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超維術士 作者:牧狐 (連載中)

   
V123210 2017-3-3 12:10:0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66 5283472
V123210 發表於 2017-9-26 18:09
第610節驅逐與發現

    這樣的魘界據點越來越多,這是打算慢慢蠶食巫師界?不過,可以連接到魘界的世界很多,應該不至於只盯著巫師界吧?

    「挺好,這裡的感覺很不錯,應該可以成為一個不錯的據點。」安格爾點點頭,順著福克斯的意思說道:「不過,這裡怎麼這麼多人類,真是吵得慌。」

    安格爾話音落下,福克斯突然伸出泛白的爪子摀住嘴輕聲嬉笑,然後向弗洛格拋了一個狐媚的眼神。

    安格爾帶著疑惑,停下腳步,將目光看向弗洛格。

    弗洛格有些尷尬的理了理微微捲曲的頭髮,清痰兩聲道:「沒有月光照耀,呱,也沒有女王眷顧。我詠歎起來有些乏力,所以我……呱呱。」

    福克斯笑的大尾巴到處亂掃:「其實啊,就是他覺得要有人為他的詠歎調捧場,這才聚集了這些人。」

    安格爾恍然大悟,好一會兒才點點頭道:「音樂家的確要起範兒。」

    弗洛格挺起胸膛,極滿意安格爾對它的稱呼音樂家。

    「原本我還想繼續聆聽二位音樂家的曲作呢……不過,這麼吵想要仔細聆聽作品,也有些不合適。」安格爾餘光觀察著它們的表情,斟酌著用詞:「再加上,高雅的音樂怎能讓一群俗人共賞……」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它們怎能不明白安格爾想說什麼。

    弗洛格想了想,似乎覺得也挺有理的:「呱呱,莎娃閣下就是有見地,我吟誦的這般尊貴高雅的詠歎詩,這群俗人怎會理解!」

    一邊說著,弗洛格對福克斯道:「那就把他們趕出去吧,為莎娃閣下獻上一個清靜的音樂會。」

    福克斯向安格爾半鞠躬:「如您所願。」

    福克斯抬起豎琴,抵住自己的下巴,爪子輕撥著琴弦,優美的音樂便流瀉而出。一道道白色絲線從豎琴中出現,絲線構成了一個巨大的狐狸影子,然後飛到了天空黑暗漩渦處。

    也不知道狐狸影子進入漩渦中做了些什麼,他們背後的那條馬路上,立刻分開了一條通路。

    安格爾回過頭,清楚的看到通路外面那盞鮫油燈,正幽幽的放著微光。

    「呱,你們趕緊離開這裡,沒聽到莎娃閣下已經對你們厭煩了麼!這代表女王也不願意見目光注視到你們的身上。」弗洛格高呼出聲,它的聲音極大,直接傳進了所有人的耳中。

    下一秒,滾滾的人流就朝著他們走了過來。

    或許是因為「莎娃的厭棄」,他們的動作居然也變得正常了幾分,飛快的朝出口奔去。

    「讓他們走慢一點,我還打算從裡面挑選幾個順眼的助……僕人。」安格爾有些忐忑的說道。

    從他們先前的態度,以及「讚美頌歌」裡莎娃所排列的位置來看,莎娃的地位應該並不低,甚至排到了「女王」與「月光」的中間。想來,莎娃的地位比起弗洛格與福克斯應該要高,所以安格爾嘗試著用商量的語氣,將自己的述求了說了出來,試探一下它們對「莎娃」的要求有何底線。

    弗洛格的反應是立刻點點頭,立刻吩咐所有人減緩速度,並且在離開前全都到安格爾面前過一眼。

    福克斯也頷了頷首,不疑有他。

    這一次的嘗試,讓安格爾心中稍微多了一點對「莎娃」地位的明悟,他的表現其實還有些稚嫩,對方卻完全一副接受的樣子,安格爾估計在魘界中,莎娃應該也很少和福克斯、弗洛格接觸,否則它們應該可以感覺到性格有變的。

    還有,安格爾推測,「莎娃」的要求在不違反女王的命令以及大勢的情況下,它們或許都會接受。

    雖然這是推測,但從他們的表現來看,應該八九不離十。

    有了弗洛格的命令,這群飛奔的人,立刻放緩了腳步,一個個的穿過馬路,走向域外。

    安格爾站在高空,仔細的打量著離開的人群。托比則被安格爾派了下來,在人群頭頂徘徊,銜著油燈,照亮他們的面容。

    各色面容的人,慢慢的往外走。在燈光下,他們的表情擺出很古怪猙獰的樣子,有時候連親朋好友都不見得能認出來。但安格爾認人,只認特點,譬如他認娜烏西卡,只需要認出他煉製的機械手臂即可。

    托比認人,則是認氣息。

    所以,面容的改變並不能阻隔他們認人的識別率。

    突然,他眼睛一亮,一道灰色氣息從人群中摘出了一個矮小的豆丁,這是個做著鬼臉的小女孩,穿著大紅大綠的衣袍,不過衣袍明顯是大人穿的,她穿上去一點也不合適。

    小女孩被安格爾抓到身邊後,眼神有些畏懼。

    「珊。」安格爾在心中叫出了她的名字,然後對著她道,「站到我後面去,不許跑。」

    被寄生後的珊公主,嚇的直打顫,但還是聽了安格爾言語,退到了安格爾身後。

    「珊在這裡,但她的那個大塊頭怎麼不見了?」安格爾好奇的四望,也沒發現干剋的蹤影。

    又過了一會兒,安格爾將一個四肢古怪扭曲,腳尖繃得筆直的青色小捲髮女子從人群中挑了出來。

    此人正是希留。

    而且,從希留的打扮可以看出,她絕對已經被寄生了。但縱然已經被寄生,希留居然還在沉睡……看來她那超強天賦所帶來的弊端,連寄生物都無法破除。

    將呼呼大睡的希留放到珊身邊後,安格爾繼續尋找。

    既然希留和珊都在這,安格爾估摸娜烏西卡應該也在這,可十多分鐘過去了,已經離開了數萬人,安格爾卻還沒有發現娜烏西卡的蹤影。

    難道娜烏西卡其實沒有進入這方夾層空間?

    在安格爾心生疑竇的時候,托比突然鳴叫一聲,操控起重力脈絡,從人群中跳出了一個身材極為豐滿的女子。

    安格爾一臉疑惑的看著這個表情猙獰扭曲的女人,對托比問道:「這是……」

    托比正準備比劃時,那個女人表情突然慢慢變得清明,對著安格爾的胸口狠狠拍出了一掌!

    安格爾的注意力本來放在托比身上,一時不查,差一點就中了這一掌,好在他身上佈滿了重力脈絡,可以及時的撤退。

    煙塵過後,安格爾的身影出現在十米外,那個女人則發出一聲慘叫。

    卻見一道白色絲線,從女子的掌心穿刺而出,並且還刺入她的鎖骨處,從她的蝴蝶骨穿了出來。

    福克斯彈著豎琴,飛到半空中:「莎娃閣下,你沒事吧?這個人的靈魂有異,居然騙過了寄生種與她共存了。」

    靈魂有異?安格爾仔細的打量起女人的面容。

    沒有猙獰的樣子後,女子的面容清晰了許多,與她曼妙的身材不一樣,她的臉是國字臉,嘴上還隱隱可以看到青色鬍渣,看樣子就像是個性別缺失的人。

    不男不女的樣子……安格爾猛地想起了一個人。

    「你是胡克迪克!」

    那女子眼中閃過一絲驚慌,她的確是胡克迪克,或者說曾經是。

    不過她現在不敢承認自己的身份,因為從現場的情況來看,安格爾絕對與這群古怪的生物有關。

    她曾經在魂土中,得到過一種靈魂秘法,這才能在寄生種的威脅下,保留一分神智。她隱藏在人群中,本想找機會逃離。可惜這片界域太古怪了,根本找不到離開的方法,她只能暫時將身體交給寄生種。

    離開的機會很快到來,可讓她沒想到的是,這個機會居然是他的死對頭安格爾鼓搗出來的。她心中憤恨,但她不能表示出來,繼續讓寄生種往外走。

    她想著,寄生種扭曲了她的五官,加之性別變化,安格爾應該認不出她,或許還有機會逃出生天。

    如她所料,安格爾的確沒有認出她的身份,但偏偏那隻該死的鳥,居然識破了她!

    當初在暮港小鎮時,也是這隻鳥救了安格爾,要不然安格爾那時就被他殺死了。結果這一次,它又來壞她的好事!

    「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口中的那人。我們同為人類,何必互相廝殺呢,放我離開如何?」胡克迪克強忍住手心與胸口的穿刺之痛,對安格爾道。

    她看似冷靜的述說,但她在「同為人類」上刻意加重了聲音,顯然是想挑撥福克斯、弗洛格與安格爾的關係。

    可惜,她的言語誘導並沒有起作用。

    福克斯與弗洛格毫無反應,福克斯甚至繼續彈起那把神秘豎琴,召喚出更多的白色絲線。

    她立刻擺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對安格爾苦苦哀求:「我不過是個柔弱女子,剛才是無意出招的,求求你放過我吧?」

    不得不說,融入了魅妖血脈的胡克迪克,在擺出這般姿態的時候,有一種惑人心神的力量。甚至可以無視她那張慘不忍睹的臉,讓男人忍不住去憐憫她。

    然而她選錯了對象。

    安格爾目前沒有肉體,純粹是靈魂狀態,分泌不了多巴胺,更生不起慾望,對於胡克迪克的這般作態,只覺得好笑與噁心。

    不過,他依舊對福克斯道:「放開她吧。」

    福克斯愣了下,不明白莎娃為何要放開這個人。它與弗洛格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雙方眼中的疑惑。

    但是最後福克斯還是聽了安格爾的話,收回了那白色絲線。

    胡克迪克則眼睛一亮,以為自己的魅惑有效果了,繼續擺出憐憫的姿態,對安格爾不停的叫喊著「哥哥」。

    安格爾強忍住嘔吐的慾望,一步步的走了過去。

    在胡克迪克作出「嬌羞」狀的時候,一道灰色氣息從安格爾手中閃現,直接穿過了胡克迪克的心臟
V123210 發表於 2017-9-27 18:00
超維術士 第611節殺戮美學

    鮮血迸濺。

    胡克迪克猛地瞪大雙眼,原本正在媚笑的臉,慢慢的失去色彩,看向安格爾的眼神從懵懂到驚疑,再到憤恨。

    「你……你騙我……」胡克迪克一邊說,嘴裡一邊向外噴吐著鮮血。

    安格爾的這一手,不僅胡克迪克驚駭到了,連福克斯與弗洛格也怔愣了一下。不過,它們卻是從一開始安格爾讓它們停手時的疑惑,變為殘忍與驚喜。

    弗洛格甚至低聲讚美:「不愧是莎娃閣下,出爾反爾的樣子,和女王一模一樣。」

    福克斯也微笑著點點頭,安格爾的行為明顯取悅了它,「聽聞莎娃閣下對待敵人一向有自己的殺戮美學,如今一見,你我遠不如矣!」

    另一邊,安格爾站在胡克迪克的正前方,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騙你?你以為我像你那麼蠢嗎。」

    胡克迪克眼神血紅血紅,一道道能量在她的體內蘊積。

    安格爾挑挑眉,連續後退了好幾步,身周佈滿了濃鬱的灰色霧氣。胡克迪克顯然是要作垂死掙扎,他可沒打算近距離和她對剛。

    安格爾只是站在遠處操控著重力脈絡,灰色霧氣宛若是利刃,直接從她的身體裡開始瓦解起她的內部平衡。

    不停的慘叫聲,從她嘴裡傳出。

    她抬起通紅的眼,憤恨陰毒的注視著安格爾:「我不會放過你的……死也不會……」

    一字一頓,從她的齒間憋出來,帶著她最後的怨恨。

    安格爾不置可否的道:「說起來,你想知道當初你注射魅妖血脈,樣貌體型改變,我為何會瞭解嗎?」

    胡克迪克瞪大雙眼,在安格爾嘴裡聽到了一個名字。

    「告訴我的人,其實是尼斯的另一個弟子,撒卡。」安格爾一邊說,一邊還繼續控制著重力脈絡,破壞著胡克迪克的內臟,他可很清楚『反派死於話多』這條鐵律。

    嘲諷話當然可以說,但手上的動作可不能停。

    聽到是「撒卡」將他的老底洩露出來,胡克迪克臉上露出慘笑。一邊笑,一邊還對著安格爾叫囂:

