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鹹魚翻身的正確姿勢 作者:二寶天使 (連載中)

 
mk2258 2017-3-2 21:47:59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40 570857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2-2 09:36
770 死亡即是回歸 (20/50白銀盟加更)



    越是這麼想的顧崢,卻是在見到了那一道凌厲的刀光朝著貂蟬的方向襲擊而去的時候,他的身體卻依從本心做出了最原始的反應。

    只持著短匕的顧崢,飛一般的奔跑到貂蟬的面前,一把護住了自己妻子的要害部位,抄著這並不算趁手的武器,抵擋著來自於四面八方的襲擊。

    而這些隱藏在黑暗之中的死士,果然是受過特殊訓練冷酷無情的殺手,他們就算是攻擊受阻,身受重傷,只要是還有一口氣在,就會拼的自己的命來個以傷換傷。

    最可怕的是,這樣的人足足有八名。

    黑衣黑刀,體態平庸,林林總總的細節中可以看出,他們是為了對付他顧崢而專門培養出來的。

    在這樣人的身上,顧崢莫名的就聞到了一絲熟悉的味道。

    他在自己的後背又中了兩刀之後,拼死的朝著一個人的要害部位猛刺了過去,卻是在對方勉強閃避了過去之後,虛晃一招,就將對方附著在面部的黑色絹紗給撩了下來。

    ……

    面白無須,喉結不顯。

    見到如此,顧崢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此時的他只想哈哈大笑,那原本不知道該怎麼轟轟烈烈求死的心,卻是更加堅定了起來。

    「原來如此,他就這麼的著急?」

    「只不過才十年,竟是也等不得了?」

    顧崢再一次將一個死士劈死在了他的匕首之下,卻是在眾人的包圍圈短暫的出現了一個空缺的時候,一把就將貂蟬給推了出去。

    此時現在他夫人身後的顧全,已經帶著兩個家用的僕役跟隨了過來,一把就接住了重心不穩的貂蟬夫人。

    看到此,顧崢放心了他朝著前方大吼了一聲,命令道:「顧全!帶夫人回家。」

    「讓她將我先前准備好的三個錦囊,即刻送往我義兄的府邸。」

    「讓他即刻一觀,自然就明白我的用意。」

    「不用找人馳援,護送夫人要緊。」

    說完這句話,顧崢就笑了,用盡了他這輩子最大的氣力,盡量讓自己笑的能夠好看一些。

    然後面朝著早已經淚流滿面,血水與淚水混合在一起,哭的悲痛欲絕的貂蟬安撫道:「你們都不是他們的對手,誰讓我娶了一個比天仙還美的妻子呢?」

    「現如今連老天爺也看不得我的福氣,這是打算帶天收了我呢。」

    「所以,護住了你們的夫人,就是護住了我,我叮囑你們的事情十分的重要,娘子,你可一定要記住啊。」

    張開臂膀就打算往顧崢這邊撲過來的貂蟬,卻因為這幾句話生生的止住了她前行的腳步,反倒是毫無形像的用袖子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率先的朝著家中前來接顧崢的馬車方向跑了過去。

    「顧全我們走。老爺武藝超群,勇冠大漢,沒有人會是他的對手,我們在這裡只是讓他分心的拖累罷了。」

    貂蟬這話說的很快,她的離開也是十分的迅速,讓那些想要阻止這一動作的黑衣人們,也不由的呆愣上了分毫。

    讓顧崢就接下了身旁兩個人准備繼續追擊的腳步。

    但是此時,他的身體卻是微不可查的晃動了一下,只有顧錚自己知道,現在的他,早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與那些黑衣人的犀利的交鋒,已經讓自己的身上增添了大大小小不下於五六道的口子。

    雖然對方的人也早已經被他擊斃了兩人,重傷了兩人,但是剩下這只是掛點輕傷的死士們,卻已經不是現如今的他能夠全殲的了。

    只不過,就算是拼命他也要撐下去,撐到讓自己的夫人順利的歸家。

    只要能回到顧家的府邸,他家中的銀鱗親衛們,足夠可以護持得了他們一家人的安全了。

    所以,將匕首緩緩的垂下的顧崢,再一次的開了口:「若是你們的主子知道,我這兩天就在寫請辭歸政的上表,不知道他會作何感想?」

    「會不會可惜自己精心培養了多年的死士,竟是用在了這個地方?」

    「不但暴露了自己的野心,說不得連多年所思所想的東西,也會失之交臂?」

    「你說,到時候他的臉色會是怎麼樣的?會不會在遷怒之下,將你們一個不拉的全都滅口了呢?」

    「哦,對了,你們是死士嗎,說不定還是那些十分痛恨我世家們訓練出來專門對付我的人呢。」

    「這一把挑撥離間做的並不聰明,難道你們忘記了?這朝堂上還有一個權柄不差於我的人存在嗎?」

    「那個人可不會自持武功,像我這般的輕車簡裝就出行,你們想要刺殺他,基本上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而他的身旁,頂尖的侍衛,就有兩三個人之多。」

    「只怕,你們的主子的心思,這一輩子就差在這一招上了。」

    「乖乖的垂拱而治就這麼難嗎?多少人想要躺著享受人生,都求不來啊。」

    這一番話說的,信息量太大,饒是這群黑衣人心智沉穩,也不由的在心中要細細的琢磨上幾分。

    可是待到他們恍惚片刻就回過神來的時候,在包圍圈之中的顧崢卻是動了。

    他再一次的迎下了那個著急狙擊貂蟬的刺客的行動,用一刀傷口換得了一條人命。

    「哈哈,來啊,如花美眷嬌妻在懷,國家民生皆我做主,一個將傾的大廈,在我的手中恢復了它應有的榮光。」

    「這一切的一切都值了,誰的人生還能有我的精彩?」

    「這奪來的十年,不虧!」

    吼出了這番話的顧崢,直接就殺向了最後的三人,而在笑忘書的空間之中的靈魂小球,則是抱著一張『解釋權由顧崢制定』的已經作廢了的合約,哭暈在了當場。

    「我也不知道我就十年的陽壽啊,你們為啥這樣啊,我的十年的時間都讓顧崢在這個世界了啊。」

    「為啥還要我預支下輩子的十年呢?」

    「你們不能因為我命少就歧視人啊?」

    但是笑忘書絲毫不為之所動,他指著外邊正在拼殺的顧崢朝著委托人的靈魂小球咆哮道:「怪就怪你tm的是個短命鬼,還好意思簽署這種要命的契約。」

    「占你十年的光陰咋了,還有人一送就是一輩子的呢,也沒見人說點啥!」

    「你再看看你們現如今的顧氏家族,還有你身後的名聲,多好!」

    「要是你自己,給你十年時間,你也就活成那個卵樣了。」

    被如此的貶低,還是一個沒有實體的胖球,這委托人也只知道嚶嚶嚶的訴說著委屈。

    可是陽壽已盡,由不得人,逐漸散去的靈魂球,再怎麼不甘與渴望,也只能將這最後一眼,投放在顧崢的身上了。

    只希望你我的逝去,能夠別那麼的悲愴,讓這個世界上仰慕與你,傾心於你的姑娘們,不要太過於傷心了。

    這位還真是一個多情的種子。

    只是他臨走前仿佛聽到了一句似有若無的『等等我?』

    會是誰呢?不管了,早死早投胎去。下輩子還有債要還呢。

    待到這個世界的委托人的光球消散的那一剎那,顧崢的手上則是一輕,他匕首前方最後一個死士,也隨著他抽刀的動作,緩緩的倒在了地下。

    瞪大的眼睛仿佛在問:這怎麼可能?中了數刀的你如何能撐到這般的時候?

    可是,這些人並不知道,在他們倒下之後,那個全憑著一口氣支撐到現在的顧崢,就這樣如釋重負的將自己的四肢攤開,再也懶得用力,依隨著身體的本性,就讓它自由的隨風而去了。

    『砰……』

    身體平摔的聲音,在這條因為打鬥早已經靜謐的街道上是那麼的分明。

    仰面朝天的顧崢,突然發現,熄滅掉了所有燭火之後,這裡的天,是這般的清澈。

    漫天的星光繁星點點,將這黑暗的蒼穹點綴的是如此的美妙。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2-3 09:25
771 十六世界的回放(一)



    「真累啊,在這裡真是一刻都不能停歇啊。」

    「直到現在我才知道,這裡的夜色是這樣的模樣啊。」

    「這樣也好,對於所有的人來說,都不失為是一個不錯的結局啊。」

    「我顧崢,算不算是名垂千史之人,臨死之前也將一國之君給累的遺臭萬年了?」

    「哈哈哈,真是痛快了啊……啊,天上竟然有流星,真美啊,不知道貂蟬有沒有出門,錯沒錯過此番的美景啊。」

    這一句話說的很輕,自此之後就讓一切歸附為了平靜。

    當顧崢再一次的睜開眼睛的時候,他依然是那個光著屁股只毫無睡意的小子,在月光未有半分的霧霾夜之中,孤獨的對著他那張並不算起眼的小書桌。

    桌子上的笑忘書看起來沒什麼精神,一點不像以往回歸時候的殷勤勁兒。

    對於這一點顧崢還是挺奇怪的,不由得,他覺得自己也應該關心一下這位倒霉的下屬。

    就算是計算機的鍵盤,它有時候也會被瓜子皮兒給卡住的不是?所以咱們還是先來問問笑忘書,它是怎麼回事吧?

