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道闢九霄 作者:太上真君 (全書完)

 
V123210 2017-3-5 20:03:2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63 761976
V123210 發表於 2017-3-5 23:28
第三十章三山塔

    三山塔,是玄門鎖仙塔、鎮魔塔、煉妖塔所在之地。太霄宮尋龍探脈,耗費百年時間取三山神峰。又用百載掏空山腹,雕琢為石塔,銘刻各種仙道禁法。最後,又有百載排列天地三才之數,暗合天地玄妙。

    三百年時光,三山塔成,玄門氣運由此而定,太霄宮也隨之奠定自身經久不衰的氣數。

    三塔如山聳立,巍峨宏偉,直插霄漢。周遭有八方烽火台打造山城,每座烽火台上都刻畫著百萬道符籙,蘊含無上威能。每當殺劫開始,三山塔就是一處仙魔爭奪的重地。八方烽火台浸染仙魔之血,雖是仙家之寶,但陰風慘慘,冷光直冒。山中怪石嶙峋,貧瘠荒涼,只有太霄宮部分門人在此看守。

    兩個少年從三山塔走出,前往三百里之外的譫山台。

    “我一直不明白,咱們家祖師當年干嘛非要立鎖仙塔,難道就不怕出事?”

    “三塔立下,仙魔殺劫的時候斬殺其中囚犯,可以消除部分業力,讓玄門繼續延續,這是一種絕佳的策略。”

    “鎮魔塔和煉妖塔的作用於此,這我明白。但鎖仙塔呢?這可是鎮壓我們自己人。各個門派將犯錯弟子送來,就不怕出事?不怕被我們探知門派隱秘?”

    這兩人皆是太霄宮弟子。太霄宮,玄門三聖地之一,乃道尊嫡傳,與太上、太元齊名。

    但是太霄宮的方針和太上以及太元截然不同。

    太上宮每代只有一位傳人,但太上一脈道統三千,只要傳人現世,振臂一呼,就能調動所有太上傳人所立的門派。太清宗、道德宗紛紛響應。而太元和太霄則建立兩個真正的門派,並非一脈單傳。兩宮廣收門徒,傳承道尊法統。只不過太元宮分三殿五閣,勢力層層遞進,秩序嚴謹。太霄宮以看守三山塔為名,保持絕對中立,聲勢遠不如太元宮浩大。

    平日里,除非抓捕妖魔罪犯外,太霄門人幾乎不往外露面。反而是太元宮,有三宮之首的美名。至於太上宮,每代太上傳人是誰,大家都說不清。有幾位太上傳人神龍見首不見尾,甚至有人跑去魔門做臥底,若非後來被幾大魔宗聯手追殺,恐怕還不會暴露。

    “怕什麼,怕我們研究他們的功法?”另一個少年不屑一顧:“咱們太霄宮何等門派,豈會去學外人的功法?別的不說,你我所學的《九天應元普化雷煌真法》放在其他門派,足以作為福地門派的鎮門絕學。”

    聖宮,洞天,福地,這是玄門給諸多門派所定義的等級。至於福地之下,都是不入流的貨色,連地仙都出不來,要之何用?

    不然,若有一位地仙在,好歹可以打造一座福地。

    “其他門派根本不擔心我們偷學他們的門派功法,畢竟他們那些功法不都是從我們三宮傳出去的?”少年不以為然:“就跟無垠血海打造魔門一樣,玄門諸道出自我們三宮。所以,我們太霄宮才能高高在上,執掌玄門刑律。再說,每個門派真正的禁忌大犯怎麼可能送到這裡?早就設法自行處置。”

    太上以道德論,行立法之權。太霄以公正論,行司法之權。而太元宮則負責監察萬象。三宮相互制衡,讓玄門將一切內鬥矛盾轉入到魔道。

    可以說,目前仙魔矛盾的激烈化,三宮絕對脫不開干係。

    二人邊說邊走,忽然一陣茫茫白霧悄然散開。二人仍無所覺,繼續說話往譫山台趕去。

    “多找幾個散修,你我未來也能清閒幾日。說不定就能突破人仙呢!”

    在其他門派,人仙已經堪稱一個門派的中堅。但是在太霄宮,這僅僅是最初的起步。太霄宮地仙至少兩位數計算,明面上的人仙數量有五百人。

    太上一脈的太清宗、道德宗、無為派等幾個洞天上門的數量加起來,才勉強和太霄宮持平。

    所以說“太上無為,分而劃之”。將偌大太上宮的勢力化作一個個洞天上門,這是太上宮的獨有風格,避免門派內耗紛爭。

    先是迷霧擴散,隨後兩道身影在霧外出現。

    望著渺渺濃霧,姬飛晨讚歎說:“你家底可真豐厚。這種彌天玄壇,也虧你能拿得出來。”

    塗山念誦法決,迷霧悉數進入他掌中的一座玄色玉壇。至於兩位太霄宮弟子,目前正在玉壇上繼續走動。

    一邊看兩個迷你小人的行動,塗山一邊說:“都是家傳的。”

    家傳?姬飛晨默然,塗山身上的確有不少好東西。比如最初所用的扇子,以及面前這座幻陣玄壇,還有當初幫助自己的匿氣丸以及天狐幻影符。甚至人仙所煉製的乾坤挪移符,這都不是一個小小狐妖可以拿到的東西。

    塗山,恐怕背後來歷很不簡單。

    “當今妖族衰敗,只有零星幾位地仙妖王隱匿遁世,不知是哪位妖族大聖才能培養出這種鬼靈精怪的狐狸精?”

    塗山急促說:“我們快走,先離開這裡,以免被太霄宮的人發現。”

    二人抓走兩個太霄門人,躲到遠處一座山洞後,塗山拿“彌天符籙”遮掩天機。隨後又把彌天玄壇取出。這時,玄壇內部演繹譫山台的景緻。

    幻陣中,兩個少年不知不覺來到譫山台招募散修。這些玄門散修負責打理三山塔的外圍監管,減輕太霄宮的負擔。

    說來這件事還跟姬飛晨有關。

    幾日前,他刻意用陰冥宗弟子的身份大鬧東陽縣,引起東陽老祖的注意。東陽老祖和大鴻帝朝有聯繫,將這件事和帝朝中的同道交流後在玄門傳開。

    大家暗搓搓懷疑陰冥宗有一個大舉動,恐怕有顛覆帝朝的嫌疑。外加虎離山有玄門之人去查探,結果被姬飛晨暗算一把。玄門中的高人已經猜到陰冥宗有人想要晉升地仙。

    所以,目前玄門展開行動,在外阻撓陰冥宗門人行事。就連太霄宮也派出不少弟子在外伏魔衛道。從而導致太霄宮在三山塔的人手不足,才會招募玄門散修幫忙打理三山塔。

    可以說因果之事環環相扣。若非姬飛晨在虎離山坑了玄門仙人以及在東陽縣撈了一筆,目前也不會讓各大勢力注意陰冥宗。

    黑池上人很悲劇。本來他晉升地仙也不礙著誰,結果一群人跑過來阻攔,甚至他的個人修行已經成為繼殺劫之後的第一次仙魔正面衝突。這已經不單單是他一個人的事情,而是整個仙魔兩道的尊嚴問題。

    有鑑於此,姬飛晨和塗山輕輕鬆松來到三山塔。

    姬飛晨本想以玄門散修的身份混進去,但塗山否決他的意見。

    “玄門散修一開始進入三山塔,絕對會被嚴密監控,不方便你我行事。但如果直接化名太霄宮弟子那就方便多了。”

    這倆少年陷入幻境,在幻境中彷如真實一般。真幻之道,正是塗山氏所得傳承的真諦。將外人陷入幻境,幻境中演繹大千紅塵,等閒之人難分真假。

    在幻境中,有譫山台,有三山塔。兩個少年在招募散修後帶領他們回三山塔,幾年時間過去,二少年打坐修行、拜見師長、同門交流等信息,統統暴露在姬飛晨二人眼中。

    可是在外面看,這倆少年走走停停,不過在幻陣的方尺之地行動。他們的言行舉止,乃至所學功法,一一被姬飛晨二人記下。

    姬飛晨指著其中一個大點的少年:“這傢伙煉癸水神雷,正好可以讓我替換。”

    “那我就用另一個人。”

    “但是他所用的乙木神雷——”忽然,姬飛晨看到塗山指尖冒出青色電芒,正是乙木神雷的徵兆。

    “天狐無相,魅惑眾生,如果連這點小小雷法都不能擬化,我這天狐也算白瞎了一身修行。”

    二人在旁細緻研究兩個少年的舉動,直到將二人從出生到現在,十幾年的經歷統統剖析後,才安安生生假扮太霄宮弟子前往譫山台招募散修。

    這倆傢伙,一個人就足以禍害一方,更別說二人聯手。整個計劃嚴絲合縫,沒有一環錯漏。

    塗山:“你我已經混入太霄宮,隨便帶幾個人去三山塔就成。”

    “不行不行,不能隨便找人。”姬飛晨另有看法:“你我選五個人,三個老實憨厚之輩,一個看似憨厚實則精明狡詐之人,最後再找一個言行舉止頗為怪異的人。讓這些散修給我們爭取時間,我們才能正大光明在三山塔出入。”

    “讓太霄宮去懷疑他們?分散注意力?好主意。”

    二人合計後,帶著五人前往三山塔。

    路上,姬飛晨默默盤算自己的時間。

    “我因為黑月狐這件事跑出來。但這件事不著急。我那師尊一次閉關都要花去幾個月時間。而且,我刻意對玄門放出黑池師叔即將突破的風聲。現在陰冥宗弟子在外不好過,他們絕對顧不上我。我只需要在鎖仙塔中尋找對應之人,然後順利脫困即可。實在不行,讓塗山去送死,引開注意力。 ”

    塗山望著越來越近的三山塔,目光閃爍不定。“到了,終於到了。尋找我妖族聖地的線索就在這裡!”

    姬飛晨要去鎖仙塔找他的對應之人。而塗山的真正目的是得到妖族聖地的傳承。那線索,正在鎖仙塔某位被關押的仙人口中。

    “鎖仙塔不好混,正要讓姬飛晨這傢伙在前面盯著,必要時候,用他來頂缸扛罪!”

    一人一妖各懷鬼胎,面上不露聲色,笑盈盈帶五位散修進入三山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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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九天雷煌真法

    雷,天地之動,陰陽樞機,刑罰權柄。

    在玄元兩道中,對“雷”有著姬飛晨難以理解的崇拜。三災之中必有雷劫,伏魔道法中必有雷法。五行之術中必有雷咒。哪怕陰冥宗也有各種陰雷、魔雷之類的秘法。

    在地球。雷只是一種自然現象,根本無法提拔到這個高度。但是在這個迥異的仙俠世界,雷法的地位極高。太霄宮,正是以雷法而立道,代天刑法,成就三宮之一的地位。

    姬飛晨二人順利混入三山塔。姬飛晨假託陳洛之名,塗山假託吳河之名,已經在三山塔中過去三日。

    這三日,姬飛晨能感覺到有人在窺探自己。因此,他不敢妄動,而是老老實實打掃鎖仙塔,順帶研究《九天應元普化雷煌真法》。

    這門雷法在太霄宮並不是什麼高明的法門,但上面記載蛻凡和人仙兩個境界的修煉。讓姬飛晨對人仙之後的修行,又多幾分了解。

    和《玄煞魔龍經》化身魔龍不同,《九天應元普化雷煌真法》分為兩層,第一層蛻凡境界要凝練本命神雷。接著如同金丹一樣,將神雷凝成雷珠本源,然後觀想九重雷霄,將雷珠化作真正的天人雷神。

    最初的本命雷法,在《九天應元普化雷煌真法》中記錄十種常見雷法。按陰陽五行排列,分為甲木、乙木、丙火、丁火、戊土、己土、庚金、辛金、壬水、癸水十類。陳洛的癸水神雷和吳河的乙木神雷皆在其中。

    接下來,可以用十種神雷凝結雷珠,也可以將雷霆進一步昇華成更貼近自身大道的雷霆,然後再凝練為雷珠。

    雷珠,等同於金丹,稱呼為玄雷道丹也無不可。

    “陳洛根基紮實,他的雷法造詣跟我彷佛,假扮他並不難。只是接下來的雷法演變上,我要把癸水神雷怎麼進一步改變?”

    姬飛晨身上魔氣太重,如果將癸水神雷進一步改變形象,只會露出體內煞氣,被人看破行藏。

    “煉壬水神雷?癸水為陰雷,壬水為陽雷,兩者相合可轉為玄水神雷,或許可以從這方面入手?”

