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歷史粉碎機 作者:木允鋒 (已完結)

 
mk2258 2017-3-11 19:54:4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32 267384
mk2258 發表於 2017-4-4 08:08
歷史粉碎機 第五十章 昏君是怎樣煉成的

         


    當然,力挽狂瀾的奇跡並沒有發生。

    因為緊接著更多的清軍就趕到了戰場,好在此時楊豐的退路已經被硬生生沖開,他帶著還剩不足四百的錦衣衛鐵騎搶在清軍合圍前沖了出去,然後向東直奔薊州方向,至于田見秀……

    他們同樣逃了。

    只不過和楊豐不同,他帶著約三千順軍老營的主力一頭鑽進了山林之中,然後同樣向薊州方向而去,至于他們的命運……

    那關楊豐屁事!

    接下來他一路不停向東,在三天後到達了盧龍,而此時盧龍城頭已經豎起了明軍的旗幟,和楊豐想的一樣,當吳三桂接到堵胤錫轉達的聖旨並率軍殺出山海關後,剛剛接到懷柔大戰李自成慘敗消息的白廣恩,毫不猶豫地棄暗投明,帶著撫寧,昌黎,盧龍也就是永平府城,還有南邊的灤州總計四萬大軍再次向大明朝廷投降。

    之所以說再是因為他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呃,他其勢是流寇出身。

    “拉出去,斬了!”

    到達盧龍並且和吳三桂會和的楊豐,看著跪在面前覲見的白廣恩,一臉厭惡地說。

    “呃?!”

    白廣恩傻了眼。

    “沒听見嗎?難道還要朕親自動手?傳朕旨意,以後所有降賊的無論官員將領一概不赦,哪怕投降的也不赦,朕不需要這樣的臣子,朕以前就是對他們太優容了,所以才落到宗廟蒙塵親人罹難的地步,從今天起朕就得狠下這心來好好樹立起規矩,以後朕不要那些反復無常的逆臣!朕一個也不要!”

    楊豐說道。

    “陛下,陛下,吳三桂答應過我既往不咎的!”

    白廣恩嚎叫著。

    “長伯,你是答應過他嗎?”

    楊豐問吳三桂。

    白廣恩用期盼的目光同樣看著吳三桂。

    “陛下,臣的確答應過他,白逆雖然投降闖賊,但過去在遼東和陝西也都曾為朝廷血戰過,臣以為應該給他改過自新的機會。”

    吳三桂說道。

    “既然這樣,朕就看在你的面子上不殺他了,但這樣的人朕也不會再用了,把他流放,流放台灣吧!南安伯,這家伙就交給你了,不光是他,把他手下那些反復無常的將領,一個不剩通通流放到台灣去,朕準許他們改過自新,那里還有紅毛人和生番,他們可以跟著南安伯打仗,若立下戰功朕自會赦免他們,至于他們的家人就不必牽連了。”

    楊豐對鄭芝龍說道。

    “昏君,你這個昏君!”

    白廣恩崩潰般罵著,然後爬起來試圖往外跑,但緊接著就被梁誠一腳踢倒,一幫錦衣衛迅速上前拿下。

    他們並沒注意到外面兩名白廣恩的親信,以最快速度跑了,就在錦衣衛把他拖出去並且關進籠子,準備送回山海關裝船去台灣當炮灰的時候,白廣恩部下的兵變也就不可避免發生了,那些得知自己也將遭受同樣待遇的白部將領,還沒等到錦衣衛過去抓他們,就以最快速度集結起自己的軍隊,然後向楊豐暫時居住的縣衙發起進攻。

    然後……

    “朕在此,誰敢為亂?”

    楊豐站在縣衙門前吼道。

    說話間他抬手拎起了旁邊的石獅子,這種幾百斤重的小東西他都不需要倆手,一只手就能拎起來,緊接著甩手扔出去,就向一枚巨大的炮彈般,砸在那些兵變士兵面前的街道上,把地面直接砸了個大坑。

    兵變士兵寂若寒蟬。

    “兄弟們不要怕,一起上,殺了這狗皇帝!”

    一個白部將領揮舞著刀很不開眼地喊叫著,但可惜周圍沒有一個響應的。

    然後幾個士兵默然地扔下武器跪倒在地,緊接著越來越多的士兵跪倒,他們又不傻,皇上流放的是將領又不是士兵,之前無非就是在這些將領鼓動下腦子發熱充滿幻想而已,但現在這一盆冷水澆下來,立刻就讓他們的腦子清醒過來。

    那些將領們面面相覷,很快也都認命般跪倒了。

    畢竟只是流放他們,他們的家人並不受牽連,而他們這些年誰不都搶掠了萬貫家財,只要跟著鄭芝龍立點戰功,給這個老海盜點好處,他給上個奏也就赦免回家養老了。

    那揮刀的將領傻了一樣看著這一幕,拿著刀就像個小丑一樣,想往前沖看看那石獅子又不敢,最後拿刀放脖子上想自刎,可又不敢往下拉著最後一道,在那里糾結著突然趴在地上哭喊著︰“皇上開恩啊,臣等都是被那白廣恩逼得。”

    “哼!”

    楊豐冷笑一聲。

    “傳朕旨意,從今往後再獲附逆者,降賊前有品級的官員全部流放台灣,無品級的連同士兵全部貶為庶民,不但他們,永平各縣附逆官員皆依照此例,朕當初給了他們機會,真正忠心于朕的,都跟著朕去了山海關,剩下的領著朕的俸祿卻想著腳踩兩條船,難道以為朕是你們可以隨意哄騙的嗎?

    不僅僅是附逆官員,其他有朝廷功名的全部取消免賦稅的資格,既然都是飽讀詩書,那當知道聖賢之道,聖賢之道就教你們開門迎賊,向逆賊屈膝投降嗎?秀才,貢生,監生,舉人,吃著朕的祿米,還享受著朕的免稅,到了朕需要你們的時候全都做了牆頭草,現在朕回來了,難道還想繼續嗎?老百姓沒吃朕的,朕不怪他們,但有功名的不行,以後都給朕和老百姓一樣繳納所有該繳的賦稅,以後所有朕光復的土地上,都照此辦理!”

    他緊接著說道。

    話說他也算是極盡借題發揮之能事了。

    但他理直氣壯啊!

    他佔據道義制高點啊!

    首先有那些跟他跑到山海關的作為對比,這就可以明確劃分忠和不忠了,既然不忠那麼他處分一下也將合理合法了。

    那些官員不用說都是吃他發的俸祿的,而那些秀才舉人之類的雖然和官員不一樣,他們在大明可都是不用交稅的,甚至還有一些是享受朝廷祿米作為補貼的,換句話說他們都是吃他的飯的啊!你們端著朕的飯碗卻不對朕忠心,這道理說到哪里都說不過去吧?那些有品級的官員朕流放你們難道不對?那些享受朕優待的秀才舉人們朕取消你們的優待難道不對?

    這怎麼算朕都是理直氣壯的。

    然後……

    “陛下,這,這,請陛下三思啊!”

    王永吉說道。

    老王沒想到他居然玩這個,被嚇得趕緊從山海關一路狂奔跑來了。

    這樣搞的話那些之前朝廷的官員將領還有誰會投降?還有取消那免賦稅的待遇,這是要把淪陷區的讀書人全都推到敵人一邊啊,那些讀書人可不僅僅是讀書人,那包括著幾乎所有的士紳,他們就靠著這些功名來享受免稅的特權,你要他們繳稅是捅他們心窩子,以前李自成在他們心中是賊,他們盼著皇上這個聖主明君,但這麼搞皇上保證立刻變桀紂之君!

    “為君者當獎善罰惡,賞忠義而懲奸佞,跟隨朕的忠臣義士朕當然不吝重獎,但對于這些反復無常的小人若不懲處,又何以使天下明忠奸又何以使百姓知善惡?”

    楊豐義正言辭地說。

    “陛下,但,但這永平士紳之前亦捐糧以助陛下的。”

    老王說道。

    他對楊豐收拾白廣恩那幫降軍其實並不在意,雖然這樣會造成以後附逆的將領不敢投降,但這些牆頭草本身投降了也不敢用,誰知道關鍵時候他們再賣皇上一次?這種人早清理掉也好,但楊豐針對那些附逆官員和士子或者說士紳的處罰,就讓他心怦怦跳了。

    這是會捅大漏子的。

    “所以朕才只是取消他們的免稅特權,而不是更加嚴厲的處罰,至于他們給朕糧食,這個當初朕承諾他們的都會兌現,朕會給他們十倍補償,朕會給他們錦衣衛世職,朕當初要他們糧食時候承諾的都會兌現。

    但是,朕要罰他們的也一樣要罰。

    如果他們真得忠心,他們就會和那些跟隨朕退到山海關的士紳一樣,為朕與那逆賊血戰到底,可他們沒有,他們是給了朕糧食,但他們也給了那闖逆金銀,那闖逆來此之時,他們哪一個不是獻上金銀跪拜迎接?他們依然是玩腳踩兩條船,朕要告訴他們這不行,忠就是忠,容不得半點**,別再以為朕會和以前一樣被他們當傻子耍,他們應該慶幸當初給了朕糧食相助,否則的話懲罰絕對不會僅僅這一點!”

    楊豐說道。

    呃,你這意思是以後其他地方還要更狠?

    王永吉傻了眼。

    “陛下,陛下請三思,不要意氣用事啊!”

    他哆哆嗦嗦地說。

    “難道朕說話不管用嗎?”

    楊豐喝道。

    “陛下,臣添為首輔,有匡正陛下之責,陛下亂命,臣萬死不敢奉召,若陛下執意如此,請先解臣的首輔之職!”

    王永吉跪下說道。

    “那你就別當了,傳旨,晉內閣首輔王永吉爵高郵侯,加少傅,罷其首輔之職,吏部尚書如故!以內閣次輔,寧遠伯黎玉田為內閣首輔,兼戶部尚書如故!”

    楊豐說道。
mk2258 發表於 2017-4-4 08:10
歷史粉碎機 第五十一章 皇上心里苦啊

         


    王永吉的首輔職位就這樣被擼下去了,然後換上了一直在寧遠負責北線事務的黎玉田。 坾F縹摩縲﹀縊

    至于黎首輔那就沒什麼可說了,雷厲風行地貫徹了皇帝陛下旨意,把冀東光復區搞得民怨沸騰,奸臣誤國之聲不絕于耳。但罵也沒什麼用,黎玉田又不是王永吉,王永吉是高郵人,害怕這麼搞會激怒包括他家鄉士紳在內的讀書人,然後罵他奸臣刨他祖墳,要知道高郵可是有很大可能也會變成淪陷區,這麼搞那些士紳還怎麼當牆頭草?但黎玉田是陝西乾州人,他現在還有什麼可怕的,他老家多少年前就變賊窩子了!現在那些士紳還能有幾個沒被李自成砍了的他都還不好說呢!他干這種天怒人怨的勾當是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那都破罐子破摔了!

