有人在,所以基金經理們不得不一再慎重。

    雖然說沒有答案,但一般股市到底之前,還是有一些跡象可循的,其中一個重要的現象就是投機空頭進行大規模的平倉。

    所以當期貨市場出現空頭大手筆平倉的時候,這個情況立刻被很多基金經理捕捉到了。

    在經歷了一番分析之後,不少基金經理認定大空頭之間對市場的看法出現了分歧,這意味著一部分空頭認為市場的底部已經到來,為了保住目前的浮盈所以他們才迫不及待地選擇平倉。雖然後來這部分的平倉被無情地鎮壓了,但在專業人士看來,這不過是份色厲內荏的示威,接下來會有更多的空頭加入到平倉的行列當中,這也意味著抄底的時機到了,他們當機立斷地將現金投入到市場上,期望能夠在今天抄到市場的底部。就算不能如願,最不濟的情況也能夠將現有倉位的平均價位降低下來。

    很快,這些資金和散戶那些盲目的資金一道合流,成為再次托住市場的雄厚力量。

    原本指數已經擊破了2850點,下跌接近8%,但是因為這兩天下跌得實在太厲害,空頭手頭上的現貨也所剩無幾,再加上「雙降」這種傳聞的刺激,使得指數竟然奇蹟般地停留在了2947點,沒有繼續再往下跌。隨後在抄底資金的上攻下,竟然還出現了一點微小的反彈,最終指數勉強停留在了2964點。

    當天股市大跌244.94點,跌幅7.63%。單從開盤到收盤,指數下跌的幅度並不算多,大部分集中在了集合競價階段,這也向市場釋放了一個強烈的信號,即市場對恐慌的預期已經到位了。

    「不容易,不容易!」

    當最終指數停留在2964點的時候,周德平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回過頭來忍不住拍了拍汪晉堂的肩膀,由衷地誇獎道,「如果沒有你的這個主意,說不定今天的市場真的會跌停。」

    「對了,小汪,你怎麼知道央行要在今天進行『雙降』的?」

    一旁的李蓉臉上有些迷惑,看到此刻氣氛輕鬆了下來,當即忍不住地問道,「為什麼你收到消息,而我們則一點傳聞都沒有聽到?」

    「我哪知道什麼央行會降息降准啊?」

    汪晉堂雙手一攤,苦笑著回答道,「李姐,這些都是我瞎編的,只是假消息權宜之計罷了。如果我知道央行雙降,你們沒有道理不知道的啊。」

    「竟然是假的?」

    不止是李蓉,就連趙飛也大吃一驚,一臉的驚慌失措,「要是央行明天不宣佈降准,那我們豈不是……」

    「管不了那麼多了!」

    周德平冷哼一聲,不滿地瞪了趙飛一眼,「市場哪天不是充滿了流言?為什麼別人說的,我們就說不得了?再說還能有人來找我們麻煩嗎?危急時刻的權宜之計,哪裡顧得了那麼多啊!」

    「好了,今天就這樣吧!」

    又拍了拍汪晉堂的肩膀,周德平說道,「大家都回去休息吧。小汪,今天多虧了你,否則指數還不知道跌成什麼樣呢!」

    他說的是拋售空頭期貨頭寸的那一招。

    「那明天該怎麼辦?」

    看著他略顯佝僂的身影,其他三人默默對望了一眼,半晌不知道該說什麼,因為今天已經是他們靈機一動想出來的招數,這也意味著其他常規的招數都已經失效了。就在周德平的身影快要消失在交易廳時,趙飛突然想起了什麼,衝著對方喊道,「老周,你還沒說明天該怎麼辦呢?」

    當鐘石不在的時候,幾人不約而同地將周德平當成了主心骨。

    「我哪知道?」

    遠處傳來周德平不無怨氣的聲音,「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吧……」

    ……

    「明天的事明天再說?」

    鐘石眉頭一皺,有些不悅地放下飯碗,對劉有期說道,「貴主人說要見我,可是已經過了四五天的時間,怎麼連個人影都沒見到?」

    「鐘先生稍安勿躁。」

    劉有期滿臉堆笑,對鐘石一臉的不滿視而不見,自顧自地說道,「鐘先生還請你體諒,我家主人原本早就想過來,只是人算不如天算,這幾天恰好趕上一樁特別棘手和緊急的事,一直到現在還在全力地處理,所以一時半會難以脫身。」

    「他的時間寶貴,難道我的時間就不寶貴嗎?」

    對著一桌子的美食,鐘石也沒了胃口,將飯碗往前一推,掏出了香菸,「我在這裡足足逗留了四五天的時間,恐怕外面早就在找我了。你們應該很清楚,這件事鬧大了是個什麼後果吧?」

    「這個……」

    劉有期嘿嘿地笑道,「我們當然知道,不過我早就對你說過了,就算天塌下來我們也不怕。所以你就在這裡安心地待著,你看這裡有山有水,還有從燕京特地空運過來的美食。如果你實在乏味的話,我還可以給你找女人。你要幾個,一個夠不夠?」