    “癸水神雷,還能轉變為地煞陰雷、都天煞雷、九幽冥雷、九陰魔雷……”

    當初姬飛晨選擇癸水神雷這種大眾貨,正是因為它起點低,但可塑性強,仙魔兩道都能用。

    “陳師兄,該早課了!”吳河來居所找陳洛。

    塗山將吳河模仿的惟妙惟肖,拉姬飛晨一起去聽講。

    三山塔之地,共有三位太霄宮地仙坐鎮。三位老祖坐下有嫡係人仙五十人,已經比得上一個洞天上門的勢力。

    塗山的“彌天符”能夠迷惑人仙的感知,但絕對瞞不過地仙。萬幸三位地仙大能居住三塔頂端,尋常時候不會對小弟子們太多關注。只要二人不往三塔頂部走就成。

    而今負責早課的,只有一位人仙。

    二人趕去時,只見仙人高坐玉台。

    玄青長袍、純陽方巾,儀態俊美,看上去有二十五六左右。男子名叫真廣,同樣修《九天應元普化雷煌真法》。

    他身邊已經圍繞諸多弟子專心聽講。二人坐在最後,聽仙人講解昇華雷霆的辦法。

    雷法,之所以地位高,關鍵在於——昇華。

    將一種普普通通的自然現象,灌注更高層次的大道真意,讓其蘊含自身大道之理,成為攻擊力不遜色劍罡的護道神通。

    邊說,真廣仙人邊露出自己的雷霆法相。

    那是一條銀色雷龍,從甲木神雷中昇華的雷霆。騰空於清霄,陣陣雷霆之聲不絕於耳。

    “東天震宮之雷。”塗山大有興致。八卦之中有震卦,指的是雷霆,天地間的一種自然現象,屬木。所以甲木和乙木神雷都能提煉成“震宮之雷”。但是甲木神雷乃直木之雷,剛強霸道,並不比庚金神雷要差,且容易反噬自身。所以很多修士寧可選擇威力小一些,反噬較弱的乙木神雷。

    甲,乃天干之首,十大雷法中亦是排在前列。

    “我太霄宮修玄雷大道,但凡弟子欲求仙果,必凝玄雷道丹。人仙之後,過九重雷霄,道丹九變而成天人身。”

    “我這震宮之雷從甲木神雷昇華而來,象征東方震木之精。”銀龍盤臥,頭頂有三道雷光,象徵他目前的境界。

    “老師,甲木神雷難道真不如震宮之雷?”

    “萬道無有高下,只有適合與否。對我而言,震宮雷法更能演繹我的大道。”真廣仙人淡淡說:“但十方天干神雷亦有玄妙,有位師兄專修丙火神雷,以此煉三丙五氣玄雷道丹,道行境界猶在我之上。”

    “雷丹九重之後羽化天人。但是老師將雷丹化作雷龍,這雷龍又有何玄妙?”姬飛晨以“陳洛”的身份發問。如果雷霆生龍,那麼正好可以跟自己的功法路數聯合在一起。

    龍道,正是他目前所修。

    “一種靈神法相,雷與龍大有淵源,以龍表示雷相,可化雷龍翱翔九天。”頓了頓,真廣又說:“這種法相在人仙后都有記載,除卻雷龍外還有雷神、雷樹、雷澤等等,全看個人領悟。”

    將雷霆化作龍形?

    這個念頭讓姬飛晨大有啟迪。原本他修煉癸水神雷,只是當做雷法,雷球來用。如果能夠將雷霆凝成龍影,是不是更契合自己的大道?

    塗山也摸著下巴思考,他家傳淵博,但是對雷法的修行,還是太霄宮更勝一籌。

    真廣仙人講道一個時辰,隨後諸人紛紛散去,開始一天的忙碌。

    三山塔地界佔地極廣,除卻部分門人看守八座烽火台外,其他人需要巡查三塔之地,監督諸修的情況。有時候還會將三塔中的一些罪犯放出,讓他們在三山塔做苦力贖罪。

    陳洛和吳河的工作就是這個。負責監督鎖仙塔中諸囚犯的舉動,每天放出一部分人進行苦力。

    姬飛晨對應的修仙之人早在第一天就已經找到。

    “劉文昌,玉平宗之人,因偷吃門中長老的丹藥,並且犯下**之罪,被送到鎖仙塔服刑三百年。”姬飛晨腦中回憶此人的信息,拿著木鞭和吳河一起去石場。

    三山塔地界旁邊有一座玉礦,反正閒來無事,於是就讓這些罪犯在這里幹活。陳洛和吳河正是看守囚犯的“牢頭”。而他們找來的五個玄門散修,則負責跟他們一起守護這一座玉礦。

    當然,玉礦很大,除卻這七人外,還有八位太霄宮弟子共同打理。

    當姬飛晨二人趕來時,鎖仙塔的囚犯已經放出,一個個帶著手銬腳銬,行動遲緩,慢慢在礦洞中開採。劉文昌也在這裡,他披肩散發,一身灰塵撲撲,滿臉怨恨的目光盯著太霄宮弟子。

    玉礦旁立著蘆蓬,八位弟子和新來的五位散修正在喝茶聊天。

    姬飛晨二人過去,塗山用吳河的語氣和幾個同門打招呼:“剛剛我和陳師兄去聽真廣老師講法,稍有來晚,幾位哥哥勿怪。”

    “沒什麼,今天的課你們的確該聽聽。回頭我們聽課的時候,就需要你們看守。”十位弟子中以郭少陽最長:“明天張師講御劍之術,到時我就不來了。”

    礦場看守,只要諸門人彼此之間商量好,不出紕漏,上仙們不會過問。

    五位散修在一旁揣摩太霄宮的行事原則,似有所悟。他們之所以來三山塔,正是想要利用這條線進入太霄宮內部修煉。

    郭少陽一邊和姬飛晨二人說話,一邊指導五位散修:“平日我們也沒什麼事,只要看守玉礦不出事就成。五位住在玉礦處,負責清點玉礦,並且雕琢為適合佈陣煉器的方玉。”至於三山塔的核心重地,那是太霄宮弟子才能去的地方。

    十位太霄宮弟子匯聚一堂,彼此討論切磋道法。

    忽然,遠處一片魔氣沖霄,其中一人皺起眉頭:“鎮魔塔那些人出來了,陳洛師弟,你去看看,可別讓雙方起衝突。”

    三塔之地的囚犯都會外出勞作。但鎮魔塔和煉妖塔因為危險度極高,所以只有少數罪過輕的凡人才容許被放出來服刑。他們在玉礦另外一邊幹活。

    姬飛晨應是,主動過去看情況。

    只見十幾位灰袍魔修在一位金服男子的鞭撻下,老老實實在玉礦中乾活。和鎖仙塔的囚犯涇渭分明,互不干涉。

    “馬師兄。”姬飛晨過去打招呼。

    金服男子看到姬飛晨,愣了下,隨後打招呼:“陳師弟怎麼來了?”

    “幾位師兄擔心兩邊人起衝突,所以讓我來看看。”

    “師弟放心,這些魔人身上的鎖鏈統統都是專門打造的伏魔之器,而且我手中這把伏魔鞭更是克制魔修的法寶。”馬師兄笑道:“這十幾個人鬧不起來。”

    對三塔之地的囚犯,太霄宮弟子也有自己的分門別類。玄門弟子日後有放出去的可能,所以態度會好上一些。但妖魔們日後只有死路一條,絕對不會外放。

    姬飛晨看看周遭,故意問:“除卻師兄以外的其他人在哪?怎麼只有師兄一人看守?”

    “下山去了。馮、梁、楚、趙四位師兄下山伏魔,王師弟和李師弟在閉關。加上我在內,目前只有四個人。剩下三人還在鎮魔塔中巡查。”

    姬飛晨點頭,他目光盯著那十幾個魔修,突然看到陰冥宗的人。不過目光一頓之後隨即離開,狀似無意繼續和馬師兄聊天:“你們不去外面找幾個人來?”

    “想去,但脫不開身。”馬師兄苦笑:“對了,聽說你們這邊去譫山台招募散修?有沒有人能用的?”

    “剛剛進來的散修,根底還不清楚。”姬飛晨搖頭:“再等等吧,等師長們檢查他們來歷,覺得清白後再說。如果有人能用,到時候送去鎮魔塔。”

    “也對,萬一碰到幾個來劫塔的人,那可不成。”

    雖說三山塔有地仙坐鎮,除卻殺劫之外一般沒人敢來。但姬飛晨二人不是來了嗎?

    閒聊一陣後,姬飛晨返回蘆蓬。

    中午的時候他和塗山離開,找無人之地商量:“你有什麼對策?我的人已經找到,你的人呢?”

    “找到了,在鎖仙塔第三層。”

    “第三層,那是一位人仙?”

    “嗯。”塗山的目標是某位玄門人仙。他知道妖族聖地的線索,所以塗山必須將他救出。

    “三山塔不好闖。三位地仙坐鎮,難怪沒什麼人敢來。如果要說突破口,唯有——”二人對視一眼,忽然同聲道:“鎮魔塔!”
V123210 發表於 2017-3-5 23:29
第三十二章聖地之爭

    鎖仙塔偷人很難,這又不是龍太子那種情況。恐怕當事人根本沒有離開的念頭。所以,想要無聲無息偷人,必須給三山塔製造混亂,唯一的突破口在鎮魔塔。

    三山之塔關著好幾位地仙真魔,可鎖仙塔中的兩位被囚地仙待遇不錯,時常和太霄宮地仙論道講法。救他們?恐怕第一時間就被他們拍死。

    煉妖塔中的幾位妖王雖然渴望自由,但他們也貪圖妖族聖地的傳承,如果救出他們,只會引來更大的麻煩,塗山性命不保。

    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從鎮魔塔找人。

    當然,鎮魔塔中的魔頭和姬飛晨二人非親非故,也有反殺二人的可能。

    “改天找機會去鎮魔塔看看,或許有什麼意外情況也說不定。”

    下午,二人如常看守玉礦。晚上回去之後,各自修煉雷法。

    “以玄門散修清泓的身份在外行走,除卻碧潮珠和陰陽龍鬚外,唯有雷法才不會暴露我的行跡。”

    碧潮珠容易被螺蚌之精克制,陰陽龍鬚目前雖然無解,但未來誰也說不准。萬一碰到人家正統傳人,那就是找死。所以,只有雷法在手,才最靠得住。

    今天真廣仙人傳授“雷霆昇華之術”,姬飛晨從中大有領悟。雷,並非一成不變。在修士眼中,雖然是自然現象的一部分,但卻又超脫自然,進入道的層次。

    將自身大道和雷法融合,使雷法收發隨心,成為像徵自己大道的特殊力量。

    “所以,玄門才有太清神雷、兩儀神雷、紫霄神雷等諸般頂級雷法。”姬飛晨琢磨一陣,忽然手指微動,電芒雷光在食指跳躍,隨著姬飛晨手一抽,自動形成一把雷光寶劍。

    這種將雷霆化劍的手法,姬飛晨曾經在景軒手中看到過。太清神雷,正是太清宗的無上絕學。在景軒手裡,可以將蘊含太清玄光的雷霆附著在九霞神劍上。

    皎月懸幽夜,明星落暗空。

    一夜時間就此過去。

    姬飛晨努力鑽研雷法,等他回過神來,已經是第二天大早。郭少陽等幾個同門前去聽講。由姬飛晨和塗山帶犯人們放風。

    於是,二人拿鑰匙,一層層巡查牢房。

    鎖仙塔內部將整座山的山腹掏空,搭建七層世界。每一層都可視作一方福地世界。七個圓盤疊在鎖仙塔內部。外圍是玄門囚犯的關押地,而圓盤中心是太霄宮門人的居住地。通過居住地核心的琉璃光柱連通七層寶塔來回往返。按照姬飛晨前世的說法,這跟電梯一樣。站在光柱最底層,就會自動上下往來七層。

    如果囚犯想要逃,唯一的出口就是這條七彩琉璃色的光柱。除此之外,其他地方根本逃不走。

    鎖仙七層,第一二層關押普通弟子。三到五層關押人仙,第六層層關押地仙,至於第七層則是太霄宮地仙的居住地,整座寶塔的核心所在。

    一般來說,第四層和第五層都是罪大惡極的囚犯,甚至有些人被判下死罪,日後要去剮仙台走上一遭。這些人絕對不能放出去。

    姬飛晨二人找人外出苦力,都在一至三層打轉。至今,姬飛晨沒有去過第四層,就算陳洛當初也沒前往第四層和第五層。

    二人走在第三層,第三層共計六十個囚牢,按甲子表排列,可關押六十位人仙。當然,目前人數較少,只有五十六位。

    二人小心走過牢房,看到牢房中一位位調息靜坐的仙人。

    這些仙人犯下的罪過輕重不一。加上是玄門仙人,一個個養氣功夫極佳。不少人在靜室內誦讀道經,研究仙術。

    太霄宮對這些仙人倒也頗為禮遇,陳洛和吳河以往對這些仙人都是執晚輩禮。

    “陳洛,你過來。”忽然,壬子號牢房有一位老者叫住陳洛。

    姬飛晨心中一緊,在陳洛的記憶中和這位老者關係極好,很多法術道術都是老者所傳。在幻境中,姬飛晨雖然模仿的惟妙惟肖,但到底能不能瞞過去,仍要兩說。

    “丁師找我?”姬飛晨過去,站在牢房門口往裡看。裡面正坐著一位麻衣老者。他衣著樸素而乾淨,渾身上下毫無一點囚犯的自覺。

    鎖仙塔的牢房很大,每位仙人所居之地都不下百餘平方。門口有一層光罩隔絕內外,等閒仙家沒有鑰匙,根本打不破屏障。而且,有專人清掃污穢,負責飲食、丹藥的用度。在這裡,對普通散修而言反而是一種求而不得的待遇。

    丁師名叫丁山,號玉霞上人。因為在門中一時失察,導致幾位門人走火入魔而死。自責之下,自貶鎖仙塔囚禁百載贖罪。

    慈眉善目的老者含笑道:“老夫近日偶有所得,今天想要外出透透氣。”

    姬飛晨作“陳洛”的模樣,笑嘻嘻說:“那今天丁師至少要回答我五個問題。”邊說,邊解開牢房請丁山出來。

    丁山手上帶著一對鐵環,正是鐵環封印他的法力,不容許他在鎖仙塔內隨便動用法力。不過,鎖仙塔的監控比鎮魔、煉妖要松。他身上的鐵環如果自己強行要取,姬飛晨也攔不住。

    說白了,防君子不防小人。

    丁山陪同二人去找其他人,路上姬飛晨詢問《九天應元普化雷煌真法》的一些疑難問題,也問到關於癸水神雷的修煉。

    “我玄門修煉,無非混元太極、兩儀三才、四象五行、六合七星、八卦九宮以及天干地支。你們太霄宮的雷法從天干入門,取陰陽五行,先化作陰陽兩種雷法,然後兩種雷法中又有金木水火土五種變化。你的癸水神雷屬陰雷之水變。此法門契合你的屬性,但又並非完全契合。你可以選擇以癸水神雷凝成雷丹,得人仙道果。也可以選擇進一步變化癸水神雷。”

    關鍵就在於如何變化!

