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鹹魚翻身的正確姿勢 作者:二寶天使 (連載中)

 
mk2258 2017-3-2 21:47:59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40 570851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2-15 09:37
800 這算金手指?


    此時的三寶,帶著點小心和神秘,在確認此時已經是夜深人靜了之後,就在顧崢的注視之下,將自己的小手探到了他的鋪蓋底下。

    他所伸出去的位置,正是顧崢曾經查探過的藏寶格。

    而那個小木板子,被陳三寶輕車熟路的這麼一挑,一探,就從那格子板底下給掏出來了一把大錢兒。

    直到這個時候,顧崢才想明白了,這個不大的口子,到底是為了誰而准備的了。

    陳三寶的小手,往那個小門中伸過去,是通暢無阻的。

    他師父一開始在設計這個暗格的時候,就是為了他的兒子所准備的啊。

    見到顧崢的眼中略帶驚訝,陳三寶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就將新抓出來的一把錢兒塞到了顧崢的手中。

    「咳咳,我爹晚上下工了,總是往這裡邊塞錢。」

    「那時候通常都可晚了,我那個爹還以為我睡熟了不知道呢。」

    「其實,有時候我是醒著的,自然就從眼睛縫裡瞧著了。」

    「嘿嘿,哥,以前我趁著我爹不注意,掏過好幾回了。」

    「你還記得我手中的芽糖不?就是用一個大錢換得。」

    好嗎,真賊啊。

    可是師父真的不知道陳三寶拿了錢了嗎?

    怕是知道的吧?

    只不過在日常點滴的動作之中就朝著三寶悄無聲息的透露出了許多的線索。

    顧錚的師父若不是走的太急,就算是師母逝去,他獨自一人帶著三寶,這日子怕是也能他過的很不錯的。

    對委托人的師父又崇敬了三分的顧崢,也不跟三寶客氣。

    他接過錢後又多囑咐了一句:「這事情莫要跟第三個人說,就當為你爹爹繼續守著這個秘密吧。」

    「嗯!」

    辦完了這件事的三寶,就拿被子將頭給悶了進去,用屁股對著他,就說出了今天的道別話語。

    「師兄,你也早點睡。還有,晚上警醒點,要是我叫你,你可要應我一聲啊。」

    我怕。

    這最後一句話,陳三寶到底是沒有說出口,他爹說過翻過年他就六歲了,到時候就給他辟出一個單間來讓他自己睡。

    因為,到了六歲,他就是大孩子了。

    而大孩子,想來是不怕黑的吧?

    陳三寶的小腦瓜子在想什麼,顧崢無從知曉。

    但是回到屬於委托人的屋子的時候,顧崢可就真的要感慨一下了。

    委托人寄居的這個房間,雖說是在鐵匠鋪的鋪面側面開出來的一個隔間。

    可是就衝著這當中的擺設,一應的生活用品,也能看出,他家的師父並不曾真正的苛待過他。

    雖然沒有給過工錢,但是吃穿用度卻是頂合適的。

    再摸摸榻上厚墩墩的鋪蓋,就不是一個歪甜內苦表面光的樣子貨。

    既然能夠如此對待一個無親無故的學徒,那麼在委托人的記憶中,他的師父並不曾給他留下什麼,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所以,那個木匣子中記錄了許多讓顧崢看不明白的符號的竹簡,想來就是問題的關鍵了。

    若是顧崢沒有猜測錯誤,這應該是留給顧崢或者說是陳三寶的唯一的書面上的東西吧?

    但是,這些看不懂的圓圈三角又是什麼呢?

    一時間想不明白的顧崢,倒也算是想得開,他聽著外街打更的更夫在敲了三下鼓點之後,就打算將這個未解之謎給暫時放一放,待到他將身邊的雜事都給辦完了之後,再過來安心的解開謎題。

    想清楚的顧崢,轉頭就將屋內的油燈給吹熄了過去。

    陷入黑暗的小房間,不過片刻的工夫就傳來了沉睡後的鼾聲。

    這一夜,顧崢睡得是相當的不踏實。

    他累啊!

    因為他發現,自己一旦陷入到了無意識的深度睡眠的時候,他的睡夢之中,委托人他自己都模糊了的許久以前的記憶,就像是放電影一般的被擴大了無數倍的,在他的神識海之中不停的循環播放著。

    而這些被反復播放著的記憶,都是與鐵匠鋪中的營生有關。

    一些是顧崢從師父那裡曾經學習過的鍛造的技術以及手法,還有一些則是連委托人自己都遺忘了的,師父曾經囑咐或者教授過的一些小細節。

    不光如此,平日間在鐵匠鋪內開工時,他曾經旁觀過的或者是偶然間瞅到的師父處理活計時的手法,竟是在這個記憶之中占據了大半。

    睡夢之中的顧崢這麼一串連,竟然發現這是一個十分系統的鐵匠初級學徒的學習到出師的流程。

    真不知道這個世界的委托人,當初是怎麼學的。

    這麼多年過去了,被自家的師父都給當成了一個憨貨,竟是只給安排鍛造中出大力氣的一個步驟,連點拿得出手的活計都沒學成。

    既然現在在夢中有這樣的一番機遇,顧崢他能錯過嗎?

    這真是瞌睡了有人送了枕頭,那就玩命的學吧。

    人家醒著的時候,顧崢要伺候小的還要費腦子的將今後的路走下去,而這睡覺的時候也沒法休息,提著精神的還要拼命的學習。

    就沒哪個世界跟這個世界這樣費勁的,這是二十四小時連軸的轉了。

    這人一累吧,面上就容易帶的出來。

    睡覺等同於沒睡覺的顧崢,在第二天接待上門前來憑吊他的師父的客人的時候,那面上就掛上了像了。

    一個面容蒼白,嘴唇干裂,雙眼無神的小子,再搭配上晚間就沒來得及換下來的皺皺巴巴的麻布衣,站在迎賓的大門口的時候,還如同弱柳迎風一般的打著晃。

    這讓誰看到了都只有一種感覺,那就是慘啊!

    原本不過面子情的鄰居們,也不是鐵石心腸,不由的就會唏噓幾分。

    而那些原本就跟陳鐵匠有些交情和往來的朋友客戶們,那心裡就別提多不落忍了。

    這些人本也沒有幾個是過不下去的窮人,在見到了顧崢這幅模樣之後,就在原本送過來的禮單之上又臨時的增厚了幾分。

    這也算是歪打正著,讓一邊收著單子,一邊張羅眾人進入靈堂的顧崢,心中暗搓搓的就美了一陣。

    但是此時的他可不敢喜形於色。

    因為今兒個他打算要見一見的正主,還沒瞧見呢。

    這人說起來跟他師父的關系也不遠,就是現任平縣官署工坊之中的監造,黃大河。

    想當初師父在長安官制工坊之中負責鍛造的時候,這個黃大河就是師父的工友。

    後來一個受傷退出了官署辦,而另外一個則是在機緣巧合之下被調到了平縣,負責監察這裡的官辦作坊的武器的維護以及產品的更新換代以及再回收。

    因為顧崢的師父就算是退出了長安,但是與原本作坊之中的老朋友也沒有斷了聯系。

    在得知了黃大河要來這平縣之後,雖然兩人的關系只能算是認識,但是也並不妨礙陳鐵匠就將這一份面子情給想辦法聯絡了起來。

    現如今陳家的鐵匠鋪,之所以能在平縣裡開的風生水起,要是說何水墨的名聲阻擋了前來找麻煩的地痞流氓的話,那麼黃大河的提攜,則是他這鐵匠鋪生意興隆的最根本的原因。

    這城中的百姓哪裡知道陳鐵匠的手藝如何啊?

    可是在見到了官署工坊中都特意勻給他一部分義工活計了之後,大家還能不明白這陳鐵匠的手藝?

    這是陳鐵匠在平縣裡最大的幫襯。

    可是現在陳鐵匠倒下去了,那麼這唯一的香火情也就此就斷了。

    人家可以看在同在官署作坊上過工的交情上,隨手送你幾個無關緊要的活計。

    但是這人死如燈滅的,人家黃大河也沒必要連你徒弟的那一份也給幫忙了啊。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2-16 09:21
801 金手指打開



    若是你選的接班人,連撐起個鋪子的本事都沒有,他又何苦冒著得罪地頭蛇的危險,為了一個本就沒有什麼情分的小子出頭呢。

    所以,原本的委托人所經歷的那個世界之中,對於何水墨的逼迫,黃大河是裝聾作啞的給無視了。

    至於鬧到了最後的那般地步,也不知道這位在原主的印像之中也只是一個符號般的人物,他的心中是不是存有一份的不安。

    但是這些事,都不是現在的顧錚顧忌的事情,他也沒時間去仔細琢磨認真分析了,因為現在的黃大河只著便衣,腰間捆綁了一根白麻腰帶,背著手的已經走到門前了。

    盼到了正主的顧崢,立刻就將脊背挺直了幾分,掛上了一張憨厚的臉龐,在與黃大河照面的那一瞬間,這個大男人就嚎啕大哭了起來。

    「黃叔啊,我可把你盼來了啊!我師父去的,太突然了啊!」

    「叔!俺們陳記鐵匠鋪給你添麻煩了啊!」

    「叔,俺不是那不識好歹的人,師父生前總是囑咐俺們,在這個平縣裡你是對俺們鋪子有大恩的人啊。」

    「做人不能忘本,等俺師父的棺缽下葬了,五天,不,三天後,俺就把上次拖著的活計都給修好了。」

    「都不用您來收,俺給你送去。」

    這哭的是情真意切,讓顧崢身後已經站的半滿的屋子中的人們也跟著潸然落淚了起來。

    不少人還幫襯著隨著顧崢一起應和著。

    「是啊,黃監造,這人到底還要分個遠近親疏呢,顧崢這個娃子不容易,自己一個人將他師父的身後事都給撐起來了,卻是咬著牙的一聲都不曾吭。」

    「可是一見著你,就哭出了聲,可見真的是將你給當成他自家的親人了啊。」

    被眾人這麼一說,黃大河再看看面前那個名為顧崢的娃子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慘狀,就算是無心多沾惹麻煩的他,也只拍了拍顧崢的肩膀,就將對方的話給應承了下來。