    「軟禁還有這般的待遇?」

    鐘石無語地翻了翻白眼,陰陽怪氣地說道,「一個肯定不夠,我要兩個。不,我要一打!」

    「嘿嘿嘿,鐘先生好精力,不過我怕你吃不消!」

    劉有期自然聽得出鐘石話中的怨氣,不過他也不以為意,「這樣吧,我明天就給你帶個女大學生過來,保證前凸後翹,而且還是處女。只是有一點鐘先生需要注意,千萬不要想著連累她,否則我們只能辣手摧花了。」

    他皮笑肉不笑地警告了鐘石一番後,又腆著臉笑道,「說實話,如果換做是我,有吃有喝,還有女人玩,這樣天堂的日子我是絕對不會厭煩的。」

    「得得得,少跟我扯這些沒用的。」

    鐘石厭惡地擺了擺手,吐出一道煙圈,「這些天我也沒有閒著,一直在琢磨你把我關在這裡的目的。實不相瞞,我已經大致猜出來你們想要幹什麼了。我不得不說你們的老闆算計非常準確,這一點就連我也不得不佩服。如果我猜得沒錯,就算是最後放了我,我也不會見到你口中的主人了,對吧?」

    「你果然是聰明人,我主人的確沒有看錯。」

    劉有期一撇嘴,衝著鐘石豎起大拇指,「對,你說得沒錯,我的主人的確不會現身。不過我還想知道,你覺得我們請你在這裡,到底是為了什麼?對了,不管猜對還是猜錯,都沒有關係,反正接下來我什麼都不會承認的。」

    「不需要你說。」

    鐘石輕藐地看了對方一眼,不屑地說道,「其實你們的主人將我抓到這裡來,無非是讓我不干涉股市的運作。你也應該知道,我手頭上掌握著救市資金的運作,這對他來說是個最大的麻煩。只要讓我暫時離開市場,他就可以為所欲為了。這個人不僅清楚救市資金是怎麼運作的,而且還清楚我的作用。就衝著這一點來說,我都懷疑是自己人幹的了。」

    「你繼續!」

    劉有期不置可否,只是衝著鐘石一攤手,「我聽著呢!」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兩天股市應該出現了大跌的行情。前段時間人民幣匯率宣佈改革,國際空頭一直沒有行動,我想著他們是在積攢力量,等到合適的時機發作。而所謂時機,就是關押我的這幾天。」

    摸了摸光滑的下巴,鐘石繼續說道,「你們的主人不僅掌握了我,而且在時機的選擇上也非常高明。可以肯定的是,這是一個浸淫資本市場多年的高手。這種心思,就算是我也不得不服。只是可惜了,有這樣的對手不能夠堂堂正正地較量一番,實在是我的一大遺憾。」

    「你要是沒了遺憾,那我家主人就有遺憾了。」

    劉有期臉上的笑容漸漸地消失了,只見他正色說道,「正所謂兩虎相爭必有一傷。現在多好,大家不用爭來爭去的,一點都不傷和氣。」

    「只是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眼看著對方變相地承認了自己的猜測,鐘石就嘆了一口氣,知道事情已經成了定局,就算自己現在能夠安然脫身,恐怕也改變不了什麼,當即意味索然地說道,「我答應過別人的事,現在做不到了。不過這也沒辦法,這世界原本就沒有十全十美的事。」

    他想開之後,心境立刻豁然開朗起來,胸中的煩躁和鬱悶一掃而光。

    「你再多住幾天,等時間到了我就立刻放你出去!」

    明顯地感覺到鐘石的變化,劉有期心中暗喜,表面上卻是長出一口氣,流露出戀戀不捨的表情,「等到下次有機會再見,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自然,這一切都是在敷衍鐘石
Babcorn 發表於 2017-1-28 09:44
第五二五章 生死時刻(中)

     「部長,我們的人跟蹤到了這裡,已經初步鎖定鐘石先生被關押的地點。」

    人聲鼎沸的集市上,兩名身著粗布衣裳的中年男子正在茶攤上喝茶,其中一名灰頭土臉的男子小聲地對另一名男子說道,「根據我們得知的情況,每天早上七點鐘會有一輛吉普車從這裡出發,將東西運往山裡面,大概九點多鐘的時候會返回。根據我們對這裡路況的掌握和判斷,初步斷定目標是在三十里外處,距離邊境不遠的一個度假村。」

    「目標還活著嗎?」

    傅雲天摘下草帽,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趁機悄悄地打量一番四周,這才壓低了聲音問道,「如果目標確認死亡,我們這趟任務就不好交代了。」

    「目標應該還活著,我們可以確定這一點!」

    灰頭土臉的男子拿起青邊黑底的大茶碗,猛灌了一口茶之後,這才回答道,「從燕京空運過來的東西,每天都雷打不動地送過來。很顯然這些東西是送給目標吃的,也只有他才能享受這樣的待遇。如果目標出事了,我不認為他們還有閒工夫從幾千公里之外的地方運送食物。」