    「死亡,不是終結。我會讓你知道,靈魂系真正的恐怖……」

    說罷,胡克迪克猛地大喊一聲,以肉身為核心,出現了一陣劇烈的能量炸裂。

    她的身體瞬間被炸的四分五裂,爛肉與臟器的碎片,炸飛了一地。寄生在她體內的寄生物,也在這次的爆炸中被迫飛出,在天空打了個旋兒,就飛出了夾層空間。

    安格爾則是表情淡漠的看著遠處的血霧,他很清楚靈魂系的特點。

    正如胡克迪克所說的,死亡對靈魂系的巫師而言,不是終結,而是新的開始。徹底拋棄了肉身的束縛,反而會讓靈魂變得更加強大。

    這時,一道尖厲的慘叫從血霧中傳出。

    就像是一種特殊的音波,瞬間傳遞到數百米的範圍外。

    在音波囊括的區域中,除了狐狸持琴者福克斯與青蛙詠歎者弗洛格外,其他所有擁有肉體的生物,全都出現了一瞬間的失神,一些凡人甚至抱起腦袋哭嚎打滾。

    就連托比,它的眼睛也出現一道道蚊香,在半空中悠悠打轉,銜在它嘴裡的油燈從半空中摔落,點燃了一座廢棄的木屋。熊熊火焰,劃破黑暗。

    趁著所有人全都眩暈的時候,一道半透明的身影,突然攜帶著濃烈的靈魂之力,朝著安格爾突襲而來。

    這道身影正是胡克迪克,不過,脫離了肉身載體後,「她」變成了「他」,靈魂映照的是最為本質的靈性。出現在安格爾眼前的靈魂,卻是當初身為男性時的粗狂莽漢。

    胡克迪克的眼裡帶著「大勢將得逞」的殘忍笑容,嘴裡高呼著「死吧」!

    可,當帶著攻擊性的靈魂能量將要碰觸到安格爾的時候,原本看上去像是「暈厥」的安格爾,突然輕輕勾起嘴角,然後身形側開。

    胡克迪克的攻擊立刻偏移。

    「怎麼可能,驚魂嚎叫為何沒有效果?」胡克迪克還在驚疑的時候,他的背部卻成了空檔,暴露在安格爾的視線中。

    「或許你該去問問撒卡,當初撒卡與我對戰時,希爾薇雅的驚魂嚎叫,我可是完全的免疫。」安格爾一邊說,一邊揚起數道灰色氣息,瘋狂的打在胡克迪克的背上。

    胡克迪克當然感知到了安格爾的攻擊,不過他原本以為自己不會受傷,畢竟他如今是靈魂狀態,可以免疫太多的戲法。

    但事實卻告訴他,他的「自以為是」卻是一場錯誤。

    他的靈魂被那道灰色的能量氣息,打出了一道碩大的豁口,直接從背部到他的肚子,呈現出一個穿透傷。

    胡克迪克重重的被拍到了地面,作為靈魂系的學徒,他的靈魂已然可以影響物質界,落地的時候亦掀起大量的塵土。

    他在地上趴了好一會兒,才面露驚恐的轉過頭。

    他以為自己化為了靈魂態,可以免疫很多的傷,可以用靈魂術法為所欲為,可以將安格爾徹底的踩在腳下……但為何故事不是他設想的那種發展?

    「你為什麼可以打中我,明明我現在是靈魂,你怎麼能影響到我……」

    安格爾搖搖頭,笑瞇瞇的道:「枉你還是靈魂系的學徒,難道你沒發現,我現在也是靈魂狀態嗎?」

    胡克迪克猛地抬起頭,望著高空中的安格爾。

    那實體一般的外觀,哪有一點靈魂體的樣子?!如果真是靈魂態,那安格爾的靈魂凝實程度,簡直堪比正式巫師!

    胡克迪克的眼神出現恍惚,原來,從一開始他就犯了錯誤。安格爾以靈魂狀態釋放的攻擊,自然可以攻擊到他。

    可是——

    憑什麼?!

    胡克迪克的心中有一道聲音在吶喊:憑什麼一個幻術系的人,靈魂會比他這個靈魂系的人還要強大與凝實!

    憑什麼他的靈魂攻擊,也比他強大?憑什麼他可以免疫驚魂嚎叫?憑什麼都是同一期進入野蠻洞窟的天賦者,安格爾會比他強大這麼多?

    憑什麼……

    胡克迪克感覺自己的靈魂之力,正緩慢的從腹腔那道口子中往外洩露,如無意外,他這一次將永不翻身。

    這樣的下場,讓他心中的怨懟與不忿,更加強烈。

    怪異的氣息,開始侵入他的靈魂,原本純淨的靈魂第一次出現了雜質。而隨著雜質的出現,就像是在他的靈魂中打開了一道邪惡之門,無盡的負面能量開始入侵。

    他的眼神開始變得猩紅,指甲變黑變長變尖,濃鬱的黑氣從他的體內往外釋放,剎那間就將他包裹在了黑霧中。

    安格爾眼睛一瞇,看著底下胡克迪克的變化,卻沒有動手。

    這時,狐狸持琴者福克斯邁著優雅的步伐,橫渡虛空而來,站在安格爾身側:「莎娃閣下,這道靈魂似乎要亡靈化了,不若由我代勞,將它徹底滅殺?」

    安格爾看了它一眼,心底很是亮敞:福克斯顯然是覺得胡克迪克亡靈化後,他便打不過對方了?

    如果他真是「莎娃」,以莎娃的實力,怎麼可能打不過亡靈化的胡克迪克。

    所以,福克斯是憑什麼覺得他打不過胡克迪克呢?

    安格爾想起不久前,胡克迪克在向他求饒的時候,刻意挑撥他們的關係,用出「看在同為人類的份上,饒了他」這樣的說辭。

    當時,胡克迪克是想點醒福克斯與弗洛格,不要被安格爾欺騙。

    但福克斯它們並沒有任何的反應,胡克迪克的自以為是,反而讓安格爾得到了一些意外的情報。這兩隻魔物,很清楚他現在是人類,甚至知道的更多東西。

    再加之現在福克斯委婉的提及,要幫助他趁著胡克迪克還未化亡靈前滅殺他。

    可以得出,福克斯與弗洛格不僅知道他現在是人類,也知道他現在的實力……那就奇怪了,依照他們對「骯髒人類」的厭棄程度,他們憑什麼就這麼確定他是「莎娃」呢?

    或許,這裡面還有更深的內幕,是他所不知道的?

    安格爾上下打量了福克斯,好一會兒,才發出低沉的笑聲,回答道:「不用,讓他人代勞,這可不符合我的……殺戮美學。」

    安格爾不久前,剛從福克斯嘴裡聽到「殺戮美學」這個詞,索性活學活用。

    福克斯眼裡閃過一道光,對安格爾連連頷首:「莎娃閣下,是我踰矩了。」

    福克斯說罷,告退到安格爾身後。

    弗洛格也踏空而來,落在福克斯身邊,它通過特殊方式,在心內與福克斯傳話:「你怎麼退了?以如今莎娃閣下的狀態,怎能應付一隻靈魂變異後墮落的亡靈?」

    福克斯遙望著安格爾的身影,眼裡出現崇敬的樣子:「這是莎娃閣下的殺戮美學,我們踰矩,就是不敬。」

    弗洛格愣了愣,深深的看了福克斯一眼,沒有再開口,而是將目光鎖定在胡克迪克身上,在暗處偷偷的聚集著能量。

    突然,圍繞在胡克迪克身側的黑氣暴漲。

    淒厲的聲音從內裡叫喊出來:「安格爾!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這句話過後,胡克迪克的神念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瘋狂的殺意——

    終於,胡克迪克墮落成了亡靈!
V123210 發表於 2017-9-27 18:01
第612節落幕曲

    血瞳,暴凸的青筋,扭曲的面容,鋒銳漆黑的指甲。

    剛完成亡靈化,胡克迪克便開始張牙舞爪,嘴裡大聲嘶吼著不明意義的怒嚎。

    尖利的指甲,隨手一揮,周圍數個凡人便被他撕裂成肉塊,活人的鮮血澆灌他一身,濃鬱的血腥味令他不怒反喜。

    在胡克迪克高聲怪笑的時候,一道輕輕的嘆息聲,從他頭頂傳來。

    亡靈化的胡克迪克猛地抬起頭,猩紅的雙眸看向聲源那是一個讓他從內心深處散發暴戾感的少年。

    彷彿有個聲音在告訴他:殺死他,撕碎他,你存在的使命就是要讓他徹底墮入死亡之井。

    沒有意識,全靠本能的胡克迪克,在這一剎那就下了決定。

    沖上去!殺死這個讓他全身所有能量都在沸騰的人!

    「死」胡克迪克左腳一踏地面,平整的地板立刻龜裂出一個蛛網紋,巨大的反作用力讓他瞬間躍上天空。

    越來越接近安格爾,尖利的指甲在橫空揮舞,詭異的黑色氣息在他指甲邊上氤氳。

    難聞的氣味,隨著胡克迪克的身形,逸向四周。

    「死靈之毒。」福克斯毛絨絨的大尾巴一扇,香風自來,祛散了鼻尖的惡臭味道,然後它的眼睛裡帶著一絲遲疑:「莎娃閣下應該可以應付的吧?」

    福克斯說完後,看向弗洛格。卻見後者正偷偷的積蓄著力量,眼神緊盯著衝向莎娃的胡克迪克。

    「若是你破壞了莎娃閣下的殺戮美學,想來他以後也不會來歌劇院聽你的詠歎調了。」福克斯傳聲道。

    弗洛格頓了一下,想要說什麼,最後卻一句話未說,憋出了一個悠長的「呱」聲。

    站立於制高點的安格爾,與從地面躍起衝向他的亡靈胡克迪克,氣氛在彈指間變得緊張起來,彷彿空氣都已經在慢慢凝滯。

    第一爪,帶著毒氣的指甲劃向安格爾。

    安格爾輕點腳下,便有重力脈絡將他拔高轉移。

    在重力脈絡的控制下,對於天空,安格爾完全是如履平地,甚至因為更廣袤的空間,讓他更加靈活,加之速度超絕無雙,在他有防備的情況下,胡克迪克想要擊中他,毫無可能性。

    安格爾連續躲閃了數次,就像是在耍猴一般戲耍著他。

    這種行為激怒了胡克迪克,他心中莫名而來的憋屈讓他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實力,在外的表現便是:暴凸的青筋從他的臉部,蔓延到了全身。

    這些青筋,其實就是他體內打破平衡的負面能量,如今更多的青筋遍佈,代表著一些沉睡的負面能量也被激活,並且在瘋狂的增生。

    胡克迪克怒嚎一聲,黑色的負面能量衝出體外,化為了一陣毒霧,籠罩在他身週數米。

    而且這些毒霧還在不停的擴大,只要他能靠近安格爾,用這些充斥負面能量的毒霧就足以讓靈魂態的安格爾由生魂墮落為死靈!

    黑色霧氣中,只能隱隱看到胡克迪克的血眸。他盯著安格爾,然後猛地發力,衝了過去!

    安格爾站在原地不動,看著胡克迪克的動作。

    就在黑色霧氣快要臨近時,托比突然從天而至,化為了巨大的獅鷲,展翼達十數米的翅膀,對著胡克迪克猛地一扇,隱隱帶著火氣的颶風,便將胡克迪克吹向了另一邊。

    然後托比的身形緩緩回落,然後盤旋著落在了安格爾的掌心。

    在胡克迪克重整旗鼓之後,再次衝向安格爾!

