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踏天爭仙 作者:三生萬物(連載中)

 
V123210 2017-1-28 20:03:07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97 345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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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吃

    二皇子所化的葷鬼不知吃了多少的血肉神魂,此時一張嘴就噴出上千神魂來,想當初三皇子為了追查二皇子之死殺了不知道多少人,現在看來,從那個時候開始三皇子就在一直用血肉神魂祭煉二皇子。

    數千道神魂如同數千道箭矢,朝著方盪便攢刺過來,方盪此時也只剩下一擊之力,卻要面對兩頭葷鬼,還有這上千魂魄,當真是捉襟見肘。

    方盪並未急著動用身邊的十三個身影,這是他的最後一擊,一旦不能湊效他方盪將再無反擊之力。

    面對迎面撲來如同飛蝗般的上千厲鬼,方盪猛地一張嘴將奇毒內丹吐了出。

    奇毒內丹之中立時如同瀑布般噴出數不清的額頭血紅的巢蟻來。

    方盪吞吃了大量補藥在肚腹之中將補藥變成毒藥,從而使得源源不斷的毒力匯入到了奇毒內丹之中,這大量的毒力不但對方盪大有好處,對於被奇毒內丹吞吃下去的巢蟻們來說也帶來不小的好處。

    巢蟻的數量直線上漲,並且這些巢蟻本身也發生了特殊的變化。

    當初巢蟻們一見到奇毒內丹,就將奇毒內丹當成神物膜拜,不是沒有道理的,因為奇毒內丹可以幫助他們成長。

    就見此時的這些巢蟻背上都生出細小的肉芽來,他們拼命振翅,笨拙的飛舞,在方盪面前形成一座漆黑的密密麻麻的牆壁。

    上千道神魂厲鬼箭矢一下就將巢蟻牆壁刺透,巢蟻如同粉末般的從空中跌落,但巢蟻牆壁終究不是隨便就能穿越的,這些巢蟻使得厲鬼箭矢的速度和力量減弱許多,而此時方盪動了。

    方盪手持千葉盲草劍,並未對二皇子的神魂下手,而是朝著包裹著黑叔的另外一個葷鬼衝去。

    千葉盲草劍匯聚的十三道劍魂之中的一道化為一道流光刷的劈出,這一劍叫做破風劍,乃是千葉盲草劍滴三任主人最擅長的一劍。

    這一劍凌厲無匹,直接將那如同大繭般的葷鬼破開兩瓣,一直被禁錮在大繭中的黑叔在大繭癒合之前,一沖而出。

    方盪只剩下全力一擊,雖然有一十三劍看起來似乎很多,但將一份力量分成一十三劍,每一劍都不夠強大,怎麼都不可能同時殺掉兩頭葷鬼。

    所以方盪選擇了用一小部分力量來尋找外援,現在在這里黑叔無疑是方盪最佳的援助。

    黑叔一不小心被葷鬼包裹起來,一方面心急靖公主的安危,另外一方面他怒火熊熊,此時一脫出樊籠立即出手,朝著葷鬼二皇子衝去。

    黑叔雙掌一拉,黑色的圓盤在空中排列出數十個,隨後嗖嗖飛出直奔葷鬼二皇子。

    另外一邊方盪身邊守護的一十二劍身影收回劍內,方盪雙手緊握千葉盲草劍,方蕩的血管鼓起如蛛網一般,根系般扎入千葉盲草劍中,此時此刻方盪和千葉盲草劍連為一體。

    霍地一聲大響,方盪手中千葉盲草劍黑芒噴吐出一米長,漆黑的劍身上一道道靈光電流般閃爍,千葉盲草劍中的器靈娃娃直接從劍身中鑽出,一路順著方蕩的血管逆流而上,最後鑽進方蕩的後腦勺中,在方蕩的後腦勺處凝聚出一張臉來。

    如此一來方盪可以稱之為是一頭雙面,看起來甚至有些恐怖,不過,這對方盪來說,好處卻不少,至少方盪現在已經是全視角,再無死角存在。

    那被方盪破開的大繭飛速旋轉凝聚,眨眼之間,凝聚成一個一身紅袍的艷麗女子。

    這女子看上去似乎只有三十出頭,上身世龍鳳刺繡下身則是萬里江山的錦袍,金絲銀線走得細緻恭謹,那龍鳳和千里江山如同畫上去的一般,叫人找不出一丁點的瑕疵。

    這女子頭頂上更是帶著珍珠翡翠冠,通體上下無處不華貴,雙手和脖頸上帶著各種寶石,一張面孔上滿滿的少婦風韻,只不過,她的那雙眼睛中卻只有死氣和怨毒,似乎整個天下都欠她的一樣。

    方盪自然不知道,這女子乃是二皇子還有三皇子的生母,句夫人。

    有著一張充滿怨氣的面容的葷鬼句夫人,雙目瞳子凝固在方盪身上後,眼角忽然蹦起密密麻麻的青筋,發出一聲怨毒的嘶吼,身上的那一件大紅色的龍鳳刺繡袍子如同蟒蛇般朝著方盪席捲過來,那袍子上忽然張開一雙雙眼睛,裂開一張張嘴巴,竟然是用無數神魂凝煉而成。

    這袍子如同一隻張著無數張大嘴的妖魔,朝著方盪盤捲過來。

    方盪將從三皇子手中奪走的奪魄祭出,這奪魄變化如意,隨心所欲,此時方盪將其猛地一扯,化為一張大網,嗖的一下消失在方盪身後,轉眼便不知去向了。

    此時方盪雙目靈光一閃,籠罩上一層粉色,周圍的世界變成了五色世界,方盪觀瞧那華貴的紅色的大袍。

    “天有五賊,見之者昌!”

    方蕩的觀賊之法連三皇子那樣的修士身上的破綻都能看到,看透紅色錦袍當然不成問題。

    天底下沒有完美無缺的東西存在,任何東西都有弱點,方盪仔細觀瞧這紅色錦袍,上面一張張猙獰兇惡的面孔此時已經消失在方盪眼中,取而代之的是一團團藍色的氣脈。

    方盪用自己最快的速度來細緻觀察華貴紅袍,尋找上面的破綻。

    方盪雙目猛的一閃,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找到破綻了!

    有了明確的目標,方盪1中的千葉盲草劍猛的一顫,劍身中一道黑色的影子竄出,化為一道掣地劍,劍鋒迎著衝來的葷鬼句夫人電掣而去。

    噗的一聲,掣地劍直接刺入大紅錦袍中沒有氣脈的位置上,如同刺入豆腐中一般簡單,掣地劍猛的一攪,大紅錦袍在空中崩散成無數塊。

    對面的葷鬼句夫人顯然沒有料到自己的錦袍會這麼簡單被方盪一劍破碎,略微驚詫,隨後嘶吼連連,破碎的錦袍中的那些神魂厲鬼嗖嗖飛出,朝著句夫人匯聚過去。

    方盪觀賊之法最大的缺點就是只能一對一的應付敵人,不能用來群鬥,畢竟一個人的破綻好看,也好破,一旦數量變多,就算方盪看到了他們的破綻,但對方一窩蜂湧過來,方盪看得到破綻和看不到區別不大。

    所以,方盪必須在句夫人收攏了厲鬼,並用那些厲鬼來攻擊自己之前,幹掉句夫人。

    方盪舌尖微微一挑,奇毒內丹發出咕嚕嚕的聲響現在的奇毒內丹處於飢餓中,正在罷工,若是再餓一段時間的話,該要反食其主了。

    方盪發現奇毒內丹對於對面的句夫人相當感興趣,就如同對巢蟻感興趣一樣,之前表面上是方盪吞吃了二皇子的一道神魂,但實際上是就被奇毒內丹嚼吃掉了。

    這厲鬼被奇毒內丹吃下去,並不會叫奇毒內丹吃飽,相反,吃下去後,奇毒內丹對於資源的需求開始變大了,似乎在奇毒內丹中多了一張嘴吃飯。

    在方盪看來,那一道二皇子的厲鬼神魂應該是如巢蟻一般被羈押在奇毒內丹中的某一個地方了。

    方盪心中對此有著不小的期待,若是他能將二皇子還有句夫人的神魂全都餵給奇毒內丹,奇毒內丹是不是就能將二皇子還有那個紅袍女子煉化成如巢蟻一般,供他如臂使指的存在。若真是能夠達到這個程度的話,等於他方盪多了兩個隨身保鏢。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方盪腦袋微微低下,一雙眼睛卻犀利無比。

    句夫人收攏了那些厲鬼,一雙眼睛噴出兩道血光來,嘶聲厲吼,伸手朝著方盪一指,那成群的厲鬼發出山呼海嘯般的嘶吼,眼瞅著就要朝方盪撲來。

    就在此時,奪魄構成的大網陡然間從天而降,一下就將句夫人籠罩其中。

    句夫人終究只是一頭葷鬼,在靈智方面怎麼都還要差了很多,這才會被大網一下攏住。

    與此同時方盪疾馳百米,來到奪魄大網包裹的句夫人身前,一張口,將奇毒內丹吐出,奇毒內丹當即一頭扎進奪魄大網中,所到之處,那些厲鬼紛紛被奇毒內丹吃了下去。

    句夫人大驚失色,本能躲避,卻被奪魄死死網住,隨後句夫人被奇毒內丹一塊塊的吞噬下去。

    眼瞅著句夫人被奇毒內丹'吃'個乾乾淨淨,方盪不由得鬆了口氣。

    方盪幹掉句夫人所消耗的力量非常小,此時方盪將注意力放在了黑叔和葷鬼二皇子之間的爭斗上。

    黑叔一道道黑色的光盤飛出,最初將二皇子斬得體無完膚,但是隨著葷鬼二皇子開始凝練身形縮小身形後,那一道道的圓碟射中葷鬼二皇子身上,火花四濺,最多在二皇子身上留下任何一道斬痕,此時的葷鬼二皇子神魂堅硬得猶如金鐵一般。

    很顯然,葷鬼二皇子遠比句夫人要難對付得多。

    不過黑叔雖然無法戰勝葷鬼二皇子,但在短時間內,拼盡全力,將其壓制住,還是做得到的。

    此時黑叔也正是這麼做的,一道道碟盤如同驟風般,刮個沒完,砸得二皇子怒吼連連,動彈不得。

    方盪黑叔雙目一碰,彼此就有了交流甚至一個眼神就達成了共識。

    黑叔緊要牙關,手中的圓碟射出的速度驟然加速,黑叔簡直連小時候吃奶的力氣都施展出來了。

    在這一瞬間,二皇子被黑叔壓制得死死的,咆哮連連卻絲毫不能動彈。

    而方盪趁著這個機會,急沖過去。

    葷鬼二皇子顯然發覺不妙,原本的一對一變成了二對一,二皇子原本凝練堅硬的身軀開始崩解,想要化成滾滾霧氣,雖然變成霧氣會被黑叔斬成千萬段,但不論被斬成多少段,葷鬼二皇子總能將其重新拼合起來。

    葷鬼二皇子不斷崩解身軀化為霧氣的時候,方盪已經到了近前,方盪手中千葉盲草劍一劍斬下,一劍在空中變成十二劍,直接將葷鬼二皇子劈成了一十三段。

    對於二皇子來說,被斬成多少段他都不在意,正當他準備化成十三頭厲鬼逃走的時候,奪魄所化的那張大網再次從天而降,直接將他們一網成擒。

    二皇子和句夫人都被方盪用一招抓住,全因兩者靈智未開,若是三皇子在側操控的話,方盪絕難將他們一網兜住。

    方盪吐出奇毒內丹,奇毒內丹一頭扎進葷鬼二皇子所化的厲鬼之中,如同海綿吸水一般,將葷鬼二皇子的神魂給汲取得乾乾淨淨。

    兩頭葷鬼,至此全都被方盪給收走。

    ……

    三皇子枯坐在靈牌下,在他面前是一桌子的山珍海味,此時這些原本被用來慶功的山珍海味已經冰冷。

    啪嗒一聲,三皇子猛的扭頭望去,就見娘的靈牌還有二皇子的靈牌各自從中折斷,上半部分跌落在地。

    三皇子雙目陡然瞪得大大的,一張臉上遍布不敢相信的神情。

    二皇子還有句夫人是三皇子豢養的兩頭葷鬼,對於三皇子來說,從未想過有一天要將二皇子還有句夫人所化的葷鬼放出去對敵,今天是因為三皇子被憤怒沖昏了頭腦。並且三皇子知道自己這一次估計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所以只想著趁著現在還有時間,盡快擊殺了方盪。

    只不過,三皇子萬萬沒想到,句夫人還有二皇子所化的葷鬼竟然一去不回,折在了方盪手中。

    三皇子斷了一臂一腿,被方盪搶走了女人,奪走了奪魄寶物,現在,方盪竟然又搶走了三皇子的母親還有哥哥,三皇子心頭的憤怒無以復加的高炙起來。

    然而,此時的三皇子什麼都做不了,甚至無法離開皇子府,現在在三皇子府外,炫龍禁衛比比皆是,已經將他牢牢看守起來。

    三皇子雙手捧著兩塊半截的神魂呆坐在椅子上,現在,他只能等待炫龍皇帝對他的最後判決了。

    每一分每一秒對於三皇子來說,都是一種煎熬。

    三皇子感到自己的肩膀上有些發癢,似乎有螞蟻在爬,焦躁的三皇子伸手用力的拍了一下後,一切恢復如常。

    方盪吞下了兩頭葷鬼,此時也已經將奇毒內丹中供給的力量用得七七八八。

    此時房間中才平靜下來。

    大好的洞房之中,現在擠滿了人,鄭守為首的五個男人,母蛇蠍母女三人,再加上黑叔,相當熱鬧。

    鴿子本想跑上來和方盪親熱一下,卻被鄭守一把拽住,隨後鄭守看了方盪一眼,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來,隨後就拉著鴿子等人疾步走出了房間。

    鄭守等人好說,母蛇蠍母女三人更是完全沒有半點要離開的意思,母蛇蠍開口道:“恩公,還記得我們麼?”

    方盪看著母蛇蠍當然記不起她是誰,但看到了丁苦兒還有丁酸兒,方盪才算是明白過來。

    “恩公,我們是來追隨你的,我們母女三人最擅長熬製毒藥,不管你想要殺誰,我們都能煉製出叫他必死的毒來。”丁苦兒生怕方盪一口拒絕她們,所以一口氣將自己最強的部分說道。

    方盪最初確實要將丁苦兒等人的要求直接拒絕,但聽到丁苦兒說她們善於煉毒的時候,方盪就改了主意,再想到當初丁苦兒給了他半冊的《煉毒天經》,方盪忽然覺得,自己簡直完全無法拒絕對方,甚至可以說,方盪應該敲鑼打鼓的歡迎這母女三人。

    方盪理所當然的點頭道:“你們暫且住下,其他的事情,過幾天再說。對了,你們身上有沒有帶著隨身的毒藥?”

    母蛇蠍聞言不由得微微一笑,當即取出幾個盒子來。

    方盪當即就嗅到了一股美妙無比的香氣,一直沒精打采的奇毒內丹此時驟然開始歡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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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孤家寡人

    母蛇蠍當然隨身攜帶著大量的毒藥,她們母女三人沒有什麼修為,手無縛雞之力,行走在外毒藥就是她們最大的依仗。

    母蛇蠍將七八種毒藥一字排開,放在方盪面前。

    方蕩口中飢餓的奇毒內丹立時興奮起來,在方蕩口中不丟溜溜的亂轉不休。

    方盪走過去,將盒子直接打開,如同吃糖豆一般將內中的毒藥一口口的吃了下去。

    方蕩的做派,看得母蛇蠍目瞪口呆。

    她雖然知道方盪能汲取毒性,更聽兩女說過方盪當街食毒的事情,但真的看到這個場面,還是叫母蛇蠍感到一萬個不可思議。

    母蛇蠍對於自己煉製的毒有著絕對的信心,但是,現在,她對自己的信心開始動搖了。

    原本一顆毒藥吃下去,一個人的身體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她閉著眼睛都能知道,但是現在,方蕩的身體完全沒有任何她覺得理所當然應該出現的反應,這叫她生出一種挫敗感來,如同兩軍對壘,打了敗仗一樣,這種感覺,有些時候是致命的,畢竟信心這東西最容易建立,也最容易崩塌,崩塌之後重建,就實在太難了。

    丁苦兒還有丁酸兒對方盪吃毒倒是習以為常,並不奇怪。

    吃了毒藥下去,方盪就覺得渾身舒爽,奇毒內丹汲取了毒力之後,再無聲息。

    這幾枚毒藥著實解了方蕩的燃眉之急。

    母蛇蠍眼瞅著方盪將所有的毒藥都吃下去了,當即又取了數樣毒丹放在方盪面前,眼巴巴的等著方盪都吃掉,好再開開眼界,母蛇蠍行走在外數十年,什麼都見過了,就是沒有見過這種將毒藥當糖吃的傢伙。

    方盪這一次卻沒有都吃掉,從中挑出一粒來,放在眼前看了看,這毒藥上有一種熟悉的味道,爛毒灘地的味道,方盪沒有多想,直接將其收了起來,開口道:“我需要大量的毒藥,你們能幫我煉製出那種最純粹毒性最強的毒藥麼?”

