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歷史粉碎機 作者:木允鋒 (已完結)

 
mk2258 2017-3-11 19:54:4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32 267406
mk2258 發表於 2017-5-3 19:52

         


    楊豐在奪取沈陽後第三天就立刻率領錦衣衛,另外還有蕩寇旅登船南下。

    當然,還有他的戰利品。

    至于後續作戰完全交給了遼東眾將,實際上也沒什麼後續作戰了,遼陽繼續圍困,剩下北邊還有鐵嶺和開原,這都是些小城而已,雖然也有一些旗人但都是些老弱病殘,暫時放著也無所謂,而向赫圖阿拉的追擊就免了,明軍還沒有在崇山峻嶺間跋涉三百里遠征的能力。

    更何況還是殺機四伏的三百里。

    那可是旗人的老巢。

    雖說蕩寇旅適合于在山地作戰,但一個旅還少了點,怎麼著也得擴大到軍一級才夠。

    當然,關鍵是他們還有別的用處。

    豪格的使命還沒結束,他還得為皇帝陛下解決另一個問題。

    楊豐乘坐的水師戰船沿渾河順流而下,到三岔口進遼河,不到一天時間就駛出梁房口,借側向吹來的東南風直插山海關,第三天早晨就在臨榆港登岸,在萬民歡呼聲中,押著按規矩裝進囚車里的大玉兒母子,另外還有那些滿清王公大臣,尤其是野豬皮父子的那把爛骨頭,後者真得就裝在一堆大糞桶里,而且桶上還貼著他們各自的名字。

    這些家伙的到達讓山海關一片狂歡。

    這可是幾十年壓在這座城市上空的幽靈啊。

    前年濟爾哈朗率領的清軍南下,甚至就打到了距離不足百里的前屯衛,關外所有百姓全都不得不扶老攜幼,拋棄自己的家園逃進山海關,山海關更是一片恐慌,而僅僅過了才不到兩年,皇上居然就攻破沈陽,把韃子的皇帝都用籠子裝來了,這老百姓能不狂歡嘛。就在楊豐率領錦衣衛和蕩寇旅列隊前行時候,兩旁夾道歡呼的百姓,也不斷用臭雞蛋之類伺候大玉兒母子,當他們到達行宮時候,這些囚車上全都糊滿了各種髒物,都快趕上盛滿溢出的垃圾箱了。

    可憐這些原本的王公大臣皇帝太後們,只能驚恐地蜷縮在籠子里,尖叫著苦挨這段旅程。

    好在這段路程並不長,很快他們就到行宮了。

    “給他們沖沖!”

    楊豐下馬無語地說。

    然後不遠處一台蒸汽機立刻鳴響了汽笛,福臨的囚車被拖過去,在他驚恐的尖叫聲中,那噴吐妖氛的怪物里噴出了井水,照著他的囚車澆過去。

    “前線如何?”

    楊豐當然不會管這個,他一邊往里走一邊問黎玉田。

    “平西侯被圍在盧龍,多爾袞仗著人多,直接分兵圍困冀東所有各城,他本人率領八旗主力試圖攻克撫寧,但被閻縣令帶著義民軍堵住,那里至今依然在激戰當中。”

    黎玉田說道。

    他這話剛說完,西羅城方向報警的鐘聲驟然響起。

    楊豐毫不猶豫地轉身上馬,很快沖上了城牆,然後沿城牆直奔西羅城,到的時候守軍都已經嚴陣以待,向城外望去,可以看到遠處石河對岸,大批騎兵正蜂擁而來,不過不是八旗,而是蒙古騎兵,耀武揚威般在曠野上馳騁著。但他們也只是徒勞,因為山海關附近所有居民全都已經撤到關外,實際上就連整個冀東的老百姓,絕大多數也都撤退到了基本可以保證安全的關外,關內各城只是些義勇隊。

    “是科爾沁騎兵。”

    跟上來的黎玉田說道。

    “他們昨天就已經來過一次,南邊原天津副將婁光先率領的綠營包圍了昌黎,外圍各堡守軍全部撤入昌黎固守,到山海關之間基本上無人,這些科爾沁騎兵就是從那里過來,城內騎兵不多,臣也就听任他們在外面,臣估計他們是想誘使咱們追擊,祖山一帶肯定還有他們的伏兵,韃子的兵力太多,可以很從容設計伏擊。”

    他接著說。

    “去,把大玉兒帶來!”

    楊豐冷笑著說。

    科爾沁騎兵啊,那可是大玉兒的娘家人了。

    很快身上衣服還滴水的大玉兒和她那侍女就被帶過來。

    “看看有沒有認識的?”

    楊豐把望遠鏡遞給她說道。

    滿屁屁傷痕,走路都還不太自然的大玉兒,趕緊接過望遠鏡,然後向對岸約四里外望去,很快就在那些科爾沁騎兵中間找到了她認識的人。

    “兄長!”

    她驚叫道。

    “滿珠習禮?”

    楊豐意外了一下,看著遠處騎兵中旗幟下的將領。

    在他血洗科爾沁之後,進關的蒙古兵撤回了不少,尤其是遼西各部,基本上都撤回,但率領科爾沁部的巴圖魯郡王滿珠習禮沒撤,或者說他已經沒地方可撤了,只能死抱住多爾袞大腿,在關內給清軍當打手,很顯然這支科爾沁騎兵就是他指揮的。

    楊豐看著大玉兒笑了笑。

    “滿珠習禮,看看誰在這兒!”

    他突然伸手把大玉兒拎到箭垛上大聲吼道。

    緊接著城牆上的明軍同樣高喊著。

    遠處的科爾沁騎兵驟然停住了,一個個愕然看著城牆上,看著那突然間出現的女人,然後中間的滿珠習禮以最快速度舉起了自己的千里鏡,不過他那從海商手中購買的紅毛貨,很顯然和明軍的現代品不是一個級別,為了看得更清楚,他下意識地策馬繼續向前。實際上這時候估計他已經猜到是誰了,向前沖得非常急切,緊接著就確認了,然後可以看見他吼叫著全速向前,與此同時他後面那些騎兵們也全速沖向前,不過很快就被石河的河水所阻隔了。

    “滿珠習禮,你妹妹在此,布木布泰在此,還不過來見她,若肯歸降並為前驅,朕可赦爾等無罪,沈陽已被朕攻破,爾等何苦再為建奴賣命!”

    楊豐大聲喊道。

    緊接著所有明軍同聲高喊。

    就在同時那福臨也被梁誠拎過來,連同裝他那個木籠,一塊用一根推雲梯的長桿挑出去,在城牆上空招搖著。

    然後那些科爾沁騎兵瞬間就炸了窩,雖然還隔著一千米,但明軍的喊聲他們還是能夠听清楚的,再看看他們王爺那眥目欲裂的表情,哪還不知道山海關上擺著的是他們那女神一樣的布木布泰和她兒子,大清皇太後和皇帝陛下。

    連太後皇帝都被抓來了那不用說沈陽也被攻破。

    沈陽被攻破那大清還有啥?那大清國就完了!可憐他們還巴巴地在這里給大清國賣命呢,那大清國居然就這麼完了,大清國完了,可他們的家也完了,科爾沁也被那狗皇帝血洗了,他們什麼都沒了,家沒了,大清國也沒了,全沒了!

    科爾沁騎兵們茫然地在那里面面相覷著。

    楊豐很滿意地看著這一幕。

    他帶這些俘虜過來就是為了制造這種效果,他就不信當大玉兒和福臨擺出來後,清軍還能不垮,就算八旗不垮,那些綠營和蒙古兵也得垮,這玩意的視覺沖擊太大了,一想到自己在這里血戰所為的東西,已經全部都沒有了,無論多麼頑強的軍隊,都一樣會崩潰的,更別說多爾袞手下那堆勉強堆起來的沙子了。

    大清都完了,誰還為大清賣命?

    “陛下,奴婢請陛下恕科爾沁部之罪,科爾沁人願永為陛下之奴婢!”

    大玉兒哀求道。

    “朕已經說過,滿珠習禮只要歸降並為朕前驅,破敵之後朕自會赦其罪!”

    楊豐說道。

    科爾沁部已經完了,這些人都是些流浪者,用來當打手也是不錯的,比如以後可以讓他們去跟李自成拼命,等死光了自然也就死光了,所以他是可以赦免這些人的。事實上直到現在他手下仍舊有不少蒙古人,就連他的錦衣衛里面,也有幾個真要往上推也是蒙古後裔,他對蒙古各部是要學滿清,大明目前的人口還太少,他就算殺光了草原也沒意思,倒不如慢慢玩溫水煮青蛙減丁把他們減成廢品。

    當然,他們要是不投降,那也就怨不得他心狠手辣了。

    就在同時皇帝陛下一使眼色。

    黎首輔瞬間明白了這意思,緊接著隨著他的命令聲,城牆上所有大炮旁邊炮手都準備好了等待點火。

    楊豐看了看大玉兒。

    後者立刻急切地沖遠處喊著,催促她哥哥趕緊下馬投降。

    然而就看那滿珠習禮,深深地向這邊看了一眼,然後調轉馬頭向南而去,很顯然他是不會向屠滅了自己部族的bao君屈服,他是一個有尊嚴的人,一個有高貴信仰的人,他會繼續戰斗下去的。

    “不識抬舉!”

    楊豐冷笑道。

    緊接著他的手向下一揮。

    “不!”

    就在大玉兒的尖叫聲中,城牆上數以百計的大炮驟然噴出火焰,開花彈與實心彈的呼嘯密集響起,緊接著火光在科爾沁騎兵中炸開。

    而就在同時,仿佛狂暴的火龍般一道熾烈的火焰從關城正中的鐘鼓樓上噴出,一枚神威無敵大將軍炮的巨型開花彈帶著恐怖的呼嘯掠過他們頭頂,瞬間就砸在了正在狂奔的滿珠習禮前方,然後一個巨大的火團炸開,一下子吞噬了這位科爾沁部最後的王爺。

    “朕給他機會了!”

    楊豐傲然地對大玉兒說道。
mk2258 發表於 2017-5-3 19:53
歷史粉碎機 第一一一章 約嗎?

         


    當楊豐帶著蕩寇旅殺出山海關的時候,那些科爾沁騎兵基本上沒死的也跑光了。

    當然不是回去保衛大清。

    他們又不傻,大清都沒了還保個屁,實際上這些家伙基本上全跑長城以北,鑽山溝投奔其他幾個部落了,反正就是放羊牧馬,跟著誰過還不是一樣過呀,可憐的大玉兒只找到了她哥哥的一個腦袋,然後默默地交給了她佷女……

    孟古青一臉嫌棄地把自己叔叔又扔給了甦茉兒。

    就是大玉兒那侍女。

    皇帝陛下的大軍出山海關向東直奔撫寧,最終在榆關驛和聞訊而來的多爾袞遭遇,在一片雞飛狗跳的混亂中,兩人就像一對死玻璃一樣,在榆關驛城下默默地對視著,而他們身後各自的軍隊紛紛列陣準備迎戰。

    兩人其實都沒帶太多人,楊豐帶著就錦衣衛鐵騎另外加蕩寇旅,原防守山海關的一萬明軍和四萬義勇隊也出城了,但這些重步兵速度慢,估計這時候還沒過湯河呢。多爾袞因為事起倉促,在撫寧的大營得到消息後,來不及召集太多軍隊,也只是帶了五千正白旗的騎兵過來,他雖然擁有有二十九萬大軍,但能夠動用的卻並不多,都被拖在了冀東廣袤的土地上。

    他也沒想到這里的那些刁民這麼難搞。

    全民皆兵啊。

    原本冀東明軍總共七萬,在他計劃中,以少量兵力分別牽制玉田,開平,豐潤,灤州,遷安,盧龍,昌黎守軍,每城一萬就足夠了,這樣最多也就耗費十萬人馬,把明軍堵住以保護後勤線。然後他集中十九萬大軍以雷霆萬鈞之勢打開撫寧,直撲山海關,讓綠營在山海關堵門大戰,八旗出九門口繞關外屠楊豐最親信的義民,這樣就可以逼迫他撤回來,畢竟他也知道那些義民對楊豐是最重要的。然而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干的,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冀東不只有七萬明軍,居然還有超過三十萬武裝起來的義勇隊在等他。

    更讓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的是他的綠營居然打不過義勇隊。

    啊,不是打不過。

    而是一觸即潰!