    但這一次,安格爾卻是抬起了手,一把精緻的轉輪槍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的手上。

    黑霧中的胡克迪克還未意識到這把槍的意義,他依舊衝了過來,直到安格爾扣動扳機,一道無形的扇形波紋,從槍口中湧出,然後越來越大,最後將胡克迪克全全包圍住。

    這時,胡克迪克才感覺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心悸油然而生。

    他想逃離波紋的覆蓋範圍。

    可是,為時已晚。

    無形的波紋將胡克迪克完全的包圍住,那充滿負面能量的黑霧在波紋之中慢慢被消解,就像是蠟燭被融一般,所有的負面能量全都消失殆盡,最後,波紋抵達了胡克迪克的身邊,以奇怪的形式融入到胡克迪克的體內。

    亡靈的本質,就是被負面能量打破了本身的能量平衡。而這道波紋的意義,就是通過極低的頻率,瓦解這些負面能量。

    一旦這些負面能量被破壞,亡靈體內由負面能量重新構建的能量平衡被打破,那麼僅剩下精純靈魂之力,也再也無法構建體內平衡,最終只會徹底的消亡。

    胡克迪克體內的負面能量在以可見的速度消亡。

    原本,胡克迪克充滿混沌暴戾的眼神,也因為負面能量的消解慢慢的回覆清明。

    「這……是什麼?」胡克迪克殘存的意識看著消散於風中的自己,問出了這個問題。

    「一把對付亡靈專用的煉金武器。」安格爾搖搖頭,眼神中沒有一絲憐憫:「若是你不一次次的針對我,我也沒有興趣特地卻搞你。」

    兩年之內,胡克迪克從一個文盲,變成如今二級巔峰學徒,甚至闖過了淨化花園,得到了難以想像的好處。可以說,當初尼斯給他金色飛帖,是完全合理的。胡克迪克的天賦與機緣都是上佳的,再加上自身努力,說不定未來也可以踏足真知之路。

    沒錯,在安格爾眼中,胡克迪克只要按照這樣的發展,絕對可以成為一個正式巫師。

    可惜,胡克迪克的性格決定了他的生死。

    胡克迪克眼神中逐漸失色,最後化為悲慼與落寞:「我輸了……」

    看著一點點消逝在風中的胡克迪克,安格爾的心底毫無波瀾,巫師界的殘酷就是如此。

    巫師的一生必然會經歷無數起伏,想要追逐真理,務必克制自己,冷靜自持。任何一次衝動的行為,都會為你未來的成敗買單。

    這也是安格爾自己親身得出的經驗。

    胡克迪克徹底化為了能量粉末,重新歸化於大地,反哺此界,算是最後一點存在價值。

    安格爾靜默了半晌,當初他來不眠城所為之事不過是讓托比安心,沒想到最後他會在這裡將胡克迪克殺死。

    時也命也,若無一顆自持之心,懸劍終會落下。

    嘆了一口氣,安格爾收起有些複雜的心緒,隨手挽了一個槍花,然後將轉輪槍丟向托比。

    托比接過後,轉輪槍直接被它收入空間。

    這把將胡克迪克最後希望泯滅的轉輪槍正是「輪迴序曲」,當初在黑城堡煉製的那一把。

    從桑德斯的重力花園出來,安格爾自然要將一切可能遇到的危險都預設好,他把手鐲裡所有能用上的武器都裝在了托比的含雪之羽裡。

    當初只是預防萬一,沒想到還真用上了。

    沒有這把輪迴序曲,他想要將胡克迪克消滅,那還真不容易。

    「莎娃閣下的殺戮美學一如既往的讓人迷醉。」一陣香風襲來,福克斯踏空而來,落於安格爾的身後半步,「讓對手盡展所能,最後依舊以碾壓姿態一鎚定音,這樣的美學是我等難以企及的。」

    見鬼的殺戮美學!

    安格爾在內心翻了個白眼,但表面卻依舊謙遜的說:「比起福克斯女士的琴聲制敵,我還是少了幾分優雅與美感。」

    福克斯大尾巴擋住嘴,一陣清脆的笑聲從尾巴後傳出。

    弗洛格此時也走了過來,向安格爾詠唱了一首音調極其難聽的讚美詩,而且還是一首「戰爭史詩」,主角是「莎娃」,配角則是胡克迪克。

    也不知道短時間內,弗洛格是如何寫出這樣一首讓人羞恥的詠歎詩,並且,能把一場毫無意外的屠殺,不講邏輯的轉換成戰爭史詩,弗洛格也的確是一隻才華橫溢的才蛙。

    安格爾強忍住心內的吐槽,與這兩隻動物音樂家友好的互捧了一番。

    在這次的交流中,雖然大家的話都沒有什麼營養,但安格爾卻發現了一些隱藏在話術底下的東西:弗洛格與福克斯都沒有問起胡克迪克為何會對他起仇恨?也沒有問,為何胡克迪克稱他為「安格爾」,而非「莎娃」。

    這一點,讓安格爾更加篤定,它們絕對知道他如今是人類,也知道他在人類中有自己的交際,但它們並不過問也不好奇,這一點很值得深思。

    安格爾也沒有作死去問為什麼,而是笑道:「在欣賞兩位音樂家的演奏前,總要有點熱場的事嘛,如今熱場已過,等到這些人類離開後,我就可以聆聽二位的美妙音樂了。」

    說完後,他向兩隻動物點點頭,然後重新回到了出口的上方。

    既然胡克迪克一事已了,那麼他在不眠城中只剩下最後一件事了:找到娜烏西卡。

    安格爾打算繼續放行,然後審查最後一批人,看能不能找到娜烏西卡的蹤跡。

    可還沒等他放行,托比突然叫喚幾聲,示意安格爾往下方看。

    難道找到娜烏西卡了?安格爾帶著疑惑,看向托比所指的地方……卻見那隻被約克夏偷偷帶到巫師界的斑點狗,正拱著腦袋,在一攤血肉裡大快朵頤。

    安格爾悄然落地,走近斑點狗。

    「這些血肉……」安格爾看著那熟悉的布帛:「好像是胡克迪克的屍塊?」

    安格爾有些惡寒的看了眼斑點狗,沒想到這傢伙還有吃人的習慣。不過回頭一想,魔物吃人不是很正常一件事麼?

    安格爾轉過頭,雖然殺人他沒有什麼感覺,但吃人的畫面他並不想觀瞻。

    這時,托比再次叫喚了一聲,意思示意安格爾繼續看。

    安格爾瞪了一眼托比,這傢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麼?但托比叫的很急迫,讓安格爾再次升起懷疑,難道斑點狗吃人還有什麼貓膩不成?

    想到這,安格爾重新看了過去。
V123210 發表於 2017-9-28 17:32
超維術士 第613節簡陋的演奏會

    飛到斑點狗的上方,安格爾定睛看去。

    正如先前他看到的那樣,它正伏首於爛泥一樣的血肉中,腦袋不時拱動一下,看上去就像在啃噬著食物。

    可當他仔細去看的時候,卻發現斑點狗的腦袋雖然一直在聳動,但地上的血肉一點也沒有減少。

    「它並沒有吃進肚?」安格爾挑起眉,它不吃的話,那它把腦袋伏在爛肉血泥裡幹嘛?總不會有什麼特殊嗜好吧?

    安格爾想了想,決定稍微湊近一點。

    隨著安格爾的靠近,斑點狗呆愣的昂起腦袋,露出那血糊糊的面容。

    而隨著斑點狗抬頭,安格爾終於看到了,為何托比連續示意他看過去

    因為一道詭異的氣息,正從地上的爛肉中氤氳而出,灌入斑點狗的嘴裡。

    先前胡克迪克的屍體,因為爆炸的關係,血肉橫飛到四處。這只斑點狗正沿著胡克迪克的屍塊,不停的吸納著那道詭異的氣息。

    斑點狗如今的樣子很驚悚,會讓人不自覺的聯想到吸人精氣的魔物。

    可安格爾仔細分辨後方才發現一些端倪,這隻狗吸入嘴巴裡的詭異氣息,帶著一絲讓他頗為熟悉的波動。

    「這是……」安格爾皺起眉,回憶著這道波動的源頭。

    突然,托比飛了過來,它的身周繚繞著灰色的氣息,在安格爾身邊低聲鳴叫。

    聽完托比的話,安格爾愣了一下。目光慢慢移到托比身周的重力脈絡,再看看斑點狗嘴巴裡吸收的詭異氣息,恍然大悟:「這是一種法則脈絡?!」

    「這隻狗在吸收法則脈絡?」

    根據安格爾的判斷,從胡克迪克血肉中生出的「法則脈絡」十分稀薄,逸散著一股靈魂的氣息,估摸胡克迪克在哪裡領悟到了一些靈魂的法則,不過還沒有形成法則脈絡之源。

    聯想到胡克迪克有一段時間去了「魂土」,安格爾猜測胡克迪克就在魂土領悟到的靈魂法則。他雖然對於「魂土」瞭解的不多,但根據尼斯言語中透露出來的消息,魂土應該是一種專屬於靈魂系的巫術花園。

    胡克迪克能從已經成型的巫術花園裡領悟靈魂的法則,哪怕很稀薄,沒有成為一個體系,但也可以說是天縱之姿了。

    迄今為止,安格爾也去過好幾個巫術花園,但他可沒有從成型的巫術花園裡領悟到任何法則。從這方面來看,胡克迪克是完勝了安格爾。

    或許也因為胡克迪克領悟的靈魂法則,才讓他在寄生物的威脅下,依舊保存了自我意識。

    可惜他再天才,最後也死在了這裡,敗在了安格爾的手上,甚至連領悟的法則,也被斑點狗給吸……了?!

    安格爾突然想起,現在可不是感嘆一個死人天賦多好多好的時間。

    如今更該關注的是,這隻狗為什麼可以從死人身上吸收法則脈絡?

    他曾經在這隻狗的體內待過一段時間,知道它身體中存在大量且龐大的神秘氣息,安格爾估摸著,這隻狗可能是一隻神秘之靈,也有可能是神秘之物本尊。

    不管它是什麼,它如今的行為是不是意味著,它的能力是吸收法則脈絡?

    那麼經它吸收過後,這些已經失去宿主且沒有根源的法則脈絡,對它又有什麼用呢?

    安格爾猜測了半天,依舊得不出一個準確答案。他也沒有什麼立場去問福克斯,他想了想,最後只能將這個謎題按捺下來,他決定還是先以尋找娜烏西卡為重,世間未解之謎那麼多,不可能每個都要甚解。

    想到這,安格爾重新回到了檢視現場。

    也招呼托比不用理會斑點狗的行為,現在以全力尋找娜烏西卡為主。

    雖然托比的燈被打翻了,但周圍古舊建築燃起的熊熊火光,反而比先前更加的明亮,將這片夾層空間照的極其亮堂。

    安格爾守在出口前,托比則盤旋在眾人的頭頂,尋找娜烏西卡的氣息。

    時間慢慢流逝,又過去半個小時。

    夾層空間裡接近六位數的百姓,已經散去接近八成,在這過程中,安格爾依舊沒有看到娜烏西卡。

    一刻鐘後,夾層空間的人員全部走盡,娜烏西卡的蹤影依舊未見。

    安格爾表情沉了下來,為何珊和希留都在這裡,偏偏娜烏西卡卻不見蹤影?莫非,娜烏西卡其實並沒有到這片夾層空間來?

    他回過頭,眉頭緊蹙的看著珊與希留。

    她們倆人依舊被重力脈絡托著,在身後靜靜懸浮。面對安格爾,珊的表情有點畏縮,希留則還在呼呼大睡。

    他的肉體保存在桑德斯的重力花園中,沒有辦法釋放魘境將她們體內的寄生種祛除,要不然可以問問她們倆,娜烏西卡的消息。

    安格爾沉思了片刻,他有點想讓福克斯與弗洛格來幫她們消除寄生種,可他找不到理由去說服它們。

    或許不用說服,直接做出要求,看看它們的反應如何?

