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踏天爭仙 作者:三生萬物(連載中)

 
V123210 2017-1-28 20:03:07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97 345303
V123210 發表於 2017-3-5 13:59
第一百二十九章噩夢陰影

    三皇子的精氣神融入三爪銀龍袍中潛藏的龍脈之中,化生成一條三爪銀龍噴薄而出!

    這三爪銀龍被方盪先後兩劍斬在同一個位置上,斬得龍頭上裂開一道凹槽,但這凹槽並未叫三爪銀龍感到畏懼,相反徹底激怒了三爪銀龍,激怒了三皇子,所以三爪銀龍越發猙獰暴戾。

    三爪銀龍發出一聲咆哮,朝著方盪便撲了過來!

    三皇子不相信連續全力揮劍兩次的方盪,能夠在短短的時間內再來一劍,事實上別說傾盡全力連揮三劍,就算是傾盡全力的同時連揮兩劍都太罕有了。

    畢竟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一次全力施展後,總要有回氣休息的時間,就算能夠同時兩次短時間內的疊加全力斬擊,也絕對不能第三次疊加。

    所以三爪銀龍這一次要毫不留情的將方盪撕成兩半,嚼吃下去。

    眼瞅著三爪銀龍到了方盪身前,獠牙閃爍,朝著方蕩的腰身一口咬下去,這一口咬中,直接能將方盪攔腰咬成兩半!

    就在此時,方盪手中的千葉盲草劍劍身驟然一閃,通體漆黑,包裹在千葉盲草劍上的奪魄冰鋒黑得油光鋥亮,如同從地獄之中鑽出的一把魔劍,充滿了侵體冰寒。

    方盪皮膚上鼓起一根根的漆黑血管,方蕩的眼睛也完全變成漆黑色的,沒有半點白色的眼白。

    就連方蕩的毛孔都在散發著裊裊的黑色霧氣,這些霧氣蒸騰而起,盤繞在方盪左右,隨著方盪擂鼓般的心跳一震一震的聚散不休,使得方盪看上去就像是一頭魔化了的凶獸,猙獰恐怖,充滿殺念血腥!

    千葉盲草劍在三皇子認為絕對不可能的情況下,再次一劍斬下!

    依舊是當頭劍!

    劍鋒依舊如前兩劍般鋒銳,破風聲猶如千軍萬馬排浪而出,氣勢洶洶,叮的一聲,這一劍牢牢斬擊在三爪銀龍腦袋上之前被方盪兩劍斬出的凹槽中,分毫不差。

    叮的一脆聲,這一劍直接剁入三爪銀龍的腦袋上的凹槽中,將三爪銀龍迎頭衝上來的身形生生斬下了去。

    三爪銀龍嗷的一聲慘叫,這一劍叫三爪銀龍吃足了苦頭,三爪銀龍身後的三皇子腦袋上出現一道紅色的深痕。

    嘎嘣一聲,子午劍扭頭看向身旁。

    偏鋒劍此時捏著杯蓋,一口一口的吃了起來,嘎巴嘎巴的聲音,叫子午劍都感到腮幫子疼,不過看偏鋒劍的樣子,似乎吃得很爽,一雙眼睛目不轉睛的看著方盪,猶如再看一場精彩絕倫的大戲。

    子午劍搖了搖頭,心中暗忖道:“一會方盪要是撐過了十招,看你還能不能吃得如此從容!”

    三爪銀龍被方盪一劍斬得龍頭低垂,但三皇子絕對不是一個輕易低頭之輩,倔強無比的將龍頭一抬,龍尾抽地,欲要再次彈起。

    就在這個時候,叫三皇子駭然,叫雲劍山一眾弟子都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方盪手中的千葉盲草劍竟然再次斬擊下來,並且氣勢依舊,絲毫不比之前兩次遜色,劍鋒割裂空氣的聲音,隆隆作響,有若風雷齊發。

    第四劍!

    疊劍三招變成了疊劍四招!

    方盪竟然用出了第四劍!

    這樣的疊劍劍術若是劈山劍施展起來,並不麻煩,因為修士身上每開啟一道竅穴,內中就能存儲一道力量,相當於多了一個小丹田,這一道力量自然可以用來揮劍!但稱不上全力,畢竟丹田中存儲的力量不可能達到全力的地步,除非數十個竅穴中的力量一起施展。

    也就是說,開啟了多少竅穴,就能揮舞多少劍!

    但對於那些沒有開啟竅穴,完全靠著丹田蓄力的武者們來說,全力揮動一劍,已經叫人短時間內力量枯竭,更何況一次揮舞兩劍,韓望的疊劍三招幾乎已經是武者們的極限了,方盪上次施展了疊劍三招後,手臂上的肌肉盡皆斷裂,但方盪現在竟然施展了第四劍。

    “給我跪!”方盪一聲大吼,一劍再次斬擊在三爪銀龍腦袋上的凹槽上,這一次三爪銀龍的腦袋直接被方盪斬擊的重重撞擊在地上,三爪銀龍的腦袋上血光迸現,這就說明,方盪已經破開了三爪銀龍最堅硬的腦殼!

    三皇子頭頂上的紅色深痕上緩緩溢出一滴鮮血來。

    嗡的一聲,千葉盲草劍竟然又揮動起來。

    看到這個場面,鄭守倒吸一口涼氣,不得不說,這實在是太可怕了!

    玄云十四劍們更是一個個眼中如同見鬼了一樣。

    一身孝服的靖公主看得如痴如醉,之前她確實對方盪有好感,但還沒有上升到以身相許的地步,因為靖公主一心都撲在了成仙求道改變自己的命運上。

    靖公主前幾日只所以突然選擇和方盪結婚,一方面是要藉此擺脫三皇子的魔爪,氣死洪正王,另外則是因為靖公主將這個叫做好運同時也叫做方蕩的傢伙,當成是改變她命運的救星。

    從知道方盪、叫做好運的時候開始,靖公主就總是能夠在方盪身上看到希望,從最開始方盪從火奴之中死裡逃生,成為他的侍衛開始,方盪身上就散發著這種奇妙的充滿希望,將不可能化為可能的氣息,這種氣息對於縷縷陷入絕望中不可自拔的靖公主來說,有著莫大的吸引力。

    而現在,眼看著方盪一次次的揮劍斬向明明不可戰勝的三皇子,甚至可以說壓著三皇子打的時候,靖公主是真的完全被方盪吸引了,至少在和方盪成為夫妻這件事上,靖公主已經完全沒有任何抵觸了!

    叮的一聲脆響,三爪銀龍身形陡然下挫,被劈得撞擊在地上,而三爪銀龍的腦袋生生被方盪一劍斬開一個巨大的豁口,血光迸射,三皇子立時眼耳口鼻一同噴血。

    第五劍!

    方盪竟然再次揮劍,這一劍斬下來,乾脆無比的將三爪銀龍的腦袋一劈兩半!

    高高在上的三爪銀龍被方盪一劍將龍頭斬入地下,龍頭一切兩半,龍身蜷曲顫抖不休,如同跪倒在方盪腳下瑟瑟發抖一樣。

    疊劍六招!

    還不夠!

    風聲炸裂,渾身漆黑的血管暴突出來的方盪,雙目之中漆黑一片,滿是獰厲如同惡鬼般的方盪,他手中的劍再次揮起。

    這一次,方蕩的目標不是奄奄一息的三爪銀龍,而是雙目緊閉,口耳嘴鼻盡皆噴血,因為三爪銀龍受到重創,而精氣神受創的三皇子!

    疊劍七招!

    如果三皇子還有未來的話,當頭劍炸起的凜冽風聲,一定將不斷徘徊在他的噩夢之中!那個叫做方蕩的男人,將成為他一生中揮之不去的陰影!

    …………
V123210 發表於 2017-3-5 14:00
第一百三十章薨鐘

    疊劍七招!

    渾身上下毛孔中冒出滾滾黑霧,如同一塊被水澆熄的炭塊一樣。

    方盪這第七劍甚至比之前的六劍更強大,內中隱含著聲勢滂沱驚人的龍吟海嘯,這一劍中凝聚著方蕩的無窮怒火,和滔天殺機。

    爛毒灘地中的一幕幕全都回到方蕩的眼前,黑暗石縫中的母親的雙眼,牙牙學語找方盪要食物的弟弟、妹妹,被一群群的火奴賤狗追逐的奪命狂奔,無數次從各種妖獸嘴下溜走,千辛萬苦的獵取食物,朝不保夕的生活。

    還有那種在方盪鎖骨之下的噬命蟲帶來的痛楚,一切的一切都匯聚成一個字!

    殺!

    本來三皇子不會如此容易陷入被動之中,尤其是面對方蕩的時候。

    畢竟他是練氣層次的修士。

    但三皇子的精氣神和護身龍脈聚攏在一起,凝聚成三爪銀龍,如此一來,龍脈才能完全聽從三皇子的要求,三皇子原本是想要以此來碾壓方盪,叫四周那襲不長眼睛的傢伙們知道知道,他身上的龍脈多麼可怕。

    誰知道,預料未來的沒有現在的變化快,三爪銀龍竟然被方盪六劍生生斬殺,這對於三皇子的精氣神損耗極大,使得三皇子一時間竟然只能站在原地動彈不得。

    眼瞅著方蕩的千葉盲草劍就要斬擊在三皇子身上,就在此時三皇子的身形猛的倒飛出去,方盪驟烈無匹的當頭劍貼著三皇子的鼻尖斬了下去!

    遠處一個老者緩緩走出,正是這個老人伸手,將三皇子從死亡手中生生奪走了。

    這老者看上去似乎得有八十開外,一頭稀疏白髮,留的很長,紮成一根辮子,鬆散的盤在腦後,用柳樹枝簪住。

    老者拄著一根漆黑的拐杖,一條腿有些瘸的一步步走著。

    三皇子如同紙片一般倒飛到了老者身前,老者伸手輕輕一拍三皇子,三皇子喉嚨裡咕咚一聲,隨後慘叫出聲。

    老者又擺了擺袖子,遠處的那條腦袋被一劈兩半的三爪銀龍嘭的一下爆散成滾滾氣脈,化為一條條的小龍,一頭扎進方蕩的身軀中,如同被數十個拳頭同時敲擊,將方盪直接撞飛出去。

    三皇子暴怒無比,方盪當著他的面搶奪了他的未婚妻,搶走了他的寶貝奪魄,現在又斬殺了三皇子的護體龍脈,叫他當著眾人的面遭受各種屈辱。

    三皇子明明擁有碾壓方蕩的力量,卻在方盪面前處處碰壁!

    三皇子發出一聲怒吼,當即就要衝上去出手宰殺方盪,就在此時他忽然感到鼻尖劇痛,眼前清晰可見,鼻尖上猛的竄出一道鮮血來。

    三皇子詫異的伸手去摸,竟然發現自己的鼻子,被方蕩的劍生生劈成兩半,血流如注。

    隨後三皇子胸口上微微一涼,低頭看去,就見他一直穿在身上數十年寸步不離的三爪銀龍袍發出咯叻一聲脆響,被從中破開。

    三皇子大驚,下意識的想要將三爪銀龍袍用雙手扯在一起,結果雙手一抓,三爪銀龍袍就如同打濕了的草紙一般破碎成漿,在一堆稀爛的布漿中,有金光閃爍。

    那金光耀目,四周的圍觀者齊齊大驚,一個個瞪大了雙眼,遠處的顧白低聲道:“自作孽不可活,三皇子這是找死!”

    大皇子呆呆的看著三皇子胸口的金光,更是滿臉驚愕。

    就見三皇子胸前是一條五爪金龍,三皇子的袍服更是金光璀璨。

    三皇子的三爪銀龍袍下,赫然是一件皇袍!

    身為一個皇子,甚至還是一個沒有皇位繼承權的皇子,竟然身穿五爪金龍袍,這是要造反了!

    從那五爪金龍現身的一刻開始,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盯著三皇子,一時間整個世界都似乎變得死一樣的沉寂。

    遠處的黃奴兒雙目微微一瞇,嘴角翹起,露出一絲冰寒冷笑,口中依舊還在喃喃自語,不知在念叨些什麼。

    三皇子一直都看不得有人壓在他的頭上,尤其是走出太子府的大皇子的那身四爪銀龍袍,更是如同一根利刺刺入了他的心臟,叫他心中難受,如鯁在喉。

    所以才有了這一身五爪金龍袍上身,也正是因為如此,三皇子方才能在街上看到大皇子的時候,對其身上的四爪銀龍袍沒了太多的感覺。

    大皇子雙眉豎起,冷聲喝道:“老三,你這是謀逆!”

    四周的百姓官員們盡皆嘩然,三皇穿上龍袍實在是太過分了,其罪當誅!

    這已經是任何一個皇帝都無法容忍的了,只要炫龍皇帝還有一口氣在,就一定會將三皇子除掉,這是原則問題,可以想見,三皇子這一次死定了!

    四周的喝罵聲逐漸多了起來,最後,猶如山呼海嘯一般的澎湃起來,一身五爪金龍皇袍的三皇子被千夫所指!

    不得不說,雖然人人都知道他三皇子的野心,三皇子也將自己的野心告訴了所有人,這都不是問題,但將野心穿在身上,還被無數人看到,問題就太大了!

    炫龍皇帝一刻未死,就絕對不能暴露這一身五爪金龍袍。

    眾目睽睽之下千夫所指之中,三皇子都不由得生出一絲無措來。

    三皇子看向身邊的老藏君,老藏君雙目低垂,臉上沒有任何變化,只是看了三皇子一眼,這一眼,就叫三皇子感到安心,對於老藏君的手段,三皇子是有著絕對的信心的。

    就在此時,鐘聲大作,整個望京都被悠揚悲戚的鐘聲籠罩。

    薨鐘!

    薨鐘只在一個特定的時間響起,那就是皇帝駕崩的時候。

    此時薨鐘大作,就說明,炫龍皇帝賓天了!

    原本喧囂吵鬧的喝罵瞬間消失,一切都陷入死一般的寧靜中。

    “皇帝賓天了!”

    不知道是誰最先喊出了這就話,隨後,在場的幾乎所有人都齊齊跪下,對天空叩首。

    炫龍皇帝對於整個夏國來說,就如同一根巨木,支撐著整個夏國的天,若沒有炫龍皇帝夏國早就亡了。

    炫龍皇帝極有建樹,對內勤修朝政,興水利,布農田,屯兵甲,對外則苦苦支撐,雖在各方強大力量下的夾縫中掙求存,卻不曾丟失一塊土地,之所以能有如此功績,炫龍皇帝的勤奮功不可沒。

    炫龍皇帝每天只睡兩個時辰,剩下的時間幾乎全都用在開朝會批奏摺上,若給炫龍皇帝打個分數的話,十分的話,炫龍皇帝至少能夠得八分,甚至更多,所以驟然聞聽炫龍皇帝身死,滿城悲戚,哀聲不絕,這是城中百姓發自肺腑的聲音,同時也是對自己不確定看不到希望的未來的一種恐懼。

    原本對著三皇子千夫指,喝罵不絕的一眾官員百姓們此時盡皆沒了聲息,局勢變化出人意料!

    三皇子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揚聲道:“這天下本來就是本皇子的,穿一穿龍袍有什麼了不起?如今真龍現老龍薨,本皇子天命所歸,誰敢不服?”

    一眾官員百姓們盡皆一驚,確實如此,三皇子身上的龍袍一現,炫龍皇帝賓天的薨鐘便響徹天下。

    如果只是巧合的話,未免也太巧了!

    在場的,只要信一點天命的,此時都安靜下來,齊刷刷的看著意態猖狂的三皇子,如果這還不是天命的話,那麼什麼算是天命?

    隨後眾人又看向沉寂在太子府十餘年已經略微有些蒼老的大皇子!

    不管從那個方面去看,似乎都是三皇子更具備成為夏國皇帝的資格,尤其是那件五爪金龍袍更是處處妥帖,穿在三皇子身上簡直再合適不過了。

    其實並非是三皇子更配那件五爪金龍袍,這是一種心理暗示,三皇子一身龍袍先入為主,就會給人一種非他莫屬的感覺,此時這一身龍袍,換成在場的任何一個,穿上都給人一種不倫不類的感覺!

    這個時候,大皇子明顯輸了一籌。

    鐘聲中,大皇子雙目瞳孔急縮,掉頭就走。

    老藏君此時開口道:“三皇子,老夫跟你說過的事情,你可還記得?胡鬧的時候已經過去了,現在是時候做點大人該做的事情了!”

    三皇子捏著鼻子揉了揉,血液是最好的粘合劑,此時已經將他被斬成兩半的鼻子黏在了一起。

    三皇子收了手,笑道:“我當然記得,老師你之前曾經說過,只要那老龍一死,就立即殺了大皇子,殺了他,我就是夏國皇帝!至於那個混賬東西,等我回來再動手捏死他!”

    三皇子滿目仇恨的看了眼被龍脈轟擊躺倒在地沒有聲息的方盪一眼,他恨不得將方盪剝皮拆骨,但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當務之急,是皇座!

    此時靖公主跑到了方盪身前,一臉關切,這叫三皇子眼角青筋蹦跳數下,三皇子用力的吸了一口氣,不再去看靖公主和方盪,一眼都不看,一念都不想!

    從現在起,私人恩怨暫時不值一提,故事已經進行到了爭奪一個國家的最高權勢上。

    三皇子冷笑一聲道:“老大,我等今天太久了,我謀劃今天也已經太久了,用你的鮮血來鑄就我的皇座吧,我會感激你的,連你的諡號我都想好了,就叫匡危,是你輔佐本皇登基上位,本皇會給你修造一個大大的陵寢,呵呵,本皇這兩個字果然舒服。”

    三皇子說著那些死士掉頭朝著大皇子追去,與此同時四周的房間中竄出一個個黑衣弓手,這些黑衣弓手齊齊看向老藏君。

    老藏君微微點頭,弓弦彈動,崩崩齊響,一道道的箭矢發出驟烈的嘯音,朝著大皇子激射而去。

    踩雪背上的大皇子身上猛的發出一聲嘹亮的龍吟,四爪銀龍沖天而起,銀龍背脊一盤,所有的箭矢都被銀龍厚鱗擋住,火光四濺流矢亂飛,一時間四周的百姓糟了秧,死的傷的不計其數。

    大皇子身旁的數十個侍衛也不是吃素的,紛紛施展各自的手段,護在大皇子身周,但現在他們等若是光頭上的跳蚤,被人當成是活靶子射擊,處境艱難。

    雖然知道炫龍皇帝續命失敗,卻誰都沒有相當炫龍皇帝會這麼快的死去,大皇子身邊的人手還是太少了些,遠遠比不上帶著人迎親的三皇子。

    更何況大皇子自囚太子府十幾年,手下的精銳離散不少,遠比不上手握大拳鋒芒畢露的三皇子來得雄厚。

    大皇子一直都將寶壓在炫龍皇帝身上,在他看來,炫龍皇帝一定不會容忍三皇子這個弒母殺兄的傢伙成為皇帝,他一直都在等炫龍皇帝至少也將三皇子逐出望京。

    結果,事實證明,他或許是錯的!在炫龍皇帝心中,似乎一直都沒有打定主意要除掉三皇子。

    現在炫龍皇帝都已經賓天了,還沒有將三皇子給除掉,若是不除掉三皇子那就應該除掉他大皇子,炫龍皇帝卻什麼都沒有做,這無疑會給未來的夏國造成巨大的危害,雙龍奪珠,最後的結果就是空耗國力,得不償失!

