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事戰爭]越戰的血 作者:遠征士兵(已完成)

 
Babcorn 2017-2-9 20:32:5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11 102564
Babcorn 發表於 2017-2-9 22:20
第一百二十八章三營的進攻

    經過我們對3營的一番取笑,羅連長這口氣才算是出了一大半了。於是他就問著身旁一直不吭聲的指導員問道:「這三營是什麼來頭?」

    這時我才記起余指導員是直接從指揮部派到我們連的,既然這三營是指揮部的預備隊,那余指導員應該會知道這支部隊的一點情況。

    指導員清了清喉嚨,有些尷尬的回答道:「三營長姓王,是隸屬某團的,這個團是紅軍團,在打小曰本、打國民黨,還有抗美援朝戰場上都立過功。曾經幾次被評為『大功團』、『一等功團』,特別是這個三營,軍事素質過硬,政治立場堅定,是有名的『政治工作模範營』……」

    「哦!」聽到這裡我大慨也明白了些什麼。

    政治立場堅定是什麼,敢打、敢殺、敢拚嘛,而且思想上進、作風清白、不怕犧牲等等……不過說實話,這些東西或許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提高士氣可以使戰士們在戰場上英勇戰鬥,但往往也會不切實際的為了勇敢而勇敢,甚至為了勇敢而造成一些不必要的犧牲。

    我的這些想法也許在這時代說出來還沒什麼人會認同,但這要是到了現代……那基本上是沒人反對了。

    就比如說老頭吧,偶爾有幾個老部下來看他,在跟他聊天的時候就會說著這樣一些話:「現在的兵哪,跟咱們以前的打仗的時候不一樣了!咱們以前打仗……如果碰到敵人碉堡或是火力點,那是抱著炸藥包、爆破筒就上的。這要是現在還這樣沖的話,不只是不會被當作英雄,還有可能會被踢出部隊……報下座標呼叫炮火支援就可以了嘛!幾發炮彈就可以幹好的事,幹嘛要抱著炸藥包衝!」

    老頭在這時候總是會一片唏噓:「唉!這變化可真大啊,咱們都已經過時了!」

    而現在,我們眼前這個3營或許就是這種政治立場堅定的部隊。

    不過我想蠻想……卻不怎麼相信還真有人會這樣蠻幹,直到我看到幾隊解放軍戰士被安排到地道口附近……

    「他們這是要幹嘛?」我問。

    刀疤苦笑了一聲,說道:「沒看到他們做的準備嗎?炸開地道口,衝進去……」

    「什麼?」我難以置信的說道:「就這樣衝進去?那還不是送死?」

    「也不會就這樣衝進去吧!」羅連長的回答讓我鬆了一口氣,但我這口氣才剛松到一半,羅連長又補了一句:「他們會先甩幾枚手榴彈再衝進去!」

    「那怎麼能這樣打呢?」雖然我對這3營沒什麼好感,但看到他們要這樣硬來又於心不忍。

    「不然還有什麼辦法?」羅連長的反問讓我無話可說。

    這個問題似乎還真是有點棘手,要說這用炸藥包、火箭筒或是噴火器就能把地道里的越軍給解決掉吧……那誰也不信,老街的地道就已經說明了問題了,越鬼子的地道大多都有防水、防火、防炸甚至是防毒的設施,至於越鬼子到底是怎麼搞的……去看看老街的地道就知道了。

    這炸嘛,一炸就連著地道口也炸塌了,敵人雖然出不來,可我們也進不去……越鬼子在裡頭只要有水、有糧就可以生存,我們就只能在外頭乾瞪眼。

    這用水嘛……先不說咱們這山上本來就沒水,就算有水那越鬼子只要朝斷崖那頭開了一口就得了。

    這防火、防毒就更簡單了,用幾個沙袋把地道口給堵上就得了。

    所以沒有其它的辦法,如果想要快速解決掉這下面的越軍的話,還是得要有人進去。

    可是這人進去……我就不敢想像會是一場怎樣的結果了。

    正想著,那3營的戰士已經開始動手了。

    首先是幾個人在地道口上裝一個小型炸藥包,之所以要裝小型炸藥包,那是因為擔心把地道口給炸塌了,接著點燃了導火索之後就退後。

    「轟!」的一聲,就是幾道火光和煙霧爆起。

    還沒等煙霧散去就有幾名戰士抱著手榴彈朝地道口衝去……他們朝地道里甩了幾枚手榴彈後過了幾秒鐘就分別有一個班的部隊端著槍往地道下跳……

    不得不說3營的戰士在協同方面還是不錯的,爆破的爆破,負責甩手雷的甩手雷,衝鋒的衝鋒……各有各的分工,每個步驟都做得有條不紊,甚至每一批上去的人和下來的人都差不多的時間和動作……也難怪會被稱作是軍事素質過硬、政治立場堅定的一支部隊了。

    然而我卻不相信他們這樣做能有什麼戰果。

    我的想法很快就得到驗證了,那一個班的部隊一個接著一個的往下跳,還沒跳到一半斷崖的那頭就傳來了驚叫聲……

    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3營長跑到斷崖那頭一看,就趕忙揮手叫道:「都別動!任務取消!」

    我和羅連長等人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卻可以肯定的一點是……任務肯定是失敗了。

    後來我才知道,這地道口也不是隨便就能往下跳的,因為越鬼子把這地道口都與那斷崖打通了,平時就用一塊板擋著供自己人從側壁進出,當受到敵人威脅時就把那塊板給抽掉……於是當戰士們往下跳時,就直接往斷崖那邊去了……

    我不得不承認這個辦法還真他媽的好,這麼一來就連手榴彈、火箭筒、火焰噴射器……什麼的通通都沒用了。

    這麼一來就把3營長給氣炸了,他本想在我們面前秀一下的,可沒想到這戰才剛開打就結束了,不只連越鬼子的邊都沒摸著,自己還損失了十幾個人。

    但這時候的我們卻沒有再取笑3營,畢竟都是自己的同志,兄弟可以嬉於牆但要御於外,所以剛才我們還在對3營的戰士一陣取笑,這會兒又開始為犧牲的戰士惋惜並痛恨起越鬼子來了。

    不過話說回來了,這痛恨其實也沒啥好痛恨的,咱們這是要去把躲在裡頭的越鬼子給殺個乾淨,那人家就難道能伸長了脖子等著我們動刀嗎?

    只是這下那3營長就沒了主意,很快就召集了幾個幹部坐在地圖前商量來商量去的,老半天也沒商量出個結果來。

    「二排長!」連長神色嚴肅的問著我:「你有辦法嗎?」

    「我?我能有什麼辦法啊?」我不禁汗了下,越鬼子的地道本來就不好打,這在老街我就見識過了,更何況現在這個還是越軍深謀遠慮用作團指揮部的炮兵陣地。

    「唉!」聞言羅連長不由嘆了一口氣。

    這時3營的幾個幹部似乎有了結論,於是很快又開始動手了。

    怎麼打呢?我和戰士們也想知道答案,於是個個都伸長著脖子等著。

    結果卻看到他們在戰士身上綁著繩索……

    「他們這是在幹什麼呢?」這下卻是羅連長問的。

    其實根本就用不著問,誰也知道他們這是在幹什麼。只是沒人想到他們會敢這樣幹……

    綁著繩索下去,這得多危險啊……而且這能起到作用嗎?越鬼子似乎只要有一把ak47在那洞口守著,就下來一個打一個的吧!

    然而我們卻沒有權力反對,首先我們不是3營的人,其次我們這官最大的也就只是個連長……

    不過這3營的人似乎也不是傻子,他們也知道在斷崖處有通氣孔……我想這是指揮部告訴他們的,羅連長曾經向上級報告過發現炮管。

    於是就根據這個信息,3營就制定了個兩面夾攻的計畫。

    兩面都是綁著繩索下去的,一面是從斷崖往下放。另一面是從地道口往下放。

    我得承認這個計畫的確有其可圈可點之處,畢竟越鬼子只怕也沒想到我們會往通氣孔那邊找破綻。

    但是……我卻並不認為這能給越軍的地道造成多大的破壞。

    原因很簡單,地道口這一面幾乎就可以說是絕路,這樣把戰士一個個往下放就是去送死。在另一面越軍開始也許沒有察覺會被攻其不備,但一來通氣孔過小戰士們無法鑽進去,二來越軍要防禦似乎也很簡單,只需要把炮往後移架上一把ak47就完了。

    戰局果然就像我想的那樣,開始時在通氣孔方向上我軍還能佔上一點小便宜,據說是打了一陣槍還往裡頭塞了幾枚手榴彈。這也給3營的戰士帶來了很大的鼓舞,緊接著又往下放了一批戰士。

    但是很快……通氣孔很快就被碎石塊給堵上了,只留下幾條小縫和一個槍孔,裡頭的越軍是看到外邊有人影在晃就拚命的朝外打槍。

    於是,一個戰士被活生生的放了下去,又一個個血淋淋的被吊了上來。

    3營長似乎也是打紅了眼,不顧一切的站在斷崖邊叫著:「上!給我打……」

    可是打了老半天卻是什麼也沒打到,而他卻絲毫就沒有罷手的意思。

    見此我不由在心裡暗罵了一聲:艹他娘的,他這叫打仗嗎?他這是在催命呢!一點都不拿手下兵的命當命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7-2-9 22:20
第一百二十九章指揮權

    「住手!」當另一批綁著繩索的戰士就要被放下斷崖的時候,卻被我給攔住了。

    三營長看著我不由一愣,隨即張口就罵道:「你他媽的算是哪根蔥啊?給我滾開!」

    「他是我的兵!」羅連長趕了上來站在我身旁挺胸說道:「他是我手下的排長!」

    「排長?」三營長不屑的笑了一下,接著衝著羅連長罵道:「我說2連長,你也該管管你的手下了……」

    「他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羅連長想也沒想就打斷了三營長的話。

    「還有我的!」最先站出來的是陳依依。

    「還有我的!」接著就是刀疤。

    「還有我的!」

    ……

    緊跟其後的,是二連所有在場的兵,一個跟著一個的站了出來就像一堵牆一樣擋在了三營長的面前。

    「你們想幹什麼?」三營長臉色不由變了變,然後聲音突然變得大聲起來朝我們吼道:「你們是想造反嗎?知道臨陣抗命是什麼罪名嗎?」

    這下我不由後悔了,我真沒想到全連的戰士包括羅連長在內,都會因為我的一時衝動而站出來。但我卻覺得……為了那些戰士的命,這麼做也是值得的。

    「同志們!」這時指導員才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有些不解的看著我們:「你們這是干嘛?沒看到三營的戰士正在戰鬥嗎?你們不只沒幫忙還在這添亂,都散了吧……」

    可是我們卻一動也沒動,戰士們都在看著羅連長,似乎是在等著他的命令。

    羅連長咬了咬牙,挺身說道:「營長同志,我認為你犯了左傾冒險主義錯誤,在沒有找到合適的進攻方法時就貿然對敵堅固工事發起進攻,你這種教條主義思想是不可取的,同時也是對戰士們生命的不負責,請您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並及時糾正自己的錯誤!」

    聽著羅連長的這番話我不由在心裡「嘿」了一聲,認識了羅連長這麼久,我怎麼還從沒發現他也是會說這一套的人呢?而且那說的還是一套一套的……聽在我心裡那個叫舒坦!