    接下來的時間里,明軍以極快速度兵不血刃光復了樂亭,遷安,豐潤,直到在玉田遭遇清軍前鋒小戰失利,這才放棄了順勢光復薊州的計劃。

    最終明軍止步于玉田。

    楊豐的目標達到了。

    李自成在懷柔兵敗後棄順義退守北京,盡管損失慘重,但仍舊還有包括四萬老營精銳在的八萬人馬退入北京。

    畢竟那戰場不是山海關,那里離北京也不過才八十里路,騎兵一鼓作氣就跑回去了,步兵拼拼命同樣一天時間就跑過那溫榆河了,潰敗是潰敗,但卻不是那種無可收拾的潰敗。

    而多爾袞雖然戰勝,卻損失了超過一萬八旗精銳,當然,這里面楊豐有份,尤其是鰲拜戰死對清軍的士氣打擊很大,他可不僅僅是一個瓖黃旗巴牙喇 章京,他是清軍中最出名的猛將,專門攻堅克難的勇士,皇太極死後爭皇位的時候就連多爾袞都忌憚他。以他的悍勇再加專門設計的戰術,卻仍舊橫尸戰場,那狗皇帝的恐怖也是駭人听聞了,再加上吳三桂大軍殺出山海關,害怕楊豐會突襲側翼的多爾袞也很謹慎,所以暫時沒有向北京進攻,而是分兵奪取運河以北各地。

    當然,主要是他不知道該怎麼攻北京城。

    他沒有足夠的大炮。

    在寧遠受挫的他對這些堅城有畏懼心理,而那北京的城牆很顯然不是寧遠可以比擬的,這東西根本不是肉搏攻城可以解決的,再說就算他豁出去傷亡攻下北京,最後的結果恐怕也就讓自己變成一碟楊豐可以下口的小菜了。

    所以他必須以最小代價攻下北京,這樣大炮就是最好的選擇,他先得把那些繳獲自順軍的大炮修好,另外還得等從錦州運來的一批大炮到達,這樣在經過了懷柔大戰和後期一系列小戰之後,北京一帶三方對峙的局面暫時形成。

    冀東是明軍。

    向西止步于現代的遷西,玉田,南邊這時候還屬于寶坻的寧河一帶說不上算誰的,這片區域年年洪水泛濫,沒什麼吸引力可言,算是一個緩沖區,反正明軍最南就駐扎到現代的唐山,這一帶屬于豐潤和灤州,對于楊豐來說只要煤礦到手就行,別的他沒什麼興趣。

    運河以南是順軍的。

    但李自成只能控制北京,另外還有向保定的道路,其他地方就愛咋咋地了,實際上從通州向東都是原毓宗控制,這位前大明的天津兵備道這時候正觀望著看把自己賣給誰,才能賣出個最好的價錢。原本他應該棄暗投明重新回到皇上懷抱,但問題是這時候皇上開始走昏君路線了,別說是他了,就是那些天津等地的士紳也不干啊。甚至這一帶都開始出現皇上其實是妖人的傳聞,由此可見楊豐當初的判斷是完全正確的,這些士紳的下線也完全在他預計的高度。

    而運河以北,薊運河以西就是清軍控制區了。

    至此三方詭異地全停下了。

    楊豐是沒動力,李自成是沒能力,多爾袞是既有動力也有能力但他沒底氣,他要能輕松打開北京還好,可要真被擋在北京城下那楊豐就要捅刀子了。

    現在關鍵就是民心了。

    關鍵是現在那些士紳們也很糾結啊,一邊是闖賊,一邊是昏君,一邊是韃子,這個選擇題真得很難啊!

    選闖賊這種事情他們當然也不是做不出來,只要符合他們心意,那賊也都是可以變成聖主明君的,但問題是李自成不符合他們心意啊!選皇上原本是最合理的選擇,但現在也不行了,這哪是聖主明君,這分明就是在向桀紂之流發展啊!選韃子這種事情也沒什麼,畢竟這直隸士紳從北宋開始都跪拜過很多茬韃子了,可問題是不知道這一茬的路數啊!得需要點時間了解才行。

    總之這段時間直隸的士紳們也是愁腸百結……

    茫然得很哪!

    “陛下,您就听老臣一句吧!”

    劉孔昭說道。

    他和王鐸還有鄭芝龍都準備返回江南了,他們所帶來的軍隊當然留下,但在走之前他們還是想勸勸皇上,收回之前的旨意善待一下淪陷區士紳吧。

    “陛下,他們在當時情形下也沒有別的選擇,雖說他們沒有跟隨聖駕盡忠,但畢竟也沒有真正附逆,如今當務之急是剿平闖逆驅逐韃虜光復北京,應該給他們一個立功贖罪機會。比如說讓他們獻些錢糧,再比如說讓他們組織子弟為朝廷效力,想來他們也會願意的,而不是急著以這種無差別方式懲處他們,陛下現在需要讓天下感受春日之暉,而不是夏日之威,否則會讓淪陷區百姓心生畏懼的。”

    緊接著他又說道。

    皇上的做法對于江南士紳影響其實不大,因為只要不被闖逆攻陷,那麼自然也就不用擔心這個問題了,江南有長江天塹那闖逆是打不過去的,所以他們可以站在局外人的角度上看待這件事情,但即便是站在局外人的角度上看皇上也是過分了。

    “誠意伯,朕的皇後死了,朕的女兒死了,朕的兒子們至今生死不明,朕最尊敬的嫂子為了不為賊所污也自盡了,朕死了那麼多親人,現在難道朕出一口氣都不行嗎!”

    楊豐爆發一樣吼叫著。

    同時還抓起面前的杯子摔在了地上。

    “陛下,陛下息怒!”

    劉孔昭嚇得跪下說道。

    “你起來吧,朕知道你是為了朕好,但是,這一次無論誰都別想改變朕的心意,這些反復無常的小人們害得朕家破人亡,朕無論如何也要給他們點教訓,否則朕有何面目去九泉之下見朕那些死難的親人。”

    楊豐頹然地坐在椅子上,擠出點眼淚說道。

    劉孔昭不敢再說了,趕緊小心翼翼地告退,出門之後被正好過來的黎玉田拉住了。

    黎首輔看了看里面還在扮痛苦的楊豐,然後低聲對劉孔昭說道︰“誠意伯,陛下遭逢此大難,他心里也是苦啊,別說他天子之尊,就是普通老百姓被害得家破人亡妻離子散,那還得有仇怨積在心里呢。不讓皇上出這口氣他也始終難受啊,反正這些人多數都是罪有應得,索性讓皇上出了這口氣,那惡名下官給皇上頂著,等過些時間,皇上心情平復了,再慢慢勸解他也不遲,您回去告訴江南諸位大人,讓他們不必太過擔心。”

    劉孔昭點了點頭。

    “黎閣老,你也是受累了!”

    他多少有些感動地說。

    “為了皇上,咱們做臣子的挨些罵名也沒什麼大不了。”

    黎玉田嘆息著說道。

    “寧遠伯,有何事?”

    楊豐在里面說道。

    黎玉田趕緊進去,然後行禮說道︰“陛下,平西侯奏報,闖逆的偽澤侯田見秀率領三千部屬向朝廷投誠,據其所說陛下在戰場上曾赦免過他及其部屬。”

    “對,把他們送到山海關來!”

    楊豐說道。

    田見秀的投降其實早在他預料之中,他們躲進山區後就已經沒有其他出路了,薊州被清軍佔領,他們幾千人不可能越過清軍回北京去,而清軍控制區以外又在明軍控制之中,他們同樣也不可能越過明軍控制區,山里又沒有足夠吃的,撐不下去了不出來投降難道當野人嗎?

    “還有,闖逆的天津守將原毓宗投降韃子。”

    緊接著黎玉田又說道。

    “投降韃子?”

    楊豐反而笑了。

    “看看吧,這就是朕當年寄予厚望的天津兵備道,闖逆來了還沒等到他那里,他就不但自己投降,而且還逼著馮元一塊兒投降,還帶兵攔截不願意投降的曹友義,現在韃子來了,又是還沒等到他那里,他就迫不及待地向韃子投降了,這就是朕的好臣子,他的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朕落到今天這種地步真是咎由自取啊,朕當年的眼楮真得瞎了!”

    緊接著他說道。

    “那還不是被你逼得,人家倒是想向你投降,可是你都下旨投降也流放了,人家哪還敢向你投降啊!”

    黎玉田腹誹道。

    當然,他不知道這就是皇帝陛下要的效果,他們要是不投降韃子,皇帝陛下以後還怎麼拿他們開刀呢?要知道光取消免稅權可不夠,還得把那些士紳手中的土地弄出來才行。

    (感謝書友葬秦,艾里維奧,書友20170117115516267,72g,ktyy,邪惡斯圖杰�鵲熱舜蟶停
mk2258 發表於 2017-4-4 08:11
歷史粉碎機 第五十二章 大明第一期軍備計劃

         


    原毓宗是範文程勸降的。

    這個消息讓楊豐很是茫然了下,他怎麼也沒想到老範那張沒有鼻子沒有耳朵的光禿禿大臉居然這麼有面子。

    當然,主要是多爾袞開價高。

    “原毓宗封公。”

    黎玉田說道。

    “韃子把當初用來勸降臣等的那個忠順公給了他,至于那些官員將領的職位切不變,但額外還加了六個爵位,而對于那些士紳則切都依照國朝舊例享受各種免稅。據臣所知韃子拉攏姜和宣大帶士紳的時候,也是這樣做的,姜本人封了平西親王,以山西為其封地開府稱藩,就連他兄長姜讓和弟弟姜都封了公侯,為韃子充當聯絡人的山西商人範永斗也被封了男爵,並且被封為偽皇商。”

    緊接著他說道。

    “範永斗?”

    楊豐冷笑著說︰“沒讓他們也學韃子留個尾巴?”

    “呃,陛下,身體膚受之父母豈能毀棄,他們若連剃留辮子這種事情都做,那真得就點廉恥也沒有了。”

    黎玉田笑著說。

    很顯然他沒看過原本歷史上衍聖公的那篇《上剃頭奏》。

    “跳出來吧!都跳出來吧!傳旨給平西侯,大軍不要再往前進攻了,這幾個月將士們浴血奮戰也都辛苦了,也都好好歇歇吧,韃子不主動向咱們進攻咱們就不要管他們了,朕倒要看看究竟還有多少朕的好臣子會現出原形!”

    楊豐說道。

    “臣尊旨。”

    黎玉田說道。

    這件事就沒必要再管了,反正皇帝陛下對收復自己的土地沒什麼興趣,這時候的明軍也不具備這種能力,實際上他連支懷柔大戰時候順軍級別的軍隊都湊不出來。上次在玉田三千在山海關上堅守個月的明軍主力,遭遇兩個牛錄的清軍後,照樣被後者打得潰敗,很顯然沒有他作為核心的明軍在野戰中遇上清軍還是白給的,這已經是好的了,要是換成那些南方增援來的還不知道得什麼樣子呢。

    他也不可能每戰都身先士卒啊。

    說到底現在明軍也就能依靠城牆和大炮固守,野戰還是暫時省省吧!

    還是種田要緊。

    不對,應該是造槍造炮要緊。

    “朕要的東西能造出來嗎?”

    大明行在工部衙門,楊皇帝問他的工部侍郎文盛。

    至于工部尚書是給宋應星準備的,但宋尚書估計還沒接到召他北上的聖旨呢,所以這里具體事務暫時由侍郎大人負責了,前明軍都司文大人現在正兢兢業業地給皇上造他需要的東西,此物據說是皇上某天福至心靈,根據王公公那把據說前兵部侍郎畢大人贈送的自生火銃改進而來,然後畫了張比較粗糙的圖紙交給工部讓他們造出來。

    呃,那就是把褐貝斯。

    “陛下,臣集那些工匠商議之後據其所說造是能造,就是里面的彈簧很麻煩,需要精鋼打造而且需要懂此物的老工匠進行處理才行,但這樣的老工匠要麼在北京城里要麼在南京,而他們都沒這本事。”

    文盛說道。

    “這個不用擔心,朕給他們做彈簧的精鋼。”

    楊豐說道。

    說話間他揮手,身後的梁誠立刻拎著個沉重的口袋放在文盛面前,打開後里面全是廢舊的鋼板,當然不是彈簧鋼,褐貝斯這種貨色哪需要什麼彈簧鋼,稍微好點的普通鋼就行。再說現代彈簧鋼那東西,這些工匠有沒有能力加工成那種壓板狀彈簧還很難說呢,普通中碳鋼還好加工,加工完了再熱處理下就行,估計目前情況下僅僅制造出來不難,難得是大批量制造,那就需要大量技術工人了。

    文盛趕緊把他這段時間搜羅的工匠都叫來。

    “每人賜錦衣衛世職,若是能造出來,朕賞你們官職,不光是這種新式的鳥銃,還有這種刺刀你們也要配上,先都不要忙著謝恩,朕給你們賞賜,但也必須先告誡你們下,造出來的鳥銃若是和以前那些樣,最後搞出堆炸膛的,那朕可是要治罪,說不定還要砍頭的。”

    楊豐恩威並濟地教育了下這些工匠,順便又告訴了下他們熱處理的原理,就把這些家伙打走了,至于他們到底能不能造出來……

    那褐貝斯又不是什麼高端大氣的東西,絕大多數零部件都是可以用鐵來鑄造,甚至就連槍管都樣是熟鐵卷起來鍛打的,真正高端的也無非就是彈簧而已。褐貝斯是七三零年的,亨茨曼的坩堝鋼是七四零年的,也就是說早期褐貝斯的彈簧還是熟鐵鍛打出來的所謂鋼材,這還不如他呢,他這可是真正的現代優質鋼,哪怕亨茨曼拿石墨坩堝煉出來的,估計也達不到這些鋼材質量。然後剩下其他都是不需要開掛的,而且他這也不是大規模量產,他只不過是要造幾支樣槍而已,不要小看這時候的工匠,那些歐洲工匠能做出來的東西他們樣能。

    槍就這樣了。

    然後還有就是彈。

    這個改進下火藥配方,達到現代最佳配方,另外還有就是顆粒化……

    呃,這個不用,已經顆粒了!