    真正的一觸即潰啊,那些地方士紳贊助的綠營,那根本就不是戰斗力強弱的問題,那根本就是沒有任何戰斗力,就是在戰場上放一群豬,恐怕也比這些綠營管用啊。

    他前腳剛離開玉田,就傳來包圍玉田的一萬綠營被城里三萬義勇隊加五千明軍擊潰的消息,然後他又趕緊派兩萬綠營過去增援,結果兩萬綠營離開沒一上午,就被人家拿長矛林給懟回來了。可憐多爾袞不得不又加了兩萬,還把自己寶貴的八旗調去了一個甲喇當督戰隊,才終于把玉田的義勇隊給壓回城,但他的軍糧都得走這條運輸線啊,沒辦法只好把那四萬大軍全留在那里圍困玉田。

    然後剩下各城都一樣。

    為了堵開平,他甚至足足動用了五萬綠營,才堪堪把那里的三萬義勇隊加五千明軍給堵在城里。

    他就這樣一路走,一路留兵堵各城,到最後和他打撫寧的只剩下區區八萬,然後在撫寧他又遇上了那個上次在豐潤,憑借一個小縣城堵了他半月的家伙,一個據說從南方調來的叫閻應元的縣令,這個狡計百出的家伙在守城上的天賦令人驚嘆,三萬義勇隊加一萬明軍,又把撫寧變成了令人絕望的堡壘,到現在他死傷過萬了還沒打下來。

    不打下撫寧,是絕對不能進攻山海關的。

    好在他還不急。

    他認為濟爾哈朗無論如何都能撐幾個月,不說別的光三岔口和遼陽就足夠,畢竟在遼東他們也是全民皆兵,憑借天險加堅城,怎麼著也得撐上三五個月,然而結果他卻又一次被深深地傷害了。

    “你來了!”

    楊豐深沉地說。

    “妖人!”

    多爾袞恨恨地說。

    “唉!你總是這樣對朕充滿偏見,朕又怎會是妖人?你告訴你叔叔,朕到底是什麼人?”

    楊豐問旁邊拿繩子拴著的一個年輕人。

    後者穿一身皺巴巴青色韃版官服,胸前補子上畫著團蟒,頭上還戴著小了一號的官帽,再拖著一根細細的鼠尾巴,就像個小丑般弓著腰,滿臉諂媚地站在那里,一根繩子栓脖上,繩子另一端牽在梁誠手中,那形象看著無比猥瑣。

    他一听楊豐問話,就立刻趴下說道︰“回萬歲爺,您是咱大明天子,天命所歸的四海至尊萬民之主,奴才瑪法野豬皮不識好歹背恩負義,奴才的阿瑪阿濟格更是膽敢對陛下無禮,真是死有余辜,奴才闔族皆該死,上天降罰,天火焚城,奴才那時候就知道陛下乃真命天子,奴才願世世代代做陛下的奴才。”

    然後他抬起頭,一臉嚴肅地說道︰“多爾袞,皇上在此,還不趕緊跪下請罪,若是再執迷不悟下去,那天罰將至!”

    “滾!”

    多爾袞怒喝一聲。

    “簡直不知死活,日後王師擒拿此賊,奴才願為陛下手刃之!”

    阿濟格的兒子傅赫勒大義凜然地說。

    “好,朕滿足你心願!”

    楊豐說道。

    “奴才謝主隆恩。”

    傅赫勒痛哭流涕地說。

    這就意思是不會殺他了。

    多爾袞兩眼冒火地看著這一幕,他身後那些八旗士兵臉上一片黯然,雖然楊豐身邊就看見了傅赫勒,其他都沒看見,但他凱旋並俘虜他們皇上太後歸來的消息,已經通過那些在山海關的密探傳回來,很多旗人實際上都多少有點耳聞,此時一看傅赫勒的丑行,更是基本上確定。

    沈陽陷落大清完了。

    他們已經真正無家可歸了,從這一刻起他們成了真正的流浪者,無根的浮萍,此時縱然這些殺人如麻的蠻族武士們,也不禁一個個滿心酸楚。

    “多爾袞,今日咱們帶的兵馬都不多,這仗打也沒意思,不如你解各城之圍,朕也不會趁機突襲,你帶你的所有人馬,後撤至薊運河,兩個月後,兩軍在薊運河決戰,咱們堂堂正正地一戰定天下。你贏了,朕撤出冀東,把大玉兒和福臨還給你,從此之後咱們以長城為界,再不相犯,包括遼東旗人,朕也會允許他們遷入關內,但如果你輸了,那麼也就不用說了,你們旗人身高超過車輪的男人全都得死,有沒有這樣的膽量。”

    楊豐說道。

    他是要給那些士紳充足的準備時間,讓他們把自己的全部力量都拿出來,給多爾袞籌備這場最終決戰,然後他再拿大棒一棒子把他們的幻想砸碎,接著平推過去收地盤就行,否則的話就算打敗多爾袞,這些地方上官員士紳如果還不死心的話,他也是要費一番力氣的。

    至于多爾滾會不會答應……

    “奉陪!”

    多爾袞咬著牙說。

    實際上他很清楚,這樣對他是有利的,此時他的數十萬大軍分散各地,倉促之間能夠動用的只有不足十萬,一旦楊豐向撫寧外圍的清軍發動突襲,就憑這狗皇帝的本領,再加上山海關的明軍,撫寧城內的明軍,那麼他恐怕必敗無疑,然後他就會從撫寧一路潰敗下去,根本不會有集結起沿途軍隊的機會,那樣會一潰千里甚至被楊豐攆著一直攆出北京。

    但如果這樣他勝算就多了。

    他可以從容地集結起自己手中所有軍隊,甚至還可以利用士紳官員害怕這狗皇帝的心理,獲得更多的增援,然後在薊運河決一死戰,他很清楚這樣的話,那些地方上的漢人官員和士紳,都會傾盡全力地幫助他來打贏這一戰的,而兩個月時間也基本上足夠了。

    “大玉兒和福臨呢,快帶過來讓他們互相見見。”

    楊豐滿意地說道。

    然後很快在幾名錦衣衛押送下,一身白衣如雪的大玉兒牽著福臨的手,款款從後面走來。

    對面清軍立刻一片騷動。

    “臣多爾袞,叩見聖母皇太後,叩見皇上!”

    多爾袞立刻下馬,一臉莊嚴地跪倒行禮說道。

    “臣叩見聖母皇太後,叩見皇上!”

    所有清軍全部下馬跪拜。

    看著這熟悉的場景,大玉兒倒是想說話,但看看身旁楊豐似笑非笑的面容,再想想他手中的皮鞭,為了自己已經傷痕累累的小屁屁,她決定還是閉嘴好了,這要是說錯什麼,下會那鞭子就該蘸鹽水了。

    “使兩宮罹難,臣等罪該萬死,請聖母皇太後,皇上放心,臣多爾袞及十萬八旗健兒,將血戰到底,誓死救二聖還宮,誓以仇敵之血洗刷此辱,我八旗健兒縱使戰至最後一人,亦不負太後皇上聖恩!”

    多爾袞莊嚴地說道。

    說完他站起身抬起頭。

    此時大玉兒也正看著他,兩人默默地對視著,互相看著對方目光中的柔情,這一刻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這一刻仿佛時間停止,空氣凝固,仿佛有隱約地歌聲在他們耳畔響起……

    “血染江山的畫,怎敵你眉間一縷朱砂,負了天下也罷,終歸不過一場繁華,嗷,太狗血了!”

    楊豐激動地說。
mk2258 發表於 2017-5-3 19:54
歷史粉碎機 第一一二章 噩耗

         


    多爾袞終究還是走了。

    看著他的背影,楊豐不勝唏噓。

    睿王爺的壓力很大啊,他要肩負起拯救大清,拯救八旗,拯救自己心愛女人的沉重使命,還得為無數士紳,為主聖臣賢的美好時代充當最後的捍衛者,衍聖公和yi大堆大清棟梁還在等著他呢,他那堅毅的背影,帶著yi絲悵惘在殘陽如血的畫卷上就那麼逐漸遠去。

    “唉,兒女情長,英雄氣短啊!”

    看了看依舊在痴痴望著多爾袞的大玉兒,楊豐慨然長嘆。

    然後就輪到他倒霉了。

    “陛下,黎首輔請您速回行在。”

    梁誠上前低聲說道。

    “出了什麼事?”

    楊豐問道。

    “南京淪陷!”

    “呃?!”

    李自成攻陷南京。

    “左良玉,這個逆賊,朕要誅他九族,不,朕要誅他十族!”

    兩小時後,山海關行在正殿內,楊皇帝暴怒地嚎叫著。

    左良玉投降李自成,率領據說八十萬大軍順流而下,和高yi功左右夾擊攻破安慶,黃得功血戰不屈,但可惜終究還是無力回天,他本人被部下叛將亂箭射死,尸骨墜入滔滔江水。隨後左良玉的大軍直撲南京,李自成的大軍出揚州在京口登陸,緊接著兩軍合圍南京,在他們合圍完成前南京城潰,唐王及南京官紳yi片混亂中逃往杭州。

    馬士英留守南京拒絕李自成勸降,在城破之後自殺殉國。

    攻破南京後,李自成和左良玉縱兵大掠,南京沒來得及跑的有錢人全倒霉了,基本上在北京和揚州是怎麼干的,在南京他們還是yi樣,所有在南京被抓住或者主動投降的勛貴官員,無不扔到軍營拿夾棍夾,據說忻城伯趙之龍被抓投降後盡獻家財也沒能幸免,他本人被夾出腦漿子曝尸街頭,他家老小也都被洗劫的亂民給殺光了。

    其他南京及周圍死于拷餉者數千人。

    因為收獲之大超出預期,李自成開心之下甚至宣布,所有他控制區三年不納糧,以實現他闖王來了不納糧的承諾,搞得民間yi片歡騰。

    “這些逆賊!”

    楊豐頹然地坐下,眼含熱淚說道。

    演戲嘛!

    自然要逼真yi些。

    “陛下,該如何處置?”

    黎玉田小心翼翼地說。

    現在這時候罵左良玉還有個屁用,趕緊想辦法應對。

    黎首輔當然不是關心江南人民的生死,江南那些家伙死光了他也不會在意的,話說當初他老家七年大旱餓死無數時候,江南那些官員士紳可是鶯歌燕舞逍遙得很,而且還yi兩銀子不舍得拿出來給朝廷賑災,現在他老鄉這麼干,都讓他頗有得償所願的欣慰。

    但這件事不僅僅是李自成攻破南京這麼簡單,這還意味著行在的糧餉也就斷了,行在的財政根本不可能做到真正自給,之前很大yi部分就是依仗南方供應,雖說官方的實際上也不多,但皇上自己從南方賺了多少,作為頭號大臣他還是很明白的。韓贊周和盧九德每年通過奢侈品銷售,給皇上賺來數以百萬計的銀子,這些銀子都直接交給行在戶部,皇上自己幾乎yi兩沒留,可如今南京城破膏腴之地盡落李自成手中,就算還沒落入其手的也都危在旦夕,還有誰會買那些東西啊!

    實際上這時候已經瀕臨財政危機了,要知道行在如今都是很講道理的,無論所有采購都是按價付款,就連徭役都免了,讓老百姓干活都得給工錢,這種情況下養活那麼多軍隊並維持大規模作戰可不容易。

    這還幸虧皇上從遼東帶回yi些戰利品,再加上鄭芝龍那里還送來了yi筆銀子,要不然光給那三十萬義勇隊置辦裝備,就得讓黎首輔吐血,而且現在明軍大規模火器化,那些槍炮彈藥可不是什麼便宜東西,yi枚開花彈可不是yi枚實心彈那麼便宜,更何況還得籌備兩個月後的決戰,接下來可是要花錢如流水的,偏偏這時候財源斷了可是很要命的。

    “發鈔!”

    楊豐淡然說道。

    “發鈔?”