    在大皇子心中,這是炫龍皇帝英明一生的最大敗筆處。

    眼瞅著密箭如雨,大皇子身上的四爪銀龍被射得亂顫不休,顯然支撐不了多久,而大皇子身周的數十個侍衛不斷的有人葬送在箭矢之下,對方的箭手實在是太多了,並且一個個膂力極強,相當可怕。

    老藏君謀劃這一刻太久,他不是三皇子,老藏君一出手,就是雷霆之勢!

    倉皇逃命中的大皇子眼中閃過一絲異色,身上逐漸有一道氣浪湧起,就在此時,長街盡頭傳來號角之聲,一人一馬緩緩走來。

    大皇子身上那一道正要湧起的氣浪瞬間消散無踪。

    凝目望去,隨即大喜,高聲呼救道:“顧丞相救我!”不管怎麼說,他大皇子依舊是夏國太子,只要炫龍皇帝沒有留下遺詔廢了他這個太子,那麼顧之章絕對是站在他這一邊的。

    顧之章本是一人策馬長街,但隨後他身後湧出一道道猶如流水般的快馬,馬匹上是金甲銀甲侍衛,這些侍衛都是帝王禁軍,他們是精銳之中的精銳,是整個夏國最強戰士!

    這些炫龍禁軍迅速前衝,將大皇子圍在其中,一道道的箭矢射在他們身上,全都被他們身上的鱗甲滑開,絲毫不能傷到他們。

    顧之章看向老藏君,呵呵一笑道:“老朋友,我們好久沒有見面了。”

    老藏君一瘸一拐的緩緩前行,一邊走一邊笑道:“好久?是啊,大約十六年了吧?”

    顧之章看著老藏君瘸了的那條腿開口道:“皇上叫你找的東西,想必你是沒有找到吧?”

    老藏君聞言哈哈一笑道:“天底下哪有那樣的東西?不過,我找到了一樣替代品,並且那東西就在你的手中,就在你的拜經堂中。”

    顧之章露出詫異的神情,不過他顯然不想將這個話題繼續進行下去,“老朋友,此事稍後再談,現在你是時候該伏法了!”

    老藏君聞言不由得哈哈狂笑:“伏法?三皇子即將登基稱帝,該伏法的,似乎是你吧?”

    數十條小龍拼命地鑽擠,刺入方蕩的身軀之中,這些小龍每一條都是氣脈凝聚,充滿了破壞力,不斷的侵蝕方蕩的身軀,這叫方盪痛不欲生,方蕩的血肉正在不斷崩壞,眼瞅著方盪就要被這些龍脈所化的三爪銀龍活活嚼吃掉。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潛入方盪肚腹之中縱情汲取毒性的奇毒內丹,陡然飛出,一口一個,將那一道道的龍脈盡皆吞了下去。

    隨後奇毒內丹一頭扎進方盪身軀中,在方盪嘴中丟溜溜亂轉,一道道的龍脈從奇毒內丹之中再次鑽出,這一次,這些龍脈猶如被馴化了一般匯入方盪身軀之中,和方盪曾經吃過的龍珠中的龍氣凝聚在一起,這等於是方盪吞噬了三皇子身上的龍氣!

    不過這種融合併不那麼舒坦,相反是一種激烈的衝撞,就如同用鐵鎚將兩種龍脈鍛造在一起一樣,烈火鐫燒後反复敲擊。

    方盪正飽受煎熬的時候,雙目之中看到了靖公主的那張滿是關切的面孔,這張面孔如此美麗,在這一剎那,這張面孔甚至超越了方盪心目中,當初和三皇子一起來到爛毒灘地中的那個女子的面容。

    或許不是靖公主的面容真的比那個女子更美,而是靖公主此時臉上的那種關切,使得很少被人放在心上關懷的方盪感受到了無窮的暖意,所以這張面孔才如此美麗動人!

    靖公主原本以為方盪被龍脈衝擊已經奄奄一息了,沒想到方盪雙目陡然張開,竟然毫無半點疲倦,相反斗志昂揚,並且充滿了活力!

    甚至,在方盪眼中,靖公主竟然看到了兩條小龍。

    方盪伸手捏住靖公主的下巴,瞪著那雙純淨無比的眼睛開口道:“我爺爺剛剛跟我說,此間事了,就要我和你一起生一個大胖小子。”

    靖公主不由得一愣,一張臉瞬間血紅,方蕩的言語從來都是這麼直白,直白的就像是一把直刺過來的劍,叫人無法躲避。

    靖公主本想大罵方盪,但扭頭看了眼猖狂無比的三皇子,看了眼三皇子那數不清的手下,方盪此去九死一生,然後道:“方盪,現在就逃吧,你殺不了三皇子了。”

    方盪雙目微微一瞇,冷聲道:“就算殺不了他,我也要剝他一層皮下來!”

    方盪說著猛的站了起來,朝著追逐大皇子的三皇子狂奔而去。

    此時方盪耳畔傳來靖公主的聲音:“我答應你,你得活著回來!”

    方盪微微一笑,但隨即面上的神情就被憤怒所遮掩。

    “三皇子,我允許你走了麼?”方盪猛的大聲喝道。
V123210 發表於 2017-3-8 23:08
第一百三十一章見之者昌

    “三皇子,我允許你走了麼?”方蕩的聲音如同一道魔咒在空中炸響!

    遠處的三皇子愕然回頭,隨後冷笑連連道:“狗屎一樣的東西,叫你多活一刻竟然還不滿意,自己跑來找死!本皇沒時間跟你玩!殺了他!”三皇子一聲令下,身側的十餘個死士立時降下速度,掉頭朝著方盪殺去。

    三皇子是要成為皇帝的人,正如之前老藏君的話語一般,現在是做大人該做的事情的時候了,和方盪爭鬥搶女人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炫龍皇帝在的時候,三皇子對於這種過家家遊戲樂此不彼,但現在炫龍虎皇帝已死,過家家的遊戲就結束了,因為他已經變成大人了!

    就如同一夜之間忽然長大一樣,三皇子眼中的世界陡然變得無限寬廣,內中容納一個方盪就如石子投湖一般簡單。

    至少,三皇子完全可以放下暫時的仇恨,去做一個大人該做的事情!

    方盪一頭扎進十餘個死士之中,這些死士的武功都不差,但此時的方盪已經進入激進狀態,在方盪眼中,他們的動作緩慢無比。

    方盪吃掉了大量的補藥,將其煉化成劇毒,這些劇毒變成方蕩的巨大動力,使得方盪現在擁有用不盡的力量,奇毒內丹就是方蕩的源源不斷的力量供給者,也正是因為如此,方盪才能夠一口氣疊劍七招連續施展出來,這已經遠超尋常人的極限了。

    方蕩口中奇毒內丹急速顫動,源源不斷的毒力順著方盪舌尖上的血管匯入方盪全身,方盪心臟咚咚跳動,血管中黑血疾走,方蕩的毛孔中再次冒起騰騰的黑霧。

    那黑霧越來越多,越來越盛,使得方盪眼瞅著變成了一團凝而不散的黑煙,隨著方盪衝進那些死士之中,黑煙立時將死士們籠罩,所有被黑煙包裹的死士剎那間喪失了戰鬥力,被方蕩的劍一劍一個的輕鬆宰殺。

    遠處的老藏君低垂的雙目微微張開,一臉詫異猶疑的盯著方盪,以老藏君開竅一百零八顆的修為水準,他竟然看不破那滾滾黑煙。

    十餘個死士轉眼間就真的成了死屍,躺倒在方盪身後一片。

    他們甚至根本就沒能阻攔方盪前進的步伐。

    方盪一步不停的朝著三皇子急追過去。

    三皇子感到身後不對,驀然轉頭,一張臉變得格外、陰沉。

    三皇子看了眼前面被箭矢包圍幾乎寸步難行的大皇子,炫龍禁衛們此時也被箭矢壓制,片刻之間無法靠近大皇子,但這個時間維持不了多久,一旦大皇子被炫龍禁衛拱衛起來,那麼情況將糟糕到極致。

    大皇子若是活著,那麼大皇子就是名正言順的皇位繼承者,他三皇子名不正言不順,三皇子還需要大皇子身上的太子龍脈,擁有了太子龍脈,他稱皇就名正言順!

    三皇子本想一鼓作氣殺了大皇子再說其他,卻沒料到身後一隻尾巴煩人至極!

    “本皇不信人多殺不了人少!你們給我殺了他!”

    三皇子一聲令下,他身周圍的那些死士全部掉頭,數十個死士化為一道浪潮,朝著化為黑煙的方盪席捲過去。

    三皇子則朝著大皇子疾步狂奔。

    老藏君開口道:“三皇子,是時候用我埋在你身上的那些東西了!”

    三皇子聞言,雙目之中閃現出一絲獰笑來,眼角都透出期待,顯然,他對於老藏君埋在他身上的東西相當感興趣。

    三皇子伸手入懷,從領口拉出一個鎖鏈來,鎖鏈細細窄窄,看上去相當不起眼,三皇子猛的一用力,鎖鏈崩斷,與此同時,三皇子身側接連出現十道黑影,淒厲的慘叫隨著這十道黑影出現而響起,陰惻惻的聲音,如同鬼哭,長街的溫度驟然下降,連天上的太陽都似乎被藍色遮掩。

    這十道黑影如影隨形,追隨在三皇子左右,朝著大皇子狂奔。

    遠處的黃奴兒雙目微微一張,“鎖魂厲鬼?老藏君這個老怪物,連這種陰損手段都用上了,怪不得聖上不願意叫他做丞相,丞相行事當有大胸懷,如君子劍般筆直,這老藏君處處陰邪,行事多走偏鋒,做些下三濫的勾當或許在行,卻果然不是成大事的料!”

    那一道道黑色的影子聚聚散散,似乎是由數十個影子組合在一起形成的,每一個影子都長髮飄飄盡皆都是女子。

    每一個影子都發出一聲聲的慘叫,無數聲音疊加在一起,匯成一道虛虛裊裊的顫音,聽起來叫人毛骨悚然。

    這十道影子不時糾纏在三皇子身上,如同一幅盔甲,使得三皇子的形狀不斷變化,一會變得頭生雙角,一會變得渾身鋼刺,一會變得一身鱗皮……

    看到這些陰魂,不由得叫人想起那個關於皇子府中夜夜傳來女子慘叫的傳說。

    據說以往總有年輕女子進入三皇子府卻再也沒有出來。

    有人說這些女子全都被三皇子吃掉了,也有人說,三皇子將這些女人囚禁在皇子府地下中,每日生食女子血肉從而當成補品,滋補三皇子孱弱的身體。

    總之,按照傳言,三皇子就是個妖怪,吃人不吐骨頭的妖怪,每天晚上都會現形,並且專門喜歡吃年輕貌美的女子。

    現在身形不斷變化的三皇子,可不就是一頭妖怪?

    所謂鎖魂厲鬼,就是將受盡折磨充滿怨念的神魂抽取出來鎖在一起,凝聚成一道強大的厲鬼的方法,這種煉鬼術就如同釀酒,時間越久,煉出來的鬼越凶狠。

    十道鎖魂厲鬼每一道都是有上百個飽受璀璨折磨的女子的神魂構成,十道鎖魂厲鬼,就是上千女子的鬼魂。

    大皇子的四爪銀龍眼瞅著就要分崩離析,大皇子身旁的侍衛越來越少,就算還活著的也已經是勉力支撐,垂死掙扎,大皇子扭頭看去,眼瞅著三皇子越來越近,大皇子牙關緊咬,一雙眼睛之中閃過獰厲之色,一股氣勢再次從大皇子身上徘徊起來。

    三皇子哈哈大笑道:“大哥,我來送你一程!順便抽光了你身上的太子龍脈,既然本皇得不到正式加封,要想名正言順,少不得你身上的太子龍脈!”

    三皇子說著所有的鎖魂厲鬼一時間全都依附在三皇子身上,變成了一層厚厚的漆黑鎧甲,將三皇子層層包裹,此時的三皇子真的變成了一頭妖怪,頭生三角,周身鱗甲,一張面孔猙獰兇惡,獠牙滿口,惡形惡狀。

    相由心生,這甲胄由上千飽受折磨的厲鬼所化,厲鬼心中只有世間的惡,表現在甲胄上自然是世間極惡的面容!

    三皇子等這一刻已經太久,心中澎湃,嘴角滿是猙獰笑容,如同一頭餓虎般撲向大皇子。

    大皇子雙目之中一股暴戾之氣如電流閃爍起來,大皇子的一雙手微微顫動。

    就在此時三皇子身形猛的一滯,三皇子扭頭回望,就見他的一隻腳竟然被一團煙霧給生生扯住。

    在三皇子就要完成大半生的夙願的時候,竟然被該死的方盪給生生扯住了腿!

    而方盪身後,數十個死士竟然躺倒一片,一劍一個,死得乾脆,無一倖免。

    三皇子嗷的一聲怪叫,身上的厲鬼甲胄如同泥漿構成的波浪一般朝著方盪湧去,瞬間就將抓住三皇子一條腿的煙塵給撲壓下去,方盪從煙塵之中顯現出本來面目來。

    那厲鬼們一個個的趴在方盪身上,將方盪生生糊死在其中。

    並且這些厲鬼還在不斷收攏身形,方盪身上傳來吱吱呀呀的聲響,那是骨頭被大力碾壓發出的慘叫。

    三皇子本想繼續沖向大皇子,卻不料,方盪雖然被厲鬼死死盤繞,卻依舊死死抓住他的腳,完全沒有半點放鬆的意思。

    與此同時,三皇子感到自己的腳腕上一陣陣的發麻,並且這種發麻還在不斷向上蔓延,似乎深陷泥沼的是他而不是方盪。

    三皇子大驚,另外一隻腳當即狠狠地踏在被厲鬼們包圍的方盪肩膀上,這一腳將方盪踹的倒飛出去,然而,倒飛出去的只是半邊身子,方蕩的手好似鑄在了三皇子的腳腕上,紋絲不動。

    三皇子被方盪死死抓住的腳腕上開始出現一道道的漆黑的血管,這些血管灼燙無比,並且還是那種在肉裡面往外疼的痛楚,完全無法緩解,這使得三皇子苦不堪言。

    此時的三皇子驟然發現,他的對手已經不是大皇子,而是眼前這個從未被他放在眼中的方盪,因為此時此刻方盪真真正正的威脅到了三皇子的性命,和皇位比較起來,還是命更重要,命沒了一切都沒了。

    三皇子一腳一腳的狠狠踹去,不停地踏在方蕩的肩膀上、胸口上,甚至是方蕩的腦袋上。

    三皇子將方蕩的身子踹得一下下往後蕩去,但方盪抓住三皇子的腳的手卻一直不曾鬆開分毫,以至於三皇子隨著被他踹得不住後退的方盪一起後退,如此一來,距離大皇子就越來越遠了。

    大皇子那雙電流滾滾的眼睛逐漸恢復如常,很顯然大皇子也有壓箱底的本事,只不過,不知道因為什麼,大皇子顯然還不願意輕易將自己壓箱底的手段顯現出來!

    大皇子一個翻身下了踩雪寶馬,眨眼間踩雪寶馬便被箭矢射成了刺猬。

    大皇子雙足落地,立刻狂奔,此時的大皇子遠比在馬上要靈活,在街道中不住穿梭,使得箭矢大多數都落在了他的身後。

    毒!一定是毒!一定是劇毒!

    三皇子雙目瞳孔此時已經收縮成針芒狀態,他現在整條腿已經完全沒有知覺,甚至連上面的竅穴都沒了知覺,三皇子唯一能夠感受到的,就是他腿上的血管灼燙無比,並且好似藤蔓一般的向上攀爬。

    可以想見,方盪身上的劇毒究竟有多少,有多麼可怕!

    三皇子瞳孔急縮,知道自己中毒之後,三皇子心中的恐懼無以復加的開始膨脹。

    “射他,射他,射死他!”三皇子嘶聲狂叫著。

    不過那些弓箭手卻並不聽三皇子的命令,他們的主人是老藏君。

    老藏君看了眼被方盪牢牢抓住一隻腳的三皇子,在老藏君眼中,實在看不出三皇子有什麼危險之處,方盪身上雖然有些古怪,但三皇子是開竅修士,再不濟也不會被方盪殺掉。

    所以老藏君根本沒管三皇子,現在當務之急是以最快的速度殺掉大皇子。

    三皇子眼見四周的弓箭依舊鎖定在大皇子身上,絲毫沒有對準方蕩的意思,不由嗷嗷嗷的慘叫出聲,隨後伸手猛的一劈,咔嚓一聲,竟然將自己的整條大腿劈開,壁虎斷尾。

    這個場面一下就驚呆了所有的人。

    誰也沒想到三皇子竟然自斷一條腿,此時老藏君才眉頭緊鎖,三皇子方才一定是陷入了極大的危險之中,不然,他根本不會自己斬掉自己一條腿!

    遠處的靖公主雙目瞪得大大的,不得不說,自從認識了方蕩之後,方盪總是有辦法叫靖公主,叫鄭守鴿子等人瞪大眼睛。

    三皇子劇痛襲腦,慘叫連連,大腿上鮮血狂噴不止,不過三皇子猛的用力,肌肉繃緊,血管收縮,將大腿上的傷口止住。但那劇痛卻加倍增長。

    三皇子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被區區一個方盪逼迫得自斷一條腿。

    三皇子一聲怒吼,將方盪牢牢包裹的鎖魂厲鬼們一道道竄起,懸在方盪頭頂上化為刀劍斧鉞,朝著方盪狠狠斬擊下去。

    叮叮噹當的亂響,這些刀劍斧鉞全都斬在方盪身上,然而,方盪竟然沒有受到分毫損傷。

    緊接著方盪身上傳來一聲龍吟,這一聲龍吟,和三皇子方才的那條三爪銀龍的龍吟之聲簡直如出一轍。

    隨後,方盪身周出現一頭透明巨龍,將方盪牢牢盤起,正如大皇子的四爪銀龍能夠抵禦狂暴的箭矢一樣,方蕩的奇毒內丹吃掉了三皇子的龍脈,此時這些龍脈變成了方蕩的,方盪還不能很好的操控這些龍脈,但這些龍脈的自動護主的功效卻依舊還在,隨著那些鎖魂厲鬼化為刀劍斧鉞砍砸下來,龍脈自出護住方盪。

    鎖魂厲鬼叮叮噹當的砍砸,雖然三爪銀龍已經開始不住龜裂,但至少龍脈能在短暫的十息之內保住方盪無恙。

    龍脈如同一層琉璃罩,方蕩的那雙眼睛隔著透明的琉璃罩子,死死的盯著三皇子。

    這雙眼睛清澈透底,內中卻冰冷一片,有的只是獵人看向自己獵物的冷酷目光,這目光叫三皇子不由得心中一寒。

    隨即三皇子就看到方盪舉起他的腿,放在唇邊猛的咬了一口,血淋淋的撕下一大塊來。

    三皇子不由得身子微微後退。

    三皇子隨即暴怒起來,他不允許自己對一個淬血境界的武者生出畏懼之心,他是三皇子,是夏國未來的皇帝,是開啟竅穴的修士,是天之驕子!無論從那一點上來說,都絕對不能在方盪面前低頭。

    三皇子身上竅穴齊動,突突亂跳,四周旋風驟起,三皇子實在想不通,自己為什麼幾次三番都殺不了一個區區武者,想不通沒關係,只要將方盪殺了,這件事就不用再去想了!

    以三皇子現在的狀態,萬難追上大皇子了,所以三皇子轉而將目標對準方盪,不得不說,三皇子現在對方蕩的恨意,遠超對大皇子的恨意!

    三皇子身子一陣亂顫,四周的空氣都朝著四皇子匯聚過來,四皇子在用他的竅穴汲取四周的種種氣脈。

    方盪眼中蒙上一層淡粉色,他此時看得清清楚楚,天地間的五賊正在被三皇子身上的竅穴大力汲取。

    紅色、綠色、藍色、黃色、紫色,五種色彩的靈氣滾滾如柱,鑽進三皇子的身上竅穴之中,而三皇子身上的五賊色彩越來越濃艷厚重。

    天有五賊,見之者昌!