    還有硝提純……

    呃,這個也不用了,目前技術水平下已經算提純了,剩下再純已經不現實了。

    然後亞麻布浸油包裹彈丸這個之前已經做了,甚至連鹿皮包彈丸都做了,紙殼子彈也早就做了,只不過鳥銃太爛不敢用,這樣彈的問題也就不是問題了。

    然後就是大炮。

    這個比較麻煩些,紅夷大炮守城沒問題,也就是需要改進下炮架,這個問題好辦,新式炮架已經在做,這東西無非就是些鐵鑄件外加木頭,有了設計其他都不難。但關鍵問題是這紅夷大炮野戰不合適,十磅炮放到歐洲也不是野戰用的,十二磅才是野戰重炮,六磅才是野戰機動性最好的,但問題是野戰炮不能用鐵鑄,紅夷大炮的噸位已經相當恐怖了,連他都抱不動就不要指望什麼機動性了。

    野戰炮得用青銅。

    但銅這東西是貨幣,他把銅都弄來鑄炮,那會造成貨幣不足的,這樣也就只有等鄭芝龍給他從倭國弄銅來了。

    或者干脆……

    “找個幾噸銅給我送來!”

    他邊坐在文盛的桌子前拿著鋼筆劃拉,邊給小倩下達命令,他直到現在也還沒把毛筆字練好,更別說寫出與崇禎相同的筆跡了,所以很聰明地改用鋼筆來寫字了,反正他是皇上,誰也不敢逼他用毛筆寫字,而且他也不需要署名,誰見過皇帝在自己聖旨上簽名的?都是直接蓋玉璽的,而聖旨也不可能由他本人親自來書寫,這個都有專人負責。

    “你要的玉米種子找到了。”

    小倩說道。

    “那就趕緊送來。”

    楊豐說道。

    “但數量很少,只有百多千克。”

    “呃,這就尷尬了。”

    楊豐無語地說。

    他沒想到找個非雜交非轉基因的玉米種子都這麼難,百千克能干什麼?也就是用來當種子田使用,但指望它來供應自己治下老百姓是不可能了。

    “那你就干脆再傳些高產的雜交種子吧,先給老百姓生活問題解決了,至于那些非雜交的種子就單獨搞塊育種基地。”

    楊豐無奈地說。

    這件事就交給她了,等弄來銅之後就造青銅炮。

    這種老式前裝滑膛炮技術上沒什麼先進性,無非就是青銅的材質,這個可以采用最佳配方,另外還有點就是炮膛的處理,這點非常重要,也就是說鏜床,最少水力鏜床這種東西得搞。遼西走廊帶河流眾多,找條河在上游建座小水壩,然後建水力鏜床就可以了,本身水力鏜床這東西沒什麼太大技術難度,也就是個軸承算是得開掛,好在這個好解決,隨便讓小倩弄批來就行,古老的木架簡易鏜床,配斯凱孚軸承想想這畫面也是很美的。

    實際上不用軸承,用最簡單的銅套勤加油也能解決。

    不過這里還有冬天結冰這個天然的缺陷沒法克服,這個是真沒有辦法,索性也就扔到邊去吧!好歹年也得有七個月時間可以使用。

    至于火炮選型當然是拿破侖六磅加農炮了,野戰使用還是這個好,下步還可以制造十二磅的,不光是加農炮,小型的榴彈炮也得造,加農炮加榴彈炮才是王道啊,這個十二磅就行,就造m141式十二磅山地榴彈炮,黃銅炮管很容易的,但這還不夠,還得需要攻城的臼炮,比如四十厘米青銅管子加松木底座的二十四磅臼炮就很好。

    當然,榴彈炮和臼炮就得用開花彈加木管引信了。

    這樣第期軍備計劃確定。

    青銅拿破侖六磅炮,這是步兵旅的制式裝備,至于軍級再直轄十二磅拿破侖炮和十二磅榴彈炮,另外還有二十四磅臼炮,接下來楊豐就準備暫時先編個軍再說,而步兵則是褐貝斯滑膛槍加沃邦式刺刀。

    這就夠了。

    打個韃子而已,沒必要太過于高端了,真把旗當什麼無敵雄師了?他們也就是這個比爛的時代里還算不爛的,換古二爺來都能虐他們。

    不過他還需要鋼鐵工業。
mk2258 發表於 2017-4-4 08:11
歷史粉碎機 第五十三章 鋼鐵時代

         


    鋼鐵必須得搞了。

    可真要搞的話,楊豐現也不是那麼簡單。

    先是原料。

    煤炭好說,開灤煤礦就在他的控制下,而且這座煤礦本身就是出產優質煉焦煤,剩下無非就是挖出來建起煉焦爐而已,這個很好解決的,實際上那里已經有人在采煤了。

    但鐵礦石就不好解決了。

    雖然他控制著全國最主要的鐵礦之,那遷安灤州青龍等地的鐵礦石理論上他幾輩子都用不完,但問題是這些鐵礦全都是需要進行初加工的貧礦,哪怕最好的杏山礦也才不過百分之五十品位啊。這東西不進行系列粉碎磁選燒結是沒法用的,但這粉碎磁選燒結都需要機械啊,哪怕最原始的平地吹,那也需要鼓風機才行,至少他不認為拉風箱能替代鼓風機,但如果玩鼓風機的話那至少也得過度到蒸汽機的時代才行啊!

    更何況還有粉碎。

    這個總不能拿錘頭敲吧?

    還有磁選。

    這個總不能讓工人拿吸鐵石吸吧?

    呃?

    或許真得可以。

    為什麼不可以呢?

    他又不是說指望年產幾百上千萬噸鋼鐵,這個時代他能年產幾百上千噸就很驚人了,這年頭鐵廠的產量都是論斤算的,既然這樣完全可以把這個工作扔出去讓民間解決。比如說他把鐵礦找出來,然後開放給老百姓誰愛挖誰挖,挖回去自己粉碎,那些農閑時節沒事干的老百姓都可以干這個,粉碎好的礦石他直接拿銀子收購就行,他就不信有錢可賺那些老百姓會不干,這時候的普通老百姓那都是堪稱赤貧,他十文錢斤保證有人干。

    遷安灤縣兩地加起來十幾萬人口,哪怕平均人每天給他敲斤,那也是上百噸啊!

    然後這些礦粉運到山海關。

    同樣他動山海關的老百姓領取這些礦粉,回家之後用吸鐵石進行磁選,或者干脆目視進行選礦,尤其是那些女人農閑時候反正在家閑著也是閑著,選出斤精礦粉給她們十文錢肯定她們也會干的,這活兒又不是說繁重勞動,哪怕就是堆老頭老太太曬太陽吹牛打屁時候也照樣能干,反正有錢可賺就行,而且還是為皇上辦差光榮得很,這樣磁選的環節也就解決了。

    磁選出的精礦粉就可以進行燒結了。

    或者干脆不燒結。

    直接加水壓塊焙燒,這樣無非就是雜質多點,再怎麼也比直接把鐵礦石扔爐子里強,二十世紀前大家都這麼玩他也就沒必要追求太高端的了。

    以這種方式解決原料。

    當然,這牽扯到系列的質量控制體系,算起來仍舊是很麻煩,但好在可以解決問題,剩下的就是具體操作了,這個暫時先不去管了,而解決了焦炭和鐵礦石剩下就是鋼鐵廠了,這家鋼鐵廠肯定要建在山海關,在別的地方安全性沒法保證,萬清軍騎兵突襲給毀掉就麻煩了,但山海關不用擔心這個。

    這樣就直接設在山海關西羅城。

    這座附屬山海關的小城堡之前就建了個城門,李自成攻山海關時候僅有的幾棟建築也都毀于戰火,正好可以用來當做未來的工業區,尤其是它旁邊緊鄰著石河用水也方便,搞鋼鐵廠沒有水是不行的。

    這樣鋼鐵廠選址確定下來。

    那麼剩下的就是具體的技術了,煉鐵當然不用說,這時候大明的生鐵冶煉技術已經成熟,無非就是受礦石質量限制,而方團礦肯定比這時候那些直接填爐子里的礦砂強,所以同樣的高爐煉出的生鐵肯定要好。至于煉鋼方面,使用煉鋼爐的話還是有點太夸張了,畢竟小倩也不可能找到能傳送來的轉爐,就她那點傳送能力,怎麼可能把現代那些跟小山樣的轉爐送來,再說就算送過來人家那也都是吹純氧的,楊豐上哪兒找氧氣供應?但自己制造轉爐同樣不現實,那東西同樣需要鼓風機,拿風箱是別指望吹動鐵水的,所以他目前能選擇的也就只有坩堝鋼了。

    石墨坩堝沒什麼難度,石墨加黏土而已,前者的主要礦床在山東半島,但福建也有,實際上他北邊的錦州就有,這個用量很小,可以不必太在意。

    但坩堝鋼是沒法玩產量的。

    這個也就能用來制造個彈簧之類高端零件,另外再就是造些工具什麼的,基本上也就和他拎袋子廢鋼沒什麼區別。

    所以真正能夠用來大規模生產的,依舊是用老的普德林法生產攪拌鋼,最多他在爐子下面制造出蓄熱室,以此來提高爐溫起到平爐的效果,縱然煉不出真正的鋼,也能煉出優質熟鐵。而熟鐵就足夠了,無論他制造滑膛槍還是展蒸汽機造各種機械設備甚至鐵路都可以了,英國人靠這東西直混到鴉呢!至少在這個時代,已經可以確保他立于不敗之地了。

    剩下搞煉鋼爐那就是以後的事情了。

    但他需要人才啊!

    他需要大量至少懂初級鋼鐵冶煉知識的人才,否則窮二白想啟動這些項目也難啊!

    “陛下,那田見秀到了。”

    梁誠走到他身旁說道。

    王承恩如今在寧遠,和剛剛趕到那里的鄭成功負責安置那些福建來的民,楊豐額外給他們弄了批現代的刺,幫他們先把傳統的漁業搞起來,雖然沒有機器船,拖這種大殺器無法揮威力,但現代的大型刺還是可以拿來用下的,據說那些民正感謝皇恩浩蕩呢,楊豐把寧遠城和中右所都賞給他們居住,這些民不懂農業,暫時也只能先讓他們打漁,反正遼東灣里就不缺魚。

    這項工作只能由王承恩和鄭成功去干,前者是楊豐的頭號忠犬,後者熟悉語言和風俗正好搭配著。

    “走,正好讓他們交投名狀!”

    楊豐站起身說道。

    三天後。

    遵化,白冶莊。

    “軍爺,軍爺,她還小啊!”

    座破舊的茅草屋前,個老頭抱著正黃旗漢軍士兵李福的腿哭喊。

    後者手中抓著個小姑娘的辮子,在她聲嘶力竭的哭喊中,很是惱火地腳把老頭踢開。

    “瑪的,牛錄大人看上你家姑娘那是你家祖墳冒青煙了,再嚎把你抓起來以通匪論處!”

    李福說道。

    說完他忽然想起來似的,從懷里摸出把銅錢,隨手扔在老頭腳下說道︰“別說老子搶你閨女,爺可是給了聘禮的,你就知足吧,要是趕過去,爺早就把你刀剁了,這不是睿王爺說了嘛要注意滿漢感情,這算什麼,主子還得給奴才錢,簡直就是沒天理……”

    他的話戛然而止。

    前方的山林中,無數手持兵器的身影鑽出來,為人手持著弓箭,正在不到二十步外瞄準他。

    “有賊……”

    李福抽刀驚恐地尖叫。

    但也就是在同時,那人手中的弓弦松開,支羽箭瞬間釘在他腦門上,他毫不猶豫地仰面朝天倒下,跟隨他起的幾個同伴同樣剛要拔刀,緊接著支支利箭就釘在了他們身上。不過他們的喊聲還是驚動了後面那片營房中的守軍,個牛錄的正黃旗漢軍士兵紛紛涌出,然而很快他們就傻了眼,在這座工場的周圍山林中,無數身穿順軍服裝的壯碩漢子涌出來,無數的利箭呼嘯著射向他們,緊接著他們就個個倒下,然後洶涌而至的順軍就淹沒了他們。

    “快,快點,把這里的人全部帶走!”