    想到這,安格爾將目光看向福克斯與弗洛格。

    福克斯見到安格爾的眼神,搖晃著大尾巴,飛了過來:「莎娃閣下,你挑選完你的奴僕了?」

    弗洛格也不甘落後:「讚美女王,呱呱,雖然沒有月色潤我喉,但我心中釀著一道月光,想將它吟誦給莎娃閣下。」

    怎麼聽著像是情話?安格爾抽了抽嘴角,「音樂的事先不忙,這是一件高雅的藝術。如今,這裡烈火熊熊,在這裡演奏,未免太失二位身份。」

    弗洛格:「烈火也澆不熄我的詩興,我會用我剛剛創作而成的,更加激昂的戰爭史詩,來獻給莎娃閣下。」

    安格爾噎了噎口水,他本想找機會插話,卻被弗洛格連續的幾段抑揚頓挫的念白,搞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那……好吧。激昂也有激昂的美,烈火配合激昂的詠歎詩,想想就覺得酣暢淋漓,這真是讓人期待的一場演出。」安格爾乾巴巴的道。

    既然安格爾同意了,弗洛格的幹勁立刻就上來了。不知從哪裡鼓搗出一堆原木箱子,將它們堆砌在一起,構成一個簡易的舞台,然後率先站了上去。

    「雖然舞台簡陋,但我內心的熱情不會消減,呱!」弗洛格深吸一口氣,胸口鼓脹的像個女人,似乎在醞釀著即將脫口而出的詠歎詩。

    福克斯則一個翻身,落到了弗洛格身邊,搬來一個木凳子,坐上去輕輕的撥彈著豎琴。

    別說,福克斯如今的形象與動作,範兒十足,大紅尾巴搖來搖去,隱隱還帶著一點惑人心神的意味。而且它的彈琴水準的確很高,只要弗洛格不開口,福克斯的琴聲都是很優美的,可弗洛格一開口詠唱,福克斯便會隨著弗洛格的聲音,改變自己的琴聲流程,轉變成怪異奇葩的琴音。

    如今,便是如此。

    弗洛格頌唱起一首他自認為激昂的史詩,不過聽在安格爾耳中,略帶小家子氣,而且邏輯很有問題,前一秒還是「釀出月光」的優美畫卷,下一秒就成了「屍骨陳野」的亡靈戰場。

    若是有激烈的矛盾對比,加之故事劇情的張力與衝突,那也算是傑作。可偏偏弗洛格完全是將自己覺得優美的意像結合在一起,搞出個不倫不類的詩歌,還稱之為史詩,也是貽笑大方。

    更不幸的是,福克斯本來優秀的彈琴水準,在弗洛格古怪的唱調中也被帶偏,時而清淡時而詭魅偶爾還殺出一個激烈的尖銳音,就像是女人用指甲劃過平整的畫板發出的令人反感的聲響。

    安格爾悶著頭皮欣賞,感覺就像是在受煎熬。

    一曲過後,安格爾蒼白的臉頰上,好不容易展開一個乾裂的笑容,然後從齒縫憋出了一句樂評:「這首詠歎調,很有韻味。」

    至於什麼韻味,你們自己想像吧。再多的好話,他是想不出了。

    弗洛格準備詠唱第二首詩,安格爾在心中微微嘆氣,忍著吧,誰讓是他自己當初說的要聽,如今跪著也要聽完。

    可就在這時,一道金色的絲線憑空出現。

    橫插在他們的中間,將一個原木箱子戳成了碎片。

    「這是約克夏的虛空傀儡線。」福克斯放下豎琴,低聲喃喃。

    弗洛格則驚呼一聲:「這討厭的傢伙,呱,是要來破壞我的演奏嗎?!月光會厭棄它的,絕對!」

    突然出現的這一幕,讓安格爾也挑起眉,這道金色絲線和當初在傳送大廳外看到的那個木偶女子身上的絲線,一模一樣。

    聽福克斯的語氣,當初攔路的果然是約克夏。

    安格爾猶記得,約克夏是在和導師糾纏,先前福克斯也應正過,怎麼突然這裡出現了絲線?

    在安格爾疑惑的時候,金線突然動了動,一道怪異的波動從金線上傳出。

    福克斯閉了閉眼,下一秒直接站了起來:「約克夏在呼喚我們過去,它似乎陷入了被動境地。」

    弗洛格撇撇嘴:「我不去,要去你去。」

    福克斯並不意外弗洛格的選擇,搖晃了下尾巴:「那我過去看看情況。」

    福克斯說罷,向安格爾道了一聲失禮,然後便一溜煙竄出了夾層空間,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V123210 發表於 2017-9-28 17:33
第614節 關鍵線索

    沒有了福克斯,這場簡陋版的演奏會也進行不下去了。弗洛格氣的連捲發都飛起來了,嘴裡破口大罵著約克夏,看它的樣子,簡直恨不得飲其血,啖其肉。

    「呱呱,這個令人厭惡的傢伙,真是太煞風景了。女王為何要派這種人過來,除了會操線控制外,一點用都沒有!」弗洛格難得在說話的時候,撇開了抑揚頓挫的調子,可見它對約克夏的憤恨有多深刻。

    弗洛格深吸幾口氣,對安格爾挽了一個禮:「莎娃閣下,福克斯離開了也無妨,不若我清口為你吟誦。」

    安格爾趕緊擺手,他好不容易在福克斯離開後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可不想繼續受弗洛格的荼毒。

    「算了,下次再演奏吧。沒有琴聲配合,難免有些失趣,弗洛格先生總不會讓自己的作品出現瑕疵吧?」

    弗洛格伸出長有蹼的前肢,摳了摳有些鬆動的棕色捲髮,擺正位置後,似有所感的點頭:「呱,莎娃閣下說的也沒錯,給閣下呈現完美的作品,是我的責任。既然福克斯離開了,這場演奏會也不得不落幕了。」

    弗洛格搖搖頭,有些落寞的走下箱子。

    安格爾也終於放下緊繃的心,然後看著一臉鬱悶的弗洛格道:「弗洛格先生,你可知道約克夏那邊出了什麼事?」

    弗洛格「呱呱」兩聲,帶著看好戲的表情道:「技不如人唄,被人追著打,活該!」

    那是當然,也不看看對手是誰。安格爾在心底如是想。

    對於桑德斯的實力,安格爾是十分相信的,哪怕福克斯加入戰局,桑德斯應付起來應該也不難。就算真的出了意外,想要逃跑也不是什麼問題。

    安格爾不擔心桑德斯那邊,他現在關心的還是娜烏西卡的下落。

    他回頭看了眼珊與希留,又看看弗洛格,他思索片刻道:「弗洛格先生,你可以將她們倆體內的寄生種驅離嗎?我有些問題想要詢問。」

    根據安格爾個人的觀察,這兩隻動物音樂家,福克斯對細節的觀察能力很強,對於任何奇怪的事情都會抱有更多的懷疑與思索。而弗洛格則顯得有些粗心,雖然吟唱的是風花雪月的詠歎詩,但實際上它更像個大大咧咧的莽夫。

    福克斯離開了,單獨一個弗洛格,反而更好攻略一些。

    果然,弗洛格聽完安格爾的要求,沒有一絲懷疑,指著珊與希留的鼻子,「呱,聽到沒,莎娃閣下都讓你們離開了,你們還不趕緊走?!」

    隨著弗洛格的痛斥,兩道瑩瑩光點從她們的嘴巴裡飛了出來。

    見證這全過程的安格爾沉默了……原來還有這樣的操作,直接命令就讓寄生種離開了?

    在寄生種消失後,希留依舊在沉睡,珊則出現悠悠轉醒的跡象,安格爾瞥了弗洛格一眼,只見它坐在先前福克斯彈琴時所坐的木椅上,一臉憂鬱的望著出口方向,似乎還在企盼福克斯早點回來,能繼續未完的演奏會。

    確定弗洛格沒有注意他這邊的動靜,安格爾將珊拉著飛到了角落處。

    在珊睜眼的剎那,安格爾直接摀住她的嘴,在她驚疑的眼神中,低聲道:「是我,別大聲嚷嚷。」

    確定珊有點頭後,安格爾才松開手:「你現在還好吧?」

    「我剛才是怎麼回事?咦,安格爾小哥哥,你怎麼會在這?」珊露出驚喜與花痴的表情,想要衝過來。

    安格爾立刻閃身,飛到半空中:「我有急事要問你。」

    見安格爾露出鄭重之色,珊也收起了浮誇的表情,一邊對安格爾點點頭,一邊用眼神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因為這裡清空了人類,只剩下弗洛格一隻蛙留在這裡,這方夾層空間顯得清靜了許多。

    珊遠遠看了一眼弗洛格,有些畏懼的退後一步,低聲問道:「那隻綠皮青蛙是什麼?」

    安格爾對他比了個噤聲的動作:「這些你暫時不用管,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你有沒有看到娜烏西卡?」

    在珊疑惑的表情中,安格爾大致將不眠城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特別提到了她們先前失智的狀態是因為被寄生種附了身。

    「在你們被寄生種附身前,有沒有注意到娜烏西卡,她當時在做什麼?」

    珊一開始還震驚於安格爾口裡所說的「寄生種」,安格爾多次提醒後,她才回過神來,回想起當時的狀況。

    「當時我們在野蠻洞窟的駐館外圍堵住了胡克迪克,就在快要手刃胡克迪克的時候,結果意外出現了,那道能勾起內心**的詭秘琴聲又響了起來。」珊頓了頓:「我當時心覺不妙,趁著良知還沒有徹底被矇蔽時,我吩咐干克繼續去追堵胡克迪克,因為干克的情感已經消失,不會被琴聲勾動**。」

    「再然後,我就想不起後面的事了。」珊沉默了。

    那就奇怪了,如果干克是去追堵胡克迪克的話,為何沒有在這裡發現干克的蹤影。安格爾揉了揉太陽穴,珊知道的東西實在太少了,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那你覺得,希留有沒有可能知道一些消息?」

    珊看了眼還在沉睡的希留,思忖道:「我不知道,但我記得希留好像也不怎麼受**影響,不過雖然不受影響,但她每次聽到琴聲都昏昏欲睡,換另一個希留出現……就是面對捷波時的那個瘋子一樣的希留。」

    「所以,具體她有沒有看到,我也說不準。」珊頓了頓:「這樣吧,我把她叫醒,我攜帶了她導師給她配置的藥劑……」

    珊一邊說著,一邊低頭想從自己包裡拿東西。

    可當她低頭一看,卻是徹底愣住了。她全身的衣著,變成極其豔麗的小丑風格,而且明顯是大人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十分的不和諧,既好笑又難堪,並且充斥著一種惡搞的戲劇風。

    珊嘴裡暗罵了大半天,不停平息著上湧的怒氣,最終勉強接受了這樣的著衣風格。

    還好她身上的挎包是用顏色鮮豔的雉鳥羽毛編織而成,要不然被寄生種那奇葩的審美觀荼毒,她連挎包都保不住。

    從小挎包裡找到藥劑,珊將希留喚醒後,帶著她到一邊黑暗處悉悉索索了小半天。安格爾則注意著弗洛格的動靜,雖然他並不覺得弗洛格會有什麼異動,但預防萬一,總不會有錯。

    不一會兒,希留走了過來,從被寄生開始,她幾乎都是在睡覺,但縱然補眠了這麼久,她的臉色依舊帶著令人忍不住與她一同打哈欠的疲憊感。希留揉了揉眼睛,輕聲道:「我已經聽珊說了這裡發生的事,我簡單說說在我昏睡前看到的東西吧。」

    「在圍堵胡克迪克時,是……另一個『我』在支配著我的身體,不過我現在已經逐漸能從『她』那裡得到一些消息了。」希留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說辭:「干克被珊命令前去追堵胡克迪克,這是無疑的。但與此同時,我也看到娜烏西卡也跟著胡克迪克跑去了。」

    「娜烏西卡也去追胡克迪克了?」珊眼睛一亮道:「既然如此,那只要找到胡克迪克,應該就可以找到娜烏西卡了吧?而且,也可以順道找到干克!」

    「不行!不對!」希留與安格爾幾乎同時說出這句話。

    希留與安格爾對視了一眼,示意他先說。

    「我剛才忘記給你們說了,其實胡克迪克也在這裡。」安格爾指了指遠處地面的一堆爛肉:「那就是胡克迪克了,已經被我殺死了。」

    胡克迪克的死訊,讓兩人都有些驚訝,不過在驚訝中還多了一點遺憾:「我們追尋了近一個月,才鎖定胡克迪克的位置……沒想到最後竟然被你殺了。」

    當初胡克迪克在淨化之海也差點坑了她們,所以她們對胡克迪克的恨意,一點也不比安格爾低。雖然最後結果是理想的,但終歸不是她們殺死胡克迪克的,難免有些遺憾。

    安格爾將目光看向希留,想聽聽她剛才為何也否定了珊的猜測。

    希留眼神晦暗:「因為我看到了有個古怪的生物,擄走了他們。」

    安格爾眼神一凝,聽了這麼久,終於得到了一條關鍵的線索,娜烏西卡被擄走了,代表著有第三方介入!