    「你……」這話可就把三營長給氣壞了,他顯然不是個會說大道理的人,於是張口就罵:「他娘的!你有什麼資格來教訓我……我告訴你……我以營長的身份命令你,馬上給我滾開!」

    就在這時通訊員小劉上來解了圍,他拿著步話機遞給了連長,說道:「是團長!」

    羅連長朝三營長眯了眯眼,動也不動的就站在原地接過了步話機。

    「現在是什麼情況?」步話機裡傳來了團長的聲音。

    「報告團長!」羅連長回答道:「情況不好,現在是某團的三營在指揮戰鬥,犧牲了許多同志,戰事沒有進展!」

    「什麼?」團長有些意外的問道:「怎麼回事?為什麼不是你指揮?指揮部不是派三營去協助你們戰鬥的嗎?怎麼倒變成他們指揮了?」

    「這個……」羅連長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好。

    團長那頭只怕是猜出是什麼情況,於是當即下令道:「他媽的!叫王同相來聽電話!」

    「王同相?」羅連長不由一愣,隨後很快就意識到這個「王同相」就是三營長,於是就把電話遞了上去。

    「報告!我是某團三營營長王同……」

    「你搞什麼名堂?」團長還沒等他說話就罵道:「指揮部是命令你們去協助二連戰鬥的,你倒好,一上戰場就把二連的指揮權給解除了?」

    「報告劉團長!」三營長回答道:「我們接到的命令是……」

    「我不管你接到的命令是什麼!」團長毫不客氣的打斷三營長的話道:「王同相你給我聽著,二連是在老街炸燬越鬼子地下城堡的部隊,他們對付敵人地道的經驗要比你們多得多,你一個病貓少在關公面前耍大刀,馬上把指揮權給我交出去,否則我跟你沒完!」

    說著「啪」的一聲,電話就在那頭被掛斷了。

    這會兒我就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三營長那張臉了,特別是這時三營綁著繩索的戰士們都被我們給攔下了,所以槍聲和爆炸聲都稍停了,於是那步話機裡團長說的話大家都聽得一清二楚……

    特別是那句「你一個病貓少在關公面前耍大刀」,這句話堪稱經典,聽在戰士們耳朵裡那個叫解氣啊!

    「對不起!」過了半晌三營長才在羅連長面前敬了個禮,鐵青著臉說道:「我們接到的命令有誤,所以……」

    「沒關係!」羅連長回了個禮:「都是自己同志!有些誤會再所難免……」

    我心裡暗道這羅連長倒是個不計前嫌的人,這要是我,就一定會回敬三營長一句話:「你們哪……就配合我們工作吧!要不……就守著山頂陣地也行,防止越鬼子衝出來搶佔制高地!」

    不過想想,三營長這樣上來就解除了羅連長的指揮權也情有可原,一是這時代我軍的通訊本來就很糟糕,這主要來自通訊裝備落後步話機等雜音太大,有時步話機只隔一座山就聽不清,一個命令轉了幾次搞錯方向都有可能。另一個……則是按常理也是營長指揮連長,而沒有連長指揮營長的道理。

    當然,有時也有例外。就比如說現在,三營沒有對付越軍地道的經驗,同時也是剛上戰場對這裡的一切都不熟悉,這麼貿貿然的就解除了羅連長的命令,並且一點都不與羅連長溝通協同,那就像羅連長說的那樣……犯了教條主義錯誤!!

    從另一個方面來說,我們也並不是說對付不了地道里的越軍才請求上級增援的,而是因為懷疑地道里的是越軍團級指揮部,為了保險起見這才要求增加兵力,而這增加的兵力主要也是為了包圍高地讓越軍沒有逃跑的機會……

    所以這根本就是兩個任務,我們二連就應該是在高地上想辦法對付越軍地道的,在這個時候沒有任何部隊會比我們更適合執行這個任務。而三營,則應該是在山腳下構築包圍圈,一方面防止外部的越軍特工偷襲,另一方面也可以防止內部越軍團級指揮部趁亂逃跑。

    如果這麼一分析,那麼條理就清楚了。我們二連和三營之間原本就不應該有誰指揮誰的問題,只是指揮部的命令不夠明確再加上三營長的自負,於是才造成了這次的混亂。

    這時的局面對於羅連長來說就有些尷尬,畢竟三營長還是個營長,這讓一個連長指揮營長……他也不知道該怎麼指揮了。

    正在這時三營的通訊員把步話機遞到三營長面前,說道:「是師部電話!」

    這一下三營長也許是學乖了,獨自一人避到一旁去接聽,我們只隱隱聽到幾聲:

    「是!」

    「是!」

    「堅持執行命令!」

    ……

    不一會兒三營長就走到我們面前,敬了個禮後不無尷尬的說道:「我們接到新的任務,包圍高地防止越軍逃跑,同時盡力配合你們的工作!」

    聞言我和羅連長這才松了一口氣,上級終於把任務分工明確了,而且還替我們把這三營長給調走。

    「三營長!」就在三營長轉身要帶著手下的兵下山的時候,羅連長卻叫住了他:「你和剛才戰鬥的那支部隊留在山上吧,我們需要他們的戰鬥經驗,同時也需要你的協調!」

    「好!」三營長點了點頭,臉色稍緩,羅連長這些話無疑是給足了他的面子。

    我暗道這羅連長倒是會做人,反正說幾句好話又不費勁,給三營長一個面子互相之間也好做事。

    這指揮權的問題是解決了,可是大家圍著地圖又沒了主意。

    「通氣孔的情況怎麼樣?」羅連長問了聲。

    「都讓越鬼子給堵上了,根本打不進去!」吳連長咬著牙回答道。

    吳連長就是負責進攻的那個連的連長,只剛才那麼一會兒他手下就犧牲了五十餘人,可是越軍地道卻根本沒什麼損失,任誰也會恨得直咬牙。

    「地道口呢?」羅連長又問。

    「地道口太窄,攻不進去!」

    其實這根本不用問,我走近地道口旁小心翼翼地往裡探了探,這才發現那地道口就像一根彎曲的水管似的直通斷崖,能供人上下的只有一個簡陋的木梯,而越鬼子的地道……則是在這通道側壁再開一個口。

    也難怪跳下去的戰士會直接從斷崖那頭墜落了,越鬼子這麼一搞,咱們的武器似乎都有力使不上,這不?不管是通氣口也好、地道口也好,都是懸在半空中的,根本沒法打。

    「能開天窗嗎?」見我回來,刀疤就問了聲。

    我搖了搖頭:「土層下不到半米就是岩層,越鬼子的地道在地下四、五米,也就是說足足有四米多的岩層……這要開天窗,要到猴年馬月……」

    這時大家不由都沉默了,這天窗開不了,地道口攻不進去,通氣孔又被堵上了……所有的路似乎都不通,擺在我們面前的就像是一個躲在堅殼裡的烏龜,讓我們無法下嘴。
Babcorn 發表於 2017-2-9 22:20
第一百三十章火

    我跟連長幾個人坐在地圖前一愁莫展。沖又沖不去,打又打不到……難道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這時的三營長臉上似乎有了些得意的神色,好像是在說:「瞧,還說你們是支有經驗的部隊,能在老街炸燬地下城堡,還不是跟我一樣的沒轍?」

    雖然他沒這麼說,但我卻可以從他臉上的表情看出些什麼,於是心下就有些窩火,暗道這傢伙真是不識大體,在這個該一致對外的時候卻還在幸災樂禍。早知道就要把他給調開,眼不見心不煩,都怪羅連長愛做好人了。

    不過我轉念一想,讓這三營長留在這裡也好,就讓他看看我是怎麼解決那地道里的越鬼子的!

    「辦法總是會有的,就看你能不能想得到!」

    這時我又想起了老頭常對我說的那句話,話說每每聽到老頭說這話的時候,我通常都會把老頭恨得直咬牙,因為老頭總是在我需要幫助的時候撂下這句話,然後就對我不聞不問……

    有什麼辦法呢?

    不能衝進去,也沒辦法從外面打……

    那就只有……斷絕地道里的生命資源。

    這水和食物是斷不了的,越鬼子在地道里存著呢!誰也不知道他們的儲備能堅持多久……咱們總不能在這外面乾等。

    那就只有……空氣!

    對!只有斷他們的空氣了!

    空氣怎麼斷呢?去堵住他們的地道口嗎?還是去封住他們的通氣孔?

    這雖然可以做得到,但也太弱智了吧,越鬼子似乎只需要開上幾槍……或者說用個小型炸藥包一炸,咱們辛苦堵上的東西就破功了!

    不過……必須要有一樣東西能夠堵住這地道的空氣,而且越鬼子還破壞不了。

    對了!我怎麼就沒想到……這東西就是我們這幾天一直在用的火啊!

    想到這裡我一拍腦袋,叫道:「有辦法了!」

    「有辦法了?」羅連長兩眼發光:「他娘的!現在才想出來,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了!」

    「啥?」聽著羅連長的話我不由一愣,他怎麼好像是專門等著我的辦法似的。

    「快說……」羅連長催促道:「少吊人胃口!」

    「用火!」我直接點出了重點。

    「用火?」眾人聽了不由滿頭的霧水。

    「對!就是用火!」我說:「我們現在已經發現越鬼子的地道口和通氣孔了不是?那如果我們把在地道口和通氣孔上放一把火,那會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粱連兵有些奇怪的問:「他們會熱死?」

    羅連長忍不住拍了下粱連兵的腦袋,說道:「火會消耗氧氣,會讓空氣進不去……會把他們憋死明白不?」

    粱連兵這才哦了一聲……但還是一臉的迷糊。

    我不由一陣苦笑,這時代的人沒什麼文化,還有很多人不知道火是要會消耗氧氣的,甚至有可能連人是需要氧氣才能生存都不知道。在他們的腦袋裡……想的也許是只要有一點空間就呼吸,能呼吸就沒道理會死……

    「繼續!」好在羅連長並不是這麼沒文化,他朝我揚了揚腦袋,說道:「這個方法的確是可行的,不過我要提兩個問題。第一:地道的空間也許足夠大,而地道口和通風孔卻相對較小,就算我們放火,越鬼子只要把這兩個口堵嚴實了,這火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越鬼子還是可以依靠地道里空氣生存一段時間。第二:我們沒法保證越鬼子沒有其它的通風孔,如果有其它的通風孔,我們這麼做只怕也是無用功!」

    其它人聽了這話都是一臉的茫然,包括刀疤和三營長在內也是這樣。

    這對於我們現代人來說也許會覺得不可思議,但這種事在這時代應該說還不是特例……原因是,十年動亂時就連老師都被打成臭老九了,哪裡還會有人讀書!