    所以顧崢就是這麼開口的:「你這是咋了?半死不活的?」

    而笑忘書則是有氣無力的回了一句:「小奶娃不跟我回來,說是覺得那個世界的委托人太菜了,看著可憐,打算跟著那個靈魂體轉世投胎之後,助他一臂之力呢。」

    「所以呢?」顧崢還是沒有抓住笑忘書沮喪的點:「你沒有零食吃了?」

    聽到這裡的笑忘書終於炸毛了,它長久被欺壓的怨氣終於在這一刻爆發了:「我才不會吃小奶娃呢,它還沒有寄生過任何一個宿主,是一個新人!」

    「它是我在那個世界裡的朋友!也是我唯一的朋友!」

    「我想將它帶回來,好好的找一個宿主,讓它順利的成長的同時,也讓我在現實之中不那麼的孤單的。」

    「哦,」十分感同身受的顧崢,一巴掌就拍在了笑忘書的書封之上,打的前一秒鐘還扎刺的笑忘書,下一秒鐘就眼冒金星。

    「吼個毛線球個吼!老子身中數刀,疼的胃痙攣了都,我都沒**,你憑一個寂寞空虛冷的由頭就敢對我吼了!」

    而這時候,笑忘書的反應那也是相當的迅捷,這位同志立馬閃亮出了它最耀眼的金色,高吼了一句:「大爺饒命,小的這就給您做第十六個世界的回放!」

    「怎麼?這個世界依然是沒有任何能量的補充,你就不缺吃喝了?」

    笑忘書的回答也十分的上道:「顧爺放心,小奶娃新手保護期有一個新手引領的指導任務,那可是一大筆的能量。」

    「小的不才,剛接了這個任務,提示已經完成,所得的獎勵足夠支撐不少的世界了。」

    「哦,是嗎,那還不快點回放,還要我提醒你嗎?」

    「是,顧爺,這就放!」

    這就對了嘛,這才是兩者正常的對話方式。

    待到顧崢與笑忘書的問答結束了之後,這通體發光的金黃色的書頁,就再一次的浮現出了那個世界的景像。

    入眼的,自然是顧崢未曾見到的結局。

    那個渾身浴血的貂蟬,在一回到了顧家的老宅之後,就不管不顧的衝入到了她與顧崢的居室之中,依照顧崢的指示,找出了當初在述說情話時,顧崢曾經和她提到的他這一輩子的最大的寶藏。

    那個碩大的箱子,被貂蟬用她妝屜暗格之中的鑰匙打開的時候,原本早已經收住了淚水的貂蟬,則是瞬間淚如泉湧,哽咽的癱倒在了這個木質箱子的面前。

    這裡邊有她為夫君親自縫制的衣衫,還有兩人結伴游玩時,隨手買來的或是粗劣或是精致的各色小玩意。

    有她曾經使小性子撕掉的情詩,也有他為她倆的未來,所描繪出來的美好畫卷。

    是啊,他們的未來有許多許多還未曾實現或正在嘗試的事情,只是不知道,過了今晚這最漫長的一夜,他們是否還有繼續下去的可能。

    想到這裡的貂蟬,面上的表情是越來越堅毅,因為,受到了夫君特意囑托她,還有必須要去完成的事情。

    擦拭掉了最後一滴淚水的貂蟬,用微微顫抖的雙手探入到了箱子的底部,將一側夾縫之中貼邊隱藏著的三個錦囊給掏了出來。

    這三個錦囊入手極輕,制式卻是貂蟬無比熟悉的銀鱗軍的標配。

    這是顧崢用來賞賜心腹愛將時候所用的錦囊,而這三個,有些特殊,是由貂蟬親手縫制的。

    那是因為顧崢曾對她說過,這三個錦囊尤為不同,必要的時候,可以救得一家老小,顧氏宗族上上下下百余口的性命。

    當時的她不曾明白,現在她也無法了解,但是她相信,她的夫君從未曾欺騙過她。

    因為他曾經所做出的承諾,沒有一句失言,他都一樣不差的做到了。

    所以,此時的貂蟬,毫不猶豫的將錦囊放入到了懷中,在案幾前模糊的銅鏡前仔細的端量了一下自己的容顏之後,就轉身朝著屋外大步的走去。

    那裡有顧全早就准備好的車駕,以及忠心於顧崢的銀鱗軍護衛,足夠讓她安全的抵達到比鄰不遠的曹丞相的府邸了。

    至於此時的夫君,府中最得用的親衛早已經趕去馳援多時,想來必然是沒事的吧?

    想到這裡的貂蟬,聽著車外噠噠噠的馬蹄之音,心情也跟著平靜了下來。

    只不過在聽到了窗外一聲遠遠的驚呼聲時,才靜靜的將馬車的簾子掀了起來。

    一顆流星劃過當空,像是燃燒了整個夜色一般的美麗。

    「真美,可惜夫君不在。」

    「不過我可以與他訴說,養傷的時候,他是沒有什麼可玩樂消遣的。」

    說完這些話的貂蟬,浮現出了溫柔的笑容,隨後她輕輕的放下了帷簾,隨著馬車的前進,漸漸的消失在黑夜之中。

    與之一同消失的還有夜色之中的鏡頭,待到笑忘書的視角一轉的時候,則是曹操親送弟妹離開的身影。

    十年後的曹孟德,因為吃得好睡得好,除了心思有點多讓頭發有點禿之外,那是半分不見衰老,一副笑呵呵的老好人的姿態。

    可是待到他將貂蟬送出屋外,轉身回到了內室的時候,卻是一下子就將臉垂了下來。

    自己的義弟莫名遇刺,光是憑借只字片語的描繪,他曹操就知道是何人所為。

    是那個有賊心又漸漸的有了賊膽的皇帝小子。

    這麼多年的忠心扶持,到底還是養出了一個白眼狼啊。

    若是說這皇帝老兒對著他曹孟德下手,他還能說一句眼睛不算瞎,可是對著顧崢下手,這可能是這小子這一輩子下的最臭的一步棋了。

    人啊,這一輩子就是為了名聲所累。

    你說他這個義弟,為了什麼天下蒼生廢的什麼勁兒啊,不是今兒個懟一懟鮮卑,就是明兒個滅一滅匈奴的,就恨這漢朝的地盤不夠大,這邊民的生活不夠好的……為自己拉政績賺名望。

    你說,一個高高在上的帝王,他能受得了英明神武百倍與他的權臣的存在嗎?

    最可怕的是,這位權臣還沒啥弱點,就連政治鬥爭都不好搞的啊。

    想到這裡的曹操,將已經分次拆開的錦囊擺在了燈燭之下,卻是在看到了裡邊存放的信件上的字跡之後,就倒抽了一口冷氣。

    這是分別封了三份不同內容信件的錦囊,想來計謀深遠的顧崢早已經做好了多種的准備,就好像他早已經知曉了他即將命不久矣一般。

    但是這怎麼可能呢?

    曹操只覺得自己的猜測好笑,他帶著幾分自嘲的笑微微的搖了一下頭,端起了第一封密信。

    這是一封可以給任何人看的書信,因為其中的內容太過於直白感人,它是一封顧錚打算歸隱山林,退居朝後的請辭書。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2-3 09:26
772 十六世界的回放(二)


    與之相配合的,是顧崢盤點出來的朝中他所掌握的林林總總的關系,而這些寶貴的權勢與資料,都是要交給那個還未曾親政的帝王的手中的。

    見到這些財產,曹操的心中就是一熱,這麼多年的權臣坐下來,他為這個江山做的越多,心中的不甘與欲望則是愈大。

    憑什麼我打生打死累死累活的為你干活,你卻可以白白的享受這大好的河山呢?

    若不是他頭上有一個比他還虧的顧崢頂在上邊,他早他娘的挾天子而不是輔天子了。

    但是現在,這座大山已經悄然的搬開了,他曹孟德看到此錦囊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他的義弟怕是早已經不在這個人世了。

    而這份東西之所以會送到他的手中,想來這也是顧崢早已經預料到的結果以及對於他曹孟德的一份補償了吧?

    至於第二份,看到於此的曹操竟是被這封信給又氣又樂的衝淡了幾分義弟逝去時的哀愁,反倒是哭笑不得的笑了起來。

    因為這一封信,是一封請封書,書信的前半部分的內容,全是他與顧崢這麼多年以來一起做的糗事。

    比如說他扒城東的寡婦門的時候顧崢和典韋替他守門啦,逛窯子被兩家的夫人賭茅坑了,不知凡幾。

    但是這封溫情脈脈有血有淚的話語說道最後,卻是話鋒一轉,直接盤點起了他們吳郡顧氏之中的出名的人才。

    顧雍,顧威,凡凡種種,他們適合什麼職位,以及家族退守江東的策略,其中的細節,顧錚都替他曹孟德給考慮的清清楚楚。

    這人是死了,可是這後來的皇帝到底是誰在當,他都給策劃好了,他的臉可是真大啊!

    放下了第二封信的曹操,再一次的看到第三封信,這一封信才是讓他真正動容的地方。

    因為顧崢竟然將銀鱗軍托付到了他的手中,真的要讓顧氏族人退歸回了雖然清貴卻不專權的文人世家的道路之中。

    而這一步,走的是如此的果決,卻不得不說,那是十分的妙啊。

    沒有了顧元肅的顧氏,是讓所有的帝王都能放心的顧氏。

    而失去了兵權的掣肘,那群真正的顧家中人,才能放手的施為,一展各自的所學吧。

    這樣的魄力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為子孫計,為家族計,竟是看得這般的長遠。

    信中的最後的一句話,說的很好。

    平穩過渡。

    到底顧崢還是心懷天下的坦蕩君子啊。

    嘆了一口氣的曹操,突然就淚如泉湧。

    這麼多年,他何曾哭過,除了在顧崢的面前還有些嬉笑怒罵的人氣,他曹孟德的喜怒不形於色是朝野皆知的啊。

    此生唯一摯友,顧崢,永遠的離我而去了。

    人生最高的位置,難道最終只能剩下孤獨二字了嗎?

    咦,等等,這句一定要持續不斷的打壓司馬氏這個慣產神經病的家族的話,是幾個意思?

    顧崢這莫名其妙的惡感,都是從何而來的啊?

    看到這裡的曹操,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再次抬眼的時候,只剩下了滿是恨意與野心的目光。

    這一分目光所望的方向,就是那黑暗的如同一個陰森巨獸一般的洛陽宮。

    那裡有著他與的他義弟共同的事業,以及今後他需要獨自面對的敵人。

    這一夜過的是如此的漫長,破曉時的第一縷陽光還未曾灑落,遠在洛陽城內的報鳴的雞叫聲,就在人的耳旁響起。

    縱是太陽一時間被烏雲遮蔽,但是第二天的白日,照常都會來臨。

    ……

    此時的洛陽城側的西大街上,依然是血浸滿街,那幾具無人顧及的屍體,正歪七扭八的橫在當場。

    只是這當中,少了一個人的存在,那就是被救之不及的銀鱗親衛們忍住悲痛給背抬回去的顧崢的屍身。

    就在這慘烈的現場之中,卻是站著一位只著白袍,簡負胸甲的年輕侍衛,他是銀鱗親衛的隊長,也是顧崢最為信任的將領之一。

    他名為趙雲,是自虎牢關一役之後,帶著家鄉父老鄉親的囑托,率領著常山民兵投奔明主而來的趙子龍。

    而顧崢果然也如同他們的鄉親們所想的一般,是那麼的雄才偉略,平易近人。

    竟是只聽聞了別人的通傳,就親自接見了當時只有五百散兵的趙雲。

    對其真心相待,予以重用。

    讓年輕的趙子龍心生敬仰,傾慕不已。

    但是現在,自己心目中運籌帷幄的英主,卻在這小小的街市之中,黯淡逝去。

    若是當初他提出的貼身護衛隊不應少於十人的建議被主公接納了,那該有多好。

    而昨日的夜晚,在接到了主公不必前來的命令的時候,自己也違抗上一次,那結局是不是會不同?

