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歷史粉碎機 作者:木允鋒 (已完結)

 
mk2258 2017-3-11 19:54:4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32 267396
mk2258 發表於 2017-4-22 09:38
第九十章排隊槍斃
               
    “殺!”

    伊勒慎手端長矛,在嘶吼中不顧一切地向前衝著。

    在他身後剩餘兩百六十名八旗老兵瘋狂催動戰馬,像過去一樣吼叫著向前,四十名同伴被砲彈打得支離破碎,不但沒有嚇倒他們,反而激起他們的兇性。這些從老林子裡跟著野豬皮殺出來的傢伙,此時彷彿回到了當年那種嗜血的年代,那時候他們的馬鞍旁總是掛滿漢人的頭顱,那時候他們就像地獄的魔鬼般毀滅面前所有的一切,在經過了多年安穩的生活後,重新披甲的他們一見到鮮血,立刻就回到了過去的狀態。

    他們像風一樣掠過大地。

    馬蹄踐踏起塵埃漫天,騎兵衝鋒的氣勢如猛獸,凶悍地撞向他們前方那道單薄防線。

    近了!

    越來近了!

    他們已經能夠看到十丈外那些明軍士兵驚恐的面容,他們也看到了下一刻自己將如何將其撞飛出去。

    “殺!”

    伊勒慎狂熱地吼叫著。

    驀然間他看到那對面的明軍軍官手中雁翎刀指向自己。

    幾乎就在同時,在那並排的人牆前方無數火光閃耀,在密密麻麻響起的鳥銃聲中,硝煙瞬間遮蔽了他的視線,他感覺自己的胸口被狠狠打了一拳,他茫然地低下頭,看著胸口那不斷湧出的鮮血,一陣寒冷立刻襲來,緊接著他手中的長矛墜落,就連他的視野都開始模糊。

    而那狂奔的戰馬依然帶著他繼續向前。

    無數子彈的呼嘯從他兩旁掠過。

    下一刻他身後是無數慘叫。

    幾乎轉眼間那戰馬就馱著搖搖欲墜的伊勒慎到了明軍的陣前。

    在那片瀰漫的硝煙中無數明晃晃的尖刺,就彷佛一道可怕的牆壁般驀然出現在它面前,這匹跟隨伊勒慎多年的戰馬本能地嘶鳴一聲立起,把背上的主人直接甩落在地,下一刻五六支尖刺同時刺進它的身體,那戰馬悲鳴著倒下,就在它倒下的一刻,同樣被一支尖刺釘在地上的伊勒慎,也看著身後也緩緩閉上了眼。

    在他身後是一片騎兵的地獄。

    無數倒地的戰馬和士兵在曠野上堆積著,在血泊中掙扎著,在垂死中哀嚎著。

    在他們中間殘餘的騎兵正在帶著茫然不斷衝過。

    “殺!”

    看著殘餘的清軍騎兵,朱益吾亢奮地吼叫著。

    勝利是他們的。

    他壓抑著心中那幾乎要壓倒理智的恐懼,一直到韃子前鋒距離自己十丈幾才下令開火,最終這種冒險收到了簡直難以置信效果,八百名士兵的一輪齊射再加上兩門大砲的散彈,居然讓超過了一多半的的韃子騎兵倒在了陣型前方,能夠躲過這一輪齊射衝到跟前的,僅有不足一百騎而已。

    現在只要他的士兵不潰,勝利就是毫無懸念的。

    “殺,為了皇上!”

    他大吼一聲舉起手中短槍對準前方不足一丈外的韃子騎兵扣動扳機。

    那騎兵應聲墜落。

    但狂奔的戰馬帶著慣性繼續如一堵牆壁般撞過來。

    他身旁旗手大吼一聲,手中旗桿猛然向前一頂,旗桿上的矛尖瞬間沒入戰馬胸前,但衝擊的力量依舊撞得旗桿從中折斷,旗手被這巨大力量撞得倒飛出去,但就在同時四名士兵的刺刀驀然伸出沒入戰馬的身體,那戰馬悲鳴著立了起來,但最終還是無力地倒在了地上。

    就在同時,另外一名清軍騎兵出現了,他毫不猶豫地一提韁繩,胯下戰馬猛然躍起。

    然而下面還是無數刺刀。

    整個明軍戰線上,更多手持上刺刀的蕩寇銃的士兵,也同樣在以他們大半年來無數次練習的最簡單動作,吼叫著向前刺出,那加上刺刀後比成年人還高的蕩寇銃,就像一支支長矛般直線向前,一片明晃晃的刺刀叢林紛紛撞上清軍的戰馬。在猛烈地撞擊中,那些戰馬悲鳴著紛紛倒下,雖然馬背上清軍的長矛也不斷刺中前方的明軍,但這已經無濟於事,數量上近十比一的劣勢讓他們的攻擊毫無意義,緊接著無數刺刀就刺穿了他們的身體。

    “恭喜陛下。”

    在這片戰場後面不遠處,梁誠低聲說道。

    “還是不夠好,如果他們能夠把射擊命中率再提高,裝填彈藥的速度再加快,完全可以在韃子衝鋒途中射出兩輪子彈,那時候估計他們一個人也不用死。”

    楊豐說道。

    當然,這已經很不錯了,蕩寇旅第一戰就對上騎兵,實際上能夠不逃跑就值得高興了,能打贏那是意外之喜,至於全殲就完全是驚喜了,雖然這些士兵只是做到了對他們的最基本要求,但在這個比爛的時代裡能夠做到基本要求的軍隊,已經完全可以用一支強軍來形容了,這一次蕩寇旅符合標準了。

    這就足夠,難道還能指望他們玩空心方陣?

    “命令第一,三步兵營和砲兵營前出,連同步兵二營沿清河向東,在石城山布防,步兵四營留守。”

    楊豐說道。

    梁誠立刻回去傳旨。

    楊豐催動戰馬上前,很快出現在了已經結束的戰場上。

    那些正在清理戰場的士兵一看他出現,趕緊匆忙地整隊,但卻被楊豐止住了。

    “都繼續,你們做得不錯,朕很滿意,你們把韃子的戰馬器械,身上搜出的財物全部交給你們的營長,之後朕會根據情況進行賞賜,但所有人不得私藏,發現有私藏繳獲物品者以欺君論處,把你們每個人射中的韃子,用刺刀刺中的韃子也報給你們夥長,不得謊報,謊報同樣以欺君論,再報上你們剩餘的子彈數量。”

    楊豐端坐戰馬上說道。

    實際上這種記功只是個意思而已,刺刀刺中好算,但子彈擊中的目標恐怕只有天知道,排隊槍斃本來就是對精度不指望,最後只能根據擊斃總數,還有射出子彈的數量來大致上記一下就行,總之這活比作戰還麻煩,以後還得專門安排一些軍官負責,現在只能先湊合了。

    至於戰利品歸公這是必須的。

    古往今來因為爭搶戰利品導致貽誤戰機,甚至轉勝為敗的例子一大堆,更何況爭搶戰利品還會造成內部矛盾,既然這樣就乾脆全部歸公,雖然事實上在執行中這是不可能的,畢竟即便現代軍隊也做不到,但制度必須這樣來規定,至於以後在對外作戰中允許士兵往家裡郵遞紀念品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但繳獲歸公這個原則必須確立。

    “你做的不錯!”

    楊豐看著在馬前單膝跪地的朱益吾說道。

    “這是賜給你的!”

    他下馬把一個勳章掛在朱益吾胸前說道。

    “這是勳章,這枚勳章可以保證你退役之後,依然每年按照營長標準領取軍餉,不但是你,你的第二代繼承人在你死後也可以繼續領取,但第三代就不行了,從此之後你的身份是勳民,以後還會有其他好處的,但是不能犯罪,犯罪會被收回的。”

    楊豐說道。

    “臣謝皇上隆恩!”

    朱益吾跪地在地哽咽著說道。

    “這是你應得的,但此戰你的錯誤也很明顯,你的勝利是因為你的敵人太輕敵了,還有他的兵力太少,如果換成一個謹慎的將領,並且有數量更多的騎兵,他會繞到側翼來攻擊你。你只有一道戰線,如果無法在側翼攻擊到達前完成調整,那麼他們會輕鬆沖垮你,回去自己好好反省一下,別以為勝利了你就沒有犯錯誤了,記住,你的任何錯誤,都有可能讓幾百兄弟喪命。還有,立刻清理乾淨戰場,把所有韃子的首級全都割下來,然後去和一,三營及砲營會和,去石城山準備迎擊韃子,接下來還會有更多戰鬥。”

    楊豐說道。

    他這一次玩的其實就是圍城打援,利用清軍不敢放他在遼東半島站穩腳跟的心理,對蓋州城圍而不攻,吸引清軍不斷南下來和他野戰,在野戰中磨練他的蕩寇旅。

    因為還有錦州廣寧方向上明軍的威脅,再加上水師隨時有可能進入遼河攻牛莊,清軍實際上抽不出太多兵力南下,一到兩萬之間就是極限了,而只要不向前繼續遠征,那麼蕩寇旅以野外防禦的話,有足夠能力抗衡清軍,這兒又不存在側翼和後方威脅,他們可以安心堵在蓋州城北,和抵達的清軍以石城山為核心展開攻防。

    最終在給清軍放血同時,這支軍隊也在戰鬥中成長起來。

    至於死傷點無所謂。

    他在那些義民中間正在建立起預備役制度,而且第二個蕩寇旅也正在訓練當中,大不了往這裡調新兵補充,由那些經受戰火考驗的老兵帶新兵,估計等打上半年仗,他就可以擁有一支真正能夠橫行天下的軍隊了。

    而且是真正忠心的軍隊。

    於是緊接著明軍開始調整部署,以一個營守清河的基地,海運來的物資都儲備在南岸,而另外四個營沿清河向東,在蓋州城南繞過去,然後一直到蓋州城東現代團甸以西的石城山建立營壘。楊豐親自率領錦衣衛重騎負責保護這條約三十里長的運輸線,警戒側翼蓋州城內的一千守軍渡河攻擊,而將阻擊清軍的任務全部交給了石城山的營壘。
mk2258 發表於 2017-4-25 21:09
歷史粉碎機 第九十一章 碾壓才是王道啊

         


    “此地何名!”

    楊豐端坐戰馬上,手中長刀平擔在右肩,在密集的槍炮聲中目視前方說道。

    在他前方一片夾在兩山之間的開闊谷地內,一隊隊蕩寇旅士兵正站在殘破的石牆後,不停重復著裝彈瞄準開火的簡單動作,槍口噴射的火焰和彌漫戰場的硝煙中,密集的子彈不斷飛向前方,六門四斤半野戰炮再他們中間同樣不斷向發出怒吼。而在他們對面是大批推著盾車前進的清軍,炮彈呼嘯著撞在盾車上,帶著碎片和未盡的動能又撞碎後士兵的身體,那些靠得太近的盾車,同樣在密集子彈下被打得碎片紛紛,穿透盾車的鉛制子彈打得後面清軍不斷倒下。

    甚至還有特意挑選出的大個擲彈手,向靠近的清軍投出沉重的黑火藥手榴彈。

    爆炸火光中清軍一片哀嚎。

    “陛下,此地俗名金殿山。”

    梁誠展開手中地圖說道。

    “呃,這名字起的倒挺有魄力。”

    楊豐看著腳下最多也就幾十米高,兩三百米長,不超過百米寬的小山包無語道。

    “回陛下,此地據說乃高句麗竊據時代古城所在,外圍那些石牆殘基就是當年城牆,當初唐太宗征高麗之時,建安之戰的戰場就是這里,這座小山是城內守將的帥府,張亮率領的唐軍水師營壘未固之時突遭敵攻擊,張亮怯懦不知所措,然唐軍依然在副將張金樹率領下擊敗敵軍。”

    一旁向導說。

    明軍不缺向導,那些逃難至山東然後返回的流民,有很多世世代代生活在這一帶,包括明軍水師中也有大量這一帶的士兵,遼東半島淪陷時,光山東登州一地接收的這一帶難民就超過三萬。

    “唐太宗征高麗戰于此,朕征建奴亦戰于此,不知朕能否如唐太宗般得一薛仁貴!”