    方盪現在對於這句話有著更深刻的認識!

    天地間的五賊靈氣若是被汲取,那麼就昌盛強壯,不可戰勝!

    方盪不會給三皇子壯大自己的機會!

    方盪伸手一抓,千葉盲草劍飛入手中,方盪眼中清楚地看到,三皇子身軀上有一個地方,沒有天地五賊五種靈氣,這個地方在三皇子身上就像是一個黑洞,四周的一切都閃爍著明亮的光澤,只有這裡漆黑一片!

    弱點!

    三皇子的弱點!

    方盪一劍刺出,直奔三皇子第四根肋骨接近腋窩處!

    正在汲取四周靈脈的三皇子不由得大驚失色,每一個修士身上都有一個死穴,都有一個修煉不到的地方,這個地方不是不能修煉,而是特意留出來的,為的是在修煉中一旦出現走火入魔真氣亂竄的時候,可以將這一塊空白的區域當成蓄水池來引導真氣進入,這個死穴是修煉者的一個保命的緩衝區域,每一個修士都要有,並且每一個修士都會選擇一個與眾不同,不容易被發現被攻擊的位置,來作為自己的死穴,修為越高,死穴越小。

    三皇子將其選在了腋窩之下,這個位置輕易不會受到攻擊,這個位置,只有三皇子自己知道,甚至連老藏君都不知道,三皇子實在想不通,方盪怎麼能一出手就找到這個位置。難道是巧合?弱真如此的話,那方蕩的運氣也太好了!

    三皇子雙手朝著一劍刺來的方盪一按,在三皇子雙手之間猛然間拉出一道靈脈構成的光牆,將方盪和三皇子分割開來。

    三皇子作為一個修士作為皇家子弟,手中的手段,遠遠比方盪要多!

    方盪卻不由得冷笑起來,三皇子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方蕩的冷笑,那笑容牢牢烙刻在三皇子心中,三皇子不明白方盪究竟為什麼會露出這般胸有成竹的笑容來!

    這笑容叫三皇子感到恐懼!

    方盪終於發現了能夠看清楚天地無賊的好處!

    天底下沒有完全破解不了的防禦,再堅固的堡壘,在某個地方都一定會有縫隙,現在方盪對於見之者昌這句話又有了一個新的理解,誰能看透五賊,誰就掌握了這天地之間的缺憾,誰就掌握了天地之間一切存在的弱點!如此一來不昌才怪!

    《陰符經》了不起!這是窺破天地玄機的本事!
V123210 發表於 2017-3-8 23:09
第一百三十二章開局

    此時擺在方盪眼前的這一道靈脈光壁,強大厚實得叫以往的他感到無能為力,但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這光壁絕非完美。

    在方盪眼中的五色世界裡,這光壁左下角的位置上有一個如同針尖般的灰濛蒙的地方,這是三皇子未能將這光壁修煉到極致所出現的缺憾。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是完美的,連神造的人都距離完美遠遠的,更何況是三皇子打造的靈脈光壁了。

    方盪一劍刺出,三皇子瞳孔急縮,心膽俱寒的同時,光壁響起一聲清脆悅耳的聲響,如同琉璃般的崩塌。

    三皇子此時心頭一片恐懼,在他眼中,方盪有過幾次轉變,從一個卑賤侍衛,到跟他爭搶女人的狗屎,又到方家的可惡子孫,現在,方盪在三皇子心中再次轉變,不,應該稱之為顛覆性的巨變,變成了一頭叫三皇子完全琢磨不到頭腦的厲鬼!

    三皇子雖然只剩下一條腿,但還是拼命地往後跳,試圖以此拉開他和方蕩之間的距離。

    此時三皇子已經忘掉了自己的修為比方盪強上數倍的事情!更忘記了四周都是他的人,都是他的手下的事情,在方盪面前,他竟然變得弱小無比,孤獨無助。

    方盪當然不會叫三皇子跑掉,方盪拎劍急追,三皇子慘叫連連,單腿蹦跳著倉惶逃竄,模樣狼狽到了極致,三皇子恐怕做夢都沒想到過自己會有這般淒慘的一天!

    這一幕叫四周所有的圍觀者齊齊呆住,不少人直揉眼睛,這場面叫人感覺自己看到的是一場幻覺,是夢中才能出現的場景。這一切都有些太不現實了。

    現在想想,方盪從始至終,竟然都在壓著三皇子打,一步步的逼迫三皇子,以至於將三皇子逼迫到了現在這種地步!

    遠處的黃奴兒都不由得瞇著眼睛使勁觀瞧,一臉的不解,顯然他對方盪能夠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完成這樣的轉變感到納悶。

    靖公主手指緊緊地攥著自己的裙裾,指節處雪白一片,方盪是一個總是能從無望之中創造希望的存在,從始至終都是如此。

    這裡面臉色最難看的要數偏鋒劍了,十招?他娘的現在至少已經二十招了。

    偏鋒劍想了想,悄無聲息的站起來,緩緩後退,結果卻被瞪著一雙大眼睛觀看方盪追殺大皇子的子午劍伸手扯住衣袍一角。

    偏鋒劍低聲道:“同門何苦為難同門?”

    “男人麼,做出了決定就要承擔後果,再臭的屎也要笑著嚥下去!”子午劍一張娃娃臉上露出少見的老成來。

    “五師兄,你忒不厚道!”

    ……

    三皇子僅靠一隻腳亂跳速度當然快不起來,眼瞅著方盪就要追上三皇子,就在此時方盪背後猛的一股吸力襲來,眼瞅著就要追上三皇子的方盪腳步猛的一頓,隨後好似被無數撓鉤抓住被生生拖向後面。

    方盪扭頭看去,就見老藏君一隻手朝著他虛虛抓握,那股強大的吸力就是從老藏君手中傳遞出來的。那五色的靈脈糅合在一起,變成了一條青色的光帶,這光帶牢牢地攝住了方盪後背,拖拽著他!

    三皇子對於老藏君來說有大用處,絕對不能叫三皇子死在方蕩的手中。

    方盪想要控制住倒退的身形,雙腳猛的用力,踏入地下,卻依舊被那股力量扯著後退,在地面上留下了兩道深深的溝槽。

    方盪手中千葉盲草劍猛的插入地下,與此同時奪魄驟然變成樹根模樣,千頭萬緒深深扎入地下,再加上奇毒內丹送出的源源不斷的毒力,使得方盪身形急急剎住。

    遠處的老藏君臉上詫異神情一閃即逝,身形一動,方盪剛剛穩住身形,背後一陣疾風轟來,方盪後背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嘭的一聲巨響從方盪背後傳來,老藏君一掌拍在方蕩的背心上,方盪喉頭一甜,幾乎在中掌的同時猛的咬牙轉身,噗的一口鮮血噴得老藏君滿臉都是,與此同時,方盪如同敗絮般猛的疾飛出去,咚的一聲撞在街邊的牆壁上,牆壁如同紙片般的碎裂。

    轉眼間就將方盪埋葬在磚瓦下面。

    老藏君眼角微微抽動兩下,他竟然被方盪噴了一臉血,這個方盪究竟是怎麼做到的?除非早有準備,否則怎麼可能在中掌的同時扭頭轉身朝著他噴出一口鮮血來?

    這個傢伙實在是叫人處處意外,老藏君現在對於這個方盪有了一種別樣的認識,這個傢伙到底是方家的子孫,方家是一堆硬骨頭,並且在夏國威望極高,十數年過去了,一個從野地裡鑽出來的方家後人就引起了這麼大的騷亂,若這傢伙在三皇子登基後,投靠大皇子,揭竿而起的話,絕對會帶來極大的變數!

    老藏君看了眼已經被炫龍禁衛包裹起來的大皇子,微微嘆息一聲,不過他也不在乎,他有諸多後手,為了籌備今天,他準備良久,一點點的變化失利,左右不了他一手擬定的大勢!

    老藏君隨後看向方盪,今天的事情全都壞在了這個傢伙身上,必須馬上、將其殺掉!

    咦?殺不得!

    此時老藏君腦中忽然靈光一閃,自從方文山在拜經堂中得到了《陰符經》原本後,他就一直想要從方文山那裡將《陰符經》弄到手,可惜就算他借三皇子的手,將方文山囚禁在爛毒灘地,百般折磨拷打卻一個字都沒有得到,老藏君也不得不佩服方文山的硬氣。

    一段時間,老藏君甚至懷疑《陰符經》就在方文山身上,但他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他一直對方文山用刑,並且對方文山的夫人用刑,方文山若是真的擁有《陰符經》的話怎麼也不可能不露出一丁點馬腳。

    完全沒有辦法之後,老藏君給方文山吃下折磨神智和身體的劇毒,可以說,老藏君將能夠找得到的摧殘人的精神和肉體卻不至於要人性命的劇毒全都在方文山身上用了個遍,即便這樣,也依舊未曾撬開方文山的嘴,問不出關於《陰符經》原本的一個字。

    最後卻是從方文山的夫人身上用刑,在方夫人昏迷之際得到了一句《陰符經》在十世大夫玉中的模糊話語!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靠譜的說法,十世大夫玉乃是方家祖傳至寶,若老藏君是方文山的話,也會將《陰符經》藏在十世大夫玉中。

    從那之後,他就一直都在尋找十世大夫玉,卻一直沒有下落。

    關於十世大夫玉,傳言有許多,什麼十世大夫玉落在洪正王手中,什麼十世大夫玉已經被皇家收走,甚至有人說十世大夫與被玄龍帝國的皇帝得到了,等等,線索紛雜,各個頭頭是道,真假難辨,完全沒有頭緒。

    十幾年前,不信天底下有人能夠熬得住酷刑折磨的三皇子甚至專門去了一趟爛毒灘地,用極其齷齪的手法拷問方文山夫婦,結果也是無功而返。

    直到洪正王要將十世大夫玉送給三皇子的時候,老藏君才真正確定十世大夫玉的下落。

    可惜,十世大夫在送到望京的路上被人劫了,現場只剩下一個隨行的侍衛,老藏君已經派人去查那個侍衛了,但現在,老藏君忽然覺得,根本不用再查了,眼前方盪應該就是當時的那個侍衛,就算他不是那個侍衛,方盪也一定和十世大夫玉有瓜葛!找到了十世大夫玉,就找到了《陰符經》!

    如果這樣一想,那麼這個擁有《陰符經》的方盪此時有這樣的手段掀起這樣的風浪,就實在是太正常了。

    老藏君少年時從哥哥那裡得到的關於《陰符經》的一些資料。

    據老藏君的哥哥藏仙妖所說,《陰符經》乃是天地奇書,一旦得到原本,就能凝聚出天之五賊,可盜天地萬物之氣,又藏天地人三大殺機,可以移星易宿、龍蛇起陸、天地反覆,各有妙用,得了這本經書就算不能金丹大成,也能陸地無敵,《陰符經》,就是老藏君心中的一個夢,老藏君為了《陰符經》耗盡半生心血。

    一想到《陰符經》就在眼前,老藏君心頭立時一片火熱,雙目都開始放光。此時,對於老藏君來說,夏國皇位一錢不值,原本還要殺掉方蕩的老藏君此時已經放棄了立即殺死方蕩的念頭。

    “小崽子,老夫要抓住你,就如同當年抓住你的爹娘一樣,老夫會敲碎了你的滿口牙齒,叫你將老夫想要知道的一切全都原原本本的吐出來!”

    方盪從瓦塊堆中重新站了起來,用手擦了擦嘴角上的鮮血,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老藏君身後的三皇子,隨後看向老藏君:“你敢攔我?”

    老藏君聞言哈哈一笑道:“攔你?老夫要抓住你!不將老夫想要的東西雙手奉上的話,老夫就如剝筍一般,一片片剝掉你的皮!”

    方盪雙目凝視著老藏君,老藏君那句'就如同當初抓住你的爹娘一樣'的言語,使得方盪一雙瞳子陡然變得冰冷起來,牙縫中鑽出幾個字來:“原來你也是我的仇家,十個數內,我要你屍骨無存!”

    老藏君聞言不由得一愣,隨即微微一笑,繼而似乎沒有忍住,直接哈哈大笑起來。

    老藏君身後的三皇子吞下一顆白骨生肉丹,修補斷肢,冷哼道:“方盪,你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大皇子此時已經進入炫龍禁衛的庇護之中,雖然四周依舊流矢不斷,但身處炫龍禁衛之中,猶如身周豎立起來了銅牆鐵壁,這叫大皇子終於能夠鬆一口氣,看向方盪和老藏君。

    此時他恰好聽到方蕩的狂妄言語,大皇子喃喃自語道:“這話有些太不著調了!”

    四周只要略有修為的人,都知道方盪絕對不是老藏君的對手方盪要在十個數內要老藏君的性命?恐怕是老藏君在十個數內要了方蕩的性命。

    方盪卻沒有沒有理會四周的各種懷疑的目光,自顧自的數起數來。

    十、九……六……

    原本以為方盪會在十個數內動手,卻沒想到方盪竟然只是站在那里數數,難道是想要用數數來殺人?

    這簡直就是個笑話!

    三皇子譏諷道:“愚蠢的傢伙,難道你以為你擁有咒言術不成?能夠用言語就將人咒死?”

    不得不說,方盪這個舉動叫所有的人都摸不著頭緒,那些親近三皇子的人們聞言盡皆笑了出來。

    方盪卻沒有理會這些譏諷笑聲,依舊一個字一個字的數著,當他數到三的時候,老藏君忽然感到自己臉頰上奇癢難耐,老藏君心中詫異,伸手去摸,結果一摸,竟然摸下一塊面皮來。

    老藏君雙目一凝,隨後左眼中的世界一下翻滾搖晃起來,老藏君的一隻眼睛從眼眶之中流淌出來。

    老藏君發出一聲慘嚎,滿臉不可置信的神情,他的皮膚在融化,他的臉在融化,他整個人都在融化。

    此時方盪那不算太大的數數的聲音如喪鐘敲響般傳來。

    二!

    這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原本如同一個笑話,但是現在卻變得冷酷無情,充滿了殺傷力,簡直就是一把刀,一下砍在了老藏君的脖子上。

    四周的所有的人全都驚呆了,一個個目瞪口呆的看著如同爛泥般掙扎的老藏君。

    “十個數內,我要你屍骨無存!”

    方蕩之前那句不靠譜的話語此時變得靠譜得不得了,原本說這句話的方盪在眾人心中猶如一個滑稽小丑,但是現在,那個滑稽小丑突然抽出刀來,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寒而栗!

    老藏君的手上肌肉溶解露出大把的白骨,一把抓過來,三皇子嚇得單腿直蹦,急速後退,這場面比他今生見到的最恐怖的事情還要恐怖一萬倍!

    好好的老藏君竟然眼瞅著就朽爛成泥。

    此時老藏君甚至已經無法發出痛呼的聲音,一根根白刷刷的骨頭在爛泥之中支撐出來,白骨五指不停地在爛泥中抓來扯去,卻什麼都抓不住。

    一!

    方蕩的十個數,數到這裡算是徹底數完!

    噗的一聲,老藏君化為一灘爛泥,流淌四溢,腥臭沖天,果然是屍骨無存!

    整個世界在這一剎那變得死一般寂靜。

    方盪現在就是整個世界的核心,甚至連天上的太陽似乎都在圍著他旋轉。

    不知道是誰顫顫巍巍說出四個字來,“大咒言術!”

    這四個字如同雷霆落地,炸得四周的人們一個個心膽俱寒。

    大咒言術是一種失傳了的咒法,用言語調動天地靈脈,攻擊敵人,一句話就能將人咒死,殺人無形,當初乃是一個巨魔的手段,死在這大咒言術下的修士數不勝數,叫人聞之色變。

    子午劍一臉震驚,隨後一下興奮起來,尖叫道:“大咒言術,這小子身上太多奇妙了!抓住他一定要將他身上所有的秘密全都拷問出來,這大咒言術,太帥了,我一定要學。”

    劈山劍卻笑了起來,道:“狗屁大咒言術,是毒,那老傢伙之所以會死得那麼淒慘,多半還是因為方盪剛才噴了他一臉鮮血的關係,你們難道沒有看到那老頭就是從接觸到方蕩的鮮血的臉上開始潰爛的麼?”

    “所謂十個數不過是拖延時間叫那老傢伙乖乖站在原地等死罷了。 ”

    子午劍哦哦哦了幾聲,隨後露出滿臉失望的神情來,他對於一句話就能將人咒死的神通相當感興趣,現在這個希望破滅了。

    誰都沒想到一直在背後營造一切的老藏君竟然會死得這麼突然,以至於老藏君一死,四周房頂上射箭的戰士們一個個全都呆住了,箭矢如驟雨歇止,他們一個個此時完全不知道該做什麼。

    三皇子更是看著那一灘爛泥,目眥欲裂。

    老藏君就是他的大腦,是他實現夢想的唯一靠山,誰能想到,這個謀算驚人的老藏君就這麼輕輕巧巧的死掉了,還是在這麼至關重要的時刻。

    三皇子的腦子此時亂成了一鍋粥,而方蕩的劍眼瞅著就到了三皇子眼前,這一劍劈下去,足以將三皇子斬成兩半。不過,方盪這一劍竟然不是要三皇子的性命,而是去斬三皇子的手臂,方盪似乎是想要折磨三皇子。

    就在此時,方盪和三皇子之間出現一道黃色的光芒,方盪手中的劍叮的一聲斬在黃光上,微微一滯,緊接著方盪連人帶劍直接倒飛出去。

    方盪在空中穩住身形,定睛去看的時候,才發現出手的是那一身黃袍的黃奴兒。

    黃奴兒雙目微瞇,掃了方盪一眼道:“天家血脈也是你能染指的?”

    黃奴兒的出現,使得大皇子心頭猛的一跳,四周所有的人的心臟全都咚咚亂跳。

    尤其是黃奴兒竟然選擇出手救了三皇子,這或許就說明三皇子和黃奴兒等人之間的關係相當複雜。

    顧之章微微皺眉,黃奴兒若是站在三皇子那邊的話,他恐怕都控制不了局面,更重要的是,黃奴兒是炫龍皇帝的一條老狗,此時的黃奴兒難道是代表皇帝來的?

    三皇子短暫的愣怔後,瞬間恢復了清醒的思維,三皇子心中不斷衡量,他不知道黃奴兒究竟為什麼出現在這裡,還保護了他的性命,要是用老藏君的性命來和黃奴兒進行交換的話,三皇子一定一百個願意,畢竟黃奴兒乃是夏國傾盡國力打造出來的金丹怪物。

    想來是因為炫龍皇帝駕崩,黃奴儿知道自己必須重新找個主子了!

    這對於他三皇子來說,絕對是一個好消息。

    三皇子正斟酌著詞語,準備開口說些感激同時又不失自身威嚴,同時表現出求才若渴的招攬之意的言語。

    此時黃奴兒手腕一抖,從寬大的袍袖中抽出與一道金邊捲軸來。

    這捲軸上有雙龍暗紋,金絲銀線,做夠考究,對這東西,三皇子相當熟悉,不光三皇子熟悉,四周所有的人全都相當熟悉,就算沒有真正見過的,也不知道聽說過多少次。

    聖旨!

    竟然是聖旨!

    三皇子腦袋嗡的一聲,第一個跳出來的就是兩個字,遺詔!

    遠處的大皇子眼神複雜,目光之中隱有猙獰之意,對於他來說,最好是炫龍皇帝不要留下只言片語就死掉,只要炫龍皇帝不開口,他永遠都是夏國的太子,夏國的皇位最正統的繼承人,一旦皇帝留下遺詔,那麼這遺詔中的內容就將至少有五成是對他不利的,不,甚至更多!