    「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傅雲天如釋重負,長出了一口氣。

    這裡是彩南省最南端的一個邊境小鎮,因為位於山區,所以相對比較落後。不過自從通了馬路之後,這裡漸漸地變得繁榮起來,每天都有來自十里之外的鄉民將茶葉、三七、煙絲、蘑菇等土特產挑來鎮上販賣,逐漸地這裡就行成了一個專門針對外地人的集市。

    為了以防萬一,此行不管是傅雲天還是先遣的人員,都一副當地人的打扮。此時的傅雲天,穿著一身洗得漿白、皺巴巴的藍色襯衫,頭戴著一頂已經卷邊的草帽,兩個褲腳高高捲起,露出毛茸茸的小腿,腳上黑色的布鞋上沾滿了泥巴,兩邊還靠著一副裝著煙絲的挑擔,一副標準的當地煙農打扮。

    而他身邊的那名男子,則穿著一身短打馬褂,兩隻古銅色的手臂裸露在外,看上去就像那種長期在太陽下曝曬的農民。

    兩人在這個不大的茶攤上一坐,大搖大擺地喝起茶來,周圍的人看都不多看一眼,很顯然兩人的打扮完全融入到當地的環境當中。

    「有什麼計畫沒有?」

    喝飽了茶水,傅雲天從懷中掏出一張紙,在自己的挑擔上摸出少許煙絲,熟練地捲成一根菸,用火柴點燃後美滋美味地抽上一口,這才說道,「那個度假村周圍的環境摸清了嗎?還有他們人手的部署,有沒有頭緒?」

    經過對童曉東、冀立心等人的跟蹤之後,專案組一路順藤摸瓜,終於來到了最有可能隱藏鐘石的場所,在這種情況下只差一步就能大功告成。但經驗告訴傅雲天,越是到最後越是要謹慎,一個不小心就可能導致全盤皆輸。

    「那個度假村我們已經查探過了。」

    那名男子咂巴了兩下嘴巴,回答道,「周圍一片空曠開闊地,視線完全不受影響,所以想要在白天悄無聲息地摸過去恐怕不大容易。另外,根據我們前期偵查的結果,度假村的四周都有人嚴密看守,至少有十幾個人,而且都配備有槍支。所以我們不可能在白天行動,只能趁著晚上天黑時分再行動。」

    「具體圖紙我已經上交給了指揮部,估計很快就能制定一個合適的方案。」

    男子繼續說道,「不過部長,目前還有一個非常嚴峻的問題,那就是這裡離邊境實在是太近了。稍有疏忽,對方很有可能越過山頭到緬甸那邊,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們可就不好辦了。」

    「這倒是個大問題。」

    傅雲天抬頭看了看周圍鬱鬱蔥蔥的山頭,不由地長嘆一口氣,「只要鑽進了山裡,我們想要解救目標就沒那麼容易了。不過這一次幸好帶來了幾名最優秀的狙擊手,如果實在不行,就直接進行遠距離的狙殺,不留活口。」

    他面色微沉,眼中的殺機一閃而過,確實下定了某種決心。

    「對了,我們要不要請邊境的駐軍幫忙,暫時封鎖一下邊境?」

    猶豫了半晌之後,那名男子小聲地問道,「這樣的話儘可能封鎖他們潛逃的可能性。不過如果他們在駐軍內部有人的話,恐怕整件事又會走漏風聲。」

    「這點你不用擔心,我來處理好了。」

    傅雲天輕輕地敲著桌面,過了好半晌才悠悠說道,「這件事還得通過上面。另外,緬北那邊的武裝力量我們也有聯繫途徑,到時候也要和那邊打一下招呼。就算他們能夠逃出去,也要在那邊把他們盡快地抓住。」

    這裡的邊境連接著緬甸北部。當初華夏內戰時,一部分本國民眾攜家帶口地逃到了緬甸北部,並且就此安紮在了那裡。久而久之,那裡就形成了一個以華夏人為主的地區,雖然名義上還屬於緬甸政府統管,但實際上那裡的人不管說的語言,還是用的鈔票、寫的文字,甚至連手機的通訊信號都是華夏這邊的。

    雖然對面屬於緬甸的國土,通過官方途徑知會的話可能不太好使。不過私底下緬北地區的領導人和這邊保持著非常良好的關係,只要帶個話對方肯定會全力配合的。

    「這樣基本上就萬無一失了。」

    男子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麼,心中卻是不住地感慨,這個叫做鐘石的傢伙面子實在是太大了,不僅傅部長親自出動,而且還動用了這麼多的關係。如果能夠順利地解救出來,他倒要看看這傢伙到底有沒有三頭六臂,能值得如此大動干戈。