    「既然你叫我一聲叔了,我還能苛責你什麼呢?那活計本就不是什麼重要的工作,等你忙活完你師父的這一攤事兒之後,你再過來找我。」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放心吧,等你得空了來官署作坊裡找我一趟,給我過一遍你的手藝。」

    「若是差的不多的,以後你師父在我這裡接著的活,你就繼續替他干下去。」

    「這活給誰都一樣,給你外人也跳不出理,放心,你黃叔不是那落井下石的人。」

    前提是你要有那接下活計的真本事。

    這些以後再說,但是官辦作坊的這條人脈經過這一哭,沒有被顧崢弄丟了,反倒是又聯系上了,那麼他這一哭的目的就達到了。

    剩下的事情就簡單了許多。

    而那位不笨的何水墨竟然也真不含糊,還真就自己跑到顧崢師父的葬禮之上祭拜了一番。

    在看到了黃大河的身影之後,再看向顧崢時,那笑容就更加的真摯了幾分。

    這位還真是一個不好糊弄的主,這讓將師父的棺材順利的下葬了的顧崢,心中就警醒了幾分。

    小人物自有他們自己的精明,在和他們打交道的時候,還是要小心三分啊。

    琢磨完了這些事情了之後,守在陳三寶床榻邊上的顧崢就抬頭看了看現在的時間。

    因著師父下葬,陳三寶這個親兒子就算是病的下不了炕了,也是要隨著眾位賓客們一起,瞧著師父的棺木入土為安。

    經過這麼一打晃悠,就算大部分的事情陳三寶都是被顧崢抱著完成的,但是小孩子不抗折騰,這一天下來,原本有些好轉的病就有點反復了。

    顧崢好不容易哄著他吃了藥,到了將近傍晚的時候,才能得出空來,往自家的工坊鋪子中去走一趟了。

    因為顧崢有一個猜測需要他去親自的驗證一下,想要看看那個莫名其妙的夢境,能為現實中的他帶來怎樣的改變。

    心急的顧崢,腳底下走的飛快。

    待到他入得那個多日未曾進入,都有些冷心冷肺的鋪子的中央的時候,才發現他這個世界的師父,對於這個鋪子到底投入了多大的心血。

    雖然,歷經數個世界的顧崢,從來沒有打過鐵。

    但是架不住他與工部,兵器屬衙門的官員都有著比較緊密的往來。

    再加上曾經與孫氏老爹學習過的兵器構造以及火藥的改良等技術層面的接觸與了解。

    他對於一個鐵匠鋪子中的構造還是有著基本的了解的。

    而這個陳氏鐵匠鋪裡制辦的鑄造設施,別說一般的民間作坊了,就是跟縣郡的官辦工坊相比,它也不差多少。

    從提煉礦藏的熔爐,到提供高溫功績的風箱,從吹入碳粉金屬混合物的鼓風器,到傾倒液態鐵的磨具,那是一樣都不缺。

    更別說在鐵匠鋪的居中,占據了最大面積的那個可以當成機床來操作的鑄造台了。

    用後來的詞彙來形容鐵匠鋪此時的設施的話,有一個詞語是十分的符合的。

    那就是超前。

    所有的都是當下最好的工具,這外在條件都給創造成這樣了,顧崢要是還拿不出個像樣的架勢,那就太說不過去了。

    深吸了一口氣的顧崢,順著記憶裡的指示,輕車熟路的就來到了鋪面側邊拜訪的工具箱旁邊。

    從擺了一溜不同型號的鐵錘當中,很自然的就抽出了一把自己平時得用的錘頭。

    在手中微微的掂量了一下,找到了點感覺了之後,也未曾開爐箱引火,反倒是站在那個光禿禿的鍛造台上,閉目養神了起來。

    這個時候,鐵匠鋪之中,因為天色的緣故,已經全黑了下來,站在這當中的顧崢,身上的氣勢卻是越來越盛,而他的呼吸卻是越來越緩。

    到了最後,這不小的鋪面之中,竟是連他輕微的呼吸聲都不曾聽得見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顧崢突然就將眼睛睜開,而他那許久未曾動換的胳膊,也跟著輪了起來。

    『噹!』

    大錘敲擊在鍛造台上的聲音,短促而清脆,可是這般短的聲音,它還未曾落下的時候,『噹!』……第二聲就緊隨其後的響了起來。

    一開始這種噹噹的敲擊聲,還能保持著不疾不徐的節奏,可是待到這樣的聲音響起來十幾下了之後,這音與音的間隔就逐漸的縮短了起來。

    到了最後,那聲音響起的是越來越急,就像是雨滴敲打房梁,珠玉跌落平盤一般的疾風驟雨了起來。

    『噹噹噹噹!』

    這聲音越來越短,越敲越快,讓聽到的人,心都跟著揪了起來,氣兒都被帶的呼哧呼哧的急喘。

    但是,搞出了這般心煩意亂的動靜的顧崢,此時卻陷入到了一種十分玄妙的狀態之中。

    此時的他已經完全的融入到了昨晚的夢境所展示出來的動作之中,不但完美的將其復制了出來,還陷入到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頓悟的狀態。

    若是現在那黃大河站在顧崢的眼前的話,懂行的他一定會驚呼不已,說不定心頭一熱,就會將顧崢轉而收到自己的名下呢。

    那是因為對於匠人們來說,簡單的模仿,以及熟練的重復,只能稱得上是匠人,而具有自己的感悟以及靈光一閃的念頭之人,才能被稱為師。

    他們可遇不可求的狀態,現在就在顧崢的身上得以體現,又怎麼能不讓他們重視呢?

    可惜,顧崢的師父不在了,在這個安靜的鋪子中,也只有顧崢一個人。

    所以,因為力竭而從這種狀態之中脫離出來的顧崢,除了一絲欣喜之外,並沒有其他任何的感受。

    「果然是這樣!」

    顧崢欣喜的方向還不對。

    顧崢之所以高興,那是因為他發現,昨天晚上他跟隨在夢境中的自己練習了一晚上的效果,就在今天的白天得以體現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2-16 09:21
802 開門營業三件事兒

    昨天晚上,他們的第一課,就是最基礎的錘打鍛造之法。

    這其中涉及到了不同器皿的錘擊力度,以及不同材質的鍛造手法。

    因為原本的委托人這幾年來,日日干的都是這一套活計,那是熟能生巧,就算是再笨學的再慢,那手底下也是有一定基礎的。

    只不過用腦子琢磨過的顧崢,還真從他睡夢之中的講解以及演示裡看出了不少的門道。

    再經過自己的整理總結,以及實際操作中的用心調整,還真被他給練到了一個新高度。

    就連顧崢這種第一次上手的新人,都能感覺到他剛才的嘗試過程中所取得的長足性的進步,就別說在笑忘書空間中的曾經輪過無數次錘頭的靈魂體了。

    「這怎麼可能,難道說,師父曾經跟我說過的傳說都是真的?」

    「古代那些名器的誕生,都伴隨著的異像,而在這個年月之中,還真有人能夠鍛造出擁有異像的神器嗎?」

    而顧崢卻沒有想太多,他只是揉了揉自己因為使用過度而有些酸楚的臂膀哈哈大笑了起來。

    「哈哈,這下踏實了,我這上手還挺快的啊。」

    「有了這個手藝打底,最起碼,黃大河手中交過來的那一批貨,就有了交代了啊。」

    「得了!舒坦,我去整點干的犒勞一下自己了!」

    『叮當』

    這把錘頭就被顧崢又給放回了原位。

    黑漆漆的鐵匠鋪隨著顧崢的離開又回歸到了無聲的靜謐之中,只不過一絲高懸月所透露出來的光芒,卻在影影綽綽之間,照射在了那早已無人的鍛造台之上。

    平日間被錘頭敲打摩擦的平台面兒上,出現了一個輕微的下凹。

    凹口處面積不大,呈現出一個模糊的圓形,這竟是被顧崢在短短的功夫之中敲擊出來的打擊點。

    這並不是力大就能造成的。

    而是每一次下錘都擊打在同一個節點所致。

    所以,靈性十足的顧崢,用了一晚上的學習,就已經完美的掌控了這具身體,並將自己強大的控制力很好的運用在了這項關乎於今後生存的事業之上了。

    大師級別的下錘有准,精密控制等特性,在一個學徒級別的小鐵匠的身上得以體現了。

    真是可喜可賀,總算是沒有白花費力氣。

    那還等什麼呢,自己就不應該浪費寶貴的睡眠時間,早早的上床上躺著,進入到那個玄之又玄的夢鄉之中去努力的學習啊。

    離開鐵匠鋪的顧崢腳底下未停,說來也奇怪,這人就算是再困,它入睡的時候也會有片刻的清醒時間。

    可是現在的顧崢倒好,那是剛沾到了枕頭之後,就立刻打起了呼嚕,而隨著夢境的開始,他那面無表情的臉上就開始不停的扭曲了起來。

    不用想,這個可憐見的家伙,一定是在夢境中受到了非人的『鍛煉』。

    待到第二天轉醒時,顧崢那個比平時還要重上幾分的眼圈子,就昭現了他昨天晚上過的有多麼的『愉悅』了。

    就連躺在床上養病的陳三寶,都看出了幾分的端倪。

    怎麼這位照顧他的健康人,現在瞧著反倒是比他更像是病人呢?