    這是母蛇蠍畢生的願望,打造一種天下最強毒,但卻那裡那麼容易?

    母蛇蠍道:“煉毒不是問題,問題是材料,想要有大量的四材毒寶才能煉製出毒藥來。”

    方盪想起那小山般的補品寶物來,那些東西都被炫龍禁衛送到了公主府,方盪還沒有來得及吃,便道:“我這裡有不少補藥,你們看看能不能以生剋之道煉製出毒性來。”方盪讀了《煉毒天經》雖然對於煉毒並不在行,但卻已經對毒藥有了一個概念上的理解。

    母蛇蠍等人本就是為了這個來的,更何況她們就是喜歡毒藥,聽說能夠煉毒,丁苦兒還有丁酸兒都心中一鬆,要是方盪、叫她們做別的,她們還真做不來,也不喜歡做。

    方盪此時想起不久之前的事情,當即開口問道:“你們說我中了春藥?”

    丁苦兒還有丁酸兒不由得面色一紅,閉口不言,母蛇蠍沒有這許多避諱,開口道:“不錯,肯定是中了迷情類的藥物,並且藥性極強。”

    方盪皺眉不語,隨後雙目忽然一亮,當即開口將不久前爺爺叫他去藥房中抓了的藥材說了幾味,隨後方盪就在母蛇蠍那裡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這就是春藥,並且還是春藥之中的虎狼之藥,藥力強勁。

    方盪嘴角不由得歪了歪,從那幫老頭子一直念叨要傳宗接代上,方盪就知道這件事肯定是他們幹的。

    一想到剛才的可怕之處,方盪就心中發火,他方盪沒有死在三皇子手中,卻險些被自己的爺爺們給藥死!

    方盪當即在腦海之中召喚爺爺,可惜,叫了半天無人應話,方盪那十位祖宗們此時開始裝起孫子來了。

    一旁的靖公主看著對面的丁苦兒還有丁酸兒微微皺眉,但隨即眉頭舒展開來,似乎不願意被這些事情影響。

    黑叔此時低聲和靖公主說了幾句什麼,隨後靖公主便和黑叔離開了。

    而此時方盪因為剛剛斬殺了慾望,搞得清心寡欲,也沒了繼續下去的想法,更何況靖公主都已經走了,方盪就算想繼續下去,也沒有目標了。

    方盪才看向母蛇蠍,此時丁苦兒開口道:“恩公,這就是我娘,她血毒盡去,恢復本來面目了。”

    方盪恍然,他實在難以將那個渾身浮腫腐爛的怪物和眼前這個頗具風韻的女子聯繫在一起。

    方盪這一戰吃了太多的補藥修為上有了不小的進步,但卻也混亂成一團,需要一定時間的梳理,方盪便叫了五週幫忙給母蛇蠍三女安排住處。

    隨後方蕩開始閉關。

    這一戰,方蕩的了諸多好處,一個是變化隨意的奪魄,另外就是吃了大量的補藥化為滾滾毒性幫助他煉心成功,正式步入重血階段。

    另外方蕩的奇毒內丹中收了兩道葷鬼進去,那些巢蟻們也開始進化出翅膀來,同時千葉盲草劍寶器生靈,更進一步成為靈器,可惜方盪現在修為不夠,不然就能夠御劍殺敵了。

    對於方盪最重要的收穫,去熱還不是上面那些,而是天地五賊的功用,能虧破敵人弱點這一點實在是太強大了,下一步方盪要想辦法掌握天地五賊,使得天地五賊成為方盪手中的一件武器。

    方盪將奇毒內丹放出,奇毒內丹雖然沒有吃飽,但卻已經有了精神,懸浮在空中,方盪念頭一動,奇毒內丹中便鑽出兩頭葷鬼來,正是二皇子還有句夫人。

    方盪沒想到這兩道葷鬼這麼容易召喚,遠比召喚巢蟻還要容易,並且念頭一動,他們就按照方盪心中所想去做方盪要求他們做的任何事情,稱得上是如臂使指。

    或許是因為這兩道葷鬼本身就是被人所控制的存在,並無多少自己的思想的緣故。

    此時千葉盲草劍中的娃娃鑽了出來,直接跳上方蕩的肩膀,他對方盪有著最天然的親近,方蕩的血脈和千葉盲草劍相連,這娃娃和方蕩之間的聯繫就如同方蕩的手腳一般,彼此親密,不可分割。

    娃娃現在尚且聽不懂人話,但方盪和他之間的交流不是用語言來完成的。

    方盪從懷中將從母蛇蠍那裡得來的幾顆毒藥取出一顆,丟給器靈娃娃,器靈娃娃直接張嘴,將毒藥吞下去。

    千葉盲草劍被方盪毒血灌注,又被毒性駕馭,此時也已經變成了一把毒劍,對於毒性並不排斥。

    可惜,這兩頭葷鬼並不會說話,方盪問什麼他們也不會回答,但方盪很容易就能夠確定這兩頭葷鬼就是三皇子派來的,從二皇子和三皇子近乎相同的面目上,方盪甚至能夠確定他和三皇子之間關係匪淺。

    方盪再次觀瞧兩頭葷鬼,每一頭葷鬼身上都有上千的陰鬼神魂,顯然三皇子在他們身上沒少下了功夫。

    不過,三皇子做了不少,現在都等於是為他方盪做了嫁衣。

    此時咕嚕嚕的聲音忽然響起,方盪一愣,心中詫異,看向奇毒內丹,剛剛給他吃完按理說,不至於馬上就又餓了。

    奇毒內丹在空中轉動幾下,表示不是他。

    方盪此時看向那兩頭葷鬼,肚子叫聲是從他們的身軀之中傳來的。

    葷鬼之所以難養,就是因為葷鬼總是要吃葷的,要有血肉神魂不斷餵養,才能保證形神不散。

    方盪用力的按了按太陽穴,奇毒內丹如此,沒想到葷鬼也是這般。

    但方盪現在可沒有辦法給葷鬼尋找血肉吃食,只好先將兩頭葷鬼收入奇毒內丹中。

    方盪又將千葉盲草劍取出,娃娃立即從方蕩的肩膀上跳到了劍身上,咕咯咯的一笑鑽進了劍身中。

    方盪一擺千葉盲草劍,劍身一顫,立時有十三道影子從劍身中鑽出。

    正是千葉盲草劍的十三位前主人,這其中沒有子泥,雖然子泥也曾是千葉盲草劍的主人,但卻只能算是過客,沒有給千葉盲草劍留下什麼值得記住的東西。

    這十三位曾經的主人,每一個都將自己最強大的一招劍法烙印在千葉盲草劍中,這也是雲劍山絕對不允許門中寶劍被外人得去的原因所在。

    這十三個身影就是方盪最好的保鏢同時也是方盪最好的老師,他們代表的是最強劍法。

    方盪幾乎毫不猶豫的就選了一道影子跟著學了起來。至於三皇子,現在方盪已經不怎麼將他當成是敵人了,在方盪心中,三皇子已經死了,之所以還叫活著,是因為方盪覺得自己在三皇子身上還沒有拿夠利息,三皇子欠他的太多了,一下弄死,不足以補償三皇子的罪惡。

    方盪忘記了一件事,皇帝召見他進宮的事情,說起啦,他根本沒將夏國炫龍皇帝當成一回事……

    以至於,等不到方蕩的炫龍皇帝不得不派人再次來叫方盪。

    大皇子回到府中,比三皇子的狀態略微好上那麼一點點,畢竟他沒有做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他身上的秘密也沒去洩露出去,雖然這些天他也做了不少小動作,但和三皇子比起來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最重要的是,大皇子從炫龍皇帝的八個皇子之中實在找不出除了他和三皇子之外能夠繼承皇位的人選了。

    所以大皇子的日子過得緊張恐懼,卻又充滿期待。

    若沒有什麼特殊的意外,炫龍皇帝這一次一定得治三皇子的罪了。

    別的不說,光是那一身龍袍,還有三皇子知道炫龍皇帝賓天之後說出的那番話語,都足夠三皇子完蛋了。

    將自己鎖在太子府十年時間,才終於換來了這樣的一個機會。

    方盪還是第一次進皇宮,夏國皇宮處處透出老邁的氣息來,正如方盪當初進入望京之前看到的那頭盤浮在望京之上,奄奄一息的老龍一般。

    前面的太監帶路,引著方盪進入了一間書房,書房之中的臥榻上,半躺著一位老人,枯瘦如柴,行將就木,?這八個字,用來形容這個老者實在是再恰當不過了。

    不過老者身上有一種氣勢,一種叫方盪感到緊張的氣勢,不是修為帶來的強大,而是一種久居人上,攜天地氣運於一身的壓迫感。

    在方盪面前的似乎根本就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能夠鯨吞天下的龍。

    老者臥榻上放著一張桌子,桌子上有成堆的文書,老者眼睛似乎不是太好,將文書貼在臉上觀瞧。

    方盪走進來,站在遠處就這樣看著這個老人。

    老者吃力的看完一份文書,這才抬起頭來,看向方盪。

    隨著目光碰撞,方盪原先從老者身上感受到的壓迫感瞬間蕩然無存,在方盪眼中,只剩下一個孤零零的老者,和一雙慈祥的眼睛,慈祥的不帶半點煙火氣。

    老者盯著方蕩的眼睛看了看,隨後搖頭一笑道:“果然是方家的子孫,方家時脈單傳,子孫艱難,原本以為這次得斷了香火,卻沒想到又出了一個你這樣的人物。”

    方盪對於皇家沒有半點好感,對於皇帝更談不上什麼尊重,所以方盪沒有回話。

    “哦?你不怎麼喜歡我是吧?”炫龍皇帝似乎很清楚方蕩的心思。

    方蕩開口道:“'來的時候,我就在想一件事情,若不是因為你,我的父母或許不必被關進爛毒灘地之中,這樣他們就不會飽受折磨,雖然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三皇子,但你似乎也脫不了乾系。其實,我現在在想,是不是應該趁著這裡沒有人,將你也給殺了。”

    炫龍皇帝聞言不由得一愣,隨後呵呵呵的笑了起來,越笑越兇,他身子單薄,險些坐不住從床上跌下來。

    方盪瞇著眼睛,不理解這個將死的老頭有什麼好笑的。

    炫龍皇帝笑過之後,擦了擦鬍鬚上的口水,搖頭嘆息一聲道:“還久沒有笑過了,有多久?”

    炫龍皇帝似乎是在問自己,但不知道從何處傳來一個更加蒼老的聲音:“皇上,您已經十六年零八天沒有笑過了。”

    炫龍皇帝哦了一聲,“已經那麼久了啊?是了,從老二死後,孤就再也沒有笑過。”

    方盪驚詫四顧,卻找不到那說話的人。

    此時方盪腦海中傳來方盪爺爺的聲音:“盪兒,咳咳,炫龍皇帝身邊有三千暗鬼五龍庇佑,別看這書房中空空蕩盪,實際上這裡到處都是保護炫龍皇帝的侍衛,還有剛才說話的是五龍之一的文章龍,這五龍每一個都擁有相當於金丹修士的力量,不容小覷。所以你在這裡不要亂說話,沒有必要因為一兩句話惹惱了那老東西。”

    “你還敢跟我說話?”方盪語氣不善的開口問到,對於這幫老傢伙,方盪現在是一點好感都沒有,原本經歷了長街送禮之事後,方盪對於這幫老祖宗們的印象改觀太多,覺得他們也並不是一些只會吹牛的傢伙,但被這幫老祖宗用春藥坑害之後,方盪對於他們實在是生不出半點好感來。

    先不說那些春藥是不是險些害死他,光是他們壞了他和靖公主的好事這一點上,就完全不值得原諒!

    “我說我不來,那幫傢伙非得讓我來,誰叫我小,倒霉的永遠都是我。”方盪爺爺嘀咕了一聲,隨後乾笑道:“盪兒,你聽我解釋……”

    “別解釋,我不想听你解釋。”方盪當真懶得再聽爺爺的話。

    此時炫龍皇帝嘆息一聲道:“或許是確實到了時辰,所以我現在才能笑出來,一想到馬上就要死了,整個人都變得輕鬆起來了。”

    方盪很難理解炫龍皇帝的這句話。

    炫龍皇帝看了看方盪,將軟榻上的被子蓋在身上,這房間中明明地龍燒得熱火朝天,炫龍皇帝卻似乎依舊很冷。

    “你恨我,是應該的,你想殺我的話,恐怕沒有必要了,因為我活不了多久了,你若朝著我動手,先死的人會是你,所以這樣愚蠢的念頭還是不要再有了。”炫龍皇帝依舊還是一個慈祥老者,絲毫沒有因為方蕩的言語動怒,只是以一種長輩的身份在告誡方盪,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炫龍皇帝沒有等方蕩開口,繼續道:“你知道為何皇帝都稱自己為孤麼?”

    方蕩的爺爺將孤字解釋給方盪聽,聲音入腦,方盪就算不想听也得聽,不過炫龍皇帝似乎並不希望聽到方蕩的回答,而是直接道:“孤,就是孤家寡人,什麼是孤家寡人,就是一個人和整個天下對抗,在夏國,朕雖然是一國之君,但滿目皆敵,滿朝文武大臣,每一個都想著怎麼能從朕這裡拿到更高的官職,他們明著暗著算計朕,滿腦子小算盤,歪主意,還以為朕全然不知,這倒也罷了,朕沒想到朕的兒子也一樣對朕心懷鬼胎,覬覦朕的皇位,孤家寡人,就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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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瘋了的炫龍

    “孤,就是與世界為敵的意思!不論是你的親人還是滿目忠心的大臣,他們都是你的敵人,孤就是要戰勝他們每一個人,這是一個非生即死的世界,你贏了,活下去,你輸了,必死無疑。”炫龍皇帝開口說著,語氣中有種蒼涼韻味。

    炫龍皇帝嘆息一聲,下意識的伸手轉動了一下拇指上的一個大扳指。

    方盪掃了一眼這個扳指,血紅色,內中絲絲縷縷如同血管一般的艷紅紋理,似乎能夠自己發光一般。

    光看一眼,方盪就認定,那是一件了不起的寶貝。

    一想到炫龍皇帝的身份,似乎什麼寶貝出現在他的手中,都不是奇怪的事情,所以方盪也沒在意,收了目光,開口道:“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方盪對於炫龍皇帝的話語顯然不怎麼感冒,在方盪看來,炫龍皇帝和他說這個簡直就是在說廢話。

    炫龍皇帝見方盪掃了一眼他手中的扳指沒有任何表情變化,似乎根本不認識這個扳指,便呵呵一笑,一臉和藹的道:“事實上曾經有那麼一個家族,我不認為他們是我的敵人,這個家族姓方。”

    “不要相信他的話。也千萬不要叫他知道十世大夫玉在你手中。”方盪腦海中響起爺爺的聲音,這聲音充滿警惕,內中甚至還有一種焦慮。

    “這個世界上只有兩種人的話絕對不能相信,一種是卑鄙無恥的小人,一種就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方蕩的爺爺又補充了一句。

    方盪心中還有悶氣,淡淡的回道:“你錯了,是三種人,還有一種,就是自稱是你祖宗的傢伙。”

    方盪爺爺被噎得沒有半點脾氣,只能蔫蔫的閉嘴。

    “你知道朕為什麼對方家放心麼?”

