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歷史粉碎機 作者:木允鋒 (已完結)

 
mk2258 2017-3-11 19:54:4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32 267395
mk2258 發表於 2017-4-6 10:08
歷史粉碎機 第六十章 大召喚術

         


    濟爾哈朗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紫jin城里剛剛開心了沒幾天的多爾袞,得到這個消息後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麼辦了。

    這個局無解。

    有什麼辦法能解?

    就算他放棄追擊李自成,然後全軍壓到冀東,局面也無非就是像濟爾哈朗所想的那樣,然後接下來呢?難道就那麼一直被那狗皇帝拖在那里?那李自成還追不追了?向南已經唾手可得的花花世界還取不取了?這大清混一宇內的大業還搞不搞了?總不能就在那毫無價值的冀東和那狗皇帝一直耗著吧?那自己辛辛苦苦到現在死傷好幾萬八旗健兒,最後得到的不是全便宜別人嗎?姜可是已經撤了,接下來他肯定會南下太原,那原毓宗可是已經打著追擊闖逆旗號向南了,他若是打下山東,那恐怕也得要個什麼藩王了,而且山東的孔家好像正跟他勾搭上。

    這是八旗還沒被拖住呢!

    若八旗真被那狗皇帝拖住,甚至進攻冀東時候損失太大,那好地方可就全歸別人了。

    多爾袞可不認為那些既不忠于大明也不忠于大順的家伙會忠于大清,說到底大家就是一個合作關系,清軍實力強算是一個盟主,所以這些家伙才會向大清投降稱臣,但他們真正想做的是獨霸一方的土皇帝,現在他的六萬八旗和兩萬蒙古附庸軍壓著,這些家伙還老實點,若是他這八萬大軍被拖住或者再損失個幾萬,那這些牆頭草會干什麼可就難說了。

    “唉,這狗皇帝到底想干什麼?”

    睿王爺坐在武英殿的寶座上一臉憂郁地望著頭頂。

    “王爺,要不咱們再去試探一下?”

    尚可喜說道。

    說話間他看了看範文程那顆光禿禿的腦袋,範大學士下意識地哆嗦了一下,很顯然觸及到了心底深處的那一絲柔軟,畢竟那份記憶太深刻了。

    “怎麼試探?”

    多爾袞沒好氣地說。

    “那狗皇帝三個兒子都被李自成帶走了,但還有一個女兒留在北京,咱們把她送過去,然後以此為理由派過去使者,就說咱們入關只是為了當初他說的,咱們幫他剿滅賊寇,而他割太行山以西相酬。但當初是他拒絕了和咱們的再次談判,這樣咱們不得不采取佔據北京這種特殊方式,但這只是抵押而已,若以後剿平賊寇,他能夠履行承諾把太行山以西割讓,那麼咱們自然會退出直隸各地。”

    尚可喜說道。

    “平南王,你覺得這話會有人信嗎?”

    多鐸無語道。

    的確,連他的頭腦都不信這種鬼話,就更別說那狗皇帝和他手下的大臣了。

    “豫王,他們信與不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咱們讓他們知道了咱們不想和他們為敵,他們應該明白,自始至終咱們打的都是那李自成,上次是那狗皇帝自己硬插一杠子的。玉田那一戰根本不值一提,在此之後雙方沒打過一仗,至于那些歸降咱們的,這種牆頭草而已,他們也肯定不會在意的,誰打過來這些家伙都一樣會投降的。咱們就是先表達出善意來,只要接下來那狗皇帝攻不破錦州,時間久了他自然會順著這個台階下來,咱們現在最重要的是追擊闖逆擴大控制區,而不是跟他繼續糾纏著。”

    尚可喜說的。

    “王爺,平南王所言極是!”

    範文程一下子來了精神,急忙湊出來說道。

    “那,那就這樣吧!也不知道那錦州現在怎麼樣了!本王是真不知道那狗皇帝到底想什麼了!”

    多爾袞頹然說道。

    錦州。

    “韃子們,快看看你們王爺!”

    梁誠拿長矛挑著阿巴泰的腦袋在小凌河畔策馬奔馳,他身後一隊士兵大聲喊著。

    可憐的阿巴泰現在也就還剩下個腦袋了,這個野豬皮的七兒子和他十二弟一樣,又被那狗皇帝的活撕了,阿濟格好歹還沒真撕兩半,但他是真撕兩半了,楊豐那對鐵撾的鉤爪足有十五厘米長呢,兩支鐵撾的八個鉤爪同時捅進他胸前,然後就憑楊豐那怪力向外那麼一分還能有什麼其他結果?可憐這老家伙也算縱橫沙場數十年,最終只剩下個腦袋還算能看。

    “韃子們,看你們王爺!”

    梁誠繼續耀武揚威。

    小凌河對岸錦州城牆上佟圖賴欲哭無淚,阿巴泰死了,他帶出去的三十個牛錄,最終逃回錦州的不足五千,這還幸虧小凌河水不深,他們能直接從河中逃到北岸來,否則估計全軍覆沒都是有可能的。也就是說原本只有一萬五千守軍的錦州,現在只剩下一萬了,哪怕加上臨時征集的老弱病殘也不過一萬五,這座城市本來人口就不多,他甚至已經開始把女人和小孩拉到城牆上準備當炮灰了。

    當然,她們留在城下也一樣不敢保證安全。

    他頭頂呼嘯聲驀然響起。

    他抬起頭看著那一道道火焰的尾巴,深深嘆了口氣。

    這火焰的尾巴緊接著墜落城內,然後一團團璀璨的煙花炸開,很快爆炸處的烈火就燒了起來,而此時整個錦州城內,到處都是熊熊燃燒的火光,到處都是沖天而起的滾滾濃煙,他甚至都已經放棄救火了,反正這邊撲滅那邊燒,索性就讓它燒吧,好歹火藥糧食什麼的都塞進城牆的藏兵洞了,所有人也都上了城牆,里面隨便燒燒光拉倒!

    “唉!”

    佟圖賴又長嘆一聲。

    他並不知道,此時城外的楊豐也同樣很糾結。

    錦州並不好打。

    他在連山敢扛著大斧硬沖城牆是因為連山沒炮,那里本來就不過只是個前哨,清軍計劃中是要建成要塞的,但這計劃剛計劃呢,那里仍舊只是一座連山驛城,可錦州就不一樣了,那是關外數一數二的要塞,而且這座清軍最主要的火炮工場所在地,城牆上火炮數量並不比寧遠少,他無論炮戰還是硬沖都要冒很大的危險。

    那清軍火炮的性能,可絲毫不比明軍所用的差。

    而且他們在城牆上,本身就佔據著高度優勢,明軍大炮的優勢在于皇帝陛下的瞄準,但轟擊城牆這種事情,瞄準並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炮彈動能,憑良心說,因為更加粗制濫造所以明軍大炮是不如清軍的,所以想要達到轟垮城牆的動能,那麼這些大炮必須在清軍大炮的瞄準射程內開火,這樣的話那就很危險了,楊豐不怕沖鋒陷陣,因為冷兵器和鉛彈破不了他的防,但十八磅炮彈轟死他還是沒什麼難度的。

    所以……

    “朕需要點狠的啊!”

    皇帝陛下由衷感慨道。

    “準備渡河攻城!”

    他對唐鈺說道。

    緊接著這個命令傳遞出去,小凌河的南岸三萬明軍全部嚴陣以待,雖然這時候進攻是要玩古老的蟻附攻城,而且因為小凌河的阻隔大型攻城機械也過不去,只能士兵扛著飛梯之類爬,但既然是皇上的命令,那就必須嚴格執行。因為之前撕了阿巴泰,此時的明軍對皇上正處于狂熱崇拜當中,只要皇上帶領,那就沒什麼可怕的了,不就是進攻嘛,皇上都不怕咱們怕什麼!

    他們當然不知道,他們的皇帝陛下此時準備干什麼。

    “找到了嗎?”

    披著紅色斗篷,一身醒目的紅色龍袍,拎著自己的戰斧,站在那輛巨型戰車上的楊豐,在腦子里問小倩。

    “找到了,但是你確定這樣做?我可只有一次機會,下一次至少得儲備半個月能量,而這樣的成功率並不高,我覺得還是造大炮更好,我這里有一根直徑超過半米的高壓合金管,我覺得完全可以給你送去,然後你找工匠堵住尾部鑽出點火孔,配上炮彈之後比烏爾班大炮強多了。”

    小倩說道。

    “廢什麼話,七公分厚的合金鋼是這時候工匠能加工的嗎?趕緊準備好!”

    楊豐無語道。

    鑄造巨型加農炮當然是少不了的,這東西可是砸城牆的必備品,但厚壁合金鋼管還是有些太夸張了,在這個時代幾乎沒有任何加工能力,他需要的只是用青銅或者好一些的生鐵來鑄造,比如說索菲亞羅蘭演的氣壯山河里面的那種,但那不是短時間內可以解決的,而他要迅速攻克錦州就必須得使用另一種方法,比如說……

    大召喚術!

    “跪下,統統都跪下!”

    皇帝陛下突然一臉莊嚴說道。

    “呃?”

    唐鈺茫然地看著他。

    不過唐都督還是趕緊把這個命令傳達下去,整個小凌河南岸準備渡河的明軍,全都帶著一臉茫然在這個莫名其妙的命令下,向著錦州城方向就地跪倒。

    然後他們的皇帝陛下驀然間舉起了手中的戰斧。

    風吹動他那猩紅色的披風,陽光映照著那紅色的龍袍,此時的他在三萬跪拜的將士中間,高踞在一輛巨大的戰車上,背對著一面巨大的戰鼓,那真是恍如神靈一般。

    “華夏眾神,炎黃諸聖,降下你們的怒火吧,讓那些卑賤的異族奴隸們,在你們的威嚴面前顫抖吧,讓他們在你們的懲罰面前戰栗吧!讓所有世人都看到來自神靈的力量吧!”

    他緊接著發出了狂熱的怒吼。

    錦州城的上空,一道流星驟然劃落。
mk2258 發表於 2017-4-6 10:10
歷史粉碎機 第六十一章 位面之子

         


    那道流星並沒有如以前太祖顯靈時候般,直接劃落到明軍視線內然後變成光團。

    而是在半空中戛然而止。

    當然,地面上那些帶著敬畏跪拜的明軍,和錦州城牆上那些驚恐仰望的清軍並不知道,在他們頭頂十萬米的高空,一個藍色光團出現,與此同時一台銹跡斑斑,長度近四米的老式廢車床瞬間擠了出來,在地心引力作用下帶著破空的呼嘯急速落下。因為空氣稀薄它在不斷加速中很快就突破了音障,並且隨著下落距離增加,速度還依然在不斷地攀升中,表面溫度也在加速中隨著摩擦不斷升高,很快到達了表面那些殘留油漆的燃點,後者迅速燃燒起來。

    碧藍的天空中,一點隱約可見的火紅色,就這樣在地面兩軍的視野中出現了,然後越來越清晰,無數人發出了驚恐地尖叫。

    但那火紅色瞬間又消失了。

    所有人面面相覷。

    幾乎就在同時,第二道流星劃過天空,一個藍色光點驀然出現在他們頭頂目視範圍內,但卻一閃即逝。

    佟圖賴茫然地仰望天空。

    緊接著仿佛有什麼東西在他視野中一閃而過,他的頭下意識地低了下來,然後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看見錦州南城牆內側牆根處,驟然間憑空凹了下去,與此同時那城牆仿佛被錘子砸中的沙堡般,猛得向外一下子推開。在被推開同時堅固的城牆四分五裂,城磚和夯土的碎塊伴著天崩地裂般的巨聲,向外噴射狀沖天而起,而城牆內側的地面同樣翻涌著向外噴射而出,仿佛那根本不是夯實的堅硬泥土而是柔軟的水面。

    下一刻地面的劇烈抖動也傳到他腳下。

    當然也傳到了所有人腳下,就連一河之隔的明軍,都明顯感覺到了那恍如地震一樣的那可怕顫抖,錦州城牆上清軍根本就站立不穩,甚至有人都被震落下去,然後在無數驚恐的尖叫聲中,那沖天而起的泥土和碎石如暴雨般落了下來,砸得近處清軍一片狼藉,而與城牆相距咫尺的護城河,更是瞬間就被填滿了。

    佟圖賴傻了般看著這一幕。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當那塵埃終于散開後,在錦州城牆上多出了一個近十丈長豁口。

    整個戰場一片死寂。

    “殺!”