    黃奴兒沒有理會四周的目光,直接開口道:“三皇子自製龍袍,大逆不道,妄加殺戮昏聵不仁,手足相殘,暴戾野蠻……”

    三皇子聽到前幾個字後,就是一愣,隨後忽然想到了什麼,直接打斷黃奴兒宣讀聖旨。

    “胡說,這聖旨分明是你偽造的,父皇已經賓天,又怎麼可能知道我身上龍袍的事情麼?”

    三皇子身上龍袍顯現的同時炫龍皇帝賓天薨鐘悲鳴,兩者幾乎在一刻鐘發生,炫龍皇帝既然已經賓天,那麼又怎麼可能降下這樣一道聖旨?

    黃奴兒聞言,不由得冷笑一聲道:“哪個告訴你皇上賓天了?三皇子,你可不要妖言惑眾,惹得皇上暴怒,天威將下的話,小心粉身碎骨!”

    晴天霹靂,三皇子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呆呆的定在原地。

    就在此時,大街兩頭有更多的炫龍禁衛潮水般的湧入,房頂上傳來打鬥之聲,老藏君的手下,一個個的被突然衝上樓頂的炫龍禁衛斬殺掉,跌落如雨。

    片刻之後,長街上到處都是從房頂上跌下來的屍體。

    這一切顯然早有準備,進行得有條不紊。

    炫龍皇帝沒死?那剛才的薨鐘鐘聲是怎麼回事?

    中計了!

    這是一個局!炫龍皇帝布下的局!

    什麼續命,根本就是一場考驗,是炫龍皇帝給他和大皇子出了一道題,答對了,當皇帝,答錯了,死無葬身之地!

    雖然不知道大皇子答的題在炫龍皇帝心中能得幾分,但三皇子肯定一點,那就是他肯定答錯了,並且還是一塌糊塗。

    依稀有些明白了的三皇子雙目直勾勾的,整個人呆立原地。

    看著身上的五爪金龍袍,三皇子忽然笑了起來,他就是一個小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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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收網

    望京外,雲雨山中,遍地屍體,從高空俯視望去,地面上猶如撲上了一層黑紅色的毯子。

    在這裡的屍體,至少也有上萬之數。

    十餘個小隊的人馬在一具具屍體上補刀,確保這些人死得乾淨。這絕對是個苦差事。

    一個身穿重甲的男子從屍體堆中緩緩走出,這男子身後豎著一面大旗,上面書寫著一個大大的韓字。

    雲集將軍韓廣。

    韓廣掃了一眼遍地的死屍,晃動了下手腕道:“給皇上報訊吧,老藏君潛藏的城外的八千甲士盡皆伏誅!娘的,盯著這幫傢伙足足半年之久,終於出了這口惡氣!三皇子,你娘的恩情我已經還過了,就算你娘復生,看到她本將軍也問心無愧!”

    不止一處,在京城周圍的叢林中還有三處戰場,不過這三處戰場戰鬥規模較小,最大的上千人,最少的也只有三百餘人。

    與此同時,夏國三郡十八府總計七十二城中有數十個官員被抓,有些負隅頑抗,就地正法。

    現在不過是一張早就已經拉開的大網開始收合罷了。

    老藏君為了今天謀劃了十年之久,做了不知道多少手腳,這一切其實都是在炫龍皇帝的注視下完成的,炫龍皇帝之所以從未乾涉,就是因為他尚未在大皇子和三皇子之間做出抉擇。

    大皇子和三皇子都有優點,也同樣缺點不小,炫龍皇帝一生殺伐果斷從未有過如此為難猶豫的時刻,這一猶豫就是十餘年!

    炫龍皇帝總計有八個兒子,八個兒子之中,唯一最成才,最被炫龍皇帝看好的,就是二皇子,也就是三皇子的胞兄,當初的二皇子當真稱得上是才智無雙,知進退懂應變,在炫龍皇帝的印像中,二皇子是與他最相像的。

    結果,就因為他稍稍動了一點點心思,就出了一場兄弟相殘的醜事,最有前途最適合成為夏國皇帝的人選。

    炫龍皇帝當然知道是誰殺了他的二兒子,但他不僅僅是一位父親,更是一個國家的君主,個人仇恨並不重要,他要為整個國家來考慮,尤其是夏國,若是在國家昌盛的情況下,哪怕外敵較少的安逸情況下,弒母殺兄的三皇子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但在現在的夏國不成。

    從父親的角度上來說,他是憤怒的,但從君主的角度去考慮,膽大心狠的三皇子無疑是積弱的夏國最需要的那種狠辣強者。

    大皇子老成持重,若是在和平時期,無疑是一個守成之人,他可以守著夏國將一個完整的夏國傳遞下去,而三皇子則不同,三皇子擁有開疆拓土銳意進取的潛力,但三皇子身上也有巨大的缺憾,那就是行事偏激,不擇手段。

    三皇子就是大勝大敗的格局,大皇子則是慢慢萎縮,一點點走向衰敗死亡。

    正因為如此,將夏國交給這兩個兒子任何一個手中,炫龍皇帝都不放心。

    至於其他六個兒子,都是些扶不上牆的貨色,炫龍皇帝根本連考慮都不曾考慮過。

    暮氣沉沉的皇宮中,一個骨瘦嶙峋的老者緩緩從床上坐起,旁邊的侍從想要將其扶起,卻被他微微擺手揮散,遠離了這間房屋。

    老者花白的長髮披散在肩膀上,消瘦的骨架卻容納著龐大的格局,哪怕這老者此時瘦弱得一陣風就能吹飛,也叫人不敢在他面前有半點放肆。

    老者艱難的坐起,用力的喘息幾下,看著遠處快要燃盡的蠟燭,長長嘆了口氣。不知道是在感嘆自己生命的即將凋謝,還是在感嘆自己的七個兒子中竟然沒有一個能夠叫他放心撒手離去。

    老者身前出現一道影子,是黃奴兒的身影,不過這身影虛虛渺渺,如同水中月晃動著,顯然不是一般的實物。

    黃奴兒的聲音傳來:“皇上京中局勢已經控制住了,三皇子被捉,老藏君伏法,大皇子現在嚇得不輕,百官此時應該人人自危,畢竟在您傳出假續命的消息開始,這段時間他們都沒少做小動作。有不少已經夠得上殺頭的了。”

    床上的消瘦老者就是當今夏國的炫龍皇帝。

    炫龍皇帝開口道:“告訴這幫混賬東西們,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本皇就當什麼都不知道,這詐死之術殺敵一千自傷八百,若非這兩個兒子我都捨不得,也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來。那打傷我兒的傢伙呢?本皇虧欠方家是小,我兒以後需要方家人輔助是真,幸好你攔著他,他若殺了我兒,我萬難饒他。”

    說到這裡炫龍皇帝忽然乾咳起來,吐出一塊凝固的漆黑血塊後,擦了擦嘴角,語氣變得緩和了許多,完全沒有了方才的那種激烈,繼續道: “叫方盪來見我,我要看看這個孩子是不是如他爹一樣有著一雙乾淨清透的眼睛。”

    黃奴兒道了一聲是,隨即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諫言道:“皇上,三皇子留不得,天不可有二日,國不可有二主,奴才願意幫皇上分憂。”

    聽到黃奴兒的言語,炫龍皇帝目光變冷淡起來,不過這樣的面容轉瞬即逝,炫龍皇帝老態畢露,開口道:“孤老了,人未死,殺心卻已死了。下不去手去殺自己的親兒子了,貶他去荒城做個王爺老死在哪裡吧。”

    黃奴兒想了想,隨後似乎明白了什麼。

    荒城乃是一片不毛之地,那裡除了黃沙外什麼都沒有,貧瘠的土地使得那裡變成了一塊腐朽的臭肉,沒有人願意去佔領那裡,夏國若是亡了,那麼身在荒城的三皇子至少可以為皇族延續血脈,皇帝就是皇帝,天下人就算再怎麼高明,也一樣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黃奴兒的身影晃動幾下後消失無踪。

    整個房間中再次死寂下來,即便房間中燒著頂級獸炭,並且還撒了龍延香,炫龍皇帝也能夠聞到自己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將死之人才有的腐朽味道。

    炫龍皇帝喘息幾下,似乎想要站起來,但最終炫龍皇帝放棄了這個想法,重新躺回床上,現在的他,已經寸步難行了,死亡將至,不過他並無畏懼,但他卻捨不得這孱弱的國家。

    此時三個小老態龍鍾的太監走了進來,恭敬的跪在地上,兩個侍女跟在後面,各自托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是那代表著夏國無上權威的龍袍。

    兩個侍女手腳麻利的幫炫龍皇帝穿上龍袍,然後小心仔細的給皇帝梳攏頭髮,擦面潔面。

    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炫龍皇帝堆坐在那裡,一雙眼睛微閉著,整個人就如同一株枯朽的老樹,無聲無息,似乎已經就這樣死去了。

    許久之後,炫龍皇帝睜開雙目,剛好,此時侍女們也已經給炫龍皇帝梳攏好了頭髮。

    在炫龍皇帝面前,擺放著一尊兩米多高的大爐。

    這就是續命爐,炫龍皇帝要想續命,就要進入這續命爐中,炫龍皇帝一雙眼睛看著續命爐,隨後露出一絲苦笑來,在炫龍皇帝眼中,這續命爐已經和續命無關了,確切的說,這口丹爐應該被稱之為棺材!弄不好就是他炫龍皇帝的永久歸宿。

    “人誰無死啊!”炫龍皇帝嘆息一聲,隨後又咳嗽起來。

    玄天帝國。

    玄天帝國乃是整個玄天大陸中最古老的國家,玄天大陸的名字,都是從玄天帝國而來,由此可見這個國家的歷史悠久程度。

    事實上,玄天大陸當初只有一個國家,那就是玄天帝國,玄天帝國延續了數千年的歷史,玄天帝國在玄天大陸上的地位,就相當於君主一樣,其他的都是諸侯。

    當然,這些諸侯並不怎麼聽話就是了。

    玄天帝國都城名叫帝都,帝都之中一座環境清幽,院落之中,一株千年古樹沖天而起,巨大的樹冠遮掩下,坐著一個蒼老的老者。

    這老者獨自坐在棋盤前,手捏著一顆白子沉吟著,久久不落,棋盤上是一局殘棋。

    老者雙目中靈光一閃,將手指尖上的白子送入棋盤。

    就在老者將手中子放入棋盤中的一瞬間,老者微微皺眉,扭頭看向身側。

    一個人影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完全無聲息的出現在他的身旁,那是一張潰爛得不成模樣的臉,渾身上下不少地方露出白色森森的骨頭來,尤其是那兩雙手。只剩下白骨。

    這身影在老者身前緩緩朦朧模糊起來,最終完全消失。

    老者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表情,緊接著老者雙目之間泛起淚花來,“弟弟!”

    老者雙目血紅一片,老者身前的棋盤如同沙子堆砌而成的一般,開始如同流沙般崩塌,不光是這棋盤,那一株千年古樹,此時也開始沙化,天空中飄落下細細小小的灰塵,如同降下一場灰塵雪一般,紛紛揚揚的灑落下來。

    “弟弟,你放心,殺你的人死定了!”老者的聲音明明很小,猶如夢中囈語,但離唇之後,便如雷霆咆哮,老者腳下的地面開始不斷龜裂沙化,朝著四周擴散開去,牆壁房屋瞬間崩塌。

    ……

    黃奴兒看著攔在他身前的方盪,看著方盪那雙清澈透明,叫人一眼能夠看到底的眼睛。

    從方盪眼中,黃奴兒似乎看到了方文山的那雙眼睛,在黃奴兒看來,方文山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但黃奴兒並不討厭方文山。

    “方盪,退下!”黃奴兒淡淡的開口說道。

    方盪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黃奴兒身後的三皇子,方盪心中有無數仇恨烈火在蔓延燃燒。此時的方盪距離三皇子就只有十米左右的距離,方盪曾經無數次的追尋自己的仇人,現在,他距離仇人就只有十米而已,在這麼短的距離下,三皇子的性命似乎唾手可得。

    眼瞅著方盪瞪著眼睛渾身上下冒起滾滾的黑色煙塵,這是方盪要準備出手的時候了。

    靖公主此時走到了方盪身後,輕輕扯了扯方蕩的衣角。

    三皇子當下乃是一副萬念俱灰的表情,謀劃許久費盡心機,最後的結果卻只是一場醜陋的表演,他和老藏君忙碌一場,卻完全沒有能夠跳出炫龍皇帝的手掌心,功敗垂成,並且,這一次他死定了!

    以三皇子對炫龍皇帝的了解,他很清楚,自己至少有八成的可能死定了,天子之家沒有親情可言,別的不說,這一次,光是他穿了一身五爪金龍袍就是死罪,更不用說他意圖殺兄。

    看著神情有些呆滯的三皇子,方盪忽然嘴角微微一撇,露出一絲冷冽的笑容來,此時方盪不再上前,而是選擇了後退!

    方蕩的這個舉動,使得靖公主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乘勝追擊固然重要,但也得審時度勢,黃奴兒乃是傾盡夏國之力打造出來的怪物,十個方盪百個方盪也不是他的對手。方盪要是一味硬闖的話,就是找死了,黃奴兒殺起人來,可是毫不留情的。

    遠處一直觀戰的劈山劍微微皺眉,方蕩的舉動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以劈山劍對方蕩的了解,方盪絕對不是一個這麼輕易放過仇家的人,怎麼可能因為黃奴兒攔路就輕易放棄?並且,從方才那一劍上就能看出來,方盪似乎並不想要一下就要了三皇子的性命,這和方盪最初出手和三皇子爭鬥的時候的情形有著巨大的不同,方盪究竟再打著什麼主意?”

    憔悴的三皇子扭頭看向方盪,雖然他敗了,但輸也要輸得好看,絕對不能掉了威風,所以,三皇子冷笑一聲,還是如之前般的高高在上!

    三皇子現在是將死之人,還真就沒什麼可怕的了,從這一刻開始,他的仇人不是大皇子,不是任何人,就只有一個叫方蕩的傢伙!

    板著一張臉的方盪,見到三皇子朝著他望過來,不由得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來,隨後方盪忽然一轉身,一下就將靖公主抱了起來,扛在肩膀上,朝著三皇子準備的那座大床大步走去。

    靖公主大驚,連忙用手拍打方盪,眾目睽睽之下,即便這座大床上有厚厚的床幔遮掩,密不透風,但她可沒有那麼好的臉皮能夠光天化日之下做那種事情。

    原本還一臉輕蔑笑容的三皇子臉上的肌肉不由得一僵,頭髮絲根根豎起,此時此刻三皇子什麼封堵全都沒了,嘶聲叫道:“方盪你要幹什麼?”

    方盪卻並沒有回答,而是扛著靖公主越走越快。

    三皇子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為了羞辱方盪,羞辱靖公主而準備的大床,現在成了方盪用來羞辱他的工具。

    不論怎麼說,靖公主現在也是他的未婚妻,方盪這是要給他帶上一定熱乎的綠帽子!

    三皇子今天什麼都沒了,就連最後的這張僅剩下的臉面,也被方盪踩在腳下用力的蹂躪!

    原本經歷了一場冷血殺戮各個心有餘悸的圍觀眾人們此時一下就興奮起來,如同被點燃的火藥桶一樣。

    轟的一下就沸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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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我要他還更多

    “娘,那不是恩公麼?他、他要幹嘛?”

    沸騰的人群外,一個中年女子還有兩個年輕女孩呆呆的看著方盪抱著靖公主,邁開大步朝著一張停放在大街正中的大床走去。

    這是一幅叫人感到不安的畫面,街上怎麼會有一張床?方盪抱著一個女人要幹什麼?

    母蛇蠍眼角抽了抽,看著那張大床,啐了一聲後道:“齷齪!總歸不是什麼好事!你們兩個記住了,恩公雖然對咱們有恩情,但他約莫不是什麼好人,若他對你們有什麼歹念的話,能逃就逃,逃不走,就殺了他!總之,這個世界上不管別人對你有怎麼樣的恩情,你們也絕對不能叫自己受委屈,咱們可以幫他去殺人,但卻不能叫他隨意蹂躪糟蹋,記住了?”

    兩女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自然明白母蛇蠍言語的意思,身為一個母親,當然見不得自己的孩子受到欺辱,不管方盪對她們有什麼樣的了不得的恩情,也比不上自己的孩子重要。

    眼瞅著方盪抱著靖公主朝著大床越走越近,母女兩個身邊的那些粗鄙男子們紛紛興奮得滿臉通紅,吆喝嘈雜起來。

    兩女身處其中,臉都紅了起來,尤其是看到方盪那狂橫霸道的模樣更是心中亂跳,不過兩女眼瞅著方盪竟然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做那樣的事情,都心中不是滋味,兩女對方盪都極有好感,現在這好感之中摻雜了一些別的什麼東西,總之兩女心中都有各自的不舒服。

    兩女怎麼看方盪肩膀上扛著的那個一身孝袍的女子都不順眼,丁酸兒忽然之間滿臉通紅,簡直要滴出血來,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麼,隨後丁酸兒就捂著自己滾燙的臉扭頭不再去看。

    另外一旁的早到看著這樣的畫面呆呆的站在那裡,整個人如同失了魂兒一樣,一段不知道是不是曾經發生過還是在他睡夢中遐想出來的畫面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湖邊上,兩雙小腳丫,一雙黑黑的、一雙白白的,在湖水中輕輕盪著,踢起一道道漣漪水花。

    “早到,你最喜歡誰啊?你爹還是你娘?”

    “啊?我,我最喜歡你……”

    站在一旁激動地渾身發抖的顧白連連讚嘆道:“楷模,楷模,我輩楷模啊,從今之後,我最崇拜的就是方盪!我恨不得給他立碑,天天膜拜啊!”

    顧白說著,詫異扭頭,看向早到,隱約間,他似乎聽到了心碎的聲音。

    隨後,顧白就見怒髮衝冠的早到邁步衝了出去,方盪救了早到的爹,但方盪現在要強迫靖公主當街做那種事情,早到絕對不允許!恩情是恩情,有恩情也不能罔顧道義,就算方盪此時抱著的是別的女人,不是靖公主,早到也一樣會站出來。

    不過早到往前走了幾步,就停了下來,嘆息一聲後搖了搖頭,然後苦澀的一笑喃喃自語道:“想必是願意的,不然以靖公主的武道修為,就算打不過方盪,一巴掌砸下去也一定叫方盪好看,方盪絕對不會這麼輕鬆,唉……”

    早到再次嘆息一聲,失魂落魄的退回了顧白的身邊。

    顧白呵呵笑了笑,看早到的眼神越來越順眼了,“小棗兒,一會我請你去吃花酒吧,你不是說你還是個處麼?現在是時候叫小男孩變成大男人了!”

    早到撇了撇嘴道:“齷齪,我的第一次要留給心愛的女人才行!”

    顧白聞言,猛的瞪大了一雙眼睛,張大了嘴巴,下巴幾乎砸到了腳麵上,猶如看到一隻絕世罕見的怪物一般瞪著早到,隨後顧白捂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

    早到悶哼一聲,再次看了眼被方盪抱著的靖公主,早到苦澀一笑,扭頭就走,任身後人群發出各種激動的聲音,他也再不回頭。

    小男孩,是時候該變成大男人了,那雙白嫩的在水中晃動的小腳,終究沉沒在記憶深處,遠遠地消失無踪。

    顧白想要追上早到,但想了想後還是覺得,這個時候應該叫早到獨處,隨後便繼續饒有興趣的踮著腳朝方盪望去,不過,前面的人都踮著腳,他即便踮著腳也根本看不到。

    急切間,顧白朝著不遠處一招手,當即就有一個在四周保護顧白的奴僕擠過來,想要動手將前面擋路的人趕開,顧白卻直接踢了他一腳,那奴僕此時才明白意思,當即趴在顧白腳下。

    顧白片腿騎在了他的肩膀上,奴僕直起腰來,顧白立即鶴立雞群,滿眼艷慕無比崇拜無比的看向方盪。

    三皇子那裡能夠眼睜睜的看著方盪將他的妃子搶走,當眾給他戴綠帽子?