    方盪沒有回答,炫龍皇帝似乎也不需要方盪回答,直接道:“不是因為方家號稱十世大夫,而是因為方家十世單傳,一個子孫不昌的家族,承載不了雄霸天下的野心,所以,朕對你們方家非常放心。”

    炫龍皇帝的話語相當中肯,稱得上是推心置腹,但方盪卻眼睛微微一瞇,冷笑一聲道:“你的意思是我們方家就像是你宮中的太監一樣,所以你放心?不,你應該還不完全放心,若是我們方家斷子絕孫了,你或許才會真的放心了。”

    方蕩的言語相當犀利,炫龍皇帝聞言微微一愣,絲毫沒有動怒,短暫的停頓後,炫龍皇帝直爽點頭道:“說的有些道理。”

    “你找我來就是為了說這些?”方盪對於是炫龍皇帝那身龍袍沒有半點好感,這房間中四處都有龍的圖案和裝飾,密密麻麻層層壘砌,方盪越呆越覺得渾身不舒爽,總是能夠看到娘的那雙眼睛,還有不知道下落的弟弟妹妹,若是繼續呆下去的話,他說不定就真的動手殺了這奄奄一息的老龍了。

    炫龍皇帝比任何時候都有耐心,對於方盪屢次不敬的言語,也不怎麼放在心上,沉默片刻後,就在方盪以為玄龍皇的·問話已經開始這個歡喜ing洗澡那個飛手心炫龍皇帝忽然開口問道:“方盪,十世大夫玉是不是在你身上?”

    方盪也有曾經警告過方盪,所以方盪幾乎毫不猶豫的直接回答:“什麼十世大夫玉?我們方家的東西麼?”

    炫龍皇帝雙目微微一瞇,那雙幾乎快要枯朽的眼睛盯著方蕩的眼睛,不得不說,方蕩的那雙眼睛實在是太清澈了,太有迷惑性了。

    本來,方家的遺傳中,眼睛就比尋常人明亮許多,方盪在爛毒灘地長大,眼睛又比一般人清澈,如此一來方蕩的這雙眼睛堪稱方家家族之中最明亮清澈的眼睛了。

    炫龍皇帝甚至都被騙了,炫龍皇帝沒有開口,沉默起來,不知道他在想著什麼,“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的修為從何而來?”

    方盪直接回答道:“我不知道什麼修為不修為的,我只知道在爛毒灘地上需要拼命才能活下來,很多東西要吃我的肉,喝我的血,同樣,我也要想辦法吃別的東西的肉和血,最初我只能吃那些巴掌大的東西,後來,慢慢的,我可以吃貓狗一般大小的東西,再後來,我能吃掉和我體型差不多的東西。”

    炫龍皇帝淡淡的道:“就這麼簡單?”

    顯然炫龍皇帝並不相信方蕩的言語,在炫龍皇帝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整個人氣勢為之一變,之前那個和藹的老者消失無踪,取而代之的,是一頭怒目老龍,別看這老龍身子單薄瘦小,如同枯骨,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勢,比洪正王還要強大,而且強大得不止一倍、兩倍,而是十倍。

    洪正王在方盪眼中就是一座望不到頂的大山,而這炫龍皇帝則不一樣,炫龍皇帝是一把懸在頭頂上、將整個天空完全遮掩的大山,站在山腳下,山崩了可以拼命跑,但在炫龍皇帝這座山下,一旦山砸下來,別說跑了,做什麼都沒用,只能等著被砸死!

    面對炫龍皇帝,方盪覺得呼吸都無法進行,方盪脖子上的骨頭髮出咯咯咯的聲響,一點點的向下彎曲,方蕩的雙腿膝蓋也在咯吱吱的彎曲,並且,迎面好似有大風襲來,這風中遍布鋼釘,刺透了方盪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膚,只有跪倒在炫龍皇帝面前,才能叫方盪擺脫這種痛楚。

    若書房中有第三者存在的話,他們會看到,方盪此時渾身止不住的顫抖,劇烈的搖擺,方盪脖頸上,額頭上,眼珠中,乃至身上每一寸皮膚下的青筋血管都彈了起來,隨著方蕩的心臟一起跳動著。

    只要跪下去,一切都將恢復如常,方盪將擺脫眼前的痛楚,但方盪耳中迴繞的是娘的聲音,“天底下沒有比你更高貴的存在,天底下沒有誰值得你去卑躬屈膝,天底下沒有誰能叫你頂禮膜拜。”

    方蕩的心臟開始咚咚跳動,方蕩的血液開始如同大河般奔湧激流,方盪脖子上咯吱吱的聲音響個不停,卻再沒有叫方盪的脖子彎曲分毫。

    方蕩口中的奇毒內丹劇烈顫動起來,但方盪卻將其壓制住,沒有叫奇毒內丹發揮自己的力量,送出毒力供他應用,方盪現在,就是用自己本身的力量來和炫龍皇帝身上的氣勢相抗衡。對這個炫龍皇帝,方盪覺得自己應該保守一切秘密。

    方盪雖然倔強頑強,但炫龍皇帝身上秉承的是整個夏國氣運龍脈,別說方盪對抗不得,就算是練氣修士,就算是劈山劍都一樣對抗不了。

    最終,方盪被壓迫得直挺挺的倒地動彈不得,方蕩的脖子和膝蓋終究也沒有彎曲,但在強大無比的氣勢下,在夏國整個國家的國運下,方盪根本無法對抗。

    炫龍皇帝看著被壓倒在地的方盪,雙目沉思,沉吟片刻後,嘆息一聲道:“野性難馴,朕累了!”炫龍皇帝說完,外面便走進幾個小太監來,這幾個小太監走到臥榻四周,將臥榻扛起,穩穩的走出書房。

    房間中,就只剩下躺倒在地的方盪。

    隨著炫龍皇帝離開,方盪身上的壓力驟然一輕,方盪沒有直接起身,此時的他渾身上下肌肉僵硬如同石頭一般,稍稍一動就覺得要抽筋了一般,這是是用力過度的表現。雖然只是短短時間的對抗,卻已經超越了方蕩的肉身極限,皇帝就是皇帝,擁有一國龍脈國運在身,非同尋常。

    炫龍皇帝不過是氣勢襲來,就叫方盪動彈不得,這叫方盪心中駭然的同時,生出一種不忿來,對於方盪來說,被壓倒在地,這是一種屈辱!

    “不要表現出任何不滿,這房間里至少有數十雙眼睛在看著你,你若是不滿,他們或許立即就殺了你,盪兒,一個人生活在這個世界上最應該學會的一件事就是吃虧,吃得了眼前虧的人,才能笑到最後,今天你力量薄弱,炫龍皇帝給你難堪,明日,你就叫他後悔今日之事。這才是大英雄,大丈夫所為,千萬不要因為一時之怒,斷送了自己的性命。”

    “我記得十祖奶奶不是有一把龍拐杖麼?她不是說上打昏君下打饞臣麼?這個時候為什麼不用出來?”當初十祖奶奶手持龍頭拐杖,可是威風得很,現在真的見到了炫龍皇帝,怎麼一下就沒了動靜?方盪對此相當懷疑。

    方盪爺爺道:“今時不比往日,若是炫龍皇帝還按規矩來辦事的話,龍頭拐杖打死他,他也沒有半點怨言,但現在,炫龍皇帝已經完全不按規矩來了,他,他已經瘋了!”

    方盪愣了下,奇道:“你說什麼?”

    “先離開這虎狼之地,回去咱們再說。記住不要流露出任何不滿。”

    方盪晃蕩著站起身來,用力的拍了拍身上並沒有的灰塵,隨後站在原地發了發呆,之後退出了書房,在門口的兩個侍衛帶領下,走出了皇宮。

    一步邁出皇宮,方盪覺得自己身上去了一塊巨石,身上說不出的輕鬆舒坦,此時再回頭望去,這一片皇宮,如同一座墳場,靜寂無聲,死氣沉沉。

    方盪一邊走一邊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爺爺的聲音響起道:“夏國建國之初,有三大柱石,用來鎮壓夏國龍脈國運,免得國運散逸,這三大柱石分別說,鎮國、柱國、經國,其中鎮國留在皇宮中,柱國則被西南王帶走,經國,就是十世大夫玉了。炫龍皇帝手指上有個扳指,血紅色的那個,你還記得吧?炫龍皇帝故意給你看,試探你是不是認識那件寶物。”

    方盪點了點頭。

    “那就是柱國,本應該在西南王手中,這玉到了這裡,就說明西南王已經完蛋了。現在炫龍皇帝將鎮國、柱國都收了回去,那麼接下來,肯定是要將經國也收回去。”

    方盪好奇的道:“收了這三塊石頭有什麼用處?”

    “用處很多,但在我看來,炫龍皇帝收了三大柱石,只有一個用處,那就是用夏國國運和龍脈來給自己延壽!”

    “炫龍皇帝為了延壽,連江山社稷都能拿來用,又怎麼會在乎一把先帝傳下來的龍頭拐杖?嘿嘿,他是真的瘋了,就不怕將祖龍禦照皇帝給驚醒?”方盪爺爺冷笑出聲。

    “原本我以為在森林中殺了運寶隊伍,想要奪走十世大夫玉的,是大皇子,現在看來,說不定是炫龍皇帝下的手。”

    方盪不由得想起那雙將那位提頭將軍生生撕成兩半的手來,那雙無聲無息見從背後伸出來的雙手,對於方盪來說,猶如夢魘一般。

    “接下來怎麼辦?”

    “絕對不能叫他將十世大夫玉得到手,那樣的話,我們這幫老傢伙就都完蛋了。”

    “炫龍皇帝疑心極重,他永遠不可能完全相信任何人,就算你剛才騙過了他,他也絕對不會相信你手中沒有十世大夫玉,所以,你得小心,找到機會,立即離開,不不不,現在已經晚了,他一定會找人盯著你,不用往四周看,炫龍皇帝派來的人,以你的修為是絕對發現不了的,說不定你現在四周就有十幾雙眼睛在盯著你的一舉一動,並且記錄在案,哪怕你眨了幾下眼睛,都會在幾分鐘後傳遞到炫龍皇帝的案頭。現在,只能找機會離開了,在我看來,炫龍皇帝撐不了多久了,他已經有了兩枚柱石,其實已經足夠用了,沒有必要一定將十世大夫玉弄到手,你只要拖延到他不得不續命的時候,就算是成功了。”

    “十世大夫玉到底有什麼了不起的地方?既然能夠鎮壓國運龍脈,那應該很了不起才對,怎麼看起來沒什麼特別的?”方盪好奇的問道。

    方盪爺爺一下變得吱唔起來,緩了緩後道:“當然是不平常,但還是那句話,你現在還不應該知道這些,時機成熟了,我們自然會告訴你。”

    方盪冷哼一聲,相當不滿,就此再也不開口了,一路走向公主府。

    方盪進入公主府的時候,正巧早到從公主府中走出來,早到看到方盪微微一愣,隨後臉上神情複雜變換,最終朝著方盪一拱手,然後走了。

    方盪根本不理解早到臉上神情的諸多變化是什麼意思,他現在也著實沒有心思去考慮這些。

    方盪走入公主府,府中竟然比較熱鬧,這可是很少見得情形,就見鴿子等人正圍著丁苦兒還有丁酸兒大獻殷勤。

    丁苦兒和丁酸兒兩個天生麗質,之前因為缺少營養又辛苦熬煮毒藥才顯得面色暗淡沒有什麼光彩,最近這些日子裡,丁苦兒和丁酸兒跟著母蛇蠍吃得不錯,喝的不錯,住的也不錯,更沒有太耗費精力熬製毒藥,所以保養得越來越好,兩個如同一個模子裡面翻出來的大姑娘,當然會叫鴿子等光棍們瘋狂起來。

    丁苦兒和丁酸兒兩女將望京百姓送給方蕩的各種寶物都分門別類的收拾著,將用得上的煉毒之物專門堆放在一起,鴿子等人舔著臉在旁邊幫忙拿這個拿那個,其實完全用不上他們。

    丁苦兒看都方盪回來,不由得直起腰來,用手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開口道:“恩公,我娘說您要是回來了,就去找她。”

    方盪哦了一聲,順著丁酸兒的手指指著的方向走去,其實母蛇蠍不來找他的話,他也會去找母蛇蠍,方蕩的奇毒內丹中有太多秘密,同時方盪也很想了解關於毒的一切,他有半本《煉毒天經》對於他很有啟發,若是有可能的話,方盪當然不會錯過另外半本《煉毒天經》。

    一邊走,方盪一邊抽動鼻子,一股股的香氣從前面飄來,方盪走進房間,就見一座一米見方的爐鼎放在房間正中,爐鼎上冒著裊裊煙氣,香味就是從這裡來的。

    母蛇蠍則坐在一旁守候。

    母蛇蠍看向方盪,開口問道:“我應該稱呼你恩公呢還是叫你方盪?”

    母蛇蠍本就不是一個會被恩情禁錮的女子,尤其是被修仙者害了一次,飽受十年折磨後,母蛇蠍的心思變得詭譎莫測,世間的凡俗道理,對她這樣死了一次的人來說完全沒有用處,不過,方盪對她有恩,她當然會報恩,這一點絕對不會錯,只要方盪沒有對不起她,她不會對不起方盪就是,但若是方盪對她們母女有什麼歪念頭,母蛇蠍絕對不會因為恩情而束手束腳。

    “我不喜歡恩公這樣的稱呼。”方盪直接回道,他確實不喜歡,總覺得這樣的稱呼代表著一種隔閡,一種不親近,是陌生人之間才用的稱呼。

    母蛇蠍聞言點了點頭,繼續問道:“方盪,我煉毒數十年,對於毒藥有些了解,你吃下去的毒藥毒性都那裡去了?你身上有什麼寶貝能夠汲取毒性?是那顆能夠吞噬神魂的丹丸?還是什麼其他的東西?”

    母蛇蠍對毒當然極有了解,首先方盪是個人,只要是人毒藥中的克性就會對人的身軀產生作用,如果不產生作用,那麼就只有一個理由可以說明一切,就是方盪吃下去的毒性被什麼東西給吸收了,毒藥的克性並沒有開始破壞方蕩的身軀,那麼,那些毒性那裡去了?無疑,母蛇蠍對此是極有興趣的。

    奇毒內丹對於方盪來說,是個秘密,不能告訴任何人,哪怕被人親眼看到了,也不能承認。

    方盪直接道:“我不能告訴你。不過我可以跟你說另外一件事,那就是我需要大量的毒藥,每天都需要,毒性越強烈越好,這些毒,對我的修煉大有好處。”

    母蛇蠍沒有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不過這也並不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每個人都有秘密。

    母蛇蠍沒有刨根問底,“好的,我會想盡辦法幫你煉製毒藥,保證你的需要,當然,前提是你必須準備好足夠多的材料。”

    方盪眉頭皺了下,煉毒的材料確實不大容易弄到手。方盪現在對毒藥的需求日漸增多,很難想像以後他每天都需要大量毒藥的時候該怎麼辦。

    母蛇蠍身前的丹爐猛的搖晃兩下,母蛇蠍伸手一拍,爐蓋開啟,內中立時散逸出股股濃香。是方盪相當熟悉的毒味,對,就是爛毒灘地中藥渣的味道。

    方蕩口中的奇毒內丹不由得急速顫動起來,饞得急不可耐。

    母蛇蠍看了方盪一眼,開口道:“不如去爛毒灘地,我已經找到了辦法,能夠將爛毒灘地中的藥渣提煉成毒藥。到了那裡,你就有取之不盡的毒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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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是我的女人

    整整一夜,三皇子都沒有合上眼睛,一直熬到了天亮,傳旨的太監送來了將他貶去荒城立刻動身的消息。

    聖旨一頒布,三皇子身上縷縷氣脈蒸騰而走,這是皇子身上才有的龍脈之氣,此時三皇子被貶為王,這龍脈之氣自然隨之散逸。

    得到這個消息後,雖然沒買之氣散逸,但三皇子卻欣喜若狂,幾他去皇城,至少說明他不用死在這裡了,只要不用死,那麼他就有無限可能,荒城確實是一處蠻荒之地,但卻能叫他喘口氣。

    對於一個想要成為夏國之主的男人來說,勝敗輸贏都是磨礪,不必太在乎一時之間的失敗。

    荒城,這個名字好啊,和皇城也沒有太大的區別,或許那裡是他三皇子展翅高飛的第一步。

    未免夜長夢多,三皇子當即動身,吩咐手下,將一切能夠攜帶的東西全部帶走,變賣那些無法攜帶的東西,同時大量收購在荒城活命的物件,荒城乃是極端貧瘠之地,到了那裡,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求生的本能使得三皇子爆發了驚人的效率,一上午的時間,三皇子的手下們做完了所有的事情,一切都準備充分,隨時都可以出發了。

    和忙碌的三皇子府比起來,這一上午的時間,三皇子都跪在皇宮大門前,想要再見炫龍皇帝一面。

    當然,這純粹是作秀,跪了一上午後,三皇子在皇宮前叩頭三十餘個,這才轉身離開。

    三皇子現在身上已經沒有了三爪銀龍袍,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碧綠色的無爪蟒袍,這身蟒袍和三爪銀龍袍比起來,實在是差得遠了,老實說,三皇子對於這身蟒袍是一萬個不喜歡!