    我記得老頭就說過……他那時代當兵的看不懂地圖分不清東、南、西北的大有人在,而且還是干部。有個連長向上級請求炮火支援,上級要求他報座標,他的回答是:「我懂個球的座標,你讓炮兵往大陽的方向打不就行了?」

    如果知道這些事,那麼現在他們聽不懂空氣啊、火啊、無用功之類的,那也就不奇怪了。

    不過我至少還是個現代人……雖然沒什麼高深的學問,羅連長那一番話對我來說還是沒有難度的。

    於是點頭說道:「這兩個問題我也考慮過了,所以……我們最好能把火點到地道里頭!」

    「把火點到地道里頭?」羅連長聽著不由就奇怪了:「怎麼點?這要是真能點進去……就能迅速消耗裡頭的氧氣,就算越鬼子還有個把通氣孔只敢也不起作用!」

    應該說這是很明顯的,打個比方……如果我們能把通氣孔及地道口處的空氣都用火封住,然後再往地道內點上一些火頭,那麼就算越軍在其它部位還有通氣孔……那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或者也可以說……因為火頭會大量而迅速的消耗空氣,在地道內的越軍只有在尚未被引燃的通氣孔附近的才可能生存。

    但畢竟僧多粥少,空氣那麼有限,地道里的人卻很多……那時就該是我們衝進去的時候了。

    至於該怎麼把火頭給點到地道里頭嘛……

    我只說了幾個字:「用炸藥包把通氣孔炸開,再用燃燒彈!」

    「燃燒彈?」這時三營長才能插得上話,他帶著不相信的表情說道:「我們也想過用火箭彈把燃燒彈打進去,可是幾次都沒能成功,一個是戰士們綁在繩子上吊著沒法瞄準,另一個是傾斜著發射容易跳彈!根本打不中……」

    三營長的話我是明白的,燃燒彈這麼好用的東西他們也不可能沒用過……但火箭筒這東西的精度本來就不高,再加上那些戰士還是被吊著搖搖晃晃的朝目標發射……其結果就可想而知了。

    然而那只是三營長的方法,卻不是我的方法。

    我首先調上的是一批炸藥包和迫擊炮炮彈,當然,這些迫擊炮炮彈無一例外的是燃燒彈。

    這些東西三營還是不缺的,特別是這三營還有一個營屬機炮連,所以那迫擊炮炮彈自然也有。這個「政治工作模範營」就是不一樣啊,裝備要比我們好太多了。只是這三營是急著趕到這裡,所以帶的炮彈也不多,而且我還要從中揀出燃燒彈……那數量就更少了,全部搜了上來也只三十發。這還是考慮到燃燒彈適合打叢林戰所以多帶的結果。

    不過我所需要的量也不多,三十發……差不多也夠用了吧。

    可是羅連長是個比較小心的人,為了以防萬一馬上就聯繫了團部讓人馬上送兩百發燃燒彈上來……如果是急行軍的話,從營地到這裡不過四十分鐘,所以我根本就不用擔心這燃燒彈會不夠用。

    只是戰士們卻對我這個動作大惑不解,這要說調炸藥包上來還好理解,就是炸地道嘛。可是調這迫擊炮炮彈上來……卻沒人知道這是用來幹嘛的。

    「排長!」小石頭是這麼問的:「迫擊炮炮彈調上來能有啥用呢?咱們……在這上面打炮還能打到越鬼子的地道里去?」

    「問那麼多干嘛?幹你的活!」我沒好氣的應著。

    我手下的兵就屬小石頭心裡最藏不住東西,現在正是積極備戰的時候……有空跟他解釋那麼多嗎?

    「楊排長!」這時三營的吳連長正好搬著一箱的彈藥在我旁邊放下,看看三營長沒在附近,就壓低了聲音說道:「我替手下的戰士謝謝你!」

    「謝我?」我不由一愣,剛才還在跟三營長鬧脾氣呢,他怎麼還會來謝我。

    吳連長嘆了一口氣,說道:「這要不是你……我想這會兒我和我手下的兵都光榮了!謝謝……我和戰士們會記在心裡的!」

    說著也不等我回答,轉身就走開了。

    看著吳連長略帶倉桑的背影,我心下不由一陣感嘆:就算是政治工作模範營……那也是人哪!人心都是肉長的,誰又會甘心這樣不明不白的去送死呢?

    做完了這些之後,我再讓幾名戰士綁著繩索沿著斷崖下去試了試……

    不過別誤會,這一回並不是讓他們去打仗的,僅僅是去測量下從崖邊到通氣孔的距離。

    要做到這到這點似乎不難,更用不著流血犧牲,他們只需要下放到可以看到通氣孔的位置,然後再把一根準備好的繩子下放到通氣孔的位置就成了……這根繩子下放的長短自然就是從崖邊到通氣孔的距離。

    接著我再讓戰士們按這個長短截取了幾十條……當然,每個通氣孔所以對應的繩子長短也是不一樣的,越軍地道一共有五個通氣孔,我們就這樣如法泡製了五份,地道口那邊也分別弄了三份。

    最後再在這些繩子的末端綁上炸藥包、迫擊炮炮彈……所有的準備工作也就做完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2-9 22:20
第一百三十一章燃燒彈

    「越軍兄弟們!」我舉著個小喇叭朝在斷崖下方的通氣孔用越南話高喊,一邊喊還一邊走,就像是個打了勝仗正意氣風華的將軍。

    話說……我這底氣完全來自於有了主意將這些越軍殲滅,在這一會兒……我甚至都覺得那些地道里越軍的生命就在我手中。

    雖然我不想承認,但這種能決定敵人生死的感覺真的很好,這就像有句話叫什麼來著?穩坐將軍帳,決勝遠千里……甚至我有時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被這種掌握著敵人的生死的大權給沖昏了頭腦了。

    但是……不管怎麼樣,敵人死總比自己死要好。

    「越軍同志們!」我繼續朝下方的越鬼子叫道:「我們中越友誼恩深義重,從越南第一個[***]員阮愛國(原名阮必成,在早期革命活動中取名阮愛國,後改名胡志明)同志創立越南青年革命同志會起,到中國幫助你們趕出美帝國主義止,幾十年的時間我們一直都是同志加兄弟的關係。但是……你們黎筍集團不顧我們的中越情誼,一意孤行帶你們走上了軍國主義道路……」

    接著又是吧啦吧啦的一大堆,總之這時的我是有點囉嗦了,不過反正也沒事幹,我這麼威風凜凜、胸有成竹的叫上一番,說不準還能恢復戰士們的士氣。

    咱們的戰士需要恢復士氣嗎?當然是要的,特別是吳連長的那支部隊,可以說是犧牲了五十幾個人卻連越鬼子的邊都沒沾到……這能不讓人洩氣?所以耍威風有時也是必要的。

    喊著喊著我就有點得意忘形了,或者又是在潛意識裡覺得越南語拗口,於是一不小心說溜嘴了就變成中文:「越軍同志們!不要再抵抗啦,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我們已經有攻進地道的辦法,這是你們最後的機會了,再不投降,就別怪我們不客氣……」

    靠……在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我猛然醒覺自己是用了電視、電影裡漢殲對[***]常用的喊話:「共軍同志們!不要再抵……」

    更重要的還是這句話還是用漢語喊的……想到這裡我不禁暈了下,整場喊話都那麼威風,怎麼在最後一句話上就露出了馬腳。

    偷眼看向身後的戰士,個個都憋著笑。

    話說這時代雖說沒電視也沒網絡,但這些傢伙革命電影卻是看得多了,所以哪裡還會不知道我最後這句話是什麼樣的台詞,只是礙於我正威風的時候不好意思喝倒彩。

    看著他們憋得辛苦的樣子,我忍不住罵了聲:「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

    只是我這不說還好,一說全場都抱著肚子笑成一團了,就連羅連長也笑得前俯後仰的,就只我一個人傻傻的站在那……頭上的軍帽歪著戴,長槍斜著背,手裡還拿著個小喇叭,還真有點漢殲的范……

    我在心裡喊了聲晦氣,乾脆抓起喇叭對下方的越鬼子凶巴巴的又喊了聲:「給你們三分鐘的時間出來投降,我們中[***]人寬待俘虜!再不出來就沒機會啦!」

    「噠噠噠……」對我的回應是一陣槍響。

    我不由在心裡暗罵了聲:今天這是招誰惹誰了,怎麼兩面都不討好的。

    雖然越鬼子似乎已經對我們做出回答了,但我還是等足了三分鐘。

    結果就像我們之前預料的那樣,沒有一個人出來。

    事實上……我也知道這是不可能會有人出來的,一個原因是地道里的越軍不相信我們真有辦法能攻進去,他們肯定以為我們這是在嚇唬他們。另一個原因……就算有幾個人相信了、害怕了,想出來投降了,但他能出得來嗎?只要一有投降的舉動……只怕在地道里就被其它越鬼子發現並以叛徒的罪名槍決了吧。

    既然是這樣,那我也沒辦法了。

    看著手錶的指針跳到最後一秒,我朝戰士們一揮手……攻勢就開動了。

    首先拋下去的是一批燃燒彈。

    也許有人會說……這迫擊炮炮彈沒用迫擊炮發射它也能炸?答案是肯定的。

    這迫擊炮炮彈有兩個保險,一個是運輸保險,顧名思義這保險就是防止彈藥在運輸的過程中因為碰撞而被引爆。另一個就是發射保險,這個保險是為了防止炮彈在解除運輸保險後,炮手沒拿穩炮彈掉在地上誤爆的。

    換句話說,就是如果這兩個保險沒有解除,就算碰著了炮彈頭部的引信也不會爆炸。

    迫擊炮的發射過程,首先得拔掉炮彈上的金屬銷(運輸保險),接著將炮彈裝入迫擊炮炮膛……當炮彈滑入炮膛並與底部撞擊時就會自行解除發射保險,這時發射出去的迫擊炮炮彈只要引信一著地就爆炸了。

    我怎麼會知道這些?這點倒不是老頭教的,而是在看一部美國戰爭片上學來的……美國片就是這點好,描寫的戰場真實感很強,裡頭就有美國大兵在手榴彈不夠用的時候,把這迫擊炮炮彈當手榴彈用。

    知道了這個過程,那麼艹作起來就不難了。

    戰士們事先已經把手中的迫擊炮炮彈解除了運輸保險,這時得到我的命令……只把炮彈尾部往旁邊準備好的石頭上一敲……發射保險也解除了。

    接下來的事就是掄起那些炮彈就往斷崖下投……

    不過有點不同的是,我們用的這些炮彈全都拴著繩子的,繩子的另一端固定在樹幹上,這繩子的長度都是事先裁好,可以保證這迫擊炮炮彈被投出去後做一個半圓周運動然後撞擊在下方地道的通氣孔上……

    接著只聽「轟轟……」的幾聲巨響,那些炮彈就爆開了。

    這些炮彈清一色的全是燃燒彈,引爆後就是「騰」的冒起了一片大火湧來一陣熱浪。

    斷崖上都是石頭也能點得著?燃燒彈這玩意裡頭裝的是燃燒劑,這些燃燒劑別說在石頭上能點得著,就算是在鋼鐵上或是水面上都能著。

    這麼一來下方的越鬼子可就苦了,通氣孔無一例外的都被一團大火給封得嚴嚴實實。

    我想,這時候的他們一定是在奇怪……中[***]人這炮怎麼能打得這麼準,他們的通氣孔本來就不大,而且還是在斷崖上,怎麼有辦法把燃燒彈準確無誤的打到這上面的?而且還是五個通氣孔連著打,百分百的命中……

    但不管他們想得通還是想不通,總之沒人會給他們答案,他們也沒有機會得到答案。

    緊接著就是地道口那又傳來了幾聲爆炸,三個地道口也無一例外的被大火給封得嚴嚴實實。

    我看著手中的表稍等了一會兒,因為我知道……越鬼子在碰到這種情況的時候,最有可能的就是動手撤掉堵在通氣孔上的石頭。

    坑道口和通氣孔都被大火給封上了不是?這樣下去他們就只有死路一條,所以必須要疏通通氣孔。

    然而這卻正是我想要的……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我一揮手,下一波的攻擊又開始了。