    黎首輔驚悚地說。

    大明寶鈔可是臭名昭著,重新發鈔的話恐引起民間反感。

    “不僅僅是發鈔,還要成立皇家銀行,這家銀行由朕來投錢開辦,由這家銀行負責發鈔,以後官府采購都用鈔,但是,這鈔和以前不同,以三年為限,三年後銀行收回,但每張鈔票以本值加三成收回,也就是說,如果yi張鈔票值yi兩銀子,那麼三年後可以去這家銀行兌換yi兩三錢。當然並不是說以後官府采購都使用鈔票了,這個只限于朕奪回北京之前,朕奪回北京之後,那就看老百姓自己選了,要鈔也可以要銀子也可以,只不過那時候的鈔票就沒有這麼高年息了。”

    楊豐說道。

    他早就想搞央行,但yi直沒有顧得上,現在正好借著這個機會推出來,他並不擔心老百姓會拒絕他的鈔票,在冀東和遼東有他背書老百姓絕對不會拒絕,先把這個困難時期撐過去,他的央行也就運作起來了,等打下北京之後,就可以吸收存款,並且發銀本位制鈔票,必要時候再發行國債,掌控整個國家的金融。

    “這倒是可以,那臣就去安排人制造版式印制了。”

    黎玉田說道。

    說到底鈔票這東西就是個信譽問題,而現在的皇上,至少在民間的信譽問題已經不用擔心,這樣鈔票也就可以用出去了。

    “等yi下。”

    楊豐說著yi招手。

    旁邊四名小太監立刻抬來yi個大木頭箱子放到了首輔大人面前。

    “這是?”

    黎首輔從里面抓起yi把圓圓的就像小玉環yi樣,但卻比玉環更加精致溫潤的東西,用顫抖的語氣說道。

    “軟玉,這yi次發鈔等同于朕向百姓借款,但朕與那多爾袞大戰在即,雖說朕自知必勝,然百姓恐終有疑慮,故此朕不光用那紙張印刷的寶鈔,還以這軟玉環做為憑證,yi貫寶鈔就值yi兩銀子,十貫寶鈔即可到銀行換yi枚軟玉環,日後寶鈔回收,此物就算朕賞與百姓的,另外印鈔的紙張朕提供,以防止有人偽造。”

    楊豐大義凜然地說。

    “陛下,臣尊旨!”

    黎首輔頗為感動地說。

    這皇上真是好皇上啊,就看這軟玉環的溫潤純淨,恐怕絕對不只十兩銀子,皇上能以此物為憑證,那可以說在這信字上做到極致了。

    “還有,傳旨給黃蜚,讓他率領水師第三鎮也南下,協助唐王守衛杭州,咱們隔著遠,能做的也就這麼多了,告訴唐王,堅守半年,朕就會率領大軍蕩平北方南下。另外追晉黃得功靖南公,謚忠武,追封馬士英伯爵,謚文忠,唉,這人啊,也只有蓋棺方能定論,平日吹噓再好,yi遇上生死關頭,什麼畫皮也都揭去了,跑得跑,叛得叛,往日那些忠心耿耿的話全忘了!”

    楊豐不勝噓噓地說。

    馬士英會自殺殉國的確讓他很意外,不過能得這樣個結果比起原本歷史上他被清軍剝皮也算好的了,至于南京的事情就這樣了,反正皇上隔著幾千里,不這樣還能怎麼樣?接下來還是和多爾袞的決戰最重要。

    多爾袞的撤軍很痛快,就在當天下午,包圍撫寧和昌黎的清軍就如退潮般撤離。

    與此同時楊豐的聖旨也分別送到被圍困的各城,尤其是盧龍城的吳三桂那里,所有明軍都按兵不動,任憑包圍在自己城外的清軍撤退,實際上這段時間雙方很少發生真正的戰斗,那些綠營根本不會主動攻城,多爾袞也只要他們堵住義勇隊和明軍,雙方基本上就是每天yi個牆上yi個牆下各過各的。

    楊豐尾隨撤退的清軍yi路巡幸各城,向軍民展示他在遼東的收獲,享受百姓的歡呼,順便給有功人員授爵授勛。

    其中再立新功的閻應元被封伯爵,再加永平知府官位,吳三桂進爵平西公,楊豐答應過老吳yi旦奪回北京就封王,現在離奪回北京已經不遠,這也該再進yi級到公爵了,其他包括黎玉田等人在內統統進爵,反正楊豐不在乎封爵,他的爵位就是封地,哪怕封王也不過五萬畝,小男爵才不過五千畝,而且這些土地還必須根據用途分別按律交稅。

    有產者必須交稅,這yi點是楊豐的原則。

    以後宗室也得交稅。

    甚至他自己也得交稅,皇田的田賦就是他的稅,只不過租戶代交,而他新開的工廠和礦山也是按律交稅的。

    除了封爵授勛,還有更重要的就是發種子。

    從寧遠等地倉庫發出的yi船船土豆,玉米,大豆種子,迅速被運至山海關,然後通過各地官府紛紛給冀東各地老百姓發放下去,原本是應該用其他糧食來交換的,但皇上的大手yi揮直接全都免了。

    反正他可以拿紙鈔買。

    這東西的發行很順利,他開的銀行印的鈔票,那老百姓還能不接受嗎?更何況還有那軟玉環作為憑證,再說大家都明白,只要皇上打回北京,那錢還不有的是啊,不用多了,到各地抄那些附逆士紳的家就足夠,看看人家李自成!也就是說這筆投資絕對虧不了,既然如此那為什麼不接受?
mk2258 發表於 2017-5-4 22:41
歷史粉碎機 第一一三章 妖孽現原形了

         


    南京淪陷的消息,在行在控制區並沒引起太大波瀾。

    那與老百姓無關。

    那李自成連北京都破了,現在再破個南京又有什麼大不了?

    在清軍撤退以後,整個冀東全面進入春播,各縣所有百姓趁著一場小雨,全部涌入耽擱已久的農田中,以最快速度播下那些滿含他們希望的仙種,就連關外增援而來的義勇隊,都被楊豐派去幫助播種,整個冀東展開轟轟烈烈的大生產,至于兩個月後的決戰……

    那個不值一提。

    尤其是在皇上引天火焚沈陽的消息傳開後,老百姓們就更不在乎這個問題了。

    有皇上在沒有打不贏的仗。

    實在不行大不了皇上再召喚一次天罰,有天上的神仙撐腰咱們怕什麼!

    再說那些老百姓也知道綠營其實很好對付,別說是幾十萬綠營了,就是幾百萬綠營真要到了戰場上也能打個落花流水,因為他們不光有皇上,他們還有自己的秘密武器……

    “喊話就擊敗了綠營?”

    楊豐無語地說。

    “是的,陛下,的確就是喊話擊敗的。”

    田見秀說道。

    “臣也沒想到會這樣,臣當時在玉田,原本帶著一批兄弟在那里盯著那些士紳,防止他們搗鬼的,後來清軍的大隊人馬從城外過去,只留下一萬綠營在城外警戒。臣和守城的冷總兵商議一下決定出去打一下,試一試這些綠營的成色,反正臣手中有一千老兄弟,冷總兵手中有五千精銳士兵,再加上三萬義勇隊,就算打不贏也能從容而退,于是就開出去列陣。對面是原保定副將王應登,帶的也都是直隸綠營,咱們是背城列陣,一交鋒臣和冷總兵就看出綠營兵不想打,甚至城牆上剛開幾炮就有人跑。

    冷總兵就下令進攻。

    咱們總共十個長矛陣並排向前推,他們打了幾炮,但炮彈都從頭頂飛過,臣就覺著不對,炮打得再不準也沒這麼差的,接著再往前推,換成散彈的時候還是都打到咱們的士兵頭頂了,臣就明白他們是故意的。臣和冷總兵也下了命令,咱們的鳥銃都不開火,就用長矛往前推,結果他們的鳥銃倒是開火了,那子彈還是往天上飛。臣等帶著兵干脆沖到跟前,等一靠近了,那些綠營兵不是抵擋,而是直接沖咱們這邊喊話問是不是一成租子,咱們這邊絕大多數也都是本地人,他們都是北京南邊一帶的,基本上口音有點差別也不是互相听不懂。于是咱們的兵就開始跟他們解釋聖上的德政,還有咱們那些仙種產量,兩邊基本上就是拿著刀槍做樣子,听著叮叮當當打得挺激烈,但實際上都是在互相踫著玩,低下都在嘮呢。等嘮夠了那些綠營也都知道了,也不知道哪個喊了一嗓子,接著所有綠營兵掉頭就跑,後面那些軍官攔都攔不住,王應登帶著督戰隊還想砍呢,結果一下子被沖倒踩泥里了。

    後面幾次仗也都是虛張聲勢然後湊近了談這個,談完了那些綠營滿意就掉頭跑,所以才出現綠營一觸即潰,說白了都根本不打,咱們這里一成租子都一年多了,那些來來往往的商人早傳開了,錦衣衛的暗探也傳,山東直隸絕大多數地方都知道,都盼著皇上呢,他們打什麼打呀。

    也就是這次多爾袞是撤軍,真要是打的話,臣估計著陛下陣前說幾句話,那些綠營就能倒戈。”

    他接著說道。

    “哎呀,這真是極好的呀!”

    楊豐感慨地說。

    很顯然他錯過了一個好機會。

    “陛下,不過多爾袞應該同樣已經知道了這些,肯定會對此加以防範,比如說去那些閉塞的山區招那些山民,抓綠營士兵的家屬做人質,或者多安排八旗做督戰隊,讓那些士紳的宗族親信充當將領指揮,下一次再交手恐怕綠營就沒這麼肆無忌憚了。實際上這里面山西河南等地的綠營就沒這麼好對付,一來他們還不知道陛下的德政,而來雙方語言也根本听不懂,也就直隸山東北部互相能勉強交流,倒是和咱們的人真正打了幾仗。”

    田見秀提醒他。

    “沒什麼大不了,他們不也一樣輸了嗎?”

    楊豐說道。

    “這倒也是,那長矛陣推過去,就是建奴的八旗也害怕。”

    田見秀說道。

    不過田見秀的話倒是提醒了楊豐,這時候該攤牌了,反正他也收不到江南的錢糧,沒必要考慮江南士紳問題,而他和北方士紳也早就決裂,甚至連最後決戰都要開始了,那還不干脆現出原型,讓天下士紳都看到他的真面目?

    “去,把黎玉田叫來!”

    楊豐說道。

    “《聖朝田畝制度》?”

    半小時後,黎玉田愕然地听楊豐說出的名字。

    “對,朕要以律法形式,將我大明的土地制度確定下來,為日後萬世之法,說到底使大明至此無非就是一個土地兼並,不僅僅是我大明,歷代農民造反的根源不外乎于此。朝代初立之時往往地多人少,百姓皆有田,然而經歷百年人口繁衍之後,土地逐漸集于權貴士紳之手,富者田連阡陌,貧者無立錐之地,就如我大明之前一般。然後耕者無其田佃戶血汗皆入士紳之手,豐年尚能維持生計,災年就只能餓殍遍野流寇蜂起,你是做過流寇的,應該很清楚無非就是一個掙扎求生而已,說到底誰也不是生來就長反骨,說到底都是被逼沒活路了。”

    楊豐對田見秀說道。

    後者沉重地點了點頭。

    “漢末黃巾,唐末黃巢,我大明的流寇皆源于此,這是一個循環,若無太祖庇佑,我大明怕是也要步了前人後塵,朕之前就是想試著找一條打破這個循環的道路,如今朕的試驗結果看應該還算可以了,故此朕要將其確定下來為後世子孫之法。

    首先是總則。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這普天之下的土地皆為朕之所有,萬民所居所種之土地皆為朕之所賜,故朕皆有權處置。

    而朕之處置如下。

    第一,均田。

    從今日起,凡在兩京十三使司之土地上,所有以三代內直系親屬計算,每口擁有土地超過三十畝者一律上交為皇田,敢有違抗者一律殺無赦,而爵臣之封地除外,無爵者所擁有土地最高上限為每口三十畝,任何人不得例外,兩京十三使司之外不受此限。

    而無田及少田者可向各地官府申請皇田耕種,皇田地租永為一成,永世不易。

    務求耕者有其田。

    第二,均賦。

    有田者即交稅,無論何種身份,無論宗室,勛貴,官員,所有人只要擁有田產者,就必須繳納賦稅,稅率一律半成。

    第三,開礦。

    開放所有土地上的礦產,所有百姓只要有能力者,皆可向官方購買探礦采礦證,按律交稅然後探礦采礦,包括自行冶煉,不論銅鐵金銀皆可。

    第四,廢除魚課。

    自今以後無論江河湖海漁業捕撈皆免稅。

    第五……”

    楊豐一項項不斷列出。

    實際上這里面很多已經超出了田畝範圍,開始向工商方面轉移,不過仍舊算在這一份制度里面。

    他不斷說,黎玉田不斷地在那里記錄,期間兩人還對一些問題爭執了一下,比如說按照每口三十畝,那麼大明的土地肯定不夠分,但這個好解決,向東北及其他各地墾荒,皇上又沒規定非給申請者本地皇田,要是本地皇田不夠分,那你就去東北墾荒好了,皇上還贈送仙種,安排免費的交通。

    總之,這份聖朝田畝制度以前所未見的凶狠,徹底摧毀了舊的,以地主為核心的經濟體系。

    當然,不是全部士紳。

    楊皇帝只針對地主,土地士紳,而商業士紳反而得到好處,比如說他很干脆地取消了鹽業專營,光這一條就足以讓商人瘋狂,冀東可是長蘆鹽產地,鹽業專營的取消讓無數商人和沿海百姓開始加入煮鹽販賣的隊伍,甚至就連南邊清軍控制區的商人都跑來購買私鹽販到自己那邊,當然,那些商人並不知道,這只是因為未來皇上準備去把井鹽礦拿下。

    他是開放礦產。

    但這個時代除了他還有誰能知道那些沒發現的礦產在哪兒?