    想到這裡的陳三寶就替顧崢擔心了起來,這可是他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的親人了。

    他捧著大陶碗,歪著小腦袋有些緊張的朝著顧崢的方向湊了過去,不知道該如何表達他的關切之情,只能奮力的將他認為最好吃的用餳和醋調拌的雜菜盤子,朝著顧崢的面前推了過去。

    「哥,你別難過了,我會乖乖的吃藥,這樣三寶的病就會快快的好了。」

    「等三寶的病好了,三寶就能幫師哥干活了,那樣師哥就不會這樣的累了,累的臉都黑了。」

    真是一個懂事又暖心的孩子,顧崢看著對面那個微微咳嗽卻仍用希冀的小眼神一瞬不錯的盯著他讓他吃掉整張桌子上最好吃的菜肴的孩子,他的心都要被融化掉了。

    每天晚上必然經受的非人折磨,仿佛也沒有那麼的難以忍受,這些苦累反倒像是滋生出了無窮的力量一般的,讓顧崢充滿了干勁。

    為了不讓這個小家伙再擔心,顧崢三兩口的竟將這小盤拌菜給吃了大半,剩下的那一點連湯帶菜的全都扣在了陳三寶的大碗之中。

    「你吃!吃好了就睡。」

    「師哥沒事,等師哥收拾完了,就去上工了!」

    「以後就咱們兩個相依為命,我還能跟你說假話不成?若是你不嫌棄師哥是個沒本事的,你以後就認我做親哥哥吧。」

    「我會把你當成嫡親的兄弟,和師父一樣,讓你過著不操心的生活無憂無慮的長大。」

    「咋樣?師弟?」

    說完這番話的顧崢,眼神中略帶期盼,讓因為驟然失去了父親,很沒有安全感的三寶,眼圈一下子就紅了。

    他將自己的頭緩緩的埋在碗中,大口大口的扒拉著粟粥,卻是在這碗飯就要見底的時候,雖然很輕卻是十分清晰的朝著顧崢喊了一聲:「哥哥!」

    「哎!」

    就是這一聲哥哥,拉近了本就不遠的兄弟情義,而滿心歡喜的顧崢就將兩人面前吃完的盤子,順手這麼一卷,就給收拾出了屋子。

    「小弟,你先睡著,今天我要去鋪子中開板上工,莫要擔心,等你這一覺睡醒了之後,哥哥我也就收板回家了。」

    「聽話啊!」

    貼心話叮囑完了,這人也走得沒了蹤影。

    小小的人兒貼著家中糊著薄板子的窗戶縫,朝著外邊望著,看著剛認的親哥哥,竟是一步三跳的雀躍了起來,他的小臉上就露出了既靦腆又開心的笑容。

    真好,他並不是一個人,他還有他的師哥,他的親哥哥呢。

    這聰明的小家伙的動作,對於匆匆離開的顧崢來說,並未曾注意。

    因為他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今天開門營業之後,需要處理的幾件重要的事情上了。

    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將師父在生前未曾完工的幾件小伙計給完成了。

    因為師父去的突然,鋪子中當時承接下伙計的幾家客人,因著顧崢辦喪事的緣故,沒有好意思上門前來催促。

    可是人家不催,並不代表你就不辦了。

    這開門做生意,憑的是真手藝不錯,但是也需要走心。

    是不是將人家的活計放在心中,光看你這行動,他們自然就有所體會了。

    為什麼會有口碑這一說法,還不是那些客人們真的把你當成了可以走動的朋友來相處了。

    否則,人家為何要替你幫襯著宣傳呢?

    而這第二件事,則是要將拖欠了許久的官辦工坊之中所需要的鐵錠給料理整齊了之後,再給黃大河送過去。

    在監造衙門以及登記的吏員那邊記錄妥當了之後,他就能從黃大河的手中領到一片竹簽。

    上邊只有一個官署辦的記號,標明陳記鐵匠鋪是替官方辦事的下屬機構。

    在每一旬前來收稅的稅務官的面前,整整齊齊的擺出來,被其查驗無誤了之後,則可以抵充相應的稅金以及朝廷規定的義務徭役。

    這對於全家只剩下了一個壯勞力的顧崢來說是至關重要的。

    若是沒了這個,他每旬會有近十天的義務徭役期,耽誤開工不說,那家中缺了照顧陳三寶的人,這日子可就真就過不下去了。

    這第三件事兒嗎,倒是不著急,可以慢慢琢磨,那就是在陳家師父所教授的打鐵技藝的基礎之上,再延展開來,努力達到創新與開拓,將一些現階段能夠實現的後世的技藝,給運用到現如今的鐵匠事業中去。

    將自家的鋪子名聲給創出去。

    你問顧崢為何要這麼費勁巴拉的去揚名?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2-16 09:21
803 工具改良(25/50)


    那自然是為了讓上邊的人能夠重視他這個芝麻粒一般的小鋪子啊。

    若是顧崢能夠創造出讓朝廷都動容的於民生社稷有用的技藝以及工具的話,那麼他就能受到上官的嘉獎。

    最好能夠直達天聽,以達到他在這個世界裡抱上最粗的大腿的目的。

    順便嗎,再報一下何水墨企圖欺辱和侵占他人財產的仇怨,改善一下現如今漢朝朝廷對於工匠重視程度不夠的狀況,順便也為自己走出一條青史留名的康莊大道啊。

    琢磨完畢的顧崢,是說干就干。

    他也沒一下子就奔著最高目標去了,現如今他的水平是幾斤幾兩他還是很有數的,既然已經掀開了前面的門板了,那咱們還是先來處理一下平日裡的生意事兒吧。

    踱到鋪子一側的工具架邊上的顧崢,一樣一樣的就開始翻看著上邊插著的竹簽。

    顧崢的師父可是很了不得,在工坊做工的時候,因著跟刀筆吏的關系著實不錯,在對方登記入冊的時候,就在旁邊跟著學了幾個大字。

    在現如今這個文字書寫十分不普及的朝代中,他家的師父那就可以稱作是一個文化人了。

    這竹簡上謄刻的是逐漸興起並且成熟起來的隸書,對於有點晦澀的小篆來說,這種字體更方便人們的學習與記錄。

    但是原本的委托人的腦子不太靈光,就算是師父反復的教授過這些字體的含義,他轉頭喝碗水的工夫,都能給忘了個七七八八。

    對於這種狗腦子的存在,他師父也算是喪失了信心。

    再往後,為了行事方便,讓自家的徒弟知道要干什麼活計,這陳家的師父還特意創造了一套只有他跟徒弟能夠看得明白的符號。

    簡單的就連……狗腦子也記得住。

    這不,顧崢一邊對照著竹簡上三兩下的刻畫,一邊翻看著這些形形色色的農具,器皿,不過一盞茶的工夫,就將它們都給檢查明白了。

    那麼事不宜遲,咱們就從最簡單的開鋒開始做起吧。

    要說這舊時候的鐵匠鋪,可不是單一的打制工具,鑄煉器皿的作用。

    在那個時候,但凡與人們常用的工具有關的事情,都可以送到鐵匠鋪中去進行操作。

    就比如現在擺在顧崢面前的這把剪刀,雙側的開刃處因為經年的使用而變得坑坑窪窪,早已經失去了一把剪刀應有的功能。

    可是這把刀,著實是用鐵制造而成的。

    在普通的百姓家中,可是能夠長久使用的物件。

    一把鐵質的剪刀,他們可以長長久久的用下去,只要這刀身沒有重大的破碎和斷裂的話,這把剪子他們就能用上一輩子。

    而磨剪刀,也成為了鐵匠鋪中一個最基礎的活計。

    只不過就算是見多識廣的顧崢,也對這把新入手的破剪刀感到稀罕不已。

    蓋是因為這個時期的剪刀,與現代方便又輕巧的剪刀,在制式上的差別實在是太大了。

    倒不是說在外型上粗鄙了。

    與咱們現代人一提到古代就是粗鄙的印像不同,這把民用的剪刀著實算的上精巧。

    它長只約有20釐米,外形只是把一根鐵條的兩端錘煉成刀狀,刀鋒處磨出鋒利的刃,然後把鐵條彎成「s」字形,使兩端的刀刃相對應。

    在使用時,人們把兩端的刀刃一按,就能剪斷東西。

    一松手,剪刀依靠熟鐵的彈性又復為原狀,就像現代人使用鑷子一樣。

    對於這種樣式的剪子,使用者的手勁大小是一個關鍵,還有一個至關重要的條件也必須要滿足。

    那就是刀鋒處的刃兒,必須要鋒利,最好能達到觸之既開的有效的地步。

    否則拿著這種剪子去裁剪布料與絹帛,甚至是料理肉類與毛皮,那可是要廢了老大的勁了。

    而這個簡簡單單的磨剪子的工作,在普通人家的眼中也至關重要了幾分。

    被鐵匠鋪裡的師父料理過的刀刃,能夠用多長時間,對於剪刀的長久使用是否有實際性的損害,對於這些街坊們來說是至關重要的。

    那麼,咱們就用這把來自於縣郡東邊的劉媒婆家中的剪子下手,來打出他顧崢來到這個世界中後的第一份名號吧。

    很多人就會問了,這不就是磨剪子戧菜刀的活計嗎?

    現如今這種活計在大城市不多見了,可是翻過幾年前,街頭巷尾的干這個營生的人可真不少。

    但是就因為它看起來像是一個容易的活,就給未曾接觸過這個工作人的造成了一個沒有技術含量的誤區。

    其實,其實磨剪刀比一般刀具難。

    因為剪刀的制式,它的刀型是有薄有厚,呈現微微遞進的狀態。

    在打磨它的時候,需要平直的刃口加上兩面刀片的貼合度來完成。

    首先看貼合那個面是否有變形或蹦口,有的話先修正、磨平。

    如果這面正常單磨開刃的面,在重開刃口的時候需要平。

    若沒有懂行的人進行指點,再加上反復幾次的練手研習,突如其來的讓人直接上手,其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越磨越鈍,到了最後,反倒是成為了一把徹底報廢的鐵片了。

    這活,想當初的顧崢做的就不好不壞,並不是笨人他干活仔細就彌補的。

    但是這活要是讓現在的顧崢來做的話,那就不單單是給磨好了就算的。

    這把古老的剪刀,直接就讓他給玩出花來了。

    現在的剪子就算是磨利了它也不好用啊,看著這名為剪子實為鑷剪的工具,顧崢他下意識的就拿起旁邊的工具,『哢吧』一下,就將這剪子中間連接的鐵絲給當中斷了開來。

    而這把已經半成型的剪刀,連前期的試鋼、嵌鋼、鍛打、淬火、磨制工藝都不需要去進行了,只需要在兩片刀刃上進行打眼和合腳之後,就能出現一把新鮮出爐略有粗糙,卻是足夠先進的現代制式的剪子了。

    早已經完成了剪刀磨制的顧崢,手下干個不停,因為現有工具的局限性,除了臨時打制出來的在兩片剪刀上銜接的合口,在使用時有些生澀之外,成型後的剪刀,竟是與現代人所使用的剪子沒有什麼大的區別了。