    「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我該回去了。」

    又喝了一會茶後,傅雲天拿起草帽往頭上一扣,從口袋裡掏出幾張皺巴巴的鈔票,結完賬後將挑擔往肩頭上一挑,朝著那名男子擺了擺手,就朝著街道外面走去。

    「吱……」

    一道輪胎摩擦地面的尖銳之聲突然響起,正在慢悠悠行走的傅雲天就感到身後有人猛然推了一下,立足不穩的他頓時打了個趔趄,隨後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挑擔上的煙絲也撒了一地。

    「你找死啊?」

    傅雲天心中大怒,回頭朝身後看去,一輛吉普車正停在他剛才站立的位置上,一名戴著太陽帽的年輕男人探出腦袋,正指著他破口大罵,「想死死遠一點,別在這裡耽誤大爺我的路!」

    一看到有熱鬧,街道上的人紛紛圍了過來,裡三層外三層圍了個水洩不通。不少人看清楚了剛才的情況,那名吉普車在人頭攢動的街道上飛快行駛,差點撞到這名「煙農」,現在居然還倒打一耙,實在是讓他們感到氣憤不已。

    只是這些人雖然心有不滿,但也是敢怒不敢言,不說人家開著吉普,就單看這幾人身上考究的衣服,就和他們不是一個層次上的。

    「喂,你是怎麼說話的?」

    飛快地看了四週一眼,傅雲天一抱小腿,放聲哀號道,「哎呦喂,我的腿,我的腿斷了……」

    他說得一口流利方言,周圍的人竟然沒有察覺出來。在他掀起的褲腳上,腿上一大塊皮已經被擦沒了,血水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滲透出來。

    「哎,真慘!」

    「這幾個年輕人可真缺德!撞斷了別人的腿還反怪別人,這還有天理嗎?」

    「打死他!」

    看到傅雲天腿上的傷口,周圍的人頓時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矛頭紛紛對準車裡的兩名年輕人。

    「哎,我說你這個傢伙,別躺在地上裝死了!」

    看到這幅情景,開車的那名年輕人勃然大怒,當即怒氣衝衝地推開車門,一腳推開腳下的煙絲挑擔,走到傅雲天的身前,居高臨下倨傲地說道,「真他媽沒想到,在這種窮鄉僻壤還能遇到碰瓷的。不煩實話告訴你,你惹錯人了。給老子磕三個響頭,我就不追究你碰瓷的責任,否則我現在就將你送進大牢。」

    華強最近很惱火,他原本是邊境軍隊的一名士兵。但在一次走私被查處開除出軍隊之後,他索性就在邊境留了下來,光明正大地干起了走私的買賣。最近劉有期招兵買馬,將華強也招募了過來。原本他還以為自己要受重用上位了,但是有一次他偷偷打開送貨的箱子,發現只是一些吃的東西時,這才意識到劉有期只是把他當做個跑腿的馬仔。

    一心以為傍上大腿的他心中非常不滿,但又不敢表露出來,所以一直積壓在心裡。他不敢對劉有期發牢騷,但不代表不敢對眼前這個煙農發火,如果不是那麼多人看著,恐怕他就拳腳相加了。

    「你賠我錢,還有我煙絲的錢!」

    先前和傅雲天接頭的那名男子也在圍觀的人群當中,傅雲天和他眼神一接觸,只見對方微不可察地眨了眨眼,就知道這幾名開著吉普車人的身份,當即更是不依不饒,一把抓住對方的褲腳,「你不賠我錢,我就報警。我知道你們是那邊度假村的,如果不賠錢,我就天天去鬧。」

    「媽的,找死!」

    華強眼中凶光一露,蹲下身去,抓住傅雲天的衣領,指著腰間別著的手槍說道,「你他媽是不是真的找死,信不信我現在就斃了你?」

    在邊境上做走私生意的人,都是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窮凶極惡之人,華強也是如此。周圍人的指指點點讓他覺得丟了面子,進而凶性大發,甚至有了當場殺人的衝動。

    一看到對方眼中的凶光,和腰間別著的手槍,傅雲天心中一凜,心中飛快地盤算起來,這事該怎麼收場。他和那些窮凶極惡的罪犯打過很多交道,有著豐富的經驗。依照他的判斷,這名叫做華強的人此時絕對是動了殺心。

    「好了,強子,住手!」

    就在這時,一直穩坐在吉普車裡的另外一個人開口說話了,也正好幫傅雲天解了圍,只見他穿著襯衫西褲,頭髮梳得一絲不亂,下車之後朝著地面看了一眼,淡淡地說道,「這位先生,你只是擦破了點皮,並沒有斷腿。」

    「是嗎?」

    傅雲天下意識地動了動腿,結果自然是完好無損的,不過他也夠狡猾,立刻又叫喊道,「就算是沒斷腿,你們撞了我,至少也要給個說法吧!」

    他的這番舉動,既狡猾又貪婪,實在太符合目前的這個「煙農」形象。

    「這裡是五百塊,拿去醫院包紮一下,打一針就沒事了。」

    襯衫男子眉頭一皺,從錢包裡掏出五張鈔票,直接丟到地上,「多出來的,就算是賠你煙絲攤的錢。現在你把路讓開,我們還有要緊事要做。」
Babcorn 發表於 2017-1-28 09:44
第五二六章 生死時刻(下)