    小凌河南岸,驟然響起一聲怒吼。

    黃曲柄蓋下,傲然而立的大明皇帝陛下,手中戰斧斜指錦州。

    轟得一下子,三萬明軍同時發出了狂熱的怒吼,所有人都像發瘋般高舉手中武器,不顧一切地狂奔向錦州城,轉眼間就沖過了並不太深的河水,紛紛踏上北岸的土地,那些騎兵更是拼命催動著他們的戰馬,很快就到了城牆下,向外噴射的城牆碎塊,已經在護城河上填出了一條寬闊的大道,狂奔的戰馬毫不遲疑地從上面沖了過去。

    不過他們也遇上麻煩了。

    五噸重的廢機床,以超過三倍音速的速度,下落到五百米高空,然後被第二個傳送通道中以幾百公里時速彈出的小鋼錠給撞了一下,完成最後的末端瞄準後,緊接著撞擊在城牆內側靠近牆根位置,巨大的動能將城牆向外急速推開,迅速制造了一個長度超過二十米,兩端坡度都很大的豁口,而且豁口兩旁的清軍基本上非死既傷,可以說一下子為明軍打開了進入錦州的大門。

    甚至就連護城河都為他們填出了通道。

    但是也給他們制造了一個嚴重的障礙,因為這東西的威力實在太過于巨大了,所以同樣也在城牆內側撞出了一個至少五米深的大坑,當明軍騎兵洶涌著沖過護城河到達豁口時,緊接著就一頭沖進了這個大坑里,雖然這些漏斗狀彈坑並非爬不出去,但騎著馬卻不是那麼容易,上百名騎兵立刻擁擠在里面茫然地發現他們掉進了陷阱。

    一些聰明地立刻跳下戰馬。

    但也就是在同時,大批的清軍出現在兩邊的城牆上。

    “跳下去,跳下去!”

    佟圖賴揮舞佩刀瘋狂地吼叫著。

    明軍發起進攻的位置距離錦州也就一里,哪怕中間還有小凌河阻隔,騎兵沖過這段距離也不超過兩分鐘,而這麼短的時間他也沒法集結起那些被嚇傻了的士兵,並且找東西堵住一個五丈寬的缺口。

    好在這個大坑也暫時阻擋了明軍騎兵的涌入,這是他唯一的機會。

    隨著他的吼聲城牆上的清軍不顧一切地從兩端連滑帶跳,迅速沖下去沖進了明軍騎兵中,雙方在這片豁口內立刻展開了殊死搏斗,大批清軍更是趁機在城牆上用弓箭和鳥槍瞄準下面射擊。

    明軍立刻死傷慘重。

    但這沒什麼用處,因為後面的明軍還在發瘋般洶涌而至。

    三萬大軍的洪流,不會被這一點小小的障礙阻擋,被神跡刺激起來的明軍,也不會在意這一點點傷亡,實際上這時候的明軍都已經完全陷入宗教式的狂熱,別說是這點死傷,就是尸山血海他們也不會退縮的,有最單純的信仰在支撐著他們。

    後方的騎兵源源不斷洶涌著沖過護城河,踏著前面堆積的死尸不斷沖擊著這道小小的障礙。

    緊接著後面的步兵也到達戰場,他們迅速在豁口兩旁的城牆上架起飛梯,一手盾牌一手雁翎刀凶猛地向城牆上進攻,原本在攻擊豁口內明軍的清軍不得不調轉方向。與此同時豁口內的很多騎兵也干脆下了馬,順著兩邊陡坡和從上面沖下來的清軍展開血肉搏殺,整個豁口處完全變成了絞肉機,雙方士兵連同那些戰馬的死尸在里面層層堆積,沒過多久就幾乎填滿了整個大坑。很快一些明軍終于殺了出來,並且在城內和阻擊的清軍展開血戰,在他們後面更多的明軍也在踩著戰死的同伴尸體,以各種方式向著城牆進攻。

    清軍也在同樣不斷將士兵填進這個巨大的絞肉機,自知別無選擇的他們瘋狂地從各個方向向前擠壓,拼命阻擋著明軍向外的突破,用他們的血肉之軀來填補這道致命的豁口。

    此時無論明軍和清軍都殺紅了眼,他們在這片並不算大的戰場上瘋狂廝殺,以最密集方式擁擠在一起,不停地用刀砍,用長矛捅,用拳頭砸,甚至扭打在一起,像野獸般用牙齒撕咬,他們腳下是層層堆積的死尸,他們身後是不斷向前擁擠的士兵,在這里個人的武勇,聰明才智統統失去了作用,在這片戰場上所有人都像發瘋的野獸,用他們最本能的方式互相殺戮,

    這是意志的較量。

    這才是真正的戰場。

    “前進!”

    楊豐站在他的戰車上吼道。

    這一次他沒有玩身先士卒,主要是他也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有時候這威力過于巨大也的確不太好,原本在他看來明軍沖進豁口就突破了,但卻沒想到大召喚術威力過剩,結果反而變成了膠著,而這樣的戰斗拼得就是意志,能夠堅持到最後的就是勝利者。

    而他的士兵需要他。

    八匹馬拉的巨大戰車立刻開始向前。

    “快,瞄準那狗皇帝!”

    錦州城頭佟圖賴立刻吼道。

    十二門大炮顧不上攻擊那些已經沖過護城河的明軍,迅速裝填實心彈瞄準楊豐,緊接著紛紛噴射出火焰。

    楊豐在戰車上巋然不動。

    城牆上所有大炮都在他視野之內,所有圖像全部上傳到了小倩那里,精確計算出來的軸線並不真正指向他,哪怕算上概率擊中他的可能也微乎其微,紅夷大炮本來就沒什麼精度,更何況連必要的瞄準器都沒有,能準確擊中五百米外一輛狂奔的戰車那得需要相當逆天的運氣。

    既然這樣他怕個毛!

    那炮彈緊接著落在戰車的附近激起大片泥土,但楊豐依然不動,他前方馭手拼命催動著八匹駿馬加快速度,狂奔的馬車很快沖上了北岸。

    听著身後越來越近的鼓聲,知道皇上正在趕到,那些明軍士兵更加瘋狂,所有人都在不顧一切地向前,終于有人登上了城牆,然後越來越多地人登上城牆,向豁口處進攻的清軍終于被阻斷,那些明軍士兵踏著堆平了整個大坑的死尸硬生生沖開了阻擋,踏著同樣鋪滿腳下的死尸蜂擁而入。

    城內大規模混戰開始。

    佟圖賴不管這些,他現在只盯著楊豐,重新裝填了炮彈的十二門大炮瞄準後者再次開火。

    但也就是在同時,戰車上的楊豐詭異地挪動腳步,一枚炮彈如有神助般從他右側不足一米外掠過,瞬間打在那面戰鼓上,一下子貫穿過去,緊接著另外一枚炮彈打在他前方,將戰車打出一個窟窿,但其他炮彈卻再次全部落空了。

    楊豐抬起頭用鄙夷的目光看著佟圖賴。

    而後者卻絕望地悲號一聲,他已經沒有機會打出第三輪了。

    在他的悲號聲中楊豐一下子從戰車上跳下來。

    “朕的旨意,血洗錦州!”

    他高舉起戰斧大吼道。

    明軍的洪流如潮水般從他身旁涌過,洶涌著沖進了那道死尸鋪平的缺口。

    (感謝書友minisi,安哲湖,小菲小帆的打賞。今天有事,一章。還有關于高空墜落的速度,這個是不會無限加速,當阻力增加後會達到一個平衡值的,至于五噸重從十萬米墜落能否達到三倍音速,這個本人物理成績不好,算不出來,但奧地利人三萬九千米跳傘,下落時候的確曾經超過了音速,所以就干脆直接假設五噸重從十萬米墜落能超過三倍音速吧,同樣彈坑也很難計算,也就設定為五米吧,這東西畢竟不是鑽地彈還有爆炸效果。)
mk2258 發表於 2017-4-8 06:50
歷史粉碎機 第六十二章 國殤

         


    “殺,八旗健兒們,與錦州共存亡!”

    佟圖賴吼道。

    此時的確已經別無選擇,唯有在這錦州血戰到底了,畢竟這里是遼東的大門,一旦錦州失守那基本上整個遼河以西也就徹底完了,明軍可以輕松拿下幾乎沒有什麼軍隊的廣寧。而遼河以西當年明軍修築的城池如西平堡之類都已經被拆毀,就連最近的右衛城,包括錦州附近的松山和杏山城也都被拆毀,這全是黃台吉干的,他是拆得爽了,然而現在卻輪到倒霉了。要是這些城堡都還在,楊豐也不至于打開連山就直搗錦州了,要知道原本中間還隔著塔山,杏山,松山三城呢!同樣佟圖賴也不至于無路可退,要知道原本他後面還有大凌河城,右衛城,再向北還有後屯衛城,至于再向外圍更多,可以說一堆地方可做緩沖。

    然而現在全沒了!

    都讓他們打下之後拆了,老百姓殺的殺抓去當奴隸的當奴隸,一個也沒留下來,這才是自作自受呢!原本是為了滅絕遼東漢人的政策,現在反而把清軍逼進了絕境。

    “援軍!”

    突然間一聲驚喜的尖叫讓他清醒過來,他不顧一切地向城樓上跑去,就看見東邊紫荊山後面大片的塵埃正在揚起,恍如擴散的陰雲般移動著,不過這片塵埃的移動方向並非向錦州,而是從紫荊山背後直插松山,很顯然目標是直插明軍後方,這是援軍最合理的戰術,明軍正在全力攻城,城內守軍還能支撐,然後他們從後方突襲可一舉擊敗明軍。

    “殺,拖住那狗皇帝!”

    佟圖賴就像發瘋般吼叫著。

    希望就在于此了。

    然而就在此時,天空中一聲他熟悉的呼嘯墜落,一枚後面拖著火光小尾巴的炮彈,驟然間砸在他頭頂的柱子上,反彈一下之後如有神助般一下子撞進了他懷里,幾乎就在同時,化作了一團璀璨的火焰,爆炸的力量把佟圖賴的身體整個撕碎,原本歷史上康麻子的外公,直接化為零件狀態然後飛了出去。

    而此時楊豐也看到了紫荊山東邊是那片飛塵。

    “這里交給你!”

    他看了看已經完全淹沒城牆的明軍士兵,縱身跳上自己的戰車,然後對剛剛到達豁口處的劉肇基說道。

    說完他帶著五百錦衣衛向東沿著小凌河飛馳而去,很快到達紫荊山與架子山之間的河谷,而此時前方瓖藍旗的騎兵洪流正在不斷從三里外掠過,因為需要越過匯入了女兒河之後河道變寬的小凌河,這支大軍的速度正在逐漸地減慢下來,楊豐毫不猶豫地縱身跳上了跟隨在一旁的那匹黑馬,然後直接抄起馬車上載著的雙撾。

    “將士們,跟朕殺敵去也!”

    他大吼一聲。

    然後他張開雙撾對著遠處清軍直沖過去。

    “是那狗皇帝!”

    對面正在過河的清軍中,一名甲喇對貝子屯齊說道。

    “殺,讓咱們的死士準備好!”