    田見秀站那老頭身旁,看著前方小鎮上座座冶鐵爐和那些驚恐地看著他們的工匠說道。

    “將軍是闖王的人?”

    老頭戰戰兢兢地問。

    “闖王?”

    田見秀嘆了口氣。

    “我們是皇上的人。”

    他幽幽地說道。

    這是他們的投名狀,這座山間小鎮是大明第大鋼鐵廠,光冶鐵爐數十座,工匠兩千多人,年產量高達十三萬斤,生鐵,熟鐵甚至鋼樣樣都能生產,最大的高爐可裝噸鐵礦砂,大明工部制造兵器的鋼鐵幾乎全都來自這座小鎮,楊豐想要鋼鐵工人當然必須把這里清空。

    “皇上,唉,皇上和韃子對咱們匠戶來說都樣。”

    老頭嘆了口氣失望地說道。

    “誰說皇上跟韃子樣的。”

    然後他就听見身旁人說道。

    後者穿件滿是劃痕和擊打痕跡的銀灰色鐵甲,頭上戴著件同樣顏色的笠盔,手中沒有拿任何兵器,背著手站在那里看那些士兵和殘余清軍廝殺,。

    而這時候其他的士兵已經開始集中起那些工匠。

    這些工匠雖然十分的恐慌,但在刀槍威脅下也不得不帶著自己家人走出來,這年頭匠戶屬于下等人,僅僅比那些賤民好點,而且是屬于世襲的下等人,連參加科舉都沒資格,對他們來說皇上和韃子的確沒區別。

    “朕向你保證,以後你們的未來就不樣了!”

    那人感慨地說。

    “將軍大人是?”

    老頭小心翼翼地問。

    他並沒注意到這家伙的自稱。

    “朕就是皇上!”

    楊豐淡淡的說道。
mk2258 發表於 2017-4-4 08:13
歷史粉碎機 第五十四章 楊皇帝的春天

         


    兩千多名冶鐵工匠就這樣落入了楊豐手中。

    當他以皇帝身份宣布,這些匠戶從此全部列入民籍之後,這些人無不感激涕零地向著他們的聖主明君叩拜,然後不用那些士兵押送,自己就快快樂樂地領著全家老小跟他走了。至于白冶莊的那些高爐,這個通通摧毀,短時間內楊豐還不想擴張,這些東西留下來還得便宜多爾袞,索性全部摧毀掉,就這樣隨著他的聲令下,這座原本大明最大的鋼鐵廠迅化為廢墟,只剩下滿地被砍了腦袋的清軍尸體。

    “陛下,您如何處置我們?”

    田見秀小心翼翼地問。

    “你們?放心,朕不會讓你們和你們那些老兄弟們打仗的,你們這些人應該都知道如何種田吧?”

    楊豐問道。

    “陛下,若不是吃不上飯,我們都是老實本分的莊稼人。”

    田見秀苦笑著說。

    “那就去寧遠吧,三年內朕會繼續給你們餉,然後你們在那里墾荒種田,順便教那些民種田,總之你們隨便去墾荒,開墾出來的都歸你們自己而且免田賦,官府會給你們提供種子和牲畜的,但如果韃子南犯,需要的時候你們也要接受征調,至于你,朕賞你個錦衣衛指揮僉事,你去找王承恩,以後歸他指揮!”

    楊豐說道。

    這些人他是不會用的。

    他以後是肯定要和李自成大戰的,要是這些人在軍隊里面誰知道會出現什麼事情?干脆讓他們去寧遠當民兵吧!他們身份特別,如果安排在其他地方很容易受老百姓歧視,然後鬧出矛盾來說不定還會出事,但寧遠帶是那些民居住,他們個流寇個賤民就不會有這種問題了。至于田見秀這個人,跟著王承恩當狗腿子也挺不錯的,老王不會虧待了他,鄭成功和他並肩作戰過也不會對他太差了,他本身也是個聰明人,否則當初就不會和錦衣衛並肩作戰了。

    田見秀也沒說什麼,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結局了。

    楊豐帶著這些人迅離開白冶莊南下豐潤,然後直接返回山海關,緊接著開始了他的鋼鐵計劃。

    由他親自率領著這批工匠在山海關西羅城修建小型的煉焦爐,新式冶鐵高爐,甚至依托石河建水力鼓風機,同時按照他設想的,將遷安灤州帶的幾處鐵礦找了出來,然後以皇帝身份宣布開放這些鐵礦,任何人都可以過去開采,當然,開采出來的鐵礦石必須粉碎後賣給他,這年頭冶鐵都是官營,讓你們采礦已經是皇恩浩蕩,還想自己煉鐵難道準備造反嗎?

    至于煤炭更簡單。

    招標采購就行,開灤煤礦本來這時候就有民間開采,他只要出錢當然有人供應。

    當然,這是項大工程,可不是短時間能完成,事實上楊豐預計著半年內他能把鐵煉出來就很好了,雖然小倩可以提供各種圖紙資料,但問題是她也沒有這些小型原始版的設備圖紙啊,她倒是能提供現代那些巨型高爐的全套圖紙,但不能提供座容量僅兩噸而且沒有任何動力設備,也不會有各種高性能材料加成的土造小高爐。

    呃,這就像錢學森可以造出導彈來,但讓他跑到古代摳廁所土泡硝制火藥做起花,他也樣得克服重重困難。

    現在楊豐同樣如此。

    在這期間小倩又給他送了幾十噸雜交的玉米種子,然後像那些土豆樣,趁著天時分給那些自始至終跟著他的義民播種下去,實際上這時候他的土豆都已經出苗了,山海關以北隨處可見這種新鮮的作物,包括他之前弄的大豆種子也已經出苗。這年頭的老百姓在種地上的熱情遠不是他能想象,墾荒缺乏耕牛都直接上人,甚至很多女人都當牛做馬,實際上不光這兩種,在短短個多月時間里,這片區域里絕大多數地方都已經生機勃勃,滿眼茁壯成長的各類莊稼。

    結果這些玉米都只好種在些不算太好的土地上。

    這片土地,連同土地上生活的三十萬義民,再加上剛剛招來的十萬賤民,這就是楊豐的基本盤了,這些人是真正對他忠心耿耿的,因為他們是危難之際依然忠于皇上的義民,所以當初皇上承諾了的,他們和他們的後代永遠不用繳納田賦,至于新光復區的老百姓,暫時還享受不了這樣的待遇。

    他免除義民的田賦合理合法,換成其他封建帝王在當時情況下也會這樣做,但他要是連光復區的都免,那江南的士紳先不干,僅僅是向光復區士紳收稅就已經需要他換個輔了,他要是連這種叛經離道的事情都干,那還不知道多少人來找他麻煩。

    你免了光復區田賦,朝廷財政全讓我們掏呀?

    此時的楊豐,可的確是他們在養著,無論南方送來的糧食還是銀子都是他的財政支撐,他手下十幾萬大軍吃的穿的可全都是從江南運來,至少在新式作物推廣開並收獲前,他的商業展起來前,他還得控制著點在昏君道路上前進的度,畢竟他現在還是很弱小的,要是激怒江南士紳掐了他的錢糧供應,別說是向外擴張,就是連冀東光復區他也守不住。

    十幾萬大軍沒錢糧可不行。

    他也不可能指望太祖賞賜養活十幾萬大軍,哪怕人每天斤糧食那還得兩輛斯太爾呢,小倩可沒有這麼強的傳送能力,送百噸黃豆來她都得歇半拉月才能緩過來呢!讓她找幾噸銅她找了半個月還沒得著下手機會呢!

    而就在此時南方的最新消息也不斷傳來。

    隆武在宋權和馮元,再加上匆忙趕回去的盧九德支持下,順利接過了監國的重擔,原本錢謙益還想搞點幕後小動作,但盧九德和韓贊周這兩大太監巨頭橫在那里,史可法又是個扶不起的,所以他幕後的系列小動作全都白搭,他本人也氣得回老家了,至于鳳陽總管馬士英那里,盡管更加屬意福王,但盧九德拉住了黃得功等人,他最後也只能接受。

    倒是左良玉態度不明。

    這家伙跟東林勾搭很深,不過無論誰控制南京,他在武昌獨霸方的局面都不會改變,所以他也不會有什麼實質動作,不僅僅是他,江北藩鎮的格局已經基本上形成,高杰在徐州,劉澤清退到了淮安,劉良佐在鳳陽,黃得功在滁州,都是擁兵自重的軍閥性質,實際上江南的士紳們也不在乎這點,他們只要這些人擋在前面就行,反正還有長江天塹呢!

    只要影響不了他們歌舞升平就行,再說李自成不是還沒南下嘛!

    當然,這些楊豐也懶得管,他能做的都做了,他們怎麼折騰隨他們便,反正他想要的東西都得到了。

    盧九德和韓贊周很快就把包括宋應星在內大批他點名要的人才送了過來,他名單上的除了李定國其他基本沒缺,另外還給他送來了二十萬兩銀子,這是他倆替他出售鏡子和人造寶石的第批收入,據說這些東西在南方士紳間極受歡迎。因此皇帝陛下覺得這種坑自己臣民的生意完全值得做下去,于是他不但又過去批這個,另外還加上了銀光閃閃的不銹鋼餐具,漂亮到令人指的人造縴維布料,以及大包人工養殖的珍珠,甚至還有幾個小倩也不知道怎麼淘來的機械鬧鐘,總之他是準備把江浙士紳當肥羊了。

    這也算是給他這張皮的原主人出口氣了。

    想想崇禎求爺爺告奶奶求的那二十萬兩救命錢,他看著眼前這白花花的二十萬兩銀子,就感覺到他靈魂深處仿佛傳出的崇禎那悲憤吶喊……

    “陛下,這種新式鳥銃若能配給全軍將士,我大明中興指日可待了。”

    宋應星的話把他拉回現實。

    楊豐在心中嘆口氣,然後從宋尚書手中接過支大明版的褐貝斯。

    他還是小看了這時候大明工匠的智慧,因為獲得民籍而滿腔熱情的工匠們,在有了制造彈簧的鋼材後,輕松給他制造出了褐貝斯的樣槍,雖然論成本非常高昂,但槍本身卻已經沒有任何問題了。

    他看了看已經夾上燧石的擊錘,然後向旁邊伸手,文侍郎趕緊把個紙包遞上,皇帝陛下親自咬開紙包,將里面的火藥倒在藥池點,順手將張開的藥罩蓋上,接著他豎起槍管,把紙包里剩余火藥從槍口倒入,順手把空紙包塞了進去。然後再從文盛手中接過包裹著鹿皮的彈丸塞入槍口,抽出下面通條杵進去搗了幾下,這才重新舉起槍,將擊錘扳到待狀態,瞄準十米外的靶子扣動了扳機。擊錘落下瞬間藥罩自動打開,燧石撞擊在藥池內火星點燃火藥,火藥通過側的藥道點燃槍膛內火藥,隨著砰得聲槍響,在槍口噴射的火光中,圓形鉛制子彈呼嘯飛出正中靶心,穿透掛在上面的棉甲後又擊穿了木板。

    “賞!”

    憑借自己強的視力,看著靶子上出現的彈孔,楊豐深吸口氣說道。

    四名錦衣衛抬著口箱子走到那些已經傻了的工匠面前,打開箱蓋把整整兩千兩銀子直接倒在了他們面前。
mk2258 發表於 2017-4-4 08:14
歷史粉碎機 第五十五章 多爾袞的春天

         


    不僅僅是新式鳥銃,包括配套的刺刀也制造了出來。し

    這把實際上也是用楊豐那些廢鋼材制造的刺刀,理論上應該稱之為刺錐,十字稜截面,刀身極其細長,有木制刀柄和很大的護手,摘下來就是一把賣相凶狠的長刺,裝在槍口之後,使整支槍的長度超過了一米七,幾乎都堪比長矛了。楊豐拿在手里看著這寒光閃閃的槍刺,就感覺著有一股殺氣,緊接著他示範了一下突刺動作,然後叫過一名錦衣衛,後者端著槍大吼一聲,猛然刺在那靶子上,細長的刺刀瞬間穿透棉甲和額外加上的鎖子甲,然後從木板後面捅出來,很顯然這東西破甲效果相當好。

    “不光是槍,這槍托也是武器!”