    「古怪的生物,你看清它長相了嗎?」安格爾急忙問道。

    希留搖搖頭:「當時太黑了,沒有看到它長什麼樣,但從它能輕鬆的將干克捲走可以推測出,那絕對是一個力量很大的生物,甚至可能體型也不小……」希留思慮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麼:「還有一個奇怪的地方,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記得在昏迷前,似乎看到它身上閃爍著金色的光。」

    金色的光?安格爾閉上眼,將費羅、希留與珊三人所說的話聯想在一起,構建出事情發生時的一幅幅畫面。

    從道格拉斯開闢位面夾道,到圍剿胡克迪克,最後琴音再現,三人淪陷各有境遇……

    最後畫面定格在希留所說的「金色光芒」裡。

    似乎腦海裡有根弦被觸到了,安格爾猛地睜開眼:「你說的金光,是金線嗎?」
V123210 發表於 2017-9-29 00:16
第615節傀儡原胚體

    不眠城的上空,黑漆漆的霧氣中劃過一道「流星」,就像是浮光掠影,一閃而逝。

    最終,這顆「流星」落在了被稱為不眠城最高點的無休鐘塔頂端。

    在無休鐘塔的圓弧形頂端上,流星的光芒從模糊慢慢變得清晰,露出了包裹在流星中的三人……準確的說,是三人一鳥一狗。

    「安格爾,剛才那隻青蛙是怎麼回事,我看它好像很尊敬你的樣子?」方一落地,珊立刻唧唧喳喳的八卦起來。

    「這是一個誤會,它大概認錯人了。」安格爾將這個話題一帶而過,表情頗為嚴肅。

    「好吧,你不想說就算了……但你幹嘛帶著這隻狗啊?」珊指了指被安格爾拎在手上的狗,因為她身側繚繞著光亮術所形成的光球,可以清晰的看到,這隻狗是隻黑白色的斑點奶狗,體型比托比大不了多少,因為被安格爾拎著後頸肉,全身處於僵硬中,完全無法動彈。它的短尾巴下意識的上翹,擋住重點部位。

    安格爾:「想要找人,需要它的幫忙。」

    珊愣了一下,「你是說靠著狗鼻子來找人?」

    安格爾沒有回答,眼神有些晦暗。這隻狗有沒有普通狗的超凡嗅覺,他並不清楚,之所以帶著它來尋人,卻是因為弗洛格所說,想要找到傀儡原胚體,也只有它才知道位置。因為約克夏當初擄走那幾個人時,這隻狗其實一直跟著約克夏的。

    這裡面涉及到了一些魘界的秘密,故而安格爾不願多說。

    不過,在珊的眼中,安格爾的沉默代表了默認,畢竟讓一隻凡狗來尋人,肯定只有靠天生靈敏的嗅覺去追尋。

    反倒是一直沒有說話的希留,看著斑點狗的眼神裡浮現出一絲疑惑:為何……她沒有聽到這隻狗體內有血液流動的聲音?

    「不說其他的了,必須要盡快找到娜烏西卡,否則……越拖下去,越是兇多吉少。」安格爾說罷,看向托比:「托比,格蕾婭大人醒過來沒有?」

    托比搖了搖頭。

    「叫醒她,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訴她。」安格爾道。

    托比毫不猶豫的點點頭,從半空中落在了塔頂,閉上眼似乎在感應著什麼。

    另一邊珊與希留則一臉疑竇:「格蕾婭大人?你說的是我們想的那位嗎?」

    安格爾對她們擺出噤聲的動作,目光一直注視著托比。不一會兒,一道人影突然被托比從含雪之羽裡放了出來。

    那是一個半青少女,她正打著哈欠,揉著凌亂的發絲,一臉怨懟的對托比道:「才休息一會兒就被你叫醒了,又發生什麼事了?」

    「格蕾婭大人,請過來一下。」安格爾的聲音傳入初醒的格蕾婭耳裡。

    格蕾婭回過頭一看,不知什麼時候,安格爾已經走到了無休鐘塔的另一端,遠離了眾人的一個位置。

    格蕾婭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確定自己還在不眠城中,本來放鬆的表情立刻變得嚴肅起來,朝著安格爾走了過去。路過珊與希留時,格蕾婭眼神冷漠的一瞥,讓她們倆人感到一種如墜冰窖的寒意。

    「安格爾,你小子挺不簡單的呀,短短時間居然就搞定了兩個小姑娘,還一大一小。不過就是審美有點……差強人意。」格蕾婭的聲音毫不避諱,讓遠處的珊與希留均愣了一下。

    「她們是我的朋友。」安格爾簡單解釋了一句,然後對格蕾婭暗暗使了個眼色,低聲道:「格蕾婭大人,我有急事和你說。」

    格蕾婭頓了下,明悟的點點頭,隨手一揮,一道隔絕聲音外傳的結界便佈置完成。

    「說吧,發生什麼事了,還讓托比急著把我叫醒?」格蕾婭面色也從一開始的戲謔打趣,變為鄭重嚴謹。

    「我得到一個消息,整個不眠城被黑暗之域所籠罩的地方,會在短時間內,全部淪為夾層空間。而這個夾層空間的主人,叫做約克夏。」安格爾語速極快的說道:「一旦夾層空間擴大到整個不眠城,想要從這裡離開就更難了。」

    「而且,夾層空間的主人約克夏,擁有對此方空間的絕對掌控力,到時候我們將很難翻身。」

    格蕾婭皺著眉,約克夏是誰?還有,她到現在還不理解所謂的夾層空間是什麼,也不知道安格爾所要述求的事是什麼。但從安格爾急促的語氣中,可以看出現在的情勢極其危險。

    「你想要我做什麼?」格蕾婭沒有廢話,直接問道。

    「去找我導師,將我說的情況告訴他。」安格爾頓了頓,看向外面正一臉疑惑看向隔音結界的兩人:「我本來是想讓珊與希留過去的,但她們不能免疫寄生物的附體,所以只有靠格蕾婭大人了。」

    格蕾婭依舊有些疑惑:「可是,夾層空間到底是什麼?為何會這麼危急?」

    「這裡面的概念現在一時間也很難解釋。不過,無論是夾層空間,亦或者約克夏,導師都很清楚……」安格爾說到這時:「如無意外,目前導師就在和約克夏戰鬥,並且很有可能被約克夏引到夾層空間中,所以我才急著讓大人過去找他。」

    格蕾婭點點頭:「可以,不過這些消息你是怎麼知道的?你現在不過去找你導師嗎?」

    「弗洛格告訴我的,至於弗洛格的身份,我導師也知道的。我現在則還有些事,我一個朋友陷落在這裡了,我要去找她。」安格爾依舊是半遮半掩的道,在格蕾 懷疑的眼神中,安格爾只好又道:「對了,當初困住格蕾婭大人的那隻狐狸琴師,如今也趕過去圍攻導師了。」

    一聽到這個消息,格蕾婭的眼神中立刻燃起了熊熊火焰:「那隻傲慢的狐狸也在?太好了!我正要去找他!」

    「桑德斯現在在哪,你可知道?」格蕾婭連忙詢問道。

    安格爾拿出當時桑德斯留給他的血珠:「格蕾婭大人,通過這個你能感應到導師的位置嗎?」

    「這是你導師給你的?」格蕾婭帶著驚色接過血珠。

    安格爾頷首,將這顆血珠的作用說了一遍。

    格蕾婭嘖嘖兩聲,看向安格爾的眼神多了幾分審視:「難怪外界傳聞桑德斯最近的行為越來越偏向白巫師,如今看來,似乎的確如此。」

    說罷,格蕾婭將血珠丟還給安格爾:「我感知到桑德斯的位置了,就先過去了。你照顧好托比,也照顧好你自己。」

    格蕾婭說完後,直接飛上天空,宛若一道輕煙融入了黑暗之中,很快便消失不見。

    看著格蕾婭離開的身影,安格爾又瞥了瞥這一方黑暗之域,心中情緒莫名的複雜。

    就在不久前,他從希留口中得到了一個重要的線索,推測出娜烏西卡與干剋估計是被約克夏擄走了。

    可約克夏為何要擄走她們,這卻是讓安格爾苦思不解的謎。

    百思不得其解時,安格爾帶著試探的意味,去詢問了弗洛格。

    交談時的話術與忽悠略過不談,安格爾的確從弗洛格那裡得到了一些消息:約克夏擄人的原因,是因為要把他們培養成傀儡原胚體。

    所謂的傀儡原胚體,其實就是人為的將之改造成能承載夾層空間的容器。

    在中心處的夾層空間,是約克夏獨攬的,擁有絕對控制權。但魘界的魔物想要擁有夾層空間,是有一些特殊因素的,他能獨掌中心的夾層空間還是因為魘界裡其他存在的輔助才行。

    想要讓夾層空間覆蓋整個不眠城,需要多個夾層空間互融。而約克夏擁有一個夾層空間已經是極限,他想到的方法就是煉製容器,讓人類作為容納夾層空間的容器。

    弗洛格的意思,就是約克夏將娜烏西卡與干剋擄走培養成傀儡原胚體,以期容納夾層空間。

    這裡面隱含了很多意思,首先就是夾層空間的互融,一旦原胚體培養成功,那麼就有新的夾層空間融入進中心的夾層空間,這代表著不久後,不眠城將會全部淪為夾層空間。

    正如他對格蕾婭所說的,到時候再想要離開就很難了。

    再來,一旦被培養成原胚體,代表著失去一切意志,失去所有潛力,失去進階的能力,淪為一個被製造出來的「偽.魘之守望者」。

    這對於一心追尋永恆不朽的娜烏西卡來說,是絕對的災難。

    所以,如果娜烏西卡真的被選中成為容器,務必要在她成為原胚體之前救出來。

    可……現在還來得及嗎?

    安格爾看向遠方,他隱隱感覺一道熟悉的波動,正在緩慢的與中央處的夾層空間融合。這意味著,又一個原胚體出現了。

    希望,不是你。

    安格爾轉過頭,走到珊與希留身邊,面對她們好奇的提問,他一概不回答,只是冷靜的道:「現在娜烏西卡很危險,有什麼問題等救出她來後再說,現在跟上我。」

    在這爭分奪秒的時候,托比化為了巨大的獅鷲,將三人一狗託在背上,然後循著安格爾所指的方向,一閃而逝。

    這是斑點狗狂吠的方向,安格爾也不知道它這狂吠所代表的是不是正確的方向,亦或者純粹只是亂叫。

    可目前沒有其他的辦法了,想要找到娜烏西卡,只能讓這只斑點狗帶路。

    能不能救得了娜烏西卡,就看她能不能堅持住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9-29 17:49
第616節虛空的金線

    這是一棵高大繁茂的銀榕樹,枝葉如蓋,蔓出了十數米之遠。

    圍繞著這棵樹,幾個木質高梯來回相接,環環相扣,最終在樹木的中央,枝蔓分支處搭建了一座精緻且分佈甚廣的樹屋。

    在樹屋的一旁,一個螢石吊牌掛在橫斜而來的樹枝上,螢石散發著幽綠的光。在螢石的表面,有一排黑色花體字,清晰的寫著這棟樹屋的名字螢色旅店。

    這家建構在銀榕樹上的旅店,就是安格爾的第一個目的地。

    他們一行人落地後,斑點狗依舊在對著旅店大聲吼叫。

    「娜烏西卡會在這裡嗎?」珊皺著眉,看著這家明明很精緻,但此時不知為何頗有些陰森之感的旅店。

    「不知道,進去看看再說。」安格爾不知道斑點狗是否在引導他們尋找娜烏西卡,但他沒有其他方法了。數百里大小的不眠城,建築分佈甚廣,想要藏一個人那太容易了,所以目前只能暫時相信這只斑點狗。

    沿著木梯,安格爾等人走到了螢色旅店的門口。

    還未進去,木門就無風自開,無數的寄生物從內裡鑽出來,瞬時間,天空便密佈著如螢火一般的光點。

    見到這些寄生物,珊與希留都嚇的蹲坐下來。

    耳邊嗖嗖嗖的聲音過去,好一會兒,終於旅店門內所有的寄生物都離開了,並且順利的繞過了她們的位置。

    準確的說,是繞開了安格爾。

    「這裡怎麼這麼多寄生物?」珊帶著後怕的心情站起來。

    「或許,巢穴就在裡面。」安格爾低聲道了一句,然後大步的往前走,直接走進了深幽的黑暗中。

    珊與希留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安格爾只說跟著他,就不會被寄生物所寄生,但他並沒有說過為什麼。