    屯齊拔出刀吼道。

    他是從牛莊趕來的,八旗留守的兵力總共也就不到四萬,一萬七千在錦州和連山,一萬在牛莊,剩下分別在沈陽,蓋州,鴨綠江沿線,甚至還有北部索倫人那里,最近能趕到的只有牛莊守軍,但牛莊守軍不能全來,萬一明軍水師北上,牛莊無人防御讓明軍突破遼河那就麻煩了,那些戰船是能一直開到沈陽的,最終就是分出五千人馬,由他率領增援錦州。

    但卻沒想到明軍居然會如此凶猛,僅僅三天時間就打開了錦州城。

    不過現在也沒別的辦法。

    只有血戰了。

    舒爾哈齊的孫子,原本歷史上接替尼堪一直打到雲南的瓖藍旗固山貝子屯齊,帶領著他的五千騎兵,立刻轉向沿著小凌河向西直奔楊豐,這時候楊豐後面更多的明軍騎兵也趕到了,兩道騎兵的洪流在紫荊山下,小凌河畔僅有幾百米寬的狹窄谷地里,凶悍地撞擊在了一起。依舊以楊豐為鋒尖以拉長三角陣突擊的明軍,就像一個巨大的錐子般,瞬間就刺進清軍的陣型中,最前面的楊豐瘋狂揮動他的那對鐵撾,勢不可擋地撕碎所有遇上的敵人,在他身後五百錦衣衛鐵騎重甲長矛狂奔著守護兩翼,再後面密集陣型的騎兵全速跟隨,不斷將清軍挑翻撞翻甚至擠進小凌河,將死尸踐踏在馬蹄下。

    這里的環境對明軍更有利。

    這里的小凌河彎道水深已經能夠沒過戰馬,而另一側是紫荊山的密林,在這樣狹窄的環境里一個勢不可擋的前鋒就意味著勝利在握,那些密集隊形的明軍騎兵甚至不用打,只需要跟著皇帝陛下身後保持沖擊的速度,硬生生擠就能把很多清軍騎兵擠進小凌河里,相反清軍卻無法展開他們的數量優勢,這條狹窄的通道立刻成了絞肉機,只不過是楊豐一個人表演的絞肉機。

    “操吳戈兮被犀甲,

    車錯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敵若雲,

    矢交墜兮士爭先。”

    瘋狂廝殺的戰場上,突然間響起了皇帝陛下的吼聲,在這吼聲中兩名清軍的長矛同時刺中他的胸甲,而他那對如鐮刀龍利爪般的鐵撾也同時砸在兩名清軍的肩頭,緊接著向外一撕兩只胳膊連著半邊上身瞬間被撕下來,在兩名清軍撕心裂肺地慘叫中隨手甩了出去,與此同時四支刺向他的長矛也被梁誠等人擋開。

    “凌余陣兮躐余行,

    左驂殪兮右刃傷。

    霾兩輪兮縶四馬,

    援玉????#嘉\摹!br />
    楊豐擠開兩匹擋路的戰馬同時兩支鐵撾直刺出去,中間短劍一樣的三稜錐瞬間沒入兩名清軍騎兵胸前,就在他們的柳葉刀砍在自己身上的同時,雙臂向兩側分開,那穿透對手身體的三稜錐一下把兩具死尸甩開,狠狠撞在兩邊的清軍中,與此同時他鐵撾順勢向左右橫掃,兩個當作大拇指的三稜錐像鎬頭般砸進兩名清軍肋下,接著向回一拉兩名清軍直接被開了膛。

    “出不入兮往不反,

    平原忽兮路超遠。

    帶長劍兮挾秦弓,

    首身離兮心不懲。”

    在他身後護衛側翼的梁誠幾個也忍不住給著他吼出來,這些人手中盾牌不斷擋開攻擊自己的長矛,同時手中長矛也在不斷向前刺出,多日來皇帝陛下的訓練和多次戰場上的合作,讓他們的戰術已經極為嫻熟。密集排列的隊形中一支支不斷刺出的長矛制造了恍如步兵長矛陣的效果,只不過這長矛陣是高速移動的,有點近似于歐洲重騎的效果,但不同的是他們核心只是保護前鋒的皇帝陛下,哪怕需要當然肉盾也必須做到這一點。

    而他們的皇帝負責殺敵。

    “誠既勇兮又以武,

    終剛強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靈,

    子魂魄兮為鬼雄。”

    楊豐手中雙撾齊出,同時砸在一名清軍甲喇的頭上,把後者整個砸爛的同時吼出了這首楚辭的最後一段。

    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發現這家伙身後,一名清軍騎兵胸前突然冒出火光,與此同時另外三名同樣胸口帶著火光的騎兵也在迅速靠近,他大腦里立刻響起了小倩的警告聲。

    他沒有絲毫猶豫地跳下了戰馬,緊接著舉起了那甲喇的戰馬,用盡全力狠狠地拋了出去,那戰馬把兩名騎兵直接砸在了底下,幾乎同時他雙手齊出抱住另一名已經到了跟前的清軍騎兵馬頭,然後連人帶馬一起拋出,就在後者砸在剩余那名清軍騎兵身上的時候,爆炸的火光驟然閃耀,一股巨大的力量瞬間撞到他胸前,皇帝陛下直接倒飛出去。

    然後他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就在此時遙遠的北京。

    永通橋。

    在淅淅瀝瀝的小雨中,一輛馬車緩緩地駛上了這座著名的古老石橋,與此同時馬車上的窗簾掀開,一個略帶稚氣的少女探出頭,望著遠處橫亙在視野中的古老城牆,低垂的陰雲下朝陽門的巍峨城樓和綿延的城牆,都變成了一種破敗的蒼灰色,就像一具等待著朽爛的死尸般籠罩在一片灰色的霧靄中,她用和她年齡不符的憂郁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公主,下雨,您小心著涼。”

    一名騎馬走在馬車旁的年輕男子低下頭說道。

    少女臉色微微一紅。

    不過她還是很順從地放下了窗簾。

    那男子略帶惋惜地看著那張被遮擋住的精致容顏。

    她們不遠處,一個身穿蟒袍的中年男子,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幕,然後又看了看他前方一個帶著鼠尾巴的官員,和他旁邊另一個同樣穿著蟒袍的男子互相看了看,同時露出一絲苦笑,接著微微嘆了口氣。

    “這些蠻子真矯情!”

    他們旁邊一名清軍士兵鄙夷地用滿語說道。

    “那公主倒是很漂亮,比這些天玩的那些漢奴都強多了,真想拖過來扒光了。”

    另一名清軍看著馬車說道。

    “別胡鬧,她可是那狗皇帝的女兒。”

    那清軍士兵說道。

    然後兩人同時一哆嗦,看那馬車的目光里竟然出現了一絲恐懼,仿佛那里面坐著的不是一個妙齡少女,而是那頭可怕的怪獸般。

    (感謝書友isi,惜哉參載,文成1105,kingrj0623ly等人打賞)
mk2258 發表於 2017-4-8 06:51
歷史粉碎機 第六十三章 堆京觀

         


    楊豐睜開眼,用力晃了晃還有點眩暈的腦袋,這才發現自己依然還在戰場上。

    “陛下,您醒了!”

    梁誠驚喜地說道。

    他看上去也受了傷,肩膀上血淋淋的,跪在一匹倒地的戰馬旁,在他們周圍是無數正在血戰中的錦衣衛騎兵,同樣後面的明軍騎兵也在不斷向前,共同組成一道血肉的防線,牢牢阻擋著正發瘋般向前進攻的清軍,後者的確是發瘋了,騎兵戰甚至打成了步兵戰,因為太過密集,後面的騎兵無法上前,干脆下馬挺著長矛向前硬沖。

    而明軍同樣也是如此。

    旁邊小凌河的河水完全被鮮血染紅了,密集的死尸浸泡在里面向下漂浮,還不斷有更多死尸被擠進河里。

    楊豐深吸一口氣。

    他立刻確定自己身上所有傷口都已經修復,然後又活動了一下,確定自己還多少有那麼點戰斗力,只是肯定不會持久了,畢竟他被四枚人彈近距離給爆了。小倩已經給他報出了爆炸的能量,大概相當于四十斤火藥,也就是說每一個人彈身上捆著一個裝十斤火藥的火藥包,如果這些火藥同時爆炸,就那樣的距離絕對可以輕松要了他的命。但好在它們因為引信問題不可能做到這一點,四個火藥包是間隔著炸開的,真正距離他最近的只有一個,而且爆炸時候還被戰馬壓在下面,馬的身體吸收了很大一部分能量,至于爆炸制造的破片則基本上都被不銹鋼胸甲擋住。

    最終結果就是他遍體鱗傷。

    但卻無一致命傷。

    然後楊豐一臉暴怒的表情一把推開梁誠,緊接著順手抄起了地上那匹戰馬的雙腿,就像拎一個面口袋般拎起來,驟然間大吼一聲向前拋了出去,那數百斤重的戰馬飛出二十多米,重重地砸在了對面的清軍當中。那些正在發瘋般向前進攻的清軍剎那間全傻了,一個個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從天而降的戰馬,與此同時明白這含義的錦衣衛和明軍騎兵轟得一下子響起無數的歡呼。

    他們的皇上沒事!

    而且還和之前一樣生龍活虎!

    然後下一刻清軍崩潰了。

    他們瘋狂進攻的原因就是知道那狗皇帝重傷生死不明,那自然趁他病要他命,解決這個給他們造成了太多傷害的妖孽,給死在他手里的親人報仇,然而現在一看,這哪是重傷啊,這根本就是毫發無損嘛!四名死士捆著四十斤火藥居然還沒弄死這妖孽,瞬間的希望破滅之後崩潰也就不可避免了,還剩下的不足四千清立刻放了羊,在恐懼的瘟疫傳染下,所有人都在不顧一切地向北而逃。

    明軍在略作追擊之後便收兵了。

    這一戰他們損失也很大。

    錦衣衛重騎光戰死就超過了一百,連受傷的加起來減員了幾乎整整一半,參戰的兩千騎兵傷亡也超過三分之一,實際真正算起來傷亡也只是略少于清軍,好在除了那些重傷的之外,絕大多數傷兵都能治好,所以單純論戰死的也就不到清軍一半。

    畢竟清軍的死亡人數還得加上他們拋棄的那些傷員。

    這些傷員緊接著被拖到了錦州城下,然後在那些依然苦戰的守軍視野中一個個剁了腦袋,援軍的戰敗徹底摧垮了守城清軍的意志,再加上佟圖賴陣亡也缺乏有效指揮,就在當天夜里巷戰中的殘余清軍,便沖開明軍的阻擋蜂擁著逃出錦州,到第二天清晨的時候,這座淪陷四年的城市徹底回到了明軍的手中,楊豐也終于打開了東北的大門。

    在這場大戰中,明軍以四千人的死傷,殲滅了包括清軍一個郡王和一個固山在內,正藍和瓖藍兩旗一萬官兵,這兩個自寧遠之戰以來,幾乎沒有遭到什麼傷亡的旗,也終于和其他各旗一樣了,估計對于多爾袞來說這也算是一個好消息了,畢竟這段時間他的兩白旗損失太慘了,大家都扯平他也不用擔心內部有人搞他了。

    尤其是正藍旗這一次損失極慘。

    剛剛恢復爵位的豪格可以說慘遭當頭一棒,在錦州他幾乎損失了將近一半的軍隊,估計知道這個消息的話該淚奔了,而這完全是多爾袞造成的,想來他對自己叔叔的恨意該更深了。

    “這就是韃子的火炮工場?”

    錦州一座不小的工場內,楊豐站在幾門半成品的大炮跟前,看著面前一群瑟瑟發抖的攻擊,饒有興致地說道。

    這一戰的另一個重要收獲就是這座火炮工場,這是清軍目前最大恐怕也是唯一的火炮工場,這里的大批工匠都沒被送走,估記佟圖賴也沒想到錦州會這麼快陷落,而且這些人還得繼續給他鑄造大炮用于守城,至于清軍潰敗時候哪還管得了那麼多,雖然有一些工匠跟著跑了,但仍舊有三百多人沒跑成,被明軍給直接俘虜了。

    “陛下,這些人怎麼辦?”

    唐鈺問道。

    楊豐看了看為首的一個老頭說道︰“這些人身為大明百姓,卻給韃子制造大炮對付朝廷,那也算附逆了,也是的確罪不容誅的。”

    “萬歲,草民都是被逼的,草民是山東人,是被那孔有德抓來的,全家都被抓來,不給韃子造炮就是要全家砍頭的,草民也是沒辦法啊,求陛下開恩啊!”

    那老頭趴在地上哭喊。

    然後其他工匠還有他們的家屬全跪在那里哭著哀求。

    “這倒也的確情有可原。”

    楊豐點了點頭說。

    “但不處罰你們也不行,畢竟你們給韃子制造的大炮打死了很多朝廷的士兵,不處罰你們也對不起他們在天之靈,既然這樣那就干脆帶罪立功吧,朕需要超大號的攻城炮,你們能給朕鑄造出來的話,朕就赦免你們,而且還會給你們賞賜,取消你們的匠籍,甚至還會允許你們的子孫讀書做官靠科舉,但若是造不出,那可就別怪朕不客氣了。”

    楊豐說道。

    “陛下想造多大的炮?”

    那老頭小心翼翼地問。

    “多大嘛……”

    楊豐沉吟一下,忽然彎腰把旁邊一個小碾子拎起來說道︰“炮口得和這碾子一樣大。”

    “呃?”

    老頭差點暈過去。

    那碾子是碾火藥的,他們這里也兼著生產火藥和炮彈,雖然不是那種碾糧食的大碾,但那也得兩百多斤重,就跟個小號的水缸一樣,這炮口要是這麼大那都能鑽進個成年人去,他們以前造的紅夷大炮都能輕松塞進去,這可是要命的活兒啊!