    在一幫大臣的驚嘆聲中,楊豐重新拿過槍說道。

    緊接著他手中的槍托向外一甩,堅硬的核桃木槍托狠狠砸在了靶子上,砸得鎖子甲碎開同時整個靶子斷裂倒飛出去,很顯然如果砸在人身上,骨頭砸斷是必然的,雖然他的力量不能用作標準,但這槍托砸人的效果也不比榔頭差多少。

    “這樣算起來,若是所有士兵全使用這個的話,鳥銃手,長矛手,甚至刀牌手都沒必要了,刀牌手無非近身肉搏,這東西比長矛短,近身搏斗就能用,而且比刀還長反而佔優,甚至普通的盾牌都擋不住它。另外還有弓箭手也不需要了,配備弓箭手無非就是因為鳥銃射速不夠,但此物射擊的速度幾乎只有鳥銃一半,若是采用五列射擊的話,彈指間就能打出一輪,那還要弓箭手干什麼?而且此物穿透盔甲的射程比鳥銃還遠得多,只要士兵不亂,如果純粹用此物的話,再輔以大炮甚至連騎兵都難突破,這就就足以克敵了。”

    黎玉田若有所思地說道。

    “那就這樣,挑選一批士兵,專門訓練使用這個。”

    楊豐緊接著對文盛說道︰“至于你們,繼續造這種,就叫蕩寇銃吧,專門設立一座工場,多招些工匠,在年底之前務必要造出至少兩千支,若能完成人人有賞。但必須保證質量,所有蕩寇銃上都必須要有負責的工匠編號,哪一支蕩寇銃出了問題,負責的工匠都要追責,到時候不但沒賞還有罰,若是在戰場上出了問題,追究起來那可就要坐牢甚至殺頭的,朕不吝重賞,但朕也不吝重罰的。”

    “臣尊旨!”

    文盛和宋應星趕緊說道。

    實際上這種蕩寇銃並不比鳥銃難多少,而且從南方又送來許多工匠,在得知可以轉為民籍,工錢還增加了一倍之後,都滿腔干勁等著為皇上效力,再加上剛剛那兩千兩銀子砸下來,年底前兩千支並不是什麼不可能的數字。

    而兩千支蕩寇銃,再配上炮兵和各級軍官,這就可以編一個團了。

    “陛下,平西侯候見!”

    梁誠走到楊豐跟前說道。

    “長伯來了,正好讓他也來看看咱們的蕩寇銃。”

    楊豐興致勃勃地說。

    吳三桂作為明軍主帥,現在駐扎盧龍,也就是永平府城,指揮著包括關寧軍,山海關軍,還有勤王的江浙軍在內,總計十萬大軍擺出西進姿態,和已經控制了薊州和寶坻的三萬八旗,另外還有天津由原毓宗所部改編的兩萬綠營對峙,正是因為他的威脅姿態,所以多爾袞始終沒有發動對北京的進攻。

    很快他就隨梁誠過來。

    “長伯,給你個好東西!”

    楊豐把蕩寇銃扔給他說道。

    吳三桂接過蕩寇銃,但卻並沒有看這東西,而是帶著一臉的凝重說道︰“陛下,臣剛得到消息,那闖逆棄北京南逃!”

    “呃,跑了?”

    楊豐愕然說道。

    這的確很出乎意料,不過也在情理之中,畢竟原本歷史上他就是那麼干的,這段時間北京周圍全都已經向多爾袞投降,他無非就是守著一個北京孤城而已,前幾天還玩了把登基游戲。現在北京城里值錢的也都被他搜刮干淨運往西安了,繼續在那里耗下去也沒意思,萬一清軍堵他的後路反而麻煩,實際直隸一帶也沒他什麼事情了,就連山東各地士紳都在反抗他。

    “那北京現在如何?”

    楊豐緊接著問道。

    “北京士紳和附逆官員降清,已經開門迎多爾袞入城。”

    吳三桂說道。

    “哈,哈,看看,這就是當初朕那些口口聲聲忠君愛國的好臣子們,這就是他們讀一輩子聖賢書讀出來的東西嗎?僅僅因為朕要向他們收稅,他們就寧願認韃子做父,跪拜在韃子面前,以後是不是他們還要剃掉頭發留一個韃子那樣的鼠尾巴?朕真得很開心,朕終于知道了他們的禮義廉恥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楊豐就像受到強烈刺激導致精神異常般狂笑著說。

    他真得很開心。

    他終于可以對著這些士紳大開殺戒了。

    一想起他可以像李自成一樣,拿夾棍去夾那些大臣們,他就感覺自己的人生充滿了歡樂。

    黎玉田等人也是一片默然,雖然北京附逆官員和士紳這麼做也的確是無奈之選,但寧可投降韃子也不歸順皇上這種事情,仍舊可以說有點過分了,李自成跑了,那投降他的官兵不能跑,北京城里幾萬士兵總是有的,城牆上大炮也有的是。如果他們選擇死守北京等待皇上,只要能撐個三五天,那麼就憑皇上的本事,還真就能殺進北京城去,然後冀東各軍西進,多爾袞恐怕也只有撤軍這一個選擇,可為什麼他們連這點勇氣都麼有?好歹大明也是當年靠著驅逐韃虜立國的,好歹他們也都是讀聖賢書的,總不能一點底線沒有吧?哪怕你們不敢打,棄北京南逃也可以保全名節,可跑到韃子面前跪拜迎接算什麼?那真是斯文蕩盡了。

    “傳旨,朕要御駕親征?”

    楊豐爆發一樣吼道。

    “陛下,臣願為陛下前驅誓死光復北京!”

    吳三桂立刻說道。

    “北京?”

    楊豐突然換上一臉笑容說道︰“朕說要去北京了嗎?”

    北京,武英殿。

    “臣馮銓叩見攝政王,王代天行仁,澤及萬姓,臣以垂暮之年不想得睹盛世,惟願王兵鋒所向無不克捷,早日掃蕩丑類使天下百姓得沐大清皇恩!”

    前大明武英殿大學士,現在剛剛上任的大清武英殿大學士馮銓趴在地上,就像他當年吹捧魏忠賢時候一樣,帶著滿臉激動朝御座上的多爾袞喊道。

    “愛卿平身!”

    多爾袞坐在御座上,帶著開心的笑容說道。

    他現在真得很開心,這幾天他過得就像做夢一樣,實際上懷柔大戰之後他也進退兩難,想進攻北京怕楊豐捅刀子,想跟過去一樣繞開北京劫掠直隸各地,同樣也怕楊豐捅刀子,還怕北京的李自成斷他後路,真得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可沒想到那狗皇帝居然腦殘地下了那麼一道聖旨,然後他的春天瞬間就降臨了,從天津開始投降的城市一個接一個,他大軍還沒動呢,半個直隸就已經到手了。

    這餡餅不停砸下來,砸得他都有些感覺這世界不真實了。

    然而沒想到緊接著又一個金餅子狠狠地砸他腦門上,砸得他恍恍惚惚眼冒金星。

    那李自成居然棄北京而逃了。

    更讓他難以置信的是那些北京的明朝官員和士紳,放著已經到兩百里外的正牌大明皇帝不去投奔,居然打開北京城門歡迎他入主中原了,這簡直就是做夢一樣,直到現在他都還沒從這種狀態徹底清醒,坐在這紫jin城武英殿上的他,感覺就像坐在搖籃里的小孩一樣搖啊搖美啊美!

    多少年的夢想啊。

    就這樣實現了!

    更重要的是根本就兵不血刃啊,沒死一兵一卒就佔了這北京城啊,唯一遺憾的是這北京城值錢的東西,都被李自成給搜刮干淨了,這個土匪就連皇宮里貼的金箔都刮走了,甚至臨走還在皇宮放了一把火,把這座他夢想中的宮殿燒得面目全非,幸好武英殿還完好無損,當然這只是小事而已,流寇就是流寇,他又怎麼知道得天下最重要的是什麼!

    “前朝皇帝妖孽附身,暴虐無道,致天下大亂,使闖逆等流寇蜂起,以致北,燕京淪陷,百姓涂炭,社稷傾覆,聖朝剿寇定亂拯黎民于水火,乃天命所歸人心所望,宜早日定鼎燕都,使天下有所歸依,臣陳名夏叩請攝政王建都燕京,以明大清正朔!”

    然後一個大義凜然的聲音把他驚醒。

    多爾袞迅速挺直腰,擺出一臉聖主明君的威嚴說道︰“卿所言甚是,本王當立刻奏明聖上,請聖上移駕燕都,然如今闖逆雖已南躥,其黨羽依然甚眾,且那妖孽尚以前朝皇帝之名盤據山海關,妄圖卷土重來,戕害百姓,今後尚需眾卿齊心協力,滿漢同心,蕩寇除妖,廓清天下,使萬民安居樂業,亦將使眾卿福祚綿延永享富貴。”

    “王爺聖明,蕩寇除妖,我大清江山一統萬世永存!”

    一幫大臣莊嚴說道。

    “哈哈!傳旨,設宴,本王要與眾卿同樂!”

    多爾袞開心地說道。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馬上就要樂極生悲了。

    (感謝書友130402234640649,zhgsh,韋成,陸海,剠人丶????道昌等人打賞)
mk2258 發表於 2017-4-4 08:14
歷史粉碎機 第五十六章 抄韃子的老窩

         


    “開炮!”

    楊豐揮舞著鐵撾大吼一聲。

    此時的他全套重甲,外面罩著紅色的龍袍,站在一輛八匹馬拉的大型四輪馬車上,拉車的馬背上甚至還有牛皮和木板制成的護盾,在他背後是一面巨大的戰鼓,兩名身披重甲的鼓手站在鼓前,而在他頭頂上是他作為皇帝專用的黃曲柄蓋傘,馬車兩旁十二面龍旗迎風招展。

    而在他前方二十四門使用新式炮架的紅夷大炮一字排開。

    隨著他的吼聲,所有大炮同時發出了怒吼。

    膛口噴射的壯觀火焰中,二十四枚實心炮彈呼嘯飛出,瞬間飛過了五百米的曠野,帶著依舊恐怖的動能,接連不斷地狠狠撞擊在一道夯土包磚的城牆上,那巨大的撞擊力量讓城磚立刻化為碎片,甚至就連內部的夯土都塌了一大塊,仿佛整個不算太大的城堡,都在這炮彈的轟擊下顫抖著。

    這是連山城。

    這就是他御駕親征的目標。

    他當然不會去北京,他還想多看會兒好戲呢,看看那些官員士紳們丑態百出的表演,難道不是一種很令人開心的事情嗎?但讓多爾袞的日子過得太開心也不行,那樣他會不開心的,既然如此那就打進他們老家去殺人放火好了,他御駕親征的目標是廣寧,那里有他未來需要的東西,那里有東北唯一一座石墨礦,而接下來他要煉坩堝鋼沒有石墨是不行的。

    更重要的是他可以切斷福臨入關的道路。

    試想一下他奪廣寧,然後以那里為基地,當福臨帶領八旗王公大臣們遷都搬家去北京時候,他帶著錦衣衛鐵騎突襲會是一個什麼樣子呢?

    “繼續,不停地轟!”

    想象著把大玉兒拖出來扔到軍營萬人騎,把小福臨yan了扔給那些基佬摧殘的場景,皇帝陛下就無比亢奮地再次吼叫著。

    那二十四門大炮旁邊,炮手們以最快速度清理炮膛重新裝填彈藥,很快皇帝陛下親自完成瞄準,所有大炮緊接著開火,二十四枚炮彈再次打在連山城牆的那塊疤痕上,更多的夯土被十幾斤重的炮彈砸塌,城牆上的疤痕繼續變深,甚至都已經開始看出明顯的彈坑了,就像被一頭怪獸狠狠咬了一口。

    但這還不夠。

    二十四門大炮繼續開火,炮彈不停一批批飛出,在城牆上清軍絕望的目光中,那彈坑的面積越來越大,越來越深,當第十輪炮彈擊中後,就像滑坡的山體般,一大塊城牆直接坍塌了下來。但這依然還不夠,那炮彈還是繼續不斷地射出,當第二十批炮彈擊中城牆的時候,那城牆終于無可奈何地垮塌了,在飛揚的塵土中,一段近兩丈寬的豁口赫然出現了。

    “殺,一個韃子不留!”

