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帶著倉庫到大明 作者:迪巴拉爵士 (全書完)

   
V123210 2017-2-25 10:27:4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616 6808412
V123210 發表於 2018-6-14 19:57
帶著倉庫到大明 第2215章 得意忘形

    坤寧宮就是皇后的地盤,基本上可以算作是宮中之宮。

    在這裡,皇后只要在一個度之內,那麼誰也無權來干涉她,包括皇帝。

    時近中午,太陽有些毒了,兩個孩子想出去玩耍,但被限定在了走廊之內。

    走廊裡鋪了一層油紙,玉米在上面飛速的爬著,目標就是前方手持鈴鐺的端端。

    端端輕輕搖晃著鈴鐺,然後緩緩的往後退,和玉米保持著距離。

    「那是你弟弟,不是小狗。」

    胡善祥和張淑慧坐在遊廊邊上,在喝著宮中做的解暑湯,稍後就是午飯。

    兩人見端端一邊後退一邊嘴裡還發出以前在太后那邊逗小狗的聲音,不禁都樂了。

    「你弟弟大了會埋怨你!」

    胡善祥就像是個民婦般的在笑著,很是心滿意足。

    張淑慧再次生出了那個念頭來:皇后不會是有意的吧?

    我只要孩子,至於那個皇帝夫君還是算了吧,你們一對狗男女自己玩去。

    她看著含笑的皇后,心中有些犯嘀咕。

    這時外面有人進來,然後和怡安說了一些話。

    怡安緩緩過來,張淑慧起身說是去更衣,然後跟著宮女去了。

    怡安過來低聲道:「娘娘,宋老實抓了一個散播謠言的內侍。」

    胡善祥看到端端已經抱住了玉米,就收了些微笑,嘆息道:「說了本宮的壞話嗎?很多人啊!打一頓教訓一下就行了。」

    怡安說道:「娘娘,陛下那邊已經接手了。」

    等張淑慧出來後就見胡善祥有些心神不寧的模樣,卻不好問。

    可胡善祥卻沒用她問,就苦笑道:「以前說我壞話的多,多了不管,現在說的少了些,抓住反而要深究,你說這算是什麼。」

    張淑慧這才知道是有人被抓了,就勸道:「宮中的謠言多,你當不知道就是了,自然有人會收拾他們。」

    胡善祥看著一對在玩鬧的兒女,眼神中多了些冷意:「居然說我喜歡掐人,而且要掐的渾身青紫才作罷。」

    「好大的膽子!」

    張淑慧氣得不行:「這是欺負人呢!要是傳出去您成什麼樣了?這得多惡毒,傳出去還有皇后的樣嗎?」

    ……

    「惡毒的謠言,這是在找死呢!」

    那個太監被洗刷了一番,依舊帶著臭味被帶到了俞佳的面前。

    他在顫抖著,俞佳一揮手,有人來把他綁在長凳上,然後兩條板子輪流拍打著。

    十板之後,那人的屁股卻沒破,只是青紫,漸漸腫起。

    「說吧,誰指使的?」

    若不是為了尋找幕後的指使者,這等事還到不了俞佳這裡。

    這人抬頭,嘶喊道:「奴婢也是聽別人說的。」

    俞佳冷笑道:「你不在這裡當值,為何要來這邊?規矩難道你不懂?」

    那太監重重的垂下頭去,頓時臉部和長凳親密接觸,再抬頭時,幾乎已經看不出原貌了。

    「打!」

    那太監抬頭在笑,臉上鼻血噴濺,看著竟然是慘笑。

    於是板子繼續拍打,那屁股也漸漸的成了血紅色,皮肉雜亂。

    連續打了二十板,那太監竟然只是慘呼,到後面只是嚎叫,卻不肯再說一句話。

    「打!」

    從朱瞻基登基之後,作為他身邊大太監的俞佳就再也沒有受過什麼挫折。

    今日算是第一次!

    不管男女,不管是什麼第一次,總是會讓人記憶深刻。

    而這個第一次就讓俞佳的怒氣值在狂飆,只管喊打。

    這裡是在乾清宮的下面,人來人往不少,所以當李豔霞緩緩過來時,並未引起關注。

    「打!」

    「他是誰帶的?叫來!」

    俞佳被氣得面色發青,卻也沒後悔自己攬了這個活計。

    慘嚎聲讓路過的人都為之側目,李豔霞自然也不例外。

    等她看到那太監已經被打的奄奄一息之後,就問了一個宮女。

    「李尚宮,那人污衊皇后娘娘呢,俞公公氣壞了說是要打死他。」

    「污衊……」

    李豔霞問道:「污衊了什麼?」

    換個人這宮女肯定不敢說,可李豔霞卻是宮中的女官大佬,她不敢惹,就低聲道:「李尚宮,說是皇后娘娘以掐人為樂……」

    李豔霞的眸色微冷,然後走向了俞佳。

    俞佳正在發狠的說要打死那個太監,等見李豔霞過來後,就氣咻咻的問道:「李尚宮這是來看笑話的嗎?」

    耳邊是打板子的聲音,以及那漸漸虛弱的慘叫聲,李豔霞冷冷的道:「停下吧。」

    俞佳愕然看著李豔霞,然後笑了笑,說道:「這裡是乾清宮。」

    乾清宮是俞佳的地盤,而李豔霞更多的是管人。俞佳的意思是她多事了。

    李豔霞看看他的左右,俞佳卻微微搖頭,於是那些太監們都笑嘻嘻的看著李豔霞,卻不肯走開。

    李豔霞盯著俞佳,肅然道:「你可以請人來動刑,東廠也有人,交給他們,自然會有結果。」

    俞佳的面色都變了,看著怒氣勃發。

    李豔霞微微搖頭,說道:「打死了他,到時候從哪找證據去?」

    俞佳只是冷笑,他覺得當著這麼一干人的面,李豔霞讓自己下不來台了。

    李豔霞心中嘆息,然後微微低頭,轉身離去。

    身後打板子的聲音依舊,只是那慘叫越發的低微了。

    走出十幾步後,有人驚呼道:「公公,他……他沒氣了!」

    李豔霞的腳步一頓,隨後俞佳的聲音傳來,卻有些惱羞成怒的味道。

    「不肯交代不算完,查,把和他親近的人都查清楚,一一問話。」

    李豔霞聽到這裡不禁微微搖頭,然後疾步離去,只是隨便怎麼走,她的上半身看著都紋絲不動。

    一路到了太后那裡,李豔霞走到太后的身邊,俯身低聲說了剛才的事,最後說到俞佳時,她卻猶豫了一下,不想用自己的看法去影響太后。

    「.……剛才用刑被打死了。」

    太后在看一幅畫,她緩緩的把畫捲了起來,然後交給人放好,這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

    「皇后不惹事,小心翼翼的活著,人軟和了容易被欺負啊!」

    「查!」

    太後面無表情的道:「俞佳愚蠢,可是得意了嗎?」

    在宮中得有一雙慧眼,知進退,明厲害,否則哪天死了都不知道。

    而作為女官來說,做事嚴謹是最好的養老方式。

    李豔霞是太后的人,自然無需那麼多顧忌,她把猶豫拋開,說道:「娘娘,他是有些得意了,離忘形不遠了。」

    太后微微仰頭,看著虛空,目光沒有感情。

    「本宮要讓宮中太平,瞻基終究是心太軟……去,叫俞佳來!」

    於嬤嬤神色一振,過來說道:「娘娘,老奴去吧。」

    太后看著冷漠的李豔霞,說道:「大妞你多看著這邊,你去。」

    「是。」

    李豔霞疾步出去,上半身依舊紋絲不動。
V123210 發表於 2018-6-14 19:57
第2216章 權閹?

    「娘娘,老奴還是比不過她。」

    於嬤嬤對這門本事很是豔羨,卻學不來。

    太后看著李豔霞出去,脖子上的青筋蹦了一下,然後說道:「無恥!」

    於嬤嬤指指茶杯,有人去外面,然後弄了一杯清火的藥茶來。

    於嬤嬤低聲道:「娘娘,不管誰無恥,可終究得您看著宮中,不然不然老奴不敢想啊!」

    太后冷冷的道:「本宮還得再活三十年,不看著玉米長大成人,本宮死不瞑目!」

    「娘娘息怒……」

    殿內的人都跪下,齊聲喊道。

    外面的太監宮女都面面相覷,然後有人出了寧壽宮,在外面盯著,不許人在這停留。

    太后很少……不,是基本上不發怒。今日發怒,讓人心驚,不知道誰會倒霉。

    ……

    俞佳很是懊惱,朱瞻基在吃午飯,這是他休息的時間。

    那種一天到晚都跟在皇帝身邊的太監是不可能的,若是有,不說滿朝文武,方醒第一個就容不下這等禍害!