    楊豐感慨道。

    他現在的確缺少一個好的將軍,他不適合指揮工作,他的計劃整個實際上已經破產,原因是他紙上談兵,高估了這個時代的交通。

    在他計劃中,明軍繞開蓋州城沿清河而上,在團甸渡清河到這里,整個路程不過四十里而已,雖然沒有大路,但因為都是平地和小丘陵,走那些鄉間小路也沒問題,蕩寇旅別的方面不敢說,那徒步奔襲能力絕對碾壓這個時代絕大多數軍隊。

    畢竟這個時代的軍隊不會經常性被逼著武裝越野。

    然而他還是失敗了。

    哪怕他的三個步兵營撇下炮兵營全速奔襲,走完這段路也足足花了大半天時間,最終沒能搶在耀州南下的清軍前面,奪取青石關然後關閉蓋州大門。

    然後就是現在的局面。

    好在清軍數量也並不多,這是從耀州驛,也就是現代的大石橋南下的,那里到這里和明軍從蓋州的基地出發,路程實際上差不多,但他們走的是官道可快得多,盡管有信息傳遞的延誤,但仍舊搶在明軍前面通過青石關。不過到達的只有耀州一帶的,遼南清軍分散在海州,牛莊,岫岩等各城,他們也需要一批批不斷趕來,這第一批不過兩千多人而已,盡管在保衛家園信念支撐下攻勢凶猛,但在蕩寇銃的攢射下,還是只能一次次丟下滿地死尸含恨而退。

    雙方實際上已經激戰一整天了。

    “幸虧有這些石牆!”

    梁誠說道。

    排隊槍斃時代,野戰營壘防御沒有胸牆是不行的,這些存在了數百年的石牆殘基,正好解決了這個問題。

    “炮營怎麼還沒到?”

    楊豐皺著眉頭向身後望去。

    緊接著一名騎兵疾馳而至迅速下馬行禮說道︰“陛下,炮營渡河時遭遇小股旗人逆民襲擊,騎兵營正在驅散。”

    “看來朕還不是個稱職的指揮官啊!”

    楊豐憂郁地說。

    “韃子援軍到了!”

    梁誠一臉凝重地說。

    青石關方向大隊的清軍騎兵正在洶涌而來,看數量不會少于三千,看那穿著和旗號是正黃旗,這支援軍的到達,讓正在進攻的清軍士氣高漲,很顯然局面對明軍不利,楊豐的防御核心是炮營的十二門九斤炮,但現在這東西遲遲不能到達,僅靠三個步兵營的六門四斤半炮和蕩寇銃很難壓制大舉進攻的清軍。

    正在防御的明軍一陣慌亂。

    這些第一次上戰場的士兵們到目前為止表現合格,依靠著那些石牆的掩護,他們按照無數次訓練出來的方式機械地向外射擊,縱然頭頂不斷有利箭落下,縱然最近處清軍都到了幾丈外,也沒有出現後退的,但他們畢竟也都只是些初上戰場的新兵,一遇到不利局面立刻顯露出心理素質不足。

    很顯然這時候保姆該出面了。

    “幸好朕還是個稱職的猛將!”

    楊豐說完把手中巨大的陌刀向前一指,緊接著吼叫︰“錦衣衛,隨朕殺敵去也!”

    他身後列陣的五百錦衣衛鐵騎立刻發出狂熱的吼聲,緊接著那十二面龍旗揮動,就在同時楊豐催動了戰馬,然後所有錦衣衛全部催動了戰馬,配著鐵板護胸和面甲的戰馬,馱著背上身穿類似四鏡甲一樣鏈板甲的錦衣衛鐵騎,踏著雷鳴般的馬蹄聲,跟隨著那十二面龍旗,如同一支巨大的尖刺般撞向進攻的清軍。

    呃,他們沒穿鐵罐頭,全身板甲還是太夸張了。

    雖然制造板甲已經沒有任何技術上的難度,但全身板甲的士兵那些小蒙古馬也馱不動啊!

    “我就知道會這樣!”

    此時在清軍後方,剛剛趕到的野豬皮的九兒子,正黃旗梅勒章京,三等奉國將軍巴布泰騎在馬上看著這一幕悲憤地說。

    “列陣!”

    他毫不猶豫地吼道。

    和他那特殊的身份不同,他無論官還是爵都堪稱低微,奉國將軍在宗室爵位里面實際上排名倒數第二,更何況還僅僅是個三等,梅勒章京充其量相當于明軍里面的副將,這是個什麼貨色就不用說了,剛剛被蕩寇旅打死割了腦袋的伊勒慎就是個梅勒,雖然巴布泰是庶出,但頂著野豬皮兒子的招牌,至今還混得這麼慘就很奇葩了。

    他不想來干這種送死的活兒啊!

    但一听說那狗皇帝親征,盛京城里王公大臣們全萎了,一幫親王貝勒沒一個敢來。

    濟爾哈朗,代善和豪格三個狗娘養的居然把在遼陽的他推了出來,親王郡王貝勒不派,兩藍旗那些固山巴牙喇 不派,居然派他一個梅勒過來,還假惺惺說什麼借太祖之威名,瑪的,封官拜爵時候怎麼忘了,這擺明了就是在說身為太祖之子,你有責任去死,你死了我們會燒紙的。

    太祖之子怎麼了,太祖之子就該死嗎?

    那代善為何不來?

    可憐太祖活到順治年的兒子總共也就還有代善,阿拜,阿巴泰,阿濟格兄弟仨,再加上他和賴慕布這八個,去年讓那狗皇帝一年撕了四分之一,還有一個多鐸據說至今不能下床,而且右胳膊截肢了,左眼瞎了,甚至就連第三條腿也廢了,雖然不是那狗皇帝下的手,但賬也肯定得算在他頭上,實際上就是總共八個被他弄死了倆弄殘了一個。

    他簡直就是愛新覺羅家的噩夢啊!

    巴布泰不想做第四個啊!

    但現在,可由不得他了。

    “快,快,陣型再厚些!”

    看著那個逐漸在形成的巨大三角形,想著那一堆飲恨在這東西前的八旗名將,他在清軍後方不停地來回奔跑驚慌吼叫著。

    在他前面,所有原本進攻的清軍全部後撤,並且迅速以盾車為依托,組成一道道牆壁,在這些用鐵板,牛皮和厚木組成的牆壁後面,手持長矛鳥銃弓箭的清軍戰戰兢兢地盯著前方,盯著那道從明軍中洶涌而出的鐵騎洪流和最前方那個噩夢般的身影,他手中巨大陌刀反射著耀眼的陽光,仿佛拿著一道實質化的閃電,隨時都有可能帶著來自上天的威力劈落。

    然而最先劈落的不是這個。

    “呃,那是什麼?”

    巴布泰茫然地看著已經不足五十丈的那狗皇帝。

    後者的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柄大錘,那錘頭比成年人腦袋還要大一圈兒,就是下面的錘柄很短,緊接著還沒等巴布泰弄明白此物是什麼,就看見一名錦衣衛的手往前一伸,然後隱約的火光從那錘柄上冒了出來,此時那狗皇帝距離盾車防線前沿已經不足二十丈了,他的手臂猛然向上一揚,那鐵錘帶著火光驟然飛了過來。

    “火藥桶!”

    巴布泰立刻發出一聲驚恐地尖叫。

    他終于明白那是什麼了。

    但也已經晚了。

    一枚近五十斤重的巨型手榴彈被楊豐拋出五十米,然後沖擊正面的清軍頭頂轟然炸開,狂暴的力量夾著里面數以千計的鋼珠如狂風暴雨般砸下,清軍防線正面就像被洪水沖開的河堤般,幾乎瞬間就被炸出一個大口子,爆炸點下方一片地獄,那些被鋼珠打得遍體鱗傷的清軍士兵,無不在地上痛苦都哀嚎著。

    然而這僅僅是噩夢的開始。

    還沒等清軍從混亂中清醒過來,鐵騎的洪流就從這個缺口撞了進去,狂奔的戰馬踏著遍地哀嚎的清軍,瞬間鑿穿了他們的陣型,以揮舞著巨型陌刀的楊豐為前鋒,直撲在後方指揮的巴布泰。

    (感謝書友這位書友真厲害,碧落黃泉教主,秋天e楓葉,金木真公,雨夜金陵,gj0623ly的打賞,我又沒存稿了,好不容易攢了兩章,昨天看了整整一天孩子,結果一個字也沒顧上寫,晚上才寫了一章,結果今天又看了一上午,好不容易才得空發,下午那章盡力吧,還有,下個月一號上架。)
mk2258 發表於 2017-4-25 21:09
歷史粉碎機 第九十二章 趁他病要他命

         


    巴布泰驚恐地尖叫一聲。

    就在同時他兩旁十幾個包衣吶喊著上前,緊接著前方一道耀眼的弧光劃過,三名包衣幾乎瞬間被腰斬,然後一匹黑色駿馬馱著一個身穿紅色龍袍,頭上帶著銀色笠盔,雙手持一把巨型陌刀的高大身影徑直撞出來,一下子出現在他面前,同時出現的還有一張隔著水晶面罩的面孔。

    怪獸般猙獰的面孔。

    下一刻那陌刀帶著耀眼的白光高高舉起。

    “啊!”

    巴布泰下意識地尖叫一聲。

    他手中盾牌以最快速度舉過頭頂。

    然後那白光如閃電劈落。

    蒙著鐵皮的木制盾牌瞬間就一分為二,緊接著巴布泰就感覺自己肩頭的棉甲猛然向下一壓,下一刻一個冰涼的東西從上向下急速劃過自己的身體,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胯下戰馬狠狠地向下塌落,與此同時他的腦袋仿佛失去支撐般向一旁倒下,在倒下的瞬間他看到了另外一半身體,甚至看到了自己的內髒從那半邊身體里流淌出。

    然後他重重摔在了地上。

    在他意識的最後一刻,視野中出現的,是一匹被攔腰斬斷的戰馬。

    他的戰馬。

    “真有點懷念那阿巴泰和鰲拜了!”

    楊豐扛著巨大的陌刀,看著被自己從右肩頭向下,連同胯下戰馬一塊兒,直接一刀劈開的巴布泰,帶著一副人生寂寞如雪的蕭索說道。

    他真得懷念起能憑借力量硬扛自己一擊的鰲拜,另外還有戰場唯一一個在肉搏戰中傷到過他的阿巴泰了,很顯然這韃子里面堪與他一戰的很難再找到了,原本還有個多鐸讓他惦記著,但可惜多鐸已經是一級殘廢了,不得不說如今的皇帝陛下也很寂寞啊!

    裝完逼的他,緊接著調轉馬頭直撲已經被沖開的清軍。

    “殺,與皇上並肩殺敵!”

    而此時明軍防線上,朱益吾高舉著雁翎刀吼道。

    緊接著他跳出石牆,徑直沖向一片混亂的清軍,在他身後三個營的明軍全部吶喊著沖出,端著上刺刀的蕩寇銃,就像洶涌的怒濤般撞上了清軍,在無數吶喊聲中,半年多幾乎每天不斷練習的刺殺動作中,一支支細長的三稜錐狀刺刀瞬間沒入清軍士兵的身體。

    此時這些最簡單的動作成了最有效的殺戮手段,那些被沖散後失去了陣型保護的清軍,第一次面對這種戰術時反而很不適應。

    他們掩護盾車的長矛太長。

    盾車後作為主力的弓箭手只有佩刀又太短。

    刀牌手倒是還好,畢竟他們的盾牌還有點用,但可惜這不是他們結陣時候,互相之間沒有了配合,而兩兩一組的明軍從訓練之初就互相配合,甚至經常和舊軍進行刺刀戰術的對抗訓練,主要針對的目標就是刀牌手。兩個明軍盯住一個清軍刀牌手,一人全力捅盾牌,木制蒙牛皮的盾牌,擋不住三稜錐狀刺刀全力突刺,刺穿後立刻回奪拖住清軍,另外一名士兵手中刺刀接著就從側面捅過去了。

    最終的結果是,混亂的肉搏戰中明軍居然佔據優勢。

    當然,更重要的是騎兵。

    揮舞著那把巨型陌刀的楊豐帶著錦衣衛鐵騎,就像噩夢般籠罩在戰場上所有清軍心頭,他縱橫馳騁,所向披靡,所有試圖結陣的清軍,統統都被他硬生生撞開,然後緊接著明軍步兵挺著刺刀洶涌而入,而他則踏著滿地清軍的死尸撲向下一處目標。

    清軍毫無懸念地潰敗了。

    “一鼓作氣,奪取青石關!”