    這一批拋下去的就是炸藥包。

    我們背的炸藥包一般是八斤重的,目的是為了行軍時方便攜帶,等到要用時再根據情況整合。這時的戰士們對地道里的越鬼子是恨得咬牙切齒,於是把這些炸藥包個個都弄成二十幾斤的,要不是擔心這繩子吃不住那麼重,只怕還會往上加……

    這下戰士們一得到我的命令拉燃了導火索就往下丟……當然,因為有繩子綁著的原因,這些炸藥包一個個都吊在半空中,而且正對著那些通氣孔。

    我想……這一回那些負責清理通氣孔的越軍應該明白我們能打得那麼準的原因了,只是他明白了也沒用,炸藥包就吊在外面「滋滋」地冒著煙,他們搆不著也摸不到,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導火索一寸一寸的縮短……接著「轟」的一聲巨響……

    整個斷崖都像是被嚇著了似的震了一下,火光轉眼間就變成了煙霧和粉塵,爆炸的煙霧和被炸碎的石頭的粉塵。

    我相信,這時躲在地道里的越軍一定不好受,因為他們堵在通氣孔處的碎石,那些來不急清理掉的碎石被這炸藥包一炸,就會像一塊塊彈片一樣往地道內到處亂射……下方隱隱傳來的一聲聲慘叫就證明了我這個想法。

    但我不會給這些越鬼子任何喘息的時間……我手一揮,又下去了一批燃燒彈。

    這一回的燃燒彈又有些不同了,上次燃燒彈裝的引信是觸發引信的……所謂的觸發引信簡單的說就是撞到就爆。之所以可以用觸發引信是因為那時通氣孔是堵死的,這一投下去就能撞到東西觸發炮彈。

    可是這一回……那通氣孔的碎石已經讓炸藥包一古腦炸到地道里了,於是這觸發引信很有可能就不管用了。

    於是我就用上了時間引信……時間引信顧名思義就是像手榴彈一樣延時幾秒後自動引爆。這玩意本來是用於迫擊炮在叢林裡作戰的……

    觸發引信的炮彈在叢林裡發射的問題,就是很有可能在打向目標之前就因為撞到樹枝而被引爆,甚至很有可能會在自己頭頂上爆炸,然而時間引信的炮彈就不會有這個問題了。

    好在有這個東西,否則的話,這下在對付通氣孔的時候就會多出不少麻煩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2-10 22:38
第一百三十三章詐降

    聽到了越鬼子的投降聲,我不由感到有些意外……

    我首先想到的是這有兩種可能,第一是地道里的投降派取得了勝利,那麼這就是一次真投降。第二是這是越鬼子的詭計,投降派其實已經被清除了,這是強硬派詐降來的。

    憑著以往對越鬼子的印像,我覺得第一種可能不大,因為我見到過的越鬼子大多都是硬骨頭,這點我也不得不承認。所以如果投降派能這麼輕鬆的就取得了勝利……那就不叫越鬼子了。

    再加上之前我在老街還有過越鬼子詐降的經歷,所以我想這次他們八成也是假的,還在玩那一套老把戲。

    只是現在還能怎麼辦呢?誰讓我剛才喊了那句話呢?這時我不禁有些後悔了。

    因為騎虎難下,所以我只得端著槍帶著兩名戰士走到了地道口旁……但為了保險起見,我只開放了一個地道口,而且還是只能容一人通過的圓形地道口。

    只見越鬼子在一邊喊著「別開槍,我們投降」,一邊小心翼翼的用沙土將地道口的火焰撲滅……他們倒還有點見識,知道燃燒彈這東西除了用沙土之類的蓋上,用其它比如說水啊什麼的都是滅不掉的。

    不過……這些越鬼子是跟美國佬打過仗的,只怕是讓美國佬的燃燒彈炸多了炸出的經驗吧。

    火滅了之後,就見一名越鬼子舉著槍站狼狽地站在了地道口,帶著一雙驚恐的眼睛看著我。這傢伙長著一張黑臉,也不知道是他本來就黑還是讓燃燒彈給薰黑的,總之就是與黑人有得一比。

    「你們首長呢?」我最先問的是這句話。

    「死了!」黑臉回答:「他不讓我們投降,所以……」

    「嗯!」對此我有些意外……難道真的是投降派控制了局面?

    我得承認這可能姓也是有的,人在生死關頭往往佔優勢的是求生意識,這是人的本姓。

    「把武器扔掉!」我下著命令,我不想黑臉有任何反抗的機會。

    這黑臉倒是很聽話,沒有半點遲疑的就把手中的武器往通往斷崖的通道里扔。

    「還有武裝帶!」我繼續下著命令。

    黑臉照做,動作快得讓我覺得他根本就不想有任何武器在身上以免讓我懷疑。

    「還有衣服!」我說:「脫光!」

    這時黑臉遲疑了下,但也僅僅只是一下,接著馬上就把自己脫得赤條條的,甚至還主動彎著腰轉了個圈……他不得不彎腰,因為地道口就那麼點高。

    沒有疑點……但沒有疑點本身就是疑點,越鬼子有這麼容易投降?

    但我卻實在找不到這傢伙的破綻,也許是帶著想要揭曉謎底的好奇心,再加上都到這份上了我也不能就這樣一槍把他給崩了……於是只能揚了揚槍口示意他上來。

    我就不信他都這樣了還能搞出什麼花樣來……

    越軍的地道口距離地面還有五、六米,當黑臉往上爬時,第二名越軍已經不用我下命令了,站在拐點處自動脫了個精光跟在其後往上爬……接著第三名越軍又站在了地道口……雖然地道口狹窄,我的視線已被前兩名越軍給擋住,但還是從空隙中看到第三個同樣也把自己脫光,並沒有任何的不妥。

    難道是我錯怪這些越鬼子了?難道他們真的是來投降的?

    然而就在這時,我卻發現正往上爬的越鬼子有點怪,他這一腳輕一腳重的就像是個瘸子……如果說黑臉是因為受傷那還情有可願,但詭異的是第二個在木梯上爬的越鬼子都是這動作……那不可能兩個都這麼巧受傷的吧,而且受傷的部位還都是右腳吧!

    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腳上綁著東西!而且還是有一定份量的東西!

    「不許動!」黑臉正要鑽出地道卻被我用手槍頂住了腦袋。

    「同志!」黑臉滿臉無辜的說道:「我們投降了,中國人不殺俘虜……」

    「把你的腳抬起來!」黑臉愣了下,就緩緩抬起了左腳。

    「另一隻腳!」我說。

    「哦!」黑臉應了聲,作勢要抬右腳……卻突然發力不顧一切的要往上竄。

    這時我才發現他的右腳上綁著一根繩子,繩子下方吊著一個炸藥包,而且導火索還「滋滋」地冒著煙,照想是第二名越鬼子拉燃的。

    見此我不由恍然大悟,這就是越鬼子玩的把戲了……難怪剛才他們脫了個精光我也沒看到什麼,這些越鬼子只怕早就知道我們會讓他們脫光衣服,於是就想了個障眼法:在腳踝上綁了一根繩子,繩子的另一頭事先打了個圈,當他們在地道口處脫光衣服的時候,腳上只有一根繩子當然不容易被發覺了,等第一個越鬼子爬上木梯時那就好辦了……通道僅容一個人通過,我的視線已經被擋住了一大半,跟在其後的越鬼子就可以乘著脫衣服扔武器的時候把炸藥包往前面的繩圈上一掛……於是一個個炸藥包就在我視線不可及的角度被帶了上來。

    應該說,這方法還是很有用的。

    可以想像,如果第一個越軍能夠成功的把引燃的炸藥包帶上地面並且成功爆開的話,那馬上就會炸得地面上的解放軍東倒西歪。然而……還未爬出地道的越軍卻幾乎不受影響,因為地道就是他們最好的掩體,於是他們就可以在我們還未反應過來時一個接著一個的以自殺式衝鋒將炸藥包帶出地道給我軍造成殺傷。不用想,這時候他們的武裝人員也會從各個地道口裡殺出來了。

    幸好我早一步發現這其中的奧秘,既然我發現了自然就不會讓越軍得逞。

    這時黑臉已爬出了地道瘋也似的朝我軍戰士跑去……我沒有開槍,因為我發現第二名越軍已經像只餓狼似的朝我撲來……那速度快得讓我有理由相信在我開槍擊斃黑臉的那一刻,第二名越鬼子就能將我撲倒,接著他只需要隨便打個滾就可以將炸藥包從地道里帶上來。

    怎麼辦?

    對付了第一個就對付不了第二個,對付了第二個就對付不了第一個……

    我似乎是在做一道選擇題,而不管我選哪一個都是必敗的結局……因為只要有一個炸藥包被帶上來,那就會源源不斷……雖然我不認為他們能衝出我軍的包圍圈,畢竟還有三營在外圍守著,但只怕我們這個連隊是要死傷慘重了。

    但是……辦法總是有的,就看你能不能想得到!

    就在這千均一發之際,我做了一件事:伸出了左腳然後踩下去!

    於是所有的問題就都解決了。

    當然,這不是普通的一腳,這是恰到好處看準時機的一腳……

    黑臉的腳上拖著一個炸藥包,黑臉雖然已經衝出了地道,但炸藥包還在地道里……就在這個炸藥包剛要被拖出地道口的那一霎那……我這一腳就踩了上去。

    於是……炸藥包就被卡住了,正跑得歡的黑臉沒料到這個變化「騰」的一下就跌了個狗吃屎。第二名正撲向我的越鬼子也被擋住了,地道口就那麼大,在他頭頂上擋著個炸藥包,他想沖也沒法沖。

    第二名越軍反應還算快,馬上就騰出手來頂炸藥包,似乎是想拼盡最後的力量也要把炸藥包頂出地道……

    這時我的槍響了,打的不是越鬼子,而是腳下的繩子……這炸藥包的導火索還在「滋滋」作響呢,而且眼看就要燃盡了,我可不想就這樣做了烈士。

    接著再狠狠一腳,炸藥包連著第二名越鬼子一起被我狠狠地踹往地道深處。

    「轟!」一聲悶響之後成片的血肉就像噴泉似的從地道口噴了上來,只灑得我滿身都是……

    其它地道口的越鬼子當然也聽到了爆炸聲,我想他們應該是以爆炸為信號的,又或者他們是聽到了爆炸聲就以為自己的戰友成功了,於是高喊一聲就端著槍往外衝……

    我不得不承認越鬼子很勇敢,因為另兩個地道口火還沒燃盡的,可是他們根本就不管那些火已經燃到了自己身上,拼著一條命也要往地道外沖……不過讓他們沒想到的是,地道外的解放軍竟然一點事都沒有,他們這樣冒死衝出來,結果只是拿著自己的腦袋來面對一個個黑洞洞的槍口而……

    於是一陣槍響過後,裡裡外外就再次安靜了下來。

    但是詭異的是,死了這麼多人發生了這麼多事,卻只有那打頭陣的黑臉沒事,這時正赤條條的坐在地上看著這一切發愣……

    「諾空松頁!」

    「忠對寬宏堵命!」

    ……

    戰士們的衝鋒槍幾乎把黑臉給圍了一圈,黑臉過了老半天才反應過來,他來來還想反抗,但無奈的是全身光光的什麼也沒有,最後只得顫悠悠的舉起了雙手。

    我想,他應該是最幸運的一名越鬼子了,因為在下一秒鐘,我就朝吳連長點頭示意,讓他們展開攻擊。

    這一次,不會再有勸降,也不會再有最後一次,就只有鮮血、死亡和仇恨的火焰!越鬼子用他們的謊言把自己送進了地獄
Babcorn 發表於 2017-2-11 10:49
第一百三十四章捕俘

    「轟轟……」一聲聲爆炸聲、一陣陣火光接連從斷崖處傳來。

    吳連長等人幾乎是一批接著一批的往下投著燃燒彈,這一回……任憑越鬼子在地道內怎麼哭喊、怎麼求饒、怎麼喊著要投降都無濟於事,沒有人會再會可憐他們,也沒有人會相信他們的謊言,更沒有人願意再冒著生命的危險去接受他們所謂的「投降」。

    於是斷崖和地道口處幾乎是火光不斷……吳連長一批戰士的想法是:反正兩百枚燃燒彈怎麼打也打不完,帶回去還得花力氣,乾脆就用在越鬼子身上那還物盡其用。

    所以那燃燒彈就是一枚緊接著一枚,只把這斷崖炸得跟火焰山似的。

    隨著燃燒彈越燒越猛,地道內的聲音也隨之越來越小,最後終於聽到不到半點動靜,剩下的就只有山風吹著火焰烈烈作響的聲音……這時我才示意吳連長等人停手,並讓我手下的那些兵做好了準備。

    為什麼又是我手上的這個排上呢?