    所以俞佳休息的時間實際上不少。

    按照份例,他的午餐該有三菜一湯,可那三菜一湯送來時,那份量卻有些嚇人。而且一道菜……不,那不是一道菜,而是幾道菜混合而成。

    一個小太監在給他布菜,小心翼翼。

    小太監夾了一塊蘑菇在碟子裡,俞佳吃了,淡淡的道:「味道還得重些。」

    小太監趕緊應道:「是,奴婢晚些就去給他們說。」

    俞佳吃了飯,小太監送上茶水,他喝了一口,就放下茶杯,然後起身出去。

    小太監老老實實地收拾著剩菜,他連偷吃剩菜的權利都沒有。

    按照他的估計,自己起碼得先混半年,然後才能一步步的偷吃俞佳的剩菜。

    他把飯菜收進食盒裡,然後送到了廚房。

    廚房裡煙燻火燎的,先前是給宮中的人做飯,現在是廚房的人自己吃,所以自然就鬆懈了一些,但是材料卻是上等的,一般的富豪家庭都吃不到。

    然後他就看到了往常慈眉善目的那個太監的變臉。

    怒火在升騰,卻莫名其妙,沒有來由。

    「偷吃!」

    白胖的臉上全是憤怒,然後是冷漠。

    最後是吶喊:「有人偷吃了給公公們的飯菜,咋辦?」

    廚房……

    「打!」

    ……

    「俞佳,太后娘娘有請。」

    散步的俞佳遇到了李豔霞,聽到是太后相召,俞佳冷哼道:「咱家做了什麼,值當你去娘娘那邊告狀?」

    李豔霞只是不理,冷冰冰的轉身而去。

    兩人一路到了寧壽宮,俞佳漸漸的緊張起來。

    「太后讓你進去!」

    李斌同樣是冷冰冰的,帶著俞佳進了殿內。

    太后已經吃了午飯,正在喝茶,見他進來,就冷冷的道:「聽聞你的規矩比本宮的還大?」

    俞佳瞬間汗流浹背,急忙跪地請罪。

    太后冷冷的看著他,漫不經心的道:「宮中乃是皇帝的地方,仗勢欺人,狐假虎威,但凡有這等人,本宮卻是見不得。」

    俞佳心中驚怖,他微微抬頭看了站在邊上的李豔霞一眼,把恨意收了,惶然道:「奴婢不敢。」

    太后冷笑道:「從古至今的權臣有不少,權閹也不少,本朝不就出了一個黃儼嗎,怎地,本宮覺得第二個就不遠了?」

    俞佳不敢再自辯,只是磕頭有聲。

    腦袋和地面敲擊的聲音迴蕩在殿內,太后卻沒有一絲動容。

    「本宮會看著,你且好自為之!」

    ……

    「叔,不對,是五個。」

    「是四個!」

    「爹,是三個……」

    「胡說,無憂你數清楚了嗎?」

    「爹你騙人。」

    張淑慧回到家中就看到方醒躺在地上……

    地上鋪著地毯,比皇家還奢侈。

    地毯上,方醒躺著,兩個女娃在打牌,方醒在收牌。

    他的肚皮就是牌桌,兩個女娃坐在兩邊,皺著眉頭在看著自己的牌。

    張淑慧覺得自己的魅力瞬間消散一半。

    因為無憂看了她一眼,然後又看著自己的牌,並和珠珠在眉來眼去。

    「不許作弊啊!」

    方醒對張淑慧舉手表示歡迎,然後無憂扔下一張牌,他趕緊接住,和另一張牌對比了一下,說道:「珠珠厲害。」

    無憂看了張淑慧一眼,愁眉苦臉的道:「娘,珠珠好厲害。」

    張淑慧哎了一聲,等看到小白在後面睡眼惺忪的模樣,就過去掐了她一把,然後累的躺下了。

    「叫人備了熱水……」

    張淑慧躺在床上,覺得腰酸背痛。

    小白起身道:「夫人,下次帶我去吧。」

    皇宮就像是一個加成,總是能吸引那些笨蛋的注意力,並願意為此付出代價。

    小白只是其中的一個。

    張淑慧閉著眼睛,喃喃的道:「一直以為英國公府就算是麻煩了,可今日才知道,宮中就是山林啊!」

    小白不喜歡麻煩,但卻喜歡八卦,於是就纏著張淑慧問宮中的事。

    張淑慧說了今日進宮的見聞,小白訝然道:「皇后好艱難呢。」

    張淑慧忍住發脾氣的衝動,說道:「就算是這樣,依舊有數不清的女人願意進宮,所以你說的艱難只是無病呻吟。」

    小白嘟嘴道:「可是皇后不能去玩耍呢!」

    「你多大了?還想著玩耍!」

    張淑慧不禁絕倒,然後翻個白眼道:「你少為別人操心,倒是平安也不小了,以後的新豐伯的府邸是個什麼章程,你記得催促夫君。」

    「怎麼又扯上我了?」

    方醒不想爬起來,兩個女娃也在愁眉苦臉的想著怎麼去贏了對方,於是牌局繼續。

    張淑慧只覺得一股子悶氣湧上來,然後就抽了小白的屁股一巴掌,爬起來說道:「娘娘憋屈。」

    小白顧不得揉屁股,就膩在張淑慧的身上,撒嬌道:「夫人說說嘛!」

    張淑慧沒好氣的掙紮了一下,卻沒掙開,就不耐煩的道:「男人的女人多了,麻煩就多,然後爭風吃醋,不,不只是爭風吃醋,還有太子之位呢!」

    小白懂了,然後說道:「那就各玩各的唄。」

    啪!

    張淑慧又抽了她一巴掌,說道:「胡言亂語,還有,你要少吃些。」

    等張淑慧把兩個女娃揪走去洗澡後,小白就膩在他的身上問道:『夫人說要少吃些,少爺,我胖了嗎?』

    娘希匹!

    方醒感受著身上的溫軟,只覺得心跳在加速,就裝作老學究的鎮定說道:「沒有,那是哄孩子的話。」

    他喜歡的是豐盈的女人,張淑慧知之甚深,所以才會拍了小白的屁股一巴掌後,就感到了些許的威脅。

    小白失望的道:「少爺,我不是孩子了。」

    方醒躺在地毯上,緩緩的道:「十年二十年,你在我的眼中依舊是那個懵懂的小白。」

    初次的印象對男人的影響頗大。

    一個女人,當她和她心儀的男人第一次見面時,那時候她的形象,基本上會在那個男人的腦海裡定格。

    只是小白沒啥形象,在方醒的記憶中就是一個呆傻luoli。

    小白不懂這個,就趴在方醒的身上說著最近的新鮮事,漸漸的聲音越來越小。

    「爹!」

    「叔。」

    等張淑慧帶著兩個娃洗澡出來時,就看到了兩個睡熟的男女。

    張淑慧呸了一聲,就帶著兩個孩子去了前面玩耍。

    而方醒也在這個時候睜開了眼睛,然後他小心翼翼的起來,把小白抱起來,送到了裡面的床上去。
V123210 發表於 2018-6-15 21:18
帶著倉庫到大明 第2217章 蓬勃發展的工坊