    楊豐吼道。

    就在同時他一把抓起身旁立著的巨型戰斧,在頭頂上囂張地揮舞了一圈,他身後的鼓手拼命揮動鼓槌,咚咚的鼓聲響徹整個戰場,就在鼓聲中八匹駿馬同時邁開腳步,這輛巨大的馬車緩緩向前,與此同時他身後明軍士兵發出狂熱的吶喊,首先是騎兵,接著是步兵,一萬明軍將士跟隨著他們的皇帝,跟隨著他們的戰神開始了進攻。

    狂奔的馬車在一千騎兵的護衛中,帶著瘋狂敲響的戰鼓,帶著站在黃曲柄蓋下的皇帝,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疾馳向前,在它後面一萬士兵的洪流在曠野上席卷而過。

    城牆上的弩箭驟然飛來。

    床弩射出的巨箭不斷落在明軍士兵中間,但卻像在洪水中投入幾個石子般毫無意義,狂熱的明軍士兵們跟隨他們的皇帝一往無前。

    然後是密集的羽箭。

    強弓射出的利箭密密麻麻從天空中落下,頭上頂著盾牌的明軍步騎兵繼續向前,哪怕不斷有人倒在前進的路上,他的同伴也不會看一眼,所有人都在盯著他們前方那個紅色身影,那個站在狂奔的戰車上,手持著巨型戰斧恍如天神下凡般的紅色身影。

    然後是鳥銃。

    隨著城牆上黑火藥的硝煙一片片噴射而出,子彈呼嘯著打在明軍中間,狂奔中明軍越來越多人倒下。

    但也就是在這時候,那輛載著楊豐的戰車沖到了護城河邊,城牆上清軍帶著驚恐瘋狂的射擊著,子彈不停打在蒙著牛皮的護盾上,打在馬車的木板上,甚至打在楊豐身上的不銹鋼盔甲上。帶著子彈飛濺的火星,他毫不猶豫地跳下了馬車,直接沖進前面十米寬的護城河,轉眼間消失在兩米深的河水中,但轉眼間又從河水中沖出,帶著一身不斷滴落的河水沖上了對岸。在守城清軍絕望的目光中,他大吼一聲手中巨斧掄起狠狠砸在了那豁口上,正在用圓木封堵豁口的清軍連那些圓木一起倒飛出去,緊接著他就沖上了那道豁口。

    “殺!”

    楊豐大吼一聲,徑直撞進了反擊的清軍中,就像一頭狂暴的怪獸沖進了羊群般,瘋狂地揮舞著他那把巨型戰斧,不斷將清軍士兵砸得血肉飛濺,支離破碎的死尸一片片倒飛出去。

    而在他身後,八匹拉車的駿馬被驅趕進了河水,與此同時數十名隨行的騎兵下馬推動戰車,這輛足有八米長的四輪馬車直接被推進了護城河中,車上一個巨大的木制轉輪被兩名全身重甲的鼓手不停轉動,一道折疊的木橋逐漸翻轉搭載了對岸,然後早就迫不及待的騎兵頂著清軍的子彈蜂擁而過,跟隨他們的皇帝涌進了豁口。

    而在他們後面,步兵如洶涌的洪流般趕到了。

    連山城破。

    “瑪的,這狗皇帝瘋了!”

    正藍旗滿州梅勒章京巴哈納悲憤地咒罵著,帶著絕望匆忙沖出了打開的城門,而在他身後只有不足一個牛錄的正藍旗滿州騎兵。

    而這座城堡里剩余一千七百名守軍,已經被正在洶涌而入的一萬明軍淹沒了,他最後一次回過頭,正對城門的街道盡頭,一個恐怖的紅色身影正在從頑抗的清軍中殺出,在這個妖孽身後是無數支離破碎的死尸,鋪出了一條血紅色的道路,在這條血路上,猛獸一樣的明軍士兵洶涌向前,瘋狂的殺戮著幸存的清軍。

    “這是為什麼!”

    巴哈納悲憤地仰天長嘯。

    他真得要崩潰了,他實在不明白那狗皇帝腦子里裝的到底是什麼?為什麼放著近在咫尺的北京城,放著自己的都城,放著自己的如畫江山不去收復,卻跑來惦記著關外苦寒之地?這滿州難道比北京還重要?完全是不可理喻嘛!你為什麼要這樣呢?這不科學!

    然而說這個已經沒用了。

    剛剛開始擴建的連山城轉眼被攻破,甚至都沒能阻擋住明軍超過一個時辰,而他也只能倉皇跑路去錦州承受饒余郡王阿巴泰的怒火了,後者和正藍旗固山佟圖賴是錦州的守將。不過想來阿巴泰還不至于砍他頭,畢竟一座周長只有一里零二百六十步的小城堡,是無論如何都阻擋不了一頭怪獸和一萬大軍的,更何況多爾袞為了進攻北京,抽走了這里僅有的八門大炮,結果使他面對明軍大炮毫無還手能力,最後被人家輕松轟塌城牆。

    總之,這真不怪他。

    好歹他和阿巴泰也是一家子算起來還是兄弟,就是有點遠了而已。

    野豬皮的佷子,他三伯祖索長阿的曾孫,愛新覺羅.巴哈納,就這樣滿腔悲憤地逃出連山,沖過連山河上的小橋帶著殘余的不足一個牛錄向北而逃,因為樹木的阻擋,他並沒注意到自己右前方十幾里外的海岸邊,其實還聚集著無數戰艦。在那里無數民駕駛著一艘艘破舊的小漁船,正在從這些戰艦上接了一船船士兵駛向海灘,而海灘上數以萬計的明軍已經集結起來並且向前開進,巴哈納知道這一點的時候,這支大軍已經橫在了他前方。

    巴哈納愕然帶住了戰馬。

    他手下殘余清軍同樣帶住了自己的戰馬,用驚恐地目光看著他們前方。

    那里無數明軍士兵用長矛盾牌鳥銃弓箭組成的牆壁,在綠色的曠野上綿延,在這道牆壁的正前方三名明軍將領一同控制著戰馬上前,中間一人笑吟吟看著他。

    “巴哈納?”

    他說道。

    “劉肇基?”

    巴哈納咬牙看著當年松山之戰時候的對手。

    後者點了點頭。

    “殺!”

    然後兩人幾乎同時大吼一聲。

    決死沖鋒的清軍瞬間和明軍撞在了一起,數量還不足明軍三十分之一的清軍立刻被淹沒,那些八旗滿洲的精銳瘋狂劈砍著,但卻像陷入淤泥般被四周蜂擁而至的明軍吞噬,在一支支長矛的攢刺中紛紛跌落馬下。巴哈納揮舞著長矛拼命沖向劉肇基,試圖刺向這個據說不久前捅死了鰲拜的老對手,然而和他距離不足三十米的後者,卻像天邊般遙不可及,他在自己胯下戰馬被十幾支長矛同時刺中的悲鳴中,絕望地將手中長矛拋了出去。

    劉肇基隨意地一探手,將長矛接在了手中。

    巴哈納悲憤地怒吼一聲,然後被三名明軍士兵同時拽住,直接拉下了戰馬。
mk2258 發表於 2017-4-4 09:45
歷史粉碎機 第五十七章 錦州

         


    錦州。

    “這些qin獸!”

    康麻子外公,正藍旗固山佟圖賴趴在城牆上,看著小凌河對岸一座倉促建成的木架子,滿臉悲憤地說道。

    在這個粗糙的木架上,豎著一根十字型木頭桿子,倒霉的巴哈納被釘在上面,身旁兩個劊子手正興致勃勃地忙碌著,在周圍明軍的叫好聲中,拿小刀一片片從他身上割肉。這兩個劊子手很顯然是專業人士,巴哈納在上面嚎了半個時辰還沒死呢,旁邊一群不知道從哪兒來的野狗,正用熱切的目光看著他們,等著大快朵頤呢!

    在巴哈納前面還有一組劊子手,那些在連山被俘的清軍士兵,全都被一個個拖上台,按在那里先yan了再斬首,砍完腦袋的死尸直接扔小凌河里,那些腦袋倒是依然堆在台前,也不知道還留著干什麼。

    這一幕看得城牆上清軍一個個呲目欲裂。

    尤其是那些明軍士兵的叫好聲,回蕩在天空中簡直讓他們怒發沖冠。

    “殺出去,剮了那狗皇帝!”

    佟圖賴身後一名將領咆哮著。

    然後城牆上所有清軍都在憤怒地咆哮著,話說他們什麼時候受過這種羞辱,雖然過去他們也經常這樣干,但那都是他們殺那些漢奴,什麼時候輪到漢奴們這樣對付他們了,此時錦州城內一萬五千八旗健兒,無不揮舞手中刀槍燃燒他們那熊熊怒火,誓要出去與那狗皇帝決一死戰。

    後者就坐在那台子後面呢,那黃曲柄蓋和十二面龍旗非常醒目。

    “都閉嘴,堅守錦州,不準出戰!”

    佟圖賴吼道。

    他又不傻,楊豐這麼干就是刺激他們出城野戰的,雖然理論上野戰才是清軍強項,但那都是過去了,自打那狗皇帝冒出來之後,清軍和明軍之間就沒打贏過一場野戰,倒是過去那些馳騁戰場的猛將一個接一個死在他這妖人手中,可以說只要那狗皇帝出場,野戰什麼的就省省吧!

    而此時這狗皇帝就坐在那里呢!

    想那鰲拜多麼強悍的猛將都照樣在野戰中飲恨而亡,佟圖賴自認為他這樣從來都是以智慧取勝的,還是老老實實蹲在錦州的城牆上吧,再說錦州城里總共才一萬五千守軍,而且還有一部分是正藍旗漢軍,拿什麼跟外面至少三萬明軍玩野戰?老老實實依靠著小凌河天險和錦州城牆,再加上數十門大炮固守才是正理。

    然而……

    “滿州健兒們,隨本王殺出去,給本王那慘死的兄弟報仇!”

    城門後的校場上一個壯碩的半老頭子,穿一身藍色盔甲,頭上頂著避雷針般的盔纓,手中拎著一把沉重的狼牙棒,騎在馬上暴怒地吼道。

    在他身後大批正藍旗滿州的騎兵正列隊跟隨,甚至城牆上也有很多士兵跑下去,騎上馬準備出去迎戰。

    看到這一幕的佟圖賴腦袋都大了,他趕緊跑下去一把抓住那老家伙戰馬韁繩,然後陪著笑臉說道︰“王爺,您息怒,那狗皇帝就是想引誘咱們出去,咱們不能上他的當,野戰中咱們根本沒有辦法對付他,但咱們城牆上的大炮也是他害怕的,只要咱們堅守錦州,逼著他硬攻,就能用大炮來為英王報仇。”

    “閃開,本王豈懼那妖人!”

    野豬皮的七兒子,多羅饒余郡王阿巴泰喝道。

    “王爺,您就听末將一句吧!”

    佟圖賴抓著韁繩說道。

    “滾一邊去,你一個漢奴說了算還是本王說了算!”

    阿巴泰毫不客氣地一腳把他踹開,拿狼牙棒向前一指,那守門的軍官不顧佟圖賴的目光,趕緊給他打開了城門,這老家伙率領著正藍旗滿州三十個牛錄的騎兵沖出城,就像炫耀般在城外策馬揚鞭,一直沖到小凌河岸邊,這才朝南岸明軍吼道︰“狗皇帝,阿巴泰在此,有膽量與老子一戰否!”

    “有趣!”

    正坐在行刑台後面喝茶的楊豐淡然說道。

    “告訴他,有膽量就過來,朕在這里等著他,朕撕了野豬皮一個兒子正不過癮呢!”