    這些礦產最終還是被他控制,只不過是以另一種方式。

    他允許老百姓淘金。

    可老百姓又知道金礦在哪兒?

    他是取消了官方壟斷。

    但卻借助自己的外掛去變成皇上自己的壟斷。

    要知道大明朝官的並不一定真是皇上的,而這樣他卻可以把官的全變成皇上的,他搶了士紳的變成自己的,然後再分一點給老百姓,這樣他就是聖主明君了。

    然而老百姓不會知道他在私底下玩的是什麼,老百姓只會知道他們攤上了一個無比賢德聖明的皇上,皇上給他們地種,皇上免了他們所有苛捐雜稅,皇上不再讓他們撈條魚都得交稅,不再讓他們甚至連鹽都吃不起,皇上可以說給了他們做夢都不敢想的一切,這樣的好皇帝,大家不擁護那豈不是傻子了?
mk2258 發表於 2017-5-4 22:43
歷史粉碎機 第一一四章 公車上書,扶清滅妖

         


    “看看吧,看看吧!”

    北京翰林院內,馮大學士揮舞著手中《聖朝田畝制度》的傳單,頗有些面目猙獰地吼道︰“現出原形了,那妖孽終于現出原形了!”

    “天禍華夏,生此妖孽啊!”

    衍聖公頂著頭上鼠尾巴,一臉悲愴地仰天長嘯。:樂:文:小說 3w.しwxs.com

    原本得知沈陽被攻破,他們都還有點動搖,畢竟這怎麼看希望都是很渺茫了,這韃子也實在是不給力啊,白白體罰留了個鼠尾巴,結果轉眼功夫這大清國就亡了,連那老巢都讓人攻破,太後皇帝都讓人拿籠子裝來了,這完全就是辜負他們的殷切期望啊。

    再繼續綁一塊兒也沒戲啊!

    他們想著實在不行忍一忍,大不了想點折衷之道,比如說犧牲自己,成全家族,就像安排部分族人去追隨皇上,到時候自己 嚓也就 嚓了,這些大家族以前又不是沒干過,所謂亂世宗族宜分,一部分去跟著那狗皇帝,他們繼續幫大清,甚至還可以再安排一部分去投奔李自成。

    這樣無論誰贏了,他們家族利益都有保證。

    可如今一看……

    這狗皇帝是要掘他們根啊!

    照聖朝田畝制度,這天下也就不存在地主階層了,每口三十畝上限定死了,那還有個毛的地主啊,他們誰家還沒個幾萬畝地啊,這全都得給那狗皇帝交出去啊,這以後日子怎麼過啊?而沒有了大量土地,他們過去賴以控制地方的宗族也同樣完了,那族長控制同族靠的可不僅僅是一個姓氏輩分,土地才是真正的核心。

    哪個族長不是大地主?

    這樣他們的地位也就沒了。

    沒有了土地就沒有了他們的一切,沒有了錦衣玉食,沒有了政治特權,沒有了高高在上的地位……

    一切都沒有了。

    不但他們沒有了,他們的子孫後代也沒有了。

    全沒了!

    從此之後,他們不能再高踞亭林談詩論賦了,他們不能再嘯傲山野烹茗撫琴了,他們不能再白衣如雪笑看蒼生了,從此之後他們必須像那些泥腿子,那些蠢民蠹婦,那些低賤的不識大字的村夫俗子一樣,腳踩滿地糞屎頭頂炎炎烈日,流著如雨的汗水以求溫飽了。

    那他們會生不如死!

    所以現在他們唯一選擇就是……

    “扶清滅妖!”

    衍聖公爆發一樣舉起手臂吼叫著。

    “對,扶清滅妖,天下君子同赴國難,天下君子同抗此妖,我華夏之地絕不能容此妖孽肆意荼毒,組君子營,天下君子以劍衛道,以血護教!”

    馮銓同樣吼叫著。

    “扶清滅妖,以劍衛道,以血護教!”

    他們面前數千名士子同樣在吼叫著。

    數千鼠尾巴在不斷晃動。

    這些都是來趕考的,多爾袞去年就下令開恩科了,時間就是定在今年的秋天,這段時間各地舉子源源不斷趕來,就等著金榜題名好為咱大清開創盛世了,結果沒想到遭遇這當頭一棒。這要是那狗皇帝打回來他們還考個屁啊,那狗皇帝早就暫停科舉了,甚至還公開說過,以後科舉制度要進行徹底的改革,就像八股文什麼的將不再是主要的。

    天可憐見,除了八股文我們會什麼呀?

    而且行在用人也根本不看功名,什麼當兵的粗坯,什麼胥吏,甚至過去的流寇通通都高踞廟堂,完全就是一片烏煙瘴氣,甚至還有進士給以前胥吏當手下的bao行,總之對那狗皇帝現在就不能有任何指望了。

    他是妖孽也罷,不是妖孽也罷,天下士子都已經不屑于和他同流合污了。

    看大清多好啊!

    那真是主聖臣賢,綱常有序。

    可如今這麼好的大清也眼看保不住了,這種時候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站出來為大清,為主聖臣賢的美好時代而戰了。

    “走,向攝政王上書,請攝政王繼位,使天下萬民有所依!”

    衍聖公毅然說道。

    “走,上書,公車上書,請攝政王繼位,國不可一日無君,如今兩宮罹難,盛京淪陷,我大清無主,百姓皆依攝政王,非攝政王無以繼承大統!”

    馮銓說道。

    “上書!”

    “上書!”

    “公車上書!”

    ……

    然後所有士子就像打了雞血一樣亢奮地高喊著。

    緊接著他們呼啦啦涌出翰林院,在衍聖公和馮大學士的率領下,高喊著口號就像五四青年一樣,浩浩蕩蕩沿長安街向長安左門走去,很快這壯觀場面吸引來無數觀眾,雖說這段時間北京百姓已經見多了奇景,但這樣壯觀的場面還是不多的,也就是上次伏闕時候能與之相提並論。

    雄偉的皇城外,古老的長安街上,一群還穿著舊時衣冠的平民百姓,圍觀一群頂著辮子穿著馬褂,前去向蠻族勸進,卻口口聲聲高喊著為華夏禮儀的儒生,這場景之詭異也算是令人驚嘆了。

    尤其是最前方高舉他老祖宗畫像的衍聖公更是成為矚目的焦點。

    那穿著滿清公爵服,頭頂韃版官帽,後面拖著根鼠尾巴的形象,和他手中畫像上的人物……

    這,這,好迷茫啊!

    在老百姓們看耍猴一樣的目光中,很快大批聞訊趕來的官員和士紳也加入上書行列,這條隊伍很快就綿延了整個東長安街。

    此時多爾袞也已經得到消息並且出現在長安左門上。

    他當然明白孔胤植和馮銓這是在玩什麼,他們這就是在以這種方式硬拉住他,讓他和部下數萬八旗別走,繼續在這里給他們當保鏢,繼續保證他們那美好的生活。實際上在此之前已經有清軍將領提出干脆撤回遼東了,雖然明軍控制了廣寧,但他們多繞遠一些花點時間也不是回不去,大不了直接向北走諾尼木倫一帶唄,花個半年時間總能回家的,然後回去和殘余親人會和,共同保住他們的老家再說。

    很顯然孔胤植和馮銓這是得到消息害怕了。

    “阿渾,咱們何必管他們!”

    多鐸說道。

    他剛剛才能下床,上次的重傷讓他斷了一條胳膊,瞎了一只眼,另外第三條腿也廢了,雖然依靠強悍的體質,最終撐過了這一劫,但基本上也成了廢人,再想上戰場已經不可能了,更別說恢復過去那縱橫沙場所向披靡的風采了。

    可憐豫王爺落得如此結局也是很令人唏噓的,看那臉上胡子拉碴的滄桑與落寞,總是令人不禁心生悲涼。

    “”我們除了和他們綁在一起沒有別的選擇了,遼東就算能夠回去也不過苟延殘喘,那狗皇帝不會容旗人繼續存在下去,他只是騰不出手而已,若騰出手他會繼續血洗遼東旗人的,如今咱們和這些家伙齊心協力,說不定還能爭出一線生機,更何況……”

    說話間多爾袞抬起頭,眺望著山海關方向。

    更何況那里還有一個人正在等著他啊!

    多鐸沒有再說話。

    豫王爺同樣茫然地看著天空,灰色的天幕上,一群烏鴉正在吵嚷著飛過,仿佛在嘲笑他們的可悲。

    他苦澀地笑了笑,此時的他真得感覺就像一場夢,僅僅不過一年多時間,他們的一切就都蕩然無存了,一年前此時的他們正意氣飛揚地君臨北京,大清一統天下的光明未來就在前方等著他,然而一年後,他們卻變成了無家可歸,或者可以說家破人亡的流浪野狗!

    這是為什麼?

    他真得想仰天長嘯一聲。

    “呃,那是什麼?”

    豫王爺突然驚叫道。

    多爾袞一愣。

    與此同時他的視野中出現了一道急速劃落的火光,在灰色的天幕上驟然變大,與此同時凶猛的呼嘯聲也傳入耳中。

    在那呼嘯聲中,他的目光下意識地隨著那火光落下,緊接著出現了高舉老祖宗牌位,一臉莊嚴地走在勸進隊伍最前面的衍聖公,後者此時同樣被頭頂的呼嘯聲驚動,正愕然地抬起頭,幾乎就在同時,那火光帶著濃煙的長尾,如同墜落的彗星般,徑直砸在了他頭頂。

    可憐衍聖公瞬間消失在那團驟然炸開的烈焰中。

    不僅僅是他。

    旁邊的馮大學士,還有數十名勸進的士子,也同樣一下子被這烈焰吞噬了。

    在巨大的爆炸聲中那火焰四散飛濺,無數點火光帶著濃煙的尾巴,仿佛璀璨的焰火般劃著弧線墜落,猶如一場火的暴雨般澆在那些勸進的士子中間,然後無數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起。所有那些捧著勸進書,舉著聖人牌位,甚至舉著野豬皮父子牌位的士子,都立刻變成了火人,一個個忙不迭拋下手中東西在地上翻滾著哀嚎著,但可惜那火越燒越旺,很快就有人沒動靜了。

    “天罰,天罰降臨了!”

    後面看熱鬧的老百姓中間,立刻響起了一片驚叫,緊接著就開始有人誠惶誠恐地跪倒在地。

    “快,那狗皇帝來了!”

    多爾袞驟然吼道。

    幾乎同時仿佛心有靈犀般,他的目光轉向左側皇城的城牆,在百余丈外的城牆上,一個高大魁偉的身影,正負手而立,高踞城牆的箭垛上,甚至他都能看清那張刻骨銘心的面孔。
mk2258 發表於 2017-5-6 08:31
歷史粉碎機 第一一五章 朕就是你們的皇帝

         


    “不可饒恕啊!”