    對於這世界的第一把真正意義上的剪子的誕生,顧崢還是十分的滿意的,他將剪開後凸出來的鐵絲用小細錘子仔仔細細的敲好,在手中比比劃劃的嘗試了一下之後,就確認這把剪子是能夠使用的。

    而事情就是這麼的趕巧,陳家鐵匠鋪開板子營業的消息,也第一時間傳到了有活計存放在這裡的客人們的耳中。

    要講最著急的,還是這劉媒婆,她干的這個行當,時不時的就在迎來送往中度過了。

    這鄉裡城頭的若是成上一筆單子,那謝禮多就是一些大錢,吃食,或是尺頭罷了。

    這年月,絹帛都是富裕的家庭中才能見到的稀罕物件。

    給劉媒婆謝媒的禮,那都是從成匹的布料中剪下來的一二尺見方的料子,遞過去意思意思罷了。

    但是就是這一二尺的添頭,在普通的人家眼中那也是值錢的東西。

    可惜現在,劉媒婆她那走街串巷時……時刻刻都要別在腰間的小布包中的剪子,卻是被她放在了陳記鐵匠鋪裡,這一放就耽擱了近十天了。

    平素裡趕上了兩次農人謝媒,厚墩墩的白絹,就因為她自己沒有准備好工具,就被那當家的婆娘給用自產的米豆給替換了。

    那種雜糧面能換上幾個銀錢,她扛回家的時候累個半死不說,還讓看到她的周圍的鄰居們以為她賺了多大的銀錢一般,不爽。

    這不,顧崢前腳剛把還帶著點滾燙的溫度的剪子拿出來呢,後腳那劉媒婆就進了陳記的鐵匠鋪。

    ……

    ps:屋外風吹涼的紅樓同人新書《紅樓之庶子風流》新鮮出爐啦。

    有喜歡他的《醉迷紅樓》的人可以去瞅瞅。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2-17 09:36
804 一個錢



    「他錚娃子,你在不?這是開鋪子營業了啊?」

    「那你劉大娘的活計給上手了沒?我這邊可是真等著用,你就先干我那一塊的唄?」

    這劉媒婆的話音剛落,前後腳兒跟在她的身後,就進來了兩三波的人。

    都和劉媒婆一樣,是在鋪子裡存放過工具等待出工的人。

    其中有一位怕是跟劉媒婆比較熟識,開口說的話就沒客氣。

    「可別啊,劉嬸子,你那裡能有什麼重要的活計,你看人家錚娃子才剛上工,那就應該拿那簡單的活練練手。」

    「話說錚子,我的活簡單,你看我那耒耜的套口只不過松了些,你給我整緊湊點,我能上手使就行。」

    「家後邊的荒地需要松松,這眼瞅著就要入冬了,可不能讓土凍實了,待到來年再翻整起來,可就麻煩了嘍。」

    劉媒婆那是一個能夠妥協的主兒嗎?

    她剛打算將話頭子給接過去,噴對方一臉唾沫呢,這眼角的末梢就瞅見顧崢手中拿著一把疑似她家剪刀的物件,在手中擺弄呢。

    見到於此的劉媒婆,心中就是一喜,也顧不得吵閑了,三步並兩步的就邁到顧崢鍛台的前面,伸手就朝著那把剪子摸了過去。

    「哎!我就說顧崢是個明白人,忘不了你劉嬸子的好。」

    「我瞅瞅,是不是我的那把剪子磨得了?」

    說完這話,劉媒婆的手就已經莫得了顧錚手中的剪子。

    「嗷!燙死我了!顧崢啊,這咋還是滾燙的呢?」

    劉媒婆這麼一叫喚不要緊,就讓旁邊那個被她搶了先機的街坊給樂出來了。

    「哈哈哈,劉媒婆這可是你自找的了,這匠人的鋪子裡的東西,也是你能動手的了?」

    「你可是忘記了陳師父的規矩,各家取貨的人要離他們的干活的地兒最少兩步遠。」

    「人家還說了,若是有壞了規矩的人,甭管是燙熟了還是燒糊了的,他們是概不負責啊。」

    「不過我說顧崢,你這是給劉媒婆磨得剪子?咋跟俺們家的剪子長得不一樣呢?」

    因為眾人的目光轉移到了顧崢的面上,這把與眾不同,單手就能操作的哢哢作響的工具,就引起了圍在這裡的客人們的注意。

    顧崢也樂得推廣一下自己的手藝,他還故意的將劉媒婆沒晾涼的剪子高高的端起,一只手順便就從旁邊抄起一根竹片,順帶手的就給大家演示了起來。

    『刺啦』

    已經不發紅的剪子在大桶冷水中被過了一下,就著渺渺蒸騰的霧氣,在顧崢單手的操作下上下翻舞了起來。

    不過兩三下的功夫,這兒不算薄的竹片,就被顧崢給從當中剪成了好幾段。

    每一段的切口處都是十分的平滑齊整,一看就是一把鋒利的好剪子。

    見到於此的街坊們,眉毛都挑的快破了額頭了。

    而順著手遞給劉媒婆的顧崢,還好意的提醒這位嬸子道:「劉嬸子,我把你的剪子給改造了一下。」

    「原本那個使起來老費勁了,你試試現在的,好用不說還省勁兒。」

    半信半疑的劉媒婆,接過這把她從未曾見過的造型的剪子,上下摸索了兩下,在確認的確是不燙了之後,才依照著顧崢的方法顫巍巍的哢嚓了兩下。

    而就是這一動手,慣用剪刀的劉媒婆就感覺出這把新制式的剪子的妙處了,她左右瞅瞅,最後一咬牙就抽出褲腰中系著的腰帶的一個小邊兒,用剪子輕輕的這麼一剪……那露出來的小頭齊著縫兒的就飄落了下來。

    「哎呀,這可真好用啊!」

    剛剛驚訝的尖叫起來的劉媒婆立刻就像是想起來什麼一般的一捂嘴,然後就將這把剪子給收攏了,別巴別巴的就送進了自己腰間的小布包中。

    然後,她就帶著三分的心虛,三分的氣短的跟顧崢埋怨道:「可是,不是我說啊顧崢,嬸子送剪子過來,只是讓你幫忙給磨磨的哇。」

    「誰知道你這直接就給改良了呢。按理說這的確是既稀罕又好用。」

    「可是咱們就事說事啊,你這是自作主張了吧?甭管咋樣,嬸子可就只給你磨刀的一個大子兒,再多的我可不認賬的。」

    嘿!這人!

    可是你還真沒辦法跟她掰扯,這事兒是顧崢自作主張了。

    待到顧崢這麼一愣神的工夫,他那原本抓著剪子的手裡就多了一個黃燦燦的大子兒。

    而見到了這一場景的街坊們卻是看不下去了。

    「嘿,我說你這個劉媒婆,你去給人拉媒報纖的時候黑點良心,往糊弄人裡邊說就算了,你怎麼還好意思貪顧崢家的這點便宜啊!」

    「先不說人家顧崢要沒要你這個改造的錢,但是你這事兒辦的就不地道了。」

    「最起碼客氣一下啊,你會死啊,你那張嘴從來就不帶說點好話的是吧!」

    劉媒婆被說的也挺臊得慌,但是吝嗇的習慣卻讓她選擇了腳底抹油。

    趁著周圍的人七嘴八舌的工夫,這位年紀不小的嬸子,竟是一溜煙的就從人群中鑽了出去,不一會的工夫就跑遠了。

    可能是覺得自己已經跑到安全距離了,站在遠方的劉媒婆就替自己找補了一句:「大不了,我幫顧崢找個合適的婆娘,讓他湊合一堆的過日子唄,這謝媒的錢我就吃點虧,不要他的了!」

    「就這麼說定了啊,有這把好手藝,你還會去缺了女人!妥妥的!」

    撂下這話,人就徹底的沒了影,讓一鋪子的人就哄堂大笑了起來。

    待到這群人笑完了之後,卻發現被他們奚落的原主,卻像是沒事兒人一般的回歸到了自己的鍛造台後,笑的如同春風拂面的一般的……滲人。

    接著,顧崢就是這麼說的:「各位叔叔嬸嬸,剛才劉嬸子家的剪子我給搞成啥樣了,你們都見識了。」

    「而那把剪子在改造之後的能耐也目睹了。」

    「不是我說啊,這十裡八村的匠人,但凡是見過了那把剪子的人就沒有看不明白其中的關節的。」

    「但是真的能給依照我那模樣給仿造出來的,可著實不多。」

    「當中那個合口零件,可不是誰都能擰巴著砸出來的。」

    「要是有人覺得那種剪子省事,想要讓自家的媳婦在裁衣服剪皮子的時候省點事力氣的,就盡管將家裡的剪子拿到我的鋪子中改造一下。」

    「咱們都是街裡街坊的,價格高了你們也付不起,不多,四個錢兒,我再送免費的磨剪子一次。」

    「這價格不貴吧?尤其是你,毛叔,你家開的就是成衣鋪子,針頭線腦,剪剪裁裁的必不可少,咋樣,不給自家的生意尋個方便?」

    那位被顧崢成為毛叔的人,也是原本陳鐵匠的老客戶。

    他家的粗細柄的毛皮針,繡花針的都是從陳鐵匠這裡進的。

    今兒個過來是來取前幾日送過來修整的耒耜,那銅頭與木把手的接口處因為長期翻地的緣故,已經松動到使不上力就脫落下來的地步了。

    就著這功夫順便再將耒耜的扁頭錘平一些,好讓工具入土的時候,也能省些力氣。

    誰成想,在這裡還能有意外的收獲呢?