    「殿下還有三四年的時間。」

    前院的書房裡,黃鐘在分析著大明開國來難得一見的隱晦奪嫡。

    「等殿下開始學習之後,那就是靶子,無數人會盯著殿下,稍微有些不好,馬上就傳的沸沸揚揚。」

    「二皇子有些尷尬,畢竟大皇子是嫡長子,他再怎麼爭,逆襲的可能性太小了,唯一可慮的就是陛下的寵愛。」

    方醒隨意的道:「陛下的寵愛確實是擋不住,可她想再進一步的心思,真的可以歇了。」

    他很自信和從容的說了自己的想法,卻不知道的是,在歷史上,孫氏就是憑著兒子逆襲成功。

    而且還是她攜手朱瞻基一起的逆襲。

    而胡善祥在這個過程當中就成了悲劇,堪稱是千古悲劇。

    她成了所謂愛情的背景板,以及陪襯,幾乎和所有裡的配角一般,再多的名目,卻只是陪襯。

    而孫氏自然就是小三翻身的代表,以及真愛無敵,可以逆襲的代表。

    沒有吃午飯的方醒有些飢腸轆轆,可飢餓在見到了錦衣衛的人時,都化作了警惕。

    「伯爺,那人被打死了。」

    「滅口?誰的手筆?」

    方醒一下就打起了精神,覺得宣德年的第一次挑釁總算是出現了。

    來人苦笑道:「是俞佳親自令人動刑,就在乾清宮的下面,許多人都看到了。」

    「俞佳瘋了嗎?」

    方醒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卻在警惕著這裡面是否會有什麼陷阱。

    「此事他交給東廠也好,最好的就是稟告陛下,然後等待聖裁。」

    來人顯然是得到了瀋陽的全部授權,所以非常清楚這事的來由。

    「那人最先是想引了宋老實去散播皇后娘娘的壞話,只是卻不知道宋老實對陛下和娘娘都有敬畏之心,一腳就把他踢進了糞坑裡……」

    「俞佳接了此事,只是拷打卻不得法,當場打死了那人,最後一無所獲。」

    方醒的眉頭漸漸的皺了起來,他是個念舊的人,所以不希望看到故人變樣,往壞的一面急劇下滑。

    來人繼續說道:「那人什麼都不肯說,俞佳又不肯交給外面,最後活活的打死了他,連帶那個內侍親近的人都被關押了,據說已經開始用刑。」

    「病急亂投醫,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

    等來人一走,方醒就交代了張淑慧:「以後咱們家離俞佳遠一些。」

    「記得他以前老老實實的,笑起來還帶著些害羞,怎麼現在變化那麼大呢?」

    張淑慧想起了當年在金陵時,俞佳跟在朱瞻基的身邊鞍前馬後,那時候的他看著本分,不缺小機靈,所以這也是後來他擊敗金英的主要原因。

    「這人怎麼就得意忘形了呢?」

    張淑慧真的不理解,於是一上午都在嘀咕著這個事情。

    「各人有各人的緣法,你要是有空就趕緊給我按按,少去嘀咕別人。」

    方醒躺在地毯上不耐煩的打斷了張淑慧的感慨,然後覺得有些安靜。

    他緩緩睜開眼睛,就看到一雙小手。

    「啊……」

    ……

    宮中的事如方醒所想的那般悄無聲息的過去了,俞佳心急了些,但本意是好的,就被呵斥了幾句。

    而後案子被交給了東廠。

    「這世上總是有些貪婪之輩,得隴望蜀啊!」

    通州的碼頭邊上,方醒和張本在看著這片繁華景象。

    「盛世景象啊!」

    車水馬龍,往來不息,可等著卸貨的船隻依舊排出老遠,有人都急的跳上岸來叫罵,然後被碼頭的人拎著棍子追殺。

    天氣熱,人的脾氣也不好,據說碼頭這邊已經出現三起流血事件了,打的頭破血流。

    張本沒覺得粗俗,撫鬚笑道:「這是工部失職吧?」

    方醒說道:「隨著興和城的建成,實際上從興和城到京城這一片地方都成了後方,再也不用擔心敵人的襲擾,所以不斷繁榮,對運力的要求不斷增加……」

    「所以朝中才會決定要修建南北大通道,全用水泥鋪設,若是以往,誰只要敢提,別說是南北大通道,就算是從北平城修建到通州,夏元吉都會發狂。」

    夏元吉的瘋狂大家都知道,那是連文皇帝都拿他沒轍的人,現在幾乎無人能制。

    所以大明的錢鈔才會有序發放,大明的財政一直在健康,越來越穩健。

    兩人隨後就去了工坊。

    金英正在爐子邊看著一爐鋼出爐。

    「閃開些!」

    監控安全的工匠沒注意來人是方醒和張本,只是見有人想靠近,就喝罵道:「想找死呢!那鋼水出來沾到一點……呃,伯爺。」

    「開了……」

    方醒來不及說什麼,眼前一亮,就看到鋼水傾瀉而出。

    金英看到了方醒,就繞了個圈子過來,得意的道:「興和伯,張大人,這爐鋼水可是金陵船廠要的。」

    張本問道:「船廠要去用在何處?」

    金英的臉上有些蛻皮,看著紅白相間,格外醜陋,可張本卻意外的對他和顏悅色。

    金英有些意外,因為以前他還沒被『流放』時就和張本有過一次交集,那次張本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一隻蛆蟲般的厭惡。

    他楞了一下,然後有些受寵若驚的說道:「張大人客氣了,船廠自己要用,再有就是船上用的地方也不少,只是要儘量保證少生鏽,這些我們工坊一隻在探尋,已經做了好幾年的方子,各種都試過多次,燒錢如流水啊!」

    「花錢如流水。」

    張本算是個嚴謹的人,所以忍不住就指出了他話裡的錯謬。

    金英卻不認錯,他指著還在傾倒的鋼水說道:「張大人,咱們工坊花錢從來都不說花,是燒,您看看這是不是。」

    張本莞爾道:「這個確實是。」

    「船廠用鋼鐵不少,以前是鋼不好,而且出產不多,所以用得少,現在不一樣了,咱們工坊這邊供貨之後,金陵那邊來人找上了工部和戶部,只說以後專用我們工坊的鋼鐵……」

    金英得意的模樣和以前差不多,但看著他那像是破相的臉,以及黝黑的手,方醒和張本都暗自讚嘆。

    「工部要瘋了,吳中前幾日就來過我們這裡,還想誘惑幾個工匠回去,被咱家知道了……呵呵呵呵!」

    張本能想像得出吳中當時的狼狽,只是卻不好取笑同僚,就問道:「船廠那邊在建造更大的戰船,上次行文說要不少東西,工坊這邊可接到了?」

    「接到了!」

    金英得意的幾乎飄飄然了,說道:「那份清單工部和咱們一起分,最後船廠的人在場,單場就把大半貨物給了咱們,吳中……呵呵呵呵!」

    方醒看到了朱芳,就過去說話,張本正色叮囑道:「泰西使團都來了京城,所以戰船關係到大明海疆的安全,不可懈怠,工坊一定要抓緊。」

    金英收了得意,肅然道:「張大人放心,這事咱家知道輕重,定然會盯著他們,不許弄虛作假。」
V123210 發表於 2018-6-15 21:19
帶著倉庫到大明 書城書友『歸璞居士』長評

    只有深深地愛過,才懂失去後的痛楚,也只有切身擁有,才知道珍惜的快樂。很多人覺得歷史枯燥無趣,覺得歷史遙不可及,殊不知,我們的生活,終究也會變成後來人的歷史。並不是說我們創造了歷史,我們只是一群普通人,只是有的時候默默參與也是一種平凡的偉大。

    我向來是愛歷史的,尤其是明朝。因為我一開始只是沉迷於一個個的歷史事件,並記住它們的意義。是的,這就是一種應試的熱愛,也許,只是擅長考試,或者說,是歷史考試的高分使我愛它。

    直到初三的那一天,我在一個教數理化的補習班認識了那個班主任,她的臉我記不太清了,不過還是記得那是一個圓臉蛋很漂亮的大學生姐姐。儘管她管理我們比較嚴格,但是每天中午午休的時候都會給我們講講歷史。我一聽就深深的被故事迷住了,我注意到她拿的是當年明月的《明朝那些事兒》。那個假期,我買了這套書,並且讀了三遍。

    這便是我尤為喜歡明史的原因吧,因為它讓我第一次見到了有血有肉的明朝,一個愛恨交織卻很真實,毫不誇張地說,是一個以人為本的明朝,是鮮活而且吸引人的。

    當我全身心的投入那段歷史之後,除了有些熱血和激動,我開始有些惆悵和遺憾。不管是朱元璋大殺功臣,把皇位傳給孫子朱允炆還是朱棣起兵清君側最後當上了皇帝,我都看到了歷史車輪滾滾向前,君王之家容不得半點感情的殘酷和無奈。我開始是不滿朱棣篡位的,覺得他殺掉的大臣平白蒙受了不白之冤,他們其實並沒有錯。就像史書上常說的,一將功成萬骨枯,那個年代終究是改變了,而且變得越來越好。朱棣是明朝歷史上最敬業的幾個皇帝之一,幾乎事必躬親,而且多次北征,可以毫不誇張的說,朱棣打下了這個龐大帝國的基業,為了其之後的兩百多年的統治做出了最大的貢獻。往後的歷史各有喜悲,給我印象比較深的是土木堡的悲劇,和最後崇禎帝以自盡來保護京城百姓。

    時隔三年多,我又一次深深的被明史吸引的,這次是爵士的《帶著倉庫回大明》。說實話,我最開始是抱著看系統類的爽文的心態看的,但是卻越陷越深,因為我覺得,方醒的出現,他的穿越,彌補了我對明朝歷史的一些遺憾。他讓我感覺,他彷彿是我意志的化身,他讓我對印象裡的大明有了更深刻的認識。在群裡我也認識了各位同樣熱愛這本書,熱愛大明,熱愛朱棣這位孤獨,固執卻渴望親情的小老頭的書友。

    讓我深深迷上這本書的,不僅僅是方醒的霸氣和他給大明百姓和皇室帶來的影響,更是作者爵士的情懷,朱棣的猝然離世讓我們看到了這位有些不近人情的帝王為了社稷苦苦支撐,奮戰到最後一刻,仁皇帝多年太子幾經浮沉韜光養晦,一經上位又被文官拖累,很多人說他優柔寡斷,其實他並不是傻子,他只是選擇了一種比較溫和而不會造成巨大動盪的方式改變這個過於龐大的帝國。而在位時間短暫猝然長逝讓很多謀劃不得不中途化為泡影。如果讓我說最欣慰的事,那麼可能就是土木堡的悲劇不會發生了吧。