    馬背上楊豐揮舞著陌刀亢奮地吼道。

    緊接著他調轉馬頭,直接撲向潰敗的清軍後背,他身後錦衣衛鐵騎緊緊跟隨,而在錦衣衛後面是帶著狂熱的步兵,他們一路追殺著,很快就到了青石關。

    因為山路狹窄,潰敗的清軍爭搶逃命機會,已經徹底失去秩序,那些爭先恐後的士兵們發瘋一樣擁擠向前,不斷有人被同伴推倒踩在馬蹄下或者腳下,這座在山脊劈山而建的著名關隘,此時反而成了潰敗清軍的最大障礙,數千人擁擠在這條狹窄的通道內拼命向前,但受限于關門寬度,卻始終無法加快通過的速度。

    這是致命的。

    因為在他們身後楊豐正瘋狂地揮動陌刀,就像收割莊稼般不停一片片斬斷清軍士兵的肢體,在他腳下死尸和鮮血不斷地堆積著。

    而就在同時,明軍步兵則迅速搶佔兩旁山脊。

    這些幾乎超過一半出身棚民和寮民的蕩寇營士兵,可以說從學會走路就在山間奔跑,在南方作為賤民,他們根本不被允許在平原居住,只能依靠在山間采集和狩獵為生,可以說他們就是天生的山地步兵,而石城山這樣的小山,和南方那些深山密林相比起來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健步如飛的綁腿步兵們紛紛沖上兩旁山脊,居高臨下開始對著清軍射擊。

    這完全就是一邊倒的屠殺。

    在劈山形成的峽谷內擁擠著的清軍就是待宰羔羊,站在兩旁的明軍只需要不斷重復他們裝彈開火的過程就行,幾乎都完全不需要瞄準,隨便往下大致上開一槍就能打中目標。

    那些倒霉的清軍,如果真正在平地上交鋒,絲毫不會輸于這些明軍士兵,但如今被擠在青石關前,卻只能眼睜睜看著頭頂這些身穿紅衣的士兵,舉著一支支鳥銃不停向他們傾瀉子彈,然後打得他們死尸不停堆積,因為兩旁是劈山形成的峭壁,他們卻根本沒有能力爬上去還擊,唯一能做的只有或者向前或者向後。

    而前面是一道狹窄的關門,後面是一頭狂暴的惡龍。

    他們無路可走。

    只能絕望地等待死亡的降臨。

    這場肆無忌憚的tu殺持續了十幾分鐘,除了不足一千五百人逃過青石關以外,剩余三千多清軍全部留在了關南,或者也可以說死在了關南。

    而青石關前這條狹窄的通道內,竟然堆積了超過一千五百具尸體,甚至還有人不是被明軍打死,而是被多層死尸壓在下面給悶死或者說被鮮血淹死的,哪怕是楊豐看到關前這尸山血海的一幕也感覺有些頭皮發麻,這不是過去戰場範圍大,死尸多點也顯不出什麼,這完全就是層層疊疊堆積到讓人生出密集恐懼癥的程度。

    那些清理戰場的明軍,干脆一邊吐著一邊清理。

    盡管這都是他們干的。

    “陛下,韃子棄青石堡。”

    梁誠說道。

    青石關北還有一座小塢堡,和青石關為一個防御體系,但很顯然清軍已經破膽,連防守的勇氣都沒有了。

    “沒必要管那里,守住青石關就行,立刻派人去錦州,傳旨給唐鈺和曹友義,讓他們向遼河進攻,速度不必太快,步步為營,只要一個月內到達西平堡就行,另外再調寧遠的左翼第四鎮過來。這建奴看來已經快山窮水盡了,看看眼前這些士兵,老的老小的小,這個能有多大?十五?連這樣的半大崽子都上戰場了,居然還妄想著南侵中原,真是不自量力!既然這樣就干脆給他們來個痛快的,直接向北打進沈陽去!”

    楊豐踢著腳下一具死尸說道。

    他的確沒想到清軍都已經困頓到了這種地步。

    他知道關外清軍缺乏青壯年,但卻不知道居然缺乏到了這種地步,這一戰能打得如此輕松很大程度上就是清軍戰斗力大不如前,一開始他還沒往這方面去想,但現在一看這遍地死尸就明白了其中原因,這里面根本連一半青壯年都沒有,絕大多數都是半老頭子和半大孩子。

    這支清軍如此,那麼遼東的據說五六萬八旗,肯定也同樣是如此。

    這完全就是山窮水盡。

    這就和二戰末期那些日軍本土防衛師團一個德性了。

    事實上仔細算,清軍目前情況也的確和二戰末日軍差不多,精銳的青壯年都被隔絕在外,日軍精銳被隔絕在南洋,清軍精銳被隔絕在關內,剩下老家都只能拼湊老弱病殘來防守。

    既然這樣……

    那就趁他病要他命!

    趁著關外清軍山窮水盡,直接向沈陽進攻!

    明軍在錦州和廣寧還有四萬大軍,都是過去多次跟著皇上血戰沙場的精銳,而且還有神威無敵大將軍炮和迫擊炮,他們完全可以只留下一萬警戒後方的蒙古人,然後剩余三萬向東進攻,張名振部下還有整整一萬水軍,另外黃蜚所部還有兩萬雜牌水軍在登州,由他和張名振匯合,再加唐鈺的陸路,合兵水陸六萬攻牛莊。

    而蕩寇旅,再加上由唐鈺的弟弟唐銓指揮的左翼第四鎮,由楊豐親自指揮向北,目標直指海城,最終三路大軍會師于牛莊海城再繼續向北攻遼陽。

    直至沈陽。

    不過他還需要面對一個嚴重的問題。

    那就是吳三桂能不能在冀東再次頂住多爾袞,可想而知一旦他攻沈陽,那麼多爾袞肯定全力向冀東進攻,而且這一次那些士紳也不會再三心二意,也就是說那三十萬綠營肯定要加入進攻的行列。

    這樣吳三桂那里就危險了。
mk2258 發表於 2017-4-25 21:10
歷史粉碎機 第九十三章 分化瓦解

         


    不過在繼續向北進攻之前楊豐還得先把蓋州拿下。

    這是進攻的基地。

    這座小城的一千守軍當然不值一提,可加上近萬旗人老弱婦孺就不太簡單了,可不要小看老弱婦孺,真到了拼命的時候老弱婦孺也一樣會變成戰士,這一點江陰百姓就是很好的例子,只有蕩寇旅四千人,而且還得留下一部分堵青石關的情況下,輕松攻克蓋州可不容易,真要死傷個一兩千,那向北進攻就完全可以說是扯淡了。

    “陛下,臣以為對于這些逆民應區別對待。”

    他的向導官劉成說道。

    “區別?如何區別?”

    楊豐問道。

    “建奴以旗分民,但旗下並非都是建奴,滿州,蒙古,漢軍各自分別,這是旗人,但旗人之下又有包衣,若以旗人為主子,那包衣就是主子的家里奴僕,平時供養伺候主子,戰時輕壯為兵編入包衣營,其構成復雜,多系野豬皮初起在遼東征戰之時俘虜或購買的,這是旗人的親信家奴。另外還有一類為尼堪,此語原是他們稱呼我漢人的,但實際又有區別,其中有台尼堪,可以將其直接視為建奴就行,這是最初投靠建奴的,除極少數做了包衣,其他絕大多數都是正身旗人。還有則為尼堪和撫順尼堪,這兩類相近,都是早期投靠建奴的,但晚于台尼堪,故此這兩類除極少數為正身旗人之外,絕大多數都是包衣,還有最下等為阿哈尼堪,也就是純粹的奴隸,這個是前些年關外大戰之時,被他們擄掠的遼東百姓,在建奴里面身份低等受盡欺凌。另外還有朝鮮人,他們的身份不同于尼堪,除少部分為正身旗人外,絕大多數都是八旗滿州的包衣,但他們多數都是之前建奴攻破朝鮮之時擄掠的平民,對建奴其實也沒什麼忠心可言。”

    劉成說道。

    “那又如何?”

    楊豐問。

    “回皇上,旗人是肯定不能赦免的,無論滿蒙漢都死有余辜,但包衣或可另外考慮,畢竟有主從之分,比如包衣殺其主而降者,完全可以視為將功折罪,至于阿哈尼堪就更不用說了,只要陛下肯赦免他們立刻就會倒戈,而那朝鮮包衣若陛下賜其漢民身份,允許他們繼續世代居住原地,並將其目前所耕種土地賞賜他們,或者願意也可返回故土,那麼他們同樣會倒戈的。”

    劉成說道。

    “有道理!”

    楊豐點了點頭。

    很顯然這個小劉同志也是心腸歹毒的,他那個包衣殺其主視為將功折罪的想法,無疑就是在慫恿那些包衣賣主求生,這個問題實際上在廣寧時候就已經需要面對了,但廣寧城到最後那些旗人把值得赦免的都吃光了,所以也就沒有再麻煩著甄別。

    “傳旨,曉諭蓋州之民,但為建奴語阿哈尼堪之良民,往日朝廷之軍保護不力,致其為建奴擄掠而不得已附逆,其責在朝廷而不在其等,切勿助紂為虐,自取滅亡,有歸降朝廷者,一概既往不咎,所耕種之土地,皆收歸皇田賜其耕種,除繳納田賦外,只需繳納一成地租即可。而為旗人之包衣者,雖亦情有可原,但其跟隨建奴作戰已屬大逆,故可允其將功折罪,但有包衣以旗人首級歸降者,可免其死罪歸入內廷奴籍,為朕修陵以贖前罪。

    惟旗人罪在不赦,除女人與低于車輪之孩童外,其他一概殺無赦!”

    緊接著他說道。

    這樣就可以了,他就不信那些包衣和奴隸們都願意給野豬皮家族殉葬,那些被擄掠的漢人奴隸,這個直接解放為良民,然後又是一支忠心耿耿的力量,至于那些包衣,這個正好以後留著修金字塔,話說他那個大金字塔也該開始籌備了,反正雇佣老百姓還得花錢,讓這些包衣們當苦力又不需要花錢,就是這地點還需要考慮一下。

    “若有建奴冒充漢民呢?”

    他突然問道。

    “陛下多慮了,那建奴和咱們的長相頗有不同,雖然粗看都差不多,但熟悉他們的人一眼就能分出其樣貌,這建奴自稱是女真後裔,實際是胡扯的,女真早就被蒙古殺光了,他們是北海嶺北一帶南下的生番,實際上和索倫人同源,只是他們南遷後受我華夏影響多少開化了些,自己給自己加了個女真後裔名頭,反而把索倫人視為蠻族。”

    劉成笑著說。

    “那這甄別任務就交給你了!”

    楊豐滿意地說。

    “臣尊旨!”

    劉成忙說道。

    “朕以後要在遼東設省,黎玉田至今還兼著遼東巡撫,你就先代理著海蓋復金四州兵備道吧,這遼南一帶的恢復工作就交給你了,若是干得好,朕就賞你個布政使。”

    楊豐說道。

    這個劉成實際上是以前蓋州衛的一名高級軍官,世代都居住在這里的,蓋州淪陷後跑到山東被編入水師,目前身份只是一個小千戶而已,不過楊皇上都能任命高第一個總兵當兵部尚書,那麼任命一個千戶當兵備道也就沒什麼可驚訝的了。

    實際上從到山海關開始,皇上任命官員已經早就已經不按照什麼規矩來了,武官干文職,文職帶兵的事情屢見不鮮,去年還把南邊送來的一個普通小吏,直接任命為豐潤縣令。吏部尚書王永吉一開始還堅持一下原則,後來那個小縣令在守將受傷的情況下居然指揮豐潤軍民,硬是靠著一座屁大的小縣城頂住了多爾袞半個月的猛攻之後,王尚書也只能承認皇上在知人善任方面,的確還是很令人欽佩的。

    話說擊敗清軍後,就連吳三桂對閻縣令守城的本領都嘆為觀止。

    不過如何把聖旨傳達到蓋州城內,這就很需要一番頭腦了,清軍肯定不會讓明軍進城貼告示的。

    造投石機扔傳單?

    投石機會被大炮轟成渣的,而老百姓也沒幾個識字的。

    在城外喊話?

    除非上大功率喇叭,什麼嗓門能讓幾百米外都听見?距離城牆少于五百米都會被大炮按著暴打的。

    呃,除非從天上喊。

    上熱氣球!