    楊皇帝站在長安左門東側皇城外城牆上,看著腳下正在火海中哀嚎的國之棟梁們,一副受到嚴重心理傷害的表情喃喃自語。

    他就是來顯示神跡的。

    這是他兩個月後決戰的備戰計劃之一。

    這個備戰計劃分兩方面。

    一是軍事上,首先他把蕩寇二旅完成換裝,冀東保衛戰中這個旅也算經歷過實戰了,表現還算令人滿意,而兩個月後蕩寇銃的產量也就足夠完成他們的換裝了,再加上蕩寇一旅實際上他就擁有了兩個可用的線列步兵旅。另外就是從關外又調來一個鎮舊軍,連同冀東原有的,總計整編出了八個鎮的西班牙方陣步兵,每鎮九個步兵營,也就是七十二十個長矛方陣,另外每鎮還有一千人的炮兵,裝備老式的紅夷大炮和臼炮。然後還有一個騎兵鎮,整合了吳三桂的關寧騎兵再加原本他率領的騎兵,總計是一萬騎兵,這些都是真正的精銳,無論關寧騎兵還是他那些,都是多次和清軍血戰的,就是單挑也能和八旗精銳對攻的。

    這就是他的決戰兵力。

    當然,還有就是他和錦衣衛鐵騎,另外,還有單獨編制的五門神威無敵大將軍炮,這五門炮單獨一個重炮旅,屬于戰略級編制。

    但這場決戰真正決勝的其實關鍵並不在戰場上,而是在戰場之外,或者說攻心,也就是針對那些綠營的宣傳攻勢,無論多爾袞怎麼搞,他最後都得依賴綠營來決戰。這時候八旗在關內總共也就才五萬,這還包括在北京突擊吸納的漢軍,再就是約一萬蒙古兵,還有姜部下最多兩萬晉軍,就這些是綠營以外的,加起來還沒明軍多。

    不靠綠營他還能靠誰?

    哪怕知道綠營不可靠,他們也得依靠綠營,這是沒辦法的,最多只能想一些辦法加強控制,現在多爾袞和那些地方官員士紳依舊在竭盡所能,拼盡全力地武裝起盡可能多的綠營,然後將這些炮灰送到薊運河防線上,總數預計有可能突破四十萬。

    楊豐的攻心就是針對他們。

    《聖朝田畝制度》這是一個方面。

    他先以法律形式,給老百姓把這個夢想定下來,這段時間錦衣衛暗探幾乎全撒出去了,數千人奔赴各地,把這份制度的內容在民間散播出去,從而讓老百姓都知道跟著他會得到什麼。而綠營幾乎全是從老百姓中招募,這樣就會把多爾袞推到光頭佬當年的尷尬境地,武裝起的綠營越多給自己增加的敵人就越多,因為他武裝起的全是敵人。

    但這還不夠。

    楊豐不能高估這個時代老百姓的覺悟,尤其是世世代代宗族制下那些士紳對底層可是有絕對話語權。

    尤其他的敵人還包括僧侶。

    實際上這時候就已經開始有僧兵加入清軍了,尤其是北京周圍無數大寺,這些同樣也都是大地主,在他收繳了冀東各地寺廟的廟產之後,和光頭們幾乎可以說勢不兩立了,這些寺廟當然不會坐視他回來。大批光頭正出錢出力贊助多爾袞,甚至就連護法營這樣的新生事物都出現了,那些光頭們頂盔摜甲一邊念阿彌陀佛,一邊等著隨時砍人,在老百姓中間,那些光頭更是竭盡所能地完善他作為妖孽的形象,並且以佛祖名義,號召信徒們除妖衛道。

    所以他還要加上神靈。

    簡單點說就是他要在清軍控制區公開顯示神跡,在這樣一個時代,沒有比這更好的顯示自己天命所歸的方式了,而他的第一站當然就是北京城了,卻沒想到第一站就看了這麼場大戲,然後衍聖公很倒霉地撞他槍口了,這也正好給了他表演的舞台。

    “朕就是你們的皇帝!”

    他站在皇城的城牆上,沖著東長安街上無數百姓吼道。

    “朕乃大明天子,天命所歸,四海至尊,太祖三百年江山的繼承者,一年前朕被迫離開,但今天,朕又回來!看清楚了,你們都看清楚朕的模樣,再去看看那里,看看那個竊據在廟堂,沐猴而冠的家伙,那個穿著丑陋衣服,腦袋後面拖著一根鼠尾巴的家伙,看看這樣的小丑,你們告訴朕,這是個什麼鬼東西?”

    楊豐指著多爾袞喊道。

    “建奴!”

    下面不知道誰喊了一句。

    然後一片哄笑。

    實際上北京城的老少爺們兒並不害怕清軍,城外的通州大營里還有八萬綠營呢,全都是由北京和北京周圍各縣招募的,都是他們的子弟,清軍真要敢為這點事對他們報復,那麼八萬綠營第一個不干,要說讓他們起兵驅逐建奴他們倒是還沒這膽量,但要是建奴把他們得罪狠了,他們也是不介意武力討說法的,就豐台大營那一萬八旗,是肯定鎮不住場子的。

    說到底誰還怕一群連老窩都被端了的浪人啊!

    多爾袞面色鐵青地站在長安左門的城牆上,用陰沉的目光看著楊豐的表演,此時大批清軍正在從兩旁涌向後者。

    下面的人群一片騷動。

    甚至有人開始朝皇上示警了。

    “對,建奴,通古斯野人,化外之地的蠻族,枉窺我華夏神器的小丑!他們算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居我華夏之地,有什麼資格人模狗樣地站在你們面前,還不知天高地厚地自以為君臨天下了,我漢人之天下,又其是胡虜能妄窺的?他們不過是機緣巧合趁我之危,又依靠著一些漢奸之助才僥幸至此,然而賊終究是賊,難道住進皇宮就不是賊了嗎?

    朕可以告訴他們,他們的死期快到了!”

    楊豐指著多爾袞喊道。

    “至于狗東西,他們又是什麼?他們穿著建奴的衣服,他們頭上頂著丑陋的鼠尾巴,卻在那里恬不知恥地說什麼華夏禮儀,談什麼禮義廉恥,喊什麼衣冠人倫,看看他們手中他們祖宗的畫像,他們配嗎?連祖宗都忘了的人,還有資格談什麼人倫嗎?剛剛他們喊什麼?大清乃天命所歸?一群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狗東西,居然還有臉妄談天命,爾等未識人倫何知天命。

    呸!

    恬不知恥啊。”

    楊豐指著那些士子喊道。

    說話間他伸出手猛然舉起旁邊一根旗桿,緊接著將這數百斤重的木制旗桿向旁邊一甩,那沉重的圓木帶著怪異的鳴叫聲旋轉著飛出,瞬間撞在一隊趕來的清軍中,立刻打得一片慘叫。

    “這就是背叛祖宗的下場!”

    他單手拎著那個插旗桿的巨石,另一只手指著下面那些正在哀嚎的士子們喊道。

    緊接著那巨石就被他扔出去,如炮彈般砸向另一邊的清軍,巨石如怪獸般撞在城牆上,無數碎片向外射出,瞬間打得那些清軍一片血肉模糊。

    然後楊豐的右手向上一伸,接著向下一劃再次指向下方,指向那些並沒有被火焰波及,還在大街上看著他瞠目結舌的士子,幾乎就在同時,隨著他的動作,凶猛的呼嘯驟然而至,又一個巨大的火團瞬間撞在那些士子中間,恐怖的烈焰炸開,數十名士子再次被烈焰吞噬。

    “天罰!”

    楊豐吼道︰“這就是上天對他們的懲罰!”

    剩下那些士子立刻驚恐地尖叫著瞬間做鳥獸散,而那些老百姓甚至已經開始誠惶誠恐地跪倒在地,向著城牆上的楊豐磕頭,此刻的他真得就恍如一尊神靈般。

    “殺,快殺了那妖人!”

    多鐸狂怒地吼叫著。

    他前面那些清軍猶猶豫豫地向前磨蹭。

    這里是皇城,哪有什麼真正的軍隊,無非就是些站崗的警衛而已,更何況倉促之間也沒多少人趕到,這段城牆平日是沒人防守的,皇宮防衛的重點在承天門,而承天門雖然是皇城正門,但實際上是一個單獨的體系,和皇城城牆上楊豐所在位置還得拐一里多路呢。而此時進攻他的這些清軍手中也沒什麼真正有效的武器,別說是大炮,就連鳥銃都沒有,都是儀仗性質的冷兵器,他們都很清楚,這樣的武器毫無意義,所以都只是在那里虛張聲勢地喊叫著卻沒幾個向前的。

    而且絕大多數人不是看楊豐,而是盯著頭頂看那天罰什麼時候落下。

    楊豐鄙夷地看了看他們。

    “朕此來就是告訴你們,等著朕,兩個月後,朕會回來的,朕會重新入主這紫jin城,朕會重新回到朕的皇宮,兩個月,兩個月後朕會接受你們的朝拜!”

    他沖著那些百姓喊道。

    然後他看了看長安左門依然在看著自己的多爾袞,又看了看正在催促清軍進攻的多鐸。

    “犯我華夏者,死!”

    緊接著他遙指多鐸喊道。

    下一刻那恐怖的呼嘯聲驟然響起,就在他縱身跳下城牆的同時,第三個燃燒著的香jiao水桶砸在了多鐸前方,剛剛從重傷中逃過一劫的豫王爺,瞬間就被那恐怖的烈焰吞噬了。

    而楊豐卻以極快速度消失在了皇城外北京城的街巷中。

    “調豐台大營的兵馬入城,關閉所有城門,給我搜!”

    多爾袞咬著牙說道。

    整個北京城立刻一片雞飛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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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粉碎機 第一一六章 皇帝在進軍

         


    多爾袞的闔城大搜捕當然毫無意義,諾大的北京城,想藏起個人來太簡單了。

    更何況還是在大雨中。

    同樣北京的城牆也不可能阻擋楊豐的離開,就像不能阻擋他進入一樣,實際上在當天晚上,楊豐就已經借助黑夜和大雨掩護,翻出北京城牆離開這座城市,會和了城外等他的錦衣衛之後又踏上了南下的道路。

    而他的下一站是……

    保定。

    “快,快奏樂!”

    在滿天朝霞和初升的晨光背景中,一個頭上頂著枯草一樣鼠尾巴的老鄉宦,站在北門內激動地喊道。

    他身後早就準備好的鼓樂班子立刻忙碌起來,就在這鼓樂聲中他和身後一大群同樣頂著鼠尾巴的家伙,誠惶誠恐地跪倒俯首在地,向著街道上正控馬而行的一名清軍將領喊道︰“保定山野草民劉安叩見敬王爺,願王爺旗開得勝早誅妖孽,還我大清朗朗乾坤,草民無物可獻,惟備薄酒一杯,為王爺壯行!”

    “劉公請起!”

    馬背上精神正好的敬郡王尼堪滿意地說道。

    他率領一萬八旗精銳原本是常駐新鄉,和對面鄭州的順軍李過部對峙的,這一次是奉命北歸準備參加和楊豐的決戰,至于順軍那邊,他們已經沒興趣管了,打不贏楊豐其他都沒有意義,他是昨天到的保定,今天率軍離開繼續趕路去北京。這是保定士紳來給他送行的,在那狗皇帝公布了《聖朝田畝制度》後,這些士紳儼然把他們視為了救星,像這種送行自然必不可少,不但是送行,昨天晚上還送了他倆名妓呢。而且不僅僅這些士紳,就連保定闔城百姓都被強行趕出來,就像原本歷史上日軍佔領下的淪陷區良民一樣,站在街道兩旁為皇軍送行。

    劉老頭顫巍巍地站起來,然後從旁邊桌子上端起酒,上前一步躬身雙手奉上。

    尼堪接過酒杯。

    他很是豪邁地一飲而盡,然後又將空杯向那些士紳示意了一下,接著摔在地上。

    吹捧聲立刻響起。

    仿佛此刻王師已經戰勝那妖孽,保住了他們那高高在上,繼續踩著**尸骨歡歌燕舞的美好生活。

    “請王爺再飲一杯!”

    劉安激動地說。

    然後他又捧著一杯酒上前。

    尼堪笑著伸出手……

    “嗚!”