    顧崢見毛叔已經有了意動,他也不打攪這位思考,趁著這會的功夫,就將毛叔送來的耒耜頭,在鍛造台上叮叮當當的捶打了起來。

    待到對面的這個敦實圓潤的胖子想明白了,剛這麼一拍手,顧崢就手的就把收拾好的耒耜給遞到了毛叔的手中。

    讓回過神來的毛叔就是一愣,待他定睛往懷中這個按好了把手的耒耜上這麼一瞧,就真心的嘆服了起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2-17 09:36
805 漢代制鐵工藝



    這簡直就是翻新改造過了一般,原本歪歪扭扭的前頭,早已經被顧崢錘的平平整整。

    一根兒新的備用木杆被顧崢插得是嚴絲合縫。

    在手中掄一掄,沒有半點脫節的感覺,就像是新的一般,帶著一股子精氣神。

    對此十分滿意的毛叔,想都不想的就朝顧崢遞過去了三個錢兒,待到他拿著工具邁出門檻之後,才琢磨過味兒一般的又轉頭回來了。

    再次返回的毛叔,手中直接又遞過來了二十個大錢兒,他也不把顧崢當外人了,笑眯眯的就給顧崢做成了他接過鐵匠鋪之後的第一筆大生意。

    「顧崢,我那鋪子中大大小小的剪子一共五把,我這人不占旁人的便宜,錢我先付了,等到晚些時候,我把剪子分次的送給你。」

    「不能一起送,你就麻煩點,分批零散的給改了吧,你總不能讓我那鋪子裡一個能上手的工具都沒了不是?」

    毛叔真是個好人,聽了這話的顧崢,臉上就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成!叔!都聽你的,若是旁人問起,你幫俺多宣傳宣傳,俺知道,你那買賣跟皮貨商,絹帛商啥的都有聯系。」

    「他們都用的上的。」

    嘿,挺精明的啊。

    做生意的人不怕碰到聰明人,這樣合作起來最起碼不費勁。

    本就是舉手之勞,毛叔笑盈盈的就應下來了。

    而圍在這個鋪子旁邊的街坊們,見到沒有了熱鬧看,就三三兩兩的散開了。

    剩下有那偶爾進門的活,也都是幾分鐘可以料理出來的小活,顧崢三兩下的處理完了,終於就騰出手來做他的大件兒了。

    ……

    那也是顧崢要辦的第二件事兒,為官辦的工坊提供鐵錠。

    現如今是建元初年,漢景帝逝去已有六年,坐在寶座上年幼的皇帝卻已經長成。

    算算年紀,竟是和現如今的顧崢一般的大小。

    而就是這個當口,正是那個少年蓬勃的帝王,最躍躍欲試著為這個國家找尋一條興盛之路的時期。

    只不過,尚未完全的握住權柄的少年皇帝,還在宮中與這天下最有權勢的女人在鬥智鬥勇呢。

    現如今各地留存下來的官辦的作坊,依照原本顧崢的記憶來看,這幾年也是以維穩為主,並沒有任何的增加。

    那麼,這就意味著,顧崢現如今想要出頭的目標,暫時就不能從擴大規模增加效率的方向去考慮,而是要從精干提煉以及品質的飛躍方面來入手了。

    那麼自己就試試吧。

    只不過,這一批的十個一組批次的鐵錠,還是需要用保險的『塊煉滲碳鋼』的鍛造方法去制作。

    這一工藝是在原始的塊煉鐵的基礎上改良而成。

    可以說是心靈手巧的中國匠人的技術結晶。

    這是無數匠人們,從最基礎的冶煉技術中反復嘗試所得出來的創新的技術。

    這種先用塊煉鐵技術制造出基礎鐵錠,然後在進行反復的鍛打,在此過程中,還需要不斷地反復加熱,往融軟的鐵錠之中吹入一定比例的木炭,在充分的捶打融合之中,讓鐵吸收木炭中的碳份,提高了含碳量,減少夾雜物後成為鋼的流程,能夠讓出品的鐵錠有質一般的飛躍。

    所制造出來的鐵錠,就被稱為塊煉滲碳鋼。

    而這種鋼組織緊密、碳分均勻,適用於制作兵器和刀具。

    只不過,這其中工藝的繁復,以及需要的氣力,卻是著實不易的。

    若是以前的顧崢,下手五組,怕是要煉廢兩組,加上重新回爐制造的功夫,十組鐵錠需要他不間斷的錘上七日的工夫。

    只不過現在交由到顧崢的手中,咱們再來檢驗一下他這睡覺都要學習後的結果吧。

    將風箱踩得呼呼作響的顧崢,就將純度比率相對高一些的粗坯扔進了熔爐之中。

    根據師父教授的火焰顏色相對應的溫度的刻度表,仔細的觀測了起來。

    待到火焰都幾近純白的時候,顧崢就將熔爐的出料口輕輕的提起,一股熔岩一般通紅的鐵水,就從其中流淌了出來。

    順著料口邊上銜接著的接引槽,緩緩的就滾入到了固定的磨具凹槽處。

    在那裡溫度較高的半液態的鐵,需要進行常溫的沉澱,淬煉等多道工序,待到鐵錠被模具固定成型的時候,就著凝固的綿軟形態,就可以進行二次錘煉和滲碳的步驟了。

    這時候就是見識鐵匠真本事的時候了,那破風亂錘一百零八打,什麼瘋魔錘法之類的胡編亂造的招式,在錘煉鋼鐵的鐵匠面前,那真的什麼都不是了。

    只有自己親自上手了之後,才能真正的驚嘆於中國勞動人民的創造力,以及被標榜為三苦職業的鐵匠的不易。

    因為純手工淬煉的鐵錠,需要的就是一個淬。

    如何將雜質從鐵錠中給排除出去,依靠的仍然是一個錘。

    這種全憑手感的工作,其中的經驗是無法用口中的語言去描述的。

    這種玄之又玄的感覺,必須讓一個鐵匠他自己親自上手才能夠感覺。

    就算是顧崢沒白天沒黑夜的學,但是第一次上手的他,看著冷水降溫後的鐵錠終是嘆了一口氣。

    失敗了。

    這個光從外觀和顏色上觀察,與樣本鐵錠並沒有什麼區別的成品,在他舉起一塊樣本鐵與其劇烈的碰撞之後,那個顧崢後錘煉出來的鐵錠上,就磕碰出來了一個細小的凹陷口。

    就像是轉頭被磕了一塊一般的碎裂形態,這是太脆了的表像。

    這也是鐵錠之中不明的雜質物質太多的原因。

    看來,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准,這句話真真是沒有說錯。

    那麼咱們就從頭來過吧。

    依照著師父曾經教授過的細節,一步不拉的再來一遍吧。

    更加仔細的顧崢,在大秋天裡把用來御寒的外衣都給脫了。

    他穿著沒有袖子的對襟馬甲,赤裸著結實的膀子,坦誠著他壯碩的肌肉,旁若無人的就在這個鋪子中埋頭猛干了起來。

    待到這天色西沉,第一顆明星瞧瞧的嶄露頭角的時候,鐵匠鋪中那叮叮當當響了許久的擊打聲才算是沉寂了下來。

    爐火映照下的顧崢有些激動。

    他面前是入手還微微發燙的第一塊他親手錘煉出來的標准鐵錠。

    而從他開始煉制到最後成型成功,整整用了三個鐘。

    這種效率若是被熟練的老匠人知道了,都免不了贊上一句了得。

    但是對於精益求精的顧崢來說,這種效率實在是太過於低下了。

    這種一月一次的十組錠歸結到全國的範圍內的官辦工坊之中,與龐大的朝廷軍隊所需相比,也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因為就顧崢的記憶來看,官辦工坊的駐扎地,多在城郡以上的單位。

    能夠分支到鄉縣級別的工坊那是寥寥無幾。

    依照一宮官署下設3-5家的民辦鐵匠鋪的標准搭配來看,這個時候的官勇武器制造,著實是一個硬傷。

    供需不等的狀態,讓朝廷的邊軍在面對武器並不落後的匈奴的時候,底氣就有些不足。

    也難怪這些年朝廷一直以懷柔的政策面對匈奴的緊逼,一看情況不妙的時候,就積極主動的奉獻出自己的公主,以和親來緩和逐漸惡化的局勢了。

    唉,大勢如此,咱們慢慢來吧。

    嘆了一口氣的顧崢,揉了揉發酸的臂膀,就將今日新鮮出爐的成果用麻布仔細的包裹好,鎖在了工坊側邊的工具箱中,再次檢查了一下早早落板的鋪面門窗之後,就封火收工了。

    懷揣著今日入手的三十多個大錢,就算是再次披上的衣衫之中,因為汗漬漬的早已經沒有了熱乎氣,都無法阻擋此時顧崢那顆充滿了希望的砰砰直跳的心。

    這樣的情況有多久沒有發生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2-17 09:36
806 交貨(26/50)


    這簡直就是翻新改造過了一般,原本歪歪扭扭的前頭,早已經被顧崢錘的平平整整。

    一根兒新的備用木杆被顧崢插得是嚴絲合縫。

    在手中掄一掄,沒有半點脫節的感覺,就像是新的一般,帶著一股子精氣神。

    對此十分滿意的毛叔,想都不想的就朝顧崢遞過去了三個錢兒,待到他拿著工具邁出門檻之後,才琢磨過味兒一般的又轉頭回來了。

    再次返回的毛叔,手中直接又遞過來了二十個大錢兒,他也不把顧崢當外人了,笑眯眯的就給顧崢做成了他接過鐵匠鋪之後的第一筆大生意。

    「顧崢,我那鋪子中大大小小的剪子一共五把,我這人不占旁人的便宜,錢我先付了,等到晚些時候,我把剪子分次的送給你。」

    「不能一起送,你就麻煩點,分批零散的給改了吧,你總不能讓我那鋪子裡一個能上手的工具都沒了不是?」

    毛叔真是個好人,聽了這話的顧崢,臉上就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成!叔!都聽你的,若是旁人問起,你幫俺多宣傳宣傳,俺知道,你那買賣跟皮貨商,絹帛商啥的都有聯系。」