    楊豐立刻做出了決定。

    緊接著他設計出圖樣,由一艘速度最快的水師戰船送往山海關。

    兩地不過才四百里水路,往返都是側向吹來的東南風,最適合帆船航行,而山海關有宋應星和無數各行業的工匠,皇上點名急用的東西,工部全力以赴自然花不了多少時間,再說本來這東西也沒什麼高科技,僅僅第四天這艘船就和運輸左翼第四鎮的船隊同時返回蓋州。

    就在那些明軍好奇的目光中,督造的錦衣衛們從船上卸下來一個巨大的,用絲綢縫制而成的口袋,而且還是用多層絲綢縫制的,這個巨大的口袋在岸邊的軍營內直接展開,然後又抬下一個大號的竹筐掛在袋口,筐子上面還架著一盞巨大的油燈。

    或者用火炬更確切一些。

    畢竟棉芯都快趕上胳膊粗了,再叫油燈也未免夸張了點。

    然後在皇帝陛下親自指揮下,那個用陶罐改裝,上口用鐵皮封住只有這根棉芯露在外面的油燈被點燃,內部隨著毛細作用上升的酒精立刻化作栩熊熊燃燒的火焰,隨著熱空氣不斷升起,那個巨大的絲綢口袋也開始逐漸鼓了起來。

    “這是個大孔明燈?”

    劉成愕然說道。

    “對,可以載人的大孔明燈!”

    楊豐說道。

    “進去吧!”

    緊接著他一臉莊嚴地說道。

    “陛下,臣,臣要如何下來?”

    劉成嘴唇哆嗦著說。

    很顯然他是個真正的聰明人,還沒上去就已經明白,這東西最重要的並不是上去,而是如何才能下來,此時那熱氣球里面已經灌滿了熱空氣,在一片驚嘆聲中帶著那竹筐緩緩離開地面,但卻又被繩索和下面的地樁給拉住,在離地一尺高度輕微晃動,一想到自己坐這東西上天,劉兵備的臉上冷汗都出來了。

    “簡單,把燈芯剪斷,讓火滅了就行!”

    楊豐莊嚴地授予他一把大剪刀說道。

    “那它要是飄到海上怎麼辦?”

    劉成拿著剪刀,不抱任何希望地問。

    “那個,朕會派船去撈你的。”

    楊豐很誠懇地說。

    說完他拎起劉成直接塞進那個大竹筐里,然後又把一個鐵皮喇叭筒塞進劉成手中,緊接著向梁誠一揮手,四名錦衣衛迅速解開了四根繩索,那熱氣球帶著不停尖叫的劉兵備晃晃悠悠開始緩慢上升,下面所有明軍仰望這壯觀一幕都和劉兵備道一樣在高聲尖叫著,巨大的紅色熱氣球在他們的尖叫聲中,隨風向著不遠處的蓋州城飄去。

    當然,楊豐肯定不會真得讓劉成飄到海上。

    其實那熱氣球下面還帶著一根現代的安全繩,總長度超過了一千五百米,下面連接在四頭牛的背上,這東西其實飛不高,能帶著里面的劉成和那根一百五十千克的繩子飛到幾百米就頂天了。

    實際上到一百五十米的時候,它就已經到了蓋州城的上空。

    (感謝書友神不在的世界,書友160701143845340,碧落黃泉教主,gj0623ly,張生01,青衣劍無痕,72g,apollo333,書友20170204080029712等人打賞)
mk2258 發表於 2017-4-25 21:13
歷史粉碎機 第九十四章 自由引導人民

         


    蓋州。

    “主子您走好!”

    城南一處小院落內,正黃旗滿州甲兵巴泰心滿意足地走出破敗的房門,他身旁跪著的家奴李福低頭說道。

    房內女人木然地整理衣服。

    “走,跟爺上城牆。”

    巴泰踢了李福一腳說。

    “奴才遵命!”

    李福趕緊說道。

    說完他從地上拿起一支粗制濫造的長矛,但緊接著卻昂起頭一臉驚愕地望著頭頂,巴泰愣了一下,趕緊同樣昂起頭,然後瞬間變成了一副眼珠子差點瞪出去的表情。因為此時在他們頭頂的天空中,一個巨大的紅色怪物正在以極其緩慢速度飄動,在這怪物的下面,還有一個竹子編成的吊籃,吊籃上一點火光燃燒,火光下面一個身穿明軍官服的男子正探出身子,緊接著做了一個擦嘴的動作,然後從旁邊拿出一個不知道什麼東西放在嘴邊。

    就在同時,巴泰眼中突然出現一團異物。

    他下意識地向旁邊一閃。

    “該死!”

    但那異物卻正糊在他臉上,他憤怒地罵了一句,然後順手在臉上抹了一下,緊接著一股酸腐的味道直沖鼻子。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查有蓋州漢民為建奴之奴者,皆前遼東之良民,往時朝廷大軍作戰不利,致其為建奴擄掠,不得已而附逆,實情有可原,故特此下旨予以赦免,目前其所擁有的之建奴房屋財產,皆賜予之,其所耕種之建奴田產,收歸皇田,並賜予其繼續耕種,依例繳納一成地租即可。另有為建奴包衣者,雖同樣情有可原,但多次與王師為敵,朕不便赦免,可允其將功折罪,有以建奴首級歸降者,可免其本人及家人之罪,並收入內廷奴籍,為朕修陵以贖罪,陵成即賜歸良籍。至于旗人,為建奴之爪牙,無論滿蒙漢皆不在赦免之內,除女人及低于車輪之男孩外一概正法,望城內之漢民早明出路,切勿為虎作倀,否則大軍破城之日定斬不饒!”

    然後他頭頂上一個清晰的聲音遠遠傳來。

    緊接著更直白解釋傳來。

    實際上不用更直白,無論巴泰還是李福,都已經明白了這些話的意思。

    巴泰警惕地看著李福,後者正在轉頭看著門前,那個女人正站在那里,沒穿整齊衣服的胸前還有一塊青色,巴泰同樣看了看那女人,緊接著毫不猶豫地抬腳將李福踹翻在地。

    “狗奴才,你想造反嗎?”

    他不斷地踹著李福罵道。

    後者抱著頭蜷縮在地上不斷地求饒,巴泰卻恍如未聞,繼續狠狠地踹著他,甚至還抽出自己的腰帶抽打著。

    “狗奴才,還想著那狗皇帝來救你們,爺先砍了你的狗頭。”

    打累了的巴泰罵道。

    緊接著他拔出自己的佩刀照著李福頭上砍去,然而就在那刀砍落的一刻,突然間他身旁響起一聲尖叫,巴泰愕然轉頭,幾乎就在同時,一個冰涼的東西刺進了自己肋下。他茫然低頭,看著自己肋下的矛桿,然後抬起頭看著那個無數次在自己身下哭泣的女人,後者咬著牙站在距離他不足兩步外,狠狠地轉動一下矛桿然後用力拔出,毫不猶豫地再次刺進他的胸口。

    “瑪的,這效果來得真快!”

    劉成看著這一幕驚悚地說道。

    緊接著他趴在吊籃邊上繼續宣讀並解釋聖旨。

    而隨著熱氣球的飄動,整個蓋州城內一片混亂,地面上那些清軍已經明白了這東西是在干什麼,很快弓箭,鳥銃便紛紛對著天空射擊,但飄在近一百五十米高空中的熱氣球根本就不是這些東西能夠到,這時候他們也不可能把那些大炮頭朝上射擊,就連床弩都不可能扛起來對著這樣高度目標瞄準。

    而劉成的聲音卻足夠傳到地面了。

    楊皇帝把他扔進吊籃,就是發現這家伙嗓門格外大。

    尤其還有個喇叭筒助陣呢。

    而且還是在天空中向下傳播也沒有什麼阻擋,居高臨下的劉成舉著喇叭筒不斷高喊著聖旨的內容,在清軍一片慌亂地調動中,城里那些漢人無論包衣還是阿哈尼堪,都通通昂起頭傾听著來自天空的聲音。

    來自天空的聖旨。

    很快,蓋州城內所有當牛做馬忍受旗人欺凌的奴隸們,都知道了皇上赦免他們的消息,知道了他們不但可以擁有目前屬于旗人的財產,繼續耕種屬于旗人的土地,甚至只需要交一成地租。天哪,這就跟做夢一樣,在這里別說是一成了,他們辛辛苦苦種出來的糧食實際一粒也不屬于他們,那統統都是旗人主子的,包括他們的所有財產他們的女人甚至他們自己,統統也都是旗人的。主子可以隨意鞭打他們,享用他們的血汗,享用他們的女人,甚至戰爭時候他們還得去充當炮灰,而他們的子孫後代也將永遠如此,永遠給旗人做奴隸。

    然而現在皇上要讓他們自己做自己的主子了!

    我們要皇上!

    所有奴隸無不在心中吶喊。

    蓋州的漢人基本上都是從廣寧一帶被抓來的,清軍佔領廣寧後,在毀掉除廣寧外所有城堡的同時,也把所有廣寧一帶的老百姓強行抓到蓋州給旗人為奴,到現在也不過才二十來年,絕大多數經歷過這場慘劇的人也都還活著呢,過去他們不敢,但現在皇上都打到門口了,那還有什麼不敢的,整個蓋州城內所有奴隸都在猶豫著。

    他們還缺一個導火索。

    也就是在這時候,重傷的巴泰慘叫著,跌跌撞撞地從那院子里跑出來,在路上無數行人的目光中一頭撲倒在地。

    還沒等人們反應過來,那女人就端著長矛沖出來。

    “還是不是男人了,是男人就殺了這些狗畜生”

    那女人環顧四周鄙夷地高喊,緊接著一長矛又扎在垂死的巴泰身上。

    “漢奴造反了!”

    路上的幾個旗人瞬間清醒過來,緊接著沖向那女人,其中一個還下意識地吼了一嗓子。

    他不吼還好,一吼那些漢人奴隸全反應過來了。,

    是啊,造反啊,皇上都打到門口了還怕什麼?皇上聖旨都說了,不但赦免大家,而且還有那麼多好處,那還跟著韃子豈不是傻了,就在同時周圍那些漢人奴隸毫不猶豫地撲向了那幾個旗人。

    “快,去城守衙門報信!”

    那旗人中的一個看到這一幕立刻氣急敗壞地對身旁包衣吼道。

    後者答應一聲。

    那旗人拔出刀轉頭沖向兩名漢人奴隸,但幾乎就在同時,一把刀捅進了他後背。

    “你這狗奴才!”

    他艱難地回過頭,看著身後包衣的面孔說道。

    後者獰笑著拔出刀,緊接著照準他脖子剁下去,然後拎起那根鼠尾巴,就像拿著寶貝般看了一眼。

    “主子,您別怪奴才,那狗皇帝都來了,這蓋州是非換主不可了,您為太祖皇上盡忠是本分,奴才可還想活命呢,奴才伺候您這麼多年,這次您就幫奴才一回吧!”

    他不無感慨地說道。

    緊接著往自己家方向跑去。

    天空中的劉成傻眼了。

    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居然會有這樣的效果。

    看著城內蔓延開的混亂,他迅速清醒過來,這可是絕妙的攻城機會。

    他立刻拼命向楊豐那邊揮動手臂,同時大聲喊著,試圖引起皇帝陛下注意。

    “陛下,老劉正跳舞呢!”

    城外明軍大營內,梁誠手舉望遠鏡笑著說。

    “他大概以為在天上咱們看不到他,原形畢露了,等回來之後你問問他,跳的是破陣樂還是霓裳曲?”

    正和唐銓,朱益吾等人湊一起研究攻城的楊豐無語道。

    他周圍立刻一片哄笑聲。

    可憐劉成拼命揮手,最終也只換來這些無良家伙的笑聲。

    而蓋州城內的混亂依然在蔓延。

    實際上這座城市里,真正的旗人還不足一半,絕大多數都是包衣和漢人的阿哈尼堪,僅後者的數量就已經幾乎和旗人想等,在入關前正身旗人差不多家家都有奴隸,身份越高的擁有的越多,這些被他們欺凌二十年的漢人,一旦反抗的怒火被點燃,那局勢可就不是那點旗人能控制的了。

    但問題是城外看不到啊。

    明軍為了避開清軍炮火,營壘建立在五里外呢!