    一聲怪異的呼嘯驟然響起。

    剛要接過酒杯的尼堪驚叫一聲,打了半輩子仗的他反應極快,緊接著縱身從馬上躍起,一頭撲向了右側,幾乎就在同時,一根守城用的狼牙拍呼嘯而至,一片血肉飛濺中,那瓖滿三稜釘的沉重圓木瞬間就把他的馬頭打沒了。尼堪倒是沒怎麼傷著,可端著酒杯的劉老頭就慘遭池魚之殃了,被狼牙拍後面拖著的鐵鏈狠狠抽在腦袋上,那顆頂著鼠尾巴的腦袋,一下子就像是爛西瓜般炸開了。

    大街上一片混亂。

    下一刻所有人全都愕然地看著城門處。

    在那城門樓的頂部,一個偉岸的身影霞光的背景上傲然而立,從東方升起的朝陽,將他身上的盔甲完全變成了金色。

    “皇上,皇上來了!”

    兩旁被迫出來歡送清軍的人群中立刻響起一片驚叫。

    然後就看見那金色的身影,從旁邊拿起一個巨大的號角,雙手握著放到了嘴邊,嘹亮的號角聲立刻響起,就仿佛千軍萬馬的喊殺般,瞬間響徹了整個保定,看著這一幕,街道上的老百姓中間,已經開始有人跪倒,就像膜拜神靈般叩首在地,向著他們的皇帝表達虔誠的敬畏。

    “快,殺那狗皇帝!”

    尼堪跳上親兵遞給他的一匹戰馬,拔出腰刀憤怒地咆哮著。

    他身後的清軍立刻喊殺著洶涌向前。

    兩旁看熱鬧的老百姓忙不迭退到身後的店鋪中,因為本來就是被趕出來的,他們自然不會有什麼熱情,都和清軍隔著一點距離,此時很輕易地後退避開了向前的戰馬。倒是那些送行的士紳,因為對王師太過熱情,很多甚至就站在馬旁,此時反而倒了霉,那些急于向前的清軍當然不會考慮他們,緊接著那狂奔的戰馬就把他們撞倒踏在蹄下,原本滿漢親如兄弟的場面,瞬間就變成鮮血橫流的災難現場。

    當然,這時候已經沒人管他們了。

    那些清軍踏著士紳的死尸瞬間到了城門下。

    也就是在這時候,楊豐放下了號角,從兩旁抄起他的雙撾,緊接著兩臂張開縱身跳下,帶著身上不銹鋼盔甲的金色反光,就如同一尊金色神靈般重重落在城牆上,然後再次躍起,直接撞進了城牆下的清軍中。

    下一刻那兩支鐵撾帶著呼嘯掄開,瞬間就化身為絞肉機。

    此時清軍中根本沒有什麼值得他在意的東西,這里沒有大炮,甚至清軍的鳥銃都在後面無法及時趕來,更不會未卜先知地給他預備好人彈,純粹的冷兵器搏殺中全甲的他就是無敵的。那兩支鐵撾瘋狂地在清軍中肆虐著,不斷將一個又一個八旗健兒砸得血肉橫飛,鐮刀龍利爪一樣的鉤爪更是輕松地撕碎清軍的身體,幾乎轉眼間城門前就被他殺成了尸山血海。在一片驚恐的慘叫聲中,帶著鮮血的死尸不斷向四周飛出,一坨坨觸目驚心的血紅色,就像詭異的血雨般在周圍濺落,甚至在晨光中,仿佛一團血霧籠罩在城門處,猶如漩渦般不斷將清軍士兵吸進去,瞬間變成支離破碎的死尸噴出。

    “殺,殺了他!”

    尼堪依然在吼叫著。

    滿懷著國仇家恨的清軍士兵也依然在不斷向前。

    這些清軍和其他不一樣,他們是常駐新鄉的,幾乎沒有面對過楊豐的經歷,最多也就是听到些他傳說,所以在他面前還能保持一定的勇氣,尤其是此時剛剛攻破沈陽屠戮他們親人的狗皇帝,那仇恨值可是滿滿的,幾乎所有清軍都恨不能寢其皮食其肉,此時他孤身而來,那還不拼命把他剁成肉醬來報仇雪恨?

    然而很快他們就絕望了。

    這妖孽根本就殺不死啊!

    一批批清軍端著長矛,舉著柳葉刀,甚至扛著戰斧,拎著狼牙棒吼叫著涌上去,然後連踫都踫不到他,緊接著就被那對鐵撾給撕成碎片,甚至連真正意義上的交戰都沒有,只要進入鐵撾的攻擊範圍,那結果就只有變成被撕碎的血肉。

    而弓箭更沒用。

    那利箭撞在他身上立刻被彈開。

    投槍也沒用。

    甚至一支投槍都扎在他面門上,照樣被一道透明的面罩彈開。

    哪怕匆忙上前的鳥銃都沒用,十幾支鳥銃的攢射,也只是讓他身上閃了一片火星而已。

    那些清軍都快哭了。

    這根本就是不是人,根本就是怪物,是妖孽,是惡魔……

    或者神靈。

    “廢物,簡直就是廢物,這就是你們的本事?有沒有能打的,朕還不過癮呢!”

    楊豐腳踏著無數死尸,在那里囂張地吼叫著。

    因為腳下死尸堆積太多,他甚至已經明顯高出一截,就像站在一座醒目的高台上般,被鮮血完全染紅的盔甲,使他看上去恍如魔神。

    而此時街道兩旁那些老百姓幾乎已經全都跪下了,這一年多因為民間評書和連環畫的傳播,皇上本來就已經被渲染成類似古代那些超級猛將式的存在,甚至評書的武力值都超越李元霸了,但傳聞終究不如親眼看見,不相信的終究還是有的。但此刻一切都不用再懷疑,那些被砍瓜切菜一樣殺死的清軍,正淋灕盡致地向他們展現皇上的強悍,此刻所有老百姓都誠惶誠恐地看著那恍如戰神般的身影,甚至就連城牆上一批趕來的綠營,都放棄進攻顫顫兢兢地跪倒在城牆上,向著他們的皇帝陛下磕頭。

    “殺,快殺了他!”

    尼堪發瘋一樣吼叫著。

    只不過此時他的嗓音也在顫抖著。

    “廢話真多!”

    楊豐無語道。

    就在同時他右手鐵撾直接鉤住了一名清軍,在對方的慘叫中,就像扔只死狗般狠狠向前一甩,後者立刻帶著噴涌的鮮血和慘叫飛出,一下子砸在尼堪的身上,端坐馬上的敬王爺瞬間被砸落馬下,緊接著就沒了動靜。

    下一刻清軍不知道誰驚恐的尖叫一聲,然後所有正在進攻的八旗健兒們掉頭就跑。

    “看清楚,朕就是你們的皇帝,等著朕,朕會回來的!”

    楊豐沖那些老百姓吼道。

    就在同時他雙手鐵撾同時鉤住最後一名清軍將領的身體,然後將這個甲喇直接舉到半空,緊接著雙手一分,就像當初撕碎阿巴泰一樣瞬間將他撕成了兩半,然後不屑一顧地將兩片死尸扔在地上,拎著他那對被鮮血染紅的鐵撾傲然離開,轉眼便消失在一百多具死尸堆成的尸山後面。這座尸山都快堵了城門了,連同周圍那些散落的死尸,看上去極其觸目驚心,用那種恐怖的血紅色顯示著皇帝陛下的強悍無敵。

    而在楊豐身後的保定城內,所有老百姓和綠營都叩首在地,為他們的皇帝陛下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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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粉碎機 第一一七章 萬仞宮牆

         


    曲阜。

    “爹爹,我餓!”

    一個衣衫襤褸,黑黑瘦瘦渾身肋骨清晰可數,但卻有一個不成比例的大腦袋和大肚子的小孩,拎著道。

    那竹籃里只有幾塊白色的泥土。

    “乖,等會兒就回家。”

    那男人低聲說道。

    因為虛弱他不得不扶著前面的一棵小樹,用手中缺口的鐮刀砍在樹干上用力剝下樹皮,而此時和他做著同樣工作的還有很多人,這片盛夏季節的樹林一片末日的荒涼,地下沒有草,樹上沒有葉子,甚至就連低處的樹皮都被剝得斑駁不堪,還有幾個人在掘著地上的泥土,試圖找到埋在下面的蟲子。

    “你們在干什麼?”

    一個壓抑著怒火的聲音在他們身旁突然響起。

    那男子麻木地抬起頭,其他人甚至根本都沒有抬頭,他用同樣麻木的目光看著官道上,一個騎馬的魁梧男子正在看著他,後面還有數十名隨從和三輛大車正停在路上。

    “我問你們在干什麼?”

    那魁梧男子再次厲聲問道。

    “回老爺話,小人都是在找食呢!”

    剝樹皮男子說道。

    “你們就吃這個?你們的糧食呢?你們難道沒有土地嗎?”

    魁梧男子問道。

    “回老爺的話,糧食都交租了,我們都是衍聖公府的佃戶,這曲阜的地都是衍聖公家的,如今年景不好從去年就鬧饑荒,聖人的祭祀不敢缺了,所以衍聖公府也沒減租子,朝廷打仗又加了賦,交完租子和官糧剩下的除了種子也就沒別的了,這時候離秋收還早,只好吃些草根樹皮觀音土湊合著活命。”

    那男子說道。

    “哈,哈,這就是聖人故里?”

    那魁梧男子咬著牙,面目猙獰地狂笑道。

    這當然就是皇帝陛下。

    他離開保定後南下,在廣平府斜插兗州,然後直奔曲阜而來,卻沒想到在這聖人故里居然看到了這個,實際上他並不知道,山東的饑荒從去年就已經開始了,原本歷史上就很嚴重。而這段時間那些地方官員士紳為了維持和他的戰爭,更是竭盡所能地搜刮民間百姓來供養八旗和綠營,曲阜只是吃樹皮草根說起來並不算最差,最差的地方從去年就開始出現人吃人的情況了。

    “拿過來!”

    楊豐伸手對那小孩說道。

    後者嚇得立刻縮到他爹身後。

    楊豐隨即拿出一塊能量棒剝開包裝遞給他,那小孩猶豫了一下這才小心翼翼地上前,先是聞了一下能量棒上散發的香味,這才把小籃子遞給他,然後接過能量棒舔了一下,緊接著眼楮一亮忙不迭地塞進口中,狠狠地咬下了一塊,不過隨即又十分孝順地遞給他爹,他爹咽了口唾沫沒吃又推回去,那小孩珍重地包起來塞進了懷里。

    楊豐面無表情地一揮手。

    他身後的梁誠立刻從馬鞍上摘下一個口袋。

    “都過來,人人有賞!”

    梁誠沖著那些剝樹皮的百姓說道。

    後者呼啦一下子圍上前,一個個忙不迭地跪下磕頭,緊接著梁誠把那一袋子牛肉干全都倒在了地上,那些老百姓顧不上感謝尖叫著一下子撲上前,立刻開始爭搶,搶到的不顧上面沾的泥土就塞進嘴里撕咬。

    而此時楊豐卻在看著那籃子里的觀音土。

    “想不想吃飽飯?”

    他陰沉著臉說道。

    “想!”

    那些鄉民毫不猶豫地說道。

    “很好,更衣!”

    楊豐說道。

    兩名錦衣衛立刻打開他們後面的一輛馬車上箱子,迅速從里面取出盔甲,緊接著給皇帝陛下穿戴上,就在同時所有錦衣衛也脫下身上穿的便服,換上了他們那標志性的飛魚服配上了他們的繡春刀。這些都是他們一直帶著的,這些錦衣衛都是老江湖,這年頭各地也是一片混亂,有銀子開道根本就沒人查,當初楊皇帝進北京可就是大搖大擺走城門進去的。

    “錦,錦衣衛!”

    看著他們,一名鄉民用顫抖的聲音說道。

    梁誠看了他一眼,抖開手中那件加大號的龍袍,緊接著給楊豐穿在了不銹鋼板甲外面。

    “聖上在此,立刻見駕!”

    梁都指揮使一按刀柄高聲喊道。

    那些鄉民全傻了,一個個目瞪口呆地看著完成變身的楊豐和錦衣衛,尤其是前者身上那件紅色龍袍,不過很快那個認出錦衣衛的鄉民就跪倒,一臉惶恐地叩首在地,緊接著所有鄉民全都跪下叩首在地。

    “都起來,朕帶你們去吃飽飯!”

    楊豐說道。

    “不光是你們,替朕召集四鄉所有吃不飽飯的百姓,到曲阜,到衍聖公府,朕帶你們所有吃不飽飯的人都去吃飽飯,把他們的名字記下來,暫時都記名入錦衣衛,辦好這件事情,所有人都收入錦衣衛!”