    「他們都用的上的。」

    嘿,挺精明的啊。

    做生意的人不怕碰到聰明人,這樣合作起來最起碼不費勁。

    本就是舉手之勞,毛叔笑盈盈的就應下來了。

    而圍在這個鋪子旁邊的街坊們,見到沒有了熱鬧看,就三三兩兩的散開了。

    剩下有那偶爾進門的活,也都是幾分鐘可以料理出來的小活,顧崢三兩下的處理完了,終於就騰出手來做他的大件兒了。

    ……

    那也是顧崢要辦的第二件事兒,為官辦的工坊提供鐵錠。

    現如今是建元初年,漢景帝逝去已有六年,坐在寶座上年幼的皇帝卻已經長成。

    算算年紀,竟是和現如今的顧崢一般的大小。

    而就是這個當口,正是那個少年蓬勃的帝王,最躍躍欲試著為這個國家找尋一條興盛之路的時期。

    只不過,尚未完全的握住權柄的少年皇帝,還在宮中與這天下最有權勢的女人在鬥智鬥勇呢。

    現如今各地留存下來的官辦的作坊,依照原本顧崢的記憶來看,這幾年也是以維穩為主,並沒有任何的增加。

    那麼,這就意味著,顧崢現如今想要出頭的目標,暫時就不能從擴大規模增加效率的方向去考慮,而是要從精干提煉以及品質的飛躍方面來入手了。

    那麼自己就試試吧。

    只不過,這一批的十個一組批次的鐵錠,還是需要用保險的『塊煉滲碳鋼』的鍛造方法去制作。

    這一工藝是在原始的塊煉鐵的基礎上改良而成。

    可以說是心靈手巧的中國匠人的技術結晶。

    這是無數匠人們,從最基礎的冶煉技術中反復嘗試所得出來的創新的技術。

    這種先用塊煉鐵技術制造出基礎鐵錠,然後在進行反復的鍛打,在此過程中,還需要不斷地反復加熱,往融軟的鐵錠之中吹入一定比例的木炭,在充分的捶打融合之中,讓鐵吸收木炭中的碳份,提高了含碳量,減少夾雜物後成為鋼的流程,能夠讓出品的鐵錠有質一般的飛躍。

    所制造出來的鐵錠,就被稱為塊煉滲碳鋼。

    而這種鋼組織緊密、碳分均勻,適用於制作兵器和刀具。

    只不過,這其中工藝的繁復,以及需要的氣力,卻是著實不易的。

    若是以前的顧崢,下手五組,怕是要煉廢兩組,加上重新回爐制造的功夫,十組鐵錠需要他不間斷的錘上七日的工夫。

    只不過現在交由到顧崢的手中,咱們再來檢驗一下他這睡覺都要學習後的結果吧。

    將風箱踩得呼呼作響的顧崢,就將純度比率相對高一些的粗坯扔進了熔爐之中。

    根據師父教授的火焰顏色相對應的溫度的刻度表,仔細的觀測了起來。

    待到火焰都幾近純白的時候,顧崢就將熔爐的出料口輕輕的提起,一股熔岩一般通紅的鐵水,就從其中流淌了出來。

    順著料口邊上銜接著的接引槽,緩緩的就滾入到了固定的磨具凹槽處。

    在那裡溫度較高的半液態的鐵,需要進行常溫的沉澱,淬煉等多道工序,待到鐵錠被模具固定成型的時候,就著凝固的綿軟形態,就可以進行二次錘煉和滲碳的步驟了。

    這時候就是見識鐵匠真本事的時候了,那破風亂錘一百零八打,什麼瘋魔錘法之類的胡編亂造的招式,在錘煉鋼鐵的鐵匠面前,那真的什麼都不是了。

    只有自己親自上手了之後,才能真正的驚嘆於中國勞動人民的創造力,以及被標榜為三苦職業的鐵匠的不易。

    因為純手工淬煉的鐵錠,需要的就是一個淬。

    如何將雜質從鐵錠中給排除出去,依靠的仍然是一個錘。

    這種全憑手感的工作,其中的經驗是無法用口中的語言去描述的。

    這種玄之又玄的感覺,必須讓一個鐵匠他自己親自上手才能夠感覺。

    就算是顧崢沒白天沒黑夜的學,但是第一次上手的他,看著冷水降溫後的鐵錠終是嘆了一口氣。

    失敗了。

    這個光從外觀和顏色上觀察,與樣本鐵錠並沒有什麼區別的成品,在他舉起一塊樣本鐵與其劇烈的碰撞之後,那個顧崢後錘煉出來的鐵錠上,就磕碰出來了一個細小的凹陷口。

    就像是轉頭被磕了一塊一般的碎裂形態,這是太脆了的表像。

    這也是鐵錠之中不明的雜質物質太多的原因。

    看來,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准,這句話真真是沒有說錯。

    那麼咱們就從頭來過吧。

    依照著師父曾經教授過的細節,一步不拉的再來一遍吧。

    更加仔細的顧崢,在大秋天裡把用來御寒的外衣都給脫了。

    他穿著沒有袖子的對襟馬甲,赤裸著結實的膀子,坦誠著他壯碩的肌肉,旁若無人的就在這個鋪子中埋頭猛干了起來。

    待到這天色西沉,第一顆明星瞧瞧的嶄露頭角的時候,鐵匠鋪中那叮叮當當響了許久的擊打聲才算是沉寂了下來。

    爐火映照下的顧崢有些激動。

    他面前是入手還微微發燙的第一塊他親手錘煉出來的標准鐵錠。

    而從他開始煉制到最後成型成功,整整用了三個鐘。

    這種效率若是被熟練的老匠人知道了,都免不了贊上一句了得。

    但是對於精益求精的顧崢來說,這種效率實在是太過於低下了。

    這種一月一次的十組錠歸結到全國的範圍內的官辦工坊之中,與龐大的朝廷軍隊所需相比,也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因為就顧崢的記憶來看,官辦工坊的駐扎地,多在城郡以上的單位。

    能夠分支到鄉縣級別的工坊那是寥寥無幾。

    依照一宮官署下設3-5家的民辦鐵匠鋪的標准搭配來看,這個時候的官勇武器制造,著實是一個硬傷。

    供需不等的狀態,讓朝廷的邊軍在面對武器並不落後的匈奴的時候,底氣就有些不足。

    也難怪這些年朝廷一直以懷柔的政策面對匈奴的緊逼,一看情況不妙的時候,就積極主動的奉獻出自己的公主,以和親來緩和逐漸惡化的局勢了。

    唉,大勢如此,咱們慢慢來吧。

    嘆了一口氣的顧崢,揉了揉發酸的臂膀,就將今日新鮮出爐的成果用麻布仔細的包裹好,鎖在了工坊側邊的工具箱中,再次檢查了一下早早落板的鋪面門窗之後,就封火收工了。

    懷揣著今日入手的三十多個大錢,就算是再次披上的衣衫之中,因為汗漬漬的早已經沒有了熱乎氣,都無法阻擋此時顧崢那顆充滿了希望的砰砰直跳的心。

    這樣的情況有多久沒有發生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2-18 09:25
807 官方的嚴格要求


    再加上,黃大河總是會隨機抽查一下貨品的成色,這大浪淘沙之後,現在能夠站在這裡的人,怕都是有幾分能耐的本分人了。

    而這群人裡邊,唯一讓黃大河不放心的……可能就是顧崢這一對組合了。

    因為自己一時心善,答應下來承接他家出品上繳的年輕人,也不知道能帶來啥樣的成品。

    自己還是要著重盯著這裡才是啊。

    這般想著,黃大河那眼睛就沒從顧崢的身上拔下來。

    而這個站在隊尾的少年,卻是無知無覺,就好像對什麼都好奇一般的十分認真的盯著工坊中那個碩大的熔爐……正垂涎欲滴呢。

    他懷中的陳三寶也不甘示弱,自小就明白好的設備代表著什麼的娃子,自從進了門之後就在顧崢的耳邊嘀嘀咕咕了起來。

    「哎呀,這怕就是爹爹說的能夠將鐵都化成水的超高溫的熔爐了吧?」

    「哎呀,那邊的模具台子上的槽口樣式怎麼那麼多。哥哥,這要都是咱們家的就好了。」

    顧崢深以為然,還十分贊同的拍了拍懷中的陳三寶的腦袋,不是一般心大的給出了一個不負責的承諾。

    「三寶,這算啥啊,你是沒見過長安朝廷總署當中的器械呢。你爹爹曾經跟我描述過的,那裡邊的熔爐有那麼大,那麼寬,等哥哥我發達了,就給咱們的鋪子裡也制辦個一模一樣的。」