     「我說樂哥,幹嘛給那傢伙錢啊,一看那老東西就不是什麼好人。」

    重新上車之後,華強還不依不饒,口中罵罵咧咧道,「這裡就是典型的窮山惡水出刁民,擦破一點皮就想訛詐。如果換做另外一個地方,老子直接斃了他!」

    「我怎麼做事,需要你來教嗎?」

    聽到他這番話,襯衫男子臉色一沉,不悅道,「給我老老實實開車,否則我不介意將你送去那邊。」

    「是!」

    說來也是奇怪,原本還凶神惡煞的華強,一聽到「那邊」的字眼,當即渾身打了個哆嗦,頓時變得異常老實起來,再不敢多說一句話。

    「現在是非常時刻,最近最好少給我惹事。」

    眼見著對方老實了,那名叫做「樂哥」的男子滿意地點了點頭,緩緩說道,「華強,這一單生意做下來,你至少能夠有數十萬的收入,又何必為了區區幾百塊錢而節外生枝呢?」

    他一邊揮舞著大棒,另一邊則給對方甜頭,恩威並施之下,名叫華強的那名小子被收拾得服服帖帖。

    「對了,樂哥,我們看著的那個人到底是誰啊?」

    沉默了半晌,華強又忍不住地問道,「我看那小子年紀也不是很大,怎麼就這麼值錢呢?好吃好喝地伺候著,連我們這群幫忙的人都有這麼多的錢拿,看來的確是大有來頭啊。樂哥,趁著這裡沒人,給兄弟我說道說道唄。」

    這段時間他除了負責運貨之外,其他時候就整日守候在鐘石所在的院落外。雖然沒有和鐘石接觸過,不過幾人也偷偷地觀察過鐘石這個人,甚至還有好事者上網去查,但查來查去竟然連對方一點信息都找不到。

    這個結果讓眾人目瞪口呆之餘,好奇心又盛了幾分,華強就是其中之一。雖然知道這麼問有所不妥,但他還是忍不住地說出口來。

    「嘿嘿嘿,我可以告訴你這個人的姓名,但是告訴你之後我就得殺了你。」

    那名叫做「樂哥」的男子冷笑著回答道,「強子,雖然我知道你天不怕地不怕,但既然你叫我一聲哥,那我就好心勸你一句,等這單生意結束之後,拿到錢最好跑到對面躲一段時間。那個人是個大人物,大到我家主人都不敢對他怎麼樣,你說萬一他要報復會怎麼樣?」

    「大不了不就是一死嘛!」

    華強滿不在乎地拍了拍胸脯,心一橫道,「我這條爛命可不值錢,拿他那條命來換,算是值了。」

    「換?」

    「樂哥」又冷笑道,「你以為說換就能換的,你忘了你之前的老大是怎麼死的了?」

    一說起這件事,華強渾身一哆嗦,不敢繼續說下去了。

    因為這裡面臨泰國、緬甸和華夏,所以在一段時間內治安非常混亂,很多亡命之徒就利用這種地理上的便利做起了走私的勾當,在這裡槍支、毒品、甚至是女人都是非常走俏的走私物品。

    華強之前的老大丁虎就是做走私槍支生意的,因為緬北那邊武裝力量需要大量的槍支彈藥,所以丁虎糾結了一批人馬,在一家小的機械加工廠裡大量生產仿製槍支彈藥,甚至一度還製造迫擊炮彈。

    最鼎盛的時候,丁虎集團一個月能夠從邊境那邊獲得上百萬美元的收入。

    但是好景不長,在華夏對邊境犯罪集團展開嚴厲打擊之後,丁虎集團很快就陷入到崩盤境地,不僅對面取消了訂單,而且銅、鐵、火藥等原材料的獲取也變得異常困難。

    換做另外一個人的話,恐怕早就收手了。但丁虎卻是個狠角色,在這種情況下絲毫不收手,他一方面將工廠搬向深山老林,另一方面購置了大量的槍支彈藥,意圖在被包圍的情況下還能負隅頑抗。

    但這只是丁虎的美好願望,事實卻是他的基地在一夜之間就被人連鍋端了。在放哨的人被悄無聲息地干掉之後,從美夢中醒來的丁虎只能面對著黑洞洞的槍口。

    說來也是奇怪,對方並不是軍隊,而是一股來歷不明的力量,只有數十人之多的一支武裝力量,為首的就是眼前這個「樂哥」。在眾多手下面前,丁虎被活生生地開膛破肚,五臟六腑流了一地,哀號了半天才堪堪死去。