    緊接著他說道。

    “陛下,草民听說陛下收了所有地主的田分給佃戶,而且只收一成租子,不知是否真的。”

    那小孩的爹問道。

    “是真的,衍聖公府的所有土地同樣會收歸皇田,然後一成地租賜給你們租種,永遠一成地租,除了半成田賦之外,其他所有賦稅捐輸全部取消,永遠取消!”

    楊豐說道。

    下一刻是一片歡呼。

    緊接著所有鄉民都像瘋了一樣,全部拋下他們那些樹皮和草根,以最快速度消失在一條條鄉間小路上。

    “走,去曲阜!”

    楊豐一揮手說道。

    剩下的事情就完全可以說順理成章了,曲阜周圍那些正在饑荒中的百姓們,在听說皇上來了,而且皇上還要帶著他們去吃大戶之後,立刻就開始匯聚而來,一開始只有少量將信將疑的,但當他們趕到並見到了身穿龍袍在錦衣衛護衛下,招搖著向曲阜進軍的皇帝之後,這個消息就以更凶猛的速度向周圍擴散開,越來越多饑餓中的百姓向著皇上匯聚,當楊豐看到曲阜城牆時候,他周圍已經聚集了上萬饑民。

    而就在同時,曲阜城內剛剛襲爵的新任衍聖公孔興當然也知道了。

    但這並沒什麼用。

    曲阜城里又沒有軍隊,就算孔家還有幾百家奴……

    呃,那個和沒有一樣。

    別說是曲阜了,就是最近的兗州府也沒兵,山東的綠營全都調到北京準備決戰了,這都算大後方了,哪還有什麼兵啊,最終結果就是盡管知道那狗皇帝正在大搖大擺地過來,衍聖公和他本家的曲阜縣令卻只能趴在那萬仞宮牆上大眼瞪小眼,同時無可奈何地等著人家上門。

    “萬仞宮牆?”

    楊豐鄙夷地說到。

    “宣旨!”

    他一揮手說道。

    一名錦衣衛立刻捧著聖旨上前。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查衍聖公孔胤植,不思國家累世之恩,罔顧聖人教誨,身為大成先師之後裔,華夏衣冠之所望,不以忠孝節義為己任,反而背主求榮,諂事建奴,漢奸之嘴臉令人發指,更兼毀祖宗之衣冠剃父母之遺澤,可謂不忠不孝人倫盡廢,雖其身已遭天罰,但衍聖公之名已污,朕代天牧民獎善罰惡,故特旨廢衍聖公之爵,收太祖所賜之祭田,孔氏搶佔之民田,有主者返還故主,無主者收歸皇田,依皇田例一成地租賜予原耕種之佃戶,更兼孔氏一門多人剃發易服自絕于華夏衣冠,故此改其姓曰虜,逐出孔氏族譜,並籍沒為奴!”

    那錦衣衛大聲喊道。

    “罪臣虜興接旨!”

    緊接著他高舉聖旨對著萬仞宮牆上喊道。

    “妖孽,天禍華夏,生此妖孽,黎民何辜,竟遭此禍,鄉親們,不要被這妖孽蠱惑,這妖孽附體前朝皇帝,禍亂天下使大明烽煙四起終致亡國,大清撥亂反正,拯黎民于水火,此妖孽不甘心就戮,故此繼續借前朝皇帝身份煽誘逆眾,試圖繼續荼毒我華夏,諸位鄉親,不要相信這個妖孽的蠱惑,大清才是咱們的根,那攝政王才是咱們的主子,我孔家乃聖人之後,又豈會騙鄉親們!”

    孔興悲憤地喊道。

    那些瘦骨嶙峋,衣衫襤褸的鄉親們,面無表情地看著白白胖胖富富態態的衍聖公。

    “鄉親們,都還愣著干什麼,快拿下這妖孽,拿下這妖孽賞銀萬兩!”

    曲阜縣令高喊道。

    城外饑民用看耍猴的目光看著他。

    幾乎就在同時,他們身後傳來沉重的腳步聲,那些饑民意外地回過頭,然後就看見皇帝陛下舉著一塊重逾千斤的巨石,就像舉著一座小山包般,一步一個腳印的走上前。

    那些饑民立刻向兩旁分開。

    皇帝陛下踏著連地面都顫抖的腳步聲,站到了護城河邊,緊接著大吼一聲,那塊巨石如同炮彈般,帶著恐怖的呼嘯聲飛出,瞬間撞進了城門洞,那兩扇城門就像紙糊的般,一下子變成無數碎片噴射出去,然後那巨石繼續向前,帶著凶悍的氣勢,順著城內的石板路滾動,徑直又撞進了二十米外第二道城門,也就是孔廟的正門,而這道大門同樣在瞬間就被撞得粉碎。

    楊豐滿意地拍了拍手。

    “你們的,里面都是你們的!”

    他指著洞開大門的孔家說道。
mk2258 發表於 2017-5-6 14:49
歷史粉碎機 第一一八章 賜宴

         


    仿佛被引爆了般,所有饑民都發出狂熱的呼喊,緊接著一頭沖向那萬仞宮牆,瞬間就越過護城河開始涌入城門洞。

    “這就是力量啊!”

    楊豐感慨地說。

    他身後的錦衣衛們,看著這一幕也是頭皮發麻,尤其是那些饑民沖進護城河,轉眼出現在對岸,幾乎連站起身都顧不上直接用四肢如野獸撲向前的場景,就連這些死人堆里爬出來的老兵都不寒而栗,仿佛那不是一群人,而是一群狂怒的野獸,和這些饑民比起來,什麼軍隊的英勇也都弱爆了。

    “臣算是知道,為什麼官兵始終打不過流寇了!”

    梁誠說道。

    “這就是覆舟的力量。”

    楊豐說道。

    而此時城牆上孔興和曲阜縣令,也的確被沖得就如驚濤駭浪中的小船般,看著蜂擁而入的饑民,他們驚恐地尖叫著掉頭就跑,但卻在瞬間就被涌上城牆的饑民給淹沒了,那倒霉的縣令甚至直接被擠落城牆,像死狗一樣摔在了地上。而就在同時城內整個孔家,從孔廟到孔府,也都在被饑民都狂潮淹沒,他們發瘋一樣沖進那些平日只能仰望的建築,踹開那些平日高高在上的老爺們,緊接著扛起一袋袋糧食,拿走那些華貴的飾物,拔下女人頭的首飾,打開銀庫搬走里面堆積如山的金銀。而且越來越多的饑民還依然在趕到,可以說整個曲阜及周圍鄉村的饑民,全都被吸引過來,他們仿佛永無盡頭般不停地涌入,很快就連孔家的其他各門也被打開,一道道洶涌的潮水在這座華麗的宮殿內奔流。

    至于他們在里面干什麼,這個楊豐就沒興趣管了。

    他只管放火。

    反正都是些民脂民膏,孔家實際上不是第一次被攻破,嘉靖年間劉六劉七就給砸過,孔家惡行太多,依仗著特殊身份,再加上世襲的曲阜縣令,在曲阜甚至兗州各縣巧取豪奪,對佃戶殘酷壓榨,完全就是一個半d立的王國,可以說所有財富都佃戶的尸骨堆成,這種方式雖然凶殘了點,也算是把這些東西還之于民了,尤其是囤積的糧食,對解決當地的饑荒很有幫助。

    實際上饑民在孔家的洗劫並不算嚴重,那些饑民很克制,畢竟這不是普通的吃大戶。

    這可是皇上帶著他們造反。

    大家不能給皇上抹黑。

    饑民們只是搶光了孔家囤積如山的糧食,順便搶了一些看得見的浮財而已,對孔家的破壞並不嚴重,所以當楊豐最終進入這座實際上重建不過百年的宮殿式府邸時,除了場面凌亂點,其他都還算是完整的。當然,孔家老老少少那呼天搶地的場面還是很搶眼的,一堆剃發的鼠尾巴趴在那里,呼喊著他們祖宗,呼喊著老天爺,甚至還有呼喊著睿王爺來救他們的,但可惜沒有一個令他們如願的。

    “帶上來!”

    楊豐端坐大成殿上,一臉威嚴地說道。

    兩旁正版錦衣衛排列,然後突擊吸納的錦衣衛們,拖著一個個頂著鼠尾巴的孔氏族人從外面走進來,為首的是衍聖公,後面都是近支的男丁,上百人被綁著有叫罵的,有哀求的,有痛哭流涕的,還有大義凜然怒斥那些前佃戶忘恩負義的,總之那也是熱鬧得很。

    然後一進大殿齊刷刷全趴在那里山呼萬歲了。

    那轉變之迅速也是很令人驚嘆的。

    “萬歲,萬歲!”

    一個頂著鼠尾巴穿著韃版官服的家伙,迫不及待地撲倒在地一邊爬著一邊喊道︰“萬歲,都是那孔胤植搞得,他為了一己私利罔顧聖恩,罔顧人倫,不但獻媚于建奴,還逼著全族跟他一塊剃發,罪臣不從,他就以逐出家族相威脅,幸好上天降罰,天火燒了這逆賊,陛下撥亂反正,實乃堯舜禹湯,我大明萬世一統,千秋百代!”

    “陛下,那孔胤植惡貫滿盈,死有余辜!”

    “陛下……”

    ……

    然後這幫家伙全趴在那里向皇上獻媚了。

    就連孔興燮在清醒過來之後,都忙不迭地擺出一副大義凜然姿態,痛斥他爹的喪心病狂,倒是的確深得孔氏一門真傳。

    “你們倒是都很懂事!”

    楊豐似笑非笑地說。

    “陛下,罪臣對大明之忠心日月可鑒。”

    為首那人急忙說道。

    “很好,朕就喜歡忠臣,傳旨賜宴,這年頭忠臣難得,既然是忠臣就別餓著了。”

    楊豐說道。

    “謝陛下恩典!”

    孔家眾人擦著頭上冷汗,趴在那里如釋重負地說。

    雖然賜宴什麼的的確挺令人意外,但既然都賜宴了,也就不會再揪著他們不放了,也就是說皇上終究還是饒過他們了,說到底這不論哪朝哪代,皇上都是得用著他們老祖宗那牌位的。之前無非就是孔胤植在牆頭草的問題上表現得太招搖,讓皇上憋著一口怒氣沒發泄,而如今孔胤植都讓天火燒死,這皇上眼看要重回北京了,自然也要考慮一下將來的統治。這樣孔家的重要性立刻便凸顯了出來,皇上也明白還是得用孔家的,算來孔家受罰雖然免不了,但家族卻可以保住了,只要家族保住剩下就都好辦了。

    然而緊接著他們全傻眼了。

    因為緊接著那些錦衣衛就用粗瓷大碗給他們裝來了賜宴。

    “都吃呀,怎麼不吃啊?”

    楊豐一臉威嚴地說。

    孔家那些錦衣玉食的家伙趴在那里一個個看著地上,全都愁眉苦臉地猶豫著,這讓他們怎麼吃啊,樹皮,草根,觀音土,甚至還有些蚯蚓在蠕動,裝在滿是污垢的粗瓷大碗里,看著那叫一個觸目驚心,雖然他們也知道外面的老百姓很多都在吃這東西,可他們那高貴的嘴,吃這個還是有點過于夸張了。

    “怎麼還不吃?難以下咽嗎?是啊,你們也知道這不是人吃的東西,可你們就敢讓外面成千上萬的百姓吃這個!孔曰成仁孟曰取義,這就是你們的仁義?你們口口聲聲高談闊論著什麼仁義道德,卻實際上不仁不義。你們天天吹噓什麼忠孝節義,結果卻是闖逆還沒來你們就迫不及待地擺上李自成的牌位,建奴來了你們又迫不及待地投靠新主,一年換三個主子,為了獻媚于建奴連剃發易服這種普通百姓都不屑為之的丑事都干,這就是你們的忠你們的孝?一群不仁不義,不忠不孝的東西,你們還有什麼資格以聖人後裔自居?聖人後裔就是你們這個樣子?既然你們不願意當然人那就為奴好了,你們不是又口口聲聲說對朕忠心嗎?朕給你們一個表現忠心的機會,全都去給朕修皇陵!