    但是,這些都是他現在的追悔與不甘,那個想要被他保護和挽救的人,卻早已經離他而去了。

    想到這裡的趙雲,睜開了因為一晚未睡滿是血絲的雙眼,晃動了一下因為在這裡呆愣的站了許久而有些僵直的雙腿,准備拎起他手中的銀槍,朝著洛陽宮的方向走去的時候,他的身後就響起了一聲不高不低的呵止。

    「趙將軍,你要去何處?」

    隨著這聲話音的落下,一隊白茫茫一片的人馬,就緩緩的從他的身後行來。

    白衣,白幡,白色的節杖,由顧全打頭,率領著一隊跟隨在顧崢左右出生入死的將軍們,正朝著洛陽宮的方向同去。

    當中有一坐純白色的紗絹轎輦,尤其的明顯。

    因為那個沒有了改頂的轎輦之上,端坐著畫著正裝,一身繁麗白衣的貂蟬。

    她手捧著一塊漆黑的牌位,上邊亡夫顧錚的名字,在她的懷中被遮擋的隱隱綽綽。

    但是在轎輦下的趙雲就是知道,這是屬於他主公的位置。

    見到這種場景的趙雲,鼻頭一酸,眼眶也跟著紅了起來,卻是在貂蟬冷冷清清的一句話之後,重整儀態,站歸到了隊伍裡特意為他預留的位置當中。

    坐在轎輦上的貂蟬是這麼說的:「夫君在世的時候常說,這世上沒有人比趙子龍更適合這方純白了。」

    「我顧崢乃是竊取了這個了不得的少年他的專屬的顏色啊。」

    「原本大家都以為是玩笑,但是今日一看,我終於明白了,這一抹白,也不是那麼好穿的。」

    「夫君在世,最喜歡純白的顏色,既然趙雲將軍是夫君心中所屬的適合人,就請將軍站在隊伍的最前方,為我的夫君送上最後一程吧。」

    「喏,雲不敢不從。」

    被顧崢稱作忠心乖巧的青年,就這樣執起了那個碩高的白幡,像是虔誠的朝拜的信徒一般,引領著這一隊人緩緩的走向洛陽宮的方向。

    而這個時候,正是一個月一次的大朝會的時間,這朝會的時間本不應該在今日,只不過這朝局之中最重要的一個人離去,而讓這群朝臣們自發的彙聚到了一起,從而形成了這個一人不缺的大朝會。

    坐在朝堂上的劉協,自從昨日晚上起手心就在不停的冒汗,他第一次明白了什麼叫做孤家寡人,而自從顧元肅遇刺身亡的消息傳到宮中了之後,就連他身邊貼身伺候的人,一個兩個的,都變了臉色,恨不得離著他這個瘟神越遠越好。

    仿佛他是什麼不知感恩的惡心人物一般,就連身體殘缺之人,也不屑與之為伍了。

    想到這裡的劉協,嘲諷的笑了。

    若是顧崢真表現的如同他做的一般的風光霽月,那麼他這個年逾二十的帝王,為何還會只有小貓三兩只忠心於他的朝臣,而他手中能控制的只有御林軍這幾個可憐巴巴的軍權呢?

    大奸似忠,這天下的所有人,都被顧崢給騙了。

    自我催眠了許久的劉協,將手心在自己玄色的衣袍之上擦了擦,就把腰杆再一次的直了起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2-3 09:26
773 十六世界的回放(三)(雅而不污的兩萬賞加更)



    朕做的沒有錯,我只是將有狼子野心的權臣給順利的除掉,撥亂反正,將局勢真正的控制在自己的手中罷了。

    做好了思想准備的劉協,朝著殿下望去,就見到了許多人。他們或是曾經跟顧崢因為政見不同爭吵過,或是因為割據一方被顧崢率兵抓回來。

    他們這些本應該是顧崢的政敵,給他添堵的人,自打進入到這個大殿之後,卻是滿目的憤怒,用恨不得吃起肉喝其血一般的眼神,狠狠的盯著他。

    盯的他這個一國之君,手腳發軟,心跳加速。

    而這一切,直到一個人的率隊到來才戛然而止。

    這個人是讓他同顧崢一般忌憚的男人,曹操。

    只不過,這一次與平常不同,那個常常與其同行,插科打諢聊興勃勃的顧錚,永遠都不會出現在曹操的身邊了。

    這一次跟在曹操身後的,是一隊自發的穿起了白衣的屬於顧崢與曹操麾下的嫡系將領。

    這一群人嘩啦啦的往這大殿中一站,就占據了漢室朝堂的大半壁的江山。

    讓高坐在其上的人,瞬間就有了呼吸停滯的感覺。

    看看吧,這就是顧元肅的能量,就算是死,也是這般的不同尋常。

    可惜,容他劉協細想對策的時間不多了,還沒等他開口詢問呢,站在大殿中央,對他從來都沒有恭敬過的曹操,竟是率先發話了。

    「今日大朝會乃是臨時起意,諸位能給曹某人這個面子,我在這裡敬謝了。」

    「大家都知道我們今日所來是所為何事,我曹操這一輩子,只有這麼一位義弟,他就是為了這大漢江山嘔心瀝血多年的顧崢。」

    「是他將這個千瘡百孔的朝局給拯救回來,也是他讓這個風雨飄搖的山河逐漸恢復成了國泰民安,兵強馬壯的盛世之治。」

    「就連坐在那個高高的位置,安心的享受著這一切的皇帝陛下,也是顧元肅親手救助回來的。」

    「只可惜,他這一輩子,只救錯了一個人啊。」

    「陛下你說呢?」

    被這番發人深饋的話語給驚在了殿上,還沒回過神來的劉協,茫然間就回了一句:「啊?是啊?」

    就是這一句話,讓殿下的曹操笑了,他一揮朝服對著身後張開了雙臂:「既然陛下都這麼說了,那我就要讓這最不甘的苦主上殿了啊。」

    「畢竟,陛下的年紀已經不小了,也應該聽聽百信的聲音,看看你治下的臣民們的願望吧。」

    說完,待到曹操的袖袍揮落的時候,一襲白衣倩影,就緩緩的步入到了這個滿是朝臣的大殿之中。

    一襲白衣的貂蟬,絕代風華,她手中烏黑的牌位,在那一抹白色的映襯之下分外的刺眼。

    她的容貌經過了十年歲月的洗禮,未曾見半分的損毀,反倒是在幸福生活的滋潤下,更加的光彩照人。

    退去了青澀,增添了嫵媚,被甜蜜所充填起來的日子,卻因為一個人的作為給殘忍的結束。

    猛然間抬起頭來的貂蟬,迸發出了衝破天際的仇恨與不甘,而這種眼神直擊劉協的靈魂,讓高高在上的那個人的裡衣,瞬間就被一層薄汗給浸透了開來。

    那是因為,這個女人的眼神之中的怨恨太深且太通透,她那清澈的眸子之中映襯出來的……全是他內心的肮髒以及不足為外人道的卑鄙。

    看到這裡的劉協,已經沒有勇氣再直視下去了,他抖著嘴唇色厲內荏的說了一句:「曹丞相,為何有一個女子出現在嚴肅的朝會之上,這是不是不合規矩啊。」

    只可惜,他下面的話被貂蟬打斷了,這個支撐到現在的女人,就這樣高舉起了顧崢的牌位,將昨日間顧崢手下親衛反饋出來的刺殺者的來歷,以及曹孟德回送回來的第一封錦囊之中的書信,一字一句的在這個朝堂之下大聲的誦讀了出來。

    這些字句,清晰分明,讓人一聽就能知曉其中的含義,可是越是如此,站在大殿之中的所有人,對於高高在上已經無法端坐的所謂的君主,越是少了平日中所偽裝出來的恭敬。

    這樣的人,扶持個屁啊,也只有那個一心匡扶漢室的顧元肅,才想不開的拼命的推他。

    待到貂蟬將顧崢原本打算還政退隱的話語一字一句的念完了之後,她就朝著那高高在上的人高吼了起來:「天道不公!」

    「失德昏君,不配為君!」

    「禍國殃民,天下共討!」

    待到這些話說完了之後,貂蟬那一臉憤怒的臉龐,卻突然的綻放了起來。

    帶著對於這個世界的無欲無求,帶著對於逝去的顧崢的懷戀深情,帶著對於高高在上之人的刻骨仇恨,以及帶著她內心之中曾經無數遍想像過的愛戀美好。

    這一笑,如花開綻放,清泉初湧,煙花燦爛,隨著這一笑的落下,那個白衣的女人,就這樣懷抱著她最摯愛的人的牌位,朝著一旁朝堂之上的烏木紅柱,徑直的撞了過去。

    鮮血隨著柱子蜿蜒流下,那個嬌軟的身體也毫無知覺的順著柱壁滑落在了大殿之上,讓見到此情景之人只覺慘烈之美。

    而待這猝不及防的一刻發生了之後,一直跟隨在貂蟬身後的趙子龍卻是上前一步,一揮身後的白色披風,就將自家的主母給裹在了其中,在他的身後,一直跟隨著貂蟬左右的侍女,就像是一陣風一般的哀嚎著撲到了貂蟬生死不明的身體之上。

    「夫人!蒼天開眼啊!」

    這嘶吼之音是聞者流淚,見者傷心啊。

    只有那依然保持著堅定心智的曹操,做出了最為清醒的指示。

    「快!速速將顧夫人帶出殿外,那裡有顧元肅曾經為我尋來的神醫華佗。」

    「他是顧元肅的親傳弟子,一手醫術出神入化,你們速速將顧夫人送往他處啊!」

    是啊,咱們快跑!