    按照羅連長的說法,這個計畫是由我而起的,也應該由我來結束。

    其實我是知道,羅連長這是有意把功勞讓給我這個排……試想,如果這地道內的大部份越軍已經都被憋死了或是失去了意識、失去了反抗能力,那這趟下去還會有什麼危險呢?整個就是抓俘行動吧!這就是一個輕鬆的立功機會吧!

    只是羅連長卻不知道……我倒更希望他能安排其它部隊去完成這個收尾的任務,因為對於我來說,這些功勞和殊榮與生命比起來那簡直就是微不足道。

    我寧願不要功勞,也不想自己的生命冒一點點的危險。

    只是命令下來了我也只得照辦。

    準備工作是戴上防毒面具……我軍之所以會有裝備這玩意,是因為戰前聽說越鬼子會使用生化武器……於是自打開戰起就每人一具,只不過絕大多數都沒有派上用場。

    戴上這玩意的目的,是擔心地道里會產生有毒氣體……這種擔心並不是多餘的,我記得初中化學就學過……有些東西在密閉的空間裡燃燒時產生的不只有二氧化碳,還有無臭無味而且有毒的一氧化碳……這也是為什麼在現代常常有人在密閉的空間裡玩車震,結果不知不覺的就一命歸西的原因。

    這玩意會有用嗎?對此我有些懷疑。

    據說這玩意的還是一戰時發明的,當時德國人在戰場上用了毒氣……事後科學家們很驚奇的發現大多數動物在毒氣下都無法生存,卻只有野豬安然無恙。經過研究和實驗後才知道:野豬喜歡用它強有力的嘴來拱地裡的食物,當嗅到空氣中的剌鼻味時就習慣把嘴拱到地裡躲避……那些鬆軟的泥土就像是個過濾器,過濾掉大部份的毒氣,於是野豬才倖免於難,於是才有了這防毒面具。

    也難怪這防毒面具會長得跟豬嘴巴一樣了,我一邊抱怨著一邊戴上了防毒面具,很快就有一種壓抑感隨之而來……我很不喜歡這種感覺,但看看手下個個都像沒事的人一樣戴著,於是就揮了揮手讓他們開始行動。

    最先下去的是李佐龍,誰讓他手上功夫了得的,這時候就正是發揮他的作用的時候。

    李佐龍二話沒說就下去了,就連繩索都沒綁……話說這時那地道口的木梯差不多都已經讓燃燒彈給燒爛了,所以戰士們也很奇怪他就這樣怎麼能下去……探頭一看,卻見那李佐龍手腳撐著坑道的兩壁,就那麼一跳一跳的下去了,接著在快要到越軍側壁開口時,抽出一枚手榴彈彎腰朝裡一甩……比用繩索綁著下去還更快、更靈活。

    從這一點來說,羅連長安排我們這個排來完成任務還真是有先進之明。

    「轟!」的一聲,手榴彈爆開後早已掏出手槍和手電筒的李佐龍再來了個漂亮的蹬腿轉身就竄進了側壁的地道口……這動作快的……就像是電影、電視裡武俠片裡拍的功夫一樣看得戰士們直髮愣。

    不一會兒,李佐龍就再次出現在地道口處朝我們招了招手表示安全,接著就拖出了一塊厚木板往另一側使勁一推,就把通往斷崖的陷阱給封上了。

    這時戰士們才放下一根粗繩,抓著那繩子就滑了下去……當然,在滑下去之前戰士們手裡都有抓著塊破布或是手套什麼的,我們可沒有笨到會自己弄傷自己的地步。

    首先感覺到的就是一陣燥熱,那就像是置身於一個大蒸籠裡似的,這時我不禁想起了粱連兵回過的一句話:「放火燒能把敵人熱死……」

    之前我和羅連長都覺得他這話可笑而且沒見識,現在進來了才知道他說的還真沒錯,這越南的白天本來就熱了,再被這麼封閉著一燒……這地道就變成一口大鍋了。

    話說那燃燒彈的溫度可是能達到兩千多度的,只怕繼續再這麼烤上一會兒,裡頭的人就算不被憋死也會被烤熟了!

    接著就是闖入鼻子的一股難聞的汽油味和焦臭味……如果客觀的說,這應該是香味,烤肉的香味……只是我們都知道這烤的是什麼肉,所以就算是香味也覺得陣陣的噁心!

    「哇……」還真有人當場就嘔吐起來,只不過這下就麻煩了……戴著防毒面具嘔吐,那就意味著嘔吐物會堵塞防毒面具的過濾瓶,這會直接導致使用者無法呼吸……

    「嘔吐的馬上回去!」我下令道。

    在這個時候嘔吐就面臨著兩種選擇,一是摘掉面具直接面對可能有的毒氣。二是在面具裡被憋死。不管是哪一種都是不會有好結果,所以只有回去。

    「排長……」

    聽到聲音我才發現竟然是陳依依……於是心下不由一陣奇怪:她這是怎麼了?平時殺個人什麼的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現在聞到這味道就會嘔吐?

    但我的命令依舊沒變,而且還更加堅定不容質疑:「馬上回到地面上去!執行命令!」

    「是!」陳依依只得無奈的收起了槍往回走。

    在手電筒的照射下,我舉著手槍一步一步的沿著地道口往深處走去……為什麼不用狙擊槍?我想這已經不用多說了,在地道這麼狹窄的地方狙擊槍完全就發揮不了作用……至於為什麼不用ak47……首先是我不認為這底下還有什麼人會有反抗能力,其次我手下帶ak47的太多了,我身為一名指揮官還是選擇一把方便攜帶且與戰士們有區別的武器才好,否則大家都戴著個防毒面具,誰知道哪個是排長啊?再說了,想要ak的話,那在這地道里還不到處都是……

    沿著通道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幾米,拐了個蛇形彎後眼前突然開闊起來,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是滿地的屍體和幾門被燒得不成樣子的榴彈炮,通氣孔外依然還有些沒有燃盡的火苗,火光照得這地道內一片通紅,再加上火苗的跳動顯得有些忽明忽暗……使得這地道的情景就像是地獄似的陰森恐怖。

    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面前這場景,我只是無法相信這一切都是我做的,或者說這一切是按照我的命令、我的計畫做的!

    雖然說他們是敵人,我這麼做沒錯,甚至我還一而再再而三的給他們機會……但看到了這麼多人因我而死的時候,而且還是以這樣的慘狀死去的時候,那種來自內心的震憾是別人無法體會的。

    我往前走了幾步,但很快就沒有勇氣再走進去……因為根本就沒有落腳的地方,這裡的每一寸土地都是屍體,甚至還不是一具兩具,而是被屍體鋪了好幾層。

    可以想像,為了躲避我軍的搜索,越軍特工的精銳部隊或是重要的指揮人員都躲在這個被認為是牢不可破的工事裡……當時也一定是人擠人,否則那個孕婦女軍官也不會躲進路克村了。

    人擠人還算好,在地面上只佔了兩隻腳的空間,但這時一躺下……那就是以各種掙扎的姿勢疊加在一起,饒是我在戰場上見過世面也要兩腳發軟。

    「哇……」又有幾個人忍不住吐了出來,這完全在我意料之中,我手下還有許多「老兵」不是?他們連真正的戰場都沒見識過,哪裡會受得了這場景。

    當我的手電筒照到地道內側壁還儲存著許多炮彈的時候,我很快就下了命令:「撤出地道!」

    我打定了主意,等會兒派上兩個膽大的人進來安上炸藥引爆那堆炮彈就好了,讓這個地獄徹底的從這個世界消失……如果能當作什麼也沒發生過就最好。

    至於抓俘虜……我不相信在這種情況下還會有人能活著。

    然而我很快就發現自己錯了,因為就在我們轉身走出坑道時……身後就傳來了一聲嘶啞的呻呤。這聲音讓我後背陣陣發涼,情不自禁的就停下了腳步。

    有那麼幾秒……我甚至以為這是越鬼子的冤魂找我算帳來了。

    「救……救我……」

    這下我確信自己沒有聽錯了,不是鬼,而是人……竟然還有人活著,而且說的還是中國話。

    不過這似乎也沒什麼好奇怪的,會說中國話的越鬼子多了去了,特別是越軍特工。
Babcorn 發表於 2017-2-11 10:49
第一百三十五章同學

    當時我沒有考慮這麼多,朝戰士們招呼了一聲就舉著槍朝聲音發出的方向走去。

    我可不想陰溝裡翻了船,這要是越鬼子手裡拿把槍或是抓個手榴彈想跟我同歸於盡什麼的,那我不是虧大了。

    「救……」當那個聲音再次發出來的時候,我們就翻開了兩具屍體找到了它的主人——一個被鮮血淋得滿頭鮮紅的越軍軍官出現在我們的面前。

    他手裡沒有槍,身下也沒有手榴彈或是炸藥包,就是一個完全沒有反抗能力的越鬼子。

    「同志,我投降,救救我!」這傢伙在我手電筒的照射下舉起手來不斷地乞求著,似乎只要我們救他出去讓他做什麼都願意了。

    其實我能理解他,就算他原來是個勇敢的越軍,但是在這地道里已經死過一次後,再堅強的人也會崩潰了。

    看著我沒有什麼動作,這名越軍軍官趕忙補充道:「同志!我……我是特工團團長,我叫滎(讀陽平xing,越南的姓)泉堂,我對你們有用,我……我什麼都說!只要你們不殺我……」

    「唔!」一聽這話我不由頗感一絲意外,竟然是個團長,而且還是特工團團長。

    用手電照了照他的肩章,兩槓三星,是個上校……照想應該是不會錯了。

    接著我就不由奇怪了,他是怎麼活下來的呢?這裡頭不是應該還有有毒氣體的嗎?

    帶著這個疑問我就在手電筒的光線下觀察了下他的周圍,於是很快就明白了……就像我們之前分析的那樣,這地道還有其它的通風孔。這個通風孔是在斷崖的另一側,所以我想……它在地面的另一端應該是哪個洞穴或是亂石等隱秘的地方。這越軍團長正是在最靠近通風孔的位置……所以才生存了下來。

    不過這卻不是我關心的重點,我很快就有了新的疑惑:這個通風孔並不大,只夠兩到三個人呼吸,那麼憑什麼就這個團長能活下來?