    先前寄生物很少,還沒有感覺出來。但經此一事,她們心中難免充斥著疑惑。

    安格爾是怎樣讓這群寄生物避開他的?而且看樣子,不是安格爾在驅離寄生物,而是寄生物主動在避開安格爾。

    「真是奇怪,神神叨叨卻什麼也不願說。」珊暗暗嘟囔了一句,與希留大步上前,跟緊安格爾的腳步。

    剛走進樹屋內,安格爾便停步了。

    珊在他背後,在加上黑暗蔽目,她什麼也看不見,只是隱隱聽到耳邊有嗡嗡嗡的聲響,似乎是蟲鳴聲。

    珊吞嚥了一口唾沫,在徵求安格爾的意見後,放出一道光亮術,徹底照亮了這間樹屋。

    當光亮術升起時,珊整個人愣住了。

    就在安格爾正前方,一個巨大的巢穴正矗立於此,他們聽到的嗡鳴聲,也是巢穴中未知的蟲子發出來的。

    珊打了個寒顫,有些哆嗦的道:「安格爾,這…這是什麼的巢穴?該不會是那些寄生物吧?」

    安格爾隨意的點點頭,寄生物和巢穴之間其實還有更深層的聯繫,不過也沒必要解釋。

    他不止一次看到過這個巢穴,無論是夜魔城亦或者波克拉底,所以安格爾心中並沒有太多的恐懼感。

    安格爾:「珊,你把光源往上移一點,就是巢穴的上方。」

    他來這裡是找人的,對於七彩蜻蜓的巢穴並不感興趣。在仔細觀察了一圈後,安格爾發現巢穴的上方黑暗處,似乎隱隱有些異動。

    珊膽顫心驚的將光源升高。

    恰是這時,巢穴中突然湧出了大量的泛著七彩光輝的蜻蜓,一眼望去起碼有數百隻,它們輔一出現就將安格爾等人重重包圍住。

    這些蜻蜓身上的能量波動,全都是巔峰學徒的水準,所以乍一出現數百隻,珊的臉色剎時變得蒼白,手腳也僵硬起來,原本還在操縱光源的移動,如今也停止了動作。

    「現在怎麼辦?」說話的是希留,她的表現比珊好一些,但說話時依舊帶著一絲顫音。

    安格爾正待回答時,七彩蜻蜓突然發出了一道道奇怪的情緒波動。

    在珊與希留的感知裡,只能察覺這些蜻蜓的情緒有些亢奮。

    但在安格爾的感知中,卻聽到熟悉的讚美聲,讚美女王,讚美莎娃,讚美月光的皎潔……哪怕這裡沒有月光。

    七彩蜻蜓的智商並不高,從頌唱的讚美詞也可以看出。

    「不用理會它們,只要你們不主動攻擊,它們也不會發起攻擊的。」安格爾解釋道。

    果然,過了好一會兒,那些七彩蜻蜓只是對外釋放著亢奮情緒,卻無一動彈,而是圍著它們不停的轉圈。

    「珊,將光源往上移。」時間不等人,安格爾再次提醒。

    就在這時,一道慘叫聲從頭頂傳來。

    珊趕緊將光源往上升,隨著光亮的普照,只見在巢穴的上方,一個長著一頭綠色長發的女子,全身被金色絲線穿插懸吊,金色絲線連接著她身後的虛空。

    那道慘叫聲正是女子所發出,在慘叫過後,女子的面上露出絕望表情,面上的青筋盡褪,雙眼無瞳,呈純白色。一股玄妙的能量,從虛空中憑藉金色絲線傳導到女子體內。

    再然後……一個奇妙的夾層空間,以女子為中心開始快速的蔓延。

    隨著夾層空間的出現,女子徹底喪失的意志,當夾層空間覆蓋到周圍數十里後,又開始慢慢收縮,最後全部融進了女子的體內。

    當完成這一切時,女子被金線拖入了虛空中,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安格爾感覺到不眠城中心位置的夾層空間,正在與一個新的夾層空間逐漸融合,並且慢慢擴大……

    「走,娜烏西卡不在這裡。」安格爾冷聲道。

    一個傀儡原胚體在他眼皮底下誕生,並且他親眼見證了原胚體喪失意志成為容器的過程,這讓他心中的緊迫感更甚,生怕下一秒娜烏西卡便會撐不住。

    他們立刻掉轉頭,準備前往下一處地點。

    隨著安格爾的轉身,周圍的蜻蜓立刻讓出一條道路,看上去就像是在恭送安格爾離開一般。

    珊與希留都注意到了這一點,不過現在不是探究的時候,趕緊跟上了安格爾。她們很清楚,能夠躲避寄生物以及蜻蜓的攻擊,絕對是託了安格爾的福,所以她們可不敢遠離安格爾身邊。

    離開螢色旅店後,托比立刻化為獅鷲,帶著他們前往下一個地點。

    斑點狗似乎也明白了安格爾的意思,對著新的方向,開始吠叫。

    不到兩分鐘,托比便飛了十多里路,最後他們停在了不眠城西區的一座墓園內。這是近郊墓園,依舊在黑暗之域的籠罩範圍中。

    墓園被黑色鐵欄杆包圍住,乍一看有點像安格爾在黑城堡見到的墓園。但仔細去看就會發現,墓園內部十分的乾淨整潔,沒有亂葬坑,也沒有被翻出來棺材。每個墳墓的位置都規劃的很合理,就連碑銘也帶有濃烈的工匠風格。

    「這裡是富人區的薔薇墓園,能埋葬在這的都不是窮人,至少家裡是有超凡者的。」珊說道。

    他們一行人落在墓園後,果如珊所說的,墓園邊緣的鐵柵欄上爬滿了長著豔麗薔薇的荊棘。空氣中沒有腐爛的味道,反而有一股濃鬱的暗香。

    但偏偏這股暗香,讓在場所有人的臉色都有些不好。因為這種吸納地底腐屍而開出豔麗花朵散發出來的香氣,在南域還有一個統稱:死人香。

    有一些特殊嗜好的巫師,十分喜歡用這種死人香製作出來的香氛,不僅香味更濃鬱,催發舒洛蒙的效果也比同類花朵更強。

    「進去看看。」安格爾率先邁步,走進了墓園。

    珊跟上前,帶著疑惑之色:「安格爾,剛才那個金線捆綁住的女人是怎麼回事,娜烏西卡也會被這樣對待嗎?」

    「是的,所以要在娜烏西卡徹底崩潰前,找到她並救下她。」安格爾見珊似乎還有問題,「時間不多,別再浪費了。」

    很快,他們在墓園中就鎖定了目標。

    在墓園的中心位置,依舊有一座七彩蜻蜓的巢穴,被約克夏擄走的人也如螢色旅店裡一樣,被懸掛在巢穴的上空。

    不過,這一次依舊不是娜烏西卡。

    但卻是一個她們都很熟悉的人幹克。

    干剋被虛空中的金線綁縛穿刺,吊在半空中,嘴裡不停的嘶吼著,他的面罩已經被打開,一道道血淚從他眼眶中流出。

    「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干剋不僅沒有慾望,對於情緒的反應度也極低。但他如今流出血淚,這代表他已經到了極限!」珊的臉上露出驚恐之色,對安格爾道。

    干剋似乎也察覺到主人的聲音,它奮力的轉頭看向珊,嘴裡低呼著珊的名字。

    「它沒有被寄生!」珊轉頭對安格爾道:「它還記得我!我們該怎麼救它,它現在看上去已經快要到崩潰邊緣了!」

    安格爾一開始就知道,這群被擄走的人不會被寄生。因為一旦寄生過後,憑藉寄生物的特性,想讓寄生體心理防線崩潰,這是一個很難的過程。

    人類的心理防線比寄生體要弱太多,所以約克夏不可能讓他們被寄生。

    正因此,能不能活下來,全看他們的心理防線有多強大,能夠在變為原胚體的過程中堅持多久。
V123210 發表於 2017-9-30 18:05
超維術士 第617節湖底

    怎麼救他?這是擺在面前的一個重要問題。

    安格爾自己也不知道,金線上充滿了不穩定的高級能量,已經達到真知級,根本不是他這個層次能夠觸及的。

    安格爾將目光看向了斑點狗。

    弗洛格似乎極其討厭約克夏,所以當弗洛格察覺到安格爾可能要去找被約克夏虜獲的那群人時,極力的推薦他帶上斑點狗。

    現在回想起來,弗洛格當時的表情很奇怪,很模糊的表示說,帶上斑點狗可以給他很大的助益。

    至於弗洛格說的是什麼助益?安格爾一開始單純的以為是找人。

    從目前的狀況來看,斑點狗做到了。

    但如果僅只是找人的話,弗洛格其實一開始就已經明示過了,他又何必躲躲閃閃含糊其辭呢?

    「讓它試試看。」安格爾拎著斑點狗的後頸肉,飛到了半空中,平視著幹克。

    近處觀察,安格爾才發現,綁縛並穿過干剋身上的絲線,之所以冒著金光,並非是絲線的顏色是金色的,而是絲線上佈滿了奇異的金色符文。

    這些符文可能是不同於巫師界能量規則的運用方式,安格爾在此前沒有見過,更不敢貿貿然的去破壞這些符文的平衡。

    「安格爾,這隻狗不是普通的凡狗嗎?它真的行嗎?」珊與希留也飛了起來,不過是托比撲扇著翅膀,帶著她們來到了安格爾的身後。

    「我也不知道,但可以一試。」

    安格爾說完後,釋放出一股灰色的重力脈絡,將斑點狗託在半空中:「餵,你能放開它,並且不傷害它嗎?」

    安格爾不知道斑點狗聽懂他的話沒有,但對方很明顯因為可以自由一會兒,顯得很是興奮,搖擺著尾巴就衝到了乾克身邊。

    斑點狗一接觸到干克,就張開了碩大的嘴巴,一口咬住了其中的一條穿過干剋鎖骨的金線。

    下一秒,金線應聲而斷。

    「果然如此,這隻狗可以弄斷約克夏的虛空傀儡線!」安格爾眼裡閃過一絲喜色,催促著斑點狗繼續撕咬。

    斑點狗速度很快,幾乎每一口都能咬斷一根金線。但金線有十數根,每咬斷一根,干剋便開始瘋狂的嘶吼,顯然金線斷裂時會破壞一定的能量平衡,讓他產生極大的痛苦。

    「堅持一下,還有最後幾根了!」在他身後的珊,捂著嘴巴,眼中不知何時泛起了淚光,心疼的看著干剋,聲音顫抖的給干剋打氣。

    其實讓斑點狗放緩撕咬的速度,或許干剋的難受程度會降低很多。但偏偏現在很趕時間,無論安格爾還是珊,都知道放緩速度的話,會讓娜烏西卡存活的希望變得更低,所以他們誰也沒有提出這一點。

    短短幾十秒,金線就斷了一大半,干剋不停的搖晃著,嘶喊著,吼叫著。那種痛楚,從它的聲音裡一表無遺,讓在場三人都有些感同身受。

    只剩下最後一根金線,眼看著干剋就要成功了。

    可偏偏這時,干剋痛到了極致,臉上扭曲的表情居然緩緩的放鬆下來……

    干剋這樣的表情反而讓安格爾與珊心中一顫。

    就在不久前,他們在那座樹屋旅店裡遇到的綠發女子,也是在最後放棄了希望,露出平和卻絕望的表情,和此時的干克一模一樣!