    免得這未曾撞死的夫人,再被這一怒之下的天子給宰了哦。

    此時貂蟬的作用已經落幕,而轉回頭來的各路人馬,則是帶著意味不明的表情齊刷刷的朝著坐在大殿之上的那個人拱手道。

    「請陛下退位讓賢,還天下百姓一個公道。」

    「請陛下退位讓賢!」

    不是權臣篡政,不是奸佞亂權。

    而是所有朝臣自發的諫言,無論是顧曹的嫡系,還是曾經與他不和之人,此時竟是無一人提出異議,攜起手來逼迫起了他這個地位最尊貴的人。

    坐在寶座之上的劉協,從未曾像現在這般的後悔過。

    ……

    而這一年,也發生了漢朝歷史上從未曾有過的大事件的發生。

    劉協不堪為帝,引起天下共憤,朝廷當日推拒賢能君主,擇劉家分支劉平為新任帝王。

    自此之後,顧崢開創的漢室復興之路,自此消亡,軍政大權皆落入漢相。

    剩下的風風雨雨,則是全與顧崢無關,無論是那個曾經他一手養大的帝王,還是如同黃袍加身的義兄。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再次轉換的鏡頭,終於是落在了他最關心的那個人的身上。

    這輩子唯一的妻,貂蟬。

    此時的她只看到一抹紅紅白白的披風將她裹挾出了大殿,眾人跑得飛快,將顧崢主公這輩子最後的牽掛,給護在了當中,直奔宮外的華佗醫館而去。

    待到這位胡子都花白的老者,顫顫巍巍按上了披風外唯一露出來的白皙的手腕的時候,反倒是手也不抖了,氣也不喘了,而是嘆了一口氣道:「夫人,你到底在玩什麼?」

    待到華佗將這句話說完,見到周圍沒有了生人,不打算再藏下去的貂蟬,則是從披風之中探出了腦袋。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2-4 09:23
774 十六個世界的回放(四)



    她面帶蒼白,卻不見一絲的衰弱,反倒是十分鎮定的在所有震驚不已的人面前,若無其事的將額前發頂下的一塊不知道什麼材質所縫制的小袋子,取了下來。

    隨著這一袋子的取下,那些半是干涸半是褐紅色的血液,也隨著她這一動作的做完而顯示在了眾人的面前。

    「這是夫君曾經跟我提起來過的小玩意,他說這叫做血包。是用羊腸線和魚鰾所制成。」

    「便於隱藏,其中灌上新鮮的牲畜之血或是調染的染料,自然可以達到以假亂真的效果。」

    「至於在大殿之上的那些說辭,是真的。」

    「只有那心懷死志撞柱而亡的場景,是假的。」

    「這些都是平日間,夫君給我講的一個演員的自我修養裡曾經提到的演技。」

    「夫君總是說,我這樣的人,生在現如今的年代,是可惜了,我就應該在萬眾矚目的舞台之上大放異彩。」

    「若是天下大定,他會為我專門搭建一個九尺高台,讓我一展所長,成為漢朝最受追捧的夫人。」

    「只可惜,這輩子,他的這個承諾終究是要失約了啊。」

    「所以,既然能用從夫君那學到的本事復仇,一解心中的怨恨,我干嘛不去做呢?」

    「所以說?」一旁的趙子龍抽了抽嘴角,這位在大殿上差一點就以身殉主了,而現在這一切……都是假的了?

    「是啊!」貂蟬應和的十分坦然:「我的夫君曾經跟我說過,人能夠出生在這個世界上,從睜開眼睛看世界的那一刻起,就是老天爺的恩賜。」

    「生命是父母賜予你的最為寶貴的東西,也是這一輩子中,最應該被珍惜的禮物。」

    「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要輕易的萌生死志,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能輕言放棄。」

    「活著的每一天,都是一個新的開始,要學會感恩,以及不斷的發現生活之中的美好。」

    「哪怕滿心凄苦,哪怕看不見前路,哪怕孤獨如斯,哪怕心如死灰。」

    「這一切的一切都能被時間所撫平,而這些容易讓人喜怒不定的情緒,也將終歸沉寂。」

    「所以,就算是痛失所愛,我也打算活下去。」

    「我與夫君並不曾孕育子嗣,我與顧家也並沒半分的瓜葛。」

    「但是,我就想在夫君為我搭建的小家之中,看著他曾經搭建的王國,一朝大廈升起,一朝大廈傾覆。」

    「也算是替他去看完他最掛念的大漢人生吧。」

    聽到了貂蟬的這句話,所有的人都愣了,只有華佗老頭晃晃悠悠的比出了他的大拇指。

    「果然是師父才能說出來的至理名言,一會我就用刻刀記錄下來。」

    「哎呀,我寶貴的外科醫典呢?讓我給放在哪裡了?」

    大爺,就你這記性還想給人動手術,你可拉倒吧啊。

    五十多歲小六十的華佗,翻找起他師父的遺物,再一次的將這一屋子的人給遺忘在了十分明顯的角落之中。

    而遠山近水,模糊了的鏡頭卻再一次的拉長到了洛陽城外的街道之上。

    這是一條被清肅了的商業街,顧大將軍的逝去給整個洛陽城百姓所帶來的哀傷還沒有散去,故而現在的街道也是內冷冷清清,開張的買賣更是寥寥無幾。

    有些迫不得已要開門攬客的生意,那些店主們都會將一塊白幡掛在自家的店鋪門口,來緬懷讓他們又敬又愛的顧大將軍。

    這時候,卻有三個一字排開的零散攤位依然正常經營,在這條街中就十分的顯眼了。

    這是很有特色的三人組合。

    分別是一個黃臉的漢子,雙耳垂肩,雙手過膝且十分的靈巧。

    在他的手底下,一雙草鞋正在上下的翻飛,編制所用的葛草,不一會的功夫就在他的這雙手下顯出了一個大概的輪廓。

    要不是他正扭頭跟旁邊賣大棗的和賣豬蹄膀的另外兩個弟弟低聲討論著什麼,他的手速還能更快。

    雖然他那類似於長臂猿的長相並不討喜,但是他臉上總是掛著的笑,卻讓看到他的人,對他生不出任何的惡感。

    這不,被他低聲詢問的兩個同樣古怪的男人,也是一臉的微笑嗎?

    「二弟,三弟,你說那個總是追著我們不放的顧元肅,可是真的死了?」

    「怕是真的。」

    常年累月的推小車,讓關羽的臉曬的更紅了幾分,也讓張飛曾經保養的白皙水嫩的小白臉,給曬成了一片古銅。

    這會兒配上那破鑼公鴨嗓,可算是十分的搭配了。

    沒看這個一刀剁碎了豬後腿的張飛,嘎嘎嘎笑的是這般的歡實:「真是夠夠的了,你說這顧崢小兒,總是跟我們哥兒三過不去干嘛?」

    「剛開始是窮追猛打,將我們屢次湊起來的兵源全給打散了,打到了最後,所到之處的百姓那是聞風而逃了。」

    「好,咱們沒了共舉大業的野心了,一心招安,歸順朝廷了。」

    「可是顧崢這廝干了些什麼?給我們派了一個地方的小官,說是磨煉政務,從小做起,待到功績累計夠了再談擢升。」

    「行,這我們也忍了,誰讓咱們沒有張遼,趙雲,典韋這群不要臉的會拍馬屁呢?」

    「還有江東的那群關系戶會攀關系呢?」

    「可是你看看,他又干了什麼?不就是哥哥忍不過氣,打了那個下來巡視民生政務的督郵嗎?」

    「芝麻栗豆一般的官,還敢對哥哥這樣的皇親宗室擺架子,真是好大的膽子。」

    「你說多大點的事情啊,他就給我們扣了一個毆打上官的大帽子,還說要給我依法論罪。」

    「鳥!咱們能受這等閑氣?還不如在這裡干自家的買賣來的自由。」

    一旁的關二爺一癟嘴,我也想為朝廷出力啊,我……我不想在這裡賣棗。

    可是有什麼辦法,委屈也要憋著,義薄雲天關二爺,那是結拜過的,豬隊友認下來,可就是一輩子了。

    不過此時,顧崢的死亡又讓他們看到了崛起的希望,孫猴子頭上的那一座五指山,在這一刻,真真正正的被掀了開來。

    而他們埋藏在最深處的蠢蠢欲動的心,則是再一次的跳躍了起來。

    朝局一朝傾覆,機會也許就在眼前呢?

    正當顧錚想笑的時候,畫面卻突然轉換,又一個熟悉的畫面從顧崢的眼前擦肩而過,再次轉頭的時候,只剩下了一抹白,那人正站在那秀麗的山岳之外,一座空靈的府邸之外,登高遠眺。

    一個胖的走形,卻依然能夠從五官上看出以前一夕秀麗的婦人,帶著一群大大小小,足有七八個孩子的隊伍,呼哧帶喘的爬上了這個罕有人踏足的小山。

    對著門外這個天天駐守在這裡的趙將軍,十分熟稔的打了一聲招呼。

    「趙將軍,又來守衛夫人啊,你說你,真是軸啊。」

    「當初少爺給你安排到曹操身邊當侍衛統領的吧,只要你一應承,那典韋許褚的都要靠邊站的。」

    「可是你非要來這吳郡之中去當什麼當地的守備,你這是圖個啥啊。」

    吳郡偏南,依山傍水,一片祥和,十分的適宜人類居住,可是對於武將來說只有一點不好,那就是四六不靠,它撈不著軍功啊。

    可是被這胖胖的婦人念叨了,趙雲也不覺得煩躁,反倒是露出一個最善意的微笑,來回道:「小枝姐姐,你又帶著孩子來看夫人了啊。」

    「真好,小枝姐姐真是能生,顧全大哥是個有福氣的人啊。」

    呵呵,聽到這句話的小枝像是想起來什麼一般的抽了抽自己嘴角。

    好生養這一條她當初是真的說對了,只不過這一窩孩子不是給少爺生的,而是給那個總是嘲笑她的顧全生的。

    夫人還說一個賽著一個的好玩,讓她常過來坐坐,可以解除她一個人的空寂與無聊。

    讓她小枝說啊,好玩個屁,一個兩個的全是討債來的,等到夫人的尿片都睡到頭發上的時候,她就不會這麼說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2-4 09:23
775 十六世界的回放(完)