    “怎麼,造不了?”

    楊豐臉一沉說道。

    “不,不,陛下,只要有銅,草民就能造出來。”

    那老頭咬著牙說道。

    這造不出來也得造啊!

    “沒問題,朕這就叫人送一批銅給你們,另外朕還會叫一些工匠來和你們一起干,還有也會給你們一些機械,總之這門大炮一定要能裝進這個碾子,而且射程必須超過紅夷大炮,炮彈倒是可以不用鐵或者鉛的,直接用花崗岩磨一個圓球就行,畢竟用鐵的還是太貴了。”

    楊豐滿意地說。

    他都穿越一回了,尤其還是在一個崇尚大炮的時代,不造幾門巨炮玩玩終究是很難心安的,雖然烏爾班大炮夸張了,但造幾門小號的還是沒問題,烏爾班大炮炮彈一千多斤,他造個兩百多斤花崗岩炮彈的還是沒問題。

    就用花崗岩炮彈。

    用生鐵的話成本太高,畢竟一炮打出去就現在的冶鐵爐,整整一爐鐵就直接沒了,但石匠磨花崗岩球就無所謂成本了。

    而且這種大炮也不超出這個時代工匠們的技術水平,唯一的問題也就是青銅的材質問題,但這個無非弄些現代的精煉銅和錫以最佳比例來冶煉,這樣青銅的性能肯定甩烏爾班大炮幾條街。至于剩下也就是大炮太重機動性差了,但他的炮肯定也不會達到十幾噸這樣恐怖的重量,七八噸重的話在遼東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打開牛莊後用船運進渾河就行。

    呃!他造了就是用來轟沈陽城牆的。

    想象一下十幾門這樣的巨炮堵在沈陽城外,對著城牆不停地轟擊,偶爾有炮彈打高了,呼嘯著飛進城內像隕石般撞在那些八旗王公們頭上的場面,他也是感覺有一點點小激動的,這樣的盛景無疑也是很壯觀的。

    “陛下,那些韃子的人頭如何處理?”

    這時候曹友義湊過來問道。

    皇帝陛下有堆韃子人頭的習慣,這都是他的老毛病了,但問題這不是守寧遠時候了,那時候才剛開春,但如今已經是初夏季節,那東西無論堆哪兒都很麻煩,繼續掛城牆上甚至還有可能引起瘟疫之類的,這場大戰加起來一萬多清軍被殺,死尸都堵塞小凌河下游了,甚至不得不派人過去清理,但這一萬多顆人頭他不下旨沒人敢處理。

    “這還用說,拉到松山去堆京觀祭奠死難軍民!”

    楊豐說道。

    “還有,把阿巴泰和巴哈納的腦袋都拿石灰腌了,然後傳首各地,以後野豬皮同族的都用這種方式處理!”

    緊接著他又說道。
mk2258 發表於 2017-4-8 14:36
歷史粉碎機 第六十四章 公主駕到

         


     玉田。
  “五軍都督府大都督,禁軍大都督平西侯吳三桂,參見坤興公主殿下。”
  吳三桂一身盔甲,站在馬車旁作揖說道。
  “平西侯平身!”
  馬車的門簾掀開,崇禎目前倖存的唯一女兒,現年十五歲的少女坤興公主朱嬍娖在一名侍女攙扶下,從馬車內款款走出柔聲說道。
  “快,請殿下移駕!”
  吳三桂向後面招呼了一下說道。
  他身後一群早就準備好的侍女趕緊上前,將公主殿下攙扶到另外一輛更高級的大型四輪馬車上,在大批騎兵護衛下先行駛往後面的玉田城,至於吳三桂他還得跟來的使者們討論一些必要的程序問題,話說這些使者的身份可是很尷尬,這裡面可都是他的老熟人,哪怕那個頂著禿腦袋和鼠尾巴的韃子,那也一樣是他的老熟人。
  “駱兄,不知駱兄是以我大明之臣身份而來,還是以韃虜使者身份而來?”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蟒袍之一說道。
  “呃,這個……”
  後者愕然一下,緊接著突然醒悟般說道:“吾乃大清太子太傅左都督駱養性,奉使貴處送貴君之女坤興公主以明修好之意,平西侯切莫誤會。”
  他可是老奸巨猾,明白吳三桂這是告訴他,別讓兄弟我為難啊,皇上早下旨了,你要還是以大明身份而來,那就不用說立刻拿下上鎖鏈,但如果你是以清朝使者而來,那麼兩國交兵不斬來使這個起碼的原則,我們肯定還是會遵守的。說到底吳三桂這是為了他好,皇上早就下旨了,降清的官員一律流放台灣給鄭芝龍當奴隸,那他當然也不會讓吳三桂為難了,於是大明太子太傅五軍都督府左都督,另外也是前錦衣衛都指揮使駱養性,就這樣明確和前朝劃清了界限。
  至於最後一任錦衣衛都指揮使吳孟明,這個不知所終,反正即沒降順也沒降清,直接人間蒸發,當然也有可能在那個死人堆裡沒發現。
  “那吳兄呢?”
  吳三桂問另一個蟒袍。
  “吾乃大清戶部右侍郎,奉使而來。”
  後者一臉莊嚴地說。
  於是李自成進北京時候全家自殺的大明恭順侯吳惟英弟弟,原本歷史上降清後被封恭順侯並帶兵招撫山西的吳惟華,也同樣和腐朽的大明王朝劃清界限,明確站在了滿漢團結,民族rong和的光榮旗幟下。
  吳三桂點了點頭。
  然後他用深沉的目光看了看剩下那個韃子。
  “我舅父身體可好?”
  他面無表情地問道。
  “父親大人身體安好,表弟不必太過掛念。”
  祖大壽養子,大清都察院右參政,正黃旗漢軍梅勒章京祖可法笑著拱手說道。
  “走吧!”
  吳三桂說道。
  他只是來接公主的,至於這些人如何處置,是否跟他們展開談判,或者殺或驅逐都不是他有權決定的,這件事已經向山海關的內閣首輔黎玉田報告,後者估計還得向正在攻打錦州的皇帝陛下報告,不過在皇上的旨意到達前這些人還是應該在玉田以禮相待的。
  就這樣他們一行向前方的玉田城門走去。
  “表弟,難道你們不明白貴君此舉是在幫闖逆?那闖逆才是你們的敵人,我們是佔了北京,可我們是從闖逆手中奪的,睿王爺沒有別的意思,大清還沒有吞併關內的心思,貴方當初的借兵計劃才是我們想要的。只要剿滅闖逆,這直隸之地到底歸誰,

完全可以商議解決,若貴君願意簽約將太行山以西相酬,睿王爺說不定也會將直隸歸還,說到底我們只是想掌握一個質子,貴君不與我們談判我們只能出此下策。但在這之前咱們首先應該把闖逆解決,他們才是我們共同的敵人,我大清的大軍正在南下追擊,而貴君於此時挑起戰爭,豈不是在助那闖逆逃脫,若是讓他得到喘息之機恢復實力,那這天下再想平定恐怕是很難了。”
  祖可法邊走邊說道。
  “若不是你們當初心懷不軌想對聖上不利,那又豈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吳三桂冷笑道。
  “呃,那當日之事絕對純屬誤會,英王假扮睿王不假,這一點我們承認不對,但他絕無對貴君不敬之理,況且以英王的身份,也足以代替睿王做任何決定,我們同樣也是很有誠意的!”
  祖可法說道。
  “我軍一千多雙眼睛,清清楚楚看到阿濟格拔劍欲傷聖上,這如果不算不敬,那麼就究竟該怎樣才算不敬?難道把劍架到聖上脖子上才算?你我親戚,還說這些有何用?多爾袞難道不是真想扣押我們聖上,然後再逼我們就範?阿濟格是什麼人?有勇無謀的莽夫,多爾袞若誠心,又豈會讓他負責談判這種事情?恐怕讓他與聖上相會,就是藉他的武勇順利抓住聖上吧?只不過沒想到聖上神力無敵,反而賠上了阿濟格的性命!”
  吳三桂冷笑著說。
  “呃。”
  祖可法不說話了。
  實際上對那天的事情,他們到現在也是很茫然,雖說的確他們的目的就是像吳三桂所說,可問題劇本不是那麼寫的,這也正是盛京那邊至今還有人指責是阿濟格魯莽,說不定真罵了朱元璋所以才激怒楊豐的原因。主要是那狗皇帝吼那一嗓子大家都聽到了,阿濟格站起來拔劍大家也都全看到那,總之現在誰也不知道真相,當時就他們兩個人,其他人都被攆到了遠處,就看見阿濟格突然站起拔劍,那狗皇帝緊接著站起來喊了一嗓子,然後他就把阿濟格被活劈了,至於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有那狗皇帝知道。
  說到底他們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那狗皇帝居然還是個演技派。
  當然,這已經不重要了。
  兩人說著話走進城門。
  吳三桂的都督府建在盧龍,但這些人不能安排到那裡,理論上他不能與這些人有任何官方性質往來的,最多玉田縣可以招待他們,然後玉田縣負責向行在請示如何處置,所以在處置命令到達前,他們都被安置在縣城的驛館內。至於吳三桂此行的任務,也就是迎接坤興公主,而坤興公主這時候早已經被送到了縣衙,明天再送往豐潤,這樣一站一站送到山海關,她從北京出發,因為下雨中途耽擱一天,到這里花了四天的時間,接著還得花四天時間才能到山海關。
  一行人正在通往驛站的大街上往前走著,突然間前方傳來急促的馬蹄聲,緊接著兩名騎兵迎面衝過來。
  “錦州大捷!”
  兩名騎兵同時高喊著。
  在他們倆手中的長矛上各挑著一根辮子,辮子下面各吊著一顆都有點縮水的人頭,隨著戰馬的狂奔在那裡不停晃動,不得不說那老鼠尾巴一樣的辮子太適合這種工作了。
  祖可法臉色驟變。
  “大捷,錦州大捷,陛下大軍攻克錦州,斬韃子首一萬,陛下又撕了韃子郡王阿巴泰!”
  兩名騎兵繼續吼叫著。
  在他們身後越來越多的老百姓洶湧而出,跟著他們奔跑著互相傳告,然後更多的人從街道兩旁衝了出來,跟著他們一直到了吳三桂跟前,那兩名騎兵同時下馬挑著人頭上前,在吳三桂馬前跪倒說道:“屬下參見平西侯,陛下大軍於四日前攻克錦州,斬自韃子正藍旗固山佟圖賴以下一萬零八百級,陛下戰場上撕了韃子多羅饒餘郡王阿巴泰,連同連山所斬韃子覺羅巴哈納一併傳首各地。”
  “表兄,你認識他們嗎?”
  吳三桂指著被挑在長矛上的兩顆人頭笑著說道。
  他笑得可是很開心, 不得不說這皇上就是猛啊,這已經是第二個被撕了的韃子王爺了,那阿巴泰之勇他可是很清楚,他可不止一次被這個老傢伙打得丟盔棄甲,現在這個老對手居然以這種方式出現在自己面前,看著這顆晃晃蕩蕩的腦袋他當然開心了。
  他身旁的祖可法傻了眼。
  雙方對等談判的基礎就是錦州守住,現在錦州被攻陷還談個屁!
  “王爺,你死得好慘啊!”
  而就在同時,他身旁負責護送的那個牛錄崩潰一樣跳下馬,一下子撲到阿巴泰的人頭前,哭嚎著就要去搶這顆縮水的人頭。
  那明軍騎兵下意識地把長矛向前一杵。
  那牛錄同樣下意識地拔出刀來砍過去,但他卻忘了旁邊還有一個挑著巴哈納腦袋的,那明軍手中長矛向前一下子捅在他肋下,就在同時挑著阿巴泰腦袋的明軍手中長矛也捅進他胸前,兩顆腦袋倒是都送進了他懷裡,這傢伙慘叫一聲手中刀落地,他身後的一百清軍士兵怒罵著同時拔出了自己的刀,同樣吳三桂身後跟隨的家奴也紛紛拔刀。
  “都拿下!”
  吳三桂吼道。
  但也就是在同時他右側寒光一閃,久經沙場的他猛然向前一趴,一把柳葉彎刀貼著他後背刺了過去,甚至他都能感覺到刀刃在鎖子甲上的摩擦。
  “快搶了王爺的頭,殺出去!”
  他表哥在身旁大吼道。 本帖最後由 mk2258 於 2017-4-8 14:37 編輯

mk2258 發表於 2017-4-8 14:37
歷史粉碎機 第六十五章 下一站,廣寧

         


    祖可法並非沒有機會。

    他們剛剛進城,後面兩百米外就是敞開的城門,腳下寬闊的大街直通城門,玉田城雖然有兩萬駐軍,但他們周圍只有幾百吳三桂的家奴,如果速度足夠快城牆上守軍是來不及反應的。

    而他帶著一百正黃旗滿州的精銳騎兵,雖然沒有攜帶長矛之類的主戰武器,但光憑各自隨身的佩刀也足以一戰了,這種時候親戚也顧不上了,明軍攻破錦州也就沒了談判的意義,更何況那狗皇帝還殺了阿巴泰和一萬八旗精銳,雙方之間的關系可以說不死不休了,雖說吳三桂倒是不至于殺他,但像範文程一樣割了鼻子耳朵也受不了啊,那干這種事情的黎玉田可是現在的首輔。

    而出了這種事情,他的部下更是非死不可。

    這樣就算他能活著回去也沒什麼好結果。

    既然如此那索性拼一把,殺了他表弟也罷,搶回阿巴泰的人頭也好,回去也都算是一樁不小的功勞了,大家都是戰場上拼出來的,殺伐果斷是必備素質,在吼出命令同時,第一刀落空的他趁吳三桂還沒拔出刀,那把柳葉彎刀斜劈下去。吳三桂的反應雖快終究猝不及防,就在他匆忙拔刀的時候,他表哥一刀砍在他後背上,好在還有一層鎖子甲的保護,只是給他造成一點輕傷,而此時吳三桂也拔出刀,強忍著背後的疼痛,一刀刺向他表哥的肋下。祖可法揮刀擋開,同時迅速掉頭想跑,然而也就是同時,一把雁翎刀突然到了他肋下,緊接著刺進去一直到了刀柄。

    祖可法慘叫一聲。

    然後他伸手抓住了偷襲他的吳惟華衣服。

    “你這個雜種!”