    上了馬的三皇子緩緩的帶著車隊走向城門,隊伍的速度很緩慢,三皇子的心焦灼無比,只要還沒有走出望京,那麼一切就都有可能發生,炫龍皇帝想要他的腦袋,只是一句話的事情,但他實在是不能快,不能如喪家之狗般的離開望京,不能給天下人這樣的感覺。

    一路上,百姓圍觀,三皇子坐在高頭大馬上,面色冷峻沒有半點頹唐之意,看上去不像是敗走荒城,反倒好似是領軍出兵一樣,氣勢洶洶。三皇子應該少了一條胳膊一條腿,但是現在看上去,零件都在,難不成一夜之間就全都長出來了?

    不少和三皇子有世仇,專門來看三皇子笑話的,想要趁機說點風涼話,嘲諷兩句的,看到這個場面一個個嚇得噤口不言,三皇子連皇袍都穿了,炫龍皇帝都沒有殺他,足見炫龍皇帝對其的寵愛,別看三皇子現在落魄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又要殺回來了,大皇子不也自圈十年在太子府麼?現在還不是一樣揚眉吐氣了?

    想到這裡,氣氛凝重,看著三皇子高人們越發不敢言語。

    三皇子的車隊走出正陽街,正要進入東正街的時候,長街上一張桌子擋住了三皇子的去路。

    桌子上擺滿了踐行的酒菜,長桌之後,坐著身穿四爪銀龍袍的大皇子。

    三皇子眼角微微一抽,隨即露出一張笑臉來,翻身下馬,將馬韁繩丟給一旁的侍從,邁步朝著大皇子走去,只不過腳步看得出,不是很利索,三皇子一邊走一邊笑道:“大哥,你這是專門來給我送行的麼?”

    三皇子說著,伸手在桌子上撿了個花生丟進口中。

    就在昨日,大皇子和三皇子之間還是你死我活的狀態,現在卻彼此笑得親切,似乎毫無芥蒂。

    大皇子看了眼三皇子身上的翠綠蟒袍,又看了看三皇子的腿和胳膊,笑著站起身來,伸手捏著酒壺給三皇子斟滿一杯,笑道:“老三,荒城路遠,今日一別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大哥敬你一杯。”

    三皇子拿起酒杯,和大皇子手中盃撞在一起,隨後將酒一口乾掉。

    長吐出一口氣後,三皇子道:“大哥,莫怪做弟弟的再說你一聲不是,此番我輸了,皇位一定是你的,你登基之後千萬不要再優柔寡斷,我夏國地勢惡劣,前狼後虎,左熊右豺,一個不慎,就是滿盤皆輸,成為凶物口中食糧。”

    三皇子這話是由心而發,不管三皇子如何,他都希望夏國能夠萬年長久,這樣他在荒城才呆的舒坦,才有機會重新回到望京,從大皇子手中拿回自己的東西。

    大皇子將杯中酒飲盡,鄭重點頭,“哥哥我記下了。你不怕我在酒中下毒?”

    三皇子聞言一笑,伸手將桌子上的那盤花生豆抓起,丟了一顆入口,道:“這盤子我先拿走了,以後一定回來,親手還給你。”

    大皇子雙目微微一瞇,笑道:“不必了,山高路遠,你跑一次殊為不易,咱們總是兄弟一場,你留著當個念想吧。”

    “一定要還的,大哥,告辭了。”說完三皇子端著盤子,一顆花生一顆花生的丟進口中,頭也不回的向前行去。

    身後的馬隊吱吱嘎嘎的碾過地面,大皇子站在道邊,看著這蜿蜒隊伍在眼前行過,神情終歸沒有多少興奮愉悅,相反的,有些落寞。

    三皇子和他終究是自家兄弟,可惜,他和三皇子各有優點,並且彼此互補,若是兄弟齊心,支撐夏國絕無問題,可惜,他們兩個水火不容,可惜,可惜!

    別看大皇子此次贏了,對於大皇子來說,真正的考驗其實才剛剛開始,他身上的擔子是整個夏國,贏了三皇子沒什麼了不起的。

    正如三皇子所言,皇位非大皇子莫屬,大皇子想到這裡不由得鬆了松領口,夏國太沉了,壓在頭頂上,叫大皇子有些喘不過氣來。

    三皇子走出東正街,將手中盤子裡面剩下的花生米一把抓起,隨後花生在三皇子掌心崩解成粉塵,從指縫中漏走。

    三皇子將盤子交給身旁的侍從,叮囑道:“好好給本皇……本王收起來,用不了多久,本王要親自將這碟子送回來。”

    那侍從當即接過碟子,小心收起。

    三皇子正準備稍稍加快點速度離開望京,免得夜長夢多,誰知道他眼角余光又看到了一個身影攔在道路中間。

    三皇子心中奇怪,扭頭看去,隨即,三皇子一張臉瞬間黑了下來,三皇子旁邊的侍從清楚的看到三皇子鬢角上的頭髮一根根的翹起,一股股的血腥氣從三皇子身上散發出來,這侍從簡直無法在三皇子旁邊站立。

    隻身一人,長街攔路的,當然是方盪。

    方盪腰間挎著千葉盲草劍,一身青色暗花錦袍,露出胸口處白雲般的衣襟,頭髮梳攏得精細,一根多餘的都沒有,此時的方盪看上去竟然也是人中龍鳳一般的人物,稱得上是俊美郎君!

    方盪這一身青色暗花錦袍是靖公主專門給方盪準備的,而方蕩的頭髮,則是丁苦兒還有丁酸兒兩女給他細緻梳攏的。

    一個男人最有魅力的時候,絕對是身邊有了女人的之後,只有女人才能將不修邊幅的方盪變成當下這樣的美男子。

    四周的百姓見到方盪,都低聲細語,眼神之中充滿敬重,不過他們敬重的不是從沒見過面的方盪,而是方盪身後的方家,十世大夫,有恩天下,絕非浪得虛名!

    在方盪身後不遠處,站著丁苦兒、丁酸兒還有母蛇蠍,她們現在等於是方蕩的班底,為方盪馬首是瞻,甚至可以說,丁苦兒和丁酸兒是方盪的僕人,母蛇蠍則是方蕩的管家。

    三皇子看到方盪就怒氣沖天,咬牙切齒的道:“方盪,你是來攔路找死的麼?”

    方盪眼中卻似乎根本就沒有三皇子,三皇子能夠清楚地感覺到方盪對其充滿蔑視,在三皇子看來,這蔑視簡直是莫名其妙,方盪憑什麼藐視他?哪怕他輸了,也輪不到方盪來藐視。

    方盪淡淡的開口道:“三皇子,我來問你,你身邊的那個女人呢?”

    三皇子微微一愣,眉頭皺起,“你這豬狗不明不白的說些什麼?”

    方盪變得非常有耐心,道:“當初隨你一起在爛毒灘地上的那個女人,那個叫你留下我的性命,從而使得我身軀中多了一條噬命蟲,從此之後日日痛楚不得安穩一刻的女人。”

    方盪當初見到那個女人的時候就驚為天人,但越是美貌女子越有一顆蛇蠍心腸,方盪曾經發誓要奪走三皇子的一切,要佔有三皇子身邊的那個貌美無邊,傾國傾城的女子。

    三皇子恍然,眼珠微微轉動一下後冷笑道:“原來你說的是煙波仙子,那是我未來的王后,告訴你也無妨,三年前她修為大成步入練氣境界,去妙法門修煉去了,有本事的話,你大可以去找她!不過,妙法門可不是男人能去得了得地方。”

    方盪點了點頭道:“原來她是你的王后,好了,有件事我要告訴你,你的東西,我都會一點點的從你的手中拿走,變成我的東西,所以,從現在開始,她是我方蕩的女人了!”

    三皇子怒火騰的一下爆湧上來,咬牙切齒的瞪著方盪道:“你小子找死!”

    三皇子說著雙腳猛的一蹬馬鞍,碧綠色的身形如同一條蟒蛇朝著方盪就衝了過來。

    三皇子暴怒無比,事實上只要一想到方盪,三皇子就會遏制不住的暴怒,在三皇子的世界中,方盪是他最大的仇人,三皇子這一輩子所經歷的所有的挫折,都沒有方盪昨天一天帶給他的多。

    三皇子輸給大皇子,雖然不甘心,但沒什麼不服氣的,三皇子輸給方盪,簡直不能忍,因為三皇子從不認為自己會輸給如方盪這樣卑污如腳底淤泥的傢伙。

    輸給大皇子那叫情調,輸給方盪就是踩著了狗屎!

    三皇子見到方盪尤其是方盪說出那句話來的時候,三皇子什麼涵養都沒有了,就想著伸手將方盪活活捏死!

    方盪面對三皇子這迎面一擊,身形如同棉絮般的倒飛出去,堪堪避開,三皇子一掌拍空,一個寬達一米多的掌印隔空印入地面,直接將青石地面拍出一個大坑來。

    方盪一刻不停,急速後退,竟然絲毫沒有半點要和三皇子爭鬥一番的想法,要知道當初是方盪不斷要求三皇子與其一戰,現在方盪丟下一句話後,就逃之夭夭了,這叫追出去一條街都沒有追上的三皇子一巴掌拍碎了旁邊的一座磚牆。

    若是平常,三皇子斷然不會追不上方盪,但他這今早才從下人身上割下來的手腳按在身上著實太不好用,速度根本發揮不出來。

    “鼠輩,鼠輩!這只該死的骯髒的老鼠!”三皇子咒罵著,重新返回自己的車隊中。”三皇子覺得自己的腿不太舒服,微微發癢,似乎是昨日他出手準備擊殺大皇子的時候,被方盪扯住的那條腿,不過他也沒有太在意,帶著自己的車隊走出望京,朝著荒城行去……

    靖公主站在方盪身後,看著三皇子的車隊漸漸遠去,最終消失在城門口。

    “你當初能殺了三皇子,為什麼不殺了他?”靖公主對於三皇子沒有半點好印象,巴不得他死掉,她曾經要求方盪殺了三皇子,方盪卻並沒有這麼做,這在靖公主心中一直都是一個謎。

    方盪伸手按了按自己胸口處,笑道:“當初他在我身上種了一隻蟲子,我現在還給他一群!當初他叫我夜夜不得安寢,現在,我要他日日苦惱叢生!”

    靖公主猶疑的看著方盪,方盪在她眼中越髮變得深不可測起來,明明有著一雙一眼就能叫人看到底的清澈眼珠,但越接觸,靖公主就越覺得方盪身上處處都是秘密,處處都是未知。

    靖公主沒有繼續追問蟲子的事情,而是有些酸溜溜的道:“煙波仙子阮凝香,乃是望京第一美女,也是夏國第一美女,即便在十國之中也入前八,天下愛慕者不計其數,她確實和三皇子有婚約在先,兩人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據說在六歲的時候三皇子就和阮凝香定了娃娃親,但一紙婚約束縛不了煙波仙子阮凝香,她現在已經是妙法門的弟子了,就更不會在乎凡間這些紙張約定,不過,阮凝香和三皇子感情極佳,就算三皇子落魄了,阮凝香也應該不會拋棄他。你想要讓她做你的女人,在我看來,就是做夢。”

    “行不行,總得試一試,三皇子身邊越是好的東西,我越是要弄到手,不這樣,怎麼能算是報仇?”方盪似乎完全沒有察覺靖公主在吃醋。

    靖公主瞇了瞇眼,冷哼一身轉身便走。

    不過,靖公主剛剛走出去幾步,便停住腳步,轉過身來道:“方盪,我還沒有在京城轉過,你陪我走一走,遊一遊這望京的繁華吧!”

    方盪自然沒什麼不可以,當即點頭,和靖公主並肩而行。

    靖公主現在依舊是一身練武才穿的緊衣,襯托得靖公主英氣勃勃。

    而方盪就不用說了,在靖公主的改造下,還有丁苦兒丁酸兒的仔細裝扮下,完全變了一個人,英俊倜儻,即便比不上京中的頂尖美男子,但也稱得上是相當出眾了。

    此時兩人並肩同行,有種說不出的美好和般配。

    在方盪身後遠遠跟著的母蛇蠍看了眼身邊的兩個女兒,就見丁苦兒還有丁酸兒兩個一個撅著嘴,一個臉上硬邦邦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母蛇蠍不由得搖頭嘆息一聲,女兒的心思,她怎麼會不懂,但有些事情強求不得,尤其是這個方盪,不像是什麼好人,更是不應該招惹。

    方盪和靖公主一路同遊,方盪也沒有轉過望京,事實上,這是他這輩子首次和女人一起逛街,靖公主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女孩,什麼都想看看,什麼都好奇,一邊走一邊買了一大堆的東西,最初方盪拿著,後來丁酸兒丁苦兒拿著,當初在火毒城中的靖公主可絕對不會如此大方揮霍,火毒城中的靖公主,也絕對不會如今天這般笑得這麼多,笑得方盪如此陶醉。

    其實靖公主就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女孩,從她娘死後,飽嚐人間冷暖的靖公主就一心想要改變自己的命運,從那時開始,靖公主就開始拼命修煉,她很少走出公主府,甚至連火毒城都沒有完全轉過,再加上火毒城那般貧瘠,望京這般繁華,根本不能比較,到了這裡靖公主眼中自然處處新穎。

    以往的靖公主總是將自己層層包裹起來,嚴嚴實實,叫人完全不能親近,但是現在的靖公主,完全的放鬆下來,該笑就笑,該跑就跑,改完就玩,該吃就吃,方盪覺得,此時看到的,才是真正的靖公主,以往的那個,只是一個心中充滿恐懼的女孩,只有恐懼的人,才會將自己成層包裹,處處武裝。

    方盪和靖公主一直逛到天黑,燈火四起,送走了三皇子的望京格外熱鬧,遠處隱隱有鞭炮聲響起。

    靖公主越發的玩心大起,拉著方盪在街路中穿來穿去,看樣子就算繼續這樣晚上一整晚也不會罷休。

    方盪也是少年心性,和靖公主兩個玩到了一起去,兩人在街頭穿梭,見到各種小吃都要來上一份,那里人多就往那裡擠,說不出的歡暢。

    就在靖公主和方盪在一家糖人舖前流連的時候,三個中年男子走過來,其中一個恭恭敬敬對著方盪和靖公主一躬身,笑著道:“靖公主,方偏將,我家公子恰好在沽酒樓上,想邀請兩位上樓一敘,不知道兩位可否賞光?”

    方盪和靖公主正玩得開心,驟然被人壞了興致,方盪便有些不悅,抬頭望去,就見不遠處有一家燈火輝煌的酒樓,二樓臨窗的位置站著一個身材修長的男子。

    大皇子!

    大皇子笑著朝兩人招招手,做了個請的姿勢,邀請方盪和靖公主。

    “不去,沒時間!”方盪淡淡的吐出一句話,隨後拉著靖公主朝著沒去過的街面走去。

    那三個邀請方蕩的中年男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麼吊的傢伙,他們還是頭次見到,要知道現在大皇子的地位水漲船高,一般人巴結大皇子還來不及呢,這兩個傢伙竟然折了大皇子的面子,當真是給臉不要臉!

    大皇子見到兩人消失在街路盡頭,微微搖頭,此時大皇子身邊一個謀士低聲道:“太子,方盪若不能為您所用的話,斷斷留不得。”

    十世大夫的影響力實在太大,當初那百人送禮堆積成山的場面至今還烙刻在大皇子的腦海中。

    大皇子聞言,把手中的酒盅送到唇邊,將內中的酒水一飲而盡,未置可否。
V123210 發表於 2017-3-16 00:29
第一百四十三章追道

    “那個白痴大皇子估計還以為他已經成了夏國未來的主人,可笑,炫龍皇帝既然要用三大柱石來續命延壽,那就根本沒有大皇子的事兒了,一旦炫龍皇帝續命成功,那就不是一年兩年的壽數,耗用夏國國運龍脈,至少也能延壽十年,甚至更久,弄不好,大皇子都老死了,炫龍皇帝還活著,當然,要是夏國沒有因動搖國運而崩塌的話。”

    “炫龍皇帝是在進行一場豪賭,其實我倒是能夠理解此時的炫龍皇帝的想法,反正八個兒子都不成器,最好的兩個眼睜睜看著他們成長了十年,結果還是不堪大用,夏國放在他們手中,早晚會亡,既然如此,炫龍皇帝還不如搏一搏,若是真的被他續命成功,又抵禦住了國運動搖的崩天之勢,那炫龍皇帝就贏了,以炫龍皇帝的才能,或許不能在群敵環伺下開疆拓土,但守住夏國卻並非難事。他這一搏,輸了,不過是將夏國崩滅的速度提前了幾年,一旦贏了,就能給夏國爭取十年甚至數十年的喘息時間,一本萬利,換成是我,我也會賭上一把!”