    大明的歷史很長,而我們的路也很長,我們願意一直陪伴爵士走下去,你慢慢的寫,我們一點點的讀,共同書寫我們心中的大明。

    最後附上我讀六國論的一點點感慨,和明朝有一些關係,放在下面,作為一個結尾吧。

    秦王驕奢愛功名,不知君權誰與贏?崇禎將命佑蒼生,萬世子孫胡可稱?
V123210 發表於 2018-6-15 21:19
帶著倉庫到大明 第2218章 誰的鼉龍灣


    朱芳越發的有大工匠的風采了,談及和船廠的合作,他從容不迫,井井有條。

    「.…..當時還說能不能包一層鋼鐵,小的說沒問題,只是保養卻不好弄,他們就問能不能弄個撞角,小的覺得這是小事,就弄了一個,他們的人看了都說好,只是卻把工部給得罪了。」

    「工部無礙。」

    方醒從來都不怕得罪吳中,而且技術容不得弄虛作假,誰厲害就是誰厲害,並不以官辦還是私營為標準。

    「水師重組,鄭和在警惕著文官和武勳,包括他和洪保在內,都希望未來的水師直屬於皇帝,不允許旁人指手畫腳,可這會很難。」

    朱芳不喜歡這些,他更喜歡純粹,腦海裡只有那些方案。

    方醒也不喜歡這些,只是利益永恆,不管內外。

    今日來視察工坊是張本的要求,在金英的陪同下,兩人到處轉悠,除去極少數的幾個保密地方之外,張本幾乎都看過了。

    兩人出了工坊,再次去了碼頭。

    碼頭上已經停工了,那些操作滑輪的男子和車伕們都三三兩兩的去前方那一排店裡吃飯。而船上也起了炊煙……

    烈日下,碼頭格外的安靜。

    方醒和張本從碼頭上走過,船上那些無聊的船員們在盯著衣著不錯的他們,沉默的氣氛讓人有些緊張。

    「有人說水上討生活的人都是天生的殺戮者,看到這個本官是信了。」

    那些眼神中帶著威脅,若非是有方醒的家丁跟在身後,張本覺得自己今日怕是走不出碼頭。

    方醒走到一組滑輪的下面,然後伸手撥動了一下下面的鉤子,頓時前面的店舖裡有人衝出來罵道:「滾!不然打斷你們的腿!」

    張本愕然,有些擔心那人會被方醒的家丁收拾了。

    方醒放開手,面色如常的道:「滑輪組不許閒雜人等觸碰,所以被罵正常。」

    幾人往店舖那邊去了,辛老七在後面轉了一圈,然後跟上來說道:「老爺,咱們被人盯上了。」

    「什麼人?」

    方醒覺得這事兒有趣了,居然有人敢盯梢,難道涿州的教訓還不夠嗎?

    方五當先進了一家看著最乾淨的店舖,裡面的夥計看了他身後的方醒和張本一眼,就說道:「小店有乾淨的碗筷,做的飯菜也乾淨,客官可以先看看。」

    車船店腳牙,但凡幹這些行當的人幾乎都有一雙毒眼,一眼看去就能分析出這人的大概身份或是性格。

    方醒看著隨和些,可張本看上去卻有些威嚴,不是士紳就是官員。

    所以夥計熱情的帶著方五去查看他們的菜。

    那些菜都是大盆裝著,現在還在熱氣騰騰的。

    方五檢查了碗筷,然後要了飯菜,就盯著夥計弄。

    夥計被他盯得有些發毛,就笑呵呵的問道:「客官可是要坐船南下嗎?」

    方五微微搖頭,看了一眼後門處。

    夥計感到了些陰冷,就不敢再賣弄嘴皮子,只是把飯菜送過去,回來就慇勤的問是否要酒水。

    方五搖搖頭,然後緩緩靠近後門。

    後門是虛掩著,今日他們是便衣出來,帶的是短刀。

    方五摸住腰間短刀的刀柄,抓住門把手猛地一拉。

    後門差點被方五一把給拉倒了,就在店裡的夥計和食客們驚訝之時,方五已經衝了出去,而在前門處的小刀也拔出飛刀從側面繞了過去。

    張本的眉間多了怒色,方醒微笑道:「張大人無需動怒,看看是誰再說。」

    店裡坐了三桌人,除去方醒他們之外,一桌是碼頭幹活的,一桌大概是船上的船主和貨主。那兩桌人都好奇的打量著方醒等人,有人在嘀咕。

    「不是好人。」

    「多半是這樣,剛才那人都摸出了短刀,我看多半是要來碼頭這裡截殺誰的。」

    「有人去報官了,咱們小心些。」

    一群人在嘀咕,哪怕聲音再小,可方醒還是聽到了。

    他看看那幾個菜,其中一道紅燒肉的顏色不錯,夾了一塊聞聞,也沒那股子腥羶味,就吃了。

    張本被他的鎮定影響,怒氣漸漸消散,兩人慢慢的吃了起來。

    等兩人吃的差不多的時候,外面進來了方五。

    方醒沒聞到血腥味,就皺眉道:「跑了?」

    方五俯身低聲道:「老爺,是通州官府的幫閒,在碼頭盯著異常人事。」

    呃!

    方醒有些尷尬的看看張本。

    張本噗的一下就噴了一口湯出去,然後哭笑不得的道:「我和興和伯像是奸細?」

    方五微微直起腰,忍笑道:「先前老爺去碰了滑輪……碼頭上最重要的就是滑輪和軌道馬車,所以……」

    方醒起身問道:「沒有動手吧?」

    「就開始動了幾下,他的手臂被別的有些抬不起來,七哥已經給了他傷藥,只是給錢他卻不要。。」

    「盡忠職守,張大人回頭誇他一下?」

    方醒笑著慫恿張本去安撫那個盡忠職守的幫閒,張本認真的答應了。

    「伯爺,他們說金陵船廠那邊看著都是在造新船,新招收了好些工匠和學徒,還有船工也招了不少,整日操練……」

    方醒站在碼頭上,看著被堵的一眼看不到頭的船隊,聽著那個幫閒在介紹著最新的消息。

    碼頭就是消息集散地,各種稀奇古怪的消息都有,效率甚至比錦衣衛和東廠都快。

    「.…..有外藩的船靠近寧波府,想貿易,抓捕時死傷慘重……」

    「.…..台州府越發的富庶了,那些人眼紅,就也跟著弄罐頭,只是卻不好吃,價錢起不來……」

    「.…..沿海各地現如今都在出海打漁,當地官府早就不管了……」

    「.…..」

    「好!」

    方醒回身拍拍這個臉上青了一塊的幫閒的肩膀,說道:「盡忠職守都不足以證明你的勤奮,不錯。」

    張本也微微點頭,說了個好字。

    幫閒激動的渾身打顫,就像是以後的追星族般的,恨不能請這二位給自己簽個名。

    邊上有幾個碼頭的男子,他們聽到這話,那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等方醒等人一走,看那幫閒還在發呆,就有人喊道:「請酒!」

    幫閒還在激動中,不過本能的不想聲張,卻被人給夾住了,然後身上的錢鈔被摸了個精光。

    這是喜錢,有人去打酒,有人還湊錢買了些鹵的下水,一群人為這幫閒道賀。

    被興和伯和張本同時誇讚,通州官府只要不傻,自然會做出合適的安排。

    幫閒覺得自己沒幹啥啊!想來想去,就覺得應該是自己開始被揍了幾下,方醒和張本過意不去,這才幫了他一把,算是補償。

    可他不知道的是,方醒就是要張本聽到那些消息和見聞,因為他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大明水師成型。

    而這一切的迫不及待,只是他在等待,等待著泰西人突破那個角。

    而那個角被洪保取名,現在大明把它叫做『鼉龍灣』。
V123210 發表於 2018-6-15 21:20
第2219章 大明和新世界

    「沒有提及結盟之事?」

    方醒回到京城就接到了消息,然後去了禮部。

    「對,只是說貿易,結盟之事他們就提了一下,知道大明並不熱衷,也就罷了。」

    胡濙和三國使者已經會過面,而且還試探著問了不少話。

    「他們就像是商人般的熱衷於貿易,還試探著問能否在大明購買幾艘船,這很好笑。」

    胡濙笑道:「他們以為自己的如意算盤咱們不知道,本官直接就婉拒了,至於結盟,昨日那個金雀花的使者說了,要請示國王才能做主。」

    大明的結盟!