    三皇子怒氣上頭,用力一頓只剩下的一條腿,從黃奴兒身後一竄而出。

    三皇子腦門正中猛的一鼓,從中鑽出一頭紅皮巨鬼來。

    正是每一個皇子都擁有的一頭貼身鬼將,赤皮凶神。

    這赤皮凶神,自從上次被劈山劍廢了一臂之後一直都沒能恢復過來,處於養傷狀態,此時三皇子已經忘乎所以了,只要能殺了方盪,阻止方盪對靖公主下手,三皇子什麼都願意幹!

    方盪這個傢伙,搶走了他的法寶奪魄,搶走了他的護身龍脈,斬掉了他的一條腿,殺了他最大的依仗老藏君,可以說已經毀掉了他的半生,現在又要搶走了他的女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三皇子是一個極度厭惡別人凌駕在他之上的存在,連他的親哥哥都不成,現在方盪處處都壓他一頭,他一萬個不能忍!

    赤皮凶神一出來就有一座宮殿般大小,巨大的手掌朝著方盪狠狠地砸了下去,如同拍一隻蒼蠅。

    黃奴兒看著從他身後躥出的三皇子,不由得微微搖頭,口中喃喃自語道:“多了那條煩惱根果然叫人處處不理智,三皇子終歸還是太年輕了些。”黃奴兒說著,一雙眼睛卻饒有興趣的看向方盪。

    方盪抬頭看向從黃奴兒身後衝出的三皇子,臉上竟然微微一笑,與此同時,在方盪肩膀上的靖公主也露出一絲酷冷笑容。

    “方盪,殺了他!”靖公主低聲說了一句,隨後雙腳在方盪背脊上用力一蹬,整個人如同一隻燕雀般急速飛走。

    方盪卻道:“不,我現在還不想叫他死!我要他還我更多!”

    空中的三皇子見到靖公主輕鬆遁走,雙目瞳孔驟然一縮,再看方盪那一臉冷冽笑容,他一下就明白了,他上當了。

    這是靖公主和方盪一起設下的局,激怒他,叫他自己從黃奴兒身後跑出來找死!

    三皇子一顆心猶如刀割一般,不是怪方盪太狡猾,而是怪自己太愚蠢,這簡直是小孩子的把戲,他竟然上當了!

    此時此刻三皇子的腦袋裡就只剩下四個字——男盜女娼!兩個混賬東西!

    今天這一天,三皇子上了太多的當,丟了一條腿,丟了人,丟了江山,此時此刻他簡直一無所有,難不成這一次連性命都要丟了?

    老藏君死無全屍的畫面一下就出現在三皇子的腦海之中,那淒慘的溶解叫三皇子悚然一驚,方盪那大咒言神通實在是太過可怕了,無聲無息叫人無法察覺。

    但現在向前是當頭一刀,向後是縮頭一刀,根本沒有的選。

    三皇子猛咬牙關大吼一聲,那頭赤皮凶神同樣跟著一聲大吼,聲浪蕩開,地面上塵土飛揚。

    赤皮凶神如同小屋子大小的巨大拳頭朝著方盪轟擊過去。

    方盪手中的千葉盲草劍猛的脫手飛出,嗖的一下化為一道流光,朝著赤皮凶神便衝了過去。

    三皇子冷笑連連,赤皮凶神雖然缺了一條胳膊,並遭受了重創,但也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若赤皮凶神一擊無法殺掉方盪,他就立即遁走,逃回黃奴兒身後。

    赤皮凶神根本不理會朝他激射而來的千葉盲草劍,在赤皮凶神眼中,只有方盪一個。他得到的三皇子的命令就只有一個,那就是不惜一切代價殺掉方盪。

    有了這個首要目標,其餘的都變成次要的,就算是三皇子要求其去死,他也絕對會義無反顧的獻身。

    千葉盲草劍嗖的一下,刺入赤皮凶神的身軀中,與此同時千葉盲草劍開始急速黑化,原本千葉盲草劍的力量在刺入赤皮凶神的身軀後,就會逐漸減弱,最終很難穿透赤皮凶神的身軀,但是現在,千葉盲草劍刺入赤皮凶神的身軀後,非但沒有半點遲滯,反倒越發迅疾,嗖的一下從赤皮凶神背後射出,直接在三皇子的肩膀上洞穿過去。

    一條斷臂飛了起來,三皇子此時終究已經是強弩之末了,赤皮凶神也曾受到重創,三皇子又害怕方蕩開口發出大咒言術,所以急於進攻,造成判斷失誤,而方盪吃了諸多的補品藥材,這些補品藥材在方盪身軀中互相激盪,產生對人體的強大破壞力,這種破壞力的生產是持續不斷的過程,並且隨著藥材的不斷衝突,產生的克性會越來越強,毒性越強,給方盪帶來的力量也就越強大!

    奇毒內丹畢竟乃是金丹修士級別的內丹,哪怕只給方盪提供一成的力量,都足夠方盪碾壓三皇子了。

    方盪此時就像是永不疲倦的木流牛馬一般,甚至可以說,現在的方盪比最開始更強大!

    之前方蕩的劍就奔著三皇子的手臂斬去,只不過那一次因為黃奴兒的出現沒有成功,現在,方盪終於斬掉了三皇子的手臂。

    與此同時,赤皮凶神一巴掌拍在方盪所在的地上,不過方盪已經避退出去,赤皮凶神完全沒能傷到方盪分毫。

    三皇子沒料到自己輸的這麼快,眼角抽動兩下後,嗷嗷的慘叫連連。

    雖然方盪將三皇子的手腳各斬掉一個,但其實對於三皇子這樣的家世背、景來說,完全可以用再造丹重塑手臂和腳,並不會一下就真的成為殘廢。

    三皇子眼瞅著千葉盲草劍在空中一個轉折,倒飛回來,心中大驚的同時,三皇子也已經完全喪失了戰鬥的慾念,掉頭就跑。

    出乎三皇子意料之外的是,方盪竟然沒有乘勝追擊,千葉盲草劍似乎就是嚇唬他一下,把他嚇跑了就飛回了方盪身邊,三皇子回到黃奴兒身後,再去看方蕩的時候,就見方盪眼中滿是譏諷之色,三皇子這一次自投羅網,結果又斷一臂,用損失慘重來形容一點都沒有問題。

    千葉盲草劍在空中盤旋一周後,從空落下,將那個巨大的床斬成兩半。

    黃奴兒對方才的事情完全沒有反應,似乎一切都未曾發生過一樣,開口道:“方盪,回去沐浴更衣,皇上要見你。”

    黃奴兒說完,帶著三皇子便離開了大街,三皇子一死死的盯著方盪,眼神之中滿是殺意,內中深處卻藏著三皇子自己都不願意承認的畏懼。

    大皇子遠遠的策馬奔來,跟在黃奴兒背後,三皇子滿心恐懼,大皇子也好不了多少,同樣一臉焦慮,炫龍皇帝將他們耍得團團轉,他和三皇子一樣,私底下的花樣沒少玩,認真追究起來,皆是麻煩。

    長街上的屍體被一具具的拖走,之前看熱鬧的百姓們此時眼瞅著不會有激動人心的事情發生,便開始紛紛退走,今天發生的事情,足夠成為他們一生的談資了。

    當然,今天最大的遺憾就是方盪將那張床給劈了,不然,要是能真的上演一場當街春、宮的話,他們的人生就完美了!回去吹完牛皮就死都不遺憾了。

    靖公主來到方盪身邊,一萬個不解的道:“方盪,為什麼不直接殺了三皇子,你這是縱虎歸山,三皇子缺一手一腳而已,如果有再造丹的話,不過數月時間就能重新再造出來,等到三皇子恢復過來,到時候他一定會捲土重來的。”

    方盪聞言笑了笑,開口道:“我最開始確實想要直接殺了他,但後來我發現,他欠我的東西太多,一次要不回來那麼多,所以我準備分幾次來索取我想要的東西,不,我要他還我更多。”

    靖公主皺起眉頭,“你憑什麼有這樣的自信?”

    方盪依舊笑著,卻並未回答靖公主的問題,而是扭過頭來,很認真的看著靖公主,緩緩收斂了臉上的笑容。

    靖公主猶如觸電一般,猛的倒退兩步,和方盪拉開距離。

    靖公主在方蕩的眼中看到了濃烈的情、欲,那情、欲猶如一片烏雲卷來,似乎一下就要將她給包裹起來,永遠都不再放開。

    方盪似乎在一瞬間換了一個人,完全變了一副模樣。

    此時此刻方盪腦海之中方蕩的十祖爺爺們一個個一臉緊張模樣。

    在不遠處,那日夜不息不斷沸騰的茶水之中傳來一股奇怪的味道。

    方蕩的四祖爺爺開口道:“那些激發性趣的藥已經熬煮出滋味了,現在不斷匯入方蕩的腦海之中,一定能激發盪兒心底的那種野性。”

    方蕩的六祖爺爺一臉促狹的笑道:“不錯,那靖公主一心天道也沒有關係,只要能夠給咱們方家傳宗接代就成,盪兒努努力,明年這個時候咱們就抱孫子了。”

    方蕩的爺爺臉上有些憂慮,開口道:“盪兒要是知道了真相,一定會怪罪咱們這些老傢伙的。”

    四祖爺爺對著方蕩的爺爺自己的這個玄孫直搖頭,開口道:“你的腦子忒笨,一切循規蹈矩的話,還能成什麼大事?你放心,盪儿知道了,也只會感激我們成全了他的好事。男人麼,那個不懷著這點花花腸子?”

    方蕩的爺爺心中大大的搖頭,這裡對於方蕩了解最深的人就是他了,這種直接將性藥灌入腦海的手段,使得方盪在最短暫時間內受到藥力影響,情、欲大開,這種春藥不算毒藥,並不會對人體產生什麼壞處,所以也不怕奇毒內丹將其藥力收走。

    靖公主對於此時的方蕩的眼神感到說不出來的陌生,同時方蕩口中呼出來的都是灼燙的氣息,“咱們之前說好了的。”

    靖公主心中一陣恍惚,就在靖公主心情複雜無比的時候,方盪一下將靖公主抱了起來,靖公主想要掙扎,但立即感到渾身一陣酸軟,方蕩的雙手還有胸膛滾燙得猶如火炭一樣,被方盪如此抱著,就好似躺在陽光暴晒後的石頭上,說不出來的舒適,靖公主想了想後,默默閉上了眼睛。

    隨後靖公主就那樣被方盪抱著走回了公主府。

    對於方盪來說,今天是個大喜的日子。

    “方盪,皇上等著見你呢。”靖公主呢喃著道。

    “讓他等著吧!”

    眼瞅著男女主角都已經走回了府邸中,四周圍觀的人群就更不剩下幾個了,那些留下來的基本上全都是望京各個豪門的探子,從今天開始,方盪注定將是夏國未來歷史中比較重要的一個人。

    子午劍用胳膊肘碰了碰偏鋒劍。

    偏鋒劍似乎完全沒有感覺到,抬頭看著天……

    子午劍又用胳膊捅了捅偏鋒劍。

    偏鋒劍依舊抬頭看天。

    子午劍一本正經的開口道:“老九,你難道想要賴賬?你可是答應過了的,只要方盪撐過十招,你就去吃屎。你看,我們大家都等著看呢!”

    四周的雲劍山弟子們一個個饒有興趣的看著偏鋒劍。

    偏鋒劍一臉詫異的道:“答應?答應什麼?什麼十招?什麼屎?我怎麼完全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

    偏鋒劍當眾耍賴,眾人還真就拿他沒有辦法,不過想一想,就知道,偏鋒劍絕對不可能去吃屎的,食言最多就是被罵無信,真吃了屎的話,偏鋒劍還不如自刎來的干脆有尊嚴!

    偏鋒劍看向方蕩的背影,嘆息一聲道:“都是活著,他的活法看來比較有趣啊!”

    偏鋒劍的話語使得四周其他幾位雲劍山弟子們一個個心生感慨,大家都是活著,有些人是在掙扎,有些人活著是在享受,而有些人,則是在無所事事的消耗。

    每一個降生到這個世界上的孩子都一定希望有一個充滿激情的與眾不同的快樂人生,但走出去幾十步後,就忘記了自己的初衷,忘記了快樂兩個字,最後,成了生活的俘虜,終日不開心,鬱鬱寡歡。

    方盪現在的人生,叫人生出無限嚮往來。至少叫雲劍山這幾個弟子感到新奇有趣。

    早到走到了那天放皇榜的地方,和上次的人山人海不同,現在這里門可羅雀,青色的石板被早到的腳步踩得咯咯直響。

    早到此時心中空蕩蕩的,完全無意識的遊走,不知不覺就再次走到了這裡。

    早到抽了抽鼻子,遠處一口大鍋蒸汽騰騰,旁邊坐著一個正在發愁的女孩,早到的軀殼是空的,似乎就是為了來到這裡找回自己的靈魂,看到那個女孩的一瞬間,早到的靈魂回來了。

    女孩旁邊就是那口盛放了千兩白銀的箱子,女孩顯然對這個箱子感到煩惱。

    早到還看到有幾個探頭探腦的傢伙在四周,他們是大皇子的人,此時在盯著女孩,保護她的安全,要知道,那一千兩白銀足夠叫人做出任何可怕的事情來。

    早到忽然笑了下,將心中的諸多不愉快全都拋在腦後,其實他早就已經放下了,畢竟他和靖公主之間身份地位差距巨大,他完全不可能和靖公主發生任何事情,剛才不過是走了一圈回頭路,現在他已經從那條回頭路上走了出來。

    那女孩看到了早到,用手中的漏勺跟早到打了個招呼,但隨即呆住了,似乎被早到那一身光鮮的袍服所攝,不敢造次,又或是覺得自己認錯了人。

    早到當即笑著快步走了過去。

    女孩瞇著眼睛看了看後,才敢確定眼前這個傢伙就是幾天前的那個吃了她一碗餛飩的皇榜進士。

    “您送了這口箱子來做什麼?”進士對於女孩來說,實在是太高,女孩有些緊張的問道。

    女孩有著一張並不好看的臉,比起靖公主來遜色太遠。

    早到卻覺得女孩的容顏越看越順眼,詫異道:“你難道還沒有打開看看?”

    黃丑儿搖頭道:“沒有,我覺得大人您可能送錯地方了,所以我原封沒動,等著您隨時來取走。”

    早到哦了一聲道:“沒送錯地方,這裡是一千兩白銀,其中五百兩是用來買你那碗餛飩的,剩下五百兩是我自己的!”

    黃丑儿聞言,緊繃的臉上不由得露出笑容來,脫口而出道:“你這讀書人說假話怎麼聽著也跟真的似地?”隨後黃丑儿覺得自己實在太過失禮,一下變得極為局促。
V123210 發表於 2017-3-8 23:15
第一百三十五章我們要救方盪

    “咦?”母蛇蠍盯著抱著靖公主走向公主府的方盪,發出一聲輕咦。

    丁苦兒一直都在關注著方盪,見到方盪抱起靖公主朝著公主府走去的時候,心中莫名的升起一種萬念俱灰的感覺,整個人都覺得有些無力,扭過頭去,不願再看,恰好看到母蛇蠍一臉猶疑的盯著方盪輕咦出聲。

    丁苦兒有些好奇的問道:“娘,怎麼了?”

    母蛇蠍瞇著眼睛仔細看著方蕩的背影,隨後喃喃自語道:“奇怪,奇怪,方盪怎麼看都好像是中了桃花瘴,你們用《煉毒天經》中的觀法看看。”

    丁苦兒愣了下,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從中倒出一滴透明液體在指尖上,用其在眼皮上一抹,張目去看,果然見到方盪頭頂上粉氣氤氳,乃是中了桃花瘴類的春藥才有的狀態。

    丁苦兒眨了眨眼,方盪頭頂上的桃粉色瘴氣已經看不到了,這種觀法得是到了練氣境界的修士才有,丁苦兒沒有半點修為在身,只能藉助藥物來窺看一二。

    丁苦兒生怕自己看錯,連忙又在眼皮上擦了一滴藥水,果然,這次看得更加真切,方盪頭頂上簡直如同冒煙一般,果然是中了催情助興類的藥物,並且還是特別生猛的那種藥物。

    丁酸兒一直都背著身子,不去看方盪,但她的一雙耳朵在關於方蕩的事情上卻支棱著,此時也已經用藥物觀法看到了方盪頭頂上的桃花霧氣。

    丁酸兒義憤填膺,握著拳頭道:“娘,我們得救恩公才行!”

    丁苦兒也重重的點頭,一臉認真的道:“對,娘,上次方盪救了咱們,這次,輪到咱們去報恩了!”

    母蛇蠍用手敲了敲額頭,道:“傻丫頭,沒準是方盪自己吃下去的,男人有些時候會自己吃這一類的髒藥的。”

    丁苦兒和丁酸兒兩個不是小丫頭了,並且專門和毒藥打交道,當然知道那些不怎麼行的男人們會去吃一些助興類的藥物,但丁苦兒道:“娘,只有那些沒有幾分力氣的凡人才需要那種助興藥物,武道修煉到了淬血的程度,血脈強大,心臟更強,已經能夠自由控制身體,完全不需要再靠藥物來提升,方盪完全沒有理由這麼做。”

    母蛇蠍想了想,倒也確實如此,方蕩的確完全沒有理由吃助興類藥物,如果方盪身上出現被桃花瘴氣所迷的狀態的話,那麼至少有八成是被人所害。

    這樣一想,母蛇蠍當即點頭道:“不錯,咱們既然要投靠方盪,那麼總要做點什麼才成,現在就是我們最好的機會!”

    有了母蛇蠍這句話,丁苦兒還有丁酸兒立時摩拳擦掌起來,她們本就看不得方盪跟靖公主卿卿我我,現在有了這樣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去拯救方盪,兩女興奮的不得了!

    “可是,娘,咱們怎麼救恩公呢?”丁苦兒看著鄭守等人一個個擠眉弄眼的走進公主府,不由得有些犯難,她們沒有修為,連公主府的牆都翻不過去,又怎們能悄無聲息的進入公主府?

    丁酸兒也不由得蹙起眉頭,焦急起來,方盪正等著她們營救呢,萬一去遲了,方盪豈不是要被那個女人給那什麼了?

    母蛇蠍卻呵呵一笑道:“這幾年娘中毒在床,許多本事都沒有傳授給你們,現在是時候叫你們開開眼界了,隨我來。”說著母蛇蠍徑直朝著公主府的大門走去。

    丁苦兒、丁酸兒雙目猛的亮起,跟在母蛇蠍身後,丁酸兒有些緊張的道:“娘,這次咱們不要殺人了好不好?”

    丁苦兒也連忙點頭,上次在火毒城,母蛇蠍用毒殺光了整個公主府舊房上下十幾口,並且毀屍滅跡,使得屍體無影無踪,猶如憑空消失了一般。

    那一幕幕,至今都叫丁苦兒還有丁酸兒感到心有餘悸。

    母蛇蠍聞言只是笑了笑。

    兩女一路緊張的跟在母蛇蠍身後,就見母蛇蠍走到大門口,竟然直接敲起了大門,噹噹當,門環叩響。

    五周等人剛剛進門,驟然聽到有人敲門,五周連忙掉頭回來開門。

    一邊開門五週還一邊納悶,這個時候是誰來敲門拜訪?尤其是剛剛發生了那個事情,這個時候究竟是那個不開眼的跑出來壞了他的好事?