    如果說就因為他是團長……所以其它人把生存的機會讓給了他,那就有點太扯了。如果是一個、兩個警衛員也許還會做得到,但這地道里有這麼多人,生死關頭誰還會理會他是不是團長!!!

    接著……當我的手電筒照到越軍團長身邊的一把ak47、滿地的彈殼,以及周圍到處都是被近距離射殺的越軍的時候,我很快就明白了:這個團長,是殺了自己的手下,或者說是殺了所有有能力與他爭奪空氣的越軍,這才活了下來。

    這時我不由再次將手電光照向這名叫滎泉堂的越軍團長,我很難想像就是這樣一個在我面前卑躬屈膝賤得跟狗一樣的人,竟然會是一個雙手沾滿了部下鮮血的劊子手。這得要有多自私、要有多狠心,才能為了自己的生存不惜將槍口對準自己的部下,並朝那些昔曰同生共死的戰友開槍的。

    我想,或許僅僅只是在幾分鐘前,他還信誓旦旦的在鼓勵手下英勇作戰、誓死不降,可是轉眼之間……他就能將槍口對準自己人。

    「解放軍同志!我真的是團長……」這越軍團長似乎還在擔心我不相信他的話,顫悠悠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沾滿了血跡的小本子遞了上來:「這是我的軍官證,上面有我的番號和名字,279特工團團長,滎泉堂,就是我,真的是我……」

    「把他抬出去!」我根本就沒有看他的軍官證,甚至可以說我根本就不想再見到他這個人。他讓我噁心,比看到滿地道的屍體還要噁心!一個能為了自己活命殺死自己的部下,而且向敵人下跪乞求的人……我對他的評價只有四個字:卑鄙無恥!

    一走出坑道,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人都迫不及待的摘掉了防毒面具在空氣中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真是只有進去過的人才知道那下面有多恐怖,現在的我是沒有勇氣再進去一次了。

    「下面什麼情況?」還沒等我喘幾口氣,羅連長就在旁邊問道。

    「都死了!」我說:「滿地都是屍體,除了這個……」

    說著我就朝後面揚了揚頭,兩名戰士正把那努力的把那渾身是血的越軍團長給吊了上來。

    「嘿!是個上校!」羅連長一看那越軍團長的軍銜就拍了拍我的肩膀:「行啊!總算給你撈到條大魚了!」

    說著也不多說什麼,帶著兩名戰士就走迎了上去。

    刀疤也跟著上去幫忙,可是當他看清那越軍團長的臉的時候,不由驚呼:「是你……滎泉堂?」

    「唔!是你……」聞言越軍團長也抬起頭來,當他看到站在面前的刀疤的時候,愣了好半天,終於長嘆一口氣頹唐的低下了頭:「老同學……我最終還是敗在你手裡了!」

    「老同學?」聞言不只是我,身邊所有的戰士包括羅連長在內都被這個稱呼嚇了一大跳。刀疤竟然是這越軍特工團團長的老同學!

    刀疤搖著頭笑了笑,讓開了一步指著我說道:「打敗你的不是我,是他!發現地道的是他,用燃燒彈炸地道的也是他……沒想到吧!」

    越軍團長打量了我一下,苦澀的笑了笑:「你就別拿我開玩笑了……怎麼可能會是他……」

    刀疤只回了一句話:「我們認識這麼久,你什麼時候見我開過玩笑?」

    於是越軍團長的笑容就僵在那兒了,好半天他才慘然道:「沒想到我幾年的經營,卻毀在一個小兵手裡!而且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時間……」

    我鄙夷的瞄了這越軍團長一眼,反諷道:「只怕……死在我手下越鬼子,還沒你多的吧!我還要謝謝你才對!」

    越軍團長神色一黯,就低垂著眼睛不再說什麼了。

    「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等越軍團長被押走之後,刀疤隨手遞上了水壺,疑惑的問了聲。

    我往旁邊的石頭上一坐,接過水壺猛灌了幾口,然後才回答:「你的老同學……在地道里的時候,把身邊的部下都殺光了……所以才活了下來!」

    聞言刀疤不由一愣,過了良久才嘆道:「為了活著……不狠不行啊!」

    被刀疤這麼一說,我覺得還真是……為了自己能活下來,似乎不管做什麼都是應該的。甚至嚴格的來說這越軍團長做的也是對的,反正那些部下能活下來的機率也不大,與其陪著他們一起死,還不如自己活下來。從某些方面來講……用槍殺死那些部下還是給他們個痛快!或者可以說……這只是在地道那種封閉的空間裡,那越軍團長在死亡的威脅下被激發出的求生慾望而已。

    「一排長!」這時羅連長來到我們面前,有些好奇的問:「你跟那越鬼子怎麼會是同學的?」

    「那是幾年前的事了!」刀疤回答道:「我以前在某某步兵學校學習……(註:我國在80年才將「步兵學校」改為「陸軍學院」),那時候越鬼子還在跟美國佬打仗呢,咱們學校每年都會有幾批越南人,這滎泉堂就是其中一個……」

    「哦!」聽到這羅連長和身旁的戰士們才明白了其中的原由。

    讀書人在旁邊插嘴道:「難怪一排長軍事素質這麼好呢,原來還是在步校裡學出來的!」

    話說這步校也就是現代的軍校,那時代就算是有讀過書的人都沒幾個,就更別說是什麼步校了。

    刀疤苦笑了一聲:「說實話,在步校裡頭……那些越鬼子就比我們強。咱們是努力學習……越鬼子那都是拿命去拼、去練的!」

    「那也正常啊!」讀書人回答道:「人家越鬼子正和美國佬打仗呢,只有學好本領才有辦法把美國佬趕走,他們能不拿命去拼?」

    「艹他娘的越鬼子!」聽著這話沈國新就罵道:「原來這傢伙的本領還是從咱們這學去的,然後就當上了特工團團長……這狗曰的殺了我們多少人哪!」

    「就是!」王柯昌也不岔的說道:「咱們還幫他們打過美國佬呢,越鬼子轉眼就用從咱們這學去的本領打我們了!個個都是白眼狼!」

    「何止是學本領?糧食也是咱們的!」

    「繳獲的武器不是也有咱們的?而且全是好武器給了他們!」

    ……

    接著戰士們就你一言我一語的,把話題扯到越鬼子忘恩負義這個面上。。

    也許,這事對於這時代人還真是很在意。原因是在抗美援越時代,中[***]人對越南的感情是單純、熱情、真摯的……這時代的人思想簡單,在一種思想潮流的帶動下很容易就會付出真感情。於是在越南翻臉後才會覺得被背叛了,於是才無法接受。

    就像老頭一樣,說起越鬼子那也是一大堆的髒話加唾沫……也難怪我自打幼兒園起就被封上了「髒話大王」的封號,老頭就是這樣教我的啊!

    只不過……這些在我這個現代人的眼裡,那其實只有四個字:國家利益!

    國與國之間從來都沒有什麼感情而言,有的就只有利益,所以這也怪不了誰!
Babcorn 發表於 2017-2-11 10:49
第一百三十六章信

    越軍地道的這場戰爭,最終以一聲巨響結束。

    被引爆的就是地道內的炮彈。

    對於這個方案,上級和羅連長還進行了一番討論。討論的焦點就在於這個地道倒底是炸還是不炸。

    炸吧,似乎是有點可惜了,因為這是一個絕好的炮兵陣地……只要有大炮在這裡頭一架,那麼越鬼子就算是明知道我們在裡頭只怕也毫無辦法。這大炮在這地道里頭,除非是炮彈直接命中炮口,否則都很難對裡頭的人造成傷害。

    更重要的是,這些炮口還是自北朝南的,居高臨下的正對著越北重鎮沙巴……事後我們才知道,這個沙巴也是上級計畫的最後一個目標。

    這似乎是的確可行的,但問題就是有彈無炮……那裡頭的五門榴彈炮無一例外的都被燃燒彈給燒成了一堆廢鐵……通風孔正對著炮口不是?燃燒劑從通風孔射進來,那首先遭殃的就是這五門炮。

    為此,上級也考慮過重新運五門炮上去……然而一合計:把五門炮拆分了運上高地去這工作量還不是很大,畢竟咱們部隊就是人多嘛。但要把它自開口面積並不是很大的方形地道口運進去……而且一次只能運進去一塊,這沒有一星期的時間只怕是沒法做到的。

    不炸吧……我們部隊本來就是進攻的,這地道如果不能做炮兵陣地也就是沒用了,留下來也只能是給越鬼子再利用一次。

    於是思考再三,最後還是決定炸掉的好,一了百了!

    進去安裝炸彈的是吳連長手下的幾個兵,原因是我們連隊的戰士一聽說裡頭的慘景都不怎麼願意進去……吳連長這時就自告奮勇的接下了這個任務,或許他是想看看越軍的慘景好讓自己和手下心理平衡些吧,畢竟他的部隊在這批越軍手下犧牲了那麼多人。

    然而任務卻並沒有他想像的那麼容易,他原本以為不過就是找到炮彈的位置然後裝上幾枚炸彈之類的……那還不是馬到功成?

    於是一批只派了兩名戰士進去……結果派了兩名就吐著跑回來,又派了兩名又吐著回頭……最後沒辦法了,吳連長親自帶著幾個人進去,最終才完成了任務。

    在回營的路上,戰士們的心情是輕鬆愉快的。

    應該說,在外面執行任務的部隊最享受的一段時光就是回營的這段時間。因為這代表了我們又完成了一天的任務,更代表著我們還活著。

    然而就只有陳依依一個人悶悶不樂的走在隊伍旁,臉色蒼白得讓人覺得可怕。

    想起了在進入地道時陳依依反常的表現,我就走到她身邊問了聲:「怎麼了?不舒服?」

    「沒什麼!」陳依依的回答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似乎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這讓我有些尷尬,畢竟我是個排長,而且還不顧周圍戰士們的眼光……其實戰士早就對我和陳依依的事心知肚明了,在代乃山上已經公開了不是?而且這種事在部隊裡傳得特別快,就算新來的那些「老兵」也都知道陳依依我的對像。

    所以,我這下在陳依依這坐了冷板凳就有點不是滋味了,於是就多問了句:「在地道里怎麼吐了?」

    沒想到這麼一問陳依依就愣住了,接著也不理周圍的還有那麼多的戰士經過就趴到我懷裡緊緊地抱著我……初時我還大感錯愕,但很快就發現了問題:陳依依雖然沒發出聲音,但肩頭卻在不停地抽動,只這麼一會兒那淚水就已經浸透了我胸前衣服。

    「怎麼了?」我一邊問一邊看了看周圍的戰士。

    陳依依不說話,只是搖了搖頭,依舊在我懷裡咬著牙流淚。

    羅連長似乎也看到了這邊的情況,於是大喊一聲:「全體都有!急行軍!」

    當然,我也知道羅連長這是替我解圍,這「全體都有」自然不包括我和陳依依。

    等戰士們都從我身邊走開的時候,我才輕輕拍了拍陳依依的背,小聲說道:「想哭就哭出來吧!」

    陳依依這才放開了聲音在我懷裡大哭……整個從都像崩潰了似的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

    這時我才發覺得自己對陳依依的瞭解還是太少太少了,因為我實在無法想像一個像陳依依這麼堅強的人怎麼會脆弱到這個地步,現在的她……幾乎就可以說是一個無助的孩子,一個完全不設防的女人。