    方醒和胡濙相對一笑,說道:「他們不配,洪保在泰西的表現讓人忍不住要讚歎不已,擊節叫好,他讓大明的威名響徹泰西,可卻帶來了一個壞處……」

    「泰西人害怕咱們!」方醒有些無奈,「但大明不會懼怕他們的反應。」

    胡濙點頭認同這個判斷,微笑道:「他們懼怕大明是好事,那樣咱們也省去了敲打,想想吧,要敲打他們,咱們的水師得從大明出發去泰西,一來一回少說兩年,耗費太大了。」

    「可獲利會更大。」方醒說道:「泰西急切的想和大明貿易,大明的商品對他們來說就是神仙用的東西,交易一次,大明就能獲取許多更重要的是搜刮他們的財富。」

    「可本官卻知道你興和伯並非是只看利益之輩,泰西人野心勃勃,按照洪保的說法,他們不甘心被困在那裡,而肉迷那邊不好打,最有可能的還是走海路。

    可大明也在海上擴張,這樣的話,大家遲早會發生矛盾,從口角到動刀動槍,最後舉國大戰……那也不遠了。」

    方醒進宮求見朱瞻基,等看到房間裡掛著那份大地圖,而朱瞻基在看著泰西那邊時,就問道:「覺得不大對了嗎?」

    朱瞻基側身道:「那些泰西人野性難馴,咱們的船隊去上門做客,他們一邊恐慌,一邊會怎麼樣?」

    「未雨綢繆!」

    方醒來此就是想說這個問題,他走到地圖,手指頭順著鼉龍灣劃上去,說道:「泰西人一直沒能找到航線,他們想擴張的心熾熱的能燒燬這片海域,所以我斷定,他們在行動。」

    朱瞻基摸著自己的短鬚,目光在地圖上遊走,最終定格在泰西那邊。

    他伸出手指頭指著里斯本說道:「他們來了王子,而且這位王子對航海和對外探索最為堅定,也是主持者…….他來幹什麼?」

    他的目光冰冷,方醒說道:「亨利應當是來窺探大明,特別是船隻建造這一塊,只是洪保卻聰明,把他們扔到了糧船上去,而且一路都封鎖在甲板下面的艙室裡……」

    朱瞻基說道:「他們的收穫不多,至多是對大明有了一個模糊的認知,你說……是養著他們,還是送回去?」

    方醒乾咳一聲,然後說道:「他們若是回不去的話,泰西就和咱們成了死仇。」

    朱瞻基不屑的道:「難道咱們還怕這個?」

    方醒指指肉迷那邊說道:「可咱們還得留心這邊,若是兩個方向都有大敵,大敗我不擔心,只是卻猶豫著錢糧的事。」

    「窮兵黷武?」

    朱瞻基頭痛的道:「兩面同時開戰,那耗費能讓夏元吉馬上上吊,朕這個皇帝以後多半是要成為暴君。」

    「現在金陵那邊的花費很大,戰船打造才剛鋪開,以後的花費會更大,夏元吉已經在暗示了,讓朕近幾年別弄什麼花費大的事。朕說了,這幾年宮中花錢儘量節儉,少進人,那些宮女年紀到了遣散回家去,宮中……」

    宮中的花費確實是不小,可大部分都在人身上。

    皇帝一家子再牛叉,可耗費也就那麼多,所以精簡宮中的人手才是王道。

    「藩王也是個耗費之處,不過若是海外平安,那自然不是事,所以歸根結底,水師是關鍵。」

    原本大明的船隊分為兩支,一支就是鄭和統御的下西洋船隊,這支船隊規模龐大,實力最為雄厚。

    而另一支就是傅顯麾下的水師船隊,主要是在近海游弋,順帶還打擊走私。

    兩支船隊目前合一,可按照計畫,以後還是會內部分成幾支船隊,負責的方向各自不同。

    而重組水師的目標,實際上從一開始就是泰西。

    方醒看著鼉龍灣,說道:「泰西人不是傻子,肯定會遠遠的跟著洪保的船隊,而那裡貼著海岸走的話,就必須要經過鼉龍灣,然後轉過去,對於他們來說就是……新世界……」

    ……

    會同館裡,多克想回國了。

    房間裡就三人和通譯,一壺茶水在桌子中間,三杯茶水在冒著熱氣,細微。

    多克聞了一下茶水的香味,陶醉的道:「這是上天賜給我們的禮物,國王一定願意用同等重量的白銀來交換。」

    亨利看了木然的阿貝爾一眼,說道:「我們此行就是想要看看大明的情況,如今留在北平似乎在空耗時間……」

    亨利贊同了多克回國的提議,就剩下阿貝爾了。

    多克見阿貝爾像是在神遊物外,就譏諷道:「別以為明人會把法蘭克當做是盟友,那個伯爵可沒把你們當回事,明皇同樣沒把你們當回事,你們能聊以**的盟友沒了!沒了!」

    阿貝爾動了一下,沒生氣,只是喃喃的道:「他們的船要檢查,所以你們急什麼?」

    呃……

    尷尬頓時讓亨利偏過頭去,想著自己堂堂的航海先驅,居然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傳出去真的丟人啊!

    多克再聞了一下茶香,冷笑道:「幾艘船他們難道沒有嗎?再多來幾艘都有。」

    阿貝爾挑眉道:「我怕幾艘不止啊!」

    多克心中一凜,問道:「難道他們想派出龐大的船隊?」

    亨利點頭道:「上次的是小船隊,說是使團,實際上就是探尋航道的,所以他們很警惕。」

    「沒錯。」

    阿貝爾往後仰了一下,椅子一翹一翹的,「多克,下一次他們再去,將會讓整個泰西震驚,是的。」

    噗的一聲,椅子的前腿落地,阿貝爾的身體搖晃一下,正色道:「我敢打賭,他們第二次再去的時候,那就是他們露出獠牙的時刻,我們怎麼辦?」

    氣氛有些凝重,但亨利卻很輕鬆。

    「亨利,你是航海的老手,說說吧,我們應當怎麼辦?」

    多克顯得有些憂心忡忡,阿貝爾卻繼續發呆。

    「別裝了!」

    亨利看著他們說道:「我敢打賭,就在知道明人從新航線到了泰西之後,你們兩國都在想著去探索這條航線,所以你們裝什麼?」

    他看到多克和阿貝爾的臉上依舊沒有尷尬之色,就冷冷的道:「你們聯手了,對嗎?」

    阿貝爾和多克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亨利冷笑道:「果然是這樣,是啊!和那些地盤比起來,新世界顯然才是肥美的天鵝肉,等著你們去佔領,然後收穫財富……」

    多克淡淡的反擊道:「難道里斯本沒有嗎?」

    阿貝爾也說道:「說不定你們的人最快,弄不好你們已經發現了航道,此刻正在搜尋新世界。」

    亨利端起茶杯,緩緩的喝了一口,閉上眼睛,好似在品味。

    良久,他嘆息道:「那麼多的好東西啊!」

    「是啊……」

    「沒錯……」
V123210 發表於 2018-6-16 22:34
帶著倉庫到大明 第2220章 使團口中的大明

    「要建造更多的船隻,那些圖紙都看過了嗎?看過了就想想他們的優點,然後造出咱們自己的戰船!」

    漫長的海岸線上,一個船廠裡,無數戰船正在船台上建造,敲打的聲音幾乎就沒停過。

    讓過一批運送木料的工人後,沃德指著船台說道:「里斯本在這方面比我們厲害,所以我們必須要趕緊追上,否則他們不會介意一把火燒掉我們的船台。」

    他身邊的男子沉吟道:「里斯本人在航海上確實是厲害,可我們的數量多,只要船台上的這些戰船下水之後,我想明人也不敢小看我們。」

    沃德冷冷的道:「可你知道為了建造這些戰船,國王差不多掏空了國庫嗎?」

    男子無所謂的道:「那又如何?里斯本和法蘭克同樣在打造戰船,只要找到新的財富之地,這些都不是問題。」

    「傑克,你的想法很好,只是卻需要實施,而這有賴於史密斯船隊的表現,我們現在只能祈禱,別無他法。」

    男子點點頭,說道:「國王很憂慮,不過我來之前,他說了,王國盡力而為。」

    沃德肅容道:「是,我將盡力而為!」

    男子嘆息道:「法蘭克的使團回來了,他們真的到了大明。」

    沃德愕然,帶著些懊惱的問道:「他們帶回來了什麼?」

    男子說道:「他們帶回來了大明的禮物,那瓷器精美的讓人捨不得觸碰一下,那些精美的絲綢讓我們能買到的都成了次品……」

    「可這不算是什麼!」

    沃德臉上的線條堅硬,說出的話也是硬邦邦的:「那些貴族需要這些,而金雀花需要的是新地方。」

    男子的眼中多了色彩,近乎於嘆息的說道:「那是一塊流油的地方沃德,世間的財富都在那裡……」

    船台上的工作一刻都不停息,那些早就囤積的木料昭示著金雀花人對大海的野心。

    戰船在慢慢成型,無數新船員在海面上學習著。

    大戰已經徹底的停了,在法蘭克,貴族們在享受著,而皇太子殿下乘機在統合著各方勢力。

    可原本被大家當做是死人的使團突然回來了,哪怕只有兩人,可依舊在上層人士中引發了轟動。

    臨時的王宮之中,法蘭克最頂尖的那一群人都在看著巴斯蒂安。

    巴斯蒂安已經被曬成了紅黑色,但卻很精神。

    「.…他們的土地寬廣,沿著海岸線我們一直在航行,沿途能看到些城市,只是很小……」

    「有多小?」

    一個貴族問道,然後和大家一起輕笑起來。

    是一個龐大而無力的大明嗎?