    姬飛晨再度求教,此刻塗山已經找到他要找到人。那位玄門仙人在門派中和人競爭掌門,失敗之後被找了個藉口貶入鎖仙塔。關於妖族聖地的秘密,一併帶入鎖仙塔。

    塗山也把他請出,又挑選三位人仙,共計五人離開第三層。後來在一二層挑挑選選,又拉出幾十個人去礦場采玉。

    但是人仙們和普通修士不同,這些人仙坐在蘆蓬裡,一個個在太陽底下修養,根本不去山洞中採礦。

    丁山和姬飛晨坐在角落。老者飲著茶,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你若想進一步昇華雷霆,可走壬癸合一的路數。修煉壬水神雷,練成一道真水元雷,天下水法一切皆逃不過你的攻擊。能從金中水,能在水中游,能滅火中精。唯一可懼者,便是手持靈木之人,或精通土法之人。”

    土可克水,木從水生,水中之雷被土木剋制。

    姬飛晨牢牢記下:“還有呢?癸水神雷還有什麼變化?”

    “太霄宮的話,記得還有一種五行滅絕玄陰神雷。取乙木、丁火、己土、辛金、癸水五種雷法練成玄陰雷法,這是真正的陰雷,對應太極兩儀之中的陰,威能之大,五行之術皆可破去。”

    “那玩意能煉?”旁邊一位靜養的人仙忽然開口:“太霄宮從雷法中演繹五行滅絕玄陰神雷以及五行純陽伏魔神雷。堪稱天干雷法集大成之妙訣。但兩種雷法太耗功夫,非大毅力之輩而不能修。太霄宮那人當年的確是強,位列地仙之尊。但太霄宮弟子無數,最終成就地仙之人,也唯有他一人吧?其他人,都在五行神雷修煉中走火入魔。再說,真要煉玄陰滅絕神雷,何必修煉五行?單純從癸水神雷中同樣可以領悟一縷至**韻。”

    “比老夫所言更不靠譜。從癸水神雷中演繹滅絕神雷,比俱全五行神雷再演滅絕神雷難度更大。”

    丁山所言的方法是一個笨方法,只要能避開“五行反噬”這一關,只要五行神雷練成,必然可以轉化為滅絕神雷。

    而單純從癸水神雷中研究純陰法門。理論上說,五陰雷中的任何一道都可以返本歸元修成滅絕玄陰神雷。但成功率太過渺茫,幾乎不可能實現。

    不過太霄宮這兩種雷法的確很牛,五行玄陰滅絕神雷克制一應玄門功法,五行純陽伏魔神雷克制所有煞氣魔功。而如果能夠把這兩門雷法再度融合,成為“至高一氣混元雷法”堪比太霄宮掌門嫡傳的“神霄九變玄雷真法”。

    《神霄九變》乃太霄宮至高法門,號稱道尊所修之玄功。

    “高上神霄,億萬無窮,九霄聖地,碧空瓊華。積云成霄,剛氣所持。履之如綿,玉台千劫,金闕萬載。梵氣宏大,高巍廣至。”在神霄九天之中演繹至上雷法,正是太霄宮每一代嫡傳門人的標誌性象徵。

    “這代太霄宮傳人已經出世,旁人不可再學《神霄九變》。你們這些人若想要跟他在同一個時代不失光彩,至少要練成陰陽兩雷中的一種。”丁山說:“記得你曾說過,日後的目標是地仙。那麼,在太霄傳人身邊待著,如果連五行玄陰雷法都練不成,恐怕連未來的第二階層都輪不上,更何談地仙?”

    太霄傳人出世,太元和太上傳人還遠麼?

    到時,魔門聖地無垠血海再來一位魔門嫡傳。這天下玄州,便是他們四人的未來。他們站在未來修真界的第一階層。其他人能爭得,只有第二層的位置。

    所以,丁山根本不考慮讓“陳洛”修煉混元一氣神雷。那根本不可能!別說太霄宮沒有,偌大修行界已有五千年不曾有人練成這種至高雷法。

    姬飛晨沉默,玄元兩道,四大聖地統掌此州興衰已有數劫。

    “我不甘於人下,日後想要跟他們爭鋒,單純的陰陽神雷根本不夠,必須練成和太霄門人同等的混元一氣雷法或者其他至高法門。”

    四大聖地每隔一段時間便有一位傳人出世,四人論道高低,爭論未來仙魔兩道的氣數。那是真正的天之驕子,未來必然證就天仙道果的存在。只有這樣,才能讓玄門三十六洞天和魔門十道心服口服。

    塗山在旁聽著,手中木鞭輕輕敲擊掌心,不知在想些什麼。

    聖地!所謂聖地,正是一道之首。而今玄門有三大聖地,魔門有血海源頭。那麼妖族呢?

    “未來是他們四個人的天下?別開玩笑了,等我找到妖族聖地,必然要力壓他們幾人一頭!太霄宮的神霄雷法的確厲害,但我的無相神雷同樣有至高心法,只要在妖族聖地補全心法,未必差他們多少。”

    一人一妖,兩個年輕人野心勃勃,他們的目標從來不是修行界的第二階層。

    要做,就要做最強者。
V123210 發表於 2017-3-5 23:30
第三十三章塔中女屍

    世事無巧不成書,就在姬飛晨二人考慮太霄傳人時,空中忽有碧光奔騰,赤青二色雷電雷乍現。

    丁山抬頭一瞧,對姬飛晨說:“你瞧,正主來了。”

    姬飛晨和塗山抬頭仰望,在奔雷中若隱若現一位年輕男子的聲音。豐神雋永,劍眉星目,身穿九霄奔雷袍跨空而來。

    “《神霄九變》,以赤霄、青霄、碧霄、丹霄、景霄、玉霄、瑯霄、紫霄、神霄為九霄之境。看樣子,他已經位列碧霄之境,只差一步就可跨入人仙之門。”

    各個門派都有自己的境界對比,太霄宮用的便是九霄等級。像什麼蛻凡、人仙,不過是大家約定俗成的一種換算方法。

    按照陰冥宗來說,所謂《神霄九變》不就是他們的九轉丹砂或者九陰冥火嘛?

    碧霄,等同於蛻凡後期,也就是姬飛晨和塗山此刻的境界。領悟大道真意,開始結丹成仙的最關鍵一步。

    但同樣是凝練根本大道,凝練一萬滴溟靈毒水也可,凝練十萬滴溟靈毒水也可,其中法力的雄厚差異,導致人仙境界的起點不同。

    雷法威能莫大,消耗法力也勝過一般道術。太霄宮這位嫡傳門人走的便是“一元圓滿”的路數。

    周遭每一道雷光都是他法力所凝,什麼時候能夠幻化十二萬雷霆,便可橫掃蛻凡境界再無敵手。

    這跟姬飛晨將法力凝成溟靈毒水類似。一般蛻凡前期只能凝結三千滴靈水。中期凝結三千到一萬。後期嘗試結丹,從一萬起步。

    蓋天地之數,有十二萬九千六百歲為一元。將一元分為十二會,乃子、醜、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之十二支,每會合一萬又八百歲。

    一元之數,正是修士凝練法力的極限。蛻凡後期的修士煉就一萬八百滴真水,即可嘗試結丹成仙。但這樣一來,根基不穩,法力淺薄,難成大器。

    陰冥宗黑脈的修行,大抵都是讓人在八九萬的時候開始突破,極限為十萬滴靈水。但就是這一步,在《玄煞魔龍經》中都沒有記錄。十萬真水合龍珠的關鍵一步刻意刪除,以便於控制門徒。如果想要更高層次的心法,必須老老實實給陰冥宗辦事。再往上,關於“一元極限”的隱秘,恐怕只在《幽河元羅天經》才有記載。蛻凡境界的極限,屬於一個特殊境界,陰冥宗秘而不傳,姬飛晨這種小弟子根本不能接觸。

    這正是功法中小注、真解和正典的區別。

    正典是真真正正的完整版本,象徵一支道統的核心傳承。陰冥宗關於《幽河元羅天經》只有掌門才有最終解釋權。哪怕是五脈之主,太上長老,也沒辦法拿到最完整版本的天經。據說《幽河元羅天經》是不遜色幾大聖地的法門,故稱之為“天經”。天傳之書,來自一位魔仙秘授。

    五脈從天經中化出五典,又形成五門完整的功法,可修行至地仙。但關於每個境界的極限領悟,根本不存在。蛻凡極限的“一元大秘”,人仙極限的“五氣朝宗”以及地仙極致的“九玄道一”,這三個關鍵統統不存在。《玄冥黑魔典》中,只有十萬魔煞修煉白骨魔珠的記錄。五脈真解放在其他門派堪稱鎮派之法,但是面對聖地功法多有遜色。論起來,《玄冥黑魔典》和《九天應元普化雷煌真法》差不多。

    而再往下,將真解進一步修簡閹割,形成普通門徒修煉的功法。姬飛晨的《玄煞魔龍經》正是如此。

    “魔龍經絕對有完整版本,但完整版本也是從幽河天經衍生而來,屬於真解真經的範疇,絕對不可能記錄最核心的一元大秘。”姬飛晨腦瓜轉動,忽然又把主意打在《太上云成龍微玉華真解》上。

    “這玄門功法,是不是有類似關於一元大秘的領悟?”回憶太上法門,可司馬康給他的太上法門中根本沒有煉氣修行的法門。

    “果然,這也是殘篇。就不知是司馬康刻意隱瞞,還是他到手的時候就有問題?”

    司馬康只想要利用玄門功法平息心魔,根本不在意太上功法全不全,能夠讓他平定心魔就成。所以,太上法門中殘缺諸多配套功法。

    這時,雷霆飛入鎮魔塔下方,除卻秦武這個太霄傳人外,還有十來個魔修被鎖鏈捆住。秦武手一扯:“過來!”一群魔修,被他串葫蘆一樣,統統拉到鎮魔塔下。

    秦武和鎮魔塔的看守人打招呼:“我在外伏魔,勞煩師弟把這些人關入鎮魔塔。”

    目前只有馬師兄自己,無奈之下站在山丘上遙遙招呼姬飛晨等人:“陳師弟,過來幫個忙!”

    姬飛晨心中一動,明白這是進入鎮魔塔的好機會,正要上前時,忽然腦中傳來一陣尖叫。

    “別過去!那傢伙有通天眼!”塗山第一次冒出驚恐的聲音。投過姬飛晨身上的彌天符傳音,姬飛晨能察覺狐妖的恐懼。

    以往,塗山都是一副萬事在手,胸有成竹的態度。可是面對太霄宮的嫡傳門人,最終還是慌了。

    不論是雷霆對妖靈的克制,亦或是秦武所具備的通天紫瞳,都讓塗山懼怕不已。目前兩方差距太大。

    姬飛晨猶豫下,暗中用碧潮珠運轉週天,在體內施加層層幻術,水霧生成電光護體。又將意識沉入泥丸宮中的老君法相。一縷太上坐忘的玄意在姬飛晨體內周轉,隨後有玄之又玄的力量推動癸水神雷。

    姬飛晨走過去時,突然有一個魔人掙脫鎖鏈,衝著姬飛晨的方向跑路。

    “給老子閃開!”魔人一臉蠻橫,揮手就是一片青**火。

    “碧磷青火?”荀易一怔,這不是陰冥宗青脈的手法?不假思索,姬飛晨抬手凝成數顆癸水神雷將魔人轟飛。

    一條鎖鏈如影隨形,重新把魔人捆住,拉到秦武身邊。

    姬飛晨上前和馬世新以及秦武打招呼:“見過兩位師兄。”

    看到“陳洛”,秦武端詳一陣,額頭冒出紫色電光。

    遠處吳河心中一緊:“通天紫瞳!”太霄宮的無上神瞳,可照破一應妖邪。

    秦武目光望去,只看到姬飛雄體內真水鼓動,形成癸水神雷。密密麻麻的雷霆電光在姬飛晨體內穿梭。

    隨後,姬飛晨一臉疑惑看向秦武:“師兄這是?”