    「到時候,別說是打十把鏟子了,那一爐出鍋,最少能打二三十把呢。」

    說完這話,這哥倆就抱頭嘿嘿的樂了起來。

    因為他們已經走到了鍛造台子的前方,正好將這哥倆的對話聽全乎了的黃大河,在心中就是一捂臉。

    這還真是無知者無畏啊,這哥倆還真敢吹。

    你們還是趕緊將那十組鐵錠給拿出來,先通過檢驗了再說吧。

    但是公事公辦的黃大河在面上卻是分毫不顯,他就像是從來都不曾認識過顧崢一般的,板著他那張古銅色的方臉,機械的開口說道:「陳記鐵匠鋪,十組鐵錠。符號ox。」

    「你們可以將上交的組錠拿出來了。」

    說完,黃大河就指了指他面前的鑄造台上排著的一排凹槽。

    顧崢朝下邊這麼一瞅,立馬就明白了過來,待他將陳三寶放在地上,從被後的包裹中將鐵錠取出來之後,就依次的將這十組的錠,碼放在了這些同樣制式的凹槽之內。

    『哢噠』

    鐵錠擺放在其中那是嚴絲合縫,目測著都是同等的尺寸,長寬高竟是分毫不差。

    光看其外觀,黑黢黢的著實是好鐵,對面的黃大河在剛一入眼了之後,這提著的心就落了下來。

    然後他唱叫的聲音就高昂了幾分。

    「陳記鐵匠鋪,錠組外觀全部符合,下一步,稱重。來,把錠一次一塊的扔到這度量衡上,稱重。」

    「哎!」

    顧崢應的痛快,手腳麻利的就將這鐵錠投入到了這木橫搭配銅環權的十分古老的計量器上。

    一旁的銅環權相當於現在的秤杆一邊所墜著的秤砣,它根據統一的標准,早已經在一方固定住了一大一小的兩個銅環。

    中間的平衡點上附著著一條麻繩,當顧崢將自己的鐵錠放在空置的一方的盤子上的時候,那個負責度量的小吏就將繩子當中這麼一提溜,兩邊的計量任務就算是正式開始了。

    顧崢每每擺上一組鐵錠,那個像是粗陋的計量儀的東西,就在小吏的手中晃動兩下很快的就能趨於平衡。

    這樣,在一旁一錯不錯的盯著的黃大河是更加的滿意了。

    十組錠的數量不多,手腳麻利的小吏不過片刻的功夫就計量完畢。

    然後黃大河的唱喏聲音緊接著就吼了出來。

    「陳記鐵匠鋪,十組錠,足銖足兩,符合標准。」

    隨著這句的話音落下,一旁負責登記的刀筆吏就在陳記鐵匠鋪的竹簡筒上畫上了一個刻度。

    待到這稱量的工作做完了之後,就是此次檢測的大頭,也是最緊要的一步,質量檢驗了。

    在這十組錠之中,要隨機的抽取上兩組,在官署工坊的匠人的手中,與他們制造出來的刻刀相互碰撞。

    對砍十下,不曾出現碎裂,豁口等十分明顯的缺陷,且鐵錠組上沒有肉眼可見的外傷凹陷的,才算是真正的通過。

    對於這一部分的檢驗,那是所有人都盯著的。

    就算是合格的鐵錠,經年的老匠人也能通過這一次的碰撞,在錠組殘留的痕跡上判斷出來這組鐵的質量。

    是精良還是普通,手感和眼睛它是不會騙人的。

    『噹噹!』

    負責對撞的匠人,手底下著實沒有留情。

    但是待到碰撞完畢了之後,這圍了一圈的人才發現,顧崢交上來的這十足錠,上邊連個明顯的劃痕都不曾留下。

    用手往微微發白的痕跡上這麼一抹,手上微薄的汗水潤濕了那個位置之後,竟是半分曾經對撞過的痕跡都不曾留下了。

    「好鐵!」

    身旁做工的匠人們,發自肺腑的贊揚了一下。

    而膽大接下了顧崢活計的黃大河,則是榮辱有焉的將自己的胸脯給挺了起來。

    他十分自豪的拍著顧崢的肩膀,真心的贊揚了一句:「小伙子,了不得啊!」

    「可比你師父當年的手藝還要精上幾分。」

    「既然是這樣,陳記鐵匠鋪十足錠,檢驗,過!!」

    這聲通告落下之後,一旁的刀筆吏連頭都沒抬的就在陳記的竹簡上又刻了一刀,手筆,卷筒,附繩,捆成一卷,就放在了一摞檢驗合格的記錄資料之內,不再關注了。

    而這邊的黃大河,自然也不會放過這樣的一個人才啊,他朝著一旁負責發簽子的小吏一遞手,就接過了這節免徭役的簽字,轉手就塞到了顧崢的手中。

    「拿著,下個月還是這個時候,記住了十組,咱們這就定下了啊。」

    「有出息!」

    黃大河呲牙笑著,正打算拍拍這位賢侄的肩膀,讓他趕緊回家下回再聊呢,但是他對面的這個小子,卻是又說出了令他驚訝不已的話語。

    「那個,黃叔,我聽說咱們這裡要是上交超出基礎份額的鐵錠,還余外的給錢?」

    聽了這話的黃大河就是一愣,但是當他反應過來了之後,反倒是沒有幾分的驚喜,還帶著點長輩對晚輩的擔憂。

    「是啊,是有這個說法,朝廷提供輔料,民間工坊可以負責加工。」

    「這裡一組錠多余給十個錢兒的手工費。」

    「可是賢侄,這不劃算啊。就算是你叔叔我是負責征收這一塊的頭頭,也要多余外的提醒你一句了。」

    「你看你平日中接點小伙,不說多了,一天三五十的收入總是有的吧。」

    「但是你若是承接我這裡的組錠,不說旁的,就那個十組的標准量你就要花上七八日的功夫吧。」

    「這一個月,除去必須上交的那十足錠,就算你不眠不休的接我這裡的活計,那你一個月的淨收入也不過是兩百多個錢啊。」

    「你這些個錢,光是供應你木炭的耗損,工具的磨合,怕是都勉勉強強,那你可不能為了做這個出力不討好的活計,而損了你自家的生意啊。」

    這黃大河到底還是有幾分的良心。

    要知道在一個郡縣內設置的官辦工坊,在此地負責的監造,所有的功績都是與他們每月向朝廷繳納的物資數量所掛鉤的。

    若是那心狠的監造,碰到了顧崢這樣的主,那是恨不得忽悠著對方多交點是點的。

    但是黃大河看過了顧崢的手藝,又經過了他師父的這場葬禮的情誼,到底是干不出這麼缺德的事情。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2-18 09:26
808 創新的煉制從我開始



    但是聽到了這話的顧崢,反倒是笑了,他也不說干也不說不干,只是凌磨兩可的應承了下來。

    「那行,黃叔我知道了。若是俺沒活的時候,再順手做做,只是有錢拿的這一點,你可莫要誆我。」

    「去去去!自然不會騙你,若是沒事趕緊抱三寶回吧。」

    「這裡煙熏火燎的,真不是這個歲數的孩子能長待著的。」

    看到顧崢像是將他的話聽進去了,黃大河就放了心,攆著顧崢趕緊就讓他出了這個溫度越來越高的作坊。

    待到這哥倆終於將這個月最緊要的事情給辦完了之後,一出這暖呵呵的大門口,這才隨著一陣小風的刮過,齊刷刷的縮了縮脖子。

    「要變天了啊,走三寶,去皮貨商那買點好皮子,哥哥給你做個羊毛襖子穿。」

    「這破天氣啊,怕是就要到匠鋪子的旺季了啊。」

    是啊,冬天來了,鐵匠鋪最紅火的日子也跟著來了。

    那是因為,在御寒手段極其的簡陋的現在,碳火爐子是家家戶戶必不可少的取暖工具。

    根據家庭條件的優渥與否,還可以分為全封口的和半敞口的兩種式樣。

    其中唯一的區分,就是用料的多少,以及體積的大小了。

    這對於每家每戶來說,都是一個了不得的大件。

    就算是平素裡已經制辦過爐子的人,在即將要入冬的當口,都會將這些器皿給拿出來,送入到鋪子中進行修整和清理的工作。

    若是辦上一個新爐子,就算是最小的標號也要三五十個大錢,若是那需要定制,帶上幾分喜慶吉祥的鏤花雕刻的,那價格動輒就破了百了。

    而就在這越來越忙碌的日子中,顧崢卻發現,他在晚上入夢的時刻裡所學習到的知識,突然就突破了原有的知識體系,正在從大量的繁復的基礎動作朝著質變的技術層面轉換。

    因為,現在在夢中負責教授他匠人技術的人,早已經不是他的師父,而是變換成了一個看不清楚面孔身材偉岸的新老師。

    而現在所教授的鐵匠知識,早已經超出了這個朝代的匠人們所掌握的技術範疇。

    就拿現在顧崢正在一邊干活一邊琢磨著的這個名為炒鋼的新技術吧。

    這是在現有的塊煉滲碳鋼的基礎上,配比深加工。

    在熔煉的過程中,不單單只加入碳粉這麼簡單的原料,而是通過一定的配方加入含有硅、錳的礦石,把含碳量降低到鋼和熟鐵的成分範圍。

    這樣炒至出來的鐵錠,終於就有了鋼的雛形。

    而只不過是多了這樣的一個配方,這炒鋼的產品就能出了低碳鋼和熟鐵,只需要繼續鍛打就能成鋼。

    若是再配合上夢中人所教授的一套錘制流程的話,就算是中碳鋼和高碳鋼也會有一定的比例產出的。

    手底下一直在做剪刀合口的顧崢,越琢磨越覺得熟悉。

    這樣的流程怎麼就像是那些胡寫八寫的玄幻小說中的煉器呢?

    普通,優良,精品?

    看來,藝術源於生活,這句話可真是沒有說錯。

    他顧崢現如今也算是踩在金手指的肩膀上,玩了一把技術創新了吧。

    等到他將面前的這一串兒的需要改造的剪刀給安裝好了之後,就拿黃叔剛派人給送過來的精鐵礦料,先練練手。

    想到這裡的顧崢不由的嘆了一口氣,要說他前幾日發明改造了剪子之後,為他帶來了啥好處的話。

    怕就是面前的這一堆忙都忙不完的活了。

    顧崢的這把剪子,被占了便宜的劉媒婆給拿到手之後,這老太太心中的那點不落忍就全落在她的對外宣傳上邊了。

    這位在走街串巷的替人拉紅線的同時,還不忘記時不時的在各位主家的面前,將她那把漢代第一把的改良剪子給拿出來宣傳一番。

    這些需要給兒子女兒制辦嫁妝彩禮的人家,朝著劉媒婆的手裡這麼一瞅,嘿,就瞧出幾分的好來了。

    待到他們詢問出了這種剪子的出處了之後,就紛紛派人循著路的就上了陳記的鐵匠鋪。

    因為這把剪子是顧崢率先制作出來,又在平縣一代被傳播發揚。

    故而這些再來購買剪子的客商們,就給這種剪子起了一個十分好記的名字。

    就叫『平縣顧娃子剪刀』

    就算是這種剪子隨著游商的腳步進入了長安,被大城鎮中的匠人們給完美的仿制出來了之後,那顧娃子的名聲也絲毫沒有減弱幾分。

    大家仿佛就用這個好記的名字,為這種新剪子命了名。

    顧崢也算是歪打正著的用另外一種方式,在這個朝代中露了一把臉。

    但是這種名聲還不夠,除了替他在民間賺取幾分名聲之外,壓根就引不起朝廷的重視。

    所以,自己的目光還是需要放在那炒鋼法上邊啊。

    打定了主意的顧崢,手底下更是加快了幾分。

    因為鋪子進入到了旺季的緣故,他已經通過人伢子的渠道,替自己入了兩個頗為壯實的伙計。

    因為是從北邊逃難過來的,身後還拖家帶口的帶著老子娘和年幼的妹妹,等閑人家不願跟這種有大有小一簽就要簽一家的僕役訂下契約。

    這年頭吃不上飯的人太多,沒必要給自己找不必要的花費。

    但是顧崢卻是和別人想的不同。

    這兩兄弟家中的情況正符合他們鋪子現如今的情況。

    他這個鐵匠鋪的生意已經被他給撐了起來,往後的日子只會是越來越忙,等閑停不下來。

    而陳三寶這般的年紀,自己又不能時時刻刻的看顧著。

    這兩兄弟的老子娘是上了歲數,但是洗衣做飯的活計還是干的動的。

    更何況他們家帶著的那個小囡囡,歲數也跟三寶差不多。

    人家大戶人家還有個丫鬟書童的,那他顧崢賺錢為了什麼?還不是過上那有人伺候的日子?