    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巴斯蒂安看到了這些輕蔑和貪婪,他微微昂首道:「再小的城市,可依舊能讓我們震驚……很乾淨,他們的城市都很乾淨。」

    一陣嗡嗡嗡的聲音響起,那些人不在意的取笑著嚴肅的巴斯蒂安。

    巴斯蒂安惱火的提高了嗓門,「他們的百姓穿的好,吃的不錯……」

    嗡嗡嗡的聲音突然變大了,變成了哄笑聲。

    百姓算個屁啊!

    「他們的軍隊怎麼樣,巴斯蒂安。」

    有人問道,然後還皺眉看著那些在哄笑的貴族。

    上面傳來了一聲乾咳,哄笑聲消失了。

    巴斯蒂安朝著上面躬身,然後繼續說道:「他們的軍隊很厲害,當時在島嶼上,我見到那些土人被他們的軍隊輕鬆的就擊潰了,而且紀律嚴明。」

    「他們的皇室並不軟弱,我看到了一位親王,是明皇的叔叔,他居然能斬殺那種龐大的怪獸,只是一刀,就切下了怪獸的腦袋……」

    巴斯蒂安盡力的伸開手,可還是搖頭,他說道:「怪獸很大,能輕易殺死一個成年人。親王的鬍子有些泛白,可我覺得自己在他的面前就和螞蟻一般的弱小無力。」

    他譏笑道:「諸位,這就是你們說的弱小的大明,好吧,誰願意去試試他們的力量?那我願意和任何人打賭,去的人將會成為屍骸,或是某個礦山裡的勞力……」

    那些貴族面面相覷,然後一本正經的,彷彿什麼都沒說過。

    上面傳來皇太子威嚴的聲音:「巴斯蒂安,說說吧,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國度。他們的君王是否賢明,他們的將軍是否善戰,他們的文官……是否稱職。」

    巴斯蒂安趕緊站直了身體,想了一下,說道:「殿下,明皇很威嚴,但很年輕。」

    「是嗎?那真是不錯啊!」

    下面的氣氛又熱烈了起來。年輕就意味著難以掌控龐大的帝國。正如同法蘭克一樣,皇太子殿下依舊在整合著各方勢力。這還是在延綿幾十年的大戰的前提下,否則他沒有機會,一點兒機會都沒有。

    「他們的將軍就像是一群飢餓的野獸,各位……」

    巴斯蒂安嚴肅的道:「他們的老皇帝擊敗了哈烈人,從此他們再無對手,所以那些將軍很飢餓,他們渴望尋找到新鮮的食物。」

    提到哈烈人,因為他們曾經擊敗過肉迷人,而肉迷人的厲害這裡的人最清楚不過了,所以氣氛漸漸沉凝。

    「至於他們的文官,都很沉穩,但是和皇帝好像不大融洽,有些隔閡。」

    上面的皇太子越發的有興趣了,就問道:「誰給你的印象最深刻?」

    巴斯蒂安下意識的說道:「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傢伙……」

    「誰?」

    「那個傳說中的魔神,他喜歡殺戮,喜歡用屍骸堆積成山……」

    「哦天吶!」

    一群貴族就像是女人般的驚呼著,有人甚至捂著嘴,那模樣……

    國王敲敲椅子的扶手,皺眉道:「那只是傳說,明人……他們的貨物很精美,很柔美,所以那只是傳說。」

    「不,陛下。」

    巴斯蒂安覺得自己有必要打消國王的輕敵,所以他正色道:「陛下,他看著我的時候,就像是看著一頭羊……」

    ……

    里斯本,國王在憂慮的問著亨利的安全是否有保障。

    「是的,我的那個兒子雖然孤僻,可失去了他,里斯本將會遠離海洋。」

    國王的話顯得很冷漠,但卻是另一種形式的關心。

    下面站著幾個大臣,其中一個說道:「陛下,殿下的安危和我們探索的船隊是否被明人發現有關係。」

    「好吧,船隊……」

    國王的眼神瞬間銳利,他的腰背挺直,語氣堅定:「他們也在,三國聯合探索航線,我們最弱小。金雀花和法蘭克在拚命的打造戰船,而我們也沒有落後,哪怕賣掉遮羞的褲子,里斯本也不會退縮,我們需要戰鬥!」

    「是的陛下,里斯本必須要戰鬥」

    幾位大臣躬身,憂色漸漸消散。

    三國之中,里斯本最為弱小。

    可若論航海,里斯本最不缺乏冒險之心!
V123210 發表於 2018-6-16 22:34
帶著倉庫到大明 第2222章 不如歸去

    泰西很大,並不小,而且武力凶悍……

    這些消息開始傳播,不知道是誰說的,把泰西人說的有些可怕和野蠻。

    就像是有人在叩門,而大明這個大家庭中的人卻有些慌亂。

    是的,不但是百姓,士紳們都在尋找著泰西的位置。

    然後大家驚訝的發現泰西居然不小,再然後有人說泰西人厲害,比肉迷還厲害,並且人口很多。

    於是憂慮迅速成為大明上下的主旋律。

    但也就是過了半個月之後,憂慮彷彿只是浮雲,再次從大明的上空消散,彷彿從未來過。

    「這是叩門!」

    馬蘇有些不解,方醒卻一直在說著自己對泰西使團到來的看法。

    「這是一個機會,讓大明上下知道,天朝上國咱們還差得遠,人外有人,我們需要持續強大自己,他們就像是來叩門的……不是朋友,是對手,我只希望這次叩門能叫醒那些一直以為我們是中央之國的人,然後努力。」

    馬蘇有些不同的意見,等方醒說完後,他說道:「老師,您想用泰西人來驚醒大明上下,可現在海上是大明為尊啊!」

    「不驚,如何來的海上為尊?」

    這裡是書院,上午的教室裡傳出來一陣陣讀書聲,就像是人間最純粹的旋律,讓人生不出半點功利心來。

    方醒在操場上信步而走,說道:「不然他們哪裡能進入大明,就算是進了,他們也別想回去。」

    馬蘇愕然,接著震驚,「老師,再動手的話,大明的名聲都臭了啊!」

    「誰說要動手?」

    方醒蹲下來摸摸青草的長短,說道:「只是不值當為他們派船去一趟泰西罷了。」

    馬蘇站在邊上,恍然道:「老師,朝中還在警惕泰西?不準備多接觸嗎?」

    「接觸什麼?」

    方醒彷彿對泰西瞭解頗多,「知道有這麼一個地方,知道對方想幹什麼,對於大明來說就足夠了,泰西那麼遠,靡費錢糧來往做什麼?宣慰嗎?他們不會買賬,只會吃了好處,回頭來咬你。」