    方蕩的爺爺在方盪腦海中絮絮叨叨的說著。

    方盪對此沒什麼興趣,他現在最大的興趣,就是和靖公主在這座繁華的城市中游玩。

    方盪自從離開了爛毒灘地之後,一直都是一個人,他一直都沒覺得自己一個人有什麼不好,但是現在,他才知道原來有人一起玩竟然這麼有趣,原本一些他看都不會看一眼的東西,現在卻和靖公主玩的不亦樂乎。甚至兩個人發呆都比一個人發呆要有趣得多。

    靖公主和方盪不知道轉了多少街,當這次走到街道盡頭的時候,一下就看到瞭望京中最高的那座鎮國塔。

    鎮國塔總計有三十三層,是整個夏國最高的建築,也是望京中唯一一座敢於高過皇宮金頂的建築。

    在鎮國塔上,足以群攬整個望京,在那上面觀看望京夜景,一定美不勝收。

    此時鎮國塔上燈火通明,猶如屹立在天空中的一座火炬,熊熊燃燒。

    方盪順著靜公主的目光望去,當即一拉靖公主朝著那座鎮國塔便走了過去。

    靖公主連忙低聲道:“我記得鎮國塔每年只有清明時節,皇帝祭祖的時候才會開啟,現在這個時候,肯定尚未開啟呢,不允許進的。”

    方盪笑道:“沒人正好!”至於允不允許,似乎根本就不是方盪需要去想的事情。

    靖公主本不想去,但隨後靖公主似乎想起什麼,看著身邊的方盪雙目放光,一副急切且開心的樣子,靖公主就任由方盪拉著朝鎮國塔跑去。

    鎮國塔是和夏國歲數差不多的古老建築,甚至比望京的皇宮還要歷史悠久一些,是望京三絕之一。

    鎮國塔周圍有兵士看守,不過看守得併不嚴密,因為鎮國塔雖然很高,但內中卻空蕩盪,什麼東西都沒有,平時也經常有些小傢伙偷偷爬上去飽覽望京景色。

    當然,一旦被抓住的話,少不得要挨鞭子狠抽。

    方盪和靖公主的身手想要避開塔下的侍衛實在不是難事,不知不覺兩人就已經進了鎮國塔空空蕩盪除了樓梯就只有樓梯的內部。

    或許是因為正在做一件不被允許的事情,所以靖公主有些小小的緊張興奮,被方盪拉著手一路向上,兩人身法都不錯,一路如蝴蝶翻飛般沿著樓梯向上飛奔,三十三層,兩人片刻即至頂點。

    鎮國塔猶如鋼鞭指天,下粗上細,越往上,越是狹小,當方盪和靖公主登上最頂層的時候,就只剩下一個大約十幾平方大小的房間,在這裡放目眺望,整個望京的繁華盡收眼底,可惜因為是晚上,所以遠處漆黑一片,不然說不定能夠看到大地的弧線。

    方盪和靖公主站在窗前,這裡溫度比下面低了不少,方蕩口中吐出濃濃的白霧。

    靖公主興奮得很,這樣的風景,靖公主也是第一次看到,唯一可惜的是,鎮國塔面向皇宮的一面沒有窗戶,看不到皇宮中的景象,不然收穫一定更大。

    “方盪,快看,快看,那是公主府,咦,那不是鴿子麼?這傢伙鬼鬼祟祟的跑廚房乾嘛去?”靖公主此時便如同一個孩子。

    方盪和靖公主的目力都相當不錯,從這裡雖然未必能夠看到人的面目,但從身形和衣著上還是能大致揣測出那人影的身份,若是白天的話就更容易判斷了。

    “估計是去偷吃的,鴿子那傢伙半夜總是去偷,苦嫂每次都給他留點鍋底在碗櫥裡。”方盪沒有看遠處的鴿子,而是將目光留駐在靖公主修長的脖頸上,白皙如玉,散發著瑩潤的光澤,青絲長發散發著淡淡的幽香,叫方盪逐漸迷失在那深黑色的瀑布中。

    方盪忽然從後將靖公主抱住,方盪沉重的呼吸著,噴吐出灼燙的氣息,燒灼得靖公主脖頸火辣辣的疼痛。

    靖公主先是一愣,隨即掙扎了下,再之後,就軟倒在方盪懷中。

    兩個人之前已經有過了一次不成功的好事,雖然在一眾'好心人'的幫忙下沒有成功,但兩人之間的那種禁忌已經被打破了,心中沒有了那種不可逾越的鴻溝,所以,在這美景之下,無人之處,乾柴烈火,一點就著。

    情、欲如火瞬間將兩個少年男女包圍,燃燒,滾滾如潮。

    糾纏在一起的男女身影如根系般的彼此交纏,緊密無比,誰都無法將他們分開。

    方蕩口中的奇毒內丹劇烈的顫動幾下,將方盪血液之中的毒性全部抽走,如此一來,靖公主就不必被渾身是毒的方盪所傷。

    低沉而急促的喘息聲在這數十米的高空迴盪,明月被濃雲遮掩黑暗籠罩下,世界之中的一切崩解無踪,天地之間,就只剩下那一對男女。

    方盪終於長大成人了!

    陽光從窗外傾瀉而來,方盪緩緩張開雙目,伸手去摟身邊的那個白嫩嬌軀,卻摸了個空,方盪一愣,隨即激靈一下彈起,鎮國塔塔頂房間中,就只有他自己一人而已。

    隨後,方盪在身旁地面上發現了一封信。

    方盪認得,是靖公主的字。

    方盪連忙將信拿起,展開閱讀。

    “方盪,我走了,我要去追逐屬於我的天道,我不願成為籠中小鳥,也不願總是被人保護,天那麼高,我總要向上飛翔才不辜負這生命。臨走之前,與你長街同遊,在近天之處將身子交給你,是我這一生中最美好的回憶,我的安全你不用擔心,黑叔和我在一起,等我踏足練氣境界後,或許會去火毒仙宮,成為仙宮弟子,你肯定能進入練氣境界,甚至比我要早,到時候,我們或許會在火毒仙宮再見。當然,若我修行不成,那就找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自生自滅,這也算是超脫出了束縛我的樊籠,祝你早日復仇,找到弟弟妹妹,還有,你要叫煙波仙子做你的女人這件事,我很生氣!妻。”

    方盪一個字一個字的看完,將信收起,對於靜公主的選擇,方盪早有預料,因為他太了解一心天道的靖公主了,昨日的靖公主將自己完全解放,本身就有些奇怪,所以靖公主有這樣的舉動,一點都不出奇。

    方盪無所謂,但方蕩的爺爺已經暴跳如雷。

    “盪兒,馬上去將靖公主找回來,萬一她懷了我方家的子孫怎麼辦?我方家十代單傳,要是到你這一代也是一根獨苗的話,那豈不是再也找不到了?”

    方盪爺爺氣急敗壞的叫道。

    方盪用力的掏了掏耳朵,對於爺爺的話,一個字都不去聽。

    方盪走出鎮國塔,母蛇蠍母女三人一直等在塔下,足足熬了一夜,方盪問道:“靖公主什麼時候離開的?”

    母蛇蠍道:“一個時辰之前。”

    方盪點了點頭,神情多少有些落寞,按理說靖公主離開就算再小心翼翼他也應該有所感覺才對,或許是因為奇毒內丹將他身上的毒性全部抽走的關係,所以他的感覺變得遲鈍起來了。

    不過,他就算知道靖公主要走,也攔不住靖公主,他也不會攔阻靖公主。

    方盪能理解靖公主,現在的靖公主,就像是當初離開爛毒灘地一心嚮往火毒城的他一樣,拋棄了一切擁抱夢想,人生如果真有意義的話,那麼,對於方盪來說,意義不在於現在如何,全在於當初他邁出火毒城的那一步。

    方盪回到公主府,隨後就看到了聚在院子正中,唉聲嘆氣的鄭守等人。

    他們本來隨著靖公主來這裡,就沒打算有什麼好下場,不過他們可從未想到靖公主竟然走了。

    靖公主將三皇子給的嫁妝還有洪正王給的陪嫁全都留下來了,留了封信,叫他們自己分了,那些東西至少能夠保證他們兩三代人衣食無憂,對於鄭守等人來說,算是一筆不小的分手費。

    不過他們依舊不開心,靖公主一走,這個公主府就算是徹底散了,從今之後,他們這幫人也就分道揚鑣了,他們早就將彼此當成是家人,與家人說分手,這實在是有些殘忍,或許正因為說不出口,所以靖公主才用書信的方式來告知大家。

    鄭守等人看到方盪回來,一個個雙目微微一亮,雖後鴿子等人齊齊看向鄭守,鄭守當即站起來道:“方盪,公主走了,你知道麼?”

    方盪點了點頭。

    鄭守跟方盪說話,沒有必要繞圈子,直接道:“你現在是偏將,大有前途,現在公主走了,我們這些人就得拆伙了,不如我們跟著你幹吧,你現在也是官身,身邊需要幾個人來幫你辦事,怎麼樣?”

    鄭守說話的時候,鴿子憨牛等人齊齊看著方盪,滿臉期待的等著方蕩的回答。

    方盪皺了皺眉,挨個看了鴿子等人,隨後有些遺憾的道:“我也不會在望京常駐,並且,我也不會繼續在夏國當什麼偏將,所以……”

    一直站在方盪身後的母蛇蠍此時忽然低聲道:“方盪,去爛毒灘地,煉製丹藥,需要很多人手,我正對這個發愁呢。”

    方盪想了想,又看了眼滿臉失望的鴿子憨牛等人,他忽然明白了,對於鴿子憨牛等人來說,做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夠有個理由叫大家在一起,而回到爛毒灘地,對於鴿子等人來說,也等於是回家了,爛毒灘地和火毒城近在咫尺。他所需要的,就是給大家一個在一起的理由而已,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樣一想後,方盪當即笑道:“其實我確實有件事需要人來幫忙,但我覺得我若不是官員了,對你們恐怕好處不多。”

    鴿子等人齊齊笑了起來道: “你小子非常人,就算不當官,轉眼間也能在修仙的道路上走得很遠,我們跟定你了,等你那天真的成了仙人,我們到時候也跟著吃香喝辣,吹牛皮的時候都高人一等。”

    眾人都是一笑。

    方盪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那麼就該想辦法離開望京了,對於方盪來說,望京的事情都已經處理完了,回到爛毒灘地的話,一方面可以煉毒,另外則可以繼續找一找弟弟妹妹,方盪不相信弟弟妹妹已經死了,至少在情感上他不願意做出這樣的推測,只要沒有見到弟弟妹妹的屍體,那麼弟弟妹妹就依舊活著!

    現在擺在方盪面前,最棘手的事情,就是如何離開望京,按照方盪爺爺的說法,炫龍皇帝要藉三大柱石來續命,現在唯獨缺少他那塊經國柱石也就是十世大夫玉,在炫龍皇帝沒有正式續命之前,他就別想離開望京。

    方盪只能等待時機的到來。

    另外走出望京後,他還有一件事要去做,三皇子臨走的時候曾經說過,那個煙波仙子進入妙法門修煉去了,方盪少不得也得去跑妙法門,找那個女人討個說法。

    方盪爺爺曾經給方盪說過:“妙法門內全都是女子,是女子修士的庇護所,妙法門算是一個相當有傳奇色彩的門派了,因為內中都是女弟子,所以不少人都曾經對其打過算盤,最後的結果,這些心懷不軌的傢伙們非死即傷。妙法門也就有了名頭,在夏國修仙者門派之中雖然排名不高,但卻無人敢惹。之所以排名不高,是因為妙法門弟子極少走出門派,她們一心修道,不理俗務。”

    ……

    皇宮之中,炫龍皇帝浸泡在水汽蒸騰的水池中,乾枯的身子看上去就像是被曬乾了的蘿蔔一樣,即便再多的水浸泡,都無法使得他的身軀重新挺拔飽滿恢復生機。

    炫龍皇帝閉目沉思著,他這樣往往一次就是半個時辰左右。

    黃奴兒此時無聲無息的來到了炫龍皇帝身側,低聲道:“皇上,續命爐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現在只差三大柱石。”

    炫龍皇帝微微張開雙目,那雙眼睛乾癟得如同曬乾的桂圓,甚至從他的眼球上都能夠看到褶皺。

    炫龍皇帝將手從水中舉起,大拇指上的紅色扳指在水中越發顯得清透水潤,炫龍皇帝將紅色扳指取下,黃奴兒連忙小心的雙手接過。

    隨後炫龍皇帝一張口,吐出一塊玉幣來,這玉幣就是鎮國柱石!

    鎮國柱石一離開炫龍皇帝的嘴,炫龍皇帝便猛的蒼老了幾分,似乎炫龍皇帝能撐這麼久,完全是靠著這鎮國柱石。

    黃奴兒雙手捧著兩塊柱石,低聲道:“皇上,尚缺一枚經國,不過,邀天回命之法有兩塊柱石就足夠了,皇上您的身體每況愈下,每多拖延一天,成功的可能性就降低一成,奴才愚見,皇上您該馬上入爐,奴才願意去將方盪抓來,拷問出十世大夫玉的下落。”

    炫龍皇帝緩緩從水中站起,兩側立時走下兩個侍女,給炫龍皇帝披上龍袍,然後一左一右扶著炫龍皇帝從水中緩緩走出。

    炫龍皇帝緩緩開口道:“朕不想太過為難方家的後人,罷了,由他吧,反正朕不缺那塊經國柱石,凡事不可太盡,太盡則緣盡,算是朕給自己積點德行留條後路吧。”

    炫龍皇帝既然已經做出決定,黃奴兒就不再繼續說經國柱石的事情,而是道:“皇上,太子一直候在外面,您要不要見他一面?”

    炫龍皇帝雙目之中閃現出一絲無情,聲音寡淡的道:“無用之輩,見他作甚?若是他和老三稍微有點出息,我也能安心閉眼,又何必如此?”

    說著炫龍皇帝來到了那座續命爐前。

    爐中五色氤氳,爐底有光絲遊走,爐身古樸沒有任何花紋裝飾。

    炫龍皇帝看著這續命爐,露出少見的一臉疲憊來,嘆息一聲。

    正如炫龍皇帝所說,活著對於他來說,不是什麼快樂的事情,相反,非常痛苦,操心勞力,獨撐危局,每日都絞盡腦汁在煎熬中度過。

    炫龍皇帝續命,不是為了個人享受,完全是因為子孫無用,被逼無奈,若有可能的話,續命三次的炫龍皇帝寧願雙腿一蹬,圖個清閒自在。

    “眾生苦啊,哪有朕苦?”
V123210 發表於 2017-3-16 00:30
第一百四十四章龍吸國運

    晌午時分,整個望京猛然震動一下,原本晴朗的天空中烏雲翻滾,如濃墨潑灑。

    繼而灰褐色的大雪紛飛,瞬間將整個望京掩埋進一片灰色的泥濘之中。

    望京的百姓紛紛避退奔逃,他們都感到胸悶噁心,心跳加速,似乎身上有什麼東西被生生抽離了出去。

    這一切突如其來,又轉瞬即逝。

    一場豪雪片刻之間將大地覆蓋,望京城中大樹都被壓折了幾十株,幸好只下了片刻,若是再下一盞茶的時間,望京中恐怕得弄出不少人命來。

    方盪心頭猛地一跳,從房間中走出,抬頭望去,那頭盤浮在望京之上的老龍在烏雲之中盤旋。

    他身周有兩團寶光,每一團都猶如一個小太陽,其中一個散發出清冷銀光,另外一個散發出血色紅芒,這兩種光、氣滋潤著那條老龍,而老龍在空中搖頭擺尾,張開大口,朝著地面吞吸著什麼。

    “炫龍皇帝開始汲取夏國國運還有龍脈延壽了。這老傢伙果然等不及了,不過,他還算明智,沒有非得集齊三大柱石來延命,不然對夏國國本動搖得太過劇烈,就算他延壽成功,也無法力挽狂瀾。”

    “國本、國運,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為什麼動搖了,國家就不行了?”方盪對於這種詞彙完全沒有半點理解能力。

    “所謂國本,就是國民的壽數和健康,還有夏國地面上的各種作物的產量等等,國本動搖,輕則旱災水災頻繁,國民壽數降低,體質孱弱,重則疫病橫行,你剛才是不是感到身上被抽走了什麼東西?那就是炫龍皇帝在抽走望京百姓的壽數來延續自己的壽命,這種行徑,是要被萬夫所指的,想必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仙人前來找炫龍皇帝的麻煩。大皇子現在估計正在跳著腳罵自己的爹吧。”