    “沒什麼。”秦武收回目光,又用天眼去看塗山。

    塗山此刻恢復平靜,深吸一口氣,將自身的無相玄力化作乙木雷法,體內青色雷光閃耀不定。“通天眼的確厲害,但目前的他最多看破一應蛻凡修士,我的彌天符是母親親手煉製,等閒人仙都看不破。難不成,他現在就有地仙的眼力?那樣,栽了也不算虧。”

    於是,塗山走過來幫忙。秦武上下打量,沒發覺任何異樣,暗中怪道:“剛剛過來的時候隱約察覺一縷魔氣,難道和他們無關?”他生有異象,對魔氣敏感。接著又把馬師兄以及遠處幾人統統看了一遍。

    最終仍無所得。

    馬師兄見氣氛不對,上前打圓場,讓姬飛晨二人幫忙把魔人關入鎮魔塔。

    姬飛晨掃了一眼諸多魔修,裝作好奇的模樣:“秦師兄,這些魔人是?”

    “陰冥宗的人,回頭你們問問,看看陰冥宗最近有什麼大行動,我爭取再抓幾個人來。”

    “久聞大師兄精通雷術,可否請大師兄賜教?”塗山一邊跟姬飛晨遞眼色,一邊纏住秦武。吳河少年心性,塗山扮作天真無邪的模樣,纏著秦武不鬆手。

    秦武不願去鎮魔塔待著,於是就留在外面給他講解雷法修行。

    姬飛晨趁機和馬師兄進入鎮魔塔關押陰冥宗弟子。看到這些弟子,姬飛晨心中感慨:不少熟人啊!

    青脈、黃脈以及黑脈的人都有不少。可惜,現在他可沒工夫救他們。

    姬飛晨張望鎮魔塔內的景觀。馬師兄笑道:“怎麼,我們鎮魔塔比你們鎖仙塔如何?”

    “蠻邪乎的。”姬飛晨一邊說一邊看。鎮魔塔的結構和鎖仙塔不同。鎮魔塔第一層是太霄宮弟子住所。從第一層往上,關押眾多魔修。這裡的囚犯數量,是鎖仙塔的數倍。而且待遇上,一個個被軟禁在牢房中,身上綁著各種伏魔鎖鏈,處境遠不如玄門囚犯。

    鎮魔塔中光線昏暗,只有中央的水火柱照亮甬道。

    “歧視,這是赤裸裸的歧視。”姬飛晨心中腹議,和馬師兄帶人上第三層。

    塔中有先天水火之氣蔓延,水火道光凝成先天光柱貫通七層。

    “這跟我們的琉璃神柱類似。”

    “大不相同,我們這道水火柱的妙用,你還沒見到。”馬師兄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指著塔南說:“南邊,每日午時有地火噴發,灼燒熬煉魔修,摧殘經脈,不讓他們有任何存進。”

    又指著塔北說:“每日子時,北地有寒冰蔓延,凍結魂魄,提防魔修擅動。”

    “每天,我們都會調控水火之力,以太極之勢轉動寶塔。晚上以寒冰封住魔修行動,中午以烈火焚燒肉體,務必讓魔修無法在鎮魔塔中有喘息之機。”

    二人將十幾個陰冥宗弟子打入牢房。牢房自動升起鎖鏈將他們四肢幫助,還有一根根微不可見的白絲線從中央水火柱伸出。

    “小心,這絲線有毒,也是運輸冰火的媒介。每天子午之交,正是這些絲線傳遞地火和寒氣。”

    將魔人關押,姬飛晨二人通過水火柱往下走。這時,忽然姬飛晨體內的溟靈毒水不由控制般快速轉動,在水火柱之下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吸引著他。

    低頭一瞧,猛然有一張蒼白的臉龐映入雙目。

    “啊——”姬飛晨忍不住叫出聲,差點跌倒。

    再一瞧,水火柱深處沉睡著一位女子。女子容顏貌美,但是臉龐蒼白而無血色,如同死人一樣躺在水火柱核心。所有從水火柱伸出的絲線,正是女子的髮絲。

    “每日出現在地火和寒氣,都是從女子身上來的?”

    突然,地火從髮絲上往外冒,順著髮絲連通諸魔。鎮魔塔中傳來一陣陣慘叫聲,和陣陣焚燒的肉香味。

    看到這種赤黑色的火焰,姬飛晨覺得有點眼熟。“旱魃毒火?”這一聯想,姬飛晨立刻知道水火柱中的女子到底是誰。

    三千年前的屍仙!

    曾經攪動玄門大亂,王朝崩潰的罪魁禍首。

    “師弟,你沒事吧?”

    “沒事。”姬飛晨小心試探,發現除卻自己之外,馬師兄似乎看不到地下的女屍旱魃。

    “難道是因為我所修功法的緣故?”
V123210 發表於 2017-3-5 23:30
第三十四章影子中的真實

    走出鎮魔塔,只見秦武身邊圍著一群人,以塗山為首的一群少年乖覺坐在他旁邊聽講。

    目前,他給諸人演練《神霄九變》中的第三境界——碧霄變。

    “九變九轉,九霄九天。我太霄至高法門便是要煉就九大雷天,將一道本命神雷蛻變為神霄之雷。”他頭頂碧光閃耀,雷光響徹方圓數里之地,天空電閃雷鳴,頗有一種大廈將傾之態。這正是《神霄九變》所造就的特殊領域。

    以雷霆籠罩十方,形成獨特的道域,能以一敵眾,進退隨心。

    “但是這種大法施展,對法力的消耗太大,也只有這些個聖地傳人才能施展吧?”姬飛晨和馬師兄走過去。

    馬世新將秦武的令牌交還:“師兄伏魔的成果已經錄入宗門功德簿,回頭自有長老記錄善功。”

    秦武點頭收功,對塗山等人說:“回頭你們若回宮裡,可以來找我。”說完,再度化作青紅奔雷消失不見。

    姬飛晨和塗山藉口返回鎖仙塔,離開鎮魔塔的範圍。

    塗山通過彌天符和姬飛晨通話:“怎麼樣?”

    “找到一位能利用的人。”姬飛晨將自己所見說了。“旱魃屍仙,這是一位真正的地仙。”

    “如果是她,可以救。”塗山目光閃爍:“這位女修本來性格純善,就算後來入魔殺生,這三千年過去,想必也靜下心。而且,當年那件懸案還有幾縷疑竇未解,恐怕並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

    當初都說屍仙旱魃因為情孽未除墮入魔道。但根據塗山家中的記錄,恐怕當年的事情有人在背後暗算旱魃女仙。

    “這件事交給我,我來想辦法和她聯絡。太霄宮之地,終究不是我們久留之處。”

    “對了,剛剛你們聊天。那傢伙都說些什麼?太霄嫡傳,實力如何?”

    “他走一元極限的路數,但目前法力還沒真正圓滿。”塗山面帶複雜之色。同樣是蛻凡後期,距離人仙只差一步。但是秦武的根基之雄厚更甚他一籌。

    “看來,那顆長生藥必須早點服用。”塗山當日從虎離山拿回家傳之寶,其中有一枚長生不死藥,據說是從青冥九霄之上所落之物。

    二人回返鎖仙塔,請丁山等人再度入牢房後,姬飛晨回到屋子靜修。

    秦武的出現,對姬飛晨打擊很大。

    聖地傳人到底有多強?從塗山被嚇的那副模樣就能看出一二。要知道,若論法力的雄厚度,塗山這只狐妖還在姬飛晨之上。

    “這還只是太霄宮的傳人,如果太元宮和太上宮的門人出現,那可如何是好?”姬飛晨雖然不喜歡元門魔道。但目前他就是魔道中人,被人察覺身份,必死無疑。

    “難怪魔門從始至終被人壓制。三宮聖地傳人實力高強,就算血海傳人再厲害,能一打三不成?”

    再說,姬飛晨的性格也不是將身家性命寄託旁人的主。

    “聖地傳人出世,整個時代被他們的光輝所掩蓋。在他們之下被光輝所埋沒,成為他們名揚萬里的墊腳石?”姬飛晨穿越至今,憑藉自己的手段爬到現在這一步,心中自然有一股傲氣,不肯居於人下。

    “既然我來了,既然我出現在這個時代,那麼聖地統治一切的時代也就該結束了。”

    姬飛晨閉上眼,手中握緊墨龍鱗。這件穿越所帶來的寶物,正是他的底氣所在。

    墨色龍鱗上的花紋如滄水浪濤,每時每刻都在變化。姬飛晨將自己的意識浸入龍鱗,在這片微小的龍鱗中似乎蘊含一個巨大無比的世界。

    那是一片由水構成的大世界,滄海無窮,碧浪滔天,空中每時每刻都在飄灑著雲雨。姬飛晨的意識進來之後化作黑龍在海洋中翻滾。

    黑龍正是姬飛晨演繹的大道真性。老君法相所成神龍在海洋中翻滾,行雲布雨,呼風引雷,黑色龍氣遊走全身,宛如一條條龍蛇流轉經脈。

    龍氣,是龍種所修煉的力量。姬飛晨修煉魔功,身上同樣蘊含龍氣。

    意識在墨龍鱗中每一次激盪,他體內都會有一道龍氣從龍鱗散發,將體內墨龍氣進一步提純,壯大姬飛晨的法力。

    “變!”姬飛晨將體內法力散作一萬零八百滴靈水,隨後又化作一萬八百道雷光流轉不休。

    滿足一會之數,已經可以嘗試突破人仙。但姬飛晨意在古修煉氣士法門,因此並沒有加快速度修煉法力,而是把精力放在“癸水神雷”上。

    丁山和秦武所言,讓姬飛晨真正有心思煉就一門屬於自己的雷法。

    他心高氣傲,要練自然就要練最強的至高雷法。

    “神霄九變不用考慮。太上一脈沒聽說有什麼著名雷法,太清神雷比神霄第九重仍然差點。太元一脈更不以雷法著稱。難道真要煉混元一氣神雷?”

    混元一氣,聽起來和古修煉氣士的路數很相似。但混元神雷哪裡是那麼容易練成的?若真能明悟“混元大道”,姬飛晨在《太上云成龍微玉華真解》的太極道術就自動修成了。

    “尋天干十雷法,我可沒有這個興致。”姬飛晨選擇另一條道路。從癸水神雷中硬生生琢磨五行玄陰滅絕神雷。

    “不就是從陰雷中琢磨純陰法門,練成道韻更純粹、更陰寒的雷法?”接下來的幾日,姬飛晨老老實實練功凝雷,至於和旱魃女仙接觸的事情統統交給塗山去做。

    驕陽東起,金烏垂照。姬飛晨正在房中吞吐雷光,小心翼翼研究癸水神雷的昇華之術。

    漆黑色的雷霆在靜室內穿梭,如龍似蛇,猙獰兇惡。其中蘊含一縷精純的陰寒之氣,和太陰月華有幾分相似。

    但昇華雷法容易,可是五行難以貫通。每當陰雷昇華,都會因為五行之道難以運轉,最終功虧一簣,重新崩潰為雷光被姬飛晨吸收。

    “既然五行滅絕神雷不能煉就,何不轉修玄陰之道,撇棄五行之道?”忽然,姬飛晨耳畔傳來一陣輕笑聲。

    姬飛晨一驚,看向四周,皺起眉頭:這聲音來自彌天符?而且是女的?

    “你們要救我,難道還不知道我是誰?”

    “旱魃女仙?”姬飛晨一呆,隨後明白過來:“那小子跟你搭上線了?”

    “他膽子倒是大,居然在流涯子的眼皮底下將彌天符給我送來。”塗山的確頗有手段,哪怕沒有姬飛晨在,他也敢闖一闖三山塔。

    他先是在水火柱上留下幾滴水珠作暗號,然後假作無意震動旱魃的白絲。聲音震動的次數配合水滴正好形成一組暗號。

    最終,借助虎離山黑月狐的金線蠱蟲把彌天符送入水火柱。

    “也幸虧你們是救我,如果換成另外一人,你們必死無疑。而且,你們想要劫人的事情也絕對完不成。”

    聞言,姬飛晨眉頭緊皺。彌天符是塗山拿出的符籙,全稱“彌天無相子母符”,本是一對符籙。姬飛晨一道,塗山一道,而今塗山給旱魃女仙,那麼塗山怎麼辦?

    沒有彌天符的隱秘聯絡,他和塗山可不能隨便說話。

    放下擔憂,姬飛晨又問:“流涯子,就是鎮魔塔中的地仙?”

    “不錯。”旱魃女仙語氣平和,似乎並不是在說自己的事情:“正是他想出法子,抽取我體內法力轉化水火柱,用來鎮壓鎮魔塔中的魔修。一方面壓制我脫困,另一方面用我牽制其他人。”

    “因此,前輩在上一次殺劫才能倖免於難?”

    “不,他們不殺我,是因為我知道一個秘密。”女仙把話鋒一轉:“陰冥宗的小子,你們倆的來意我已經聽那小子說過。想要救我出來,為你們爭奪時間引開三位地仙倒也不難。關鍵在於你們怎麼救我。而且,你們真的了解三山塔麼?”

    姬飛晨一聽,試探說:“前輩的意思是?”

    “三山塔,看似將囚犯關押在塔中,實質上真正的囚犯都在地下。”

    “地下!”姬飛晨差點驚呼出聲。

    “我這幾日巡查鎖仙塔,差點都進入第四層,難道這些人都是假——等等,幻術?”姬飛晨猛然醒悟:“我們所見到的人,統統都是投影?”