    自怨自艾的小枝嘆了一口氣,繼續跟趙雲詢問到:「蔡夫人可是在裡邊陪著夫人呢?」

    「是啊,多虧了蔡夫人經常到訪,才能讓夫人一展笑顏。」

    聽到這裡,小枝十分贊同的點點頭,朝著趙雲道別到:「那我這就進去了啊,你忙吧,只是不知道這裡的山都看了多少年了,竟還是看不夠。」

    嘟囔完這一句,小枝就朝著身後領頭的那個,足有十幾歲的小子的後腦勺上拍了過去:「去去去,找你們的趙叔叔學上兩招,別像你爹一樣,天天琢磨怎麼伺候人。」

    「你們也是聽著顧氏少主的故事長大的,阿娘不求你們和少主一樣的不像凡人,只求你們能學上點本領,自己以後能立得住就行!」

    做完了這些吩咐,小枝手底下那個有點胖的小子,則是一呲牙,將麾下的兩個比他略小一些的半大的孩子帶走,直奔著趙雲身後的方向撲了過去。

    朝著因為他們的出現就從趙雲將軍的白色駿馬身後探出來的……阻撓他們靠近的小小身軀處撲了過去。

    「郝月升,又是你這個陰魂不散的家伙,你只不過是趙將軍收的記名的弟子罷了,說白了就是個牽馬的,竟然敢阻撓趙將軍收徒?」

    而那個叫做郝月升的小子,雖然與顧家的這幾個孩子相比顯得瘦弱了許多,但是他手中臨時揪下來的那一截樹枝可不是吃素的。

    只見這個瘦的發干的孩子,在輾轉騰挪之間就將對面的那一群虛胖給打的抱頭鼠竄。

    「百鳥朝鳳槍!」

    「小子們,我家的趙將軍可不是什麼廢物都收的。」

    「若是連我這一關都過不去,還好意思往趙將軍的身邊湊?」

    「我可是自小受過顧崢義父的指點的。只不過他響徹中原的回馬槍太過於厲害,我師父說了,不能用來對付你們罷了。」

    「是吧,趙師父?」

    郝月升像是等待表揚一般的將頭轉向了趙雲的方向,這個一臉嚴肅的男人轉身看看那些只長個子不長腦子的小胖子,屢次被戳出來的烏眼青之後,終於爽朗的大笑了起來。

    他的笑容漸漸的回蕩在這一方山水之中,與華發早生的貂蟬那欣慰又釋然的笑臉最終融合在了一起,成為了定格,結束在了一片的黑暗之中。

    「所以說,這就完了?」

    一臉坦然的笑忘書,平鋪著回到:「完了。」

    回過神來的顧崢抄起了一旁有點皺的南京煙,緩緩的為自己點上,在縹緲升起的白色煙霧之中,沉默的看著那個曾讓他期待的回歸禮物。

    「這就是十六世界的戰利品了?」

    「是啊。」回答他的笑忘書,自動的就帶上了幾分的討好,又有幾分好奇的將頭探了過去,想要看看這個世界的回饋到底是什麼。

    放在桌子上的包裹很大,可是顧崢一眼就認出,這個鮮紅色的七彩娟繡的包裹,到底是由什麼做成的。

    他將煙叼在了嘴上,小心的拆開了這個包袱皮,緩緩的將其打開後,就朝著桌子下一抽,這個五彩斑斕的包袱皮的全貌就展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這是顧崢的全勝披風,繁復的宮繡,奪目的配色,讓他無比的熟悉。

    其中的一針一線,都是他看著貂蟬在燈下緩緩的繡成的。

    而拿在手中的顧崢,摸索個不停,再也看不見被裹附在包裹之中的另外一件禮物……一架還原如初的古琴。

    慈母手中線,咳咳咳,不對,不應景啊。

    自嘲的笑了笑的顧崢,將身上那個純棉的藍睡袍這麼一掀,就將這熟悉無比的披風給圍在了身後。

    「哈哈,還是這個舒服,超人披風啊。」

    「咦等等?這是什麼?」

    顧崢目瞪口呆的將最後一套分拆開來的全制式鎧甲給拿到了手中的時候,在白熾燈的燈泡下,它們就泛出了讓他驚喜不已的絢爛的光芒。

    「我的銀鱗胸甲?」

    「哈哈哈,黃金弓,銀鱗甲,這一下裝備就齊全了。」

    只有笑忘書在一旁默默的吐槽道,你的主手武器大砍刀怕是和這些不搭配啊。

    不過摟草打兔子的,以後難道有更好的出現不成?

    還在思索這個問題的笑忘書,突然就被顧崢的下一個問題,給弄的楞了一下。

    「那麼這個世界我取得了多少的壽命呢?」

    「哦,我看看啊。」

    「因為這個世界的委托人,本身就是一個短命鬼。」

    說到這裡的笑忘書已經在大紅鬥篷籠罩下,笑的陰森恐怖的顧崢的逼視之下,開始打起了結巴了。

    「所,所以,這個世界能夠反饋給你的就是你挽救了無數漢室子民的功德了。」

    「再減去你在那個世界曾經盤桓過的十年,到最後的所得是整整五年。」

    「也就是說,加上上個世界的所得,你現在的壽命為28+5=33歲了,而你的最高上限仍為40不變,請宿主再接再厲吧。」

    咦,竟然不少啊。

    他到底挽救了多少漢族人民的性命啊。

    算了,既得的利益拿到了手中,他也應該知足了吧。

    懶得多想的顧崢,用一旁的紗布輕輕的將鎧甲擦拭干淨,組裝完畢了之後,就將身側的古琴擱在了一側的古董架上。

    再一次回望了一眼這個充滿了回憶的房間之後,就將書房的門一掩,靜悄悄的離開。

    ……

    揮揮衣袖不帶走一點塵埃,是時候回歸現實,體驗一下續命之後的瀟灑人生了。

    只可惜,顧崢想的倒是挺美好的。

    可他忘記了,這裡早已經不是他的顧家大宅,而是他那袖珍又質樸的紅門村小院。

    從書房竄回到他自己的臥室,還有好幾米的室外空間。

    當初,他仗著自己剛做完相當於八千米跑步的活塞運動,那是渾身熱氣,才能溜溜達達的來到了書房。

    可是現在,他身上的氣兒滅了,只能忍受著首都城夜晚那早已經不足十度的小冷風,溜著鳥的繼續游蕩回去。

    一縮脖子的顧崢,下意識的將披風緊緊裹起。

    他飛跑兩步,抽著冷氣的將臥室的們打開,打算忙不迭的鑽進自己的被窩的時候,卻被自己被子中的人給嚇了一跳。

    我去!

    那個世界待得時間太長,得有十來年了吧?

    他都忘記了,自家的被窩之中還有這一個走腎不走心的冷醫生的存在呢。

    這個陌生又白皙的肉t,終於喚醒了他馬上就要遺忘的記憶,一時之間,他就像是做了什麼錯事一般的,偷偷的將頭就望向了自家屋子的窗外。

    這樣的場景他好像曾經有過多次吧?

    想當初在他大婚之前,蔡文姬師姐與他見的最後一面的時候,他是不是也是這般的心懷忐忑?

    就在顧崢又要陷入到回憶的時刻裡,他身邊的那個人可能是感受到了顧崢從外邊回來所帶著的涼氣,嚶嚀的哼唧了兩下,就慢慢的回醒了過來。

    「幾點了?我的電話響了?有手術?」

    被吵醒的女人,因為還未曾睡醒的緣故,聲音之中帶著莫名的沙啞與性感。

    讓顧崢的記憶再一次的復蘇了起來。

    哦,當初冷醫生在即將入睡的時候,好像提醒過他一句。

    她那常年二十四小時開機的手機,就放在床頭櫃上,若是顧錚誰的不熟,就幫忙一起聽著,若是有紅色的緊急電話打進來,就一定要想辦法將她叫醒。

    回想起來的顧崢,回答的聲音也溫柔了幾分,他像是哄孩子一樣的對冷霜說道:「沒事,電話沒響,我就是心中有事睡不著,剛出去走了走。」

    「唔,那就好,幾點了?」

    下意識看了看對面牆上的掛鐘的顧崢,輕聲的回到:「三點半,你再睡會吧,你是幾點的班?我叫你。」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2-5 09:29
776 啊,妞



    「早上堵車,從你這裡到阜外倒是方便,走二環怕是還是早點出門的好。」

    「你六點叫我吧。若是方便,給我帶點早餐,錢包就在我包裡。」

    這位醫生同志倒是放心,全身心都委托給他一個人了。

    見到對方迷迷糊糊就要翻身睡過去的顧崢,剛想輕笑一聲呢,對面的冷霜卻在轉身時因為眼角那模糊的一掃,就發出了十分震驚的叫聲。

    「唉呀媽呀!鬼呀!」

    嗖的一下,這位在外人面前再矜持不過的女醫生,就這樣如同初生嬰兒一般的從被窩之中坐了起來。

    她的面容驚恐,伸出一根手指指著顧崢的方向,直到將那雙鳳眼完全的睜開了之後,才長出了一口氣,顫顫巍巍的低聲呵斥到:「顧崢,你那是一副什麼打扮!你知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啊!」

    待到冷霜這麼一提醒,下意識的順著對方手指的指向低頭一瞧的顧崢,才發現,自己身上裹著的是他那大紅色打底的……迎風招展七色絢爛風華無雙霹靂無敵騷包披風。

    在沒有開燈,只有月光照射的深夜之中。

    渾身大紅色的裝備,再加上因為短暫的情緒低落而帶來的面色蒼白的臉。

    怎麼看,都像是國產恐怖片裡邊的標准配備了。

    見到於此的顧崢,卻是哈哈的笑出了聲。

    他將這個曾經最滿意的披風一解,就露出了讓冷霜更滿意的精壯的軀干,還饒有興致的調笑到:「想看我的肉體,你就直說啊,干啥走曲線救國的路線,還不好意思了呢。」

    神tm的……垂涎你的肉身!

    原本因為顧崢這身打扮而冷不丁所受到的驚嚇,就在這種插科打諢之中,消散的無影無蹤了。

    一旁的冷霜一齜牙,那號稱上帝之手的右手,就快准穩的掐上了顧崢的大腿內側最柔嫩的部位。

    順著肌肉的紋理這麼一扭,就讓身中數刀都不曾皺一下眉頭的顧崢,拼命的慘叫了起來。

    「姐姐,我的冷姐姐,你倒是發什麼瘋啊!」

    而就是這樣的一扭,才真正的將遠山近黛一般將自己隔絕在現實世界還沒有回過神來的顧崢給扭醒了。

    可是冷霜呢?