    良久,陳依依才平靜了下來。她留戀的在我懷裡掙了掙,這才抬起頭來整了整了頭髮,說道:「我好多了,去趕部隊吧!別讓同志們笑話了!」

    「嗯!」我點了點頭,就牽著她的手往前走去。

    「你不是問……我在地道里為什麼會吐嗎?」陳依依像是在回憶一件不堪回首的往事,過了好一陣子才鼓起勇氣對我說道:「我記得那年我才十歲……我們在吃晚飯,一群人衝進我家不由分說的就把我父母綁了,拖到外面澆在了汽油……就在我面前點著了火……」

    「別說了!我明白……」我握緊了她的手,只感覺她手心都是汗。

    「現在好多了!」陳依依鬆了口氣,看著我的時候臉上就露出了點笑容:「以前想起這些事的時候我只能一個人哭,現在有了你……我就不那麼害怕了!以前天天晚上都要做夢被人燒死,一看到火就怕……現在都敢在火面前呆幾天了呢!」

    這時我才明白為什麼陳依依一直在這次行動中表現得畏畏縮縮的。我突然有了一種想法,就是希望有一天能把陳依依帶離戰場,讓她到國內安全的地方去生活,再也不要受到什麼傷害。

    因為我覺得,陳依依做為一個女人,她受的傷害、受的苦已經太多太多了。

    ※※※※※※※※※※※※※※※※※※※※※※※※※※※※※※※

    我們回到營地的時候,受到了其它部隊的歡迎。

    這似乎是在意料之外,但同時也是意料之中。

    說是意料之外,那是因為以往我們每次完成任務回來帶回一大堆的戰利品的時候,都會惹來其它部隊眼紅,甚至有些部隊還會說上幾句:「有什麼了不起的,還不是運氣好」之類的話。然而今天卻是個個站在高地上等著我們回來,然後「嘩嘩嘩」地鼓掌。

    說是意料之中,那是因為我們這次取得的勝利不僅僅是我們自己。

    不是嗎?越軍特工團的團指揮部……誰都知道這玩意被摧毀後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我們這一帶的越軍特工失去了指揮、失去了組織,甚至還會與佔領區外的越軍失去了聯繫……先不說這些越軍特工已經被我們這一陣搜索給打得七七八八的了,就算還有殘餘,那在失去團指揮部之後,也會變得像一盤散沙一樣不足為慮。

    這對所有的部隊來說都是一個好消息不是?所以還會吝嗇那麼一點點掌聲、一點點讚揚嗎?

    於是我們一路走來都是解放軍的掌聲,時不時還有人衝著我們叫道:「打得漂亮!」、「二連是好樣的!」

    我們自然而然的也就挺起了胸膛,心裡有了種莫名其妙的滿足感。特別是那王柯昌,那臉上都開了花了,走起路來那是一搖一擺的,就活像唱戲的包青天……

    「同志們!」營長在營地裡等著我們,見我們回來了,就高聲朝我們叫著:「你們打得好啊!只一天的時間就打掉了越鬼子的團指揮部!這一仗,打出了我們解放軍的威風,打出了我們一營的威風,你們都是好樣的!」

    「好!」戰士們不由歡呼了起來。

    「因為這一仗的勝利……」營長繼續叫道:「師部特地給我們發來了賀電,並特許二連休假兩天!」

    「好!」這麼一來戰士們就叫得更大聲了,誰會不喜歡假期呢?特別還是戰場上的假期,這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待遇啊!

    「二排長!二排長……」解散後通訊兵小劉找到了我,開始我還以為又是連長叫開會,沒想到他卻給我遞上了一封信:「給!你的信……」

    「我的信?」聞言我就不由愣了下,在這個時空裡我一沒有朋友二沒親戚(有親戚也不知道我的存在),怎麼會有我的信?

    開始還以為是通訊員搞錯了,但接過信封一看,上面端端正正的寫著幾個字「楊學鋒收」。

    果然是我的信,我疑惑撕開了封口,拉出來的信紙不由讓我一愣:這信是小帆寫來的,而且還附著一張她的黑白照片。

    這張照片也許是小帆幾年前照的,已經有些發黃了,而且照片裡頭的她還的梳著兩個小辮子,穿著的確良襯衣斜坐在石頭上淺淺地笑著。

    從這一點來說,也知道小帆的身份不一般……在這年代竟然還會有相片……要知道照相機這東西還是稀罕的玩意啊!

    這如果是在以前,我收到這封信也許會很開心。

    這就代表了她的心意了不是?有女人喜歡哪個不高興的?

    然而在這一刻,我卻猶豫了……我看了看不遠處正低頭擦槍的陳依依,就沒有把信展開看,而是原封不動的裝了進去再塞進背包裡…
Babcorn 發表於 2017-2-11 10:49
第一百三十七章獨眼龍

    也許是因為生物鐘的原因,雖然明知道是休假,但第二天我還是準時在六點醒來。

    在戰場上的每一天都是忙碌的,這會兒一休假就不知道該幹些什麼了,甚至有時還會有帶著戰士們出去轉轉的衝動……只怕這就是別人常說的「勞碌命」吧。

    「二排長!」正在我無聊地擦著槍的時候,羅連長就找到了我。

    「你在野戰醫院呆過,跟醫院裡的人混熟了不?」羅連長問。

    「還好吧!」我說,心下不由一陣疑惑,羅連長這不是廢話嗎?全部隊的人都知道我在野戰醫院打過越軍特工,還問這話?!!

    果然,羅連長說這話還真是有目的的……

    「嗯!混熟了就好!」羅連長給我遞上了一根菸,接著說道:「這不……上級給我們放了兩天的假嗎?戰士們都閒著無聊,又沒什麼其它的事可以做……於是就尋思著可不可以跟野戰醫院的同志搞個聯歡會,反正野戰醫院離我們駐地也不遠……」

    「唔!」我暗道這閒著無聊的人還不只我一個啊。

    「所以我和指導員合計了下,這去野戰醫院交涉的人選……只怕非你莫屬了!」羅連長朝我揚了揚腦袋,問道:「怎麼樣?有信心完成任務嗎?」

    「這個……」我不由有些遲疑了:「那如果野戰醫院的同志忙的話……連長你也知道的,護士要救助傷員,走不開咱也不能硬拉著來啊!」

    「成啊你!」羅連長笑道:「我還沒說你就知道我們的戰略目標是野戰醫院的護士了……」

    「那還能不知道啊?」我壞壞的笑了下。

    我雖然當兵沒多久,但對於這些花花腸子那都可以說是他們的祖師爺了……就這點心思還能瞞得過我。

    不過我沒有馬上答應……倒還是有些私心的,因為我擔心萬一這張帆到了這跟陳依依見了面……說不準就會捅出什麼婁子。

    「這個問題我們考慮過了!」羅連長吸了口煙接著說道:「我們也做了一番調查,這段時間我軍因為在搜索越軍特工,戰鬥烈度較小,所以部隊的傷亡不是很大,照想野戰醫院的護士會有空閒。到時你就看情況吧……咱們很快就會有新任務了,說不準……這就是戰士們最後一次機會了!怎麼樣?去野戰醫院走一趟吧?」

    羅連長都這麼說了,那我也就只能應承了下來。

    這其實也可以理解,這戰場上全都是清一色的「和尚」,唯一一個女兵陳依依還讓我給預訂了……而且戰士們大多都還是沒談過女朋友的熱血青年,如果這是在和平年代還算不了什麼,來曰方長可以慢慢來。但問題就是咱們在戰場上隨時都會送命,誰也不願意連個女朋友都沒談過就犧牲的不是?

    只是我這心裡卻有些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到時見著了張帆後該怎麼面對她……或者說,我該以什麼樣的身份面對她,她又會以什麼樣的態度來對我……

    假期只有兩天,羅連長給我的安排就是馬上去跟野戰醫院接洽,如果可以的話明天就舉行聯歡會,於是我當即就動身了。

    因為考慮到我一個人「勢單力孤」說服力不足,所以連長又安排了刺刀與小石頭和我一起去。對於為什麼安排刺刀去,連長還做了這樣的解釋:「二排長一看就知道是那種油腔滑調的傢伙,說的話只怕沒人會相信,刺刀就好多了……」

    我靠!什麼世界嘛,油腔滑調有什麼不好?但偏偏這世界就喜歡像機槍那種的老實人。

    刺刀和小石頭對此當然也沒有意見,特別是小石頭,正想著去野戰醫院看看護士呢,於是都比我還急的汽車一來就忙不迭地提著槍爬了上去。

    其實從某一方面來說,我相信連長讓我們多幾個人去更大的原因,還是擔心我們這一輛汽車開在路上會遭到越軍的特工的襲擊。雖然越軍特工這時已經在我軍的搜索下死傷慘重,但殘餘還是有的。

    「再見!再見!」

    「祝你們成功!」

    ……

    隨著汽車馬達的一陣轟鳴,我們就帶著戰士們的願望沿著公路往後方開去。這一路上倒也順利,除了偶爾碰到一隊運兵車停了一會兒外,其餘時間都馬不停蹄的一路朝野戰醫院開進。

    「排長!」這時坐在旁邊的小石頭提醒了我一下:「你說今天是不是有點怪?」

    「什麼怪了?」我問道。

    「你看看……」小石頭往後方揚了揚腦袋:「今天怎麼這麼多兵往後方走來著?他們……也不像傷員啊!」

    順著小石頭示意的方向望去,果然就看到又有幾輛運兵車出現在我們的後方,而且速度還很快,這時正直按喇叭示意我們的讓道。

    因為公路不是很寬,所以司機也十分配合的把車停到了路旁讓運兵車先過。

    讓我有些奇怪的是,那一輛輛經過我們身旁的汽車……上面的兵全都是荷槍實彈的,而且臉上都是一副殺人的表情。

    「也許是去執行任務的吧!」我說。

    「去後方執行任務?」我的話還是沒能消除小石頭的疑惑。

    「管他呢!」刺刀回答:「他們走他們的,我們走我們的……」

    「同志!」我跳下車朝其中一輛軍車大聲喊了聲:「你們這是要去哪?打仗嗎?」

    沒有人回答我,不過這也符合常理,部隊執行的任務那都是秘密,哪有在路上隨隨便便就可以告訴別人的。

    「你還不知道啊?」倒是路邊碰巧經過的民兵告訴了我答案:「昨晚越鬼子特工襲擊了野戰醫院哩,聽說死了好多人!」

    「什麼?」聞言我腦袋不由轟了一下就亂成了一團:「野戰醫院?你說的就是張帆的那個野戰醫院?被襲擊了?」

    「是有個野戰醫院被襲擊了,不過我也不清楚是哪個……」民兵有些摸不著頭腦的望著我。

    「怎麼可能?」我心下一陣奇怪,這越軍特工才剛襲擊過野戰醫院不是?怎麼這還沒幾天……就又來一次?而且我們還掌握了越軍特工的內殲不是?