    熱氣球上劉成急得抓耳撓腮,但卻又無計可施,就在城內混亂開始演變成混戰時候,他忽然間盯上了頭頂的瓦罐,這個裝滿煤油的瓦罐上方那個手臂粗的燈芯依舊在燃燒。

    劉成一咬牙把它直接從底座上抱出來,照著下面的鐘鼓樓狠狠砸下去。

    還帶著二十多斤煤油的瓦罐就如一個巨大燃shao瓶般,一下子撞碎在鐘鼓樓上,瞬間變成騰空而起的烈焰然後吞噬了鐘鼓樓,木制的上層建築立刻熊熊燃燒起來,如同烽火般冉冉升起。

    “陛下,快看城里!”

    明軍大營內,梁誠立刻喊道

    “怎麼回事?”

    楊豐抬頭立刻看到了城內那如黑龍般升起的滾滾濃煙。

    幾員大將面面相覷。

    “快,把老劉拽回來,命令各部準備攻城!”

    楊豐瞬間清醒,毫不猶豫地吼道。

    (老丈人又住院了,老婆又去伺候了,我又得看孩子了,看來是攢不下存稿了。)
mk2258 發表於 2017-4-25 21:14
歷史粉碎機 第九十五章 渴望自由的多爾袞

         


    “快,蓋州百姓造韃子反了!”

    被從天上拽下來的劉成還沒等落地,就迫不及待地揮舞著手臂向下面喊道。

    此時明軍已經發起進攻。

    雖然倉促之下沒有準備足夠的攻城器械,但擁有大量火炮的他們也不需要太多東西,迫擊炮猛轟城頭壓制清軍火炮,連同左翼第二鎮帶來的,再加上蕩寇旅原有的,近三十門十八磅和十二磅野戰炮推到蓋州西門外,經過鏜床加工的大炮在五百米外對準城牆狂轟,皇上親自教出來的炮手再加上專門的瞄準裝置,讓實心炮彈不斷準確地打在大致相同的位置上,每一枚炮彈都能輕松帶下大片夯土,很快城牆上就啃出一塊巨大的瘡口。

    就在同時列陣的明軍扛著一架架飛梯開始前進。

    而炮聲就像號角,知道明軍已經發起進攻後,城內幾乎所有漢人奴隸都加入了bao動的行列。

    男人,女人,白發蒼蒼的老人,十三四的少年,所有人都在拿著一切能當做武器的東西,刀劍長矛,斧頭鍘刀,甚至木棍和鐮刀,然後向著往日高高在上的旗人發泄仇恨之火,二十年積攢下的血海深仇,在這一刻終于得到了爆發,就連一些老太太都拿著剪刀沖出家門捅韃子。

    甚至還沒等明軍轟塌城牆,那些為了活命而倒戈的包衣們,就在城牆上和他們原來的主子開戰了。

    當明軍扛著非飛梯沖過護城河的時候,就連那些bao動的漢人奴隸都沖上城牆,大炮的狂轟都變成了浪費,還沒等炮彈轟開缺口,一隊投降的包衣就殺死守門的旗軍,然後給明軍打開了城門。

    蓋州光復了。

    光復的速度之快就連楊豐都為之瞠目。

    一個小時前他還在和手下將領們,研究如何攻破那堅固的城牆,而僅僅過了一個小時,他就已經可以在叩拜聲中,帶著部下列隊走進蓋州了。

    當然戰斗並沒結束。

    城里還有大批旗人正在負隅頑抗,但他們結局已經注定,隨著蕩寇旅和左翼第四鎮一萬多人馬涌入,再加上城里那些武裝起來的漢人,還有本身就是軍事化的包衣,至少兩萬人在這座小城里圍毆最多三千八旗男人,這樣的戰斗不會有任何懸念,實際上還沒等天黑,三千顆頭顱就已經擺在城外當京觀了。

    至于女人和矮于車輪……

    什麼車輪皇上沒說,要說那些炮車那也是車輪,要說小推車那也是車輪,具體適用哪一個這得看那些士兵和奴隸們的覺悟。

    總之她們都得到了皇帝陛下寬宏大度的處理,按照這時候的法律籍沒了,封建時代的法律總是這麼不人道,但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她們只不過是一群建奴孽種,回頭拿船運到山海關官賣就行了,當然,在賣之前還要進行一些必要的手術,這個就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了,這也是為了她們更好地告別過去開始全新的生活。

    呃,皇帝陛下為她們想的還是很周到的。

    至于那些包衣們……

    這個同樣很簡單,他們依然保留著奴籍,只不過由旗人的家奴變成皇上的家奴,暫時因為皇陵位置還沒確定,所以他們繼續在蓋州一帶和普通百姓一樣,種那些收歸皇帝陛下所擁有的旗人田產。什麼時候皇陵的位置確定並且開工了,他們的成年男人就會輪班被征調去修皇陵,至于老弱婦孺在家繼續她們原來生活,因為是皇上的奴才,所以他們可以免交地租和田賦,等皇陵修建完成之後他們也就變成普通老百姓了,不再是奴籍。

    當然,他們也得交稅了。

    至于那些原本的奴隸,這個就不用說了,原本居住的屬于旗人的房屋賜給他們,他們原本同樣屬于旗人的私人財產也一樣賜給他們,他們原本耕種的屬于旗人的土地收為皇田,按照一成地租外加百分之五的田賦繼續耕種就行。當然,因為這些百姓原籍實際上都是廣寧一帶,如果他們有人願意返回廣寧,那麼也悉听尊便,回廣寧後皇上會為他們提供耕牛和良種以墾荒,但開墾的農田屬于皇上,而這些農田他們以後也一樣交百分之十的地租加百分之五的田賦。

    至于其他就不會再有任何性質的賦稅了。

    什麼都沒有。

    什麼這種捐那種捐,什麼徭役之類,什麼這種餉那種餉,一概是沒有了,哪個當官的敢找你們收掄起鋤頭砸死勿論。

    楊豐未來就是收農民總計百分之十五的賦稅,百分之十給他百分之五給官府,後者各地實際上不盡相同,但基本上在百分之五上下浮動,所以說明朝田賦重的可以歇了,明朝田賦實際上低得可憐,某些地方甚至低到百分之二以下,當然,這不是說明朝農民過上好日子了……

    呃,那就不會有今天了。

    田賦的確是低得可憐,但卻架不住亂七八糟的那些稅收一樣樣不停地往上加,尤其一個火耗就凶殘得很,這些稅收有一部分的確是崇禎的鍋,但很大一部分還是貪官污吏的鍋,當然,崇禎和貪官污吏加起來,實際上也比不上那些地主凶殘,後者的地租才是農民頭上的大山。而楊豐的玩法就是直接把前者的根斷了,賦稅從此定額不準任何改變,不準增加項目也不準增加比例,農民理論上就交田賦,其他什麼都不交,誰敢再找你們要別的捐稅拿鋤頭砸死勿論,這樣無論朝廷還是貪官污吏加稅的根就鏟了。

    至于地主……

    楊豐的方法就是把地主的地搶過來他自己當地主。

    換馬甲的土地國有化。

    無論這種制度有什麼弊端,土地國有化對于老百姓來說,都是最不壞的制度,只有這種制度才能保障他們的最基本生存權利。

    當然,也不是說不準出現大地主階級。

    想當大地主可以,第一,跟著老子好好干,立功之後封爵就行了,他已經將爵位正式改為實封,也就是說直接按照爵位給予封地,這些人是可以做大地主的,但兼並不會存在,因為都是皇田他們沒法兼並,而且他們得依法交稅。

    第二去外面搶吧!或者說去殖民地做農場主吧!

    當然,這得以後再說。

    就這樣,蓋州之戰迅速結束了。

    而接下來楊豐並沒有急于向北進攻,青石關掌握在手,向北就沒有什麼阻礙了,到海城之間無非還有一座耀州驛城,周長還沒四里的小城,一頓大炮就輕松轟開了。他還需要等水師完成集結,然後由水師在梁房口也就是營口登陸,和他分左右齊頭並進分別向牛莊和海城,到達那里同時,西路高第率領的錦州軍也到達遼河西岸,再合力一舉奪取海城和牛莊,接著向遼陽進攻。

    而這時候其他兩路都還早著呢,高第恐怕還沒出錦州,登州的黃蜚估計也就剛得到命令,那他當然不需要著急了。

    另外他還得等多爾袞的反應。

    “那妖孽簡直太猖狂了!”

    北京紫jin城武英殿內多爾袞一拍桌子喝道。

    因為信息傳遞速度問題,他才剛剛得知自己的九哥又讓那狗皇帝給活劈了,畢竟明軍佔據廣寧和錦州後,他和沈陽之間的信息往來需要多繞很長一段路。

    “王爺,好機會啊!”

    範文程陰險地說。

    多爾袞當然知道這是一個好機會,那狗皇帝不在山海關他進攻冀東的勝算立刻翻倍,他現在做夢都想著一雪前恥給至今還不能下床的多鐸報仇,可問題是這一次不能靠八旗,他的八旗已經經不起損失了,再損失下去他就沒得可玩了,所以這一次進攻必須以綠營為主,但綠營的話,那就不是他能說了算了。

    別看他是大清攝政王,在大清皇帝沒來前,關內理論上歸他統治,但實際上這並沒什麼卵用。

    那些漢族士紳才是老板。

    他頂多算是人家雇佣當保鏢的。

    那理論上綠營歸兵部調動,兵部歸他管,但他要是在沒有得到馮銓,王鰲永和陳名夏這三個內閣輔臣許可情況下就給兵部下旨的話,那兵部尚書張縉彥保證以不合制度給他封還。

    北京城里這些漢人官僚玩這個都是老手了。

    他們早就給多爾袞套上了一堆籠頭,以制度,以大義,以禮儀,以輿論,當然還有地方總督的綠營,讓這個縱橫關外的梟雄,不得不在他們設計好的金絲籠里做聖主明君,再用時間和虛名加溫香軟玉,徹底消磨掉他的稜角,老老實實做他們的傀儡。

    但很顯然多爾袞並不想這樣。

    他也渴望自由飛翔!

    包括那些隨他入關的親信也不想這樣,但想要擺脫士紳控制的前提是先得把綠營解決了,否則三十萬綠營清君側可不是好玩的,而這就是一個最好的機會。

    “傳本王旨意,盛京危機,八旗各軍立刻集結,準備出古北口返回關外進攻錦州,以解盛京之危。”

    多爾袞帶著一絲陰險的笑容說道。

    “王爺聖明!”

    範文程同樣帶著陰險的笑容說道。

    (感謝書友狂暴之歌,躍馬揚刀踏東瀛,isi,阿布大人的使徙,小菲小帆,金木真公,大白楊24,清風流明月,gj0623ly,秋天e楓葉,有土鱉,書友20170318131810624等人打賞。)
mk2258 發表於 2017-4-25 21:20
歷史粉碎機 第九十六章 攝政王,你別走!

         


    “這是干什麼?”

    紫jin城天an門前,錦衣衛情報司暗探胡標問身旁一老人。喜歡網就上

    實際上不論北京還是山海關,都有大量雙方的暗探活動,畢竟這也不是說模樣不同語言不通的敵國,無論楊豐還是多爾袞,都沒有能力真正阻擋間諜的滲透。

    而此時在胡標前方那片巨大的廣場上,正上演著極其壯觀一幕,數以萬計的官員士紳面向皇宮,頂著一個個牌位俯首跪地,看上去就像一片五顏六色的青蛙,那牌位上面並不是他們老祖宗的名字,而是野豬皮和黃台吉爺倆。在最前方還有一大群白發蒼蒼的老頭捧著萬民書,一臉莊嚴地舉過頭頂,有幾個甚至實在撐不住了,只好由旁邊自己的兒孫給舉著,更夸張的是居然還有一大堆和尚尼姑也跪在里面,看著招搖得很。

    “還能干什麼,攝政王要回去救沈陽,百官萬民伏闕挽留唄!”

    那老人鄙夷地說。

    “呃,真他瑪不要臉!”

    胡標下意識地說了句,緊接著反應過來,用警惕地目光看著那老人。

    “要臉干什麼?”

    老頭啐了口唾沫說道︰“皇上打回來他們官沒了,錢沒了,地沒了,只要韃子能給他們保住這個,還要臉干什麼?這些人一年跪了三個主子,拿還有什麼臉可要啊!那孫之獬連頭都剃了呢,祖宗都不要了還怕不要臉?看,那不是孫大侍郎來了嗎?”