    就算是顧崢叫的鬼哭狼嚎,她依然連眉毛都不帶動一下的持續著這個動作,不疾不徐的問出了她的疑惑:「你這大晚上不睡覺就算了,還裹著一個紅披風嚇唬人。」

    「這是受了什麼大刺激了?是對姐姐我精心保養的軀體不滿意啊,還是對自己的能力感到羞愧了啊。」

    我羞愧個姥姥啊!

    顧崢一抽一抽的回到:「沒,姐姐,祖宗,成了吧,能不能先松手?」

    「那你快點說,不就松開了?」

    「行行行,我說還不行嗎?就是心中有些煩。你說咱們兩個人算是怎麼一回事兒呢?」

    聽到這裡的冷霜,將粉紅色的指甲一撤,轉手就將鬢角散落的卷發梳攏到了自己的耳後,朝著顧崢露出了一個了然的微笑。

    「剛才去抽煙了吧,跟我說說吧,你的那些女人。」

    「可是你怎麼知道,我的煩惱是因為女人?」

    「呵呵」此時的冷霜笑的眉眼彎彎,她將漂亮的手指環繞了顧崢這間小臥室整整一圈之後才繼續說道:「就衝著你這充滿了單身漢味道的臥室,我就能猜得出來啊。」

    「所以,現在我的睡意也被你給徹底的弄沒了,作為一個大學之中兼修了心理學的學霸來說,正好能為你免費的一解心中的困惑。」

    聽到這裡的顧崢還真的有些動容了。

    他開始的時候還說的磕磕巴巴,但是到了最後反倒像是對著樹洞一般的越說越溜到的……將自己生命中最為重要的三個女人,模糊了背景,模糊了人物,全都給冷霜說了出來。

    待到顧崢將這一切都給說完了的時候,卻發現對面的冷霜正在用一種十分詭異的表情盯著他看。

    「我說,冷大夫,您在瞧什麼呢?」

    「我在瞧,你這編故事性幻想的能力不是一般的強啊,你還當什麼城管啊,去當編劇啊,紛紛鐘就是大紅大紫啊。」

    「你這可歌可泣的故事,若是拍成電視劇,可是比現在的惡婆婆白蓮花,清穿女什麼的可是強多了。」

    「你這麼有才華,卻偏偏去干體力活,真是可惜了。」

    被冷霜的吐槽弄得有些暗淡的顧崢,自嘲的笑了一下:「嘿嘿,我就說嗎,說出來也沒人信啊。」

    只不過對面的這個女人在吐槽完畢了之後,反倒是認認真真的回答他到:「我相信啊。你沒有欺騙我。」

    「這三個女人的確是對你的影響至深。」

    「只不過我想問你一句,顧崢,你是想活在回憶之中呢,還是想要將她們當成你最寶貴的財富,在你年華老去的時候,再拿出來仔細的翻看和擦拭呢?」

    「畢竟,人是需要往前看的。」

    被冷霜這麼一說,比誰都通透的顧崢笑了:「是我著像了。」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我們兩個一見如故,心中的事情不自覺的就跟你說了出來了。」

    「所以,你打算怎麼開導我,冷醫生?」

    對於顧崢的問話,冷霜十分認真的思索了片刻,就一把朝著下路送了出去。

    「想要一個男人不胡思亂想,一,是讓他玩游戲,若是他不玩游戲,那就讓他想女人。」

    說完,一雙帶著淡淡清香的唇,就貼近了過來,訴說著一個女人猝不及防的邀請,帶著三分曖昧不清的性感誘惑。

    就讓顧崢那原本還低沉的心情,瞬間的就平靜了下來。

    這位大夫,壓根就給當成現代愛情故事聽了。

    往事如風,就讓它這樣的散去吧。

    當初所做的一切,不都是為了更好的享受現如今的生活嗎?

    想到這裡的顧崢,從眼中,從心中,發出了愉悅的輕笑,反手撫上冷霜的後背,兩個人再一次的滾入了那個早已經變得溫突突的被窩。

    一醉解千愁,那麼一炮呢?

    ……

    誰也不知道,當顧崢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只不過將將到了清晨。

    鐘表的指針指在五點半的刻度,而身邊的那個女人的呼吸更加的綿長。

    一場酣暢淋漓的情事,讓顧崢全身的骨骼都松快開了。

    這一次的他,躡手躡腳的起床,趁著清早的晨露,穿上了窗邊早就准備好的衣褲。

    他的目的是自家院落之中的小廚房。

    這個用紅磚搭建,在天燃氣公司調節了多日之後才給通氣的小隔間中,顧崢打算為自己以及他新的心靈的伴侶,做一份他慣用的早餐。

    這是他在汲汲營營忙忙碌碌的成年生活之中,很少再親手動手制作的早餐,是他早已經遺忘的年少時期,出來討生活的時候,最平靜祥和的時間。

    鍋中的白米早已經淘換干淨,下到顧崢花了十塊錢買的小砂鍋之中。

    用筷子將砂鍋蓋子輕輕的架起一個小口,就防止了粥水煮沸時撲鍋的現像。

    做完這一切,就可以暫時將這裡放在一邊,只需要用時間,將那些泡在水中的米粒,給燉煮成濃稠綿軟的米粥了。

    這個空余的時間之中,顧崢難得的拿出來他經久不曾使用的碩大的淺口瓷制的紅花小盆,往裡邊十分豪爽的刷刷刷的打了四個雞蛋。

    待到將雞蛋打勻乎了之後,再添點面粉,蔥花,攪拌一會,這攤雞蛋餅的原材料,就算是初步的准備好了。

    再添點少量的調料,顧大廚的平底鍋之中,油早已經溫熱。

    隨著呲呲的雞蛋糊的倒入,旋轉著鍋身的顧崢,就將一個平底鍋變成了面糊的樂園。

    一股油與食材碰撞之後所散發出來的香味,瞬間就充斥了整個小廚,讓不停的旋轉著上邊浮層流質的顧崢,都不由的抽了抽自己的鼻子。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2-5 09:29
777 香港行


    待到一面完全的被煎成了固狀的時候,十分有數的顧崢接著就是一翻鍋,一張被油漬烘烤的滑溜溜的餅皮兒,就這樣的被翻騰到了半空之中,完美的翻了一個面,不偏不倚的落入到了再次接納它的平底鍋之中。

    ‘刺啦’

    這一次的香味更濃,平凡的食材,總是有著讓人拒絕不了的味道。

    而隨著這一張金黃嬌嫩的蔥花蛋餅出鍋,那窩在被窩之中的冷霜,也終於被香味誘惑的鑽出了腦袋。

    「這個顧崢,真是個麻煩的小子。」

    她不滿的嘟囔著,在沒人看到的時候,揉了揉酸楚的腰肢兒,抽抽鼻子,關閉了一旁手機上還未曾響起來的鬧鐘,手腳麻利的就穿帶起了被顧崢從地上一件件撿起來的衣衫。

    待她穿戴整齊之後,就毫不客氣的出門去找這家的正經主人了。

    「我說,顧崢,家裡有沒有多余的牙刷,或者將周邊的24小時便利店的位置跟我說一下。」

    聽到了冷霜的問話,從廚房之中探出頭來的顧崢,卻是一臉的茫然:「啊,商業街裡的小賣部應該沒開門,可是作為單身狗,你說的東西我都有富裕,畢竟平時去超市裡買東西的時候,唯恐不夠用,我都是成套的買的。」

    「你看洗漱間裡的儲物櫃裡,應該有多余的洗漱用品。」

    「我買的都是經濟實惠還打折的那種,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入的了你的眼了。」

    此時已經拉開了櫃門的冷霜,看到了六元三支的三笑牙刷,以及藍天六必治的家庭裝的大牙膏。

    裡邊還孤零零的躺著一個紅白色的大寶sod蜜,以及能夠潔面的同款黃瓜潔面乳。

    還真是……省錢啊。

    無力吐槽的冷霜,面無表情的從洗漱間內出來的時候,她那被sod蜜滋養的緊蹦蹦的臉蛋,瞬間就被這個小廚房內的馬扎,小桌和餐桌上熱騰騰的粥餅給慰藉了。

    一旁的醬油碟中,有十塊錢六個的鹹鴨蛋,乃是紅門村一周出現一次的王各莊養鴨達人來這裡順手兜售的產品。

    對面的陶瓷小罐之中,是六必居的八寶醬菜以及辣根蘿蔔的混合體。

    白粥大盆的旁邊,是堆得很有藝術感的王致和的玫瑰腐乳,再加上撒上了些許粗鹽粒兒的瓜條,就構成了這次早餐中的所有的配菜。

    此時的大陶瓷缸子之中的白粥,早已經熬制的粘稠香糯,粘在木制的勺子之中,顫顫巍巍的不舍得掉下。

    需要顧崢用巧勁兒這麼一抖,才能晶瑩的拉著粘兒的跌入到景德鎮的白瓷大碗之中,再配上純天然無污染的一雙竹筷子,簡直就是人間最美的景色了。

    這樣的美景有一個喜歡吃又不挑嘴的女人陪著一起,仿佛也挺不錯的啊。

    顧崢下意識的看了看對面的那個埋頭猛吃,連臉都看不見的女人的發頂,才發現這個陌生人眼中冷靜的冷醫生,她有著屬於倔強人群的兩個旋兒。

    呵呵,突然心情大好的顧崢,摸了摸比對方多了一個的旋兒頂,十分幼稚的笑了。

    這一早上,他與冷霜,這個認識了未曾超過了四十八小時的男女,共干掉了四個雞蛋加半碗面粉所制成的……蔥花蛋餅八張,白米粥四碗,以及小菜若干。

    在顧崢十分有紳士風度的送她到了馬家堡地鐵站之後,就帶著少見的好心情,朝著自己的單位趕去。

    前頭的十大青年的票選已經到了白熱化的倒計時,而他顧崢的k1的香港邀請賽,也到了比賽前的最後時刻。

    至於世錦賽的時間,正好在他去完了港城的九龍比賽場地之後,直接直飛英國的倫敦,在倫敦行結束了之後,美國紐約的ufc就成為了這一行賽事的終點站。

    只不過這一次的假期將會是更加的漫長,不知道單位允許不允許他請如此長的假期了。

    待到顧崢來到了分局大領導李局長的辦公室的時候,卻看到了一臉笑意還未散去的李局長,剛剛掛掉了電話,示意他趕緊坐在對面的沙發之上。

    「顧崢,是來請假的吧?」

    「局長你怎麼知道?」

    「嗨,還不是剛才體委的電話都打到我的辦公室裡了嗎?」

    「你現在成為了國家重點盯防的對像了,這是為有關部門的領導還專門致電,讓我行方便的大門。」

    「在為國爭光弘揚中國體育文化的方面,你是做出了傑出的貢獻的。」

    「作為部門領導的我,怎麼可能拖你的後腿嗎。」

    說到這裡的李局還帶這點憤憤不平,卻是在下一秒鐘的時候,就將畫風轉到了正題的上邊。

    「哦,對了,顧崢,我看了一下你現在的群眾評選的票數,很優秀嗎,要繼續保持下去。」

    「若是今晚之前不出什麼意外的話,首都十大傑出青年的席位,必然會有你一個的了。」

    「到時候我的要求不多,積極的配合宣傳部文化部的各方面宣傳,還有,在十大的頒獎禮上,給我們城管部門多爭取一些面子!」

    「全看你的了!」

    「哦,好,局長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進去沒有十分鐘呢,顧崢這假就算是請下來了。