    這一幕就發生在華強等人的面前,當時的華強當場嚇得大小便失禁,差點連膽汁都吐了出來。而當時眼前這位「樂哥」面不改色,一臉笑吟吟的形象,也深刻地印在了華強等人的腦海當中。

    丁虎死了之後,「樂哥」並沒有趕盡殺絕,反而是收編了這批人,華強也成了他的手下。不過收編之後這些人並沒有重操舊業,而是搖身一變,成了這裡度假山莊的護衛,變成了正經人。

    雖然有了一份正當工作,但這些人身上的痞性卻是沒有收斂多少,依然是動輒就喊打喊殺。平日裡「樂哥」也不以為意,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鬧出人命一切都好說。

    不過現在是非常時刻,所以「樂哥」忍不住出聲教訓了一番華強。

    「到了!」

    一路上無話,開了一個多小時的山路之後,兩人終於到了度假村的門口,華強率先跳下車去,拿出後備箱裡的東西就要往裡面去。

    「等等。」

    「樂哥」忙叫住他,接過他手中的東西,「這幾天你就不要去運貨了,我另外找人去。這兩天就老老實實地給我待在這裡,哪裡都別去。」

    「知道了!」

    華強心中很清楚,這是「樂哥」給他的處罰,只是他不敢多說什麼,當即老老實實地站在一邊,目送著「樂哥」進入度假村。

    這段時間這些人都牢牢地看守在度假村的四周,二十四小時輪流值班。反倒是每天的開車出去運貨成為了美差,一來可以出去透透氣,如果有時間的話還能找個娘們打一炮瀉火。不過今天出了這檔子事之後,華強這點享受的權利就被無情地剝奪了。

    垂頭喪氣地朝著門內看了一眼之後,華強朝著值班室去了。

    「路上沒出什麼事吧?」

    看著樂大軍將東西拿進來,正在監控器前密切監視鐘石的劉有期看了對方一眼,淡淡地問道,「一路上沒發現有人跟蹤吧?」

    「沒有。」

    樂大軍將東西放下,滿不在乎地說道,「這條路我都走熟了,每天會遇到什麼樣的人,有什麼樣的車經過,我一清二楚。不過今天在集市上倒是發生了一件事,就是那個叫強子的傢伙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

    當下他將發生在集市上的事原原本本地複述了一遍。

    「沒鬧大就好,現在的確不是惹事的時候。」

    劉有期點了點頭,對樂大軍的處理方式表示認可,「這兩天我眼皮一直不停地跳,總感覺有些什麼事要發生。也許是我多慮了,不過小心無大錯。等這件事結束之後,這幫人帶到緬甸那邊,全部處理了,免得以後有什麼麻煩。」

    他做了一個割喉的手勢。

    「明白了,劉哥。」

    對於他的這個舉動,樂大軍沒有絲毫的意外,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渾然沒有太當成一回事。

    佈置完這一切之後,劉有期又開始盯著監視器,房間重新恢復了安靜。

    眼看著今天又將是一個普通的日子,一如既往的無聊。不過今天注定不是一個普通的日子,就在半夜三點多鐘,劉有期懷裡的電話突然嗡嗡地響了起來。

    「怎麼了?」

    正在假寐的劉有期猛然打了個激靈,掏出手機一看,一個熟悉的名字出現在屏幕上,「周哥你好,請問有什麼吩咐嗎?」

    「是我,周萬壽!」

    出乎劉有期預料的是,說話的人並不是周長安,而是他那位曾經身居高位的父親,只見他語氣平淡地問道,「有期,我問你,長安是不是讓你扣留了某個人?」

    雖然隔著上千里的距離,但周萬壽的威嚴還是撲面而來,讓劉有期呼吸頓時就是一滯,半晌喉結才艱難地動了一下,回答道,「首長,是……是有這麼一回事。」

    「現在我不管他是誰,什麼身份,給我立刻幹掉他!」

    得到答案的周萬壽,沉默了片刻,隨後就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命令道,「這是命令,立刻執行。」

    「什麼?」

    劉有期嚇了一大跳,猛然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手中的東西差點拿捏不住,「首長,首長,這……」

    「怎麼,我的命令你也不聽了?」

    話筒裡的周萬壽略感意外,不過隨即就怒道,「給我立即執行命令。」

    「是!」

    這一次劉有期不假思索,當即就應了下來,隨即默默地掛斷了電話,卸掉電池,將手機在地上猛然砸了兩下,直到粉身碎骨才作罷。

    他很清楚,不管那邊出了什麼事,這道命令一下達,接下來自己就要亡命天涯了,所以當即最為重要的就是銷毀一切證據。

    摁下毀滅錄像的按鈕之後,他誰也沒有驚醒,摸出手槍,悄悄地進了鐘石的房間。

    「是誰?」

    正在睡夢當中的鐘石,突然感覺到一股殺氣環繞,瞬間的寒意讓他汗毛倒豎,立刻從夢中驚醒過來。當他睜開眼睛,發現床頭不知道什麼時候站立著一道黑影,正悄無聲息地看著他。這一發現讓他吃驚不已,當即沉聲反問道,「你要幹什麼?」