    ……

    就在前天,三國使者一起向陳默表達了想回國的願望。

    至於什麼朋友,他們並未提及,連陳默都有些懵了。

    多克此刻就在街頭,他在看著能看到的一切,然後慢慢的過濾著,把有用的信息保留下來。

    他在街頭肆無忌憚的到處看著,通譯就在身邊,他卻沒問過什麼。

    右邊那兩個男子一直在看著他,他若是敢問,那麼下一步就是某座大牢裡的可憐蟲。

    他在慢慢的遊蕩著,他想在走之前知道更多的信息。

    他不敢冒險去闖某些地方,去問某些人,所以只能艱難的憑著一雙眼睛在履行自己的指責。

    那兩個男子只是陰冷的看著他,卻沒阻攔。

    「明人不敢動我們,這是個好消息。」

    多克今日是第二次單獨出來遊蕩,而且很大膽,竟然靠近了皇城。

    他看到了那些進出的人,看到了那些守衛的軍士,然後在研究他們的士氣和兵器。

    是的,他無從知道大明軍隊的士氣,至少在船隊和大漢將軍們的身上,他覺得大明軍隊很厲害。

    可他不信,是的,他看到了守城的軍士在打瞌睡,並且走動間懶懶散散的,於是就覺得那些估摸著只是樣子貨。

    他看了許久,肆無忌憚,直至一個人站在他的身前,擋住了他的視線。

    「回去吧。」

    方醒平靜的道:「想活命,那就老實些,不然我並不介意把你扔進海裡,至少能讓那些可憐的魚兒找些食物。」

    多克故作不解的問道:「我只是出來看看,你們的人在泰西也沒被限制,他們可以暢遊整座城市。」

    方醒無動於衷,多克憤怒的道:「如果不能自由出入,那這不是使團,而是罪犯。」

    「回去吧!」

    他說的再多,可方醒卻只是冷若冰霜,殺機就隱藏在背後。

    多克深信,自己再敢去觸怒方醒,那麼明日他估摸著就會消失在這座繁華的城市裡。

    「別裝烈女了。」

    陳默悄然出現,以前有多憨厚,現在就有多得意,狐假虎威的得意。

    「本官知道那些歡場女子,明明閱人無數,偏偏在新客的面前要裝嫩,嬌俏可憐。若是呼疼的聲音再嬌媚些,再可人些,誰敢說她們不是黃花閨女?」

    通譯被方醒的的冷漠嚇壞了,老老實實地在翻譯著。

    可陳默的話卻大多是譏諷,而且比喻不大好,大多是秦樓楚館裡的笑話,通譯只是麻木的在翻譯著,一時間想不起這裡面的含義。

    「.…回去吧。」

    方醒最後告誡了一句,然後進了皇宮,今日他將給玉米上課。

    多克被方醒臨走前的那一眼給看的心中發慌,急匆匆的回到會同館,找到了另兩人。

    「他是明皇的身邊人,那麼他的態度就是明皇的態度。」

    亨利早就迫不及待了,他說道:「明人沒把咱們當做是朋友,當然,咱們也沒把他們當朋友,既然這樣,咱們在這裡有什麼用?還不如早些回去,也好讓國內知道明人的情況……」

    阿貝爾無所謂,因為他覺得法蘭克在這場爭鬥中處於被動的局面。

    「他們找到航線了嗎?」

    多克悠然神往的道:「這一路我們都沒看到,他們如果找到了,那麼……那些新世界是什麼樣的?全是明人的嗎?」

    「不可能。」

    阿貝爾沒有焦慮,所以思維靈動,馬上就反駁道:「我們坐船都坐了多久?大明如果真有那麼大,那我們還爭什麼?」

    多克一想也是,就笑道:「是啊!要是那些地方明人來不及佔領,那就是我們的機會,不過他們會做出什麼反應?」

    阿貝爾隨口道:「要給好處吧,或者他們會劃定一個範圍,不許咱們越過去。」

    「可…他們究竟有多少戰船?」

    亨利偏過臉去看著外面,低聲問道。

    室內馬上寂靜下來,漸漸的,多了兩道急促的呼吸聲。

    「不知道。」

    阿貝爾的聲音聽著有些緊張,就像是準備去偷香竊玉般的緊張。

    多克卻冷靜了下來,潑了一盆冷水:「是的,我們三國聯手的話,實力是很強大,可明人這邊究竟有多強?誰知道?」

    三人馬上就各自散去,彷彿剛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隨後三人聯名叫人寫了一份奏章,只說是來到大明之後,見識了上國風物,只恨不能永久居住在這裡。

    接著話鋒一轉,三人就說起了對家人的思念,夜夜不能安眠什麼的。

    也虧得會同館裡的文書文筆不錯,寫的讓人讀之感動,然後就送進了宮中。

    而在宮中,方醒正在和玉米見面,只是一個呆萌,一個無奈。
V123210 發表於 2018-6-16 22:36
帶著倉庫到大明 第2221章 新世界,誰的新世界


    還是那個地方,可船卻多了許多。

    史密斯站在船頭看著前方的陰雲,鐵鑄般的面頰上也出現了一絲波動。

    狂風已經波及到了船隊,半落的風帆在受風,腳下的船在擺動著。

    「落帆!」

    史密斯沉聲下達了命令。

    風帆落下,船隊穩住了,後面來了兩艘船。

    「我們有麻煩了。」

    那兩艘船上的是法蘭克和里斯本的人,他們看著前方的風暴不禁目瞪口呆。

    作為三國中目前武力最為強大的國家,史密斯召集了兩國船隊的將領上來,商議後面的安排。

    法蘭克的將領在沉默,顯然是想讓史密斯自己去和里斯本人說。

    史密斯沒有遮掩,說道:「對於航海來說,你們無人能及,所以我想衝進那片未知的海域,你有什麼建議?」

    里斯本的將領猶豫道:「當時遠遠的跟著,見到明人消失在這邊,除非他們往右邊去了,否則必然是衝過了這裡……」

    海峽的氣候也不好,風浪自然是少不了的,而且還多霧氣,讓人頭痛。

    可再多的風浪和前方如魔域般的海域相比都只是小意思,連里斯本人都在躊躇著。

    史密斯看了默不作聲的法蘭克將領一眼,說道:「我們有一百多艘船,前方就算是魔域,可明人是怎麼出去的?」

    「那需要堅實的船。」

    里斯本將領說道:「我們的準備很充分,食物飲水還有很多,甚至船上還種了不少東西,可過去了之後,這些船還能剩下多少?」

    史密斯堅硬的臉頰紋絲不動,說道:「剩下一艘就是勝利。」

    「我們需要新的土地,而前方不管是魔域還是流淌著蜜糖的土地,我們都必須要去看看,否則死不瞑目。」

    他起身看著後面浩蕩的船隊,說道:「我們必須要聯手起來,否則強大的明人會把我們一一擊潰,然後把我們封鎖在各自的土地上,海洋對我們將會是奢望。」

    是的,三國都非常清楚一件事:大明的實力再強大,也不足以登陸擊敗他們。

    所以海洋就成了大明唯一可以利用的地方。

    而封鎖是最好的辦法。

    所以里斯本將領的眼中有些憂慮,「我更擔心的是出去了之後的事。」

    法蘭克的將領急忙附和道:「是啊!要是過了這裡就是明人的地方,我們躲都沒地方躲。」

    「躲什麼?」

    史密斯的聲音冰冷,臉色猙獰,「大不了就是打,不出去就困在那裡,能過多久?法蘭克……」

    他看著法蘭克的將領說道:「我們之間的戰爭不就是為了那些土地嗎?耗費了多少錢財和糧食,還有無數的骸骨,證明著我們必須要往外擴張的決心,你們呢?」

    「去,那就趕緊檢修船隻,給船員們鼓勁,吃一頓好的。」

    史密斯的衣服和頭髮在風中擺盪著,可他的聲音卻堅定不移。

    「我肯定要去,為金雀花找到一條路。」

    「不願去的,現在就可以回去了,如果繼續停留在這裡,我會認為這是在準備偷襲我們,是的,那只有戰爭才能解除這個威脅。」

    這是威脅,明晃晃的威脅。

    誰敢不去,那就是金雀花的敵人!

    法蘭克被金雀花人揍的暈頭轉向,若非是金雀花的補給不易,他們的日子更沒法過了。

    而里斯本就更無需說了,他們的長處在於航海,而若是陸地作戰的話……

    法蘭克將領已經把目光投向了他。

    兩國迅速聯手,而出發點很簡單:里斯本人的航海能力太強大了,不能讓他們脫開這個聯盟,否則他們絕對敢和明人聯手。

    里斯本將領苦笑道:「我們無所謂。」

    於是船隊開始整修,並開始鼓舞士氣。

    「那邊就是遍地流淌著蜜糖的地方,還有牛奶和白面包,無數的肉在等著你們,當然少不了女人,許多女人!」

    「這些都等著我們去征服,去收穫,但在此之前,你們需要竭盡全力,為了國王,為了金雀花!」

    「為了法蘭克!」

    「為了里斯本!」

    一陣陣嘶吼震動著海面,然後炊煙升起。

    船上帶著的酒被搬了出來,那些生蛆的鹹肉被粗暴的整治了一番,然後送到那些水手的手中,頓時引發了一陣歡呼。

    狂風在甲板上吹過,吹在那些喝的爛醉,嘔吐一身的水手身上,吹在一臉堅毅的史密斯的臉上。

    他岩石般的臉上多了些鬆動,那是因為他微醺。

    遠方依舊是狂風肆掠,史密斯在等待著。

    當他喝的眼睛發亮時,前方回來了一艘船。

    這艘船的風帆已經全都沒了,桅杆也倒在一邊,兩個水手被壓在下面,被活活的砸死。

    一個男子狼狽的站在側舷,等靠近時,他嘶聲道:「風暴能摧毀一切,我們將要和魔鬼作戰。」

    史密斯點點頭,說道:「是的,我們將和魔鬼作戰!」

    夜色漸漸降臨,這片海域依舊狂風肆掠。

    當光明再次降臨時,一夜未睡,就站在船頭上的史密斯突然狂喜著喊道:「起航!起航!」

    才睡起來的其他人紛紛看向了遠方。

    那片海域的上空依舊是烏雲密佈,可就在烏雲中,卻隱約能不時看到一條縫隙閃過。

    縫隙中的陽光突然投到海面上,隨即消散。

    「那是陽光!」

    一聲歡喜的叫喊後,史密斯回身,一夜未睡,他依舊強硬。

    「出發!我們要立刻出發!」

    整個船隊都在沸騰,所有的水手都被踢打出來,然後眼屎還糊著眼睛,就開始拚命的拉升著風帆。

    「我們出發!」

    史密斯交代道:「留下那幾艘受損的船,盯住這片海域。」

    他看了一眼身後已經在整隊的船隊,微微點頭,說道:「出發!」

    船隊頓時就像是一頭餓狼,緩緩駛進了那片海域。

    ……

    當陽光揮灑在身上時,史密斯回頭看了一眼身後,說道:「是的,再大的風暴也無法阻攔我們,新世界……」

    右邊一望無垠,左邊植被青青。

    這便是新世界!