    「干剋……不要放棄,不要。」珊的聲音顫抖起來:「最後一根線了,堅持住,別放棄。」

    可為時已晚,珊的聲音已經無法傳入乾克的耳裡。它的瞳孔消失,眼睛變成純白色,渾身繃起的青筋慢慢放鬆,一股奇異的氣息從它身上往外湧。

    「沒辦法了,原胚體已經完成。」安格爾吶吶道。

    沒想到,居然在最後一刻前功盡棄。

    那個氣息排斥了他們所有人,再然後和那綠發女子一樣,干剋化為了夾層空間的容器,被那僅剩的最後一條金線,拖進了虛空中,消失不見。

    安格爾也在不久後,感覺到了不眠城中心區域又融合了新的夾層空間,而這個新的夾層空間所代表的人物……毋庸置疑,就是乾克。

    安格爾深吸一口氣,轉過身對已經哭成淚人的珊道:「走,離開這裡。」

    珊點點頭,含著淚水看著那隱隱綽綽的虛空,終是硬著頭皮回過身,隨著托比展開雙翼,離開了這片墓園。

    一路靜默,只是偶爾聽到斑點狗的犬吠聲,就連珊的哭聲也停止了。

    「娜烏西卡還能堅持嗎,連干剋都沒有忍住……」珊抽噎了一聲,吸了一下有些泛堵的鼻腔,打破了沉默。

    過了好久,空氣中傳來一聲低沉的嘆息。

    「但願吧。」

    據珊所說,干剋是無慾望、低情緒、很皮實的異界蠻族,連它也沒有堅持住,現在他們要祈望一個人類,甚至天生就弱勢的女子堅持住,那難度簡直可想而知。

    這時,又有數個方向,出現了夾層空間的波動。

    顯然,又有幾個人沒有撐過去,成為了約克夏的手中傀儡,徹底斷絕了前路。

    原本斑點狗要去的方向,也因為那個不知名的人放棄了掙扎,而不得不讓他們被迫改變了方向。

    這樣被迫改變方向的事,連續經歷了四次,全是因為他們沒有撐住。

    在托比背上已經待了五分鐘,本來就焦灼的心,此時更是被逼到了邊緣。

    珊此時也沒有心思再去想幹克的事了,她現在正全心全意的在祈禱,希望剛才那些沒有撐過去的人中間,千萬不要有娜烏西卡。

    終於,在連續變向第七次後,他們落在了一片幽靜的湖區邊緣。

    這是不眠城規劃的城市公園,平日裡這裡經常有幽會的男女與散步的老人,但此時這裡冷冷清清,看不到任何人跡。

    斑點狗落地後,立刻跑到湖岸邊的對著湖水長吠。

    「看樣子,這個被擄走的人似乎在湖底,我們下去看看。」

    安格爾原本打算直接下潛,但希留這時走了出來,直接將湖水分出了一道可容他們通過的空間。

    珊也立刻使出光亮術,照向湖底。

    不一會,他們三人就來到了湖底。這座不知名的湖,湖底並不像湖面那般乾淨平和,底部充滿了垃圾、廢品,以及……腐爛的屍體。

    在走往湖底中心的位置這短短百米路,安格爾就看到了至少十具屍體,有的已經白骨化,有的還處於巨人觀。

    平靜的只是外表,誰也不知道這片被情侶稱之為愛情湖的秀麗湖泊,內裡藏匿了多少的污垢。小小的一座湖,就像是波雲詭譎的巫師界,所有的和平都是假象。

    當他們來到湖心時,終於看到了熟悉的七彩蜻蜓巢穴。

    巢穴在一片隔水的空間裡。

    不用安格爾的交代,珊自發的將光源往巢穴的上方游移。

    和先前他們到過的地方一樣,被約克夏擄走的人,的確是在巢穴的上方,哪怕還沒有看清那人的長相,但安格爾已經感覺到了虛空傀儡線的能量波動。

    已經三次了,每一次被綁走的人都在七彩蜻蜓巢穴上方。安格爾大抵猜到了約克夏為何這麼做,一方面造成心理壓力,讓被懸吊的人心態崩潰;另一方面也可以讓七彩蜻蜓守護這裡不被破壞。

    在安格爾思忖的時候,珊突然驚呼道:「是娜烏西卡,沒錯,是她!她就在這兒!」

    安格爾猛地抬頭,當看到光源照耀的景象時,眼中閃過一絲喜色。

    這裡被綁縛住的人,正是娜烏西卡!

    不過,比起前面所有人,娜烏西卡的狀態更加的不容樂觀。因為湖中心的那個隔水結界,並沒有完全將娜烏西卡隔離在水下,她自鼻子以上,全都灌在水中。

    只有稍微低下頭,才能讓鼻子露在隔水結界內,呼吸到下面的空氣。

    但娜烏西卡一旦低頭,一定會牽扯到她身上的金線,劇痛隨時都伴隨著她。

    見到娜烏西卡目前的狀況,希留立刻將浸沒著她的水分開,三人連忙來到娜烏西卡被綁縛的地方。

    可以看出,她現在的狀態很差,臉色極度蒼白,牙關緊緊的咬住,一點外界的信息也接受不到,甚至當他們接近她時,她也沒有任何反應。

    若非可以感覺到她體徵,簡直就像是個死人。

    「她還堅持著在,希望能繼續撐下去。」看到好友還堅持著,沒有放棄存活的希望,珊的淚水便止不住的往下落。

    這一回,換安格爾聲音有些顫抖了,他將斑點狗端在手心,輕輕的撫摸著它:「溫柔一點,將她解救出來……」

    斑點狗懵懂的歪著腦袋,似乎聽懂了安格爾的意思,「汪汪」的叫了幾聲,便落在了重力脈絡構建的灰色氣息中,跑到了娜烏西卡身邊,張開嘴撕咬起金線。

    隨著第一根金線的斷裂。

    娜烏西卡終於發出了一點悶哼聲,她狠狠的咬著充滿牙印,血跡斑斑的嘴唇。

    第二根、第三根……

    每一根金線斷裂,都讓娜烏西卡的表情出現崩裂扭曲的情況。

    比起娜烏西卡時不時的悶哼,安格爾一行人或許比她更要緊張與擔心,生怕下一秒娜烏西卡就放棄了生機。

    可一根根金線斷裂,娜烏西卡哪怕已經將嘴唇上的肉咬爛,眉心也因為皺眉的動作而出現血痕,她也依舊沒有出聲.
V123210 發表於 2017-9-30 18:05
第618節堅守的本心

    其實,當第一根穿插在她肩胛骨的金線斷裂時,娜烏西卡就已經可以感受到外界的信息了。

    她聽到了珊、希留以及安格爾的聲音,不過她不敢有任何回應。

    哪怕劇痛異常,哪怕好友在旁,她也依舊閉著眼,沉浸在內心深處某個未知的地方,堅守著本心。她怕一睜眼就洩了氣,她怕與好友說一句話,就會心防失守,讓軟弱有機可乘。

    所以,她只能閉著眼,排斥所有的外界信息,專心的對抗著她這一生可能遇到的最大阻礙。

    每一根金線斷裂,都是痛徹心扉的感覺。或如骨髓倒灌,或如五臟異位,又或者像是烈焰焚身,油烹火蒸。

    明明只是斷裂了一根金線,卻彷彿經歷了世間最為殘忍的酷刑般。

    但就算如此,娜烏西卡也在堅持著,不讓自己有一絲一毫的鬆懈。

    在漫無邊際的冷清孤寂中,在看不到希望的黑暗世界裡,她都沒有想過放棄,堅持了整整一天半。更遑論現在,好友來拯救她了,自由與希望已經近在眼前了,她又憑什麼要放棄!

    娜烏西卡依舊沉浸在內心深處的未知之地。

    在這裡,有一條她想像出來的大道,通往真理的彼岸。她將肉身上劇烈的痛楚化為這條不朽之路上必然會遇到的坎,踩著荊棘,踏著岩漿,一路的艱難險阻都不能阻止她,她默默的背負著一切緩緩前行。

    她跌倒了不止一次,可每一次跌倒,她都未曾就地趴下。而是在更加嚴苛的重擔下,重新站起來,繼續往前走。

    這種強大的意志力與堅韌的精神力,遠超過同輩,甚至很多正式巫師,或許也難以企及她的高度。

    這是娜烏西卡的執著,也是她對於不朽的執念。想要成就不朽,這點痛苦她必須要闖過!

    終於,只剩下最後一根金線。

    先前,干剋就在這最後一根線上倒下的,所以,無論是安格爾,亦或者珊與希留,心中的那根弦都開始緊繃起來,緊張的看著斑點狗的動作。

    雖然就目前來看,娜烏西卡的表現看上去很是穩健,比起皮實的干克還要耐痛,可他們都很清楚,這不過是娜烏西卡在壓抑著自己。

    所有的壓抑,終要有個出口去發洩。

    是在極端劇痛之中打開這個口子,還是在痛楚之後打開洩洪口,全看娜烏西卡能不能撐過這最後一根金線了。

    這一次斑點狗停滯了許久,它似乎也知道最後一根金線的重要性。

    斑點狗叫喚了兩聲,似在提醒娜烏西卡,它要開始動作了。娜烏西卡也十分配合的緊蹙著眉頭,咬緊牙關,等待著最後一根金線的斷裂。

    「繃」

    斑點狗的牙齒咬在最後一根金線上。

    宛若潮水一般的劇痛,瞬間蔓延到娜烏西卡的全身每一處,這種痛楚就像是有人一邊在攪動著她的內臟,一邊在用斧子砍斷她全身筋骨。不過,肉身的痛楚終有極限,更讓娜烏西卡難以忍受的是靈魂與精神上的煎熬。

    在她之前所承受的所有痛楚中,都沒有涉及到靈魂與精神,正因此,娜烏西卡靠著強韌的精神力,撐了過來。

    但這一次,隱藏在背後的黑手似乎等不及了,娜烏西卡感覺有惡魔在耳邊呢喃,不停的用語言描繪著一個美好的世界,只要她放棄抵抗,只要她徹底墮落,美好的世界就會在她的眼前開出一朵花。

    甚而,在劇痛中,對方還留給了娜烏西卡靈魂上一絲極端的快/感。這種在痛楚之中出現的愉悅感,就像是在荒蕪的世界一口味道甘甜的毒泉。哪怕你知道它充滿著劇毒,但它依舊充滿著誘惑力,甚至你體內每一個器官,都在催促著你去飲用。

    只要娜烏西卡的靈魂越加趨近於享受,那代表離深淵就越近了。

    肉體上,娜烏西卡撐住了。精神上,強大的意念也讓她防住了。但靈魂上,娜烏西卡不像安格爾那般擁有龐大的底蘊,她哪怕心中不願意去接觸那根包裹著蜜糖的尖刺,但她控制不住自己靈魂。

    眼看著,靈魂在慢慢的向深淵靠近。

    娜烏西卡突然有些絕望了。

    ……

    在娜烏西卡露出絕望之色的時候,安格爾的心臟一個咯噔。

    「堅持住,馬上就完結了!」珊幾乎是要撲上去,淚水不停的劃下,將她臉上擦抹的彩色條紋,溶成了一片。

    希留此時也有些不知所措,全身在顫抖著。

    眼看著娜烏西卡即將淪入黑暗之中,在所有人看不見的地方,斑點狗體內突然湧出了一道淡淡的靈魂波動。

    這道靈魂波動從斑點狗的嘴巴裡竄出來,直接沿著金線,隱沒進了娜烏西卡的靈魂之地。

    因為一閃而逝的太快,在場除了安格爾隱有所覺外,其他人都沒有發現端倪。

    不過,安格爾也有些自我懷疑,他感覺到一股極其熟悉的波動,就像是胡克迪克身上的靈魂氣息一般……不過就出現了一瞬,便消失不見。

    是壓力太大,所以產生了錯覺嗎?安格爾如此想著。

    另一邊,娜烏西卡眼看著靈魂被誘惑,即將踏進深淵,她已經開始絕望了,可就在這時,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靈魂波動,融合進了她的靈魂之地。

    這股精純且帶著玄妙氣息的靈魂波動輔一出現,立刻讓她的靈魂出現了本質的變化,更加精粹、更加強大,同時也讓娜烏西卡有了控制靈魂的餘地。

    在半隻腳已經踏進深淵時,娜烏西卡終於可以自主操控靈魂了。

    她強忍著深淵中散發的誘人氣息,艱難的拒絕了誘惑,後退了半步,停在了深淵巨口之前。

    與此同時,這最後一根金線,耗費了斑點狗最多時間的金線,終於在這時斷裂成了兩半。

    娜烏西卡還在強忍著與惡魔的誘惑鬥爭,因為金線的斷裂,所有擺在她面前的一切艱難險阻,全都化為了虛幻泡影……在黑暗裡痛苦的沉淪與掙扎,她終於等到了光明。

    在金線斷裂的剎那,娜烏西卡應聲而落。

    安格爾立刻釋放出一道重力脈絡,將娜烏西卡託在半空中,然後緩緩的移到托比的背上。

    纏繞在娜烏西卡身上的金線此時全部掉落,娜烏西卡也在這時睜開了眼。

    她看到的第一眼,便是三張摻合著擔憂、傷感與驚喜的臉。

    她張了張嘴巴,想要說些什麼。但她輔一開口,就感覺唇邊出現了冰冷的玻璃質感。

    「這是瑩絨藥劑,你先喝下去再說。」珊從腰間的挎包裡取出一瓶淡綠色的藥劑,一把塞在娜烏西卡的嘴裡。

    同一時間,希留的嘴裡也不停的念叨著「生命」、「治癒」。

    一道道充滿生機的光輝,覆蓋住娜烏西卡的全身,被金線所穿插後的傷口,在藥劑與戲法的加成下,快速的癒合。

    「你沒事吧?現在身體感覺怎樣?」等到娜烏西卡將藥劑喝完後,安格爾才詢問起來她的狀況。

    雖然金線已經全部斷絕,但傀儡原胚體畢竟已經躍進了一大步,具體有沒有弊端殘留,也不好說。

    身為血脈側的學徒,娜烏西卡對自身體魄的瞭解程度是最為深刻的,她稍微檢查了一下後,對安格爾道:「還可以,謝謝你們來救……」

    娜烏西卡的話還沒說完,在巢穴上空,原本懸吊著娜烏西卡的位置,突然再次出現了一道像是半位面的虛空之門。

    「嘶嘶」

    「可恨的蟲豸,居然敢破壞我的原胚體!」

    伴隨著陰冷到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一道道金線從虛空中射出,構建出如鐵索一般的軌道,與此同時,一道黑影從虛空中鑽了出來,沿著「鐵索軌道」翻轉而來。