    毫無羞愧之感的顧崢,就領著這一家大小去官署衙門那立了契約。

    轉過頭來,這個鋪子中就有了兩個下死力打下手的學徒了。

    你別說,顧崢在看人的方面那是著實的有一套。

    這兩個都算是機靈的漢子,現如今已經能將基礎的鍛造的活上手個七七八八了。

    而鋪子中每一個環節的基礎指令,他們也能夠掌握。

    現在的顧崢終於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到技術研發以及精細活的鍛造上邊了。

    放下了最後一把成工的剪子,顧崢就將兄弟倆給解放了。

    他們回去之後可以跟家人們湊活一堆,去灶台間裡吃點既熱乎又飽腹的飯食。

    而這個時候的顧崢,卻是將鋪子從裡邊上了板,讓三寶將飯端到操作間,草草的扒上幾口,就開始他的出錠大計了。

    是的,顧崢打算將這一批試驗成功的低碳鋼,上繳到黃大河的官署辦之中。

    為了能讓他手中的鋼錠翻出更大的水花,他打算多開幾爐,將黃大河送過來的足夠他兩旬用的礦料都融進去。

    說干就干的顧崢,還真就在交貨期的前一天,拿出了明晃晃的干貨。

    足足五十錠的鐵錠連同義務上交的那十組一起被送到了黃大河的手中。

    這讓在官署工坊中等待交貨的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這小子是瘋了吧,可是顧崢已經闖出去的名聲它不可能騙人啊。

    還有兩家工坊離得近一些的,稍微出門走動一下,就能看到陳記鐵匠鋪門口前人來人往的景像。

    雖然顧崢半買半收了兩個學徒幫忙吧,可是他又不是三頭六臂,哪裡的來的功夫還給做出了這麼大的量的鐵錠?

    這人一存疑了之後,檢查的就格外仔細。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2-19 09:43
809 回收股份購置鋪面



    但是三套流程下來之後,那是一套都沒有出現問題。

    直到這個時候,這一圈的人才算是真的服了這位年輕的鐵匠了。

    人家就屬於天賦異稟,老天爺賞飯吃的典範啊。

    羨慕不得的眾人散開了,再次離開了工坊的顧崢,笑的十分的燦爛。

    他不是為了這五百個大錢的工本費笑的。

    而是為那順利的進入到了官辦朝廷庫房的那六十組鋼錠笑的。

    只要那些東西要層層遞交,就算是要等待漫長的時間去發酵,那他最初的目的也算是達成了。

    屬於他的功績,因為官署運送流程的嚴密性,是怎麼都無法磨滅的。

    那刻了他顧崢信號的印記,以及官方的竹簡登記,可不是一兩個小人物能夠給遮蓋磨滅的。

    就不知道,現在的朝廷對於這種新的鋼錠有幾分的重視。

    若是覺得這個還不足以引起他們的注意的話,那麼自己還可以繼續的深入下去。

    炒鋼不成,那就灌鋼,若是不夠精他就費點力氣鍛造百煉鋼,若是嫌量不夠大,他就將冷凝萃取得到技術提前研究出來。

    他顧崢就不信了,有了這種跨時代的技術,還能不引起朝廷的注意?

    那這個所謂的一世英名的皇帝,怕是不用再當下去了。

    放下心的顧崢該吃吃該睡睡,和何水墨虛與委蛇著,裝作毫不心疼的貢獻著他的辛苦錢。

    這家鋪子在顧崢的手上是越干越紅火,而何水墨拿到的也是越來越多。

    這時候的他,早已經沒有了一開始回去細琢磨味之後的感覺自己被騙了二十個錢兒的那種憋屈感了。

    他滿心滿眼的認為,這顧崢是一個比他師父更加實誠的老實人。

    而這心思活絡起來的何水墨眼珠子咕嚕嚕的一轉,就將砸在他手中許久,天天賠錢未見半份收益的另外一家鋪子給拿了出來。

    在兩人例行交接的時候,就將這契送到了顧崢的鼻尖兒底下。

    「嘿嘿,大侄子,你瞅瞅這個,新鋪面,你覺得咋樣?」

    看到了這張熟悉的契紙之後,顧崢就知道何水墨到底還是將那張遠在朔州的鋪子給拿出來了。

    只是不知道,這一次他的目的何在。

    面上不露分毫的顧崢還假模假式的將那張契約給端了起來,看了半天之後才很是不感興趣的搖了搖頭。

    「這是誰買的鋪子,這也太欠考慮了啊。」

    「叔你看啊,這鋪面上的簡圖,上邊的院落分布,它只能用來開咱們這種鋪子。」

    「可是這地腳,遠在朔縣,先不說那個危險的位置,就是那山高皇帝遠的距離,也找不到可以打理的人啊。」

    「我說叔,這不會是你買的吧?」

    聽了顧崢這毫不客氣的點評,何水墨的臉上就是一陣的抽抽。

    但是這話還必須跟著說出來。

    何水墨憋屈的點頭說了一句:「是!」

    「可是顧崢啊,你叔叔我最近為難的很啊,你可知道,我家那個婆娘有多煩,而我最近又看上的那個小嬸子又有多賢惠。」

    「那個快要成為你小嬸子的人,肚子裡還揣上了你叔叔的娃娃。」

    「你何叔我這都多少年了,也沒見著留一個後啊。」

    「這不能讓家中的母老虎知道,叔叔我這錢就不趁手了。」

    「我想來想去,認識的人裡邊就你顧崢娃子最出息了。」

    「這不,就打算賤賣一些手底下的產業,給你家的二嬸子備孕所用。」

    「顧崢,你看開第二個鋪子,也能擴大你家現在的生意啊。」

    呵呵,欺負老實人是吧?

    覺得我孤兒沒母的好欺負是吧?

    可是顧崢還真就笑呵呵的應下來了。

    他用兩根手指頭捻起這張價值近千個錢的鋪面,看看上面的標注,你別說,那上邊的院子著實的不小。

    若不是處在那個要命的地方,在其他郡縣花這個錢,根本就無法入手如此大面積的院落。

    但是生意就是生意,在商言商的顧崢就開始壓價。

    他朝著何水墨毫不客氣的比出了三根手指,不疾不徐的就報出了他的價格:「三百。」

    而一聽了這個價格,對面的何水墨的混勁兒就上來了。

    他朝著顧崢面前的台子一拍,就嚷嚷了起來:「你打發要飯的啊,我這可是一千二買的,你就給我三百?」

    「不成,最低一千,沒得商量!」

    這是打算強買強賣了?

    聽到這裡的顧崢也不惱,他繼續著微笑的表情,就將對方的胃口給吊了起來。

    「其實何叔,我這裡倒是有一個建議,倒時候您別說賣一千個錢兒了,就是兩千個錢兒他也是賣的出去的。」

    「哦?還有這樣的好事?你跟我說說?」

    顧崢將這張紙嘩啦啦搖的做做作響,就說出了他早就醞釀了多時的主意。

    「何叔,你現在不趁手吧?需要錢兒吧。」

    「可是何叔你難道沒想過自己真就整一些鋪子單干?」

    「我不是說何叔你現在合股的營生不好,但是叔叔的妹妹,也就是我那表姨,今年已經年華幾何?是否為咱們的縣郡太爺生下子嗣?」

    「又在那後宅的府邸之中還能占幾分的分量呢?」

    「我可是聽說,今年入了年的時候,咱們的縣郡郡守可是又往家中抬了第五房的侍妾。」

    「據說還是從江南水鄉的同窗好友那聘過來的。」

    「到時候,甭管這新夫人得不得寵,那叔叔你也要早做打算。」

    「人總說紅顏易老,年華逝去,到時候叔叔你失去了最大的憑仗,您覺得您在這縣郡之中,還能像是現在這般過的肆意瀟灑,而還有多少人能賣叔叔這份面子呢?」

    這話說得,讓何水墨就從暴怒回轉成了沉思的狀態。

    他把顧崢描繪出來的場景這麼一琢磨,不由的就打了一個寒顫。

    到時候別說橫行霸道了,怕是見他失了勢,暗中打擊報復的就不會少了。

    見到何水墨的此時的表情,顧崢又往上添了一把柴火。

    「所以啊,叔叔你可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占著份子也要分能不能變現不是?」

    「各家的股份又哪裡有自己開的買賣,購入到手的田地來的踏實?」

    「到時候,那些商販鋪主們,就說世道艱難,生意失敗,拖著不給你錢,那叔叔你也不是拿他們沒轍嗎?」

    「還是自己的買賣踏實,拿到手中的錢才算是真的錢不是?」

    被顧崢說通了的何水墨,他收回了剛才因為拍在鍛造台而略微紅腫的手,臉上很自然的就掛上了幾分的和善。

    「那你跟叔說說,應該怎麼拿錢呢?叔叔我大手大腳慣了,月月拿到的銀錢都送給各家酒樓食肆,歌舞名姬的手中,著實不趁什麼了啊。」

    顧崢早就料到有這種結果,他心中早就盤算好的主意,就趁著這會的工夫給何水墨說了出來。

    「叔,你可以拋股回收啊。」

    「你看,你在我這鋪子裡占了一成的份子吧?」

    「我願意花一千個錢兒給買回來啊。」

    「而你那壓根出不了手的鋪子,我也可以用八百個大錢給承接下來。」

    「你問我圖個什麼?還不是自己當家作主,不用再擔驚受怕了?」

    「你可知道,我這人最怕的就是欠著別人的錢了。」

    「這跟人合股做買賣,我也最怕把別人的錢給坑沒了不是?」

    「叔叔現在急用錢,你既然能夠從我這裡把股子賣出去,自然也能一錘子買賣的將其他人的份子一樣的給賣了。」

    「雖然沒有了長長久久的進項,但是您能歸攏一大筆錢購置自己的產業啊。」

    「到時候,那些來錢的進項全都是你自己的,人們見著叔叔的時候,也要尊稱上一句老板掌櫃的,多有面子。」

    「而這些產業,可是可以傳承下去的干貨。叔叔你老來得子,總得為下一代考慮一番的吧?」

    「您說我這個建議如何?是不是一下子就將何叔錢不趁手的麻煩給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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