    “沒錯。三山塔真正的牢房在地下。你在鎖仙塔中帶人防風,實質上就是從相對應的地下囚牢將他轉移到地上囚牢的同位囚牢。那些鑰匙並不是開啟牢房的大門,而是將地下的人提上來。”

    姬飛晨漸漸明白了。

    如果將地面換成水面,那麼真正的三山塔就是水中的投影。水面上的實體三塔有什麼,水中的寶塔就有什麼。

    有實體,必然有虛影。真正的囚犯根本不在三山塔中,而是在三山塔的影子裡。

    “當有人出逃,三山塔的虛實對應一定會封閉。到時候,你們根本無法從鎖仙塔內抓人。”

    姬飛晨沉默,思考良久後才問:“那麼,前輩您呢?”

    “我也在地下,在鎮魔塔最底層,可以說是關押最久的地仙。”旱魃自嘲說:“若非我還有點價值,恐怕上次殺劫就被他們給殺了。”

    水火柱是流涯子鎮壓旱魃所煉之物,但無形之間也給旱魃一線生機。只要推翻水火柱,她自然可以順著通道沖出鎮魔塔。

    “如果她出逃的話,必然引起太霄宮大亂。當天,我可以先把我們要抓的人帶出來放風,然後趁大亂的時候直接抓走。”

    姬飛晨盤算妥當,又問起正事:“關於救出前輩,我們應該怎麼做?”

    “打破水火柱中的平衡,再探入水火柱底部揭開我身上的三道鎮魔符篆。只有這樣,我元神活動,才能劈開鎮魔塔。到時,就可幫你們分散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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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你知我知他也知

    女仙說得輕巧,但是推翻水火柱,並且再度潛入深處救人,怎麼可能輕易完成?

    水火柱又名“兩儀鎮天玄沖水火柱”,取先天陰陽二氣匯聚水火之氣凝練而成,是一位地仙鎮壓另一位地仙的手段。

    旱魃女仙在水火柱下尚且無脫困之力,更何況姬飛晨和塗山兩個小輩?

    一夜無果,第二日,姬飛晨在跟塗山擦肩而過時,將彌天符轉給塗山。而塗山又給他另一件寶物遮掩煞氣。

    這是一面秀氣精緻的玉鏡,白玉無瑕,照映大千。只要將自己照映在鏡子裡,就會和鏡中人互換,擁有鏡中人的一切特徵。塗山事先就把陳洛和吳河的投影錄入玉鏡。姬飛晨只要激發寶鏡,自動遮掩一切氣息。

    “管中窺豹,通過這面鏡子總算是明白他修行的道路到底是什麼。”

    每位修士都有自己的專屬道路,為凝練道果做準備。姬飛晨的大道真性就是“龍”,以龍闡道,成就無上功果。不論是《玄煞魔龍經》還是《太上云成龍微玉華真解》都和龍有關。

    景軒煉太清仙光,李靜洵修道德真意,秦武煉神霄雷法,明眼人一看就明。通過相應的道路,自然而然可以尋找破解之策。

    就拿姬飛晨自己來說,姬飛晨分分鐘能想出十幾種殺死自己的方法。

    可唯獨塗山來歷莫測,讓人摸不清根底,如同迷霧一樣難以琢磨。

    塗山的天狐之路只是一種泛指。天底下修煉九尾的狐狸那麼多,到底塗山修煉的什麼道路,姬飛晨完全看不懂。

    可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姬飛晨通過塗山的無相神雷、彌天靈符外加這面鏡子,總算有一點模模糊糊的猜測。

    “應該是天狐幻化眾生的真幻法門?幻化大千,無形無相。”姬飛晨拿著鏡子端詳,鏡子上的花紋如同一隻隻白狐穿梭於雲霧之間。但——

    “這看起來,怎麼是女人用的化妝鏡?”姬飛晨心中狐疑,用鏡子掩蓋身份後繼續這一日的行動。

    臨到晚上,他和塗山再度交換彌天符,換姬飛晨和旱魃女仙對話。

    姬飛晨和塗山不方便直接交談。平日一兩句話也就罷了,關於整個大計劃的佈置,需要很長的時間來探討。而鎖仙塔中不會給他們單獨相處這麼長時間的餘裕。因此,二人唯有在短暫接觸的時候將彌天符換走,借助旱魃女仙當“話筒”聯絡。

    而且,這樣更方便二人從旱魃女仙的話語中辨別真假。

    姬飛晨回到房間,手中多出一張紙條。在拿回彌天符的時候,塗山一併將紙條塞給他。

    “白紙?”紙條上一個字也沒有,姬飛晨思忖一番,指尖冒出一縷水光匯聚靜室內的水汽。讓水汽均勻分佈在白紙上,逐漸在白紙上顯出一點凹下去的筆痕。

    “應該是在別的紙上書寫,然後通過筆鋒在表面留下痕跡?”這樣,當水汽侵染白紙的時候,因為表面凹凸不平,自動將筆鋒痕跡露出。

    上面寫著塗山和旱魃女仙的交流。

    “七日之後,鎮魔地仙暫時離去,午時一刻,動手救人。”

    七天嗎?姬飛晨考慮計劃,突然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

    咚咚咚——

    姬飛晨心中一驚:“誰?”

    “是我。”郭少陽在門口說:“師叔讓我找你說件事。”

    “師叔找我?”姬飛晨一邊應付,一邊用癸水雷光將紙條碾碎。水光收斂,自動將破碎的紙屑黏在袖袍內。

    姬飛晨是個謹慎的主,絕對不會給旁人留下一點蛛絲馬跡。

    開門讓郭少陽進來,男子掃了一眼室內,沒發現什麼異樣。姬飛晨神色如常給他斟茶:“師叔有什麼吩咐?”

    端著茶杯,郭少陽放下疑慮,說:“鎮魔塔那邊人手缺乏,幾位師叔讓我們鎖仙塔過去幾個人。你不是前不久剛剛帶回幾個散修?改明兒,你帶宋成風和趙紹明過去幫忙。”

    於是,郭少陽遞給姬飛晨三塊令牌。

    “宋成風和趙紹明?”看到郭少陽讓他帶去的三人,姬飛晨面帶猶豫之色。當初他和塗山商議,選五個散修混進來。

    三個老實憨厚之輩,一個看似憨厚實則精明狡詐之人,最後再找一個言行舉止頗為怪異的人吸引註意力。而目前要帶入鎮魔塔的人,正是精明狡詐以及舉止怪異之人。

    “為什麼是他們倆?”

    郭少陽一挑眉:“怎麼,有問題?”

    “這倆人都是吳河那小子選的。”姬飛晨故作嫌棄模樣:“尤其是這個叫趙紹明的,我一直看他舉止不順眼,若非吳河想要早點回來,根本不會帶他來三山塔。”

    郭少陽觀察姬飛晨的神色,心中明白幾分,笑道:“師弟放心,你只管帶他去鎮魔塔,回頭自有長輩們操持。”

    無奈之下,姬飛晨只好收下令牌:“那我在鎮魔塔的時候多看著他。”

    出門送客,姬飛晨收拾準備前往鎮魔塔,而郭少陽回去禀報幾位師長。

    幾位人仙長者一聽,頷首點頭:“趙紹明是魔修,他假扮玄門身份來鎮魔塔,瞞得過旁人卻瞞不過我們。本以為他混進來和陳吳二人有關,如今看陳洛的態度,似乎是吳河那小子無意之舉?不過回頭還是多檢查檢查,以免陳吳二人被人掉包。”

    “掉包倒是不會。昨日我去跟丁山道友聊天,他說陳洛沒問題。”

    “丁賢弟和陳洛關係親近,想必陳洛的確不假。回頭在鎮魔塔中,還需要他牽制趙紹明,看看趙紹明到底來自哪個門派?”

    “而今來鎮魔塔,無非陰冥宗或者天心魔宗,除此之外還有何人?”

    郭少陽靜靜聽幾位人仙議論,半響後才問:“那宋成風呢?”

    “他是真正的散修,只是盜取某個門派的寶物,想要來我們三山塔避開追殺。若仇家沒找上門,留著他幹活倒也無妨。至於其他三人,身家清白,可收為太霄宮外門弟子。”

    對五位散修下處置,郭少陽又命人監察“吳河”。

    塗山也是聰明人,看到這般舉動,自然不敢再有異動。

    “絕對是那個混蛋為洗白自己,刻意將嫌疑往我身上甩!”狐妖心中暗罵,極力將“吳河”天真無邪的少年一面表現得淋淋盡致,在鎖仙塔幫姬飛晨分散注意力。

    而姬飛晨則帶宋成風和趙紹明去鎮魔塔報導。三人通過令牌在鎮魔塔記錄印記,只要令牌在手,就可避開鎮魔塔的攻擊。

    不過在記錄的時候,姬飛晨暗中塞給馬師兄一張紙條。

    “小心趙紹明?”

    馬世新事先也得到一些消息。送趙紹明過來,無非是要引蛇出洞,查查趙紹明的底細。

    三山塔的生活太清閒了,除卻看守囚犯外再沒其他事情。難得有魔人跑來劫獄,很多人保持一副看戲的模樣,想要利用趙紹明釣出背後的“大魚”。

    碾碎紙條,馬世新直接讓三人幫忙在鎮魔塔幹活。

    “太鬆懈了。原本玄門散修不可進入三塔內部的規矩也不遵守。是確信鎮魔塔無法救人,還是刻意的引誘舉動?”姬飛晨心中一沉,不露聲色在鎮魔塔老實幹活。

    昏暗的山腹內部,更添幾分壓抑。

    旱魃女仙借助彌天符和姬飛晨對話:“昨日我和那小子討論救人之策,沒想到今天你就入塔。”

    “昨天前輩和塗山,有什麼結果?”

    “聽說你有一門陰陽龍鬚之術?”

    “沒錯,前輩知道?”

    “《太上云成龍微玉華真解》。”旱魃女仙語氣有些冷漠,能聽出一些恨意。

    姬飛晨一怔,立刻想到這位女仙昔年的事蹟。當年旱魃女仙剷除好幾個玄門門派,該不會就跟《太上云成龍微玉華真解》的門派有關?

    “雲霄閣的根本功法,號稱太上真傳一脈。三千年前毀滅在大劫中。”旱魃似乎猜出姬飛晨的想法:“他們當初曾阻我南下,跟我交過手。但最終並非被我所滅,而是被另外一夥勢力對付。”旱魃女仙支支吾吾,不願多言。

    姬飛晨暗忖:果然如塗山所言,當年的事情還另有隱情?

    “說正事。陰陽龍鬚是雲霄閣的常用道術,號稱三千道術的根本,有分陰陽,理二氣的妙用。你如果將陰陽龍鬚煉至玄妙境界,可化陰陽之寶斬斷水火柱。”

    姬飛晨正要說話,被旱魃女仙打斷:“當然,你有那種本事,不用救我,自行劫人出逃即可。陰陽在手,天下任你行走。

    現在的話,你用陰陽龍鬚輕輕干擾水火柱的平衡,再用玄陰屬性的雷法炸開一條通道,讓我的法力能順利將你拉入地宮。到時,你再解開我的符籙封印。”

    “雲霄閣嗎?”姬飛晨目光略有幾分失神,在玄元兩道的記載中,根本沒有這個門派的記錄。“難道早已消弭在歷史長河中?”

    略略沉吟,姬飛晨反問:“玄陰屬性的雷法?我的癸水神雷不成?”

    “癸水神雷不足以乾涉水火柱的陰陽平衡。從今夜開始,每當子時,我會暗中將法力通過髮絲傳遞出去,你借助髮絲中的寒氣凝練玄陰雷法。癸水神雷進一步昇華,可不單單是五行玄陰滅絕神雷。雖然七日時光未必能讓你有多少領悟,但聊勝於無。”

    說著,一篇《北寒玄陰極道雷法》傳入姬飛晨腦中。姬飛晨馬上醒悟:“冰魄神雷?”