    他吃力地說道。

    後者獰笑著狠狠攪動了一下雁翎刀。

    祖可法一臉悲憤地松開了手,帶著他對咱大清的那份忠誠一頭栽倒在了馬下。

    “不錯,我會給你求情的。”

    吳三桂拍著吳惟華肩膀說。

    說完他有些唏噓地看了一眼自己表哥,然後一催戰馬毫不猶豫地從他表哥身上踏了過去,率領著後面趕到的士兵向那些正在試圖沖出玉田的清軍殺過去,而吳惟華同樣揮舞著雁翎刀,帶著自己的四名親兵加入戰斗,一場混戰在玉田街頭展開。

    那一百正黃旗滿州的精銳騎兵在這種生死關頭,倒也都展現出了他們的悍勇,在玉田街頭和明軍足足激戰了十幾分鐘才被殲滅,甚至還給吳三桂造成了近兩百人的死傷,而且還有三名原本就在隊伍最後面的,搶在城門關閉前沖了出去,不過又被射死兩個,只有一個逃走了。

    另外很不幸的是駱大人死于亂軍中。

    大清太子太傅左都督大人不知道被誰殺的,反正亂糟糟也不知道誰拿刀劈了他一下,他就掉下馬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還有另外一個特殊使者,也就是坤興公主的未婚夫,崇禎當初欽定的駙馬周世顯也被馬踩死了。周駙馬文采風流沒得說,但這種場合明顯不適合他,慌亂中所騎的馬被清軍撞倒,還沒等他爬起來一名追擊清軍的吳三桂家奴馬蹄就落下來,結果就是……

    “朕需要另選駙馬了!”

    楊豐無語地說。

    當然,就算周駙馬不被馬踩死這貨也不能要了,畢竟也是有污點的了。

    “平西伯有兒子嗎?”

    楊豐問梁誠。

    “有,今年十歲。”

    呃,這個算了,十歲的吳應熊仰望大姐姐,這畫面實在太美了,鄭成功也不行,都成他干兒子了總不能娶個妹妹吧?再說他都有老婆了,這年頭二十多還沒老婆那就簡直太匪夷所思,這時候鄭經都會走了,正準備前來覲見皇爺爺呢,剩下的親信里面黎玉田家里老婆孩子還不知道死活呢!他家乾州的早就斷了音信,至于其他的……

    “陛下,公主請求來侍奉陛下。”

    梁誠說道。

    “那就,那就讓她來吧!”

    楊豐隨意地說。

    他並不擔心這個便宜女兒會看出什麼破綻,實際上坤興公主一年見崇禎的次數,恐怕還不如王永吉多呢,帝王家哪會像電視劇里一樣公主皇子天天都湊在皇帝跟前,實際上他們想見自己父皇一面並不比大臣更容易。尤其還是崇禎這種工作狂外加老古板,哪怕父女之間,也是要遵守一大堆專門的禮節,更何況這個女兒還都成年了。而坤興公主此時要求來伺候他也屬正常,一家人就剩他們父女倆了,這是作為女兒的孝道,他如果拒絕的話同樣也是不正常的,畢竟他身邊現在也的確沒人伺候著。

    黃英還在山海關,這個很有心機的小女人,這時候早就在他身下婉轉承歡了,楊皇帝在山海關那麼久要是連這點小事都沒辦了,那也未免太高看他的控制力。

    不過御駕親征帶個女人總是不好的,哪怕皇上也得和將士們同甘共苦才行。

    呃,他的將士們不苦。

    攻破錦州還俘虜了兩千多旗人女眷呢!

    籍沒懂不懂!

    這幾天明軍將士們嗨得很,倒是皇上礙于身份不好參與其中。

    很快楊豐就把這件事情給拋到了一邊,他現在哪有工夫糾纏這些兒女情長的事情,一堆軍國大事等著處理呢。

    多爾袞那里估計是非進攻冀東不可了,否則沈陽城里那些王公大臣們還不噴死他,至于那里怎麼打,這個完全甩給吳三桂就行了,後面有黎玉田管後勤,他倆是老搭檔了不會出問題。而且這時候海路暢通,黃蜚和鄭芝龍兩人的船隊再加兩大太監,還有史可法以及被楊豐特旨留下輔佐監國大人的宋權和馮元,保證了南方的物資不斷運來,至少今年的後勤供應不會出問題,有錢有糧還有十幾萬大軍,吳三桂守住冀東估計沒什麼問題。

    老吳的戰斗力還是可以的。

    他手下十幾萬人馬都是原關寧軍,山海關軍,再加上江浙軍所組成的,全都是正規軍,甚至單純從士兵來說,比楊豐帶著御駕親征的這支還強,楊豐主力就是寧遠軍,另外還有那些上了岸的水師,前者當然算精銳,都跟著皇上出生入死多次,寧遠血戰打出來的,但那些水師在禁軍里面得算戰斗力墊底了,當然,再墊底的軍隊跟著皇帝陛下也會所向無敵的。

    再說,就算吳三桂守不住冀東還有山海關在後面呢。

    更何況他還隨時都能趕去。

    而他下一步目標是廣寧。

    從錦州逃走的清軍全都逃到了廣寧,這時候遼河以西就廣寧和錦州兩城,這片當年居住數以百萬計漢人,擁有無數城市的繁華之地都被毀掉了,人或者殺光或者抓走當奴隸,城市直接拆毀夷為平地,這種滅絕式的摧毀一直伴隨著清軍的腳步。無論野豬皮還是黃台吉都是聰明人,他們深諳融合的真諦,那就是燒光殺光搶光然後奴化之,這片地區直到康麻子時代還有官員上奏哀嘆荒城廢堡,敗瓦殘垣,沃野千里,有土無人。

    黃台吉當年是拆得爽了,但現在卻讓清軍陷入了尷尬,原本他們最好的辦法是守東線,從錦州向東依靠遼西那一條條密布的南北向河流依次阻擊,大凌河,饒陽河,遼河,這時候還沒有雙台子河,那是後來遼河分出的,但這三條河也足夠,然而沒城他們守個屁,當年明軍修的一系列要塞全拆了好不好!估計這時候沈陽城里那幫家伙也正欲哭無淚呢!

    而廣寧是碩果僅存的。

    守住廣寧至少可以威脅明軍側翼,那里因為淪陷時間久,所以旗人數量比錦州還要多,就地征集一些老弱病殘充數的話,屯齊估計湊起兩萬守軍沒什麼問題,核心是約一萬真正的八旗軍。

    如果能夠打下廣寧,那麼楊豐就可以用騎兵堵死沈陽和北京的聯系,這時候不是現代有發達的交通體系,這時候從沈陽入關,如果不走遼西走廊的話,無非就是從醫烏閭山脈北端過去,然後折向南走熱河群山,也就是多爾袞原本入關所走的路線,一旦明軍佔領廣寧,那麼這條線就可以直接切斷了,廣寧到翁後也就是阜新又沒有多大點距離,一支游獵的騎兵就能鎖住,甚至可以直接威脅到新民一帶。

    他如果堵死這條路,那麼福臨想入關就不容易了。

    楊豐就是要玩釜底抽薪。

    他把多爾袞以各種方式引誘進關內,當然,還有那些八旗的主力們。

    然後他再硬生生插入把這支大軍和他們的後方切開,讓關內清軍變成一支孤軍,讓李自成還有吳三桂拖住他們,而他則慢慢收拾留守的那些老弱病殘,徹底斷了八旗的根,沒有了根就那幾萬八旗再能打還能撐幾時?他這個毒計是早就策劃好的,硬啃十幾萬八旗他也沒把握,但把能打的青壯年全引誘到關內後,他欺負人家老弱病殘就很輕松了,把根鏟了之後,剩下的關內八旗還不隨便他玩。

    “傳旨,進軍廣寧!”

    楊豐站起身說道。
mk2258 發表於 2017-4-9 22:14
歷史粉碎機 第六十六章 混亂的世道

         


    ♂!

    和楊豐想的一樣,就在他的大軍殺出錦州,向北直撲廣寧的時候,駐薊州和寶坻的清軍也同時殺出包圍玉田,而北京的清軍主力也源源不斷殺出,甚至就連正在追擊李自成的多鐸都率軍掉頭返回。。しw0。

    多爾袞已經別無選擇。

    楊豐能想到的東西他同樣也能想到。

    明軍攻克錦州下一步肯定是廣寧,錦州沒擋住那狗皇帝那麼連大炮都沒有的廣寧就更擋不住了,那地方早就不是軍事重鎮了,根本就是防線後方的一個之前幾乎不設防的城市,一旦廣寧被楊豐攻克那麼關內清軍將變成孤軍。但回去救援已經不可能,而且那樣會失去之前血戰得到的一切,唯有全力向冀東進攻,才能把那狗皇帝逼回來,雖然冀東的對手也不是那麼好對付,但至少還在人類範疇以內。

    話說這時候多爾袞已經把楊豐從人類範疇里剔除了。

    就這樣除了在保定留下尼堪率領一萬八旗警戒李自成,再加上之前分出一萬蒙古附庸和姜攻太原,五千跟著原毓宗攻山東外,剩余八旗主力連同蒙古附庸在內一共六萬大軍,由他親自率領著全部壓向冀東。

    至于李自成……

    李自成當然看熱鬧了。

    他正被清軍追得喘不過氣來呢,突然有這種好事,那還不趕緊好好歇歇喝杯茶,順便跟那些之前歡呼著迎接清軍的士紳好好算算賬!

    他此時已經退到正定,劉宗敏先他一步過太行,連同留守太原的順軍合兵固守石嶺關,兩軍以井陘道相接跨太行,原本歷史上他是從這里逃回山西然後被尾隨的清軍一直攆到西安,就這樣一直攆到九宮山,現在攆他的清軍回去打楊豐了。

    不過李自成並不準備留在正定。

    他佷子李過和高一功已經率領前鋒繼續南下去洛陽,多鐸掉頭返回後他已經沒有壓力了,姜加一萬蒙古軍也打不開太原,就算打開太原他還有冷泉關雀鼠谷陰地關呢。東線原毓宗也沒興趣跟他打,這家伙打著追擊旗號,沿運河一路南下在地方士紳支持下,都已經打到濟南了,曲阜孔家衍聖公親自跑到濟南迎接大清王師,原山東境內順軍全部西撤。

    倒是黃蜚趁機跑去把他的駐地登州又搶回來了。

    此時的天下局勢如下。

    首先大明行在,也就是楊豐集團,控制著冀東加遼西走廊另外還有登州飛地一塊,地盤小但實力強,還有不敗戰神一尊。

    大明監國的控制區北起徐州然後折向鳳陽,再沿淮河向西至大別山一線,再向西折至武昌,這條線以南的整個江南,當然四川是除外的,只不過這個控制區是理論上,實際上江北他們也就能夠真正控制揚州。其他各地都是在那些名義上屬于大明的小軍閥控制下,這些軍閥里面有忠心的如黃得功之類,有就等敵人上門好投降的如劉澤清之類,有鐵了心獨霸一方的如左良玉之類,還有混一天算一天如高杰之類,總之就是這個樣子了。

    清軍控制著忻州,保定,臨清,濟南這條線以北不屬于大明行在的地盤。

    順軍控制著太原,正定再向南至黃河折到徐州,然後南界大明監國控制區之間的地盤,但說是控制,具體有多少听他話的他也不知道,實際上李自成手下牆頭草更多。他那些所謂的節度使們也都跟大明的江北軍閥一樣,甚至還不如那些江北軍閥,後者至少還能照顧點朝廷面子,他手下那些節度使們,實際上也就是扯個旗子而已,需要的話他們隨時可以換另一個!