    大門打開,丁酸兒還有丁苦兒連忙低頭,在她們看來,母蛇蠍這一會一定又要大開殺戒了,母蛇蠍確實不會什麼神通本事,但用毒殺起人來,比那些武者還要乾脆。

    不過她們沒有聽到驚呼也沒有聽到屍體倒地的聲音,而是聽到母蛇蠍溫軟的話語:“這位大哥,我們是來找方蕩的,他以前救過我們母女三人的命。”

    丁苦兒還有丁酸兒一臉詫異的猛抬頭,她們從未在母蛇蠍口中聽到過這麼溫柔的輕聲慢語,在她們來說簡直就如同見鬼了一般。

    五週最初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眉頭皺起,但不知道母蛇蠍的言語之中有什麼樣的魔力,五週眉頭瞬間舒展開來,一張臉上滿是菊花綻開般的褶子,笑呵呵的道:“原來是方、呃、方、方公子的朋友,你們兩個在門口稍等,等方公子……呃,暫且進來等一下吧。”

    五週一時間還不知道應該怎麼稱呼方盪,在以前,他叫方盪蔫坏或者好運,後來變成了好偏將,沒多久,又變成了方盪,現在方盪抱著靖公主進了屋,那麼該叫方盪什麼呢?

    直接叫姑爺恐怕是不妥當的,所以還是方公子親切點,本來五週想說去通禀一聲,但一想到方盪抱著靖公主去了後院,五週就覺得自己現在要是去了,非得被方盪活活打死不可,所以最後只能叫三女在門口這裡等著。

    母蛇蠍甜甜一笑,恭維道:“多謝這位大哥了,我們娘仨兒在這裡等著就成。”說著母蛇蠍直接進了大門。

    五周笑著將大門關上,帶著三女進了門房旁邊的客室,這裡是轉門準備的叫登門的客人等候的地方。

    母蛇蠍進了客室,五周也跟了進來,五週將茶壺拿出來,正準備斟茶,就嗅到一股淡淡的幽香,隨後五週覺得腦袋一陣昏迷,隨後就沒了記憶。

    母蛇蠍將手帕收起,淡淡的道:“女人天生有許多優勢,不會利用就可惜了。”

    丁苦兒、丁酸兒呆呆的看著母蛇蠍,至今她們依舊無法相信母蛇蠍口中能夠說出那麼溫柔的言語來。那聲音叫她們身上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實在是太可怕了。

    母蛇蠍此時已經走出了門房客室,丁苦兒還有丁酸兒連忙跟上去。

    丁酸兒此時充滿了使命感,攥著拳頭道:“方盪我們來救你了!”

    ……

    方盪和靖公主之間有一種難言的默契,就如在長街上,方盪抱起靖公主走向那張大床上的一瞬間,靖公主就知道方盪設置了一個圈套,將她當成是誘餌,來引誘三皇子出來,所以半推半就,和方盪一起演了一場戲。

    這種默契,是一種心有靈犀,是一種玄妙不可言的感覺。

    有的人只是見了一面就成了莫逆之交,有的人相處一輩子卻也只是泛泛。

    方盪將靖公主抱入房中,一向強勢的靖公主此時倒在方盪懷中,小鳥依人,她似乎捨不得方盪胸膛上的那種灼燙熱度,死死抱著方盪,整個人蜷伏在方盪臂彎中,這種感覺叫她生出一種母親去世後,再也沒有過的安全感,在這種安全感中,她只想好好的大睡一場,甚至不再醒來也沒有關係!

    方盪想要將靖公主丟在床上,卻不料被抱得死死的,方盪正要將靖公主直接壓在床上的時候,靖公主低聲問道:“要是三皇子不上當怎麼辦? ”

    方盪此時已經陷入一種情、欲迷人的狀態,雙眼中滿是桃花亂轉,尤其是嗅到靖公主身上的香味更是刺激得他小腹中如有鉛塊,堅硬似鐵!

    靖公主若是不提三皇子,方盪還會沉浸在那種春藥迷情之中,靖公主一提三皇子,方盪就如同針刺一般,迷迷糊糊的意識一下清醒過來。

    方盪覺得自己腦中有一團霧氣般的東西在左右著他的神念行動。

    方盪撓了撓頭,口中的奇毒內丹活躍起來,但奇毒內丹轉動幾圈後,卻並未理會那團霧氣,慢慢沉寂下來。

    方盪略微有些疑惑,不過這個時候不是想那麼多事情的時候,方蕩開口道:“不上當?那就只能認認真真的來一次,試試他是不是真的不上當,做定了縮頭烏龜!”

    靖公主不由得皺起眉頭來,沒想到方盪竟然真有在眾目睽睽之下胡天胡地的想法。正要生氣,但轉念一想,爛毒灘地上的火奴們都是無遮無擋的做那些事情,可能方盪並不覺得這樣做有什麼問題吧。

    方盪此時雙目又有些迷糊起來,不過他微微晃動了下腦袋,就又清明起來。

    方盪本就是個處男,對於女人應該完全沒有抵抗力,更別說還有方盪爺爺特製的春藥直入腦海,一般人早就神魂顛倒,陷入迷亂之中了。

    但方盪不一樣,他生活在在爛毒灘地上,那裡遍地都是煉製春藥剩下的藥渣,正是因為如此,爛毒灘地上的火奴們才會一堆堆的生孩子,整個爛毒灘地是個淫、亂無比的地方,到處都能夠看到火奴賤狗們荒淫的場面,一方面方盪身體本身對春藥就有一定的抗藥性,另外見得多了,自製力自然要強上幾分,靖公主有恰在這個時候,提起了三皇子這個只要一想到方盪就會心如針刺的名字,在這種情況下,將方盪從藥性的迷亂中生生拖拽出來。

    春、情迷藥一旦被破解一次,就會變得極為脆弱,即便方盪又被迷惑,也很快就能掙脫出來,尤其是現在方盪心中已經有了戒備,就更加不容易中招了。

    不過中招不中招是另外一回事,方盪本來就是要推到靖公主的,就算沒有十祖爺爺們畫蛇添足的春藥,方盪也是要在今天擺脫處男之身的,所以,方盪回答了靖公主的問題後,便直接將靖公主壓在創上。

    靖公主羞怯的閉上眼睛,心中已經認命,將自己的身子交給方盪,總好過交給三皇子那樣的傢伙,並且,靖公主心中已經有了打算,這就當成是她對人間的一次告別,現在的她無牽無掛,她已經準備好了振翅高飛,她摩拳擦掌,想要看看自己究竟能夠飛多高。

    靖公主還未來得及高飛起來,方盪已經壓住了她,拼命的親吻她的每一寸肌膚,灼燙的氣息一下將靖公主也燃燒起來。

    靖公主慢慢的陷入那種男女之間才有的美妙之中,如同一個深淵,靖公主被方盪抱著一路墜落,如墜深淵,似乎沒有盡頭,但願沒有盡頭!

    兩人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越來越興奮,靖公主也進入了那種沉淪其中不可自拔的狀態,方盪更是眼睛和鼻子裡面都要噴出火焰來一般。整個人都燃燒起來。

    就在方盪已經快要將靖公主的小衣完全脫掉的時候,一道灰濛蒙的煙氣無聲無息的噴蔓延過來,一下就將在床上滾做一團的方盪還有靖公主給籠罩其中。

    方盪和靖公主在男女之事上都是雛兒,一旦進入狀態,就完全沉浸其中,此時,就是他們最脆弱的時刻。

    兩人所有的感官全都放在了彼此身上,對外界的感知幾乎可以稱之為零了。

    所以才會被如此簡單的下了藥?
V123210 發表於 2017-3-8 23:17
第一百三十六章都要救方盪

    三皇子戰戰兢兢的跟在黃奴兒身後,大氣都不敢出,身上的五爪金龍袍已經被他撕碎了金龍,胸口處一個大窟窿,相當可笑。

    三皇子腦子裡面一團亂麻,老藏君死得太突然了,以至於三皇子此時無法面對當前的局勢。

    三皇子原本以為黃奴兒會帶他進宮面聖,但他們的方向卻並不是皇宮,反倒是他家的位置。

    這叫三皇子心中更是越發沉重,若是皇帝連見他都懶得見一面的話,那麼他這次就一點轉圜的餘地都沒有了。

    眼瞅著就要到三皇子府了,黃奴兒回過頭來,開口道:“奴才就只能送三皇子到這裡了。”

    三皇子看了眼他的府邸大門,大門內是探頭探腦的幾個門房,在府邸兩側擺滿了爆竹,本來這些爆竹是準備歡迎三皇子迎娶靖公主的,但是現在這些爆竹已經完全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三皇子看向黃奴兒,試探著問道:“黃掌印,請問父皇身體現在如何?”

    黃奴兒臉上似乎籠罩了一層烏雲,駕馬前行,頭也不回的開口道: “不甚樂觀。按照皇上的話說,恐怕是撐不過這幾日了。”

    三皇子聞言嘴角不由得微微一抽,那種發自內心深處的喜悅差一點就從他的臉上露出端倪來。

    黃奴兒就算沒有看到,也知道三皇子此時心中所想,他對三皇子實在是太了解了。

    黃奴兒沒有多說什麼,皇家的事情就是皇家的事情,外人根本無從插手,既然皇上捨不得殺三皇子,那就說明三皇子還有用處,黃奴兒不想招惹不必要的是非。

    炫龍皇帝若是死了,他就去給炫龍皇帝守墓,這人間事,就跟他徹底沒有關係了。

    “三皇子,請回吧。”

    黃奴兒說完,三皇子身後的數十個炫龍禁衛上前,將三皇子簇擁在正中間,帶著三皇子,一路朝著三皇子張燈結彩的府邸行去。

    三皇子看著四周的鞭炮,還有那一個個的大紅燈籠,心中的怒火越來越盛,他早上從這裡出發的時候,是何等的意氣風發,那個時候,整個世界都是他的,沒想到不過是區區一個上午,一切都變了,他三皇子將成為一個笑柄,在望京中,在夏國中流傳,被人當街斬斷一手一腿,被人當即搶了新娘,即便是三皇子想到這裡,都不由得罵一聲蠢貨。

    三皇子進了皇子府,當僅有的那一隻腳邁過台階的一瞬間,三皇子開始渾身發抖。

    三皇子渾身發抖,不是因為自己被斬了一手一腿,也不是因為自己輸給了方盪,而是害怕即將到來的炫龍皇帝對他的判決。

    以往就算三皇子鬧得再大,炫龍皇帝也不會殺他,但是這一次不同,他身披龍袍乃是犯了大忌,他和老藏君一起,在暗中做的種種準備更是大逆不道,抓住了就是死罪。

    就算是三皇子自己都實在想不出炫龍皇帝有什麼理由能夠饒得了他。

    越是絕望,三皇子越恨一個人,一個他當初完全沒有將其放在眼中的傢伙。

    一想到方盪,就叫三皇子想到了方文山,這傢伙在朝堂上打得他頭破血流,使得他逼迫大皇子的計謀前功盡棄,叫他顏面大失。好在三皇子專門去爛毒灘地中羞辱了方文山,報了心中憋悶得仇。

    三皇子萬萬沒有想到,不過是數年之後,方文山的兒子又跑到了他的眼前,不但了他的大事,還將他身邊的東西掠奪性的全部搶走,一想到方盪,三皇子眼皮就跳動不休。這個仇他必須要報,趁著皇帝對他的判決尚未下達的時候,殺了方盪,三皇子就算要死,也一定要拉著方盪一起死!

    天意!炫龍皇帝沒有馬上、將他關起來,也沒有將他送入宮中,就是老天給他一個報仇的機會,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三皇子現在雖然蜷在角落中瑟瑟發抖,但這並不影響三皇子要殺掉方蕩的想法。

    至少在這皇子府中,還是屬於他的地盤。

    三皇子邁步走到府後面的那座靈堂前,推開大門,內中是那一桌一動未動的盛宴,靈堂正中,娘還有二哥的靈牌端端正正的立在那裡,三皇子眼角抽了抽。

    隨後三皇子咬著牙,走到靈牌前,給娘還有二哥上了香後,從懷中取出一塊玉石來,輕輕放在供桌上,隨後低垂雙眼,喃喃自語的念叨了些什麼。

    隨著三皇子的話語聲音,靈堂正中的供桌下猛的竄出數道影子,這些影子在地上不住遊走出來,圍繞在三皇子周圍,團團亂轉,配合上這靈堂環境,看得叫人頭皮發炸。

    三皇子開口道:“去吧,給我殺了那個該死的方盪!天黑之前,我要見到他的頭顱!”

    三皇子話語出口,供桌上的那顆玉石嘭的一聲爆碎成粉,那一道道黑影猛的狂舞起來,發出驟烈的呼喊,有枷鎖被掙斷的聲音響起,一道道影子如蛇般在地上游走,轉眼間就走出了是三皇子府,攜著三皇子的憤怒,朝著公主府遊走而去。

    三皇子一張面孔變得獰厲無比,現在他就等著這些被封印起來的九夜陰鬼將方蕩的腦袋拎過來了。

    ……

    顧府內,一個說書先生正繪聲繪色的給顧白講故事。

    不過他講得故事卻不是過去的俠義轉,也不是當今的神堂案,更不是他國獵奇,青樓書生的故事,而是就發生在今天早上的方盪搶親。

    顧白只看到了公主府前的後半場爭鬥,前面發生的他一概不知,這叫顧白大感遺憾,要知道這可是平頭百姓將皇子踩在腳下的事情,顧白從小就喜歡這種調調。

    所以顧白專門請了一個目睹了整個事情過程的說書先生來給他專門講一講當天發生的事情。

    那說書人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捋了一遍,將整個故事說得曲折無比,扣人心弦,引人入勝,其實說書先生也是超常發揮,因為眼瞅著皇子的老婆被人搶走了,叫他這個草民也感到激動萬分,說起故事來,情緒激動,渲染力十足。

    顧白聽到有趣處,連連拍手,恨不得自己變成方盪。

    顧白對方盪今天的表現,讚歎不已,甚至可以說,顧白已經開始崇拜起方蕩了。

    就在顧白打賞說書人的時候,顧之章從外面走了進來。

    “不要崇拜那方家子,他的所作所為沒什麼大不了的,你要崇拜的應該是當今皇上!”顧之章一張臉上滿是陰沉氣息,開口說道。

    顧白連忙揮手打發了說書人。

    說書人走了,房間中就只剩下父子二人,顧之章開口道:“這一次,皇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將天下所有人都騙過了,兩個皇子各有千秋,皇上一直都無法割捨其中任何一個,現在用這種並不算最佳的方法從兩兄弟中找出最佳人選。又以雷霆之勢徹底覆滅了親近三皇子的各種勢力,今天到現在為止,夏國各地就至少有上百人掉了腦袋,當真是念頭一動,人頭滾滾。”

    顧白到了父親身前,“爹,這次炫龍皇帝假裝續命都沒有知會您一聲,是不是對您已經不再信任了?”

    顧之章搖了搖頭道:“不會,皇上沒有理由不信我,他只是想看看自己死後的世界將是怎麼個樣子的,看看,我會選擇誰罷了。”

    顧白露出一個放心的表情來,“爹,接下來咱們怎麼辦?”

    顧之章對於這個問題顯然是思考了很久心中有了謀劃的,所以幾乎不用思考,直接開口道:“以靜制動,皇上終究還要進續命爐的,咱們顧家等了十幾年,不差這麼一兩天。”

    顧白臉上神情變得莊重嚴肅起來,重重的點了點頭。

    ……

    將靖公主壓在身下的方盪被那突然而來的藥力一裹,整個人立時猶如被潑了一盆涼水,渾身清涼,情、欲盡去。

    靖公主更是如墜冰窟,渾身上下來了個透心涼。

    “恩公,我們來救你啦!”

    天底下,沒有比這更討厭的事情了!

    母蛇蠍放出來的這團煙霧叫做清心寡欲粉,本來是修士修行的時候用來收斂心神排除雜念的,並非是專門用來對抗迷藥,但用在此處一樣有效。

    本來情、欲高炙糾纏在一起的方盪還有靖公主瞬間清醒過來。

    靖公主看到方盪身後有人,驚呼一聲,慌忙拉扯自己的衣服,方盪則一臉詫異的扭頭望去。

    隨後方盪就看到了母蛇蠍母女三人。

    母女三人一副我們來救你了的表情,看上去相當招人恨!

    方蕩的爺爺們正準備抱孫子,眼瞅著方蕩的好事被壞掉了,這還了得,尤其是十祖奶奶當即不開心了,將方盪煮來的春藥藥氣一股腦的全都投入到了茶水鍋中,並且還取出一枚通體翠綠的茶餅來,將其整塊丟進鍋中。

    十祖爺爺們不由得驚叫出聲,方蕩的爺爺叫道:“祖奶奶,不成,這千根茶藥效太強,方盪會受不了的。”

    十祖奶奶冷笑一聲道:“有什麼受不了的?外面那幾個丫頭都不錯,祖奶奶我俱是喜愛,我幫方盪一次將他們都收了去!春天到了,多撒幾顆種子,到了秋天收穫才會更多!”

    十祖爺爺們都是一愣,齊齊默然,最毒婦人心啊,姜還是老的辣,竟然叫方盪胡天胡地的佔有這母女三人外加靖公主,這份心思胸襟他們實在是比不得,他們甚至想都不敢想。

    不過看著那千根茶茶餅在茶水中翻滾,十祖爺爺們心中齊齊駭然,這千根茶不是春藥,他的最大作用,就是壯大藥氣,春藥藥氣如果只有一成的話,加入千根茶後,便會膨脹成十成,甚至更多,十祖奶奶直接丟了一塊茶餅過去,外面的方盪還不得活活爽死?

    看著那一道春藥藥氣翻滾如龍轟然衝出,十祖爺爺們心中都生出一種說不出的不妙感覺來。

    十祖奶奶求子心切他們完全理解,但這藥量是不是太猛了些?

    原本好似跌進冰水中慾念全消的方盪忽然之間雙目噴出兩道血光來,頭頂上的桃色煙氣沖天而起,筆直如同一根柱子一般。

    整個房間都似乎已經容納不下方蕩的慾念了,在方蕩的身後投射出一頭猙獰的慾望怪獸嘶吼連連狂舞不斷。

    方盪喉嚨裡面發出呵叻叻的聲響,此時方蕩的神念一下就被慾望吞沒,剎那間渣都沒有剩下半點。

    方盪一雙眼睛,看向靖公主看向母蛇蠍,看向丁苦兒還有丁酸兒,那眼神簡直要將她們囫圇個吞下去一般,內中赤裸裸的情、欲,叫幾個女子感覺自己猶如被方盪剝光了一般,嚇得幾女紛紛後退。

    就在此時,方蕩口中的奇毒內丹極速顫動起來,釋放出一道道的清冷氣息平復方蕩的慾念,奇毒內丹只要在吃飽了的狀態下,就是方盪最好的守護神,每一次在方盪危機的時候,奇毒內丹都會發動,幫助方盪戰勝危機。

    這一次也不例外,奇毒內丹中存儲了大量毒力,此時這些毒性力量釋放出來,猶如一道激流,一下就從一片混沌之中給方盪迷失的本我神念殺出一條血路來。

    方盪瞬間清醒過來,一雙噴吐著血光的雙目血光收斂。

    但方盪只是清明了片刻,隨即方盪雙目之中的血光更勝,繼而復又清明。

    方盪眼中的光色不斷變換,一會慾望壓制了方盪本我的清明,一會方蕩的本我奪回了身軀的控制權。

    方蕩的驟然變化著實嚇壞了四個女子,眼瞅著方盪從人變成野獸,又眼瞅著方盪從野獸變成了人,隨後是不間斷的來回切換,這種感覺忒刺激了。

    方盪身軀之中此時猶如有兩個絕世高手在對戰,你來我往彼此爭執不休,互相撕扯吞吃,方盪苦不堪言。

    靖公主眼瞅著方盪這個樣子當真急了,扭頭就出手攻向母蛇蠍母女三人。

    在靖公主看來,方盪變成這個樣子肯定是這三個女人搞的鬼。

    靖公主驟然出手,母蛇蠍三個女子那裡能應付得了?