    想到內殲我才突然想到……許連長掌握內殲是想引誘越軍特工進入埋伏圈的,那如果內殲不只一個,如果越軍特工事先就知道許連長的計畫……

    「排長,排長……」沒過一會兒刺刀他們的汽車就從超到了我前面,刺刀和小石頭在後車廂裡衝著我直招手:「快上來,上車!」

    我還不等車停穩就蹭的一下跳上了後車廂,然後衝著前方的司機大喊:「開車,開快點!」

    司機這時也意識到發生了緊急狀況,於是一踩油門汽車就像一支離弦的箭一樣朝野戰醫院的方向衝去。

    我臉色蒼白的坐在座位上的,腦袋一片空白都不知道在想著什麼。刺刀和小石頭也默默地坐在對面不知道怎麼安慰我。

    司機將油門踩到了底,汽車在公路上一路狂奔,十幾分鐘後就來到了野戰醫院,我迫不及待的跳下車一看,眼前的一幕不由讓我愣住了……

    原本該是一幢幢木房竹樓的地方,這時候已經什麼也沒有,空空的只剩下一些分不清是屍體還是別的什麼。一隊隊的民兵和解放軍戰士正在裡頭翻著、搬著……很明顯,昨晚敵軍在這裡對傷員和醫護人員進行一場大屠殺之後放了一把火將整個村子都化為了灰燼……

    我三步兩步的就衝了進去,也跟著其它人一樣在灰黑的廢墟裡頭翻了起來,嘴裡大聲喊著:「張帆!張帆……」

    我希望張帆能再回答我一聲,再叫一聲「楊學鋒」,然而她卻沒有。上次的分別的時候,我的確有想過那就是生離死別,然而我沒想到死的會是她!

    「楊排長……」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我面前。

    當我認出是許連長的時候,一個勁步就衝了上去抓住他的衣領問道:「張帆有沒有在裡面?老院長呢?還有其它的傷員……」

    許連長沒有回答,只是默默的低了下頭。

    這也就是在告訴我……他們全都在這裡……

    「怎麼會這樣?你在哪裡?你的警衛連在哪裡?」我還是有點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我們中了越鬼子的詭計!」許連長避開我的眼神,滿臉慚愧的回答道:「我們想把越鬼子引誘到雲巴嶺……所以昨晚我帶著主力在那一帶設伏,沒想到……」

    之後的話不用說我也明白了,很明顯,越軍特工早就知道周霖楓已經背叛,所以來了個將計就計反而將警衛連主力引開來了個真正的偷襲……

    「我後悔沒聽你的勸啊!」許連長嘆道:「聽倖存的傷員說……越軍特工帶頭的是個獨眼龍,前後只用了十幾分鐘,等我們聽到槍聲趕回來的時候……就已經這樣了!」

    「獨眼龍!」聞言我不由恨得直咬牙,沒想到又是這支越軍特工在翻江作浪!

    我不由陷入到深深的後悔之中,為什麼在之前的戰鬥中就沒有把他給解決掉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7-2-11 10:49
第一百三十八章血債

    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回到營地的,一回來就被戰士們呼啦一下圍住問東問西的。

    「排長,情況怎麼樣了?」

    「聽說野戰醫院被越鬼子偷襲了,是真的嗎?」

    「他娘的,越鬼子也太狠了,傷員和女人都不放過!」

    ……

    很顯然,野戰醫院被偷襲的事情已經先一步傳到了營地,戰士們之所以問我只是想知道一些詳細的情況,然而我卻沒有心思回答,默不作聲的撇開了他們就走開了。

    這其中還有些戰士不明所以的想要跟上來,卻被刺刀和小石頭給攔住了……他們似乎是從我在野戰醫院裡的表現看出了點什麼,所以知道這會兒我心裡肯定不好過。

    我一個人沒有目標的走著……一方面是想避開詢問的人群,另一方面也是想安靜安靜。在走到棱線位置時,正好看到山腳下的況孟村,於是就找了塊石頭坐下。

    兩眼盯著運處的況孟村,心裡只是恨恨地想著這些越南人為什麼要這麼做!張帆沒有殺過任何一個人,也可以說對任何人都無害……越鬼子為什麼會這麼狠心非要置她於死地不可?

    其實我是知道答案的,因為這就是戰場,戰爭可不管你有沒有殺過人,更不會理會你有沒有害……戰爭就是:只要你是敵人,對方就完全有理由將你殺死。

    只是我心裡一直無法接受這個現實、接受這個答案而已。

    這時我才想起張帆寄來的那封信,緩緩從背包裡取出,展開後看到的是一紙絹秀、整潔的字體,正所謂文如其人,這字看起來也像張帆一樣清純、簡單。

    「楊大哥……不會介意我這麼叫你吧!」

    看到了這第一行字我的淚水就情不自禁的湧了出來,我當然不會介意她這麼叫我,可是只怕已經沒機會聽她叫了。

    「這封信我猶豫了很久,到底是寫還是不寫、寄還是不寄……如果你看到的話,就說明我終於鼓起勇氣寄給你了!

    原本我想謝謝你救了我,可是我覺得……這不是簡單的說聲謝謝就可以的。

    我想你也感覺到了,是的,我喜歡你。

    但我也知道你已經有了心上人。你不是一個喜歡打仗的人,但是卻因為她而迫不及待的回到戰場,甚至在發燒時還叫著她的名字……我真的很羨慕她,甚至做夢都希望自己能跟她一樣成為你的兵,跟你一起打仗!

    寫下這封信,我只是想告訴你,你在前線安心打仗殺敵,不要有任何負擔。

    如果你跟陳姐姐結為夫妻,那麼我就叫你一聲哥。

    如果沒有,不要忘了我說過話:『我等你!』」

    看到最後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張帆永遠都是為他人著想不會考慮自己。而且從這封信我也看到了她堅強的一面,比如像這樣表達自己的感情、做這樣的決定,在這時代絕對是極少的,特別是對於一個女生。

    「排長!」不知道什麼時候,陳依依已經站在了我的身旁,她有些疑惑的在我身旁坐了下來,問道:「怎麼了?聽說你回來就心情不好……是因為野戰醫院的事?」

    我遲疑了下,乾脆就把手中的信遞給了她,向她坦白:「在野戰醫院,我喜歡上一個護士!」

    我實在不想再瞞著陳依依什麼了,一方面是因為不想對不起陳依依,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心裡確實對張帆也有感覺,現在張帆都已經犧牲了,我也不想再說違心的話。

    在這一刻,我打定了主意不管陳依依做什麼決定……我都接受。

    陳依依不解的接過信看了一會兒,很快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接著嘆了口氣說道:「她……是不是在野戰醫院……」

    「嗯!」我點了點頭。

    本來我以為,陳依依知道這件事後,肯定會像別的女人一樣醋勁大發,或者說至少也要問問關於我跟張帆的事……可是陳依依卻什麼也沒有說,只是輕輕的把頭靠在我的肩上,默默的看著西邊就要落山的夕陽。

    在這一刻,我以為這是陳依依對我的理解,或者說是因為張帆已經犧牲了對她不構成威脅,所以才會有這樣的表現。後來才知道,陳依依完全就沒有吃醋這個慨念。甚至還反過來奇怪為什麼張帆在信裡會那樣說……

    陳依依雖然是個中國人,但卻是在越南那個環境長大的,而越南又因為長年征戰女多男少,所以男人個個都是花心大少……不過話說回來了,如果越南男人不花心,那越南女人還不一大半都守活寡了。

    在這樣的環境長大的陳依依,就想當然的認為男人有幾個女人那還不是太正常了,而看了張帆的信後發現我竟然對她情有獨鍾,所以不僅沒有吃醋,心裡還美得跟蜜一樣的。

    然而,在那一刻我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腦袋裡裝的更多的是對張帆的思念,還有在野戰醫院的點點滴滴……

    ※※※※※※※※※※※※※※※※※※※※※※※※※※※※※※※

    「嘀嘀嘀……」當天晚上,在我們正準備睡覺的時候,帳篷外突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哨聲,接著就是連長略帶嘶啞的喊聲:「全體集合!」

    我有些麻木地提著槍站了起來跟著戰士們鑽出了帳篷排好隊。

    「立正!向右看齊……向前看……」隨著連長喊出的一聲聲口令,我們也機械地做著動作,接著就聽連長朝我們的大聲喊道:「剛剛接到上級的通知,所有部隊取消休假,全體做好戰鬥準備等待命令!聽明白了沒有?」

    「聽明白了!」戰士們大聲回應著,沒有任何的抱怨和疑問。

    因為戰士們都知道,這次之所以會取消所有部隊的休假,肯定跟野戰醫院被襲有關。

    原因很簡單,如果被偷襲犧牲的是一般部隊那也正常,問題是那些犧牲的人是沒有反抗能力的傷員、醫生和護士!越軍的這種做法已經到了人神共憤讓我軍上級震怒要實施全面報復的地步了!

    這其中尤其是護士的犧牲更讓戰士們憤怒。

    如果有人說什麼人權、男女平等之類的……那就到和平世界的後花園去說吧,戰場上的女兵擁有絕對的特權,這不是別人給她們的,更不是上級給她們的,這是戰場上所有男兵的一種默契。

    犧牲個男兵那咱們也許會覺得沒什麼,雖然他也可以說是英雄,也值得我們悲痛,但說不準咱們自己就是下一個……換句話說,就是咱們自己就是男兵,男兵就是咱們自己,他們的犧牲也就是我們這個群體的犧牲。

    但是女兵就不一樣了,女兵在這戰場上代表著美好、代表著寧靜、甚至代表了戰士們對未來的希望和憧憬……她們是我們男兵的保護對像,就像是家人、妻子、妹妹……

    所以,犧牲個男兵也許會有幾個戰友想替他報仇,而犧牲個女兵,卻會激起整支部隊的公憤。何況這次還是犧牲了那麼多個女兵。

    「各排排長到連部開會!其它人解散!」

    連長的話也驗證了我的想法,我軍的報復很快就要來了!不知道為什麼,以往一直不想上戰場的我,這時卻有了種躍躍欲試的感覺。

    「同志們!」當我們幾個排長在連部匯齊後,連長就對我們說道:「昨晚越軍特工偷襲了我軍野戰醫院造成了我軍十分慘重的傷亡……」

    連長看了我一眼,又接著說道:「越軍對我野戰醫院的傷員以及醫護人員的手段極其殘忍,據我收容隊的民兵反應,有許多戰士和醫護人員都是讓越軍反綁了雙手鎖在屋子裡活活燒死的……」

    「他娘滴!」我聽到了刀疤的罵聲。

    我知道刀疤在罵什麼,在那個時候越軍如果有時間將傷員和醫護人員的雙手給綁上的話,就完全來得急將他們殺死。然而他們卻偏偏不那麼做,很明顯,越軍就是要讓傷員和護士感受到被反綁著雙手關在屋子裡的恐怖,就是要讓他們眼睜睜地看著大火一寸一寸的燒到身上,就是要讓他們受盡了煎熬和痛苦而死!

    這已經不是戰爭了,這些狗曰的越鬼子是在用我軍戰士和醫護人員的生命在取樂!我似乎看到了昔曰與我稱兄道弟的傷員們正無助的在火場中的慘叫著、翻滾著,而且這其中還有張帆……

    同時,我也想起剛剛被我們憋死在地道里越軍……我完全有理由相信這是越軍特工在對我們的報復,他們似乎是在同樣的方法在向我們示威,在向我們挑戰!

    然而,越軍特工似乎忘了一點,我們在地道里燒死的是軍人,是越軍團指揮部……而且我還三番五次的給他們機會投降。

    可是越軍特工呢?他們對付的卻是沒有反抗能力的人,是傷員、是軍醫、是護士……越軍特工有過他們投降的機會嗎?

    當然沒有!他們是在我軍佔領區進行偷襲,根本就不能接受投降。所以野戰醫院的人根本就沒有活下來的機會。

    只不過,血債是要有血來償的,我相信這一天很快就會到來!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Babcorn

LV:9 元老

追蹤
  • 986

    主題

  • 920465

    回文

  • 38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