    清順中間也還有一些地方沒有明確歸屬,干脆一手大順旗幟一手大清旗幟,甚至還有人再多拿一個大明旗幟,反正誰來他們都開門,哪怕前腳走了後腳來他們也立馬迎接新一家王師。

    唉,世道這麼亂……

    多戴幾個護身符總是好的。

    這就是一六四四年夏天這天下的局勢。

    呃,忘了張獻忠。

    老張還在四川攻城略地呢!

    他目前還沒攻破cd也還沒有稱大西皇帝,不過除了秦奶奶的石柱其他地方也都跑不出他掌心了。

    當然這些混亂跟楊豐沒什麼關系了,他現在就一門心思懟大清。

    就在清軍大舉向冀東進攻的時候,經過了四天行軍後,皇帝陛下率領兩萬大軍到達廣寧,他在錦州留下了張名振,另外從大凌河渡口到廣寧這一百多里路上的物資運輸,也需要足夠的兵力進行保護,畢竟沈陽,遼陽,牛莊三地還有一萬多清軍,另外還有附庸的蒙古人,後者是有可能從背後襲擊他的。

    最終到達廣寧的是兩萬大軍。

    “兵力不足啊!”

    站在廣寧城外,楊豐遠眺這座著名的古城,頗有些無奈地說道。

    這座當年大明鎮壓遼東的第一大要塞,李成梁的老巢,是一座絕對的雄城,南北長兩千米東西最寬處一點六千米,四角和寧遠一樣各有類似稜堡的角樓,五門各有甕城保護,城牆高度超過十米,總周長八千五百米幾乎是錦州的兩倍,城內雙塔巍峨鼓樓高聳,哪怕放到關內這也是頂級大城的標準,可想而知當年這座城市的繁華,但如今卻成了韃虜的巢穴。

    “城里漢人多嗎?”

    楊豐問身旁的唐鈺。

    “沒什麼漢人了,韃子攻下廣寧後,把沒殺的全都趕到了遼河以東分給旗人為奴,這里的居民都是後來遷來的旗人,因為擔心奴隸逃亡,他們的奴隸也都是從高麗抓來的,城里就算有漢人也都是韃子的漢軍旗人。”

    唐鈺說道。

    “那就行了,讓他們為當年遼東死難的漢人當祭品吧!傳旨給黎玉田,讓他盡可能多得準備酒壇一類東西,還有,傳旨各軍擇地扎營,然後伐木造投石機,盡量多造一些。”

    楊豐說道。

    他的兵太少了,就算轟開廣寧城牆,也得面對城內可以說萬眾同心的抵抗,兩萬對兩萬,另外還有那些女人,別以為旗人的女人就不能動刀槍了,然後在這樣一座超過三平方公里的城市里打巷戰,就算能夠拿下,恐怕也得死傷一半的士兵,真要那樣的話,就算打下廣寧他也沒有能力前進了,說不定還要面臨一定的危險,既然如此那就干脆玩狠的吧!

    隨著聖旨下達,進攻廣寧的兩萬明軍立刻扎營。

    這種情況下也不用擔心城內清軍會突圍,他們的職責就是釘死在這兒牽制明軍,突圍跑了還牽制個屁,既然如此明軍直接在城南扎營,就在扎營同時,大批士兵就近在醫巫閭山間砍伐樹木開始制造投石機。這種古老的攻城武器,自打大炮出現以後就很少使用了,現在楊皇上突然造這個倒是把手下搞得挺茫然,不過茫然歸茫然,既然是聖旨那肯定要嚴格執行的。

    與此同時山海關的黎玉田也得到了旨意,同樣一頭霧水地開始四處搜集酒壇子,倒是讓那些賣這個的商人大賺一筆。

    就在楊豐準備攻廣寧城時候,冀東的大戰愈演愈烈。

    在包圍玉田後,清軍緊接著又包圍豐潤,與此同時遵化清軍也向東進攻三屯營,吳三桂率領四萬關寧軍主力出盧龍進駐開平中屯衛城,從外圍不斷向圍攻兩地的清軍發起小規模進攻。兩城老百姓在得到了戰後可以享受義民待遇的聖旨後,和駐守兩城的三萬明軍,倒也齊心協力,再加上數量眾多的大炮和之前儲備的物資,倒也頑強地頂住了清軍。

    可別小看這些小縣城。

    直隸一直都是韃子襲擾的重災區,這些縣城哪一個也不是好對付的,那都是要塞級,以現代毫不起眼的玉田為例,那城牆周長也到了三公里,高度更是超過八米,哪怕這時候的漢城都沒這高度,外面同樣包磚,配上改用了新式炮架並且加了瞄準裝置的大炮,再加大量江南生產的鳥銃之後,一樣也把那多爾袞搞得虛火直冒。

    後者現在害怕傷亡。

    清軍的進攻已經沒有了之前那種凶悍,畢竟他們也知道自己的人在越打越少。

    多爾袞在害怕。

    他帶著七萬八旗入關,懷柔大戰損失一萬多,加上此後和順軍的零星小規模戰斗,和明軍幾次小規模戰斗,已經有一萬五千八旗健兒倒在關內,實際上他現在手中八旗只有五萬五,因為楊豐攻錦州,他也不可能再得到後方的增援,如果進攻冀東再損失個一兩萬,那他也就別玩了,直接出關回老家吧。

    話說現在的他也是很難啊!

    他想調那些投降的牆頭草們來當炮灰,可那些牆頭草們也都看出了他的頹勢,越來越不把他放在眼里,姜是一個兵不會派來的,打下太原是他自己的,打下冀東是多爾袞的,但死的人可是他自己的,這種傻事他不干。原毓宗同樣如此,多爾袞給他的命令已經送到濟南了,這家伙倒是答應回來助戰,可是據說山東賊軍又要卷土重來,而且明軍佔了登州正欲向濟南進攻……

    呃,他自己這麼說的。

    甚至找直隸的士紳要錢要糧都得一大堆麻煩。

    話說睿王爺現在都有點佩服那狗皇帝了,就他那暴脾氣,這些年是怎麼跟這群雜碎們忍下來的?

    (感謝書友颯颯立刻了,求饒吧坑貨,青衣劍無痕,碧落黃泉教主的打賞。)
mk2258 發表於 2017-4-9 22:15
歷史粉碎機 帶六十七章 烈火焚城

         


    廣寧。

    “瑪的,這狗皇帝在搞什麼?”

    屯齊趴在城牆上茫然地望著城外說道。

    從明軍到達廣寧起已經過去大半個月了,這半個多月里他每一天都在提心吊膽地等待,等待著那從天而降的炮彈,等待著那狗皇帝的恐怖身影,然而讓他茫然的是明軍一次進攻也沒有發起。當然,他就更沒膽量出城反擊了,錦州一戰他可是刻骨銘心,那狗皇帝在千軍萬馬中所向披靡的身影,至今仍舊每天在他的噩夢中出現,就他這些殘兵敗將,哪還敢出城迎戰。反正他的任務是盡量拖住明軍,阻擋他們向牛莊乃至沈陽進攻,這樣耗著也一樣算達到目標了,可現在這狗皇帝的舉動,卻讓他莫名其妙起來。

    因為在城外明軍大營里,一個巨大的機械正在被緩緩推出來。

    此物就是一個下面帶著一大堆木輪的木頭架子,架子上是一根長長的橫桿,橫桿一端綴著一個方形木籠,籠子里裝滿了從山上撿的大石頭,而橫桿另一端卻綴著一根皮兜子……

    呃,這是一台投石機。

    他當然明白這是干什麼的,可是這種古老的武器,在大炮普及後,就已經基本上退出了戰場,畢竟在大炮面前它那點射程太可憐了。

    他和身旁的一個甲喇面面相覷,雖然廣寧城的確沒有大炮,但用這種東西來攻城,仍舊可以說很令人無語,那狗皇帝手中的大炮呢?他當初用大炮轟開連山,難道認為這東西扔石頭砸城牆比大炮轟城牆更容易?話說就那幾十斤重的石頭,砸廣寧城牆也未免太搞笑了,這東西砸城牆得用幾百斤重的石頭,但那樣得靠近到城牆幾十丈距離上,那樣的話城牆上鳥銃可不答應!

    這完全是莫名其妙。

    然而就在他一臉懵逼時候,那台巨大的投石機停下了。

    “可以了,距離一百丈。”

    在這台巨大的配重投石機旁,楊豐看著廣寧城迎恩門巍峨的城樓說道。

    “準備!”

    他身旁的一名軍官立刻朝後面喊了一聲。

    緊接著一輛兩匹馬拉的四輪馬車上前。

    這種皇上提供圖樣的新式馬車,已經開始在北方明軍中流行起來,這種木制四輪馬車制造起來很簡單,運輸能力遠超老式的大車,甚至還配有專門減震的彈簧板,未來明軍的所有物資運輸都將換成這個。

    這輛馬車上載著一個巨大的鐵皮桶,駛到投石機後面停下來,然後十幾名士兵上前,小心翼翼地把那個都快齊胸高的綠色鐵皮桶搬下來,拿鑿子頂著一個小圓蓋敲開,一股嗆人的味道立刻傳出。

    緊接著一名軍官插上鐵皮抽子。

    一名士兵抱著酒壇上前,軍官抽動抽子,里面清澈,散發著類似香蕉味道,但卻異常刺鼻的液體不斷被抽上來,然後順著管子流入酒壇……

    呃,這是油墨的稀釋劑。

    或者也叫香jiao水。

    當酒壇子裝滿後,很快被搬到了一邊,然後用裹著布條的軟木塞封住口,緊接著放進那台早就蓄勢待發的配重投石機皮兜,一名士兵拿火把點燃布條,前面負責發射的士兵,拿大錘猛得砸開擋鐵,裝滿了石頭的木籠驟然落下,在杠桿原理作用下橫桿另一端以極快速度向上,把下面綴著的皮囊猛得甩出,當皮囊甩到盡頭時,那個帶著火焰的酒壇子如流星般帶著軌跡飛出,轉眼間到了三百米外。

    廣寧城迎恩門城樓上的屯齊,仰起頭愕然地看著這一幕。

    那酒壇子瞬刻掠過他頭頂,帶著火光一下子砸在城內一座院落的正堂門前,轟得一下子烈焰炸開無數火光四散飛濺,那木制的門窗立刻被烈火吞噬,還沒等他清醒過來,那棟房子就變成了熊熊燃燒的火炬,並且在東南風催動下向外蔓延開,一個瘸著腿的八旗老兵慘叫著從里面跑出來,帶著滿身烈火在地上翻滾著,很快就躺在那里不動了。

    距離屯齊不遠處一個臨時征調的旗人民兵,突然間發出一聲悲愴的嚎叫,不顧一切地往城牆下面跑去。

    “這個qin獸!”

    看著這一幕,愛新覺羅.屯齊悲憤地說。

    他終于明白那狗皇帝拖了大半個月,是在準備著干什麼了,這是要一把火燒了廣寧啊!這狗皇帝對滿洲人民哪來的那麼大仇恨?不就是阿濟格罵了朱元璋一句嘛,至于這樣不依不饒嘛!孔孟之道,禮儀之邦的高尚品格都哪兒去了?

    “快救火!”