    不過母蛇蠍也不是浪得虛名,她在出手之前就已經準備好了對付靖公主的手段,因為她將靖公主當成是害方盪中桃花瘴的可疑凶手之一,既然靖公主有嫌疑,那麼母蛇蠍當然留了後手專門招呼靖公主。

    從江湖經驗上來說,不怎麼出門的靖公主十個也比不上母蛇蠍一個。

    尤其是中了血毒十年,母蛇蠍的心思當真是毒辣猶如蛇蠍,越發老而彌堅。

    所以,靖公主一出手,母蛇蠍已經朝著靖公主一揚手,一篷灰塵般的霧氣直接就將靖公主給籠罩住了。

    靖公主周身立時如同火焰燒灼,正常人在這種燒灼下,必定會退,但靖公主心憂方盪,完全是不怕死的猛衝,攜著一身火辣辣的灰塵,一下縱到母蛇蠍,一出手就捏在母蛇蠍的脖子上。

    母蛇蠍確實老辣,但你再老辣碰上不要命的,算你機關算盡,也只能乾瞪眼。

    此時的靖公主就是那個不要命的。

    靖公主此時露在外面的皮膚鮮紅欲滴,上面遍布紅疹,顯然母蛇蠍放出來的那團灰塵霧氣毒性極強,一接觸就開始腐蝕靖公主的皮膚。

    但靖公主根本不理會這些,捏住母蛇蠍的脖子,猛地一用力,母蛇蠍脖子上立時傳來咯咯脆響:“你們給方盪下了什麼毒?快點把解藥交出來,不然我捏死你!"

    丁苦兒還有丁酸兒大驚失色,連忙叫道:“等等,我們是來救方蕩的,方盪中了桃花瘴類的春藥,我們幫他解毒,不是來害他的。”

    靖公主雙目掃過兩女,眼瞅著兩女對方蕩的關心似乎不是假的,但靖公主現在沒時間去思考誰真誰假,當即用力一捏,母蛇蠍不由得慘叫出聲。

    “解藥!”靖公主不容置疑的開口吐出兩個字來。

    丁苦兒還有丁酸兒學的是煉毒之術,不是救人之法,所以她們根本不知道方盪現在是怎麼個情況,尤其是此時的方盪看起來就像是走火入魔,她們就更加不敢隨便給方盪用藥。

    兩女一時間素手無策,丁苦兒連忙道:“方盪現在這個樣子,只有我娘有辦法救他,你快放了我娘。”

    靖公主其實已經有了判斷,這母女三人一露面就說自己是來救方蕩的,怎麼看都不像是作假,靖公主又看了一眼方盪,就見方盪臉色紅白兩色來迴轉動,身上的氣息猶如火焰般搖擺不休,一張面孔更是表情嚇人,靖公主將母蛇蠍丟在地上,開口道:“救人,救不了方盪,我就要你們三個陪葬。”

    母蛇蠍用力揉了揉劇痛無比的脖子,她沒有和靖公主多說什麼,現在不是多說廢話的時候,方蕩的情形大大的不妙,母蛇蠍連忙來到方盪身前,正想施救,就見一道靈光驟現,千葉盲草劍此時橫寰在母蛇蠍和方蕩之間。

    千葉盲草劍護主之心早就萌生,發覺方盪此時情況極不穩定後,千葉盲草劍當即飛來,守護方盪,不允許任何人靠近方盪。

    與此同時千葉盲草劍劇烈的震蕩起來,劍身之中不斷有一道道光色湧出,同時千葉盲草劍中有一道道複雜的聲音響起,那聲音猶如千萬個生靈在一起誦讀聽不懂的文章,抑揚頓挫,充滿靈趣。

    靖公主不由得一呆,千靈誦文,這是法器生靈的前兆,千葉盲草劍竟然要生出本我靈識來了。

    本來千葉盲草劍要生出靈識來,至少還需要數年的時間,但落入方盪手中後,奇毒內丹不斷的供給千葉盲草劍源源不斷的力量,尤其是方才那場大戰之中,奇毒內丹供給千葉盲草劍的力量幾乎超越了前夜芒草劍能夠承受的極限。

    奇毒內丹終究乃是金丹修士才有的,完全可以相當於半個金丹修士,奇毒內丹不斷的灌注力量進入千葉盲草劍中,等於是一位金丹高手,不斷出手捶打鍛煉千葉盲草劍,另外,最重要的,就是方盪對他不離不棄。

    寶器生靈,並不完全是力量和時間的堆砌就能夠做到,最重要的一項,還是情感的堆砌,主人對於劍的情感尤為重要。

    就如同一塊肉就算放上一萬年也不會生出靈魂來一樣,一把劍,若是沒有主人情感的灌注,和認同,那麼這把劍除非另有奇遇否則絕對不可能生出靈性來。

    可以這麼說,方盪賦予了千葉盲草劍神魂!

    現在千葉盲草劍中千靈誦文,聲音越來越嘹亮,千葉盲草劍也跟著顫抖不休,劇烈的晃動,終於,千葉盲草劍中傳來一聲啼哭,哇的一下,千葉盲草劍在空中滾動幾下,內中鑽出一個看起來只有兩三歲大小的光溜溜的娃娃來。

    這娃娃一臉好奇,眼中是一萬個不解,正如一個新生命降臨這個世界,對於世間的一切都陌生無比,充滿新奇一樣。

    不過這新奇的感覺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憤怒,警惕,小娃娃胖手一招,千葉盲草劍便飛來懸浮在娃娃頭頂,小娃娃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死死的盯著母蛇蠍、靖公主還有丁苦兒、丁酸兒,看得出,她們任何一個靠近方盪,小娃娃都會毫不猶豫的攻擊她們。

    一時間房間裡面的局勢變得複雜無比。

    母蛇蠍母女三人都要救方盪,靖公主也要救方盪,千葉盲草劍更是要救方盪,這三方明明都是一個初衷,但卻彼此誰都無法相信對方,互相對持,一個不好就要互相殺戮。

    丁苦兒看了眼千葉盲草劍身後的方盪,就見方蕩的狀態越來越不好,不免焦急道:“千葉盲草劍,我們要救方盪,你快快讓開。”

    “這千葉盲草劍靈智初開,對於人言人語根本聽不太明白,你的話他理解不了。”母蛇蠍在後面開口道。

    “方盪現在體內明顯有兩股力量在糾纏爭鬥,這兩股力量都將方蕩的身軀當成是戰場,一個不好,方蕩的身子都會被他們拆成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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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斬殺慾望

    房間中三方勢力彼此對峙。

    靖公主眼瞅著方盪身上明暗變化不斷,心急如焚,連自己手臉開始紅腫劇痛都似乎完全感覺不到了,她很想馬上出手拯救方盪,但卻忌憚千葉盲草劍的鋒銳,同時她更怕自己一出手牽制了千葉盲草劍反倒給母蛇蠍三人創造了靠近方蕩的機會。

    另外一邊丁苦兒、丁酸兒如同火上房一般,團團亂轉,但她們沒有修為,根本不是千葉盲草劍的對手,並且千葉盲草劍本身不是人身,丁苦兒、丁酸兒手中的任何毒藥對其都毫無用處,所以兩女只能乾著急。別說她們,就是母蛇蠍也同樣沒有辦法。

    千葉盲草劍剛剛生出靈識來,對於外界的一切充滿了警惕心,如同一隻小兔子一般敏感,他除了最本能的護主外,什麼都不懂,完全無法交流溝通,在千葉盲草劍那剛剛誕生的腦袋之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方盪現在很脆弱,任何人靠近都會對方盪不利,靠近者死!

    如此一來,擺在三方勢力面前的是一個死結。

    而在方盪掌心之中的十世大夫玉中,此時也亂了套。

    十祖奶奶一塊千根茶茶餅丟進鍋中,十倍壯大春藥藥力,本來這樣做對於方盪來說沒有多大害處,最多叫方盪精、蟲上腦,完全忘乎所以,十祖奶奶萬萬沒有料到竟然激發了奇毒內丹的強烈反抗。

    奇毒內丹如千葉盲草劍一樣,本著護主的念頭,和春藥藥力爭鬥,兩者在方盪身軀中和奇毒內丹鬥法起來,彼此相持不下,不是東風壓過西風,就是西風壓過東風。越是如此越叫方盪苦不堪言。

    可以說,方盪身邊,這個房間裡,所有的人都對方盪好,沒有任何一個人要害方盪,但方盪就是被他們逼入了死地。

    面對強大如三皇子,面對整個雲劍山上千弟子,方盪都沒有這般危險,方盪沒有死在敵人手中,現在卻要被自己最親近的人給玩死,人世間最大的悲哀,不是被仇人殺死,而是碰上了一群豬隊友!

    方盪現在就陷入了這種坑害中。

    明明人人都為你好,卻叫你萬劫不復。

    方盪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如同在一座火海一座冰窟之中不斷穿越,擺在方盪面前的是被火焰燒死,還是被冰窟凍死。

    如果春藥藥力不是那麼強,或者奇毒內丹的力量不是那麼強,只要有一方戰勝了另外一方,那麼方盪現在什麼事情都沒有,壞就壞在這兩者的力量此時相對平衡相持不下,兩種力量反复拉鋸才叫方盪難受無比。

    其實單純以力量來論,還是奇毒內丹強大太多,但春藥氣脈本身不是毒藥,雖然藥力極強,但依舊沒有生出破壞身軀的克性來,也就是說,來自十世大夫玉中的藥力依舊還在補藥範疇中,所以奇毒內丹對其的汲取能力相當有限。

    同時,這些春藥藥氣,是經過十世大夫玉直接灌入方盪腦中的,十世大夫玉本身也是一件極為特殊的寶物,是方家一直守護著的寶貝,內中隱藏的秘密幾乎可以和奇毒內丹中的《陰符經》相媲美,說到底,這又成了奇毒內丹和十世大夫玉之間的一場龍爭虎鬥。

    總之這是一件方盪倒霉到家的事情,甚至可以不誇張的說,天底下沒有比此時的方盪更倒霉的存在了。

    此時的方盪只能靠自己,別人誰都靠不住。

    方盪忍受著春藥無限放大的慾望和奇毒內丹釋放出來的冰寒之間的煎熬,同時開始思考如何能夠突破,從這種冷熱交替的地獄中走出去。

    其實不用太過考慮,方盪就知道,要想解決當前的困局,就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打破奇毒內丹還有那春藥藥力之間的平衡,一旦破壞了兩者的平衡,結束了兩者拉鋸般的對抗,那麼,一切就迎刃而解,而破壞兩者的平衡,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想辦法增長自己的情/欲,或者想辦法斬殺自己的慾念,現在的方盪站在了天平的最中間,他偏向那個方向,那個方向就將獲勝。

    當然,這是一個好消息,不好的消息是,方盪未必就有那麼大的重量能夠改變這一切。

    無疑增長自己的慾念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只要方盪將注意力放在靖公主身上,方盪堅信自己的慾望瞬間將爆炸般的增長,一下就徹底碾壓奇毒內丹送來的冰寒。

    而斬殺自己的慾念卻是一件相當痛苦,很難完成的事情,從這個角度來說,方盪已經別無選擇。

    但方盪相當討厭一件事,那就是討厭自己的身軀不被自我控制,而是被藥物營造的慾念控制,這對於方盪來說,無異於將自己的本我斬殺了,對於方盪來說,這是絕對不允許發生的事情。

    面對一件事,有多少人就有多少種選擇,有些選擇很容易,有些選擇相當艱難,此時的方盪就選擇了最艱難的一條路。

    斬殺慾望!

    有些時候,最艱難的道路往往是最正確的道路,那些看起來輕而易舉的道路往往藏匿著巨大的危險,不是叫你平庸一輩子,就是叫你萬劫不復。

    現在的方盪要是在本我和慾望之間妥協了最容易達成的慾望,那麼方蕩的本我就將受到巨大的創傷,這創傷很難恢復,並且這創傷要是一直留到練氣後期肉身劫降臨的時候還未能修補完好的話,那麼方盪不是被劫火燒得體無完膚,就是被心魔吞噬本我,最後變成不人不鬼的怪物,永墜鬼冥不得翻身。

    人的一生那麼長,但有些時候,往往只是一瞬間的選擇,決定了你的未來。

    方盪直接站在了奇毒內丹這一邊,方盪舌尖挑動奇毒內丹,開始穩定自己的情緒,放空自己的心靈,收斂雜念,同時開始斬殺心中的慾望。

    這一切方盪完全是自己摸索著來,如果方盪有師承的話,方盪應該很清楚此時應該做什麼才能對抗慾望,對抗心魔,但方盪沒有師承,沒有任何人告訴過他這個時候應該怎麼樣,所以,方盪只能靠自己的感覺去做。

    隨著方蕩開始不斷斬殺自己的慾望,如同浴血沙場一樣,孤身一人在萬眾之中衝鋒陷陣,又好似在泥潭之中不斷掙扎,隨著方蕩的不斷努力,不知道方盪掙扎折騰了多久,天平開始逐漸傾斜,方盪雙目之中如同火焰般的慾、火光焰開始逐漸收斂,慢慢熄滅,最開始的難關度過後,後面的一切都開始變得順利起來。

    方盪自己都沒想到情況會這麼簡單容易就被控制。方盪自己不知道,他的克制力遠比一般的人強大太多,要知道方盪常年在爛毒灘地上看著那一幕幕淫、亂的場景,作為一個身體良好的青少年,只能看看的歲月注定是悲哀的,也正是在那個時候,方盪便已經開始了克制自己慾望的修行,現在就是檢驗修行成果的時候。

    方盪此時有一種大舒適,大快活的感覺,那種感覺,就好像是找到了一個朋友,不,應該說是,在茫茫世界,無邊大漠中找到了自己一樣,很奇妙的感覺,似乎方盪和自己已經分開了不知道多少年,甚至從方盪一出生,方盪就和自己分開了,直到現在,才在這裡重新相會。

    方蕩的精神世界中,方盪面前站著另外一個方盪,一個有著和方盪一模一樣的清澈眼睛的方盪。

    兩個方盪彼此註視,不用開口就知道對方在想什麼,方盪伸手想要觸摸自己,一碰之下,另外一個方盪如水中月一般蕩起陣陣漣漪,緊接著漣漪之中的方盪陡然變了,一張面孔變得猙獰起來,一雙眼睛噴出血紅色的慾望之光,嗷的一聲大吼,變成一頭妖魔,朝著方盪撲了過來。

    方盪心中一驚,不過他似乎明白,他剛才看到的就是自己的本我,這個本我之所以會變化成現在這個模樣,是因為那些慾望尚未被徹底斬殺,還在不斷侵襲著方蕩的本我。

    與此同時,十世大夫玉中,方蕩的諸多祖宗們也沒有閒著,他們不斷地往大鍋中添水,所謂的水,是一種奇怪的東西,是十世祖宗們神魂之中的流淌出來的,這樣的不斷添水,簡直就是在消耗他們的靈魂,不過只有這樣不斷地添水,才能稀釋大鍋中的茶水,同時使得沸騰的茶水冷卻,這樣可以減少茶水中春藥的藥力的凝聚。

    遠處焦急無比的靖公主還有丁苦兒、丁酸兒等眼瞅著方盪逐漸鎮定下來,雙目中噴吐出來的慾望光芒逐漸消散,都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此時咚咚的擂鼓聲一下下的響起,咚咚咚咚……

    丁酸兒丁苦兒腳下的地面都開始隨著那咚咚聲一起晃動起來。

    循著聲音望去,就見方盪胸口處一震一震,是方蕩的心臟跳動,震動了整個房間,連地面都一起跟著搖晃,房頂上開始不住的落下灰塵來。

    方盪胸口處心臟的震動明顯太過劇烈了,以至於方盪胸口的衣服在劇烈的顫動,看上去一彈一彈的,似乎方蕩的心臟已經從胸口中蹦出來了一樣。

    繼而,在方盪身上開始傳出血脈激流的聲音,如同奔馬一般,轟隆隆的一路疾走。

    母蛇蠍一臉謹慎的開口道:“方盪在斬殺自己心頭的慾望,這個時候正是天人交戰的時期,非常關鍵,最好不要叫任何人打擾到方盪,咱們之前幫不了他,現在一起給他護法。”

    丁苦兒還有丁酸兒自然將母蛇蠍的話當成是聖旨一樣。

    靖公主的見識畢竟比母蛇蠍要遜色不少,但見識少,不代表母蛇蠍說出問題的關鍵,她還不明白髮生什麼事,靖公主看了許許多多的書,用書中的話來說,方盪現在正在斬心魔,誅暗鬼。

    這個時候的方盪必須抱元守一,完全清淨,這個時候也是方盪最脆弱的時刻,一旦受到驚擾外邪入侵的話,輕則修為倒退,重則神念受損與大道再也無緣。

    當然若是方盪能戰勝心魔,那麼方蕩的修為會一下飆升,甚至曾經有修士斬殺了心魔後直接跳過了一個層次,巨大的風險之中總是隱藏著同樣巨大的收益。所以那些願意挑戰巨大風險的人,只要能夠活下來,他們都回得到比風險更多的回報。而那些畏手畏腳不敢嘗試的人們,一輩子都只能小心謹慎碌碌無為。

    但這種斬心魔、誅暗鬼一般都是煉氣修士才會遇到的情況,方盪現在不過是淬血層次,出現這種情況實在不該。

    但不管怎麼不該,方盪現在已經處於這種狀態了,這個時候,靖公主唯一能夠幫方盪做的,就是將方盪守護起來,在方盪和自己決出勝負之前,任誰都不能碰觸他一下。

    靖公主一雙眼睛死死的盯在母蛇蠍母女三人身上,這裡沒有旁人,在靖公主眼中,方盪最大的威脅,就來自這三人。

    母蛇蠍此時丟過一個瓷瓶來,開口道:“裡面是毒粉的解藥,靖公主你最好快點吃下去,若是再等一會毒氣入心,別說你的臉就算是你的生命,都將被他奪走。”

    靖公主伸手接過那瓶解藥,卻並未吃下去,而是直接收入腰間。

    母蛇蠍皺眉道:“靖公主你這是在找死。你放心用藥,解毒藥是不會有問題的,我們也不會對方盪有任何威脅。”

    靖公主卻依舊不為所動,此時的靖公主臉上已經紅腫起來,整張臉都變形了。

    “什麼時候方盪甦醒過來,沒了危險,我再吃這解藥。”靖公主的話斬釘截鐵,顯然誰都無法改變。

    母蛇蠍看了眼靖公主,又看了看靖公主身後的方盪,隨後不由得微微搖頭。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方蕩的情況越來越好,靖公主緊繃的精神也開始逐漸放鬆,此時靖公主感覺到臉上劇烈的刺痛,越發難以忍耐了,但靖公主就是咬牙堅持,眼睛死死地盯著方盪,眨都不眨一下。

    另外一邊母蛇蠍母女三人鬆了一口氣,按照這個情況發展下去,方盪最多再有一個時辰就能和心魔分出勝負,現在看方蕩的樣子明顯佔了上風,這一仗方盪應該會贏!