    取寒氣將癸水神雷進一步昇華為冰魄神雷,一雷轟出,千里冰封。可連同肉身以及神魂統統凍結。和五行滅絕玄陰神雷走的是另一種不同路數。

    五行玄陰雷,走的是陰陽五行,破解萬法道術,克制玄門修士的路數。而冰魄神雷則凍結萬物,針對一切生靈。不論妖魔鬼怪,仙靈神人,統統難逃寒冰極道。

    “沒錯,當日我在北地,曾見蟾宮之人多采寒氣陰菁修煉雷法。我之所以能壓制體內火氣,不被旱魃本性控制,和寒冰之氣也有關聯。”

    若非旱魃女仙體質特殊,具備陰寒之氣,鎮魔塔又豈會用她作為能源?
V123210 發表於 2017-3-5 23:31
第三十六章賊喊捉賊

    子時,陰陽之交,乃修士煉氣打坐的好時機。但姬飛晨卻推開門戶,從房間走出。

    此刻的鎮魔塔中寒氣刺骨,茫茫白霧從水火柱蔓延至每一層。

    霧氣中閃爍藍光冰晶,陰寒氣流漫漫湧湧,過道上已經凝成一層層冰霜。姬飛晨打著哆嗦:“這裡的溫度已經達到零下。”他提著一盞燈籠,白燈籠中火光燭照,在他身邊形成一層赤光護罩,總算感覺到一點溫暖。

    鎮魔塔從第二層開始才是關押魔修的囚牢。姬飛晨通過水火柱走上第二層。柱子裡的寒氣比外面更勝一籌。而且望著底部那張蒼白的女屍臉龐,更添三分陰森詭秘。

    姬飛晨瑟瑟發抖,臉色鐵青,匆匆走出水火柱。

    扭頭一看,水火柱此刻化作幽藍冰晶之柱,上面交雜密密麻麻的絲線連接第二到第六層。如同蛛網一般籠罩各層的白線和冰柱,反而有一種絢爛瑰麗的迷幻色彩。

    “你面前左數第八根白絲,順著它走。往左三百步,那裡有我寄存的寒冰玄氣。”旱魃女仙無法真正發揮力量,只能通過髮絲將玄氣散入鎮魔塔,讓姬飛晨收集玄氣,以便於練功。

    姬飛晨順著白絲走,看到在那裡有一位陰冥宗的人被關在囚牢裡。他身上纏繞眾多白絲,而今在白絲的寒氣中已經被凍成冰坨。只是他身上有一道穿心鎖放出黃光,反而在保護他的性命。

    “這就是鎮魔塔中的刑罰。利用我的絲發模擬寒冰煉獄,又用穿心鎖護持一縷生機。讓這些人不敢偷偷解開穿心鎖,以免被我的寒氣所殺。 ”

    不解開穿心鎖,鎖鏈通過穿心鎖連接在鎮魔塔的鐵柱,根本沒辦法逃離鎮魔塔。而解開穿心鎖,如果不能及時逃離,反而會被旱魃女仙的玄氣凍殺。

    “到白天用我的毒火灼燒時,他們手腕腳腕上的鐵環就會放出寒氣護體,避免他們被毒火燒死。”

    姬飛晨伸手觸碰囚牢外的白髮,這些白髮從水火柱延伸至各個囚牢。當姬飛晨觸碰髮絲時,頓時一縷寒氣從髮絲流遍全身。

    姬飛晨咬著牙,忍住異樣,努力露出平靜的神色,最終讓寒氣在丹田形成一枚冰珠。

    “快裝出一副好奇的模樣!”突然,女仙的聲音急促起來。

    姬飛晨頓時一聲慘叫,連忙收手:“凍死我了!”他一邊抖著手,一邊自言自語:“鎮魔塔跟我們鎖仙塔差距太大了。這些絲線到底是什麼來歷?看上去不是冰蠶絲,但它們傳遞的寒氣居然這麼強?”

    然後有一種異樣的目光看向陰冥宗魔人:“這些人被寒氣入體,難怪鎮魔塔一點都不擔心有人逃跑。看樣子,這幾天也不用我怎麼費心。前兩天好好乾活,過幾天就回屋子修煉。子時,正是我練功的好機會。要不是來到鎮魔塔,說不定我都開始參悟雷霆昇華之法。”

    姬飛晨努力裝出陳洛的反應。一個剛剛進入鎮魔塔的好奇寶寶,所以無意間伸手觸碰一下白絲。發現鎮魔塔中的防禦嚴謹後,就不准備好好乾活,準備應付了事。

    接著,姬飛晨撇開白絲,再也不敢靠近。

    “做的不錯,那幾個人仙沒發覺什麼。”過了半響,旱魃女仙方才開口:“剛剛有幾位人仙用自己的靈識一直鎖定你。”

    “猜得出來。”姬飛晨也恢復鎮定,鎮魔塔畢竟是玄門重地,肯定一直有人在把手。但只要不是地仙親臨,那麼就不怕。

    彌天符的妙用,就是這麼強大,足以隱瞞一切人仙的窺探。

    接下來,姬飛晨把第二層轉了一個遍,再也找不到接觸玄氣的機會。

    就在他走上第三層的時候,突然前方角落裡閃過火光。在冰晶柱照耀的炫彩藍光中極為扎眼。

    姬飛晨瞇著眼,旱魃女仙率先說:“是馬世新那小子,繞開他走。等等……你幹什麼——”只見姬飛晨快速追過去,大聲一喝:“誰在那裡!”說著,癸水神雷慢慢凝聚。

    “是我。”馬師兄立刻現身,阻攔姬飛晨下手。

    姬飛晨一臉狐疑:“師兄在這里幹嘛?”

    “日常巡邏。師弟你呢?”

    “第一天來,不放心,所以四下看看。”姬飛晨倒打一耙,讓馬師兄放下幾縷懷疑。

    試問,一個偷偷潛入鎮魔塔的人,敢直接出現在自己面前,並且大聲呼喝?也只有巡邏之人,心中沒鬼,所以才會這樣吧?

    兩人匯合,手中燈籠光輝呼應,比方才更加明曜。

    “你小子倒是聰明。”女仙這時再度和姬飛晨聯絡,不過姬飛晨沒工夫理她,而是繼續分散馬世新的注意力,增加自己的信任:“師兄看沒看到趙紹明那傢伙?”

    “怎麼,你真懷疑他?”

    “總覺得他有點問題。”姬飛晨換位思考,努力將自己代入太霄宮弟子的角度,憂慮說:“他畢竟是玄門外來的散修,跟我們太霄宮並非一心,總覺得有點問題。師兄在這裡多多費心吧。”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細微的聲響,姬飛晨神色一頓,立刻衝過去。“出來!”

    燭光一照,趙紹明出現在一座囚牢前。

    馬師兄皺起眉頭,而姬飛晨冷聲呵斥:“你在這里幹什麼!”

    “晚上睡不著,看到鎮魔塔中的寒氣,就是四下轉轉,順帶巡查一下。”

    “巡查?”姬飛晨語氣生冷:“尋找鎮魔塔是我們太霄宮弟子的事情,你們普通修士只要在平日監督看管外出防風的囚犯即可。”

    他對馬師兄打眼色,二人一左一右將趙紹明夾在中央,帶他回到往下走。

    “這小子不錯,雖然人有點滑,但還算有幾分責任心。”暗中窺視的幾位人仙相互交流:“鎖仙塔送來的人不錯。”

    “嗯,是不錯。而且修為也很高。”

    姬飛晨略略安心:暫時打消幾位仙人的懷疑,這幾日應該沒事了。

    “等等,你現在收集的玄氣不足以凝練神雷,我再想辦法給你送點。”旱魃女仙推算後,繼續說:“還是第二層,在最右邊的囚牢,我將一縷玄冥之氣投出去,你務必將那縷玄氣拿到手。”

    “再去?”姬飛晨看看身邊二人,此刻不便跟他們分開,以免加大懷疑。

    心眼一轉,姬飛晨立刻有了個主意。

    “前輩,現在那些人仙都已經離開?”

    “嗯,子時練功,他們當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目前塔中沒人看守,不過你身邊這倆人不好應付。先離開,回頭再來麼?”

    “不用,只要前輩配合下,我直接就能拿到玄氣。”姬飛晨將自己的計劃告訴旱魃,當三人從第三層回到第二層時,忽然姬飛晨將火光指向遠處: “你們看那是什麼!”

    馬世新二人看去,朦朦朧朧看到一點黑影。黑影在牢房門口佇立,忽忽悠悠,若隱若現。

    “有人劫獄?”姬飛晨神色緊張,當先沖過去查看。走的時候還對馬世新遞了個眼色。

    馬世新本想追上去,後來一想,先專注趙紹明,拉趙紹明一起追,避免趙紹明有什麼小動作。

    這一下,速度自然不一樣。姬飛晨拐入角落,緊接著聽到一陣雷霆轟響聲,等二人過去時,看到姬飛晨摔在地上,數十根白線被他壓斷。

    “師弟!”馬世新上前救人,發現姬飛晨體內湧動一股股寒氣,哆哆嗦嗦蜷縮在地上難以活動。

    “師……師兄……,是陰冥宗的人,是魔修。”姬飛晨磕磕絆絆,說完這句話後昏迷過去。

    “他被寒氣凍住,你趕緊用守心燈給他驅寒。”此刻,一位人仙出現在牢房門口。

    往牢房一看,房間裡面關押著一位陰冥宗的黑脈弟子,此刻已經被寒冰凍結,根本沒有意識。而在地上,散落一片冰渣,還有癸水神雷以及殘留的些許魔煞之氣。

    “這小子趕來,以神雷驚走魔人?那魔人是怎麼闖進來的?”人仙伸手一撈,煞氣落入掌心:“黑煞之氣,陰冥宗黑脈的功法路數。的確是魔人在此。”

    趙紹明本想跟馬世新離開,卻被人仙前輩叫住:“你等等,你跟我一起巡查。”趙紹明神色變幻,恭敬應下,和人仙一起巡邏。

    馬世新扛著姬飛晨,半路上姬飛晨已經恢復靈智。

    “你小子夠狠的。”旱魃女仙看到姬飛晨的舉動,不得不佩服姬飛晨的狠辣。主動用神雷和煞氣將自己炸傷,利用反震倒在白絲上,以此沾染玄氣入體。這是正大光明沾染寒氣,旁人絕對不會起懷疑。

    “不過,萬一那些人發現你是自導自演,哪裡還有命?”

    “所以,這就要靠趙紹明了。”姬飛晨默默和旱魃對話:“他是魔修,這點瞞不過我。只要他待會兒行事有一丁點問題,回頭嫌疑肯定落在他身上。不過我這些小伎倆瞞不過地仙的推算,萬一那人……”

    “放心,他現在絕對不會因為外事分心,他有一件大事要做。太霄宮這些人仙,也不會天天找他報備。大致上,幾個人仙合計下就能決定,連鎖仙、煉妖二塔都不會通報。這只是一個魔人而已,又不是整個魔門大舉入侵。”

    如果是鎮魔塔四層以上出問題,或許太霄宮還能在意下。而今只是第二層有所意動,不足為慮。

    “那就好。”姬飛晨略略心安,裝作虛弱無力的模樣回到房間。

    馬世新將他無恙後方才離去找師長匯合。
V123210 發表於 2017-3-5 23:38
第三十七章神物自晦

    一晚上,姬飛晨都能聽到外面的腳步聲,顯然不少人在塔中來回搜羅。

    “別管他們,暫時懷疑不到你頭上就好。”旱魃女仙講解玄陰冰魄神雷的妙用:“同樣是玄陰之雷,五行滅絕雷和冰魄極光雷最大的差別在於速度和通途。”

    修行界一般將雷法分為三個等級,最普遍大眾化的,就是十方天干神雷,只要老老實實學,大家都會用的雷法。再往上,就是各種特殊雷咒,同境界下比大眾的雷法要更高明些。至於無上雷法,一個時代頂多有二三人學會,屬於最難的法門。

    “雷乃刑天之法,破道之法,是仙魔最常用的攻擊手段。用蘊含大道真意的雷霆轟入敵人體內,就能破碎敵人的道果,將其擊殺。但是兩種玄陰雷的妙用大不相同。五行玄陰神雷擊中敵人,會自動在敵人體內破解五行道基,利用敵人體內的五行之氣壯大雷霆。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可以說五行滅絕雷跗骨相隨,極難根除。而冰魄神雷則勝在速度快,針對生命。以寒冰凍結性命,瞬間分生死。”

    兩種雷法威能差不多。但冰魄雷法是立時斃命,速度快,見效早。如果被避開,那麼這一擊就無法奏效。而另一種五行雷法只要沾染一點,就會自動在體內擴散,最終自動生成完全體的雷法,將人轟殺。

    “我不求你在幾天內練成雷法,但你按照我傳授你的雷咒,在體內凝練至少三枚玄陰雷珠。這樣,才能勉強炸毀水火柱。”

    姬飛晨按照女仙所授,先凝結癸水神雷,然後以玄氣充填,進一步將其昇華。這幾日下來,姬飛晨對雷法的領悟進步飛快,輕而易舉用女仙給的玄氣煉成三枚雷珠,將玄氣消耗乾淨。

    “好好好,三枚雷珠已經夠用。你好好歇息,等待回頭助我破封。”

    第二天,姬飛晨神清氣爽出門,和馬世新帶人外出放風,不過沒看到趙紹明的影子。

    “劉師叔帶他審問陰冥宗的犯人。”馬世新解釋一下,意味深長說:“或許,真如師弟所料,他的身份可能不簡單。”

    “這麼快就暴露了?”姬飛晨心中詫異,面上作出驚愕的表情:“他果然有問題?”

    “應該吧,昨天夜裡襲擊你的那人應該和他有關。劉師叔……也就是昨夜出現的那人,他在三百里之外發現陰冥宗的人。而那人正是陰冥宗黑池老魔的嫡傳弟子,一位新晉人仙。”

    姬飛晨眨眨眼:黑池師叔?天地良心,我真沒想對你下手啊。誰讓你這麼倒霉,事事都被我給撞上?

    當初來這裡,正是藉助黑池上人晉升的消息,引得玄門太霄宮分散注意力。

    見姬飛晨沉思,馬世新說:“師弟可能不清楚,黑池老魔乃陰冥宗一個大魔頭,距離地仙只差一步。而今冒險來這裡,恐怕是關乎他突破的關鍵。”

    陰冥宗被關進來的這些弟子中,有人握有“玄冥七竅丹”的主藥!

    姬飛晨心中門清,只有這樣才能解釋,黑池上人為什麼冒險派人來這裡。

    “那姓趙的,估計和陰冥宗脫不開干係。在審問的時候正好查一查他的根底,順帶找到那件關鍵之物的所在。”

    “那就好,沒出事就好。”姬飛晨一副慶幸的模樣,跟馬世新一起去放風。

    走著走著,不小心又拐回鎖仙塔的駐地。

    郭少陽等人正在喝茶,忽然看到姬飛晨溜溜達達過來。青年看到他們,猛然一拍腦門,懊惱道:“路走慣了,居然又跑回這邊。”

    說著,姬飛晨想要往回走。

    郭少陽等人趕忙將他拉住:“難得你小子想著我們,來了就別走了,先喝口茶再說。”幾人拉住姬飛晨,好奇問:“怎麼樣,在鎮魔塔情況如何?”