    緊接著他吼道。

    這時候最近居民已經跑去救火了,這廣寧被攻陷已經很多年了,這里的旗人都已經算扎下根了,可不是錦州那種剛攻下沒幾年的,那些旗人的親人財產可都在這里的,他們可不想自己的一切都化為灰燼。但這不是普通火,那是滿滿一壇子幾十斤香jiao水,這是油火,哪是那麼容易撲滅的,這東西濺在木頭上燒起來那可是很凶殘的,別說燒這些以木結構為主的房屋,就是拿到二戰戰場上燒坦克那都是好樣的,就這一壇子,砸在謝饅頭上都能廢掉。

    那些救火的越撲越旺,很快那滾滾濃煙就直沖天空了。

    “這叫烈火焚城,朕說過要拿他們祭奠遼東死難百姓,既然是祭品那當然是要燒的,繼續,日夜不停,什麼時候廣寧城燒成灰什麼時候停下!”

    楊豐端坐在椅子上說。

    他不遠處,投石機周圍明軍不停忙碌著準備下一次發射,而那個鐵皮桶旁,第二枚香jiao水燃shao彈制作完成,在這些後面還有幾輛馬車載著鐵皮桶等候,而再後面的明軍大營里,還有更多鐵皮桶堆積著,皇帝陛下找太祖要了一百桶這東西,據說不夠還可以再要,與此同時第二台投石機制造完成,很快它也將被推到廣寧城外,加入到攻擊的行列之中,而更多的投石機也在制造當中。

    這東西加香jiao水燃shao彈比迫擊炮加開花彈強。

    後者的縱火效果其實很一般,鋁粉的火星沒有持續燃燒能力,只有打在合適的位置才會引燃,但這是香jiao水,打過去不燒個幾分鐘是燒不完的,哪怕現代易燃品里面,它都是排得上號的。更重要的是這東西並不僅僅是燒,這樣一壇子砸下去,來不及全燒的話,高溫會讓它劇烈揮發,那是劇毒,雖然達不到du氣的效果,但對于那些救火的人來說也絕對不是好滋味,甚至如果環境不夠開放的話,還會產生爆轟效果。

    “陛下,這樣燒下去,那韃子怕是要狗急跳牆了。”

    唐鈺笑著說。

    “他們要是敢出來,那朕就在這兒等著他們!”

    楊豐端著茶杯說道。

    說話間第二枚香jiao水燃燒彈又甩了出去,緊接著廣寧城內第二道煙柱又冉冉升起,然後是第三枚,第四枚……

    隨著那些明軍士兵從容不迫地操作,這些惡毒的武器不斷地飛向廣寧城,在城內制造著一處又一處火點,那些已經在這里居住很多年的旗人們,悲憤地在城內四處奔跑著,竭盡全力挽救他們的家園,但可惜此時一切努力都是徒勞的,那些不斷從頭頂落下的酒壇子讓大火不停蔓延,越來越多的房屋熊熊燃燒起來,越來越多的旗人哭嚎著被卷入烈火,烈火焚城的慘劇就這樣開始上演。

    而且今天是東南風,明軍是在廣寧城南,熊熊燃燒的烈火在風的催動下迅速向北蔓延,很快小半個廣寧都火光沖天了。

    那些沒在城牆上的旗人,這時候也顧不上救火了,這火根本就沒法救了,他們撲滅一處工夫還不知道得落下多少燃燒彈呢,他們現在能干的,就是在火燒到自己前趕緊逃到安全之處,至于那些逃不掉的,那也就只好葬身火海了。街道上隨處可見那些滿身火焰嚎叫著的旗人,在那里絕忘地翻滾著等待死亡,燒成炸糊雞翅狀的死尸到處都是,二十年前他們依靠漢奸出賣,攻下這座城市並tu殺了這座城市的主人,現在該為此付出代價了。

    在身後越來越多的慘叫聲中,屯齊趴在城牆上,悲憤地看著遠處那頂黃曲柄蓋,看著那個隱約可見的紅色身影。

    廣寧就這樣變成火海。

    但他卻無可奈何。

    他沒有任何辦法對付這種東西,城牆上能夠用來反擊的只有鳥銃,是不可能打到那里的,床弩倒是可以,但卻沒什麼實際意義,真正能夠管用的只有大炮,廣寧原本是戰線後方城市,哪怕之前也沒幾門大炮,有錦州在前面這里根本不需要設防。多爾袞在寧遠損失了所有大炮後,為了進攻北京在各處不重要的城市竭盡全力搜羅大炮,這里距離最近當然不會幸免,于是現在就只能束手無策了,屯齊甚至還在慶幸,慶幸那狗皇帝現在只用投石機,沒有使用那種據說可以爆炸的炮彈轟擊,否則的話他會更淒慘。

    呃,他不知道這只是因為有另外一個人,在代替他承受這種武器的威力。
mk2258 發表於 2017-4-12 20:44
歷史粉碎機 第六十八章 冀東決戰

         


    開平。

    陡河西岸廣袤的平原上炮聲隆隆,硝煙彌漫,兩支龐大的軍團相對列陣,綿延近十里的戰場上超過一百門大炮不停地對轟著,刺耳的呼嘯聲不斷劃破天空,沉重的實心炮彈帶著強大的動能不斷撞擊在對方陣型中,撞碎木制的盾車,撞碎巨大的櫓盾,撞碎那些士兵們脆弱的身體,盡情展示著戰爭之神的威嚴。

    “穩住,後退者斬!”

    中軍旌 下,一身銀色盔甲的吳三桂舉起雁翎刀吼道。

    他身旁旗手揮動旗幟。

    這片土丘前方一眼望不到邊際的陣型中,某一群開始後退的士兵身後,手持長柄大刀的督戰隊上前,在刀光翻飛中,十幾名逃兵立刻被砍翻在地,剩下的戰戰兢兢跑回去繼續列陣。

    這是冀東的決戰。

    多爾袞親自指揮的四萬八旗精銳對吳三桂的四萬關寧軍,另外還有三萬江浙軍,這也是雙方各自能夠調動的全部機動力量。

    話說此時的清軍也很尷尬了。

    他們雙方都沒有急于進攻,都在以大炮轟擊對方,想逼迫對方首先進攻,無論多爾袞還是吳三桂都很小心,前者至今依然無法攻破玉田和豐潤,甚至還損失了不少精銳。尤其是背後的豐潤,這座冀東三角中最弱的一個角居然讓兩千八旗健兒殞命,哪怕清軍用大炮轟開城牆,卻依然沒能夠突破進去,這座縣城的守將很顯然是個守城的奇才。而吳三桂等的就是這一刻,當清軍在豐潤血戰失利的時候,他突然結束觀望,以手中最強的力量殺出開平,直搗清軍後方逼迫多爾袞跟他決戰。

    “大帥,韃子進攻了!”

    突然間他身旁親兵說道。

    清軍陣型左翼大批騎兵沖出來,最前方是瓖白旗的旗幟,吳三桂立刻舉起御賜千里鏡,從里面迅速找到了那旗幟下的將領。

    “多鐸!”

    他冷笑道。

    “梁指揮使,你看呢?”

    他轉頭問身旁的梁誠。

    “大帥,最好等等。”

    昨天才剛剛趕到的梁誠說道。

    “傳令給胡守亮,不要動!”

    吳三桂說道。

    旗手揮動旗幟,明軍陣型後方的騎兵中,吳三桂的親信,率領著包括三千吳家家奴在內七千騎兵的胡守亮,帶著一臉的疑惑傳達下去這個命令,已經做好出擊準備的騎兵繼續等待。而多鐸率領的八旗精銳,則直沖向明軍,萬馬奔騰的氣勢讓他們正對面一支明軍開始出現混亂,清軍後方中軍的令旗揮動,多鐸的大軍頂著炮火直沖過去,明軍的小範圍潰敗再次出現,後方督戰隊繼續鎮壓。

    吳三桂身旁令旗揮動。

    他前方俯瞰戰場的高地上二十門大炮迅速調頭,新式的炮架讓這項工作很快完成,通過瞄準裝置重新瞄準的大炮驟然噴出火焰,炮彈不斷打在沖鋒的清軍騎兵中,原本開始混亂的明軍逐漸穩住。

    但多鐸的騎兵卻驟然退卻。

    試探結束。

    清軍中軍令旗再次揮動,真正的主力重步兵立刻向前,那些全身重甲的八旗精銳跟在一輛輛加寬的盾車後面,手持鳥槍硬弓甚至車載弗朗機炮,迅速頂著明軍炮火向前,目標正是剛剛在試探中表現不佳的明軍位置。

    與此同時清軍的大炮也開始瞄準明軍大炮位置轟擊。

    他們正面明軍的大炮也加快了射擊,炮彈不斷落在清軍中,將那些盾車打得粉身碎骨,但卻並不能阻擋清軍的前進,在無數盾車的重重保護下,早已經習慣了這種戰術的清軍繼續向前。

    很快他們進入明軍射程。

    在明軍的偏廂車和大型櫓盾後面,密集的利箭和子彈不停向外射出,但絕大多數都無法穿透盾車的保護,隨著清軍的接近,看著這些凶悍的蠻族,明軍開始逐漸變得慌亂起來。很快當盾車移動到距離他們不足十米遠處時候,清軍的反擊開始了,盾車後面子彈和強弓射出的利箭密集飛出,甚至都能直接射中明軍沒有絲毫保護的面部,這種近距離對射帶來的恐懼,讓明軍終于開始崩潰。

    吳三桂看了看梁誠。

    後者還是搖了搖頭。

    老吳面無表情地下達命令,後方預備隊立刻上前。

    清軍中軍命令發出,第二支進攻的清軍上前,緊接著全線進攻就開始了,所有清軍重步兵全部向前,盾車的洪流開始沖擊整個明軍陣型,更多的明軍開始出現潰敗。督戰隊毫不留情地不斷砍殺著那些逃兵,逼迫他們回去堅守自己的崗位,與此同時一支支預備隊也被填上去,雖然瀕臨崩潰但明軍戰線依舊還在支撐。

    吳三桂干脆上馬,帶著自己的親兵和那面荊 沖下土丘,向戰場方向沖去。

    “這還不如闖逆啊!”

    在他身後梁誠自言自語道。

    話說明軍的表現的確還不如順軍,至少懷柔大戰時候,順軍主力還沒這麼快就頂不住,不過要是明軍真比順軍還強,那大明江山也肯定不會落到今天這種地步,實際上梁都指揮使跟著皇上所向無敵次數太多,都忘記明軍真實情況是怎麼樣了。

    吳三桂親臨戰場,的確收到了一定效果,尤其是他親手砍翻幾名逃兵後,潰敗的趨勢略有緩解,他身旁兩名親兵甚至挑出了阿巴泰兩人的腦袋,以此來提醒士兵們,皇上在後面看著你們呢!不過這東西的效果也有限,畢竟士兵們都知道皇上不在這里,好在明軍數量多,幾乎接近了清軍的兩倍,再加上火炮的數量更多打得更準,所以隨著吳三桂的荊 不斷移動,整個戰線終于還是趨向了穩定,不過這時候他手中的預備隊也幾乎全部投入了,剩下只有那支騎兵,他們依然在戰線後方等待著。

    “吳三桂還是吳三桂啊!”

    清軍中軍的黃曲柄蓋下,多爾袞收起千里鏡笑著說。

    很顯然這個老對手沒變,還是保存實力第一,那些家奴組成的騎兵可是吳三桂的根本,除非保命時候是不會拿出來的,這一戰就算戰敗,他無非就是退到碣石山,再不行退到山海關,總之有的是退路,但沒了這三千家奴,他在官場上就沒什麼退路了。這個家伙真要拼命了,的確是個難纏的對手,但可惜這種老毛病卻改不了,這也是所有明軍將領們的老毛病,很顯然沒了那個狗皇帝親自帶領著,在大清的鐵騎面前,他們仍舊只是一群垃圾,或許比過去強一點……

    但也就一點了。

    “此正乃我大清天命所歸。”

    他身旁範文程帶著諂媚的笑容說道。

    “哈哈,傳令給豫王,像過去一樣給他們最後一擊吧!”

    多爾袞開心地說道。

    他身旁的令旗揮動,再從試探進攻之後,就退回來待命的多鐸率領的一萬騎兵驟然沖出,帶著勢不可擋的氣勢,凶猛地撞向明軍左翼。

    “準備!”

    幾乎就在同時,梁誠突然間朝身後大吼一聲。

    在他身後被荒草遮擋的陡河河灘上,無數明軍匆忙爬起來沖向一堆堆雜草,緊接著將其搬開露出里面的東西,粗木制造的四輪車上,一根根都能探進腦袋去的黃銅管子斜指天空,這當然是迫擊炮,整整二十門迫擊炮就這樣在河灘上一字排開,這里面甚至包括十門從錦州剛剛運來的。

    “開火!”