    「法蘭克和里斯本人問我們是否繼續前進。」

    船隊有些破爛,但毫無疑問,他們走運了,若非如此,史密斯覺得至少要損失二十艘船。

    「我們的船依舊不夠堅固,回去之後要告訴那些造船的,告訴他們這些風暴,我們的船必須要能扛住風暴,往來於這條航線。」

    「至於是否繼續前進……」

    斯密斯冷冷的道:「他們在害怕,害怕遇到大明的船隊……可這片大海並不是他們的,我們出來探尋航道,如果不許,那就是要扼殺我們,所以……告訴他們,我們需要尋找到新地方,在此之前,我們可以撤回一些船隻,讓明人知道我們並非是來挑釁的。」
V123210 發表於 2018-6-16 22:36
第2223章 蹇義辭官


    「站穩,對,站穩了。」

    「滑一下,別……」

    乾清宮的暖閣裡,方醒一把扶住了差點滑倒的玉米,然後扶著他站穩,看了看他腳下的滑輪,說道:「好玩不好玩?」

    「好玩!」

    玉米雙腿踩在滑輪上來回滑動,只覺得這是自己見到的最好玩的玩具,於是難免專注了些。

    方醒就陪著他玩了一會兒,然後把滑輪收了,玉米自然不干,就要哭鬧,方醒就假裝要走,這才哄住了。

    「該學就學,該玩就玩。」

    方醒覺得這麼小的孩子真的就該玩,可這是朱瞻基的嫡長子,以後要繼承大明的皇子,他也只得收了同情,開始教他背詩。

    可玉米會背什麼詩啊!一手詠鵝背誦了幾十遍,最後只是會了前面一句。

    「呃呃呃!」

    玉米興高采烈的回到了坤寧宮,胡善祥和端端在等他,見他進來高興,也都跟著歡喜。

    「鵝鵝鵝!」

    「什麼?」

    胡善祥拿了毛巾在給他擦手臉,聽到他只是在念這個東西,就問了問。

    「鵝鵝鵝!」

    玉米不知道表達,雙腳在地上磨蹭,只是地上不滑,他難免做了無用功,就焦躁起來,於是就喊道:「母后,母后。」

    只是他不知道那東西該叫做什麼,於是和胡善祥交流了半天,最後終於嚎哭起來。

    而方醒此刻正和朱瞻基說著那些使者的事。

    「他們想回去,虛與委蛇都沒那個功夫,夠現實的。」

    方醒說了先前遇到多克的事,建議道:「不必強留他們,無用。畢竟我們需要道義。」

    是的,大明的內部依舊是傳統派為主導,失去了道義的話,一旦需要開動戰爭機器,反對的聲音能淹沒了朱瞻基和方醒。

    「耗費大明的錢糧罷了,不過泰西不可再去了。」

    朱瞻基很堅定的表態道:「他們既然是這般性情,可不會講什麼規矩。洪保說過,大明的船隊和火器對於他們來說就是寶貝,再去的話,他們肯定敢鋌而走險。」

    他喝了一口冰酪,這是方醒極力反對的食物,所以看到方醒皺眉,他就失笑道:「已經吃的少了。」

    話鋒一轉,朱瞻基繼續說道:「咱們現在是陸上要看哈烈和肉迷,海上要看泰西,兩邊一起發作的話,目前的準備還不夠,夏元吉說了,得儲備。」

    方醒勸道:「水師還在組建中,戰船的缺口還很大,所以咱們也不能急,急了也沒用。」

    寶船很大很厲害,可畢竟太大,而且屬於多用途的船舶,耗費比不划算。

    所以鄭和和洪保,包括在金陵的王景弘都一致要求多建造戰船,而寶船以後在南海範圍內使用比較恰當,急迫時也可以上陣,不管是運送兵員還是補給,那運力首屈一指。

    而傅顯在見識過新式戰船的威力之後,更是果斷的上了奏章,說是最好停寶船,以後就只是打造戰船。

    「金陵那邊在改進,準備建造更大的戰船,裝備更多的火炮,能扛住更大的風浪。」

    兩人說著水師的事,把玉米近日『上課』的事兒拋在了腦後。

    等方醒最後準備告退時,朱瞻基隨口說道:「蹇義有些喪氣,幾次想致仕,朕在考量。」

    方醒覺得有些悵然,他不認為蹇義會欲擒故縱。

    「蹇義年紀大了,加之……那件事之後,他有些心灰意冷,于謙還彈劾了他……」

    辛建事件作為一個標竿,讓蹇義自詡的眼光成了笑話。

    方醒估計這才是他想辭官的原因所在。

    只是于謙還去彈劾他,這個倒是出乎了方醒的預料。

    朱瞻基看了他一眼,說道:「于謙在外為官還是少了。」

    方醒點點頭,然後告退。

    方醒一路出了皇城,他沒有假惺惺的去看望沮喪的蹇義,而是叫了于謙出來。

    于謙留了鬍鬚,看著多了幾分威嚴。見到方醒後,他行禮,然後先說道:「蹇大人想致仕,下官覺著該彈劾就彈劾,不該以致仕與否……」

    這個有些凌厲了,和目前的主流思想背道而馳,連于謙都覺得有些過了。

    方醒說道:「彈劾就彈劾了,不過你原先是在底下做事,民生倒是知道了不少,可還是缺了出京為官的經歷,這樣不好。」

    聰明人無需多言,于謙一聽就明白了。

    他低下頭,就在方醒以為他不服輸,或是氣餒時,這廝一抬頭,卻是帶著些許興奮的道:「下官早就等著這個機會了,興和伯,能去浙江……若是不好辦,只要是海邊的地方就行,下官只要一府之地,然後好生的試試胸中所學……」

    在方醒的注視下,于謙拱手道:「下官卻是錯了,治理地方不是試,而是要謹慎。」

    方醒說道:「你懂這個道理就好,至於你的去處,看陛下的考量吧。」

    于謙是朱瞻基夾袋裡的人,自然是要磨礪一番的。

    于謙拱手謝了方醒,然後去了吏部。

    他是來求見蹇義的。

    他以為自己會被拒絕,可沒等多久,就有人出來帶他進去,只是這人的面色冷漠,彷彿是帶著一個仇人。

    辛建自殺之後,蹇義一下就老了許多,在這個時候,連朱瞻基都心生憐憫,並未去怪罪他。

    滿朝文武,獨有于謙上了彈章,彈劾蹇義。

    當見到蹇義時,于謙只是躬身。

    「坐。」

    蹇義很平靜,但臉色蒼白。

    于謙微微低頭,說道:「蹇大人,您在吏部多年,行事周正,下官深感佩服……」

    蹇義以為于謙是來找茬的,所以很是坦然,聽他說了這個,就覺得這人居然還學會了先揚後抑,可見官場確實是鍛鍊人。

    他嘴角露出了譏笑,用目光止住了準備發飆的郭璡。

    蹇義準備致仕,同時舉薦了郭璡繼任,這個是朝中都知道的事兒。

    這便是提攜之恩,蹇義此生就是他郭璡的再生父母一般,至少也得是恩師級別。所以不管是恩情還是『主辱臣死』的衝動,都讓郭璡不得不表態。

    于謙緩緩抬頭,面色堅毅,未見愧疚,這讓郭璡怒不可遏。

    正是因為于謙的彈劾,才讓蹇義下定決心要辭官。雖然此舉對他郭璡來說好處多多,可姿態卻是要表達出來的。

    而且兔死狐悲的感覺讓郭璡對于謙也生不出半點好感。

    于謙沒看他,只是誠懇的對蹇義說道:「蹇大人,吏部是要害,於戶部並列的要害,吏部首腦若是夾雜著私心,不管是為了心中的道,還是遵循自己的眼光,都會有所偏頗,這也是下官彈劾的原因。」

    蹇義看著精神奕奕的于謙,心中湧出了垂垂老矣的悲涼,然後問道:「那你以為應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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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