    老人朝遠處一指。

    胡標趕緊抬頭,就看見甩著鼠尾巴的孫大侍郎,帶著一個家人,也不知道擔著什麼東西,急匆匆跑到了最前面跪下。

    就在此時人群中突然就像爆發般響起無數哭喊,所有人都抬起頭,看著城樓上出現的那身影,就跟某國慶典時候,那些仰望他們太陽的民眾般,所有那些官員士紳們都熱淚盈眶地向著他舉起手,甚至還有人跪在地上往前趴著,有幾個年紀太大腿腳不利索的,因為速度慢還被後面的人壓在了下面,也不知道那身子骨能不能撐住。

    “攝政王,不能走啊!”

    “攝政王,大清不能棄百姓啊!”

    “攝政王,您不能棄天下啊!”

    ……

    無數聲音匯成了浪濤。

    大清的官員士紳們,以這種壯觀的方式,向他們的攝政王表達自己的忠誠。

    城樓上多爾袞的眼角濕潤了。

    “多好的百姓啊!”

    他擦了擦那並不存在的淚水說道。

    “攝政王,民心所向啊!天意不可違啊,朝廷大軍一旦離開北京,那妖孽的逆軍必然趁虛而入荼毒北京,那時候再想打回來就難了,您不能自棄天下啊,臣懇請攝政王收回成命,王師不能走啊,關內百姓不能沒有您啊!若攝政王執意北歸,臣必從這城樓上跳下去,斷不能視那妖孽荼毒北京!”

    馮銓趴在他腳下說道。

    然後王鰲永和陳名夏再加上後面一大幫子高級官員,全都跪在地上了。

    “諸位愛卿請起,本王也不想棄這麼好的百姓啊,可那妖孽逼近盛京,盛京防御空虛,太祖太宗陵寢危在旦夕,皇上太後身處險境,本王也是沒有辦法啊,這關內再重要,也比不上兩宮和諸陵重要啊,本王若再不回去,一旦盛京有失,又有何面目見太祖太宗?”

    多爾袞扶起馮銓說道。

    “攝政王,咱們可以向冀東進攻逼迫那妖孽回來。”

    陳名夏說道。

    “冀東那吳逆所部數十萬大軍雲集,就算能夠掃蕩,也得耗費時日,而盛京已經危在旦夕,等不了那麼久了。”

    多爾袞沉痛地說。

    吳三桂總共七鎮七萬人馬居然讓他吹成幾十萬了。

    “王爺,以朝廷王師,再集齊各地綠營,另外還有平西王的大軍,蒙古各部義師,數十萬大軍兵出冀東,定能一鼓作氣蕩平妖孽。”

    陳名夏說道。

    “這,這還是太冒險了!”

    多爾袞說道。

    “攝政王!”

    就在這時候,城牆下面突然間一聲大喊。

    多爾袞急忙轉頭。

    然後就看見金水橋上,兵部右侍郎孫之獬正站在那里,他腳下還跪著兵科給事中光時亨,而光時亨頭上官帽已經摘下了,原本的發髻解開後被孫之獬抓在了手中,而孫之獬的另一只手中卻拿著一把鋒利的剃刀。

    孫侍郎帶著一臉的大義凜然看著城牆上多爾袞喊道︰“攝政王,關內百姓對大清忠心耿耿,與關外國人無異,殿下何故厚此薄彼,為關外之民而棄關內之百姓?豈不知王師一旦離開,則這北京城定然落入那妖孽手中?臣思關內關外之別無非這頭上而已,臣今日就讓殿下看看我關內臣民的赤膽忠心!”

    說完之後他手起刀落,以極其嫻熟的動作,幾下就把光時亨前面的頭發給剃掉了。

    而北京城破前,阻止崇禎遷都南京態度最激烈,然後李自成到來時投降最快的光大人,同樣一臉大義凜然地跪在那里,莊嚴地看著城樓上,任憑孫之獬在自己頭皮上刮來刮去,很快絕大多數頭發就剃光了,露出一片青森森的頭皮來,然後孫之獬抓起剩下的一小把,開始在那里熟練地編辮子。

    所有人都瞠目結舌地看著這一幕,就連馮銓一幫也都傻了。

    雖然在孫之獬帶頭後,的確有不少投機鑽研的無恥之徒,跟他學剃發易服以求幸進,但士紳對此還是很鄙視的,甚至連旗人都不待見他們,此時這些小丑們以這種方式冒出來,的確很有震撼力。

    “臣亦願剃發明志!”

    然後國子監祭酒李若琳大義凜然地從人群中走出,跪倒在光時亨身旁叩首在地說道。

    “臣亦願剃發明志!”

    “臣願剃發明志!”

    ……

    然後越來越多的官員士紳上前跪倒在金水橋上。

    這時候孫之獬已經把光時亨頭上的辮子給編完了,就像個細長的老鼠尾巴般拖在光禿禿的腦袋上,光大人下意識地甩了甩,那表情就像是無比自豪與有榮焉般。而緊接著孫之獬就走到李若琳身旁,開始給國子監祭酒大人剃發,此時金水橋上已經跪滿了人,孫之獬向旁邊一招手,跟他一塊來的那人趕緊也拿著剃頭刀子上前。

    城樓上的馮銓深深地看了多爾袞一眼,然後毫不猶豫地跪倒在地說道︰“老臣願剃發明志,臣請攝政王下旨,所有大清臣民皆剃發易服,以示一視同仁內外無別,同心協力共除妖孽,再造我大清盛世。”

    “哈哈,馮卿說得好,同心協力共除妖孽,再造我大清盛世!”

    多爾袞扶起他,很是開心地說道。

    “那王師?”

    馮銓趕緊問道。

    “不走了,有如此之臣民,本王又何敢棄之,立刻調集各地綠營,另外再傳旨給平西王,調隨他西征的蒙古軍,另外要他至少再派遣兩萬人馬過來,本王就不信了,咱們齊心協力,四十萬大軍打不下山海關,到時候咱們殺出山海關看那妖孽還有哪里可以容身!”

    多爾袞很豪邁地說。

    “還有,傳旨給衍聖公,看他對這剃發易服一事有何看法,卿說的對,不剃發易服終究顯得內外有別!”

    緊接著他又說道。

    “呃,臣尊旨!”

    馮銓趕緊說道。

    他當然知道金水橋上這出戲就是多爾袞安排的,那孫之獬就跟只狗一樣,天天在多爾袞腳下搖尾巴,現在居然搞這樣一出不是多爾袞安排才怪呢!說白了多爾袞這就是要挾,要麼剃發易服咱們齊心協力,把綠營全堆上當炮灰打下山海關把那狗皇帝攆出大家視線,要麼他撂挑子不干了帶著八旗回遼東救老家,總之這就是攤牌。

    既然這樣剃就是了。

    不就是幾根頭發嘛!當年跪tian魏忠賢都毫無心里負擔的馮大學士還在乎這個?

    至于調綠營當炮灰……

    那個關他屁事,又不是他去當炮灰,那些綠營無非就是些舊衛所兵,另外還有各地士紳原本組織的團練改編而來,雖然這些士兵上戰場當炮灰死光了,會讓實際掌控地方的漢人督撫在旗人面前處于弱勢,但這沒什麼大不了,死了再招就是,無非都是些吃不上飯的貧民,這樣的人只要有錢有糧要多少有多少。

    總之,只要多爾袞不走,其他一切都好說。

    他要是走了,那皇上可就來了,那可就真得天塌了。

    真正想擋住皇上……

    還是得靠韃子啊!

    馮大學士在心中暗暗嘆了口氣。

    “皇上,不是臣不忠于大明啊,是你自己拋棄臣的啊,你說你怎麼就那麼倔呢?你為什麼不能像以前一樣做個聖主明君呢?但凡你能寬宏大度一些,我們也不至于走到今天。雖然你死了老婆孩子可以說家破人亡,這的確是慘了點,可那又不是我們害得,你要找也得找李自成,找造成天下大亂的東林黨那些雜碎去啊!你老是抓著我們不放這就真得很無理取鬧了,我們又不是東林黨,呃,陳名夏是,你可以殺他!

    其實我們也想做忠臣義士啊!

    我們也不像做漢奸走狗啊!

    這是你逼我們的啊!”

    馮大學士在心中無聲地吶喊。
mk2258 發表於 2017-4-28 18:10
歷史粉碎機 第九十七章 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

         


    “國家養士三百年啊!”

    楊豐長嘆一聲。

    “最後居然就養出了這麼一群不忠不孝不仁不義,連祖宗都忘了的東西!傳旨,孔氏一門所有剃發者賜姓虜,籍沒為奴,既然他們願意當韃虜,那朕就成全他們!”

    緊接著他惡狠狠地說。

    衍聖公那是多麼深明大義的人啊,怎麼可能反對剃發,多爾袞的旨意到曲阜後,緊接著孔胤植就上了和原本歷史幾乎一文不改的剃頭奏折。

    而且在奏折發出同一天,孔家上上下下就全把頭發剃了,頂著光禿禿腦袋和小細鼠尾巴,堂而皇之地向全天下讀書人做出示範,然後多爾袞很開心地向全部清軍佔領區官員,發出了強制剃發易服的命令,不過在這種非常時期,因為擔心激起民變,所以只是以官員和軍隊為主,並沒有像原本歷史上一樣加一個留頭不留發,留發不留頭的命令。

    多爾袞也沒有這樣的能力推行這樣的政策。

    至少目前沒有。

    在和明軍的決戰分出結果之前他也沒興趣多事,他要的只是那些官員士紳剃發明志,讓這些人沒有退路的和他綁在一起,至于普通老百姓……

    草民而已,不值一提!

    當然,這與楊豐無關,他正開心自己有了徹底清洗孔家的理由呢!孔家店是必須打碎,當然徹底摧毀是不行的,他也沒有那能力在短時間內重建一個道德體系,但是,孔家這個特殊的符號必須打碎才行,這個家族已經成了整個民族的毒瘤,一次次他們堂而皇之地跪倒在異族面前,用他們祖先的牌位來換取他們的富貴,沒有一次在面對異族入侵的時候,他們能夠表現出哪怕最起碼的氣節。

    而他們卻是天下之所望。

    他們是儒家的象征。

    他們是這個國家在某種程度上的精神領袖。

    他們的卑劣行徑,是所有那些無行文人的最好借口,他們的毫無廉恥,讓所有儒生都可以理直氣壯的毫無廉恥,當他們跪tian異族征服者時候,那麼所有文人也都可以心安理得地和他們一樣搖尾乞憐了。解決的最好辦法就是讓他們消失,孔子的牌位可以繼續供奉,但是,孔家這個家族必須摧毀,徹底的摧毀,讓他們永遠永遠地消失,等打下曲阜之後,他準備把孔家全發配嶺北跟棕熊和的東北虎作伴,至于曲阜那一堆亂七八糟全平了,把孔子那把骨頭都扒出來遷到北京十三陵,或者南京孝陵邊。

    曲阜已經被韃虜玷污,不適合孔聖人居住。

    跟大明皇帝們作伴才符合他那尊貴的身份。

    “陛下,這樣太狠了吧?”

    黎玉田驚悚地說。

    “狠,朕以前就是不夠狠!”

    楊豐冷笑道。

    既然這樣黎首輔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實際上他很清楚,如果僅僅是針對孔家,那就沒多大點事,反正皇上早已經把北方士紳都得罪了,也不在乎再得罪一次,至于江南士紳……

    江南士紳管他孔家死活!

    如果皇上下旨以後由衢州孔家世襲衍聖公,那麼江南士紳反而會為此而歡呼的。

    “多爾袞集結了多少人馬?”