    還有,把你們面前的東西都吃了,一點不剩地給朕吃了,老百姓天天吃這個,朕就不信你們連一碗都吃不下,都給朕吃,敢不吃的那也就別要那吃飯的東西了。”

    楊豐惡狠狠地吼道。

    那些孔家族人嚇得趕緊低頭抱起面前的粗瓷大碗,在身旁錦衣衛虎視眈眈的目光中,閉著眼抓起碗里東西就往嘴里面塞。

    現在他們可是明白了,跟這桀紂之君是沒什麼道理可講的,這要是不吃腦袋就沒了,那吃飯的東西不就是腦袋嘛,先忍過這一關再說吧,反正只要睿王爺能打敗這狗皇帝,孔家還是會和過去一樣昌盛起來的。

    “睿王爺,你一定要贏啊,我們可就指望你了!”

    那些孔家族人,一邊艱難地咀嚼著嘴的草根樹皮,一邊幻想著多爾袞戰勝狗皇帝,把狗皇帝踩在腳下摩擦的場景。

    那時候逼他吃一桶這東西。

    可憐他們那些嬌貴的喉嚨哪受到了這種東西啊,尤其是這里面還有大塊的觀音土,這東西就不是能下咽的,那是高嶺土,做瓷器用的東西哪是人能吃的啊,再加上也沒人給他們端杯水伺候著,一把把樹皮草根加觀音土咽下去,緊接著大殿上就響起一片被卡脖子的鴨叫。那些養尊處優的老爺少爺們一個個憋得滿臉通紅,但看著坐在那里一臉殺氣,仿佛要擇人而噬的楊豐,又不敢吐出來只能拼命往下咽,很快一個家伙就被噎得兩眼翻白,倒在地上捂著脖子想吐。

    一名錦衣衛毫不客氣地上去一腳踩在他嘴上。

    那家伙抓住他腿,拼命想把擋在嘴上的大腳搬開,但很顯然他那文弱的小體格,跟這些殺人如麻的粗坯比起來差距太大,那腳始終堵在嘴上,可憐這位孔老先生也是飽讀詩書,詩詞歌賦無一不通,結果就那麼被憋著滿臉通紅,很快也不知道怎麼搞得,或許觀音土進了氣管吧,竟然抽搐著在地上掙扎起來,但即便這樣那錦衣衛也沒抬腳,他很快瞪著死不瞑目的眼楮,就那麼直接咽了氣。

    “拖出去!”

    楊豐一擺手說道。

    錦衣衛立刻拎著那家伙的腿向外走去。

    剩下那些孔家族人看著被拖過自己面前的尸體,一個個嚇得小臉瞬間刷白,哆哆嗦嗦地趴在一灘灘嚇出來的尿液里,忙不迭地往嘴里填著觀音土。 本帖最後由 mk2258 於 2017-5-6 14:52 編輯

mk2258 發表於 2017-5-7 08:35
歷史粉碎機 第一一九章 坐騎

         


    可憐孔家這些養尊處優的老爺少爺們,就這樣在那bao君的yin威下,硬生生被逼著人吃了大碗樹皮草根和觀音土。;

    好在沒人再噎死了。

    很顯然他們吃著吃著也就吃出經驗了。

    至于接下來如何處置他們……

    這個楊皇帝也沒什麼好辦法,因為曲阜縣令摔死,縣衙里數得上號的官員也都是孔家的,都被他關入了大牢,所以這座城市的行政體系已經癱瘓,而楊豐是肯定沒工夫留下來管理的,最後只能留下三名錦衣衛,然後帶著三千倉促武裝起來的饑民,由他們暫時軍管曲阜。實際上主要任務也就是看押孔家干人等,另外維持地方上的治安,至于安全倒是不需要多慮,別說周圍各縣包括兗州府都沒什麼軍隊了,就是有,在他和多爾袞的決戰沒有分出結果之前,這些牆頭草們也不會行動。

    而曲阜周圍過十萬饑民參加了打土豪的狂歡,他們也不會允許清軍反攻倒算的。

    所以緊接著楊豐放心地離開了曲阜。

    他的下站是濟南。

    而在濟南他同樣囂張地穿著龍袍肩扛雙撾,在錦衣衛的護衛下大搖大擺走到了城門前,然後守城的兵卒哄而散,濟南所有官衙緊閉大門,任憑皇帝陛下暢游濟南,順便接受下濟南人民的叩拜。在濟南城里,皇帝陛下仁慈地憑空又變出上萬斤仙種,賞賜給那些覲見他的濟南百姓,順便又解答了他們的些疑問,比如說聖朝田畝制度的具體解釋,未來大明的稅收政策,甚至還有對工商業的鼓勵措施。

    總之可以說是君民盡歡了。

    緊接著皇上在濟南百姓的歡送中離開,然後又繼續向到青州府。

    和在濟南樣,還是他大搖大擺地進城,青州官吏閉官衙門不出,皇帝陛下暢游青州與民同歡,實際上這時候直隸山東兩省在某種意義上說,都已經算是臣服了,盡管他的聖朝田畝制度讓那些士紳徹底對他失去幻想,但卻得到了幾乎所有底層百姓的擁戴,各地百姓無不望眼欲穿等著皇上的大軍。

    如果說以前還有疑慮,那麼在他這番招搖的巡幸之後,民間對于聖朝田畝制度也就不再有任何懷疑了。

    畢竟他都親自解釋了。

    那些士紳也清楚這點,他們也知道民心徹底倒向楊豐,他們只是不甘心就這樣承認失敗而已,他們只是不肯放棄最後的線生機,在他們看來那些泥腿子的支持無足掛齒,只要多爾袞和狗皇帝的決戰勝利,那他們自然也就高枕無憂了。

    就算失敗……

    那也只能認命了。

    就他們那德性,還能真得血戰到底是怎麼著?

    而在這場決戰之前,大家還是老老實實等著吧!

    再說那狗皇帝連旗大軍都攔不住,連北京城都來去自如,換成他們又能干什麼,難道指望那些留守的衙役去攔截?那不是扯淡嘛!听之任之吧,*****不合作,大家不屑于學那些pi民向那狗皇帝歡呼,也不屑于跟他般見識,他愛來就來愛走就走,俺們全當什麼都沒看見,好歹大家過去也是君臣場,總不能真得和他刀兵相向吧,哪怕他被妖孽附體了那終究也是崇禎的身體……

    呃,這樣解釋那些地方官員們就感覺自己偉大很多了。

    總之楊豐路暢通。

    他就像台大功率的宣傳車樣,橫貫了山東半島,邊玩天賜仙種的游戲,邊解釋自己的聖朝田畝制度,就這樣在萬民歡呼聲中,直到達還在水師控制下的登州,然後在登州登上接他的水師戰艦,向北返回了山海關。

    這時候距離他和多爾袞的決戰之期已經不足半月了,各路大軍都已經完成集結,包括蕩寇二旅也都換裝完畢,並且各軍都已經開赴玉田。

    實際上多爾袞的大軍也同樣已經在薊州,因為數量實在是太多,清軍的軍營北起薊州南至寶坻綿延近百里。

    據說總兵力突破五十萬。

    這可不是號稱,而是實實在在的突破五十萬,可以說即便在從古至今戰爭規模向以巨大著稱的中國土地上,支這樣規模的大軍也堪稱驚人了,如果再算上近十萬明軍,那麼這場決戰將是場六十萬軍隊的級大戰。

    楊豐是最後個登場的。

    而就在他踏上山海關的時候,件特殊的禮物也正在等著他。

    “南安侯,這就是你的禮物?”

    楊豐頗為開心地說。

    在他面前片圍欄內,頭巨大的猛獸正在悠閑吃草,此物肩高過兩米,身長更是過四米,渾身厚厚的硬皮就恍如層甲冑,上面還像布面甲的鉚釘樣遍布小的凸起,鼻子上擎著個巨大的獨角……

    呃,這是頭犀牛。

    “陛下,這頭犀牛是臣從紅毛人手中所購,據說是產自天竺帶,陛下神力,所用兵器非是般坐騎所能承受,至少在臣所知還沒有能馱動陛下和那巨斧的馬匹,那天竺馬,天方馬,雖然都比蒙古馬高大,但也僅僅是略微高大,別說那巨斧了,就是陛下全甲再加那對鐵撾,都已經出這些馬的負重,這樣唯有牛類才行,大象倒是可以,但大象過于高大了,臣思來想去唯有這犀牛最合適。

    只是這犀牛生性暴虐,還需定時間訓練。”

    鄭芝龍說道。

    他和楊豐可以說已經結成了牢固的同盟。

    去年年鄭家財富幾乎翻了倍,全都來自與皇上合作,更何況皇上還承諾日後會封他兒子為王,他本人更是伯爵,大明水師右都督,持尚方寶劍節制閩粵水師,那就跟南天王般,而這切同樣是皇上所賜,自然要牢牢抱緊皇上大tui了。皇上要和多爾袞決戰,別人或許可以冷眼旁觀,但對他來說可正是表現的機會,這次鄭芝龍不但給楊豐送來了頭犀牛,五十門購自澳門的紅夷大炮,兩千支昂貴的轉輪打火燧槍,另外還有整整五十萬兩白銀的軍餉。

    當然,得到的回報是他由南安伯變成了南安侯。

    “訓練?不需要!”

    楊豐說著縱身跳進了圍欄。

    “陛下,陛下至尊,萬萬不可冒險啊!”

    緊接著他身後片驚叫。

    當然,這已經沒什麼用了,皇帝陛下興致勃勃地直接向那頭巨大的犀牛走去。

    犀牛立刻抬起了頭,嚴重近視的後者眼中,只有他那身龍袍的紅影在晃動,這頭犀牛因為長途海運,再加上被鐵籠囚禁憋出來的怒火還沒完全釋放,如今下子就被這片紅色引爆,它抬起頭噴著沉重的鼻息,將那巨大的獨角對準了楊豐,同時只前蹄不斷在地上刨動著。

    楊豐繼續向前。

    “陛下!”

    “陛下小心!”

    ……

    驚叫聲立刻響起。

    幾乎就在同時,那犀牛吼叫聲,驟然開始了狂奔,沉重的蹄聲如雷鳴般響起。

    楊豐負手而立。

    他帶著臉裝逼的淡然,靜靜注視著以過四十千米時狂奔而來的猛獸,過三噸的巨大體重,讓這頭犀牛恍如輛奔馳的裝甲車般,尤其是那根低垂著幾乎放平的牛角,別說是人,哪怕就是扇城門也能撞穿,看著這幕,周圍甚至已經開始有錦衣衛奮不顧身地跳進護欄,試圖搶在犀牛前面保護皇上,外圍大批火槍手更是舉起了蕩寇銃。

    那犀牛瞬間到了楊豐跟前。

    幾乎就在它那獨角撞上皇帝陛下胸口的刻,他猛然向上躍起,緊接著雙手抱住牛角,那身體在半空中以極快的度橫向甩動,轉眼間就到了犀牛背上,與此同時楊豐大吼聲,雙拳就像鐵錘般轟出,重重地砸在犀牛的腦袋上。

    那犀牛悲鳴聲。

    它被這巨大的力量打得前腿軟,整個腦袋狠狠地杵到了地上,那支牛角如鐵犁般犁開地面向前,龐大身軀在巨大的慣性推動下同樣滑動著向前,帶著飛揚的沙塵直滑出數丈才停下,不過皮糙肉厚的它,倒也沒有真正受到什麼傷害,緊接著它就站了起來,在那里不斷晃動著碩大的頭顱,試圖從那種眩暈的狀態中擺脫出來。

    但那團紅色的影子,立刻又出現在它面前。

    犀牛示威般哼了聲。

    楊豐的右拳驟然轟出,狠狠地砸在犀牛的腦袋上。

    那犀牛悲鳴聲,鼻子里的血甚至都淌了出來,它用畏懼的眼神看著那片紅色,下刻只手出現在它耳朵上,犀牛甩了甩頭,然後第三拳落下,都快被砸哭了的犀牛,不滿地噴了下鼻息,就再也沒有任何表示了,任憑楊豐抓住它耳朵,翻身上了牛背,緊接著扯了下它右耳,犀牛無師自通般,老老實實地向右轉頭邁開腳步。

    “朕的戰斧呢?”

    楊豐端坐在肩高過兩米的犀牛背上,晃晃悠悠走到已經石化了的大臣們面前,低頭問同樣石化了的梁誠。

    “快,快去把陛下的戰斧拉來!”

    梁都指揮使瞬間清醒,他立刻對身旁的錦衣衛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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