    現在的他可沒有多少時間可以耽誤了,他現在就要返家收拾一下這一大圈征程之中所需要的行李了。

    動作起來的顧崢,則是十分的利落,在看到了笑忘書那可憐兮兮的並不萌的側滾翻賣萌之後,到底還是嘆了一口氣的將這位麻煩精給帶上了。

    只不過他這一屋子的寶貝怎麼辦?

    低頭瞧瞧院屋外掛著的並不算結實的門鎖的顧崢,就給煙槍打了一個電話。

    這個叼著只具有紀念意義且並不怎麼好抽的‘北京牌兒’香煙的煙槍,現在正頂著個鳥窩頭,罵罵咧咧的從他那溫暖的被窩之中挪了出來。

    「我說顧崢,你家的花兒也沒了,還讓我幫忙看啥門。哎呦臥槽!這是你的書房?」

    「你丫是不是參加了什麼大型的盜墓團伙了啊!」

    眼光毒辣的煙槍,在一步邁進顧崢的書房的時候,就驚的讓煙頭在自家的破衣衫上燙出來了兩個煙花。

    「不是我說顧崢,這是真的啊!」

    明晃晃擺在外邊的黃金弓和銀鱗甲,簡直炫的讓煙槍有點暈。

    而這位貌似不靠譜的哥們,在再一次轉頭看向他的時候,卻是帶上了幾分的踏實可靠。

    「東西我幫你看著,紅門村附近的片兒警我都門清。」

    「這周圍的街坊四鄰,紅袖箍的居委會大媽都是熟人。」

    「我的兄弟這幾天就睡我那邊,晚上讓他們時不時的在這裡巡場。你放心去吧,一樣都丟不了。」

    「畢竟這是首都城,治安還是有保障的。」

    嗯,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踏實了的顧崢,就踏上了姜越特意為他叫的專車,直奔著首都機場的航站樓而去。

    香港的k1賽區我來了。

    ……

    不過,直到現在,顧崢也不知道他此次的對陣對手到底是誰,當初姜越仿佛跟他說過一嘴,後來就被他徹底的給遺忘在腦後了。

    趁著飛機上正無聊,咱們來看看對手的資料吧。

    翻開了厚厚的一疊資料的顧崢,就樂了。

    這人的名字還真的挺詩情畫意的啊。

    是一位泰拳本土選手,竟然叫秋文,莫名的就軟和了幾分。

    但是顧崢再看看下邊關於秋文的戰績,他也不得不說,對方真是起了一個頗有迷惑性的名字啊。

    這位出生於曼谷旁邊小城鎮的年輕泰拳王,擁有著大大小小的不下於六個的當地拳王的名頭。

    在他的比賽生涯之中,歷經了419戰,369勝,45負,5平。

    是個十分難得的好成績。

    ……………………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2-6 09:33
778 無題



    更何況這位名叫秋文的對手,今年更是拿下了wmc70公斤級的泰拳冠軍。

    一時間風頭無量,讓商業化十分成熟的k1,毫不猶豫的就與他簽署了全聯賽制度的商業合同。

    而此時的香港賽區之中,怕是整個賽場範圍內,都已經掛滿了關於秋文的宣傳海報了。

    以及在相關的售票點,商業推廣部之中,也全是與秋文相關的贊助與周邊了。

    此時再回過頭來看看顧崢,這待遇就有點可憐了。

    對外的宣傳資料上,那是可憐巴巴的就一條,曾在國內某知名自由搏擊欄目之中,ok過俄羅斯前大力士冠軍。

    除此之外,除了基本的個人信息介紹之外,是半分多余的宣傳也無。

    沒有印刷精美的簽名海報,更不會有印著他的頭像的彩色t恤售賣,至於地下博彩的下注點,都將這個可憐的來自於首都城的選手的賠率給調到了最低。

    對這套商業運作十分門清的姜越,在抵達到了舉辦方所安排的酒店的時候,就發現了其中的貓膩。

    要說這位k1的經理人沒在裡邊動什麼手腳,他自己都不信。

    不過這樣也好,起碼有一點好處。

    對低調的顧崢來說,他只是將這裡當成了旅行和散心的第一站,不給宣傳好啊,會少了不少的麻煩。

    用顧錚的話說,這裡景色宜人,溫度更是最適宜的港城夜晚,咱們可以來一次隨心所欲的閑游之旅了。

    對於這種不上進的選手,姜越還能說什麼,自然是跟著他啊。

    因為姜越他自從這飛機落地港城了之後,他的右眼皮子就在一直不停的顫抖。

    對於顧崢從醫學方面的過於疲勞用眼過度的解釋,姜越是嗤之以鼻的。

    依照他姥姥的說法,這是左眼跳財,右眼跳災了啊。

    所以,在這個放飛自我的夜晚,姜越那是跟在顧崢的身後,是寸步不離啊。

    要說這九龍城的夜晚,反倒要比白晝更加的熱鬧幾分。

    各大商場為了來此采購的客人們的需要,關門頗晚是一方面,那形形色色的街頭小吃,以及接踵比鄰的特色商鋪,才是吸引游人與市民們夜游的至關重要的原因。

    更何況,在香港幾日游之中,最受人推崇的就是維多利亞夜晚的游船了。

    在微微濕潤燥熱的海風之中,看著岸邊五顏六色的霓虹燈閃爍,在沙沙作響的海浪之中,饒有興致得到為自己倒上一杯還泛著氣泡的香檳。

    在這樣如詩如畫,繁華現代的場景之中,輕輕的交談或是來一場心有靈犀的艷遇,對於喜愛享受的人來說,都是十分的美妙的感覺。

    這不,顧崢就是被九龍岸沿路的小吃一條街給深深的吸引了。

    咖喱魚蛋,煎釀三寶,牛雜,腸粉,雞蛋仔。

    甭管是帶湯的還是不帶湯的,顧崢愣是用他無以倫比的平衡能力……給吃的健步如飛卻是丁點的湯水都不帶灑出來的。

    要問這裡邊顧崢最喜歡吃什麼?

    還是口味略重,很是男人範兒的港式牛雜了。

    根據他多年經驗所歷練出來的狗鼻子的指引,再加上舉辦方好心的助理的幫助,他們終於在油麻地的巷子中,找到了一家酒香不怕巷子深的牛雜店。

    廟街牛雜,十分親密的店名,就像是身邊的xx街道小賣鋪一般不起眼的小店鋪,但是聞訊而來的顧客,卻是在狹小的街道之中排出去了近十米遠的距離。

    二三十人的隊伍,仿佛從來就沒有減少一般的,一直延續著他們的輝煌。

    因為這裡靠近港口較近的緣故,就算是在夜深人靜的深夜之中,這裡也會迎來剛剛卸貨完畢,收工下船的船工們的光顧。

    所以,這家店鋪,直到清晨的四點鐘左右,才會在老板娘揉著眼睛的拉閘門的動作中,結束他們一天的營業。

    而那個時候,燉煮著的最後一鍋的牛雜,也早已經被賣的干干淨淨,就算是僅存點點的汁水醬料,也會被鋪子中前來幫忙的半大點的孩子,用米飯吸的干干淨淨,加上最後剩下的一點同燉的白蘿蔔,進入到肚子中,成為了犒勞他們忙活了一晚上的獎勵。

    可是,這麼受歡迎的鋪子,還是有人會覺得不適應,對於排隊買吃的的這一習慣,姜越這種精英人士是十分的不解,他喜歡在環境優雅,安靜低調的環境之中靜靜的享受美食。

    他無法理解在這種煙火繚繞,周圍充斥著機車尾氣,魚的腥氣,人的汗味的環境之中,能有什麼美食,可以期待。

    所以,在一旁冷眼旁觀還頗帶著點冷酷味道的姜越,就和這群翹首以待的食客們做出了最明顯的區分。

    「我說顧崢,這種店鋪連個座位都沒有,你買的又是這種不方便攜帶的食物。」

    「還要等這麼長時間,你倒是圖什麼啊!」

    「哪怕就是去吃旁邊的小館子,也比這個地方強吧。」

    說完,姜越就將手指向了一旁,那裡的道路不長,卻是密密麻麻的擠滿了可以坐下來用餐的小食鋪。

    當他打算再勸勸顧錚的時候,姜越才發現他這手指指向的方向……十分的巧妙,那裡剛好有個渾身青花猛虎紋身的精瘦的小伙子,赤裸著上身,只搭了一個白背心渾身是汗的正往店鋪裡邊拖運食材呢。

    看到了這一場景的姜越,那伸出去的手指頭,就以一種十分詭異的角度迅速的轉向了另外一邊。

    而那個方向……有一位蹲在雲吞面線鋪子門前,擎著一張馬經看得歡實的胖子,他眯著眼,叼著煙的吞雲吐霧了一口,在縹緲的煙氣散開了之後,眼角到嘴角邊上的碩大的傷疤就顯露了出來。