    看著遠處正在沖向戰場的清軍騎兵,梁誠再一次吼道。

    連瞄準都沒瞄準,所有迫擊炮旁邊炮手同時將點火桿的火繩杵進點火孔,在接連不斷  響起的炮聲中,一枚枚開花彈帶著木管引信內火藥噴射的小尾巴,呼嘯著直沖天空,緊接著向此前早已經瞄準好的戰場墜落。與此同時那些炮兵們以最快速度擦拭炮膛,重新裝填絲綢藥包,抱起二十多斤重的球型開花彈塞進炮口一推到底,然後拿錐子伸進點火孔刺破藥包,將火繩杵進點火孔完成第二輪發射。

    多鐸絲毫不知道這些。

    他甚至沒看到天空中升起的那一道道火光,他眼中只有前方已經開始潰敗的明軍,下一刻他的鐵騎洪流將像過去很多次一樣撞過去,將這些漢奴踏在馬蹄下砍下他們的腦袋,用他們的血染紅這廣袤的江山,為大清為愛新覺羅家族開創不朽的偉業,把這片富饒的土地永遠踩在腳下,讓他們的子孫世世代代跪拜在旗人的腳下。

    此時的他只有無限殺戮的欲望。

    “殺,殺光這些漢奴!”

    他舉起刀吼叫著。

    一萬鐵騎在他身後發出同樣的吼叫,洶涌的洪流席卷而過。

    驟然間怪異的呼嘯聲在頭頂響起,他愕然地抬起頭,一道火光緊接著出現在視野,在這火光的後面還有更多火光,如一道道流星般墜落,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那第一道火光就直接在天空化作一片火紅的烈焰,一股巨大的力量瞬間撞擊在他胸前。就像被狂奔的戰馬撞上一樣,他帶著自己听不見的尖叫,在無數如雨點般墜落的火星中,在兩塊手指大的彈片擊打中,一下子從馬背上倒飛了出去。

    (感謝書友minisi,小小白菜喂大象,自卑討生活,惡魔duke,青衣劍無痕,★龍狼★,黑色火雲,ktyy的打賞)
mk2258 發表於 2017-4-12 20:45
歷史粉碎機 第六十九章 父慈女孝

         


    ♂!

    “不……”

    正舉著千里鏡,等著看自己弟弟一展神威的多爾袞,驟然間發出一聲撕心裂肺地尖叫。

    緊接著他向前一步。

    但也就是在同時,多鐸的身影在他視野消失了,換成了無數狂奔而過的戰馬和一片混亂的瓖白旗士兵,然後千里鏡中火光一閃,火光中兩名士兵瞬間被炸得飛起來。

    多爾袞一把扔掉千里鏡目瞪口呆地看著天空,看著那一道道不斷劃落的火焰,這時候已經是第二批了,地面上沖鋒的清軍騎兵中,二十斤開花彈爆炸的火光不斷升起,無數士兵被炸得飛起來,同時雷鳴般的巨響嚇得那些戰馬驚恐地鳴叫著,不顧背上主人的控制,沒頭蒼蠅般奔跑撞擊著,混亂如瘟疫般急速蔓延開。

    “吳三桂,我要把你碎尸萬段!”

    多爾袞驟然發出嚎叫。

    這樣的混亂中落馬的多鐸活下來希望幾乎為零,這是他最疼愛的親弟弟,他從來不認為黃台吉這些算自己兄弟,他至親的兄弟就兩個,而多鐸是和他感情最深的,阿濟格被狗皇帝撕了,若是多鐸再陣亡……

    “豫王,豫王沒死!”

    忽然間範文程驚喜地喊道。

    多爾袞急忙接過親兵遞上的千里鏡向那里望去,他視野中兩名士兵正抬起多鐸放到馬背,然後迅速在亂軍中往外跑。

    多爾袞這才恢復正常。

    然而緊接著當他把視野轉向戰場的時候,卻又有了一種心在滴血的感覺。

    他的騎兵正在崩潰。

    那從天而降的開花彈,不斷地在騎兵的洪流中炸開,爆炸的火光中不斷有士兵被炸飛,被驚了的戰馬紛紛掉頭,和後面正在沖鋒的戰馬混亂地撞擊著,此時別說是進攻了,連最起碼的陣型都已經無法維持。更可怕的是騎兵的混亂正在向步兵蔓延,那些逃跑的戰馬很多都撞向己方步兵,盾車沒有側翼防護,猝不及防的步兵很多都被己方戰馬沖倒甚至踏在蹄下,一些戰線上清軍步兵不得不轉向阻擋己方騎兵。

    而同時明軍卻士氣高漲,原本開始逃跑的都返回,原本瀕臨崩潰的戰線徹底得到鞏固。

    更重要的是……

    那炮彈還在不斷落下。

    這種可怕的武器直接摧毀了清軍的攻勢,不到一分鐘一輪落下的炮彈就像噩夢籠罩在清軍的頭頂,每一輪落下的炮彈都是死亡的收割者,甚至它已經不再僅僅是轟擊騎兵,連步兵中也有那璀璨的火焰炸開。因為交戰導致步兵最大限度密集,這些開花彈可以輕松獲得盡可能多的戰果,無數清軍步兵被炸得支離破碎,尤其是那些沒落地就炸的,碎片和火焰就像狂風暴雨般打在下面,一枚炮彈都能造成十幾名士兵的死傷。

    更可怕是它造成的恐慌。

    不僅僅是那些戰馬被嚇壞,就連步兵都因為恐懼而潰逃,多爾袞甚至從那些八旗勇士臉上,看到了過去那些潰敗的明軍士兵臉上才有的表情。

    多爾袞的心真得在滴血。

    他並非不知道明軍手中有開花彈,阿巴泰就是這樣敗的,對付這種東西很簡單,把戰馬的耳朵堵住,讓士兵有點心理準備就行,然而冀東明軍從來沒用過這東西,讓他疏忽了這一點,當然,主要是他沒有親眼看見過,人總是容易疏忽那些沒有看到過的東西。另外因為擔心士氣受到打擊,至今錦州陷落的消息也只限于清軍將領們知道,畢竟一旦士兵知道明軍深入遼西,那肯定會產生恐慌的,結果最終導致了這場悲劇的發生,但現在已經晚了,哪怕已經有騎兵開始這樣做了,這場敗局也無可挽回,只能暫時撤退重新整軍再說。

    “撤,撤退!”

    他咬著牙,瞪著血紅的眼珠子說道。

    撤退是唯一選擇。

    然而……

    “撤退?”

    明軍後方吳三桂看著清軍中軍的旗號獰笑著說道。

    “告訴胡守亮,該干活兒了!”

    他說道。

    他身旁旗手立刻揮動令旗。

    明軍戰線後方,已經等得心急如焚的胡守亮,毫不猶豫地拔出雁翎刀吼道︰“殺,別給咱們大帥丟臉,殺,讓人看看真正的關寧軍,殺,殺韃子,給遼東死難的兄弟報仇!”

    說完他一馬當先沖出。

    以三千吳三桂家奴為核心的七千騎兵,幾乎同時催動胯下戰馬向前,轉眼間就變成了氣勢磅礡的騎兵洪流。

    明軍步兵立刻向兩旁分開。

    這道洪流瞬間奔涌而出。

    此時清軍已經開始撤退,因為開花彈轟擊,再加上己方騎兵的踩踏,撤退的秩序一片混亂,突然殺入戰場的明軍騎兵,摧枯拉朽般撞了進去,那些狂奔的戰馬上手持雁翎刀的精銳騎兵,瘋狂地沖撞著混亂的清軍,不斷地向兩旁劈砍著,一具具帶著鼠尾巴的死尸不斷倒下,瞬間被踐踏在馬蹄下,對付不結陣的步兵,騎兵就是無敵的,他們只要不停地沖就行。

    更何況這支騎兵一直就沒有參加戰斗,無論人還是戰馬都養足了精神。

    七千騎兵的殺入,讓清軍的撤退終于變成了潰敗,無論後方的多爾袞如何努力,也都無法改變這一切了,兩萬多清軍徹底放了羊,在明軍騎兵的沖擊和步兵的追殺中,就像當年松山之戰潰敗的明軍一樣,驚恐地向西拼命逃竄。而且他們還造成了進攻豐潤的清軍潰敗,然後是圍攻玉田的清軍,整個冀東戰場上所有清軍都卷入潰敗中,所有人都驚恐地丟棄所有能丟棄的,不顧一切地向薊州而逃,這場大潰敗實際上一直到薊運河才止住。

    冀東之戰就這樣結束。

    清軍再次慘敗。

    多爾袞不但損失了近一萬最精銳的八旗軍,丟失了包括所有大炮在內無數的物資,而且還搭上了自己的親弟弟。

    呃,雖然沒死。

    但多鐸也受了重傷,一枚二十斤重的開花彈在他不到五米外炸開,炸飛他的同時,還有兩塊彈片打在他身上,一條胳膊是鐵定廢了,胸口的幸虧有重甲提供了點保護,彈片打進去後撞斷一根肋骨,並沒有接著向前擊穿心髒,當然,他能不能活下來還得看天意,反正逃回薊州後多爾袞發瘋般四處搜羅醫生。

    “可惜了!”

    楊皇帝遺憾地說。

    “朕還想著拿他的腦袋傳首四方呢!”

    緊接著他端起茶盅說道。

    旁邊他的便宜女兒跪在一個軟墊上,拿著小茶壺小心翼翼地給他表演著茶藝,此時正值初夏季節,頭頂的大樹上已經開始有知了在鳴叫,腳下茵茵綠草間開滿野花,淡淡的少女幽香隱約可聞,身後還有兩名年輕美麗的侍女手中拿著大扇子,輕柔地給他扇著風,這是一個多麼寧靜的午後啊!

    呃,他對面廣寧的旗人們肯定不這樣認為。

    因為只要把畫面從他那片父慈女孝的樹蔭向前一推,瞬間就變成冷兵器時代里最壯觀的場面了,四台巨大的配重投石機以百米間隔一字排開,在四周無數士兵的忙碌中,不斷重復著簡單的機械動作,隨著那杠桿的揚起落下,一枚枚香jiao水燃燒彈如流星般劃過天空,在廣寧城牆上軍民麻木的目光中,落在城內變成沖天而起的烈焰。

    的確是麻木的目光。

    他都這樣轟了五天,屯齊和他手下近四萬軍民除了麻木還能怎麼樣?

    反正廣寧城內能燒的基本上都燒了,這樣的投石機並不只有這邊,在城東還有四架在日夜不停工作呢,雖然效率不高,這段時間它們也向廣寧投下了兩千枚燃shao彈,按照一個酒壇裝不到五十斤算,楊豐向這座城市扔了快五十噸香jiao水,看起來不多,但如果這些燃燒彈再加上那一間間全是木頭梁柱,木頭門窗的房屋,家家戶戶堆積的柴草,那這就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了。

    從東,南兩個方向燃起的大火,在東南風的幫助下,迅速吞噬了整個城市,把所有的一切都化為灰燼,房屋燒了,財產燒了,糧食燒了,還燒死了三千多沒跑出來的旗人,更重要的是戰馬還燒死了一多半,現在城內全是一片黑色的殘垣斷壁,全是人和牲畜燒焦的惡臭,幸存的旗人只能躲在城牆上,用麻木的目光看著自己毀掉的家園,看著頭頂還依然在落下的燃shao彈。

    “陛下,還燒嗎?”

    唐鈺小心翼翼地問道。

    “燒,繼續燒,還有一半火油呢,不燒難道還留著嗎?這東西又沒別的用處,點燈還燻人!”

    楊豐放下茶盅說道。

    “父皇請用茶!”

    十五歲的公主殿下雙手捧著另一個小茶盅遞到他面前柔聲說道。

    楊豐低頭看著她那張精致如同瓷娃娃的臉龐,腦子里兩個小人正在不停扭打著。

    “她是你女兒呀!”

    一個說道。

    “別听它的,她是崇禎女兒跟你有什麼關系?”

    另一個說道。

    “你這個qin獸,難道你的身體不是崇禎的嗎?”

    一個說道。

    “身體就是個皮囊,靈魂才是你自己,重要的是她漂亮啊,自打到這里以後,你什麼時候見過這樣鮮嫩可口的小美女?”

    另一個說道。

    ……

    楊豐驀然間長嘆一聲。

    “你去換個大點的杯子吧,這個父皇用著真不習慣。”

    他看著坤興公主手中那個比銅錢大不了多少的茶盅,一臉憂郁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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