    “而國運,則是另外一種更為複雜的東西,牽扯了因果數術,總之,國家就如同一個容器,內中裝載著國運,國運這東西總數很難增加,所以用一點就少一點。國運和國本之間有因果關係,國運強橫,災難就算興起,也馬上就會被碾壓下去,若是國運薄弱,災難一起就是延綿萬里,無法彌補。”

    “炫龍皇帝知道萬事不可太盡的道理,還算他沒有被沖昏頭腦。”方盪爺爺說了不少,方盪也就听明白其中一部分。

    “盪兒若是有朝一日炫龍皇帝的子孫落在你的手中,你要饒他一命才行。”方盪爺爺最後一句話說得沒頭沒腦。

    方盪一口拒絕道:“三皇子必殺不赦。”

    方盪爺爺笑道:“對,誰都能饒唯三皇子不可,當然,現在沒有必要說那麼遙遠的事情,炫龍皇帝既然已經進了續命爐,開始龍吸國運,回天續命,那麼現在就是離開的最佳時機,快走。”

    一說到要走,方盪也感到輕鬆不少,當即招呼鄭守等人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靖公主的東西本就不多,那些嫁妝和陪嫁都在箱子裡沒怎麼動過,讓人為難的是方盪得到的那些城中百姓對方家的謝禮,門類太多,良莠不齊,鄭守等人只拿走那些值錢的便攜的,能夠變賣的則全都變賣掉,即便如此,也足足收拾了一整天的時間。

    章公公在炫龍皇帝復出,三皇子崩局落敗之後便已經火急火燎的回火毒城復命了。

    對於洪正王來說,靖公主和三皇子當眾決裂,著實幫了洪正王一個大忙,至少以此行動宣告天下,洪正王和三皇子之間沒有任何齷齪勾當,所以在炫龍皇帝復出的同時,夏國至少有數十家望族富賈被誅殺抄斬,洪正王卻安然無恙。

    雖說洪正王比較特殊,炫龍皇帝一直都拿他沒有什麼好辦法,但那是因為在洪正王身上沒有必要動用真正的雷霆手段,有必要的話,洪正王無論如何也抵不上炫龍皇帝的龍威。

    章公公一走,這就給方盪他們提供了不少便利,要不然,方盪他們想要拿走這麼多的嫁妝陪嫁,少不得會有一番爭執。

    隨後方盪一行人出了公主府,朝著望京城外行去。

    公主府中只留下上百個陪嫁侍女,方盪不必為她們擔心,這裡是洪正王的地盤,餓不死她們。

    五週年紀大了,奔波不動了,靖公主一走,五周也沒有再遊行天下的念頭了,他只想吃口安穩飯,隨便找個地方老死算了,所以五週留下來,繼續看大門。

    苦嫂知道方盪等人要走,琢磨了一晚上,決定跟著方盪他們,對於苦嫂來說,靖公主走了,鄭守等人再走了,她留在公主府也沒什麼意思了。

    對於苦嫂要跟著去,鄭守等人當然歡迎,畢竟苦嫂的手藝不是蓋的,做出來的飯菜他們吃了十幾年了,順口得不得了。只不過以後依舊要看手拎大勺的苦嫂臉色,多少叫人感到有些無奈。

    至於早到,早到和他們不同,早到金榜題名,又和顧之章的長子走得很近,而顧之章和大皇子之間的關係就更不用說了,眼瞅著早到就是一顆明日之星,一方面早到不可能跟他們走,另外則是他們也不想打擾早到,所以沒有人和早到說要走的事情。

    方盪一行十餘人拎著大大的包裹走出公主府。

    雖然昨日烏雲翻滾,灰雪埋城,地震心搖,城中小亂一場,但影響不大,原本尋常百姓也只當昨日是生活中的一些小插曲,並未在意,但今日一早,情形大變,不少人今天都感到身上無力,這倒也不算什麼,但昨日一夜,城中歲數大的長者和身體孱弱的病號,一天之內死了不下數千人,搞得滿城素縞,街道上哭聲處處,叫人心中發毛。

    望京繁華,但現在街上白絹翻滾,紙錢亂飄,哭聲處處,棺材店生意多得做不過來。

    大包小裹有男有女的方盪一行走在一口口棺材之中,多少有些扎眼。

    當然最扎眼的還是走在最前面的那個一身青衣錦袍的少年,靖公主走時給方盪留下了數十套換洗衣物,都是量身打造的,說不上多麼華貴,但每一件都是靖公主特意著人趕造出來的,內中用了不少心思,方盪穿在身上格外舒適合體。

    又有丁苦兒還有丁酸兒兩個給他打扮妝容,梳理頭髮,整個人脫胎換骨。

    俗話說得好,男人的任務是改造世界,女人呢,專門改造男人。

    並且,可以說,方盪也確實是一個可造之材,一番打扮之後,爛毒灘地中的邋遢少年變成了當前的英俊工子,現在任何人看到方盪,都不可能聯想到爛毒灘地這樣的地方。

    黃奴兒曾經說過一句話,方家十世積善盡用於此,方盪和三皇子一戰的時候,無數人奉上最寶貴的東西,東西一送恩情兩不相欠,方家和他們已經不再是曾經那樣的關係了。

    所以,方盪走的時候,整個望京,沒有誰再欠方家的了。

    方盪一行眼瞅著就要走到城門了,此時方盪提高了警惕,鄭守等人或許並不覺得有什麼,但方盪很清楚,他能不能走,自己說了不算,炫龍皇帝讓不讓他走,才是最重要的。

    眼瞅著城門在望,身後陡然傳來馬蹄聲,方盪心中叫了一聲糟,扭頭看去。

    就見一個胖嘟嘟的少年公子一騎在前,這少年公子一身肥膘,丹鳳眼,模樣不錯,就是肉略肥,糟蹋了一張好胚子麵容。

    來的正是顧白,顧白之後,則是不怎麼會騎馬,手忙腳亂的早到。

    “方盪,方兄弟請留步。”顧白揮舞著馬鞭叫道。

    眾人看到顧白都微微皺眉,他們並不認得顧白,但看到後面狼狽騎馬的顧白,不由得齊齊笑了起來,心中一下沒有了那麼多的顧慮。

    顧白策馬轉瞬即至,翻身下馬後,如球一般來到方盪面前,笑道:“方兄那裡去?”

    顧白是真的崇拜方盪,所以雖然他年紀比方盪要大,還是稱呼方盪為方兄。

    方盪上下打量顧白,開口道:“你是那位?我們似乎並未見過。”

    “哈哈哈,我叫顧白,久仰方兄所作所為,早就想要請方兄小酌一杯,這不,正準備著飯菜,叫了早到想要叫他幫我引荐一下,卻不料聽到了方兄要走的消息,所以在下立馬追了上來,唐突了,唐突了。”顧白此時一改之前的囂張跋扈,在方盪面前,就像是一隻夾著尾巴的大尾巴狼,雖然有些扭捏,卻也誠心誠意。

    此時早到跌跌撞撞的駕馬跑來,結果早到不會下馬,加上這馬欺生,不好好站著,亂轉亂跳,搞得早到在馬上抬腿又放下,放下又抬起來,就是邁不過馬背,下不來,一時間好不尷尬,那場面滑稽,連旁邊打幡扶棺的孝子賢孫們都險些笑出聲來。

    還是鴿子上前,一拉馬韁繩,穩住了那匹胡亂撓蹄擺尾的欺生大馬,這才給早到解了圍。

    早到下馬後有些嗔怪的道:“你們要走,為何不知會我一聲?難不成是因為我爹沒有隨你們一起到望京來麼?”

    鄭守等人略微尷尬,便上前解釋。

    而顧白此時對方盪低聲道:“方兄,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別走了,你有所不知,今日得到消息,蠻族舉兵入寇,夏國岌岌可危,正是國家用人之際,家父和我還有大皇子商議了一番,決定給你一個副將軍,掌管上萬兵馬,為國效力,禦外敵,救萬民,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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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7-3-16 00:30
第一百四十五章目的

    顧白見方盪沒有什麼表情,連忙補充道:“你若有心在仙道上走更遠,而對仕途沒有興趣,成為一國將軍好處極大,你擁有了將軍虎符後,就可以操控龍脈,對,你可以用夏國龍脈來進行修煉,那樣的修煉速度,說是一日千里也不為過。”顧白聲音變得更低。

    不得不說,顧白說了那麼多,只有這句話才叫方盪動心。

    此時方盪爺爺的聲音在方盪腦海中響起:“盪兒,不要上當,大皇子現在已經知道炫龍皇帝在動用夏國國本國運還有龍脈來續命,他若想要當皇帝,那現在就是他最後的機會,什麼蠻族入寇不過是個藉口,就算真有蠻族入寇夏國,大皇子現在也沒有這個時間應對,看大皇子現在的反應,是要拉攏一切能夠拉攏的力量。”

    “拉攏力量?做什麼?”

    方盪爺爺冷笑兩聲道:“造反唄!大皇子那傢伙,能夠隱忍十年,不出太子府,可以想見,是個為求成功不擇手段的傢伙,心性堅忍非同尋常,他對自己都心狠手辣到這種地步,叫人髮指。同時也能看出大皇子對於皇位是如何的覬覦,這樣的傢伙一旦希望破滅,將變成洪水猛獸,野心使得他隱忍十年,同樣的,絕望將他變成妖魔鬼怪!”

    “顧之章那傢伙是炫龍皇帝的忠僕,這一次,竟然會和大皇子站在一起,由此可見,報應來得迅雷不及掩耳,炫龍皇帝才剛剛龍吸國運,不但蠻族入侵,忠僕反目,甚至兒子興起弒父之念,夏國國本已經開始動搖了!接下來,這夏國就是崩天之勢,不過,炫龍皇帝使得計劃縝密的傢伙,他既然選擇了用夏國國運續命,就一定已經做了萬全準備,大皇子不過是瞎折騰罷了,盪兒,快走吧,此地將成為漩渦中心,以現在的你來說,一旦捲進去屍骨無存。夏國,完了!希望我言之過早吧!”方盪爺爺的聲音變得有些落寞,方盪甚至從聲音中就能體會到這個老者對於即將崩滅的夏國的種種感情,和不甘心。

    顧白疑惑的看著方盪,方盪除了聽到他關於將軍借助龍脈修道的說法後臉上出現一絲興趣外,其餘的時刻方盪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現在竟然好似有些在發呆。

    顧白能夠理解方盪聽到他的建議後流露出各種狂喜的表情,甚至是不屑的表情,但就是無法理解此時方盪臉上的這種發呆的表情,這叫一向善於言談的顧白都不由得有些不知道該繼續說些什麼了。

    方盪忽然笑了起來,一雙純淨的眼睛淡淡的看著顧白,“我從未帶過兵,你憑什麼張口就給我一個副將軍的職位?況且皇帝尚在,太子就能做主將副將軍的職務許人?”

    顧白聞言一笑,解釋道:“這麼說吧,你叫三皇子大跌顏面,表現叫人欽慕,大皇子相當器重你,並且,大皇子是真的覺得,你有這個資格能夠成為一位副將軍,這不是沒有直接叫你當將軍麼?目的也是為了,叫你跟在邱將軍身邊,多多學習,所以我若是你,就絕對會格外珍惜大皇子給的機會。”

    方盪呵呵一笑道:“你告訴大皇子,我沒興趣!就算叫我當夏國皇帝,我也一樣沒興趣!”

    顧白微微皺眉,還想要開口繼續說些什麼,方盪補充道:“更重要的是,我,不喜歡被別人當刀使!”

    顧白後面的話語一下就被噎住了,這叫顧白知道,方盪並不如表面上看到的那樣容易被騙。

    顧白凝視方蕩的那雙清澈透底的雙目,一下猶如迷失在這雙瞳子之中,完全找不到方向,昏濁叫人迷失,清澈到了極致,又何嘗不叫人迷失?

    方盪掉頭就走,鄭守此時也跟早到說了幾句話,見到方盪走了,當即拍了拍早到的肩膀,跟在方盪身後。

    眼瞅著方盪就要走到城門口,顧白雙目微微發冷,開口道:“方盪,你走可以,但要將十世大夫玉留下。”

    方盪呵呵一笑,扭頭道: “原來許給我副將軍的職務為的就是十世大夫玉!可惜,我沒有十世大夫玉,就算有,也不會為了區區一個副將軍就將其交給你們。”

    顧白臉上的神情變得極為嚴峻:“方盪,我喜歡你,我喜歡你將高高在上的三皇子重重的踩在腳下,我喜歡你的張狂和無畏,我是真心實意的希望能夠和你成為朋友,甚至,我可以說是帶著崇敬的心情來找你,你打算就這樣辜負我的一片好意?”

    早到站在顧白身後,完全沒想到顧白竟然會和方盪搞得這麼僵,要知道顧白在來見方蕩之前,可是將方盪誇得天上少有,地上難見。怎麼話還沒有說兩句,氣氛就一下變得這麼劍拔弩張了?

    方盪沒有再理會顧白的言語,而是繼續前行,朝著望京城門走去。

    對於顧白來說,這是一種對他的蔑視,顧白深吸一口氣後,笑著搖頭道:“早到,咱們回去吧,接下來的事情,就不是我們能做的了。”

    早到疑惑的看著顧白,又看了看走出城門的方盪一行,隨後搖了搖頭,他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不管怎麼樣,方盪他們已經離開望京了,而他,將留在望京,只有這裡,才是他才華施展的地方。

    方盪一行走出望京,方蕩的警惕性一下提升到了極致,甚至比在望京之中的警惕性還要更高。

    “大皇子要十世大夫玉幹嘛?”方盪問爺爺道。
V123210 發表於 2017-3-21 21:00
第一百四十六章百蠱門

    “大皇子要十世大夫玉幹嘛?”方盪對於這塊被稱為夏國三大柱石的經國柱石究竟有什麼用處十分好奇。只不過老頭子口風太嚴,一直都不願將這石頭的用處告訴他。

    “用處其實不大,首先,這枚三大柱石之一的經國玉石當成是一種身份的象徵,要想成為夏國皇帝,至少要擁有三大柱石之中的一枚,另外,三大柱石既然是鎮國之寶,內中當然還有諸多秘密,其中最重要的一個,就是開啟夏國祖龍廟的鑰匙,夏國祖龍就是御照皇帝,大皇子應該是想要去夏國祖廟調陰兵。”

    方盪爺爺的話叫方盪更加疑惑:“陰兵?”

    “不錯,就是陰兵,禦照皇帝死時拉了十萬兵甲一起陪葬,封死在祖龍廟中,據說,只要擁有禦照皇帝血脈手持三大柱石其中任意一枚柱石的人進了祖龍廟,就能夠調動祖廟之中的十萬陰兵。”方盪爺爺一副可惜自己沒有禦照皇帝血脈的惋惜模樣。

    方盪奇道:“要是真有十萬陰兵的話,炫龍皇帝為什麼不取出來?這樣的話,夏國之危不久迎刃而解了?”

    方盪爺爺笑道:“哪有那麼簡單?十萬陰兵難道不需要吃喝麼?他們被囚在祖龍廟中,可以以祖龍龍脈作為食物,他們一旦到了這凡間,就必須要吃肉喝血,十萬陰兵得多少人名才能養住?”