    “三山一體,總也差不了什麼。”姬飛晨一屁股坐下,大口飲茶:“就是裡面設施和鎖仙塔有些不同。對了,這邊沒什麼事吧?沒來得及去和丁師辭別,丁師現在情況如何?”

    “還成,只是這兩天沒有出來散步。”塗山搶先開口,挨著姬飛晨坐,二人不著痕跡又把彌天符和玉鏡交換。

    “一切按計劃行事,記得到時候將我們的目標帶出來放風。”

    “到時候我抓人,姬飛晨救人,讓旱魃女仙引開那些地仙的注意?”塗山洞察一切,安心和幾人談笑。直到馬世新再度招呼姬飛晨,他才匆匆回到鎮魔塔駐地。

    接下來幾日再沒什麼風波,趙紹明在第五日的時候消失不見,而囚牢中多出一個囚犯。此外,再跟馬世新交談的時候,姬飛晨也知道趙紹明等人進來的目的。

    七尾鳳翎草,一種形似鳳凰的金色靈藥。是玄冥七竅丹的三十六種大藥之一。

    玄冥丹,號稱不死之藥,有三十六種大藥和一百零八種小藥。這種鳳翎草價值珍貴,五百年長一尾,七尾鳳翎草意味著有三千五百載火候。翻遍整個玄正洲,恐怕都找不到幾顆。

    “難怪,難怪他這麼急。恐怕,趙紹明的目的根本不是救人,而是拿草。”姬飛晨隨後又問馬世新:“關於鳳翎草,可找到了?”

    “沒有,雖然找到攜帶鳳翎草的魔人。但據說鳳翎草已經被趙紹明轉移。”

    “轉移?現在趙紹明人呢?”

    “被關著,一直沒說話,估計有血誓之類的限制。”

    “哦。”姬飛晨隨後不再多問,岔開話題閒聊其他事情。到晚上的時候,再度設法和塗山換回彌天符,詢問旱魃女仙:“關於第一天趙紹明晚上夜遊的痕跡,前輩可記得?”

    “你也想找什麼鳳翎草?”

    “那可是好東西啊,當然在意。”

    “那玩意克制你的魔龍功,你要去作甚?”對修煉化龍功法的人而言,鳳翎草是劇毒之物,足以抹去他們數千年的修行。

    姬飛晨笑而不語。他不能用,不代表不能用這件東西來談條件。

    見狀,旱魃女仙也不強求,反問:“趙紹明第一天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時候,是在哪裡?”

    “第三層?”

    “嗯,鳳翎草就在我們見趙紹明時候的囚牢旁邊。”

    “不可能,如果這麼簡單,馬世新他們早就找到。”

    “誰告訴你鳳翎草必須是草?”

    “形似鳳凰,七尾而靈,這不是草是什麼?”

    “的確,鳳翎草的確是一種草藥。但是入藥的時候需要抽取其中精華。”

    姬飛晨一呆,馬上回過味:“前輩是說,鳳翎草變了一個模樣?”

    “何止。單純變幻模樣怎麼可能瞞過去?抽取其中的淨化,以一縷鳳魄打入囚牢夾縫的苔蘚中,你覺得會有多少人去檢查苔蘚?”

    午時冒火,子時降溫,鎮魔塔絕不是一個生長植物的好環境。但植物生命力頑強,在牆角縫隙間有一些苔蘚綠藻。趙紹明將七尾鳳翎草焚燒後,取精華藏在一處夾縫。只有一點點苔蘚變化為全新的“鳳翎草”。因為神物自晦,且苔蘚不起眼,所以一直沒被發覺。

    “怎麼,你現在要去拿?”

    “不,明夜子時,我救你脫困時去取。”
V123210 發表於 2017-3-5 23:38
第三十八章旱魃破封

    白氣濛濛,寒風慘慘。

    當仙光離開鎮魔塔後,姬飛晨從屋子裡走出。提著燈籠,在寂靜的甬道中行走。

    兩側空無一人,只能聽到自己的腳步以及迴聲。姬飛晨皺起眉頭:“太安靜了,總覺得有問題。會不會是那位地仙引蛇出洞之計?”

    旱魃女仙意味深長道:“想太多,要知道這裡是三山塔,而他是一位地仙。”

    三山塔作為太霄宮的管理之地,一般沒人敢在這裡搗亂。哪怕魔門動手,也都挑選在殺劫開始的時候,不會選在目前這個時期。

    所以,平日里的三山塔雖然秩序條規嚴禁,但諸仙未必會老老實實遵守。畢竟他們是修仙者,而不是凡間的牢頭獄卒。

    他們的首要任務肯定是修長生,悟大道。地仙出遊,陽神出竅等行為時有發生,只要三山塔不出問題,太霄宮裡的人不會說什麼。

    鎮魔塔的這位地仙經常外出,採天清之菁煉法,因為三山還有其他地仙在,所以沒什麼大礙。

    子時,寒氣蠢蠢欲動,透過冰晶柱散入一層層囚牢。

    姬飛晨和塗山定下的救人時間是午時一刻。但是在行動前,姬飛晨需要準備一些東西。他將這些日子凝練的癸水神雷和白線纏在一起,埋在冰晶柱和鎮魔塔各個角落。

    “我用黑煞之氣凝練癸水神雷,絕對會讓人往陰冥宗的方向想,方便我救人。”

    等姬飛晨忙活完,走到第三層囚牢。

    這時,遠方站著馬世新。他在一間間牢房巡視,似乎在查找著什麼。

    “師弟怎麼又出來了?”

    “師兄不也在外頭?”姬飛晨提燈籠上前:“師兄給我說什麼七尾鳳翎草,小弟心中癢癢,於是出來碰運氣。師兄呢?”

    “查房。嗯……順帶也想碰碰運氣。”

    七尾鳳翎草對太霄宮這種家大業大的聖地不算什麼。但馬世新這種小弟子,拿到鳳翎草,至少人仙道果是妥妥的。所以,他對姬飛晨來這裡毫不意外。

    “那到時候,如果師兄找到,千萬別忘提攜小弟。”二人說說笑笑,在第三層尋覓。

    “就在你左手邊第三根白絲的盡頭。”忽然,旱魃女仙悄然和姬飛晨對話。

    姬飛晨眨眨眼,對馬世新說:“看樣子,第三層好像沒有。不如去二層瞧瞧,說不定趙紹明那傢伙藏在第二層。”

    “好。”馬世新走過來,二人持燭火並肩前行。

    姬飛晨似乎沒看到暗處的白絲。等燭光靠近後,一根白絲差點碰到鼻樑。

    啊——

    姬飛晨嚇的趕緊往後退,一不小心差點摔倒。手扶著牆壁,神色有些尷尬:“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這白絲中的寒氣太重,讓師兄見笑。”

    “沒事。我剛開始巡邏的時候也好幾次撞到白絲,被寒氣沾染。”

    這白絲就是旱魃的屍毛髮絲,從水火柱下延伸至各個囚牢。雖說一般都從天花板走,但難免有一些脫落的絲線。

    巡查牢房,某一個目的就是清掃斷開的白絲。

    馬世新將他拉起,姬飛晨不著痕跡將右手收入袖子。他的手指上,因為扶牆而沾染一些苔蘚。

    嘴裡嘟囔兩句,姬飛晨皺著眉頭將右手隨便在衣服上抹了兩下。又在二層找了半天,最終二人“毫無所獲。”

    回到屋子,姬飛晨靠著石門露出笑臉。

    “完美到手!”伸出手,在他右手中指的指甲蓋里,正有一點色澤和旁者所不同的苔蘚。

    “這就是七尾鳳翎草?”哪怕是鳳翎草的精氣散入苔蘚中,姬飛晨也能感覺到一股威脅。這點精氣如果被他吞下,必死無疑。

    那點苔蘚盛放茶杯裡,在琥珀色的茶水中漂浮散開,其中一點金碎最惹眼。仔細看,那點碎末上有七片微小的綠藻葉,每片葉子的形狀都形似鳳翎。

    “不錯,這就是七尾鳳翎草。你只要隨便找一棵草藥,將鳳翎草的精氣打入其中,自動形成真正的七葉鳳草。”

    姬飛晨點頭,將鳳翎草小心收好後,調息打坐,耐心等待時機。

    今天輪不到他外出帶人放風,於是用閉關的名義躲在屋子裡。

    子時寒氣生,午時毒火起。

    當毒火順著白絲燒入每一個囚牢時,姬飛晨留在白絲上的癸水神雷一個個開始發出色澤不一的紅光。

    轟隆——隆隆隆——

    鎮魔塔中一陣地動山搖,第二層、第三層的各個角落突然爆發一道道雷光。

    有道是水火無情。

    癸水神雷的陰氣和毒火相互衝撞。陰陽交擊,雷火共鳴,第二層開始,密密麻麻的白線在攻擊餘波中悉數斷開,一股獨屬於陰冥宗的黑煞之氣蔓延在甬道。

    “有同門在救人?”第二層和第三層,關著很多陰冥宗的魔人。這些魔人目前還有幾分餘力,有兩人一咬牙,利用師長賜下的法寶破開身上的鎖鏈。

    穿心鎖和禁神幻統統裂開,二人衝出囚牢救人。不過等二人從牢房衝出,自行出現在鎮魔塔的第二層。周遭雖然能看到其他同伴,但是根本救不走人。

    三山塔的囚犯統統都在地宮,三塔上面七層都是用來掩人耳目。囚犯自己從囚牢逃走可以,走出牢門的時候自動從鎮魔塔地宮出現在相應的層數,出現在對應的囚牢中。但是其他人,仍然被關在地宮。想要從上層提人,只有太霄宮能做到。

    看到周邊牢門裡面一位位同伴,但是他們的本體都在地宮底下。兩人根本沒辦法救人。

    “是幻影?糟糕,我們中計了!”

    這種空間投影的神通,是太霄宮不傳之秘。

    很多囚犯,臨死都以為自己被關在鎮魔塔上層。

    “該死,不能救人,怎麼讓他們幫我分散注意力?”魔人罵罵咧咧,在這一層尋找脫困之策。魔人救同伴,可不是什麼同門友愛,而是多一個人來分擔太霄宮的圍剿。

    兩個陰冥宗的弟子匯合,二人都是青脈之人,擅長碧磷毒火。匯合後,其中一人急切說:“既然救不了人,那我們先走!離開此地再說。”

    “走,往哪裡走?”另一人打量鎮魔塔,這一層已經被眾多毒火點繞,陷入火海之中。

    為迷惑他人,鎮魔塔大費周章,將旱魃女仙的火焰從地底抽出,然後通過鎮魔塔上層的絲發投入各個囚牢,然後出現在相應的地宮。所以,就算旱魃女仙有所異動,也沒辦法救出其他人,更不可能傷到其他人。

    關押女仙和其他人,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方法。

    二人看到鎮魔塔一個個囚牢封閉,上下對應的空間通道徹底鎖死,此刻地宮已經封閉。而一位位人仙從修煉中驚醒,紛紛出現在鎮魔塔上層,將兩個魔人團團圍住。

    “又是陰冥宗!他們到底來了多少人?”幾位人仙含怒出手,將二人輕輕鬆松降服。

    “外面的魔人在上層搗亂,說明他們並不知道地宮的存在。才會刻意在上層製造麻煩。如今已經封閉鎮魔塔,諒他也逃不出去,我們慢慢搜——”

    嘭——

    突然,作為鎮魔塔中心的水火柱一陣晃動,接著寒氣在通紅的光柱上寸寸結冰。緊接著無數冰晶和烈火同在,伴隨著雷光席捲一層層鎮魔塔。

    水火柱晝陽而夜寒,而今正是火氣蔓延的時候。姬飛晨匆匆進入水火柱,以玄陰冰魄雷法打亂水火柱的內部平衡。

    寒冰和烈火交雜,無數火星在姬飛晨身上炸開。

    咬牙忍著痛,姬飛晨頭頂噴出玄光,一條神龍威風凜凜現身,兩條龍鬚輕輕一甩,在姬飛晨手中化作一柄陰陽乾坤尺。

    尺量天道,丈測山河,分日月,理乾坤。

    隨著這一尺劃出,水火二氣以姬飛晨為核心,在水火柱中升起一道陰陽魚。

    陰陽流轉,太極混一。姬飛晨腳下一空,從水火柱下方跌入地宮深處。

    “不好,有人闖入旱魃境!”一位人仙頓時醒悟,逆闖入水火柱崩散的冰晶火海,緊追姬飛晨而下。

    關押旱魃女仙和其他人的方法不同。地宮封鎖,能夠提防其他人逃離,但唯獨不能針對旱魃女仙。

    姬飛晨墜落而下,看到一層層結構和上方寶塔類似的地宮。最終,地宮深處是一座靈柩。

    “這分明是一個地下陵墓!將旱魃作為墓主,將其他人當做她的陪葬。”姬飛晨心中震撼,順著髮絲的源頭,來到靈柩前。

    玉棺中的麗人清晰可見,她頭頂、胸部以及腹部貼著三道符籙,而玉棺外更是密密麻麻刻著上萬道鎮魔符法。

    “快,有人快進來了,你趕緊打破封印!”旱魃女仙操控絲發,層層白線如同蛛絲將姬飛晨以及地宮核心圍住。

    後頭跟來的幾位人仙統統被蛛絲白幕擋住,不能寸進。不過很顯然,旱魃女仙的力量不足,難以抗拒諸位人仙聯手。

    “時間不多了。”姬飛晨快速打量玉棺,玉棺的破解很麻煩,不過姬飛晨的目的並非破棺,而是和里面的女仙進行替換。

    姬飛晨手指一點眉心,塗山的彌天符從眉心祖竅飛出。而玉棺中有一隻甲蟲輕輕一動,背上同樣浮現一道彌天符。

    “塗山這小子的確厲害,居然能夠將彌天符送入玉棺內。”姬飛晨感慨不已,往後退了幾步。

    兩道彌天符共鳴,赤金色光輝呼應,女仙自動從靈柩內,出現在靈柩外,而姬飛晨的彌天符則落入靈柩內部。

    彌天斗轉,顛倒陰陽,正是彌天欺道的精髓所在。

    女仙躺在靈柩上,只有身上三道靈符讓她無法行動。

    “快……快幫我解開!”到這最後一步,旱魃女仙情緒激動,不斷催促姬飛晨:“速度,鎮魔塔雖然沒有地仙,但是其他兩塔還有。”