    就在整個房間的氣氛在一步步的緩和的時候,一股陰風陡然從牆角處吹了過來,嗖的一下,靖公主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另外一邊的母女三人更是瑟瑟發抖,千葉盲草劍所化的娃娃陡然張開雙目,頭頂上劍光一閃,朝著牆角便斬了過去。

    …………
V123210 發表於 2017-3-8 23:24
第一百三十八章吃肉葷鬼

    千葉盲草劍的劍靈,如同兩歲小童的娃娃,雙目猛的一張,頭頂上劍光一閃,千葉盲草劍朝著牆角就斬了過去。

    嚓的一聲,房間牆角處,牆皮被生生斬開一道筆直的縫隙。

    靖公主還有母蛇蠍等人齊齊看向牆角,然而,千葉盲草劍這一劍卻什麼都沒有斬到,牆角處空空如也。

    但她們卻並未放鬆警惕,事實上,剛才那陰冷的風激得她們每一個都背脊冰涼,這房間緊閉,那裡會有風進來,能這樣悄無聲息的鑽進來搞得房間內透體冰寒的,只有那些不干淨的東西。

    若是平時也沒有什麼,房間裡面不干淨,只要大家一起出了房間,或者大叫一聲,公主府內的鄭守等人會立即趕過來,人多總沒錯。

    但是現在方盪最怕驚擾,她們根本不能大聲喊人,更不能將方盪抬出這個房間。

    小小的一個房間成了一座牢籠,將她們牢牢困在其中,無法掙脫。

    忽的又一陣陰風襲來,這一次就如同在靖公主脖頸旁邊吹起一般,靖公主悚然一驚,背脊上汗毛根根直豎,反手猛的一拍,卻如同方才的千葉盲草劍斬擊在空處一樣,靖公主這一巴掌也砸在了半空中,

    靖公主一掌拍空,四周再次陷入一片寂靜,越是這樣的寂靜,越是叫人感到隨時都會有不敢想的東西出現。

    這房間中明明有五個大活人在,但卻給人一種身處墳墓中的感覺,叫人腳底下透著冰冷,脖頸中一股股的涼風衝上後腦勺,甚至連方盪心臟跳動帶來的咚咚聲響都開始變得遙遠不真切起來。

    母蛇蠍連忙將打著寒顫的兩個女兒召喚到身旁。

    現在的她們是最沒有反抗力的,沒有修為的母女三人此時被不知從何處來的寒氣凍得瑟瑟發抖,三雙眼睛骨碌碌亂轉,緊張的注視著四周。

    雖然方蕩的心臟依舊在不住跳動,但對於母蛇蠍和靖公主等人來說,四周變得越來越極靜,靜得似乎只剩下他們自己的呼吸聲。

    這種極靜,壓迫得靖公主等四個人有一種要發狂大叫的衝動,甚至叫人生出立即離開再不來的想法來,就在氣氛壓抑到了不能再繼續啊下去的時候,四周轟的一下升騰起數道漆黑如墨般的影子,這些影子就像是薄紙片,隨著搖擺晃動,發出驟烈的嘯音,使得原本極靜的房間一下就陷入狂躁的深淵之中。

    那紙片般的黑影轟的一下一窩蜂般的朝著方盪猛衝過去。

    “陰鬼,是鬼冥世界中的陰鬼!”母蛇蠍驚聲叫道。

    陰鬼這東西不同於世間的妖族,蠻族,人族,他們存在於天道五層世界之中的最底層,最狂暴混亂的鬼冥世界之中,他們是包括人族、妖族、蠻族等生者喪失了肉體後被剝離出來的神魂。

    但並不是每一個神魂都能變成鬼冥世界中的厲鬼,有些時候厲鬼是自然生成的,因為怨恨,因為執著等等情緒壯大了神魂,從而將神魂變成了厲鬼,但有些時候,厲鬼是被人為培養出來的,往往被培養出來的厲鬼要比天然生成的厲鬼強大數倍,破壞力更是驚人,這些厲鬼一旦被馴化後,隨身攜帶,好處不少,畢竟厲鬼這東西完全不佔地方,可以將其放在任何地方隨時隨地召喚出來。

    三皇子和大皇子的赤皮凶神、無面夜鬼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不過煉鬼之術有乾天和,相當殘忍,並且投入極大,一般人根本煉不起,也只有少數皇家才有這個資本來煉鬼。

    與煉製無面夜鬼或者赤皮凶神之類的鬼將不同的是,煉製那種極為陰損的葷鬼,這種葷鬼想要煉成需要大量的人血人肉人的神魂來餵養,三皇子之前施展的那個鎖魂厲鬼,就是葷鬼的一種。

    葷鬼乃是被眾人唾棄的一種,就算是三皇子也只能偷偷摸摸的煉製,那些背、景不深,修為不高的傢伙們若是煉製葷鬼的話,一旦被人知道,立即就會有出師歷練的武者或者修士找上門來。

    此時這數道黑影,就是吃血和肉的葷鬼。

    他們一出現那股濃郁的血腥味,絕對騙不了人。

    三皇子豢養的這些陰鬼一個個氣勢極兇,顯然是不知道吃了多少血肉神魂的兇物,別說靖公主抵擋不過,就算是一般的練氣修士都未必能夠與其正面對抗。

    眼瞅著葷鬼沖向方盪,一旦受到驚擾,方盪必死無疑,靖公主一咬牙,不管自己生死如何,朝著葷鬼們便撞了上去。

    靖公主現在是拿自己的命來保護方盪,隨之一起衝上來的還有千葉盲草劍。

    那娃娃一扭頭鑽進了劍身中,劍身裡面傳來一道凜冽大吼,殺!

    一時間千葉盲草劍四周竟然幻化出十三道身影來,這十三道身影,是千葉盲草劍的十三位主人,他們都曾將自己的劍道精華注入千葉盲草劍中,在千葉盲草劍上留下各自最寶貴的心血烙印。

    這個烙印在千葉盲草劍尚未開啟靈識之前,只能用來幫助千葉盲草劍現任主人修習劍術,一旦千葉盲草劍開啟靈識,那麼千葉盲草劍就能夠凝聚出十三位劍手,每一個劍手都擁有當初千葉盲草劍主人最強的劍術絕學。

    隨著一聲凜冽刺骨的殺聲大吼,十三道身影一起殺出,氣勢洶洶。

    不過十分可惜,這十三道身影只是千葉盲草劍初次凝聚出來,又沒有方盪灌注力量催動寶劍,所以這十三道身影有形無實,殺個尋常人當然沒有問題,但碰上了三皇子處心積慮飼養的葷鬼,就完全不夠看了,被那一道道的影子一撞,便支離破碎。

    千葉盲草劍終究靈性初成,火候還差不少。

    靖公主此時身上骨頭叮噹亂響,如同被金鐵敲擊一般,將自己最強大的修為完全發揮出來。

    靜公主揮拳朝著為首的那道葷鬼一拳砸去。

    母蛇蠍在一旁叫道:“用那把劍,不要用拳頭,你不是修士,拳頭傷不到這些葷鬼。”

    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中發生,母蛇蠍的話語說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晚了,靖公主一拳砸在葷鬼上,如同砸在了一團霧氣上,靜公主的拳頭一下穿透葷鬼,在葷鬼身上砸出一道漣漪來。

    靖公主心中一禀,知道要遭,她完全沒有感覺到自己傷到葷鬼分毫,就如同用盡全部力量一拳砸在了棉花上,輕飄飄的虛不受力,靖公主連忙抽手。

    那被靖公主洞穿的葷鬼黑影中傳來悉悉索索的可怖笑聲,頭接著葷鬼黑影猛的一漲,化為一張獠牙遍布的巨大利口,朝著靖公主一下咬來。

    就在巨口嘴邊上的靖公主想退都來不及,雙方太近,對方又實在太快。

    眼瞅著化為大嘴的葷鬼就要將靖公主一口吞下去,當成葷菜一樣嚼吃掉,就在此時靖公主頭頂上傳來一聲悶響,緊接著磚瓦如雨,一個身影破碎了房頂隨著磚瓦一起衝了下來。

    這身影揮手就拍,一巴掌砸在了那化為巨口的葷鬼身上。

    和靖公主剛才的一拳不同,這一掌之中不但力量強大,還蘊含著真氣,嘭的一聲,葷鬼直接被這人一掌拍散,化為滾滾黑霧倒退回去,艱難的重新凝聚出來。

    “黑叔!”靖公主一看對方的背影,就知道來的是誰。

    黑叔說過要一直保護靖公主,之前靖公主一直沒有遇到什麼真正的危險,所以黑叔一直沒有現身,此時眼瞅著這些葷鬼凶厲,黑叔也不得不出手了。

    黑叔沒有回頭,一雙眼睛緊盯著對面幾頭頓住身形盯著他的葷鬼。黑叔雖然是練氣境界的修士,但這些葷鬼對他來說,也相當不好對付,容不得半點馬虎。

    與此同時,外面傳來嘈雜聲,鄭守等人朝著這邊狂奔,黑叔既然出手了,自然會傳訊給鄭守等人。

    葷鬼這東西最大的弱點就是怕人多,人越多,陽氣越盛,對他們的力量抑制力越強,鴿子等人身邊沒個女人,一個個憋悶得抓牆撓肝的,渾身上下都是用不盡的陽氣。

    鄭守、鴿子、憨牛、豹子、王鬍子還有娘娘腔,一個個如同火炭一般,咚咚咚的衝了進來。

    一時間鄭守為首的六人還有靖公主、黑叔將這幾隻葷鬼團團圍住。

    這幾隻葷鬼在原地嘶吼連連,似乎並不畏懼,反倒好似在叫囂。

    葷鬼確實沒有什麼好畏懼的,雖然他們受到陽氣的衝擊影響,但還遠遠不夠,他們的真正敵人,就只有一個黑叔而已,只有黑叔能夠出手傷到他們,其餘的人根本不值一提。

    這幾隻葷鬼猛的發出驟烈的激吼,聲音刺耳,靖公主連忙回頭去看方盪,見方盪並未受到影響,這才略微放心。

    那些葷鬼一頭頭彼此撞擊在一起,隨後彼此融合,片刻之後,數只葷鬼變成了一頭巨大妖怪,再次朝著方盪猛衝過去。

    黑叔身上袍服無風自動,鼓脹欲裂,在黑叔雙手中猛的閃現出兩道黑圈,這兩道黑圈嗡嗡旋轉,黑叔一甩手,兩道黑圈離手而去,朝著那巨大的葷鬼便畫著弧線斬了過去。

    轉眼間,葷鬼被斬成三瓣,不過這巨大的葷鬼被斬成三段後,三段各自變成一頭兇鬼繼續朝著黑叔狂奔過來,這些葷鬼如同蚯蚓一般,哪怕被腰斬,也能分裂出兩個來。

    這些並不出乎黑叔意外之外,黑叔雙手搓動,一道道黑色的圓圈出現在黑叔手中,一排排的被黑叔激射出去,將那頭葷鬼切割得七零八落。

    眼瞅著局勢已經被黑叔控制,就在這個時候,黑叔腳下猛的一晃,竟然又有一頭身形龐大的黑影從黑叔腳下鑽出。

    原來這葷鬼總計只有兩頭,雖然看起來有數道黑影亂竄,其實這些黑影都是一頭葷鬼幻化而來。

    並且兩隻葷鬼靈智很高,一隻在上面虛張聲勢,吸引註意力,另外一隻則在地下悄悄行進,來了個聲東擊西。

    這一頭不知道潛伏在地下多久的葷鬼,兩隻手各自抓住黑叔的一條腿,猛然用力,竟然想要一下將黑叔撕成兩半。

    黑叔雙腿猛的一用力,牢牢合併在一起,那龐大的葷鬼竟然無法將黑叔的雙腿撕開,不過這葷鬼發出一聲咆哮,一下崩解化為一道道黑色的布匹轉眼間將黑叔包裹其中。

    遠遠看去,黑叔猶如被包裹在一個巨大的繭子裡。

    黑叔在其中猛的一掌拍出,咚的一聲悶響,巨大的繭子外殼上陡然爆開一個巴掌大小的缺口,不過這缺口轉眼就被彌補過來,黑叔根本無法從這小口中出來。

    黑叔竟然被困在了這頭葷鬼的身軀之中,雖然葷鬼未必能將黑叔困住多久,但另外一頭葷鬼同樣用不了多久就會衝到方盪身邊,影響方盪,甚至將此時正處於天人交戰中,毫無抵抗能力的方盪輕鬆斬殺掉。

    鄭守等人齊齊出手,想要攔住這頭葷鬼,靖公主更是一伸手抓住了千葉盲草劍,揮舞著一劍斬了過來。

    千葉盲草劍本來是不會允許靖公主抓住自己的,但此時事急從權,千葉盲草劍在有主人的情況下和沒有主人的情況下完全是兩種狀態,只有擁有主人的千葉盲草劍才能將自己全部的力量發揮出來。只要能保護方盪,千葉盲草劍什麼都願意做。

    這一劍雖然遠遠趕不上方盪出手,但靖公的修為畢竟也不算太低,再加上千葉盲草劍會自行糾正靖公主的劍式,所以這一劍也有模有樣。

    這一劍直接將完全無所畏懼猛衝過來的葷鬼斬成兩半,但有了前車之鑑,靖公主很清楚,這些葷鬼光是將他們斬成兩半根本無濟於事,靖公主甚至想不到他們能夠有什麼辦法殺掉葷鬼。

    這種鬼魂之屬,虛不受力,實在是太難纏了。

    被斬成兩半,一頭葷鬼立時變成兩頭,從不同方向朝著靖公主張牙舞爪的撲了上來,其中一個張開大口,朝著靖公主的脖子就咬了下來。另外一個則雙爪一下攀在靖公主的雙肩上,猛的用力,撕拉一聲,將靖公主雙肩撕開,鮮血淋漓。

    眼瞅著靖公主的脖子就要被葷鬼咬中,靖公主將成為葷鬼口中的糧食,就在此時一隻手從靖公主身後伸出,一把抓在那嘴巴大張的葷鬼的脖子上,將其一下從靖公主身上拽了下來。

    靖公主心中先是一驚隨後就是大喜,扭頭望去,果然,站在她身後出手的正是方盪。

    但方盪接下來的動作,著實嚇得靖公主魂不附體。

    就見方盪竟然將那頭葷鬼在手中用力團了團,隨後直接丟進了嘴裡。

    也就是說,方盪將那道凶厲無比的葷鬼給吃了下去。

    眼瞅著自己的身軀被方盪吃下去一小半,另外一頭葷鬼當即嘭的一下化為霧氣,倒飛出去。

    靖公主瞪大了眼睛看著方盪,就見吞了葷鬼的方盪竟然完全沒有任何異樣。就如同清晨吃了一塊饅頭一樣簡單。

    方盪看了眼靖公主肩膀上的傷,還有靖公主臉上紅腫的斑,一張臉變得極端陰沉,方盪雖然一直都處於誅心魔的狀態之中,但對於外界還多少有些感知,靖公主一直都在拼了命的保護他,方盪是知道的。

    “快吃了解藥,那母女三人應該不會害我。”方蕩開口說道。

    靖公主看了方盪一眼,這才將母蛇蠍給她的解藥吃了下去,靖公主當即就感覺臉上手上那種噴火般的劇痛消散無踪。

    方盪目光一閃,再次看向那頭葷鬼,這頭葷鬼竟然將靖公主雙肩撕開,方盪怎能不怒?

    葷鬼在空中猛的一轉,再次朝著方盪撞擊過來。

    這一次這頭葷鬼用盡全力,張牙舞爪,時聚時散帶化為一團滾滾煙霧,撲了過來。

    方盪身上驟然傳來大河滾滾奔流不息的聲音,這是重血境界才有的聲音,方盪竟然突破了煉心直接進入了重血階段。

    並且,方盪此時雙目精光綻放,他的修為雖然是重血階段,但看上去簡直比一般的修士還要更加強大,當然,方蕩的這種狀態不會持續太久,這是方盪斬殺了慾念,回歸本我得到的獎勵。

    千葉盲草劍驟然發出一聲歡呼,身形如魚一下就飛到了方盪身前。

    千葉盲草劍從未如此開心過,在靖公主手中的時候完全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概念!

    隨著方盪手握劍柄,力量灌注,葉盲草劍劍身上驟然綻放出漆黑色的光色來,同時在千葉盲草劍身周圍凝聚出十三個身影來,這一次這些身影遠比之前千葉盲草劍自己凝聚的身影要更加凝練更加真實。

    方盪揮手一劍斬出,如將軍下令,十三個黑影一股腦的衝了出去,一下就將葷鬼團團圍住,雖然不能馬上就將葷鬼制住,但十三個黑影至少使得葷鬼無法前進一步,並且開始拆解葷鬼。

    方蕩口中的奇毒內丹急速顫動,但此時已經有些力竭,供給方蕩的力量越來越少。

    方盪確實吃掉了大量的各種補品藥物,這些補品藥物在方蕩的身軀之中不斷的互相反應,變成了劇毒,這些劇毒給方盪帶來了強大的力量支撐,但方盪前前後後遇到的敵人太多,一次緊接著一次的對戰,一個比一個強橫的對手,此時此刻奇毒內丹中的毒性又已經快要被一掃而空了。

    方盪知道自己時間不多,每多跟葷鬼們爭鬥一秒,他的危險就搞張一分。

    一旦奇毒內丹中的力量供給中斷的話,方盪就會被打回原形,就算方盪修為真的有所增長,從煉心到重血,但這樣的修為根本無法撼動葷鬼,靖公主乃是鑄骨層次的修為,還不是根本就傷不到對方?方盪要是真的回到那個狀態的話,那就真的萬劫不復了。

    方盪舌尖猛的一挑奇毒內丹,奇毒內丹中傳來咕嚕嚕的聲響,有若腸鳴,這是奇毒內丹在喊餓,抱怨。

    與此同時,奇毒內丹中最後一道力量送入方盪舌尖之中,隨後通過舌尖傳達到身體各個部分。

    這是最後的力量。

    方盪手中的千葉盲草劍劍身中發出一聲清脆的興奮鳴吼,十三道身影再次浮現在方盪四周,如同銅牆鐵壁一般將方盪牢牢守護住。

    那葷鬼一道道碎片凝聚成一個身穿三爪銀龍袍的男子來,並且還有一道道葷鬼飛來融入三爪銀龍袍男子身軀中。

    葷鬼現形了!

    這葷鬼和三皇子竟然有八、九成相似,只不過這葷鬼一張臉上滿是死氣,面目猙獰兇惡,雙目鬼火連閃。

    就見著一身三爪銀龍袍的男子發出一聲陰惻惻的鬼哮,身形越來越凝實,簡直如同真正的人一般。

    這葷鬼是二皇子,三皇子竟然將自己的親哥哥的神魂煉製成了葷鬼,而另外一邊的那個將黑叔團團包裹起來的葷鬼的身份,簡直呼之欲出,三皇子竟然能做這種事情,只要想一想,就叫人感到心悸!

    葷鬼身上髒污不堪的三爪銀龍袍一下就刺痛了方蕩的眼睛,方盪這一生,最討厭的,恐怕就是這三爪銀龍袍了。

    就見三爪銀龍袍男子猛的一張口,從中翻湧出千萬道神魂來,這些神魂如同筆直的利劍,朝著方盪爆射過去。

    方盪沒有料到這原本虛飄飄的葷鬼竟然一瞬間變得如此霸道強橫,方盪此時簡直就如同在面對千軍萬馬一樣。

    最可怕的,是奇毒內丹中已經沒有更多的毒力供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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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