    方盪現在手頭上有二皇子還有句夫人兩頭餓肚子的陰鬼,使得方盪相當犯難,若是十萬這樣的陰鬼出籠的話,那麼也不用外敵前來騷擾,夏國自己就完蛋了。

    “大皇子怎麼敢這麼幹?這不是自取滅亡麼?我見大皇子不像是這樣不理智的人。”方盪疑惑道。

    方盪爺爺卻笑道:“理智?理智有什麼用,大皇子只要還有成為皇帝的夢想,就必須將炫龍皇帝拉下馬,可惜他沒有什麼別的辦法,在這方面來說,他連三皇子都遠遠不如,他要相當夏國皇帝,除了這一條路外,別無他路。”

    “呃,也不完全是這樣,大皇子其實還有另外一條路,那就是勾連周圍的玄龍帝國,亦或者百象帝國,這兩個超級大國都一直想要吞併夏國,只要大皇子求助他們,他們一定會滿足大皇子的願望,從大皇子還想要打經國柱石的情形上來說,大皇子還不算完全被沖昏了頭腦。”

    “就為了一個皇位,兒子就要殺父親?這個皇位真的這麼好?”在方盪眼中,皇位的重要性並不大,這是因為方盪並非是在皇權下長大。

    方盪爺爺嘆息道:“你去問問,大街上有一百個人,你問他們想不想當皇帝,他們一定百分百的給你肯定答案。對於人們來說,就算當皇帝有千難萬難,只要能當皇帝就好了。”

    方盪搖了搖頭,雖然他並不完全不知道皇帝的好處,爛毒灘地部落中也有王者,但方盪並不羨慕那些傢伙。

    ……

    一頭小驢,驢上倒坐著一個少女,少女一襲杏黃色的長裙,面上蒙著一層白紗,在道路上緩緩的走著,因為昨日剛剛下了一場忽如其來的灰色大雪,隨後大雪很快就化了,所以地面上不少地方相當泥濘,但這少女卻穿著一雙白鞋,上面別說泥水,就是連個灰塵都沒有,少女整個人幹乾淨淨清清爽爽,光是看一個背影就叫人感到相當舒服。

    三皇子懷中一左一右抱著兩個靈位,一張臉上滿是怨毒,短短的一天時間,他失去了太多,太多,失去了整個國家,失去了相依為命的二哥和娘親,失去了一條腿一條胳膊,失去了奪魄,失去了許多許多,這一切,全都是因為一個從地縫裡面鑽出來的叫方蕩的傢伙。

    若是能殺了方盪,他現在什麼代價都願意付出!

    此時車隊猛的停頓下來,抱著兩塊靈牌的三皇子不由得雙目一瞇,此時轎帘被挑開,一名侍衛禀報導:“王爺,外面有一個女子求見。”

    三皇子皺眉道:“女的?”皇子別的沒有,兇名卓著那是真的,什麼女子膽敢跑來見他?

    三皇子冷哼一聲道:“帶過來。”

    那侍衛囁嚅道:“她,她要您去見她。”

    什麼?三皇子一腳就將那侍衛踹飛出去,他娘的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他堂堂三皇子被方盪欺凌不說,現在連個娘們也要來找他撒野?

    “三皇子,何必那麼大的火氣?”遠處傳來一個女子銀鈴般的聲音。

    三皇子挑開轎帘,走出轎子,他那條腿畢竟不是自己的,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總是慢了小半拍。

    三皇子眼中看到了那個倒騎毛驢的黃衫女子的背影,三皇子雙目微微一抽,因為在黃衫女子身前躺倒了不下數十個軍卒,要知道三皇子距離那些在前斥候的軍卒也就只有百米,他就竟然沒有聽到,可見那倒騎驢的女子手段多麼了得。

    三皇子一擺手,一直他身側的那些侍衛們立時朝著那黃衫女子圍攏過去。

    “把臉轉過來。”三皇子聲音低沉。

    倒騎驢的女子咯咯一笑,她身下的毛驢當即如同拉磨般的轉動過來。驢子脖子上繫著的鈴鐺也就叮叮噹當的敲響起來。

    三皇子看到轉過來的女子雙木瞳孔微微一抽,對面的那個女子原本背對著他們,三皇子只能看到她的一頭長發,但是現在她明明已經轉過來了,三皇子能夠看到的還是一頭長發,這個女子竟然沒有臉?

    三皇子勃然大怒:“膽敢消遣本皇!給我射殺了她!”三皇子正是心情極端惡劣,一肚子惱恨無處發洩的時候,這個女子此時來撩撥三皇子,簡直就是用力的踹了老虎屁股一腳。

    三皇子手下有百位個弓箭手,全是三皇子花重金養活的,此時弓弦繃緊的聲音齊刷刷的響起,一個呼吸之後,上百支箭矢破空而去,

    噗噗噗噗的聲音響成一疊,那黃衫女子瞬間變成了刺猬,連帶著她坐下的那頭驢都一樣。

    密密匝匝的箭矢使得她好似插冰糖葫蘆的草樁一樣。

    三皇子嘴角微微一撇,露出一絲冷笑來,掉頭回了轎子裡,心情不好的三皇子甚至懶得理會那黃衫女子的屍體,停下腳步的隊伍再次啟動,朝著遠在天邊的荒城行去。

    三皇子抱著兩塊靈牌,臉上神情有些沮喪,這兩塊靈牌之中原本居住著他最親近的兩個人的神魂,但是現在,內中空空如也。

    而他現在也正在朝著一座墳墓行去。

    不錯,在人前,他將此行當成是自己人生的第二個春天,但他內心深處卻知道,此行或許就是他的終點,他最終將老死在那座墳墓之中。

    距離望京越遠,三皇子越覺得自己恐怕一生一世都無法再回來了。

    就在三皇子滿心惆悵的時候,馬車又停了下來,三皇子冷笑出聲,人不順的時候,當真是喝涼水都塞牙,這一次三皇子也不用侍衛禀報,挑轎帘走出去,隨後三皇子不由得一愣,在隊伍前面竟然又出來一個女子,並且還是一個倒騎驢有著一頭漆黑長發的女子,和之前那個女子唯一的不同之處,就是這女子身上穿著一襲紅裙,看上去格外詭異。

    “三皇子,你剛剛殺了我三妹,你拿什麼來抵命?”紅裙女子聲音不善的開口說道。

    三皇子心情糟透了,一擺手,那上百個弓箭手立時弓弦崩響,上百隻箭矢一湧而出,潮水般的匯聚在那紅裙女子身上。

    三皇子冷哼一聲,什麼狗東西都敢跑來作祟!

    三皇子心情更加糟糕,回到馬車中,車隊繼續前行。

    就在三皇子靠著馬車車壁上有了倦意準備小瞇一會的時候,車隊再次停了下來,三皇子這一次反倒被氣笑了,自言自語道,“該不是之前那兩個女子I的姐姐找上門來了?”

    三皇子一挑轎帘,這才知道什麼叫做一語成戳!

    就在隊伍前面,果然又來了個倒騎驢的女子,叮叮噹當,驢脖子上的鈴鐺輕輕響著,和之前兩個女子相同,唯一不同的是,這個女子身上穿著的是一襲藍色的裙子。

    三皇子的笑容變得古怪起來。

    這一次三皇子直接一擺手,上百箭矢齊齊釘在那連話都沒說一句的女子身上。

    這一次,三皇子親自下了馬車,走到被刺死的女子身旁,隨後三皇子發現一個事情,那就是這個女子身上中了上百支箭,卻沒有流出一滴血。

    三皇子臉上露出凝重的神情來,一擺手,旁邊便有侍衛上前,用刀朝著那藍裙女子猛的一斬,直接將藍裙女子劈成兩半。

    三皇子雙目一凝,猛的身形倒退,三皇子雖然一條腿不是自己的,但速度終究比身周圍的軍士要快得多,所以三皇子全身而退,周圍十幾個軍士就倒了黴。

    就見那藍裙女子身子一被刨開,立時從中湧出一蓬蓬的肥胖如蛆般的白蟲,這些白蟲一見風立時外殼僵碎,從中鑽出一隻隻身有白翅的蛾子怪蟲來,這些蛾子怪蟲一窩蜂的湧出,三皇子退開了,其餘的侍衛軍卒全都被這些白蛾包圍,眼瞅著他們身上出現一道道鮮紅的口子,眼瞅著他們身上的血肉一層層的消失,眼瞅著他們變成一具具骷髏骸骨,眼瞅著他們身上骨頭一塊塊的缺失,最終渣都沒有剩下一星半點。

    用剎那功夫吃掉了十幾個軍士後,那些白蛾瘋狂的朝著四周的軍卒湧去。

    三皇子旁邊一名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一甩手,丟出去數十顆火球,火球在空中猛的爆開,呼啦一下就將數百隻白蛾給燒死,猶如在空中綻放開了一朵火焰花朵一般,相當炫目!

    中年男子開口道:“王爺,這是百蠱門的養屍白蛾,能在人的皮肉上產卵,相當可怖。”

    “百象帝國的百蠱門?”三皇子詫異的問道。

    “正是,相當邪門的門派,不過這養屍白蛾有個最大的弱點,它長期在背陰之下生活,最怕的就是火焰。”

    三皇子一直都致力於成為夏國皇帝,本身又在權利巔峰,所以手下沒少招攬一些奇能異士,這個用火球的男子叫做火八郎,一手閃火相當了得。

    一邊說著火八郎一邊丟出一團團的火焰,片刻之間,便將那些養屍白蛾清理乾淨。

    三皇子凝眉道:“百象帝國?他們找我幹什麼?”

    三皇子疑慮剛生,前方再次傳來馬蹄聲響,還有叮叮噹當的脖領聲,最初這驢蹄聲只有一個,脖鈴聲也只有一個,但很快,第二個驢蹄聲和脖鈴聲響起,繼而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

    出現在三皇子正前方的是,整整十個倒騎驢女子,她們除了穿著各種顏色的裙子外,幾乎沒有多少不同,甚至連她們坐著的驢子都一模一樣。

    “見鬼了!”三皇子不由得低罵一聲。

    火八郎開口道:“百蠱門的弟子不必故弄玄虛,夏國三皇子在此,識相的趕緊滾開。”

    “咯咯咯,這裡原來是三皇子啊,你不說,我還以為是喪家之犬呢!”聲音從那些倒騎驢的女子們口中發出,如同十個人一起說一句話一樣,整齊劃一,叫人毛骨悚然。

    三皇子冷哼一聲道:“百蠱門是專門來這裡嘲諷本皇麼?你最好現身說話,不然本皇子沒有耐心陪你在這裡無聊。”

    那十個女子忽然之間齊齊低頭,如同扯線木偶的線一起斷了一般。

    這一次,一個手拎酒壺的小女孩出現在不遠處的樹幹上。

    這女孩暈乎乎的模樣,一張微圓嬰兒肥面孔,一對短粗的臥蠶眉,一身羊奶般的雪白皮膚,稱得上是圓滾滾的可愛。

    此時這女孩蹲坐在樹幹上的一根橫枝上,一隻手拎著酒葫蘆,另外一隻手捏著一根水蘿蔔,一口酒一口水蘿蔔的喝著,一張奶氣十足的小臉微微發紅,越發顯得可愛有趣。

    有意思,三皇子嘖嘖兩聲道:“你攔我去路,所為何事?”

    女孩將手中吃了一半的水蘿蔔放入身上挎著的布口袋,咯咯咯的發出幾聲,原本三皇子以為這是笑聲,但現在,三皇子才知道,這不是笑聲,甚至和笑聲完全沒有任何關係,是女子喉嚨中發出的聲響,似乎裡面有什麼東西潛伏在那,發出咯咯咯的聲音。

    三皇子開門見山的道:“說吧,跑來裝神弄鬼的,你究竟要幹什麼?”

    女孩不慌不忙的又喝了一口酒後,才將酒壺蓋上蓋子,從樹枝上站起來,十幾米的高樹一躍而下,輕飄飄有若棉絮一般的下落。在三皇子眼中,這女孩下落可沒有那麼簡單,因為三皇子看到女孩身後鑽出成千上萬的飛蟲,這些飛蟲飛到女孩的腳下,身旁,奮力的將女孩生生拖住,拽住,這樣女孩才會出現完全不符合地球吸引力常理的場面。

    女孩落地,那些飛蟲再次飛到了女孩身後,消失無踪。

    女孩邁著有些微醺的腳步,晃晃蕩蕩的來到三皇子身前不遠處,喉嚨中發出咯咯咯的笑聲來。

    當然,這笑聲不是女孩自己發出的,是女孩喉嚨裡面的東西發出的聲音。

    女孩雙目之中有著醉酒後的迷離,笑著開口道:“夏國三皇子,我是代表百象帝國來找你的,你不是想當夏國皇帝麼,我們可以幫你完成這個心願,怎麼樣?你應該知道我百象帝國的強大程度,只要你點個頭,夏國皇位就擺在你的面前了。”女孩一邊說著,一邊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腰間的酒壺,強忍著才沒有拿起來再喝一口。

    三皇子猶疑的看著對面的這個圓臉蛋女孩,緩緩開口道:“你們幫我成為夏國皇帝?你們想要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女孩喉嚨中傳來咯咯咯的聲音,女孩閉上嘴巴,等那叫聲結束,才再次開口道:“很簡單,你得帶著夏國成為我百象帝國的附國,你依舊是皇帝,但你的子孫不能再成皇帝,只能當個王爺。怎麼樣,還不錯吧,你什麼都不用乾,就成為一國皇帝,享受無邊繁華,這可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啊!”

    三皇子聞言,忽然笑了起來,笑得連連搖頭,當三皇子逐漸收斂那笑聲後,三皇子的一張臉變得冰冷一片,一雙瞳子簡直能噴出冰渣來。

    “你把我當成是街邊的嘍囉麼?我是夏國的三皇子,你叫我背叛夏國當你百象帝國的走狗?呸!做你的春秋大夢吧!”

    那一臉微醺的女孩似乎一下清醒了不少,眼珠微微一轉,女孩開口道:“不要急著一口拒絕,對了,聽說你和一個叫做方蕩的傢伙有仇?我可以將方蕩的腦袋拿過來給你看看。不,我會將活蹦亂跳的方盪抓過來,任你懲罰。”

    “怎麼樣,現在這個條件還不錯吧?”微醺女孩似乎實在忍不住了,將酒瓶打開,放在唇邊喝了一口,擦了擦嘴角後,志得意滿,在她看來,自己許下的條件,三皇子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拒絕了。

    “呵呵呵。”

    三皇子大笑數聲,隨後猛的一擺手,赤皮凶神一下從三皇子身後射出,朝著女孩一拳狠狠地砸了下去。

    “愚蠢的丫頭,臨死之前,我來告訴你一件事,我是夏國的三皇子,不是什麼狗屁百象帝國的附屬國皇帝,不錯,我殺兄弒母,我罪大惡極,就算方盪的仇我一輩子都報不了,也絕對不會帶著夏國一起委屈在百象帝國腳下!”

    “說完,你可以去死了,這是你侮辱我、輕視我,所需要付出的代價! ”
V123210 發表於 2017-3-21 21:00
第一百四十七章人心

    太子府中丟出三個血淋淋的人來。

    這三名男子雙手被砸碎,雙耳被刺穿,舌頭被勾出,鼻子被削掉,眼眶中只有窟窿沒有眼珠,全身上下只有一雙腳是完好的,留著給他們走路回到玄天帝國。

    “太子,智者藉力而行,順風而為,為何不和玄天帝國的人虛與委蛇,先得到了夏國皇位再說其他?反正到時候夏國在手,一切還不是聽太子您的?就算您沒有這個打算,也不應該將事情做得這麼過火,那三個說客在玄天帝國中可不是一般存在,其中一位還是火雲將軍的私生子,唉,轟出去也就罷了,您,您實在是下手太重了。”太子府一名跟隨太子二十年的老謀士痛心疾首的圍著太子諫言。

    大皇子那張有些清瘦的面孔中顯現出鋼鐵般不可動搖的表情,淡淡的道:“天底下壞事的都是你所謂的智者,智者無義,所謂借力而行,順風而為,換句話說,不就是當婊子麼?誰給錢,誰給好處,就和誰上床?我是夏國的大皇子,天下人人可以藉勢而行,人人可以順風而為,唯有我,斷然不行!”

    說著大皇子不由得一笑,很心疼的苦笑:“其實那三個說客當真說動我了,夏國皇位簡直與我近在咫尺,所以我才將那三個人挖眼、勾舌、削鼻、刺耳砸碎雙手,下手這麼狠,為的就是徹底斷了這條路,老三一直都說我優柔寡斷,我確實優柔寡斷,但至少在某些事情上,我從不猶豫! ”

    大皇子說著,抬頭看向天空,那條老龍依舊在搖頭擺尾吞吸著夏國國運。

    “人生最大的悲哀,莫過於自己的父母都不信任自己。比這個悲哀更大的是,一個人只相信自己,不相信別人,孤家寡人,我爹這一輩子都在用心演繹這四個字。”

    “我倒是期望他續命成功,這樣我就能夠叫他好好看看,他的大兒子一定能夠將夏國治理得井井有條,叫他明白自己是多麼的剛愎自用!”大皇子說著眼神之中閃爍起不屈的光芒,這口氣他已經憋了十多年了。

    “皇上怎麼樣了?”顧之章來到放有續命爐的大殿之外,這裡禁衛森嚴,站滿了炫龍禁軍,成千上萬的軍卒如同鋼鐵城牆般,將大殿牢牢圍起,這還只是表面上能夠看得到的,那些看不到的守衛或許比能夠看得到的更多。

    即便是當朝相國顧之章也不能靠近一步。

    整個大殿外,站了上百個文武官員,這些文武官員們不知道在這里站了多久,一個個不動不響,就是那樣如釘子般枯立與地。

    這些官員為首的正是夏國丞相顧之章,此時顧之章對面站著的是那位一身黃色蟒袍的黃奴兒,黃奴兒表情淡淡的,雙目低垂,沒有任何情緒。

    但他身邊周圍沒有任何人膽敢靠近,包括那些炫龍禁衛們。

    顧之章是個例外。

    兩人就這樣相持站立互不相讓。

    黃奴兒可是偽金丹的修為,天底下沒有幾個人能夠正面站在黃奴兒身前,但顧之章雖然只是個文官,沒有什麼修為卻依舊和黃奴兒旗鼓相當,在氣勢上竟然不輸分毫,這可相當不易。

    顧之章看著黑洞洞的大殿久久後開口問道:“究竟是誰的主意?動用夏國國運來延壽,皇上瘋了不成?”