    楊豐問道。

    他從蓋州前線臨時返回山海關可就是為這個的。

    “山東總督原毓宗部五萬,直隸總督劉余部六萬,宣大總督李鑒部兩萬,河南總督黨崇雅部兩萬,通州大營綠營五萬,山西總督方大猷部兩萬,總計綠營二十二萬,不過還在集結中,恐怕一個月之內無法完成,另外偽平西王姜部一萬,由其弟姜率領已經到懷柔,再加上包括在北京新擴充的漢軍在內,總計四萬八旗,另外兩萬蒙古兵,所有加起來最少二十九萬大軍會在最多一個月後發起進攻。

    不過這里面真正能打的不會超過十萬。

    那些綠營都是炮灰而已。

    臣以為若把神威無敵大將軍炮調來一門,然後用上剛剛造出來的開花彈,估計一炮就能驅散至少一萬綠營。

    不過就算不加他們,平西侯那里也很危險啊,畢竟朝廷在冀東只有七鎮,而且很大一部分其實也不比綠營強多少,真正能打的連一半都沒有,敵我實力的對比是四比一,陛下,臣覺得還是應該再穩妥一些,比如說暫緩對沈陽的進攻,畢竟那里並不急于一時。”

    黎玉田說道。

    “沒用。”

    楊豐搖了搖頭說。

    “那樣多爾袞也不會進攻,他只有在咱們進攻沈陽時候才會進攻機動,如果咱們不進攻沈陽,那麼他只會在冀東保持壓力,然後一直拖到冬天,等海上封凍之後朕若在山海關,那麼濟爾哈朗就反攻遼南,若朕在遼南,那麼多爾袞就會猛攻冀東。而這段時間他會不停襲擾冀東各地,使我們的百姓無法耕種,這樣到冬天的糧食就會不夠,他們背後有足夠的控制區可以搜刮,不會擔心糧食缺乏的,但咱們不行,而且闖逆威脅南京,江南的糧食恐怕也很難運來多少了,所以咱們必須和他們速戰速決,在夏天到來前解決戰斗!”

    楊豐說道。

    事實上江南的糧食已經很少運來了,只有鄭芝龍和兩廣一帶還有少量通過鄭家的船隊北運,江浙一帶的基本上停了,他們那里現在也很緊張,長江上水軍和李自成多次交鋒,互有勝負,唐王哪有余糧再給北方,江浙士紳光養活那幾十萬守長江的大軍都得咬著牙了,所以楊豐這里以後至少在糧食上必須得自食其力才行。

    而這時候是農歷三月中,最晚五月前必須完成播種。

    “那樣的話兵力不足啊。”

    黎玉田糾結地說。

    如果要逼迫多爾袞在夏季到來前決戰,那麼明軍就只能全力向沈陽進攻,讓他看到勝利的希望,那麼遼東各軍就不可能抽調出來增援冀東,而僅憑冀東七萬明軍,抵御二十九萬包括八旗在內的清軍,無論怎麼算這都是毫無希望的。

    “兵力不足?‘

    楊豐笑了笑說道︰“看來你還是不明白咱們和敵人相比真正的優勢在哪兒呀!”

    “呃,陛下請明示!”

    黎玉田說道。

    “朕問你,這一年冀東百姓日子過得如何?”

    楊豐說道。

    “好,絕對比以前好,自從陛下改了稅制,並且將皇田地租降到一成,又開放礦山,並且大量雇佣百姓農閑做工之後,冀東各地老百姓不但能吃飽飯,甚至很多人手中都有余錢了,不說是豐衣足食,但也絕對不用再忍受饑寒之苦,現在老百姓都日夜盼望著早日種上仙種,還有能夠有更多皇田給他們種。”

    黎玉田說道。

    他倒是沒吹捧楊豐。

    雖然受限于糧食產量,行在控制區糧食仍舊不算寬裕,但卻絕對沒有人挨餓了,尤其是楊豐開放礦山,允許老百姓自己去采鐵礦石選礦後賣給鋼鐵廠,允許老百姓自己采煤,甚至允許老百姓自己曬鹽賣之後,冀東商業立刻繁榮起來。再加上十幾萬大軍的日常采購,衣食住行都是朝廷出錢買,讓冀東老百姓有了大量賺錢的機會,工商業全部一片興旺,甚至就連清軍佔領區的商人,都開始向這邊走私,只要有錢可賺,他們才不管別的呢,就連清軍抓了殺頭的糧食,都有人用船從海上運過來出售。哪怕是普通農民,也受惠于一成地租,另外還有其他所有苛捐雜稅的取消,不但不用再忍饑挨餓,甚至已經有余糧可以拿來出售,唯一的缺憾也就是受糧食產量限制,余糧的數量依舊並不是很多,所以糧價相對比較高,但這只是因為那些仙種還沒有完全推廣開。

    這一點所有人都明白,可以說整個冀東一片欣欣向榮。

    “那麼這一切全沒了呢?”

    楊豐說道。

    “仙種沒了,一成地租的皇田沒了,各種賺錢的機會沒了,丁稅,火耗,徭役等所有亂七八糟稅又全有了,鐵礦不準采了,誰再販鹽就殺頭了,那些被收繳土地的士紳,又氣勢洶洶地找他們要回土地了,這一切都發生,所有老百姓又必須得回去過那種饑寒交迫的日子了。

    那麼他們會怎樣呢?”

    他緊接著說道。

    “呃,他們會發瘋的。”

    黎首輔說道。

    “那你為什麼還認為咱們的兵力不足呢?難道冀東和遼西加起來超過五十萬青壯不能打仗?蕩寇旅在蓋州戰場擊斃的韃子年紀最大的今年七十四了,他騎著馬端著長矛,差點就沖進了蕩寇旅的防線上,難道咱們的那些青壯年還不如他?告訴冀東和遼西各縣百姓,告訴他們,韃子要來毀掉他們的好日子了,想要一成地租的皇田,想要仙種,想要沒有任何苛捐雜稅的好日子,就去各縣衙門領取武器,保衛他們目前獲得的一切。

    告訴他們,朕需要他們!

    對,就給朕在各縣張貼這樣的畫像,朕需要他們!”

    楊豐說道。

    他要用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來淹沒多爾袞的二十九萬大軍。

    (感謝書友minisi,秋天e楓葉,金木真公,kellenyin,浮生寄流年,星空之不朽,白玉小虎,負距離∥天涯,書友080713113052969的打賞。)
mk2258 發表於 2017-4-28 18:11
歷史粉碎機 第九十八章 朕需要你

         


    實際上不用特別的宣傳,當清軍集結二十九萬大軍正準備打過來的消息傳開後,冀東一帶老百姓立刻就急了。

    那是真急了。

    這一年他們過得那簡直就跟做夢一樣,以前吃糠咽菜家家難覓隔夜糧的農民現在都能吃上大白饅頭了,尤其是皇上掃北之後,甚至他們連肉都吃上了幾回,官府也不收苛捐雜稅了,包括徭役也沒有了,修路什麼的不但管飽還發不菲的工錢,農閑時節去那些鐵礦自己刨塊石頭敲碎了碾成粉,找塊磁石吸一吸就有走鄉串戶的馬車拿錢買走,然後換來錢就可以去買布,買鹽,買各種農具。

    可以說吃不愁穿不愁了。

    那日子完全就是祖祖輩輩夢想的。

    而之所以有今天,全靠著皇上恩賜,現在冀東老百姓對皇上的敬愛之情那是發自肺腑的,這才是真正的聖主明君啊,那些士紳們吹噓的聖主明君他們不知道什麼樣,但肯定不會只要他們一成地租,更不會除了半成田賦其他什麼稅都不收。

    老百姓不傻,他們知道誰對他們好。

    更何況他們對皇上並不僅僅是感情因素,還有更重要的東西,現在冀東百姓日夜盼望的可就是能得到更多仙種,然後也像那些義民一樣,一畝地能產出上千斤,甚至幾千斤糧食。

    那土豆最高記錄可是一畝地產了三千斤。

    三千斤啊!

    那些老農都把它當神物跪拜了。

    但可惜,因為必須優先供軍用,所有收獲的土豆,都按照提供種子時候的協議,全部被皇上收購然後儲備在寧遠一帶的倉庫里,除了留種的以外,就連義民自己手中都沒有多余的。當初皇上是用大米跟他們換的,那些義民實際上也不吃土豆,楊豐有大米當然不會把第一批寶貴的種子都讓義民吃了,那就是暴殄天物了,而現在冀東的老百姓想種只能到各地衙門,用自己的余糧去交換。

    包括那些雜交的玉米種子也同樣如此。

    而換種工作才剛開始。

    別以為楊豐是什麼純潔的好孩子,他敢玩人民戰爭,那是有足夠底氣的,就在得知清軍即將進攻後,他第一件事就是以冀東逼近戰區為理由,暫停了那些仙種的交換,什麼時候這仗打完了什麼時候再開始。

    這樣那些老百姓能不急嘛!

    這些仙種對他們來說,比命都重要,皇上最多保證他們現在能吃飽飯,但仙種是可以保證他們子孫後代也吃飽飯的。

    所以說只要清軍打過來,他們的美好生活就沒有了,他們未來的希望就沒有了,然後那些錦衣衛在民間再一shan動,畫著皇上頭像的木版畫往大街小巷一貼,畫像上皇上手指頭前指,頭上四個大字朕需要你!那老百姓哪還不知道自己該干什麼,這是一種很公平的交換,皇上給了他們目前擁有的一切,皇上還可以給他們子孫後代同樣的一切,那麼在皇上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也就要拿出命來回報。緊接著無數青壯年便紛紛涌向各地縣衙,在那里領取各種武器,話說明軍這一年多繳獲的武器可有的是,什麼大刀長矛之類不計其數,就是劣質鳥銃都有不少,不夠的話山海關那邊接著造。

    這時候河水解凍,那些水力鍛錘全都開動,拿塊熟鐵錘幾下就是個矛頭,找根白蠟桿子一瓖就是長矛。

    小事而已。

    無數個義勇隊就這樣拔地而起。

    至于軍官更簡單。

    這樣的冷兵器軍隊又不需要專業軍校生,李自成手下那些土匪都能橫行天下,拿刀砍人誰還不懂啊!

    再說這地方可不是承平已久的南方。

    永平衛,開平衛,撫寧衛,盧龍衛等等,這里有一堆的衛所,可以說本身就是軍民混雜,哪怕衛所制早已經失去意義,那這里還是歷次清軍入侵的重災區呢,這里民間有無數打過仗的老兵,以前他們當差吃糧而已,現在可是真正為保衛他們的利益而戰了,隨便挑選一下,他們就能帶領這些義勇隊作戰,反正也不要求他們在野外和清軍決戰,他們的主要任務就是守城,然後替換出明軍主力準備和清軍的決戰。

    這工作很簡單。

    包括遼西的義民也被武裝起來。

    這些人對皇上更忠心,而且他們和冀東百姓不一樣,他們只要守住冀東這個屏障,那麼山海關外的家園就不會遭到破壞,所以他們的意志更堅定,所以這些人被整編起來補充到明軍里面,依靠他們保衛家園的信念和意志用于野外的決戰。

    就連只有一個營換裝蕩寇銃,其他還在使用老式鳥銃進行訓練的第二個蕩寇旅,也被楊豐調到了冀東,這些人和同樣由他們親人組成的義勇隊合作,玩西班牙大方陣就行。兩個步兵哨的火槍手,搭配六百手持大長矛的義勇隊,這樣就足夠一個西班牙縱隊了,蕩寇二旅有十六個步兵哨,可以組建起八個西班牙縱隊,這樣就足夠一個軍團了。

    這東西別的不說,至少打那些綠營和蒙古騎兵毫無壓力。

    實際上在明白了這套戰術的精髓後,就連吳三桂也立刻意識到只要士兵足夠頑強,那麼騎兵會在這種方陣面前哭的,或許對付八旗盾車重步兵還不好說,但蒙古輕騎兵幾乎可以說被它克得死死的。而這時候的明軍已經不缺頑強的意志了,于是西班牙大方陣在明軍主力中也推廣開,雖然臨陣磨槍,但好在這種戰術也並非多麼復雜,那些原本就可以說身經百戰的關寧軍老兵,稍微訓練一下就能玩得像模像樣。

    至于戰場上的表現,那就得到時候再看了。

    除此之外還有擲彈兵。

    黑火藥手榴彈同樣也是好東西,西班牙大方陣對八旗重步兵的確不敢說壓制,畢竟那盾車在抵御鳥銃方面還是很管用,但如果再給西班牙大方陣配上擲彈兵就不一樣了。不過這東西的限制還是產量,哪怕楊豐讓小倩送了數十噸硝酸鉀,鄭芝龍又大量開采台灣硫磺礦之後,火藥的產量已經大幅提升,但手榴彈的鑄鐵外殼鑄造也依然卡著脖子。

    這東西可需要技術工人。

    當然,給吳三桂的七萬大軍配上三千顆還是沒問題的,雖然數量不算多,但配合開花彈炸開清軍盾車陣還是沒問題。

    總之,楊豐能做的就這些。

    至于最後的結果……

    那個沒什麼可在乎的,實際上他的冀東防御,主要目標並非真正守住冀東,他需要的只是吳三桂在他得到消息,並且從遼東前線趕回來前,別把碣石山以西丟了就行,而送信的船從山海關出發,跨海到達蓋州,把消息送到前線的他手中,然後他再返回蓋州,乘船返回山海關,這中間最多也就五六天時間,也就是說他需要的只是吳三桂能守五六天時間。

    只要他回來,那麼也就不會輸了。

    大不了在陣前玩大召喚術而已!