    「去死吧!」

    對方也不答話,只是從懷中掏出一件黑乎乎的東西,對準了還在床上的鐘石。

    不用想,那自然是一柄手槍。
Babcorn 發表於 2017-1-28 09:44
第五二七章 周長安之死(上)

     「王哥,最近過得怎麼樣?」

    名酒俱樂部的包廂內,周長安從桌上掏出一支極品雪茄,親自在酒精燈上烘焙了半晌,這才恭敬地遞送到王晉凱的身前,滿臉堆笑地說道,「王哥,試試這個,哈瓦那的頂級雪茄,市場上流通很少。」

    原本週長安並不需要如此卑躬屈膝,但這幾個月來在王晉凱和徐飛等人的通力合作下,他足足賺了上百億的利潤。資本市場上的操作讓他大開眼界,這種賺錢的速度讓他眼饞不已。再次面對王晉凱的時候,他不自覺之間就對對方用上了討好的語氣。

    「真是怪了,我說你小子轉性了?」

    慢騰騰地接過雪茄,王晉凱放在鼻尖下嗅了嗅,臉上隨即露出陶醉的表情,半晌悠悠一笑,說道,「我說長安,在我面前就不必來這一套了,你小子什麼德性我還不清楚?說吧,這次約我來到底是為了什麼事?」

    雖然和周長安接觸不多,但紈袴圈子就這麼大,誰家有點什麼事難免到處傳播,因此王晉凱非常明白周長安的脾性。

    「嘿嘿嘿,真是什麼都瞞不過王哥。」

    被王晉凱點破心思的周長安,難得的面露羞澀,撓了撓頭道,「最近央行出台了『雙降』政策扶植市場,而且還公然地抓了幾個人,我想知道高層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還會有什麼政策出台,另外接下來我們又該怎麼操作?」

    「我說長安,你還沒有賺夠?」

    剛剛點燃了雪茄的王晉凱,聽到周長安的話就是一愣,隨即劇烈地咳嗽起來,半晌他才緩過氣來,用一根手指不住地點著周長安,「你這次至少賺了上百億了吧?怎麼著,這麼多的錢還不夠讓你收手的嗎?」

    「這點錢哪夠啊?」

    周長安苦著一張臉,可憐巴巴地說道,「王哥,你不知道我的開銷有多大,光飛機就要養兩架,每年維護的費用至少要幾百萬,還有其他公司一直處於虧損的境地,這七七八八的費用加起來,每年至少要消耗掉我上億的資金。別人看我很光鮮風光,但實際上我就是個窮光蛋,每天睜眼都要為賺錢奔波吶。」

    「得得得,少在這裡給我叫苦了。」

    聽到周長安的這些話,王晉凱哭笑不得,趕緊擺擺手制止道,「我說長安吶,差不多就得了。這錢雖然好賺,但是也有點燙手。凡事總有個度不是,這做人吶不能太貪心。」

    「王哥,你這是打算收手了?」

    周長安眼珠滴溜溜地一轉,突然說道,「難道說他們抓了幾個人,調查了你們的報社,你就被嚇破了膽?王哥啊王哥,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膽小如鼠了?我不相信他們調查來調查去,最終還能把我們給抓了不成?」

    作為最頂級的衙內,只要他們的父輩不出事,周長安等人就不會有任何麻煩。而如果想要動他們的父輩,那就不是簡單的經濟問題,而是要牽扯到一系列複雜殘酷的政治鬥爭。

    到了周萬壽這種級別的人,幾乎就等同於參天大樹,門生故吏成百上千,遍佈全國各地。遮天蔽日的官僚們圍繞在周萬壽的周圍,凝聚成一股誰都不敢小覷的政治力量。周長安才不會相信,最高層會為了他這個「小小」的商人而大動干戈。

    「我擔心的倒不是這個。」

    王晉凱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苦笑一聲道,「我說長安,見好就收就得了。不說別的,這件事要是傳到你老爺子的耳中,你至少也要吐出一部分出來。如果事情真要到了那個地步,不單是你我要損失一部分,就連老爺子面上也無光,少不得還落個晚節不保的名聲。」

    「得了王哥,你也別勸我了。」

    委曲求全了半晌,周長安的耐心也在一點一滴地消失,聽到王晉凱的話之後,當即兩眼一翻,不悅地一拂手道,「現在你就給我一句話,接下來到底還要不要幫哥幾個?只要你撂下一句話來,哥們絕對不會再多說什麼。」

    「嘿,你真是個狗脾氣!」

    眼見著周長安一言不合就要翻臉,王晉凱卻並沒有動氣,因為這才是他認識的周長安,只是微微地擺了擺手道,「好了,長安,你們的頭寸裡還有一部分我的資金,你說我怎麼好置身事外呢?不過現在風聲有點緊,你先讓徐飛平了那部分頭寸躲躲風頭,等事情過去了我們再從長計議。」