    這急轉直下的劇變,讓眾人臉色都有些不好看。

    「一條小蛇,打著打著居然跑來欺負後輩了,原來你們魘界的魔物,都是這麼不要臉的嗎?」

    黑影還沒踏出虛空,又一道聲音從背後傳來,不過這道聲音安格爾很熟悉,他回過頭一看,卻見一身紫衫飄飄的格蕾婭踏夜而至,緩緩的落在安格爾等人的正前方。

    托比見到格蕾婭,歡快的拍打著翅膀,讓湖面出現大片漣漪。

    在格蕾婭現身過後,安格爾還在扭轉著脖子,想要看看桑德斯有沒有在附近,可還未等他看到人影,他便感覺身側多了一個人。

    「導師。」安格爾低聲喚道。

    那渾身散發的冷淡氣息,加之熟悉的衣著打扮,正是桑德斯。

    桑德斯瞥了眼安格爾,又看了看托比身上的一群人,低聲道:「你們做了什麼事,讓約克夏寧可承受著莫大的風險,也要打開虛空跑來這裡? 」

    安格爾快速的用一兩句話,將娜烏西卡被約克夏擄走,當做承載夾層空間的容器一事說了出來。

    桑德斯皺了皺眉,聯想到先前安格爾讓格蕾婭給他交代的事,他大致能理清這件事的前因後果了。

    他向安格爾點點頭,看向遠處虛空中竄出來的黑影,低聲道:「我估計這裡馬上就會淪為戰場,你要進入重力花園嗎?」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1 01:00
第619節約克夏的真身

    安格爾拒絕了桑德斯的提議。

    一旦他躲進重力花園,娜烏西卡等人想要在寄生物滿佈的黑暗之域存活,幾乎沒有任何可能性。

    桑德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安格爾的選擇他並不意外。22

    突然,他的眉毛輕輕挑起,將目光投向了安格爾腳後面的一個小不點身上。

    他到來時,便用精神力感知到了這裡的所有人,但偏偏沒有發現安格爾腳後面的這只斑點狗。

    「它怎麼還跟著你?」

    桑德斯正想問話,這只斑點狗是怎麼回事。但偏偏這時,約克夏那陰寒的聲音,傳到了他們耳裡:「嘶嘶——」

    「你們兩個真是陰魂不散,尤其是你……守望者閣下,你不為女王所用也就罷了,居然想盡辦法阻攔女王的出巡……」約克夏說到一半時,突然愣住了,他眼神看向了站在桑德斯身側的安格爾。

    「覲見莎娃閣下。」

    格蕾婭疑惑的順著約克夏的目光看向背後的安格爾,表情露出思索之色。

    安格爾原本還想著,找機會帶著娜烏西卡等人到黑暗之域的邊緣去看看,想想有沒有其他辦法離開這裡。因為約克夏突然點出他的身份,他愣愣的抬頭看了過去。

    約克夏所處之地有黑漆漆的虛空作為背景,安格爾先前只看到一團黑影。

    可如今看去,約克夏順著金線游移到了底下的巢穴上,他也總算看到了約克夏的真身。

    果如桑德斯先前所言,約克夏並非是人形,而是一隻打扮古怪的……蟒蛇。

    頭戴雞血色冠冕,眼瞳是渾濁的黃色,無時無刻不帶著冷漠殘忍的光芒。它渾身佈滿幽色鱗片,在鱗片上則佈滿了無數金線,這些金線時而編織成蝶翼,讓它能飛天,時而編織為五爪,像是古華夏的神龍。

    最為奇特的是,在約克夏的背後,隱隱能看到金線束縛著三個傀儡木偶,和當初他們在傳送大廳外遇到的木偶女子,幾乎一模一樣。

    「莎娃閣下為何會與這位叛逆的守望者在一起,女王出巡將這裡設為前哨站,你這樣做……是在與女王為敵!」約克夏突然從恭敬的話鋒一變,聲音變得冷硬起來。

    安格爾瞇著眼,這還是他除了「莎娃本尊」外,頭一次遇到對待他態度強硬的魘界魔物。

    他正在斟酌措辭,想著用什麼話術來和約克夏對話時,站在他身邊的桑德斯突然道:「約克夏,你是什麼身份你自己很清楚,你有什麼資格來質疑莎娃閣下的決定?」

    「你!」約克夏被桑德斯問的語塞了,「你」了半天,卻沒有任何下問,只是眼神更加陰狠。

    桑德斯嘴角輕輕勾起,心下暗暗有了些猜測:「莎娃閣下的決定,還輪不到你來質疑。今日是你我之事,與莎娃閣下何干?」

    約克夏沒有回答,只是陰毒看著桑德斯。

    格蕾婭則是回過頭,用質詢的眼神看向桑德斯。桑德斯卻什麼也沒說,而是低頭對安格爾傳音道:「你先離開這裡,我會來找你。」

    安格爾冷冷瞥了眼約克夏,後者側過頭躲開了安格爾的睨視。

    「約克夏,這回守望者閣下說的很對,莎娃閣下的事,怎容你來質疑?就憑你剛才一番話,只要上稟給女王大人,你將永遠沒有翻身的可能。」一道幽幽的聲音,伴隨著香風陣陣,紅狐福克斯,攜帶著精美的豎琴落在了約克夏身側。

    「福克斯你可知道,如無意外,正是莎娃閣下破壞了我們的……」

    「慎言。」福克斯狐媚的眸子裡閃過冷光,見約克夏表情裡還帶著一絲戾氣,輕嘆一聲傳音道:「你覺得對於女王而言,莎娃閣下重要,還是一個小小的位面前哨站重要?」

    「還有,你要永遠記住,我們都只是微不足道的卒,而莎娃閣下是……」

    福克斯一句話,便讓約克夏止住了言語。

    不過它們之間均用的是傳聲,所以在其他人眼中卻是什麼信息也沒有得到。

    「離開吧,這裡的戰鬥不是你能參與的。」桑德斯再次傳音過來,安格爾點點頭,踏上了托比的後背。

    「我先走了。」安格爾說罷,招呼著托比飛到半空中。

    盤旋了兩圈後,托比腳踏灰色脈絡,帶著娜烏西卡等人,飛向了黑暗深處。

    就在托比離開後不久,身後立刻爆發出了陣陣的火光。

    安格爾飛到高空,看著先前那座湖的位置傳來強烈的爆炸聲,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那衝天而起的高能反應,若是他在那裡,估計連一秒鐘都撐不過去。

    身後托比撲扇翅膀的聲音傳了過來,安格爾搖搖頭,重新飛回了托比的背上,讓它帶著眾人前往黑暗之域的邊緣。

    這一次來不眠城的目的全部達到了,所以托比飛的不急不緩。

    無事一身輕,安格爾難得放鬆下來,將斑點狗提拉到了面前,對它低聲道了句謝意。這一次營救娜烏西卡,若非有它幫助,事情不可能如此輕鬆。

    加之不久前,他還從斑點狗體內得到了莫大的好處,雖然他現在還是靈魂態,還無法實驗成效,但想來不管最後能不能成,都對他未來向神秘煉金術士走了一大步。

    所以不管如何,安格爾對它的謝意是真摯的,但因為先前的驚嚇,他對這隻狗還沒有徹底的放心。

    不管是將他吞下去,還是它跑去啃食胡克迪克的靈魂脈絡,都帶著一種詭異的感覺。它還總擺出人畜無害的樣子,這讓安格爾很難對它徹底寬心。

    之所以他還帶著斑點狗一起走,完全是因為他想不出離開這片黑暗之域的方法。既然這片黑暗之域是約克夏鼓搗出來的,他想測試一下,這只斑點狗有沒有什麼辦法。

    在他仔細打量斑點狗的時候,另一邊的娜烏西卡已經可以稍微動彈了,她靠在托比的頸項鬃毛上,對安格爾招手:「我聽珊說了,這次多虧了你,要不然我們就真的全軍覆沒了。」

    安格爾擺擺手:「謝就不用說了,正好我有些事情需要你去解決,就當是救你的報酬了。」

    「洗耳恭聽。」娜烏西卡聳聳肩。

    安格爾上次就和娜烏西卡提過庫拉庫卡族的事情,恰好庫拉庫卡族人如今留在幻魔島,這邊事了,可以讓娜烏西卡過去看看他們的血脈問題。

    「這事情很簡單,如果離開這裡的話,我會第一時間過去看看的。」娜烏西卡點頭應了下來。

    她明白安格爾的意思,想要讓她不要有太大負擔。她領了這份心意,不過這並不妨礙她將救命恩情記在心中。

    「對了,我聽珊說,胡克迪克已經被你弄死了?」娜烏西卡臉上倒是沒有像珊那般,流露出遺憾之色,對她而言,只要胡克迪剋死了就是祛除心頭的一個大患,不用在意一定要是自己親手去殺。

    「沒錯,沒想到這傢伙居然一直躲在不眠城。」

    「不眠城的駐地巫師是『步火者』費羅大人,他與尼斯大人是莫逆之交,所以胡克迪克才一直留在這裡。 」娜烏西卡頓了頓,臉上露出一絲憂色:「胡克迪克是靈魂系的,你確定將他靈魂也滅掉了?」

    安格爾點頭:「自然,我現在也是靈魂狀態,所以心裡亮堂的很。」

    娜烏西卡猛地瞪大了雙眼,珊也驚訝的看過來:「你現在是靈魂狀態?」

    安格爾沒好氣的道:「我一路上沒有釋放過一個戲法,難道你們還沒看出來?」

    娜烏西卡和珊面面相覷,異口同聲道:「我們還真沒發現。」

    娜烏西卡嘖嘖兩聲:「就這靈魂的凝實度,我估計你不用殺他,他都已經被氣死了。」

    因為心中的負擔沒有了,他們說話時也多了幾分愜意。不過,安格爾注意到,珊雖然也面帶笑意的和他們對話,但眼眉間卻多了幾分愁緒。

    干剋的逝去,顯然還沒有讓她走出傷痛。

    至於希留,她也無愧於「沉睡的瀝之息流」的名號,在確定週遭安全後,又一次入睡了。

    「提到靈魂,其實說來也奇怪,經過了湖底的經歷,我發現自己的靈魂居然比以前要強大許多。」娜烏西卡帶著疑惑的道。

    安格爾:「福禍相依,大概這就是你破除了傀儡原胚體後得到的機緣。」

    「傀儡原胚體……」娜烏西卡細細的琢磨著這個名詞,然後回想起先前她看到的那隻名為約克夏的古怪蟒蛇:「安格爾,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隻蛇,還有你說的傀儡原胚體到底是什麼?」

    安格爾:「這裡面很多事情都不是我們這個層次能接觸的,知道太多並不是什麼好事。」

    娜烏西卡思忖片刻,點點頭:「我知道了。」然後她將目光放到斑點狗身上:「想來,如果我問你這隻狗的來歷,你也不會說吧?」

    安格爾撓撓頭皮:「其實它的來歷,我也不是太清楚。」

    「好吧。」娜烏西卡不再繼續詢問,而是與安格爾說起了自己被約克夏抓走後,這期間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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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