    緊接著他說道。

    阿巴泰當然不會真得直接沖過來,他又不是真腦殘,那小凌河橫在前面呢,他這邊渡河正好給明軍當靶子,再說兩軍對壘主帥決斗那是羅貫中YY的,誰家會那麼打仗。在小凌河北岸耀武揚威之後,他緊接著率領這支大軍向西而去,然後在明軍防御範圍之外的上游渡河,他出城的目標就是側翼襲擊,依靠八旗滿洲強大的突擊力量,一舉沖垮進攻的明軍。

    阿巴泰也是沙場宿將,他當然明白仗該怎麼打。

    明軍此時的位置在女兒河與小凌河交匯的夾角上,錦州城的優勢就在于此,這里一邊有松山阻隔,從南邊進攻只有這樣一個不大的攻擊面,但這個夾角的西邊是敞開的,一支強大的騎兵從小凌河上游繞過去,然後從西向東沖擊殺過去就行。明軍不過才三萬人,而且騎兵數量很少,九千精銳的正藍旗滿洲,要是連三萬明軍步兵都沖不垮,那簡直就是笑話了,哪怕就是再多一倍他都有自信能沖垮。

    楊豐同樣明白他的意圖。

    就在阿巴泰繞向上游同時,他也迅速到了左翼的騎兵中,但明軍騎兵數量很少,加上他的錦衣衛鐵騎也不過三千而已。

    當然,這就足夠了。

    五百沖幾萬的事情他又不是沒干過,更別說三千對六千了。

    而此時明軍對錦州的炮擊也開始了,這一次就不光是那二十四門紅夷大炮了,在明軍炮兵陣地上,多了十門特殊的火炮,此物裝在一個個厚木制做四輪車上,就是一個短粗的銅管子,炮口向上大角度昂起,但後面要細一些,看著就像一口拉長的銅鐘……

    呃,這是臼炮。

    這種實際上是放大版虎蹲炮的東西,對那些大明工匠來說簡單得就跟玩一樣。

    只不過以前的虎蹲炮是用生鐵鑄,而這一次皇帝陛下豪爽地拿出一堆黃銅來,讓他們拿去直接用這種可以當錢幣的東西鑄造,銅鑄當然比鐵鑄要簡單得多,因為時間緊張一共鑄了十門,全都拉到了錦州前線。

    就在那些紅夷大炮開始發出怒吼的時候,十門小臼炮同樣發出怒吼,一枚枚直沖天空的炮彈,帶著高空墜落的呼嘯聲飛越一點五千米,在城牆上清軍愕然的目光中,越過城牆砸在了城里,然後在一連串爆炸聲中,仿佛禮花般一個個璀璨的火團炸開。

    呃,這是開花彈。

    木管引信又不是什麼高科技的東西,同樣生鐵的空心球炮彈也沒什麼難度,整體鑄造一個空心球的確不容易,但鑄兩個半球然後焊起來就很簡單了,這東西因為強度問題,承受不了紅夷大炮的膛壓容易在炮膛內就是碎開,但短管臼炮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也就是炮彈容易出現一炸只有兩半的悲劇,但問題的楊豐也不指望這東西和現代炮彈一樣彈片殺敵,它的主要職責是放火,那炮彈里面裝的並不只有火焰,還有……

    銀粉。

    白磷還是過于夸張了,白磷這東西並不好找,而且使用起來也比較危險,但銀粉就很簡單了。

    十枚如同禮花般炸開的開花彈,因為很難瞄準城牆,所以並沒有真正擊中清軍,只有一枚很巧炸死了兩名清軍士兵,但它們那些迸射的火星,卻讓密布著木制建築的錦州城內迅速燃起了火光。

    有過一次這種經歷的清軍們趕緊咒罵著跑去滅火。

    然而這只是開始。

    因為城外那十門小臼炮很快完成了裝填,然後再次對著天空噴出火焰,高拋彈道獲得的射程,讓那些裝滿火藥和銀粉的炮彈輕松落在城內,就在它們落下的同時,木管引信內的火藥燃燒到了盡頭,通過管壁上預留的小孔,瞬間引爆了炮彈內裝填的火藥,火藥的爆炸又點燃了混在一起的鋁粉。

    禮花再次綻放。

    “這東西好,那紅夷大炮先停了吧,反正皇上也沒讓渡河,先用這東西燒著再說。”

    唐鈺幸災樂禍地說。

    他是明軍的指揮官,唐總兵因為老成穩重,一直是皇帝陛下的御用助理,當然,他現在也不是總兵了,他是剛剛設立的禁軍左都督。

    楊豐把這時候行在各軍合編為禁軍,吳三桂是大都督,唐鈺是左都督,前山海關總兵高第是右都督,而黃蜚則被任命為水軍都督,當然,黃都督目前主要任務是負責南北之間的海運,禁軍水軍的作戰,則由張名振和黃斌卿左右兩個總兵負責,這一次北線作戰,就是由唐鈺指揮著曹友義和劉肇基兩個陸軍總兵,再加上水師張名振一個總兵,部下總共三萬大軍負責。

    當然,還有作為皇上親兵的錦衣衛。

    “都督,何不一鼓作氣,趁亂渡河然後直接攻城呢!”

    劉肇基說道。

    小凌河水並不深,完全可以直接渡河強攻。

    “還是穩妥一些的好,命令各軍結陣,準備增援陛下!”

    唐鈺看著西邊說道。

    那里無數騎兵狂奔卷起的塵埃已經清晰可見,而皇帝陛下率領的錦衣衛和兩千多騎兵,也已經在那里列陣以待,一場大戰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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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發表於 2017-4-6 10:06
歷史粉碎機 第五十八章 我們要相信科學

         


    明軍左翼。

    三千明軍騎兵結陣而立,所有士兵手中緊握長矛,控制著胯下躁動的戰馬默默注視前方,在他們前方片不足兩里寬的山谷中,清軍騎兵那淹沒山谷的洪流仿佛無窮無盡般洶涌來。

    “你們害怕嗎?”

    楊豐看了看他兩旁大聲說道。

    “有陛下在,臣等誰也不怕!”

    梁誠等人深吸口氣說道。

    “你們準備好了跟朕起沖鋒陷陣了嗎?”

    楊豐用更大的聲音問。

    “誓死追隨陛下!”

    然後無數士兵高喊著!

    “很好,但咱們今天不用這麼干,我們要相信科學,今天朕就帶你們看場好戲,傳令下去,收縮陣型,步兵上前準備迎敵,傳旨給唐鈺,把咱們的迫擊炮拉上前,在步兵的後方架炮!”

    楊豐說道。

    他忽然想起康麻子對付葛爾丹的昭莫多之戰來,既然有比康麻子當時更好的東西,那又為什麼非要騎兵對攻呢?他手下這三千騎兵實力並不強,真正適合陷陣的重騎兵實際上就五百錦衣衛,剩下都是些亂七糟的雜牌,跟旗滿洲的精銳相比,無論如何都不能相提並論的,就算有他加成擊能敗阿巴泰,那損失肯定也不會小了。

    那麼為什麼非要干這種腦殘的事情呢?

    為什麼不玩得更漂亮些呢?

    隨著他的命令下達,後方曹友義的萬步兵迅上前,由偏廂車組成的移動城牆橫亙在他的騎兵右側,正好形成個兩端分別抵小凌河和女兒河,左騎右步的標準陣型嚴陣以待。

    而就在同時,接到皇上命令的唐鈺迅把十門迫擊炮,也就是那些臼炮調過來,這東西楊豐就管它叫迫擊炮,實際上作用和迫擊炮也沒什麼兩樣,總共不到千斤而且還裝在四輪車上的小東西移動很方便,很快十門迫擊炮很快到達左翼戰場,並且在步兵的車陣後面架好,十個黑洞洞的炮口指向天空。

    而這時候清軍也到了。

    近萬騎兵在綠色的曠野上看著仿佛無邊無際,萬馬奔騰中就連大地都在顫抖,狂奔的馬背上所有蠻族騎兵都帶著他們的長矛,帶著勢不可擋的氣勢撞擊而來。

    然後……

    “開炮!”

    楊豐淡然說道。

    步兵後方陣地上,十門迫擊炮驟然出怒吼,十枚炮彈以高拋彈道飛越步兵頭頂,帶著刺耳的呼嘯緊接著砸在那些沖鋒的騎兵中。

    狂奔的戰馬洪流中,朵朵璀璨的煙花轟然炸開,在巨大的爆炸聲中那些被彈片擊中的戰馬,就像踏進陷坑般悲鳴著倒下,將它們背上的騎兵直接拋落馬下踏成肉泥。而那可怕的響聲讓更多的戰馬驚恐地嘶鳴起來,甚至開始有戰馬試圖掉頭,馬背上原本氣勢如虹般沖鋒的騎兵,不得不竭盡全力安撫他們的戰馬,于是小範圍的混亂不可避免生了。

    但這還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那些四散飛濺的火星,這種看似無比璀璨的東西,卻也是最惡毒的武器,它們就像雨點般落在周圍清軍騎兵的棉甲和他們的戰馬上,鋁粉燃燒的數千度高溫哪怕經過了急的下降,也依然如烙鐵般燒灼著那些戰馬的身體。劇痛中的戰馬哪還有什麼理智,那些被火雨擊中的戰馬,無不痛苦的悲鳴著,不顧馬背上主人的控制,紛紛掉頭試圖逃離,緊接著又和後面狂奔中躲閃不及的戰馬撞在起,將混亂的範圍繼續擴散。

    然後自相踐踏也出現了。

    “繼續炮擊!”

    在手下將士愕然的驚叫聲中,楊豐滿意地說道。

    很顯然昭莫多之戰中,就連葛爾丹的駝城都能被戴梓的威遠將軍炮給用初級版開花彈轟開,沒理由他這麼多臼炮和燃燒彈還轟不開清軍騎兵。

    在步兵陣型後面,那些炮手們以最快度清理炮膛,裝填射藥,塞進裝木管引信的炮彈,然後迅完成第二輪射,又是十枚炮彈打在清軍中,後者的混亂迅開始蔓延,往無前的沖鋒氣勢沒有了。此時越來越多的清軍騎兵就像里橋的僧格林沁樣,不得不竭盡全力和他們那些慌亂的戰馬糾纏,甚至還得小心地避開同伴那些沒頭蒼蠅般亂撞的戰馬,凶悍的喊殺聲變成了混亂的咒罵聲。

    那些沒有被混亂波及的,倒是依然在向著明軍狂奔,試圖像過去很多次樣沖開後者的防線。

    但這並不容易。

    那些迫擊炮最大射程可以達到四里,度快點分鐘基本上就能打出輪,雖然沒什麼精度,但好在它們的目標漫山遍野,炮彈肯定不會落空的,而清軍騎兵沖過這四里至少得六七分鐘,也就是說他們得挨六七十枚炮彈,這數量的確不多。

    然而他們的戰馬也不是經過專門訓練,可以忍受炮彈爆炸聲的。

    實際上當第四輪炮彈在清軍騎兵中炸開後,還依然能保持向明軍沖鋒姿態的清軍就只剩下不到半了。

    這和楊豐的級火藥包還不樣,那東西只能炸處,但這個卻是遍地開花,那東西只能制造局部混亂,這個卻能夠制造全面的混亂。從沒有挨過這種東西的清軍戰馬,在那些不斷響起的巨大爆炸聲,不斷濺落在自己身上的火星燒灼,甚至彈片擊打中驚恐地狂奔著,撞擊著,甚至互相踐踏著。還沒等殺死個明軍呢,倒是有無數清軍倒在了自己同伴的戰馬,甚至于自己的戰馬鐵蹄下,變成了支離破碎的爛肉。

    “鎮定,保持陣型!”

    在混亂中阿巴泰徒勞地吼叫著。

    驀然間他頭頂呼嘯聲響起,緊接著枚炮彈砸在他前方,這東西帶著向外噴出的火星,在地上直接彈了起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不到丈高的半空化作朵璀璨的煙花。兩名騎兵在火光中同時慘叫著倒飛出去,而那火星就像雨點般落下來,四名倒霉的騎兵身上和戰馬上,立刻就冒出了青煙,那些被燒灼的戰馬悲鳴著混亂狂奔,其中匹馬正和阿巴泰胯下戰馬撞在起。

    這匹本來就已經受驚的戰馬立刻嘶鳴聲立起來。

    該死,你這bsp; 差點被甩下來的阿巴泰憤怒地咆哮著。

    好在這時候,令他欣喜的幕終于出現了,雖然已經無法保持陣型,但很大部分騎兵仍舊沖到了弓箭的射程,緊接著這些騎兵就開始朝那些明軍步兵射箭,當然那些步兵手中的鳥銃也在射擊,雙方混亂的交戰立刻展開。

    而此時明軍步兵左翼的騎兵依舊沒有起進攻。

    阿巴泰當然不會知道,這只是因為楊豐認為他的部下還不夠亂。

    同時明軍步兵後面的大炮依然在不停開火,那開花彈依然不停在清軍中炸開,混亂依然在不停地蔓延著,阿巴泰此時還不死心,他緊接著向沖到明軍陣前的騎兵下達了突擊的命令,那些夾著長矛拿著盾牌的騎兵立刻開始撞向明軍的車城。但曹友義和他部下的萬步兵依舊頑強地阻擊著,從那些偏廂車的木板後,不斷向外射出輪輪子彈和利箭,長矛手的長矛也在不斷向前刺出,真正的血戰在這道防線上展開。

    但楊豐還是在等待。

    他在等清軍陷入徹底的混亂。

    好在他並沒有等太久,當第二十輪炮彈在清軍中落下時候,這支帶著凶猛氣勢而來的大軍就已經成了笑話,甚至就連觀戰的明軍騎兵都在開心的指指點點欣賞他們的混亂,進攻是時機終于到了。

    看著被混亂的戰馬沖得進退不能的阿巴泰,皇帝陛下猛然舉起了右手的鐵撾向前指。

    “殺!”