    黃奴兒雙目微張:“就憑你這一句話,我就可以立斬了你。”

    “哼,我看到,夏國國運動搖,猶如親眼見證了夏國覆滅,生不如死,你若現在殺了我,我只會感激你。”顧之章的言語充滿火藥味道。其中也確實有一種哀莫大於死的蒼涼絕望。

    黃奴兒微微張開的眼皮重新低垂下去:“皇上有自己的打算,丞相還是回到府中靜待好消息吧,說起來皇上進續命爐之前曾有嚴令殿前不許任何人停留超過一盞茶的時間,否則按照謀反處理,殺無赦,丞相在這裡已經站了一刻鐘的時間,奴兒我已經違令了。”

    黃奴兒的話語可沒有半點折扣,黃奴兒是炫龍皇帝的私奴,他只在乎炫龍皇帝的命令,才不理會什麼夏國和顧之章還有他身後的一眾大臣,真要下手去殺,黃奴兒絕對不會有半點猶疑,人多勢眾法不責眾這樣的話語在黃奴兒眼中完全沒有價值。

    顧之章依舊沒有要走的意思,就那樣梗著脖子站在原地,似乎是想要跟炫龍皇帝要個答案。

    黃奴兒嘆息一聲後道:“其實奴兒也有所不解,得知皇上要動用三大柱石來續命的時候就曾問過皇上,一旦國運崩塌國本動搖,皇上哪怕續命百年又有何用?”

    顧之章聞言立時露出專注的表情,這就是他今天來想要問炫龍皇帝的問題。

    這不光是顧之章要問的問題,還是整個夏國所有知道炫龍皇帝要以龍脈國運續命的人們心中共同的疑問。

    沒有人相信炫龍皇帝是個貪生怕死的人,正因為炫龍皇帝不會因為一己之私而罔顧夏國,所以才人人心中疑問叢生。都想問個為什麼。

    黃奴兒看了眼一臉專注如同學生般的顧之章,開口道:“皇上答道'人人都畏懼國運還有國本,對這兩樣國家根本不敢有絲毫輕動,朕參悟了數十年後才恍然,國運國本固然重要,但凌駕其上的還有更加重要的東西,那就是人心,大災如山崩傾洩而來時,唯有人心能抵禦天災,國本動搖,國運流逝不可怕,若是人心盡喪才是最可怕的。'小奴隨後追問何為人心?”

    顧之章臉上神情越發專注,豎起耳朵就等著聽黃奴兒後面的言語。

    黃奴兒卻搖了搖頭,嘆息道:“皇上只是一笑,估計是覺得奴兒我愚笨,與我解釋不清,奴兒我也不敢繼續追問。”

    顧之章聞言不由得露出失望的神情來,顯然對於黃奴兒給出的答案相當失望。

    不過黃奴兒頓了頓又開口道:“不過,黃奴兒雖然愚笨,這一天之中也對人心有了一點點心得,請顧丞相指點一二。”

    顧之章還是頭一次聽黃奴兒說請指點這樣的話語,對於這個皇上身邊最親近的人,他的話語,沒有人能視而不見,包括顧之章這樣的一國丞相,

    顧之章當即道:“顧某洗耳恭聽。”

    黃奴兒環視顧之章身後的眾百官,這些百官一個個站得如柳樹一般筆直,一個個臉上都有氣憤之色,敢來這裡堵皇上的,估計都是準備死諫的,少不得在家中留下遺書,備好棺材。

    “我夏國國小力弱,周圍群狼環伺,卻在如此惡劣情況下掙扎生存了上千年,親眼見證了無數大大小小的國家從興盛到衰亡,原因是什麼?”黃奴兒開口問道。

    顧之章沉默不答,因為他知道,黃奴兒現在不需要他回答。

    黃奴兒繼續道:“是因為我夏國國本穩定雄厚?還是因為我夏國國運昌隆?”

    “我夏國若是國本雄厚,也不會只有彈丸之地,遍歷兵禍。國運昌隆就跟我夏國更無半點關係了,這千年來,我夏國有那一年不面臨亡國之禍?”

    “既然不是國運和國本那麼是什麼在支撐著我夏國長存不倒?”

    黃奴兒目光看向顧之章,看向顧之章身後的一眾提頭而來的大臣們,隨後開口道:“是因為人心,我夏國人心從未倒過。”

    “那麼,何為人心?奴兒以為,在場的諸位大臣就是人心,將許諾幫助其的道皇位的玄天帝國說客打出門外的大皇子就是人心,同樣將許諾幫其得到夏國皇位的百象帝國的百蠱門弟子射退的三皇子就是人心。”

    ?炫龍皇帝既然選擇續命,自然早就判斷出了大皇子和三皇子會有的舉動,所以早就將大皇子三皇子的一舉一動完全掌握,如果,大皇子和三皇子賣國求榮,那麼黃奴兒會親自出手,幫助炫龍皇帝將這個兒子埋葬在不知名的爛水坑中,任由其腐爛生蟲。要知道,三皇子即便穿了黃袍,炫龍皇帝都沒捨得殺他。因為三皇子無論怎麼鬧,都是夏國皇家中的內鬥,上了歲數少了殺心的炫龍皇帝都能容忍,但三皇子若是內外勾結,那麼炫龍皇帝絕對不能忍。

    叫人欣慰的是,大皇子和三皇子都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所以說,這就是人心。

    “國運國本乃是一條大河,夏國是大河上的一條小船,駕駛這艘船的,不是大河的浮力,而是小船中的人們,滔天大浪襲來,真正能夠與之對抗的,可以信賴的,不是國運國本,不是那一個個的浪頭,而是船中的駕船者。”

    “顧丞相,你覺得奴兒的認識是否有些太淺薄了?”

    顧之章沉默片刻,凝視黃奴兒,隨後一轉身,走了,百官見此,也都紛紛欲走,顧之章走到一半的時候,回過頭來道:“沒想到黃掌印還有這樣的口才,不過,三言兩語之間,我無法信你,我依舊堅信,國本國運,乃是一國根基,損耗不得,一切等皇上出來後,再說。”

    黃奴兒眼皮低垂,淡淡的開口道:“顧大人,你口中的國本國運金貴無比,但皇上,藐視國本國運!皇上堅信,人定勝天!”
V123210 發表於 2017-3-21 21:01
第一百四十八章十萬陰兵

    顧白皺著眉頭一路走進了大皇子府,早到此時卻沒有跟在顧白身後,不知去向。

    “給他一個副將軍他都不干?你確定他知道什麼是副將軍麼?”大皇子有些奇怪的問道。

    顧白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嘆息道:“怎麼可能不知道?我看是他知道你要他的十世大夫玉,才會一苦回絕,並且,太子你想,那小子早不走,完不走,偏偏等到皇上開始續命,他就溜之大吉,顯然是想帶著十世大夫玉逃之夭夭。本來我很看好方蕩的,是個人物,沒想到竟然這麼不識時務。”

    旁邊侍女將滾熱的茶水奉上,顧白看了眼侍女高聳的胸脯,平日這個時辰可是他喝奶的時間,不過在這裡他可不敢造次。

    顧白悶頭收了目光,抓起來茶盞,抱在手中,用滾滾的蒸汽熏著在外面凍的冰涼的臉。

    “沒關係,既然他走出京城,就說明他不接受本太子的好意,那麼在外面等著他的鳩將現在也應該動手了,說不定這個不識時務的傢伙已經變成了屍體,在黃泉下後悔沒有接受本太子的善意邀請。”

    顧白點了點頭,將方盪丟在腦後,既然鳩將出手了,不管現在方盪是不是還活著,他已經是個死人了,實在沒有必要再在他的身上多浪費腦筋。

    顧白看了下四周,壓低聲音問道:“太子殿下,太祖皇帝當年真的將十萬軍卒一起埋進了祖龍廟?咱們夏國總計有軍卒也不過十萬之數,要是真的,太祖皇帝豈不是將當初夏國所有的軍卒全都埋葬了?這,這不大可能吧?”顧白一臉不可思議的神情。這確實叫人不能相信。

    大皇子神情變得肅穆起來,只要談及祖龍禦照皇帝,整個皇家所有的人都不會有別的表情,都是眼前這幅尊重崇敬的面容,這種面容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發自內心深處的敬仰。

    “十萬陰兵確實是真的,不過隨太祖被囚入祖龍廟的並非是我夏國的軍卒,而是太祖皇帝當初征戰四方,俘虜的戰俘,還有在戰場上收斂的戰死軍卒的神魂。”

    “當初這天下的格局尚未形成十國分土的局面,而是處處諸侯,整個玄天大陸上,最大的諸侯也不過只有咱們夏國一半大小,而小的諸侯也就是有一兩座城池而已,當年太祖皇帝徵殺四方,建立的夏朝在當時也算是一等一的大國,只不過我們後人無用,又趕上無盡妖洞洞開,嗜血蠻國侵入,兵力全都消耗在和妖族蠻族對抗上,才未能繼續開疆拓土,嘖嘖,這個不說也罷。”

    “當初太祖皇帝滅諸侯一百三十八位,將這些諸侯的人頭收入祖龍廟中,匯成祖龍龍脈,這祖龍龍脈和我們夏國的龍脈並非一類,夏國龍脈乃是陽脈,而祖龍龍脈則是陰脈。”

    “太祖皇帝聰明絕頂,智慧淵深,他深知人必有一死,就算他佔有四方最終也難逃這一劫,所以,太祖皇帝決定打造一個陰間王朝出來,在陽間做夠了皇帝,就去鬼冥世界的陰間繼續做皇帝,那祖龍陰脈就是鬼冥陰間的國家,而十萬陰兵,則是太祖皇帝的陰間兵馬。”

    聽到太子此言,抱著茶盞的顧白將茶盞上滾滾的熱氣一口吸光,不愧是太祖皇帝,竟然自開陰脈,在鬼冥世界之中打造了一個陰間王朝,這簡直就像是神話傳說中的故事一樣,若非是大皇子親口所言,他顧白是一萬個不相信。

    許久後,顧白道:“若是這樣的話,太子您拿了那塊十世大夫玉去了祖龍廟豈不是就能見到太祖皇帝了?太祖皇帝的兵,恐怕不容易要來吧? ”

    太子聞言道:“這個要看運氣,太祖曾經神魂受創,成為陰間帝王后也處於半睡半醒之中,一夢就是百年,若是我進去的時候,時機剛好的話,正好太祖正在睡覺,我就可以將陰兵調出,等我得了皇位,穩固了江山再將陰兵送回去,想必太祖也不願夏國崩塌,不會因此怪罪於我!”

    顧白點了點頭,終於將手中捧著的滾燙的茶盞湊到嘴邊,輕輕的抿了一口,此時一名侍者走來,在大皇子耳邊輕語幾句,大皇子微微皺眉,站起來道: “顧白我這裡有事,你回去按照計劃行事。”

    顧白當即也站起來,點頭稱是。

    大皇子轉身便走了,看樣子比較急切。

    捧著茶盞的顧白看著大皇子的背影微微瞇了瞇眼,茶水蒸騰的霧氣後,那雙眼睛中,有著一種難以言述的情緒。

    ……

    “餵,你,不用總在我腦袋後面趴著吧?”方蕩開口對千葉盲草劍的器靈娃娃說道。

    這個器靈娃娃自從鑽到方蕩的腦袋後面,變成方蕩的第二張臉後,就再也不願意離開了,黏糊糊的叫方盪感到後腦勺上一萬個不舒服。

    雖然這器靈娃娃在腦後可以叫方盪擁有除了頭頂上外的全方位無死角的視野,但一想到自己後腦勺上趴著一個東西,就叫方盪感到格外的不舒服。

    器靈娃娃嘿嘿一笑,賴皮得很,撒嬌般的在方盪腦後晃動幾下,將方蕩的頭髮當成雜草將自己包裹其中,這傢伙耍無賴,方盪也拿他沒有什麼辦法。好在這器靈娃娃的臉一般人看不到,尤其是他藏在頭髮後面後,就算是修士也看不到,總算不是特別驚人,叫人側目。

    所以方盪也就不去理會,恰好,方盪用器靈娃娃的眼睛,看到身後豹子等人鬼鬼祟祟的,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對視著,似乎有什麼事情,最後憨牛把鴿子推了出來。

    一臉哀怨的鴿子瞅了身後幾個傢伙一眼,想了想後靠近方盪。

    方盪扭頭看向鴿子。

    鴿子乾咳一聲道:“那個,蔫……,好運,啊,不,方盪,嗨,我說你的名字變來變去,我都不知道該叫你啥好了。”

    兩句話說出來,鴿子也伸展開了,沒有了之前那種約束感,便直接道:“盪兒,我們都覺得你應該好好考慮考慮剛才顧白的建議,那可是副將軍,天啊,頭頂著天一般的人物,這樣的官職實在沒有道理就這樣輕易放過,人生這麼短,機會這麼少,一旦錯過了,就再也抓不住了。”

    “唉唉,事先聲明啊,我可不是為了跟著你沾光才跑來跟你說這個,我是真的覺得這個機會錯過了太可惜。當然,要是能沾沾光我也是相當樂意的。”鴿子說完連忙又補充道。

    遠處的母蛇蠍等人都齊齊將目光放在方盪身上,老實說,他們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都完全不理解方蕩的想法,怎麼就能將堂堂的副將軍不放在眼中。

    方盪扭頭看了眼望京那充滿滄桑感的城牆,隨後道:“我也想當副將軍,但人家憑什麼將副將軍的位置交給我這個完全不會領兵打仗的人?給我一個偏將衝鋒陷陣,那沒什麼,反正就是玩命往前衝,給我一個副將軍?我能做啥?”方盪當然沒有辦法將十世大夫玉的事情給鴿子說得太清楚,只能就事論事來搪塞鴿子。

    鴿子搖頭嘆息,顯然依舊不甘心,“反正作為朋友,我該說的話說到了,以後你後悔了,別怨我不提醒你就成了。”

    方盪笑了下,鴿子的好心,他是明白的。

    方盪一行一路朝著爛毒灘地的方向走去,至於望京的繁華,方盪已經忘卻在腦後,即便是想起來了,也不過是想要帶自己的弟弟妹妹來見識見識罷了,另外如果說方盪在這座望京之中有什麼美好的回憶的話,那麼絕對不是高聳的城牆亦或是繁華的街市,而是鎮國塔頂端的靖公主。

    那一夜雲雨,是方盪這一生中最美好的回憶。

    火毒仙宮?

    老實說,方盪以前曾經憧憬著自己去火毒仙宮成為一位仙人的事情,那個時候他躺在爛毒灘地囚禁父母的石牢頂上,身旁左邊是方回兒,右邊是方氣,仰望著漫天繁星的夜空,仰望著那座高聳雲間,看不到的仙宮,夢想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攀上雲端,與仙人比肩,俯瞰大地。

    方盪雙目微微閉起,心懷夢想的日子總是叫人感到懷念,尤其是有弟弟和妹妹在身邊陪伴的日子,更是叫方盪感到由心的愉悅。

    就在方盪懷念自己童年的時候,方盪腦後的器靈娃娃的眼睛之中看到在他身後的空間陡然出現一根細線,細細的猶如髮絲一般,隨即細線扯開,空間如同一張皮般被切成兩半,生生拉開。

    方盪頭皮瞬間炸裂,這場面他實在是太眼熟了,當初第一次看到這場面的時候,給方盪帶來的震撼,使得方盪做了好幾次關於這個忽然拉開的裂縫的噩夢!

    那當初押運十世大夫玉前往望京的時候,就是這雙手將那位押寶的將軍身軀生生撕成兩半,從始至終,這雙手的主人甚至從未出現過,方盪甚至都沒有看清楚那雙手的模樣。

    這雙手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的身後,方盪能夠遇見得到,下一刻這雙手將插入他的後背,然後他會被撕破布片一樣被撕成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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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