    安排好這些後,楊豐便匆忙返回蓋州。

    他到達蓋州後的第二天黃蜚的登萊水師到達。

    老黃作為禁軍水師大都督,卻一直扮演著運輸隊長角色,他也是急于表現一把了,連登州的老巢都不管,留下五千老弱守衛登州,他帶著兩萬水師乘坐著數百艘大小戰船,浩浩蕩蕩以極其壯觀場面開到蓋州,和停泊連雲島的張名振部會和,隨時準備向北直撲梁房口。

    “你是朝鮮人?”

    楊豐看著跪在面前的一名將領說。

    “回陛下,是的。”

    後者小心翼翼地說。

    這就是林慶業,朝鮮軍中將領,屬于鐵桿親明派,朝鮮不得不歸順清朝並作為附庸協助對明作戰中,他多次偷偷給明軍送情報,並且縱容部下對天開槍,被人告密事發後逃亡至遼東海島,和明軍石城島總兵馬登洪搭伙,原本歷史上兩人先降清然後跑路南下,只不過頭腦不清醒跑到劉澤清那里,劉澤清降清他們被清軍抓獲後處死,而現在他倆都在黃蜚手下。

    “朕記得平西侯手下也有一個朝鮮人吧?”

    楊豐問梁誠。

    “有,一個叫崔孝一的,因不願歸附建奴舉家來歸,冀東之戰時候以戰功升守備。”

    梁誠說道。

    “很好,你們都是朕的忠臣,好好跟著朕,朕會讓你們榮耀而歸的,你在朝鮮是個總兵,朕先賞你個副將吧,馬登洪為總兵,你做他的副將,朕單獨設立禁軍水師第四鎮由你們倆統帥,你們以後專門負責鴨綠江口的作戰,就像當年的毛文龍一樣,具體怎麼打你們自己定,總之拿韃子的腦袋換功勞就行!攢一萬顆韃子人頭朕就賞你個男爵!”

    楊豐說道。

    “臣謝陛下恩典!”

    林慶業激動地說。

    皇上又沒說究竟是什麼樣的韃子,這就是鼓勵他們殺進鴨綠江口去屠村的,如今清軍能打的全都在遼東半島西邊呢,東邊幾乎全都是些爬不動的老弱病殘,屠起來可是輕松得很。

    楊豐看著他,臉上露出了深邃的笑容。
mk2258 發表於 2017-4-28 18:12
歷史粉碎機 第九十九章 三岔河

         


    “這是天險啊!”

    楊豐站在熱氣球的吊籃內看著前方感慨道。

    他前方無邊鋪開的綠色平原上,三條近乎平行的河流向南緩緩而來,在他腳下急速靠攏匯聚成一條浩蕩的大河,在這個三岔口略微靠南一些,一座浮橋橫亙河面,在浮橋的兩側,各有一座方形的城堡,矗立在周圍的濕地沼澤中,兩城上隱約可見一門門大炮相對鎖死河道,唯一的道路從右側城堡東門伸出,向東不斷延伸,在道路盡頭,還有一座更大的城堡隱約可見。

    除此之外,全是綠色。

    漂浮在星星點點水光中的無邊綠色,這片綠色一直不停向南,甚至延伸到隱約可見的藍色。

    這是牛莊。

    在他腳下是遼河,渾河,太子河匯流的三岔河,也就是遼河的入海口段,三岔河浮橋東側是擴建的馬圈子城,西側是重建的河灣城,而在馬圈子城東那座隱約可見的大城就是牛莊,這三城一橋就是濟爾哈朗給他準備的牛莊要塞,在這三座城堡里面,一共有一萬五千清軍和四十六門大炮正在等待著他,這是清軍在遼南目前的所有兵力。

    沒有包衣,沒有奴隸。

    一個都沒有。

    三座城堡里面只有正牌的八旗軍,濟爾哈朗不想再鬧出蓋州的笑話了,這個地方對他太重要了,他不敢有任何冒險,為此他甚至放棄了海州和耀州的防守。耀州驛的確沒有守的必要,海州的放棄就很無奈了,但不放棄海州他就湊不出足夠的八旗軍守牛莊,畢竟八旗中原本包衣就佔不小的比例,扣除這些人之後本來就不多的兵力,那就更捉襟見肘了。最後他也只能忍痛放棄海州,把全部的力量拿來保牛莊,雖然這樣就等于放明軍直奔遼陽,但從蓋州到遼陽有近三百里運輸線,這條運輸線緊靠山區,而山區是他們的老家,從岫岩出擊的清軍游擊隊隨時可以切斷這條線,所以楊豐肯定不會在沒有打開牛莊的情況下冒險北上的。

    只有打開牛莊,打開太子河的水運線才行。

    而牛莊……

    “陛下,此地可不好打啊!”

    楊豐身旁的黃蜚說道。

    這地方的確不好打,關鍵就在于周圍全是沼澤,這時候的海岸線和現代不一樣,基本上得在現代的營口和牛莊中間位置,也就是說北移了至少得二十公里,距離牛莊也就二十公里。而這一帶因為全是平原,遼河年年泛濫最終變成了大片的沿海濕地,歷史上牛莊到清末還堪稱是東方威尼斯呢!貫通東西的只有那一條串起三城的道路,這還幸虧是開春季節稍好點,真正到了夏季就連這條路都無法保證,一些地方還必須走預留的土堤才行。

    想打開牛莊,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挨個往前砸,但這三城全在沼澤濕地中間,想打那可真不容易,架起大炮砸城牆就別想了,大炮不可能在沼澤中向前一直推到距離城牆一千米內,而士兵扛梯子上前的話,會在空曠泥濘的沼澤中艱難跋涉,然後被清軍用大炮從容當靶子打的。

    “這樣的地方,你們當年是怎麼丟的?”

    楊豐無語道。

    濟爾哈朗這套可以說的確玩得很絕,但和當年明軍在這里的防御體系比起來,仍舊可以說差遠了,當年這里可不只三城。

    現在的牛莊也不過是當年的東昌堡,而在東昌堡北邊原本還有東勝堡,海州河和與太子河之間還有長定,長寧,長興三堡,浮橋有,馬圈子城也有,河灣鋪城也有,河灣鋪城向西是三岔關,三岔關向西是西寧堡,鎮寧堡,鎮遠堡超過十座城堡一直排到廣寧,而在西寧堡南邊還有西興堡,以及著名的西平堡,還有鎮武堡,可以說密密麻麻的堡壘護衛這個至關重要的河口。

    然而最後血戰的,只有一個西平堡和羅一貫。

    “臣等有負聖恩啊!”

    黃蜚低著頭說道。

    他其實是在旅順兵敗自殺的那個黃龍的外甥,黃龍本身是遼東人,听這意思他也參與了廣寧之戰,不過估計也就是個小兵之類的。

    “唉,下去吧!”

    楊豐嘆了口氣說道。

    黃蜚趕緊拿小旗朝下面搖了搖,下面的一艘大型戰艦上,士兵立刻轉動絞盤,將熱氣球緩緩地往下拽。

    “陛下,該如何打?”

    黃蜚問道。

    “這有何難?濟爾哈朗想靠這牛莊擋住朕,簡直就是笑話!”

    楊豐冷笑道。

    就在他說這話的時候,西邊的地平線上,一道由無數士兵組成的長龍正緩緩而來。

    唐鈺到了。

    和唐鈺及三萬明軍主力一起到達的,還有……

    神威無敵大將軍炮。

    牛莊很難打嗎?

    那就上直徑半米的球型開花彈好了。

    “朕就喜歡這個!”

    第二天清晨,當朝陽在天空中升起的時候,楊豐站在一門神威無敵大將軍炮旁矜持地說。

    而在這門大炮的兩旁,還各有兩門一模一樣的大炮,楊豐實際上一共鑄了十門神威無敵大將軍炮,五門運到了這里,至于另外五門則送去支援吳三桂了。此時在這五門巨炮的前方,那些炮兵正用吊臂從炮彈運輸車上吊起五枚巨大的炮彈,直徑半米的生鐵球,壁厚達到了五厘米,內部塞進了整整七十斤摻鋁粉的黑火藥,至于引信還是木管,藥盤引信制造難度較高,現在楊豐手下工匠還做不出來。

    而在這五門大炮所指向的前方至少五里外,就是清軍的河灣鋪城,就像一艘小船般漂浮在遼闊的濕地中。

    話說神威無敵大將軍炮的精度的確不高,在兩千五百米距離上幾乎無法準確擊中任何目標,但那得看多大的目標,如果這個目標的面積達到數十萬平方米,那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尤其還是使用開花彈的情況下,話說他這樣一枚炮彈的威力,幾乎堪比一枚現代的重炮炮彈,他就不信這個時代的土木建築能承受住這東西的打擊。

    濟爾哈朗天真的幻想,終究還是敵不過楊皇帝的狂暴大錘。

    “陛下請移駕。”

    曹友義說道。

    “干什麼?你可別說這東西能炸膛!”

    正準備要點火桿親自來一發的皇帝陛下愕然道。

    “陛下至尊,這種髒活還是交給士兵們吧!”

    曹友義說道。

    但他臉上神情告訴楊豐,明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

    這個是真能炸膛的,倒不是說炮不行,神威無敵大將軍炮用青銅是現代精煉銅錫以最佳比例制造,和烏爾班大炮那種爛貨不是一個檔次,但加農炮發射鑄鐵開花彈就很危險了,哪怕削減發射藥,並且加厚炮彈的外殼也依然存在開火瞬間炮彈在炮管內破碎,然後里面的火藥被引爆並炸碎大炮的危險。

    明軍在錦州試驗時候已經炸過一門了,只是這種小事不宜打擾皇上,所以並沒有向他報告而已。

    呃,他們其實已經開始欺上瞞下了。

    這倒沒什麼奇怪的,這些明軍將領欺上瞞下幾乎是本能一樣。

    明白這一點後楊豐瞬間打消了來一發的念頭,趕緊跟曹友義後退,這東西要炸膛那威力可是巨大,把他炸個粉身碎骨毫無難度,話說他可沒有剩個腦袋還能再像生豆芽一樣長出其他部件的能力,皇帝陛下一直退到五十米外才停下,緊接著他身旁曹友義向傳令兵示意,後者立刻揮動令旗,然後前方炮手同時將點火桿的火繩杵進點火孔。

    驚天動地的炮聲驟然響起。

    河灣鋪城上正紅旗巴牙喇 章京噶達渾,驚悚地看著遠處這一幕,那五門大炮恍如神話中的魔怪般噴出壯觀的火焰,緊接著在藍與綠的背景中,五點隱約可見的火光出現在他視野,以並不算太快的速度堅定地向上爬升,很快隱約的呼嘯聲傳入了他的耳中,仿佛那是五個正在獰笑的小魔怪般,帶著死亡的壓迫感飛速接近。

    幾乎就在同時五道火光爬升到頂點,驟然間墜落了下來。

    下一刻,他甚至用肉眼就可以看見五個足有碾子般大的黑色圓球,拖著火藥煙花般的小尾巴在他頭頂急速掠過,瞬刻砸在身後的城堡內,最近一枚距離他不足十丈,就像隕石般砸碎一棟房屋消失在塵埃中。

    “這狗皇帝!”

    原本歷史上,跟著阿濟格一路追殺李自成上九宮山,然後又隨阿濟格屠四川的清軍悍將納喇.噶達渾悲憤地說。

    幾乎就在同時,仿佛撕裂空間般,一頭火焰的魔怪從那棟房屋的廢墟**起,瞬間就帶著無數碎石化作擴散的沖擊波向四周撞開,還沒等他有所反應,那塵埃與碎石組成的怒濤就狠狠撞在了他身上,在驚恐的尖叫聲中噶達渾那壯碩的身軀,一下子倒飛出去,向著城牆下墜落。

    而在此時另外四個恐怖的火團接連不斷在城堡內炸開。

    (感謝書友彪悍之歌,minisi,純血刀狗haoran,大明忠蛇,貔貅8v,秋天e楓葉,負距離∥天涯,劍仙-華劍英,gj0623ly,獨坐觀天地,kade123等人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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