    “失禮了。”姬飛晨上前揮動陰陽尺,兩道龍鬚再度幻化,形成一把寶劍。

    刷刷刷三下,將三道符籙破開。

    符籙一破,頓時一股獨屬於地仙的強大威勢從地宮深處爆發。

    幾位人仙忽然色變:“不好,快走!旱魃女妖已經脫困,快去找師伯他們求救!”
V123210 發表於 2017-3-5 23:39
第三十九章相見不相識

    當彌天符進入靈柩內,塗山頓時有感。

    “開始了麼?”他扭頭看向鎮魔塔方向。原本風和日麗的晴空被烏雲黑風籠罩。黑壓壓的濃雲中雷霆不斷閃現。

    塗山二話不說,打昏自己面前的幾個囚犯。他和姬飛晨的目標正在其中。隨手將一群人塞入金瓶,和其他人一起裝作驚慌的模樣沖向鎮魔塔。

    鎮魔塔隆隆作響,太霄宮賴以成名的鎮魔寶塔轟然倒塌,一道赤光從塔中冉冉升起。

    艷麗大地女仙乘雲遮霞,手上還提著太霄宮弟子,背後站著一位黑煞之氣籠罩的魔人。

    女仙隨手將“陳洛”扔到玉棺靈柩,魔人也主動鑽入靈柩。

    塗山此刻急了:“妖女,快把我師兄放了!”他似乎看不出女仙的實力,上前想要救陳洛,女仙再度將靈柩一拋,又把塗山連帶郭少陽等人統統抓住。

    塗山故意被抓,以便藉此脫身。而且他還能做人質,讓太霄宮投鼠忌器。

    女仙站在鎮魔塔上空,大地深處不斷有地火上湧,恢復她所消耗的元氣。

    “我被封印三千載,法力損耗太嚴重,而今若要動手,恐怕並非太霄宮的對手。不過他們怎麼還不露面?”

    目光一掃,女仙看到煉妖塔,頓時一愣,隨後笑對鎖仙塔:“丹陽,怎麼這三山之塔只剩你一人?”

    煉妖塔的鎮守地仙同樣不在。甚至在鎮魔塔出事後,煉妖塔的人只顧得上鎮壓煉妖塔中的妖孽,根本不曾有人外出。

    鎖仙塔頂部白芒閃耀,將整座寶塔連同地宮一層層封閉。白髯白須的老仙站在鎖仙塔頂,他穿八卦袍,持水月扇,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站在最頂層。

    老仙神色凝重,遙遙對女仙稽首:“陳娘娘。丹陽這廂有禮。”

    他第一時間有感旱魃脫困,但他首先要做的是鎮壓鎖仙塔,防止更大規模的囚犯逃跑。緊接著,才出現在塔外和旱魃對峙。可沒想到,就是這一點功夫,他們鎖仙塔便有人被抓。

    “娘娘乃得道女仙,想必不會以大欺小,對付我太霄宮這些後輩吧?”

    “得道女仙?”旱魃女仙冷笑:“若真當我是得道之仙,為何關在鎮魔塔中?”

    丹陽皺眉,他得道至今不過千餘年,哪裡曉得當年那些長輩們怎麼想的?

    “你們既然把我當做異類魔頭,那我何妨不下手狠一點,將你們三山塔統統化作焦土?”

    丹陽鬚髮抖動,而今不敢過分逼迫女仙,生怕她在這里和自己大打出手。而且太霄宮自詡正道,當然不能和魔門一樣不把弟子性命看在眼中。

    哪怕丹**本不認識郭少陽這些小弟子,也不能在眾人面前擺出一副漠視的態度。低級弟子,這是一個門派的根基。如果高層前輩不愛惜門人,一個IE門派的向心力立刻毀於一旦。

    再者,兩位地仙大打出手,尤其是旱魃這種擁有“焚天旱地”神通的人,更不能輕易在這裡動手。她一動手,三山塔還能要么?

    丹陽默默不語,以元神靈識鎖定旱魃,既不動手也不爭執,努力拖延太霄宮同伴的到來。

    而旱魃女仙不斷吸收地火,總算讓體內法力恢復七成:“小老頭,我不跟你多說。今日我脫困而出,是天數如此,合該我脫劫。他日,等我傷勢痊癒,必將三千年前那筆舊賬跟你們好好清算。”女仙心知此地不宜久留,化作赤光飛離三山塔。

    老仙也不追趕,拂袖一揮,茫茫白氣出現在鎮魔塔廢墟,再度將鎮魔塔復原。

    真廣匆匆上前:“師叔,難道就讓他這麼走了?”

    “一位地仙而已,絕難逃過我太霄宮的追捕,不過暫時讓她出去放放風。”

    “那郭少陽、陳洛他們……”

    “這位女仙如果聰明,絕對不會對我們的人下死手。”不殺人,被抓回來仍關在鎮魔塔下。如果下殺手,那就是剮仙台上走一遭。

    老仙對諸人道:“你等各自歸位,其他事無需多問。”

    丹陽站在鎖仙塔頂,遙望旱魃逃離脫困的方向。

    在旱魃剛剛走遠,突然天空有青雷炸開,玉樹擎天,雷網遮地,將旱魃女仙團團圍住。

    “尉峰,你找死!”女仙含怒爆發,赤雲毒火在雷網玉樹周遭蔓延。

    丹陽老仙喃喃自語:“尉師叔居然這麼快就回來了?”尉峰,鎮魔塔中的地仙。今天子時剛剛離開鎮魔塔前往青冥練氣,後腳旱魃女仙脫困,只能匆匆放棄自己的目標,趕回來救場。

    那玉樹正是其元神法相,是一顆象徵雷道精髓的神木。蒼雷為木,玉樹上凝結一種種蒼明玉雷,碧光閃耀,氣蓋霄漢。

    太霄宮地仙眾多,算起來尉峰和旱魃還是同輩之人,乃丹陽地仙的長輩。是當今太霄宮主人的師弟。

    “師叔的雷果已有八萬之數?看上去,距離飛升也不遠了。”丹陽負手觀望遠處玉樹和赤雲交鋒。如果尉峰煉就一元之數的雷法,那麼就能立地飛升,跨入九霄青冥。

    而今剛剛脫節的旱魃女仙根本不是尉峰地仙的對手。火光在無邊雷海中漸漸支撐不住。

    “娘娘自行迴轉鎮魔塔,老夫饒你一命。”雷雲中傳來一陣冷漠而蒼老的聲音。

    旱魃女仙擦拭口邊鮮血,傲然仰視雷霄,倔強說:“回去?再被你關上三千年?大不了我跟你們拼個魚死網破,我要死,也能拖著你一起上路,讓你這輩子都無緣天仙大道!”

    如果一位地仙捨命自爆,讓千里之地化作死域,這份業力落下,尉峰決然逃不脫。

    旱魃深吸一口氣,當即噴出一道白光,華光中若現一枚令牌模樣的法寶。

    咬破舌尖,以精血催發令牌的威能。頓時天地震動,風火齊出。風如刀刃,火如炎陽,在雷海之中生生造就另一方領域。

    “回風返火令?”丹陽老仙一陣皺眉,趕緊把三山塔罩在自己的防禦中。

    這面令牌來頭莫大,共計三十六面,在太霄宮也有三道令牌,分別在三位太上長老手中。

    “師叔之所以要關押陳娘娘,難道就是為這枚令牌?”

    赤青光輝在天穹炸開,風火二氣攪動乾坤,讓這方雷海搖搖欲墜。

    可隨著天穹中再度傳來一聲雷響,一切又戛然而止。黑袍男子站在雲端,手持玉樹,明光灼灼,上面掛著一枚枚蒼明神雷。

    “繼續。看樣子,娘娘在鎮魔塔中參悟天罡令,比當年的掌控程度更勝一籌。”

    風吹火燃,火助風勢,但一切落在尉峰周遭悉數被雷光吞沒。

    “到底我被鎮壓這些年,我們倆的差距越來越大。”當年,女仙還能憑藉自身的天賦壓尉峰一籌,但是現在……

    無奈之下,女仙將靈柩收好,周遭火氣爆發,無邊旱魃毒火在身邊凝成一朵朵暗紅焰光,每一朵火焰都是她旱魃本源所凝之物。目前共計七朵,如果練成九朵,絕不比現在的尉峰要遜色。

    就在她萌生死志要拼一把時,忽然雷網中露出一線破綻,地上有一道丙火雷光乍現。雖是雷法,和太霄法門同源,但此刻牽動一縷火氣,讓尉峰的封鎖出現一瞬間的瑕疵。

    “好機會!”旱魃顧不得思考其中是不是有詐,當機立斷,順著那一線破綻逃之夭夭。

    尉峰一怔,沒有去追旱魃,而是看向丙火神雷的來源。

    “孫宇?他怎麼在這裡?”丹陽老仙也是一愣。孫宇是他的師侄,精通丙火神雷,目前應該在太霄宮修行才對。

    尉峰瞇著眼瞧了瞧地上站著的男子:“原來如此,難怪師兄百年前跑去我的鎮魔塔,原來是為讓這妖孽脫困?”

    “師兄啊師兄,你可真是好算計。連我這同門,連我們太霄宮的規矩都不放在眼裡!”

    尉峰根本不去追旱魃,而是揮動手中玉樹,直接對下方的孫宇刷下。

    旱魃此刻逃出生天,也看到站在山腳下的年輕男子。

    玉冠赤服,粉面朱唇,眉清目秀,渾身透著一股儒雅氣質。他手持玉妙鳳盞琉璃燈,催發一道丙火神雷後轉身離去。

    看到男子,旱魃呆愣在當場,恍惚間似乎和過去某個人重合。“孫彥?”

    “前輩,快走!”塗山和姬飛晨齊齊催促,旱魃回過神轉身離去。不過剛走沒多久,她看到尉峰對男子下手,差點又趕回來救人。姬飛晨忍不住從靈柩跳出,以黑煞之氣蒙面,拉著女仙就走。

    萬幸丹陽老仙施法抵消蒼明玉雷,兩位地仙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師叔,暫且息怒,孫師侄絕非故意為之。”

    這時,孫宇身上一道符籙激發,自動回到太霄宮。

    “不是故意為之?好好……老夫親自回太霄宮問問師兄,他這徒孫來攪局,他到底安得什麼心!”

    孫宇前腳剛走,尉峰後腳就追上去,反而讓旱魃二人有機會離開三山塔,遁入千里之外。

    路上,女仙回過神,壓下心中復雜的情緒:“可以了,我來趕路。”她加快速度,施展火遁落在一處隱秘山頭。

    女仙一臉蒼白,渾身沾染血跡。畢竟被封印多年,和尉峰地仙一戰,已經實力大損,境界搖搖欲墜。如果不好好找個地方修養,恐怕有跌落境界的危險。

    把塗山也從玉棺放出,女仙輕聲道:“你二人救我出來,如今我等分道揚鑣,你等各自去吧!”

    姬飛晨提著自己的目標,正要告辭,突然被塗山攔住:“你要轉修煉氣士法門,沒有人在旁邊護法怎麼行?”

    然後塗山對女仙說:“前輩目前傷勢未癒,不如讓我二人侍奉左右?”

    “不必。”女仙委婉拒絕:“我被太霄宮通緝,必然有人在後面追殺我。爾等和我在一起,只會給你們帶來殺身之禍。”

    “晚輩知道一處地界,玄門仙道之人絕對不敢擅入。”說著,塗山拿出自己家傳之寶。那是一副榜文的碎片,金光閃閃,碎布上流傳一層層玄妙符籙。

    “這是?”旱魃若有所悟,似乎明白塗山所指的地方是哪裡。

    妖族聖地!

    在當今四大聖地之外,原本妖族也有自己的聖地祕境。只不過在古早之前被人毀滅,導致而今妖族功法散落,再難形成體系。如果逃入妖族的聖地祖庭,玄門之中絕對找不到。

    旱魃一番躊躇,點頭:“我再隨你二人走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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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