    他怒吼聲。

    那胯下黑色的駿馬嘶鳴聲,緊接著邁開了腳步,後面的五百錦衣衛鐵騎同樣催動戰馬,再後面是兩千五百名騎兵,騎兵的洪流先是慢跑繼而不斷加,很快就變成了策馬狂奔,以楊豐為鋒尖,個拉長的三角陣逐漸形成,在阿巴泰驚恐的目光中,勢如破竹般撞進了片混亂的清軍騎兵中。

    楊豐手中那對鐵撾再次化身為猛獸的利爪,在胯下戰馬的狂奔中,不斷撕碎所有出現在他面前的敵人,在他身後五百錦衣衛和兩千五百騎兵,跟隨著他們的皇帝陛下,密集地靠攏在起不停地用手中長矛將個個清軍騎兵挑落馬下。這個拉長的三角陣型就如支銳利的長劍般,帶著勢不可擋的氣勢,在清軍中間不斷向前貫穿,不斷將具具被撕碎,被長矛挑落,被雁翎刀砍翻的清軍死尸踐踏在狂奔的馬蹄下,在後面留下片向外擴散的血紅色。

    而被開花彈轟亂的後者,此時根本無法組織起有效抵抗,盡管他們的數量依然眾多,但支毫無陣型可言的騎兵,在支結陣的騎兵面前,完全就是群待宰的羔羊,更何況這支結陣的騎兵還有個勢不可擋的前鋒。

    于是明清兩軍交戰史上,第次出現了明軍騎兵狂虐清軍騎兵的盛景。
mk2258 發表於 2017-4-6 10:07
歷史粉碎機 第五十九章 又開撕了

         


    “列陣,快列陣!”

    阿巴泰揮舞狼牙棒吼叫著。ˋˋし

    在他四周那些驚慌四散的清軍騎兵拼命控制住戰馬,在他們的統帥身旁聚集。

    楊豐手中鐵撾推馬頭。

    那匹黑色戰馬嘶鳴聲迅轉向,緊接著後面龐大的騎兵洪流跟隨他背後的龍旗,也改變了沖擊的方向,巨大的拉長三角形在鑿穿清軍同時,直奔正在指揮列陣的阿巴泰。

    與此同時明軍步兵後方的炮兵陣地上,名負責指揮的軍官手拿個綠色的雙筒望遠鏡,根據視野上的刻度迅確定了大致的距離,然後朝身旁的炮手們喊出對應的仰角,那些炮手以最快度轉動迫擊炮旁邊的轉輪,調整到合適仰角後,站在炮車上根投影與炮管中線相重合的立桿後面,略微調整炮車,使炮口的指向無誤,緊接著紛紛將點火桿的火繩杵進了點火孔。

    十門迫擊炮驟然噴出烈焰。

    “旗健兒們……”

    阿巴泰高舉著狼牙棒,對他竭盡全力才堪堪收攏起的三千騎兵吼道。

    頭頂呼嘯驀然響起。

    他臉愕然地抬起頭,天空中十個拖著火光尾巴的小黑點瞬間到了眼前,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接連不斷砸在騎兵中,緊接著那惡毒的煙花就紛紛綻放。

    “這個狗皇帝!”

    阿巴泰臉悲憤地看著自己的所有努力付諸東流。

    “殺!”

    他瘋般怒吼聲。

    然後拎著他的狼牙棒,帶著身旁不足個牛錄還能勉強維持陣型的騎兵,迎著正勢如破竹般殺過來的楊豐沖上去,轉眼間兩人就照了面,沒有絲毫的持疑,阿巴泰手中的狼牙棒對著楊豐當頭砸下,別看他把年紀,戰場上廝殺輩子的他,那也是出了名的猛將,那沉重的狼牙棒帶著風聲瞬間到了楊豐頭頂。

    楊豐右手鐵撾向外擋,蕩開狼牙棒的同時,緊接著就撞到了阿巴泰跟前,左手鐵撾就像利爪般掏向他胸前。

    阿巴泰向旁邊猛側身,同時向旁邊甩開狼牙棒,就在楊豐的鐵撾從他頭頂掠過時,依靠精良騎術斜掛在馬旁的他迅拔出了馬鞍旁的寶刀,借助著戰馬狂奔的力量,探出手臂就像把長刺般撞在楊豐胸前。但可惜那五毫米不銹鋼的強度遠遠出他的想象,那把千錘百煉的寶刀下子折斷了,不過沖擊的力量仍舊讓楊豐向後仰了下。就在兩人錯身而過瞬間,阿巴泰另手直接拔出了匕,依靠騎術和無比豐富的實戰經驗,擰身狠狠扎進了楊豐的腋下,不過也就是在同時,這種幅度的攻擊也讓他從馬上墜落下來。

    但阿巴泰握著匕的手卻並沒有松開,他在落地瞬間吼叫著狠狠向下拖動那匕。

    然而……

    不銹鋼胸甲再次阻止了他。

    那匕的刀刃被比它更堅硬的不銹鋼胸甲邊緣阻擋住,再加上他那股巨大力量,立刻就被擰斷了,而此時受傷的楊豐也出聲狂暴的吼叫,右手鐵撾回擊那四根鷹爪狀的鐵鉤下子砸進了阿巴泰的胸前,接著猛然用力在後者的慘叫聲中,直接將他舉到了半空,那匹黑馬立刻出聲不堪重負的嘶鳴,四條腿哆嗦著好懸沒趴下。

    “讓他好好看看!”

    看著半空中面朝自己,因為被鉤住肋骨而不斷掙扎著的阿巴泰,楊豐獰笑著說道。

    旁邊梁誠趕緊從他左腋下拔出了那把折斷的匕,鮮血立刻向外噴涌,但眨眼間卻又忽然止住了,梁誠把破碎的衣服略微向外撕,用手擦了下那里沾著的血跡,露出里面完好無損的皮膚,被挑在半空中的阿巴泰使勁眨了下眼楮,甚至下意識地做了個抬手擦眼楮的動作,但卻在劇痛中無法抬起。

    “妖,妖孽!”

    他哆哆嗦嗦地罵道。

    就在同時楊豐另只手中鐵撾的鉤爪也釘進了他胸前,皇帝陛下狂暴的大吼聲,雙手同時用力向外拉,阿巴泰的上身驟然間被撕開,鮮血和內髒瞬間灑了下來……

    沈陽。

    座地主家大宅子里。

    棟青磚壘砌,有著紅色立柱,也算雕梁畫棟的正房……

    呃,它叫崇政殿。

    “攝政王到底在干什麼?為何讓那狗皇帝脫出身來北上?咱們旗能打的都在他那里,他還有姜,原毓宗等人的十幾萬降軍為何不向山海關進攻?咱們留守的不過才三萬多人,還要防守牛莊,防備朝鮮人,哪還有人再去增援錦州!”

    個身穿韃版親王服,年紀三十多歲的男子不滿地說道。

    他前方的張寶座上,個身穿韃版龍袍的小孩兒被個渾身珠寶的貴婦抱著,後者正用頗為深沉的目光看著他。

    “肅親王,睿王這時候恐怕還不知道那妖孽北犯呢!”

    那貴婦淡淡的說道。

    這是大玉兒。

    而說話的是豪格,原本這時候他還被幽禁,但多爾袞在寧遠慘敗之後威信驟降,在濟爾哈朗和代善以及阿巴泰等人堅持下他又被重新啟用,畢竟這種時候大清也算多事之秋了,這時候必須齊心協力才行,豪格的事情先放邊吧,他畢竟還是正藍旗的旗主,而正藍旗是留守的主力,尤其是錦州前線全是正藍旗,雖然沒有讓他親自指揮,但他在沈陽坐鎮也有利于維護正藍旗士兵的感情。

    這時候多爾袞的確不知道楊豐向錦州進攻了。

    從楊豐出兵到現在,總共也就才不過三天時間,山海關通道堵著,信使繞行熱河的群山,在缺少驛站情況下三天時間是跑不了千多里的。

    “若他早些進攻,那狗皇帝又豈能抽身北上!”

    豪格冷哼聲說道。

    當然,他也明白自己糾纏這個問題有點無理取鬧,那多爾袞之前還得跟李自成對峙呢,還防備楊豐捅他刀子呢,怎麼可能在北京沒拿下前招惹這個妖孽,至于後來,那多爾袞也不是未卜先知的神仙,怎麼可能知道李自成會直接不戰而逃。李自成跑了以後多爾袞有無數好地方等著接收,怎麼可能對冀東那幾個縣感興趣,向南哪兒不比那里更值錢?當然最主要是,誰也沒想到那狗皇帝不去收復北京,卻跑來北上打錦州啊!

    “此事多說無益,唯今之計只有死守錦州,而後睿王的大軍向山海關進攻,逼迫那狗皇帝退回去。”

    個很老的家伙說道。

    “禮親王,你想過那狗皇帝退回後怎麼辦嗎?”

    另個人說道。

    “攝政王,你的意思是?”

    代善問道。

    “睿王大軍攻山海關,那狗皇帝放棄進攻錦州,然後退回山海關和寧遠,那麼我們是像上次樣全力進攻這兩地嗎?上次睿王萬大軍攻寧遠,李自成二十萬大軍攻山海關,最後結果還是全部折戟而歸,而此時明軍實力已經遠非當時所能比,無論兵力還是糧草彈藥都十分充足,而且還有江南源源不斷的增援,可以說把換成李自成換成睿王,把睿王換成我們,結果和上次恐怕不會有任何區別,就算能攻下來也得付出巨大的損失。

    這不到半年,我們旗損失已經太多了,再損失下去我們就不僅僅是把山西給姜了,恐怕那時候我們就是給別人做嫁衣裳了。

    這還是我們攻下的結果。

    若是攻不下來呢?

    若果睿王撤軍,那狗皇帝就隨時可以再向北進攻,如果睿王不撤軍,那李自成又怎麼辦?別忘了我們還有個敵人,那李自成是逃出北京,可保定向南直到淮河可全都在他手中,如果給他足夠的時間恢復實力,那他肯定還是要向北進攻的,而他最擅長的就是快恢復實力,想要擊敗他就不能給他喘息機會,可要是我們和那狗皇帝再糾纏上,那他肯定會迅恢復實力。”

    和多爾袞並列的另個攝政王,鄭親王濟爾哈朗說道。

    所有人都默然了。

    的確,這個狗皇帝此舉又把他們逼到了種很無奈的地步。

    想讓他撤軍,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多爾袞攻山海關,那他肯定會回去的,可他回去以後怎麼辦呢?多爾袞撤軍嗎?那他會再北上。多爾袞繼續進攻嗎?就算能攻下來也得損失慘重,這半年不到旗在寧遠損失過萬,在懷柔大戰損失萬五,總共加起來個半旗沒了。因為兵力不足為了拉攏那些漢人官員,不得不大封官爵,光姜就分走了整個山西省,而且還承諾若他能打下陝西連陝西也給他。如果再損失更多的話,那麼就必須再給那些漢人軍閥更多地盤,那這天下到底是給誰打的?更何況李自成難道不會卷土重來,他恢復實力的本事可是天下無雙,旗損失慘重後還能擋住他嗎?上次可就贏得很驚險了。

    不進攻,對峙的話也是如此。

    李自成還是會迅恢復實力並且卷土重來,他可是還有整個陝西河南和大半個直隸,甚至山東和部分山西。

    說到底就句話。

    旗人太少了!

    經不起損失啊!

    “攝政王,那你說怎麼辦?”

    豪格說道。

    “我?我也不知道怎麼辦啊!”

    濟爾哈朗無奈地說。

    (感謝書友minisi,北方保健,駱駝*搭恩騎士,大笨象跳舞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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