    「咳咳咳,其實,吃牛雜也沒有什麼不好,除了可能吃不太飽,過於油膩之外,也沒有什麼壞處。」

    「咱們既然是來游夜景的,就應該融入到當地人的習俗之中。」

    這回,姜越可是給自己的唾沫嗆出個好歹了。

    他小時候也是看著古惑仔長大的。

    而這周圍的地名……以及圖經過的警署的大門,都給他提了個醒,這裡不但是一個購物的天堂,也是整個香港最魚龍混雜的人群聚集地啊。

    老實下來的姜越,自此就貼在顧崢的身邊,是形影不離。

    安靜下來之後,他才發現好像顧錚找的地方,竟然真的很不錯。

    因為還沒等排到他們的時候,這廟街牛雜店內的所販賣的食物的香氣,就像是嘴軟嫩的女人的小手一般得,開始引誘著他的脾胃。

    被這味道勾引到的姜越也顧及不了什麼形像了,他急急忙忙的抄著手,探著頭,恨不得馬上就能排到他們。

    待到他們終於排到了隊前,走到櫥窗跟前的時候,這家廟街牛雜也沒有讓他們失望。

    整鍋出爐的牛雜平鋪在盤上,隨著老板娘用方便碗的裝盛,就露出了它們的原貌。

    若是不嫌棄肥膩的,大可直接滿口的吞咽起來。

    若是想要感受一番多層次的口感的,則是可以拿起一旁碩大的醬料瓶子,在這一晚香噴噴的牛雜上邊,奮力的擠出這家人特制的醬料。

    或是酸甜口或是芥末口,總有一種能夠讓嘴巴挑剔的客人們滿意。

    三十元的價格,可以買上冒尖兒的一大碗,若是飯量再大一點的客人們,則是可以誇前一步,找到店主的方位,一個油鍋前忙的不亦樂乎的滿臉堆笑的男人那裡,買上一大串看著就過癮的炸大腸。

    這個油脂豐滿,外表金黃焦脆的炸大腸,是徹底的將油葷給做到了極致。

    對於喜歡清淡口味的食客們來說,是一種難以忍受的食物。

    但是在那個物質匱乏的港城初升的年代,又是在油麻地廟街這種底層人士討生活的區域,這種小食,對於那種干體力活的壯勞力們來說,簡直就是補充能量的最完美的食物。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2-6 09:33
779 碼頭糾紛



    更何況這位名叫秋文的對手,今年更是拿下了wmc70公斤級的泰拳冠軍。

    一時間風頭無量,讓商業化十分成熟的k1,毫不猶豫的就與他簽署了全聯賽制度的商業合同。

    而此時的香港賽區之中,怕是整個賽場範圍內,都已經掛滿了關於秋文的宣傳海報了。

    以及在相關的售票點,商業推廣部之中,也全是與秋文相關的贊助與周邊了。

    此時再回過頭來看看顧崢,這待遇就有點可憐了。

    對外的宣傳資料上,那是可憐巴巴的就一條,曾在國內某知名自由搏擊欄目之中,ok過俄羅斯前大力士冠軍。

    除此之外,除了基本的個人信息介紹之外,是半分多余的宣傳也無。

    沒有印刷精美的簽名海報,更不會有印著他的頭像的彩色t恤售賣,至於地下博彩的下注點,都將這個可憐的來自於首都城的選手的賠率給調到了最低。

    對這套商業運作十分門清的姜越,在抵達到了舉辦方所安排的酒店的時候,就發現了其中的貓膩。

    要說這位k1的經理人沒在裡邊動什麼手腳,他自己都不信。

    不過這樣也好,起碼有一點好處。

    對低調的顧崢來說,他只是將這裡當成了旅行和散心的第一站,不給宣傳好啊,會少了不少的麻煩。

    用顧錚的話說,這裡景色宜人,溫度更是最適宜的港城夜晚,咱們可以來一次隨心所欲的閑游之旅了。

    對於這種不上進的選手,姜越還能說什麼,自然是跟著他啊。

    因為姜越他自從這飛機落地港城了之後,他的右眼皮子就在一直不停的顫抖。

    對於顧崢從醫學方面的過於疲勞用眼過度的解釋,姜越是嗤之以鼻的。

    依照他姥姥的說法,這是左眼跳財,右眼跳災了啊。

    所以,在這個放飛自我的夜晚,姜越那是跟在顧崢的身後,是寸步不離啊。

    要說這九龍城的夜晚,反倒要比白晝更加的熱鬧幾分。

    各大商場為了來此采購的客人們的需要,關門頗晚是一方面,那形形色色的街頭小吃,以及接踵比鄰的特色商鋪,才是吸引游人與市民們夜游的至關重要的原因。

    更何況,在香港幾日游之中,最受人推崇的就是維多利亞夜晚的游船了。

    在微微濕潤燥熱的海風之中,看著岸邊五顏六色的霓虹燈閃爍,在沙沙作響的海浪之中,饒有興致得到為自己倒上一杯還泛著氣泡的香檳。

    在這樣如詩如畫,繁華現代的場景之中,輕輕的交談或是來一場心有靈犀的艷遇,對於喜愛享受的人來說,都是十分的美妙的感覺。

    這不,顧崢就是被九龍岸沿路的小吃一條街給深深的吸引了。

    咖喱魚蛋,煎釀三寶,牛雜,腸粉,雞蛋仔。

    甭管是帶湯的還是不帶湯的,顧崢愣是用他無以倫比的平衡能力……給吃的健步如飛卻是丁點的湯水都不帶灑出來的。

    要問這裡邊顧崢最喜歡吃什麼?

    還是口味略重,很是男人範兒的港式牛雜了。

    根據他多年經驗所歷練出來的狗鼻子的指引,再加上舉辦方好心的助理的幫助,他們終於在油麻地的巷子中,找到了一家酒香不怕巷子深的牛雜店。

    廟街牛雜,十分親密的店名,就像是身邊的xx街道小賣鋪一般不起眼的小店鋪,但是聞訊而來的顧客,卻是在狹小的街道之中排出去了近十米遠的距離。

    二三十人的隊伍,仿佛從來就沒有減少一般的,一直延續著他們的輝煌。

    因為這裡靠近港口較近的緣故,就算是在夜深人靜的深夜之中,這裡也會迎來剛剛卸貨完畢,收工下船的船工們的光顧。

    所以,這家店鋪,直到清晨的四點鐘左右,才會在老板娘揉著眼睛的拉閘門的動作中,結束他們一天的營業。

    而那個時候,燉煮著的最後一鍋的牛雜,也早已經被賣的干干淨淨,就算是僅存點點的汁水醬料,也會被鋪子中前來幫忙的半大點的孩子,用米飯吸的干干淨淨,加上最後剩下的一點同燉的白蘿蔔,進入到肚子中,成為了犒勞他們忙活了一晚上的獎勵。

    可是,這麼受歡迎的鋪子,還是有人會覺得不適應,對於排隊買吃的的這一習慣,姜越這種精英人士是十分的不解,他喜歡在環境優雅,安靜低調的環境之中靜靜的享受美食。

    他無法理解在這種煙火繚繞,周圍充斥著機車尾氣,魚的腥氣,人的汗味的環境之中,能有什麼美食,可以期待。

    所以,在一旁冷眼旁觀還頗帶著點冷酷味道的姜越,就和這群翹首以待的食客們做出了最明顯的區分。

    「我說顧崢,這種店鋪連個座位都沒有,你買的又是這種不方便攜帶的食物。」

    「還要等這麼長時間,你倒是圖什麼啊!」

    「哪怕就是去吃旁邊的小館子,也比這個地方強吧。」

    說完,姜越就將手指向了一旁,那裡的道路不長,卻是密密麻麻的擠滿了可以坐下來用餐的小食鋪。

    當他打算再勸勸顧錚的時候,姜越才發現他這手指指向的方向……十分的巧妙,那裡剛好有個渾身青花猛虎紋身的精瘦的小伙子,赤裸著上身,只搭了一個白背心渾身是汗的正往店鋪裡邊拖運食材呢。

    看到了這一場景的姜越,那伸出去的手指頭,就以一種十分詭異的角度迅速的轉向了另外一邊。

    而那個方向……有一位蹲在雲吞面線鋪子門前,擎著一張馬經看得歡實的胖子,他眯著眼,叼著煙的吞雲吐霧了一口,在縹緲的煙氣散開了之後,眼角到嘴角邊上的碩大的傷疤就顯露了出來。

    「咳咳咳,其實,吃牛雜也沒有什麼不好,除了可能吃不太飽,過於油膩之外,也沒有什麼壞處。」

    「咱們既然是來游夜景的,就應該融入到當地人的習俗之中。」

    這回,姜越可是給自己的唾沫嗆出個好歹了。

    他小時候也是看著古惑仔長大的。

    而這周圍的地名……以及圖經過的警署的大門,都給他提了個醒,這裡不但是一個購物的天堂,也是整個香港最魚龍混雜的人群聚集地啊。

    老實下來的姜越,自此就貼在顧崢的身邊,是形影不離。

    安靜下來之後,他才發現好像顧錚找的地方,竟然真的很不錯。

    因為還沒等排到他們的時候,這廟街牛雜店內的所販賣的食物的香氣,就像是嘴軟嫩的女人的小手一般得,開始引誘著他的脾胃。

    被這味道勾引到的姜越也顧及不了什麼形像了,他急急忙忙的抄著手,探著頭,恨不得馬上就能排到他們。

    待到他們終於排到了隊前,走到櫥窗跟前的時候,這家廟街牛雜也沒有讓他們失望。

    整鍋出爐的牛雜平鋪在盤上,隨著老板娘用方便碗的裝盛,就露出了它們的原貌。

    若是不嫌棄肥膩的,大可直接滿口的吞咽起來。

    若是想要感受一番多層次的口感的,則是可以拿起一旁碩大的醬料瓶子,在這一晚香噴噴的牛雜上邊,奮力的擠出這家人特制的醬料。

    或是酸甜口或是芥末口,總有一種能夠讓嘴巴挑剔的客人們滿意。

    三十元的價格,可以買上冒尖兒的一大碗,若是飯量再大一點的客人們,則是可以誇前一步,找到店主的方位,一個油鍋前忙的不亦樂乎的滿臉堆笑的男人那裡,買上一大串看著就過癮的炸大腸。

    這個油脂豐滿,外表金黃焦脆的炸大腸,是徹底的將油葷給做到了極致。

    對於喜歡清淡口味的食客們來說,是一種難以忍受的食物。

    但是在那個物質匱乏的港城初升的年代,又是在油麻地廟街這種底層人士討生活的區域,這種小食,對於那種干體力活的壯勞力們來說,簡直就是補充能量的最完美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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