    「幹嗎急於這一時呢?」

    他拍了拍周長安的肩膀,大有深意地說道,「錢嘛,總是賺不完的。長安,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王晉凱雖然不怵周長安,但也沒有必要得罪他。周家現在如日方中,而王家雖然是老牌貴族,但是這一輩卻是沒什麼能人,只是靠著祖輩留下的影響生存。兩相權衡之下,王晉凱就勉強地答應下周長安的要求。

    「好,還是王哥爽快,夠意思!」

    得到滿意的答案之後,周長安大喜過望,衝著對方豎起了大拇指,「今兒實在是太高興了,我現在讓人送幾瓶好酒過來,咱哥兒倆今晚上一定要喝個痛快,不醉不歸。」

    「光喝酒可是沒勁。」

    王晉凱細眯著雙眼,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我說長安吶,光我們兩個大老爺們喝酒可沒勁。找幾個姑娘來陪酒,活絡一下氣氛,這樣才有意思嘛!」

    「對,我倒是忘了這一茬。」

    周長安一愣,隨即恍然大悟,嘿嘿地笑道,「就是不知道王哥喜歡什麼口味的?御姐、白領、少婦還是大洋馬,只要你一聲吩咐,我馬上就給你辦到。」

    「這裡的小姐我都玩膩了,實在沒什麼意思。」

    只見王晉凱擺了擺手,意興索然地說道,「現在老哥我換了口味,喜歡清純的學生妹,最好是處女。只是可惜啦,這裡現在恐怕沒有這樣的貨色。我說長安啊,早聽說你的路子廣,要不今天給老哥我找兩個嘗嘗鮮?我這下半身的幸福,可就指望你了。」

    「沒問題,這事兒啊包在我身上。」

    不怕對方提要求,就怕對方不提要求,周長安當即一拍胸脯,大包大攬道,「王哥,你在這裡稍待片刻,我這就去安排。最多三十分鐘,保證帶來兩個如假包換的學生妹。」

    說完他抬腳就走,第一時間就去打電話安排了。

    看到這幅情景,王晉凱自然是滿意地笑了起來。

    「這事倒是有點麻煩,恐怕我得自己親自跑一趟了。」

    出了門的周長安信手撥了一個電話,放緩了語氣說道,「小玉啊,現在在幹嗎呢?要不要出來玩玩?」

    「周哥啊,現在都凌晨兩點了,我早就睡著了。」

    話筒裡傳來一道溫柔的女聲,不無埋怨地說道,「現在可是睡美容覺,周哥你這樣打攪人家,可是很容易讓我變老的。我不管我不管,周哥你叫醒了人家,一定要給人家賠償。」

    「小意思,回頭你想要買什麼,跟哥說一聲就是了。」

    周長安一邊和電話裡的女生調情,一邊發動他那輛白色的蘭博基尼跑車,「對了,你還有沒有同學想要出來玩的,順便一道帶上,我現在就去接你們,記得要長得漂亮一點的。」

    「哎呦,周哥,你還打算一箭雙鵰呢!」

    電話裡的女聲立刻大呼小叫起來,「不是說好只愛人家一個人的嗎?怎麼這麼快就變心了?你們這些個臭男人,說的話一個標點都不能信。哼,這一次至少要十個包包,否則我就不叫我的好姐妹了。」

    兩人不過是皮肉關係,雙方都心知肚明。只是這名叫做「小玉」的女子非常瞭解男人,相處時經常用上這種撒嬌的方式。周長安對這套方式非常受用,索性長期包養了對方。

    這個「小玉」可是貨真價實的大學生,人長得非常漂亮,被稱為校花也不為過。平日裡裙下之臣一大把,只不過「小玉」生**慕虛榮,花起錢來大手大腳,所以很快就成了別人的「金絲雀」。

    「沒問題。」

    周長安哈哈大笑,「我說小玉,這一次接待的可是貴賓,你讓你的姐妹機靈一點,最好弄點血,裝成第一次的樣子。」

    「誰啊,口味還挺特別的嘛!」

    話筒裡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半晌之後女聲才繼續響起,「這個沒什麼問題。不過我那個姐妹要的價錢可是有點高,就是不知道你的朋友……」

    「錢就包在哥哥身上。」

    周長安一踩油門,頓時發動機裡就傳來陣陣「嗡嗡」的轟鳴聲,蘭博基尼就像離弦之箭一般彈射了出去,「我說你們兩個快一點,哥哥我馬上就到你們那裡了。記得將客人伺候好了,錢什麼的不在話下。」

    「好嘞,絕對不耽誤周哥你的大事。」

    「小玉」嬌滴滴地答應了下來,又在電話裡「啵」了一下,「周哥來親一下,你好久沒來我這裡,可要想死我了。」

    「今晚就讓你親個夠。」

    電話裡的聲音讓周長安熱血沖頭,踩著油門的腳底不由地又加重了幾分,「讓我好好地去一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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