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歷史粉碎機 作者:木允鋒 (已完結)

 
mk2258 2017-3-11 19:54:4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32 267385
mk2258 發表於 2017-3-11 20:05
歷史粉碎機 第十章 寧遠城里有怪獸

         


    “陛下,前面就是中右所城。”

    陳副將指著前方說道。

    他們雖然是強行軍,但到達這里時候也已經天黑。

    借著最後的那點微光,隱約看到臨近海岸處,一道黑沉沉的城牆,這座城堡很小,畢竟這只是一個千戶所,而著名的寧遠城就在北邊三十里外,不過即便如此這座小城也並不容易攻取。遼東的這些衛所,都是真正需要直面戰火的,所以城牆都很高,去年濟爾哈朗南下就是繞過寧遠和這里,直接攻破中後所和前屯衛劫掠之後再退回,可見這兩座城堡並不好對付。而且楊豐帶來的總共只有一千騎兵,不但兵力只是清軍兩倍,還缺少攻城的裝備,一旦久攻不下,寧遠的清軍可就到了。

    “傳旨,繼續前進!”

    楊豐突然說道。

    “陛下?”

    陳副將愕然說道。

    他們周圍其他軍官和士兵也都一片愕然,要知道進攻中右所已經是冒險了,再進攻寧遠那純粹就是發瘋,他們只有一千人去進攻一千清軍據守的堅城,那真就跟自殺一樣。更何況他們一天時間狂奔超過一百五十里,這時候無論人還是馬都已經可以說筋疲力盡了,而寧遠還得在北邊三十多里外,別說攻城,就是跑到那里這些戰馬也得趴下。

    “傳旨,繞過中右所,直接進攻寧遠城,今日所有與朕並肩作戰的,以後就都是朕的兄弟,所有人都賜錦衣衛世職,朕在此對天盟誓,今後富貴與汝等共之!”

    楊豐說道。

    人的能量嘛,就像女人的溝一樣,擠一擠總會有的。

    他之所以改換目標,是因為他那超強視力已經看到中右所北門正沖出幾名報信的騎兵,很顯然這時候寧遠城還不知道他們北上,那麼緊跟在後面,正好可以打寧遠的清軍一個措手不及,否則他們一旦做好充足準備,想攻下這座讓野豬皮折戟的城堡可不容易。

    “陛下……”

    陳副將還想勸諫。

    但卻被楊豐抬手止住了。

    “不必多說,你們相信朕就跟朕過來,朕可以保證今晚與你們在寧遠城同飲慶功酒,如果不相信朕就自便。”

    楊豐說完一催戰馬徑直向前走了。

    陳副將和那些軍官們面面相覷,緊接著他一咬牙,催馬跟在楊豐後面,那些軍官和士兵也紛紛催馬向前,他們這時候也豁出去了,皇上都不怕,他們還有什麼可怕的,再說這皇上最近越來越像玄幻系發展,讓他們也都有了一種盲目的信任感。

    畢竟昨天那一幕太有震撼力了。

    一千騎兵就這樣在夜色掩護下悄然越過中右所,向北直奔寧遠,雖然沒有走大路,但這一帶都是地形平坦,隊伍中有不少家就是這一帶,道路也比較熟悉,盡管戰馬已經筋疲力盡,甚至中途還倒下了幾十匹,掉隊了上百人,但一個小時後,他們終于還是趕到了寧遠。

    “所有人全部下馬休息。”

    寧遠河畔的一處樹林中,憑借著超強視力,楊豐看著對岸的寧遠城說道。

    “陛下,等天亮正好進攻。”

    陳副將說道。

    “不,現在就進攻!”

    楊豐在他崩潰般的目光中,笑著拍了拍他肩膀說道︰“但不是你們,而是朕一個人去進攻!”

    寧遠。

    “你說什麼?”

    梅勒章京伊爾德難以置信地說。

    他是楊古利的族佷,正黃旗滿州,原本歷史上入關後隨多鐸一起屠揚州的,後來被封一等侯,當然現在他只是一個梅勒章京,作為固山額真鎮國公艾度禮的副將原本駐防錦州,吳三桂棄寧遠南下後他率領一個牛錄的正黃旗滿州兵,另外還有四個牛錄的正黃旗漢軍前出駐防寧遠和中右所,實際上也就是個警戒,誰都明白明軍是肯定不會回來了。

    然而現在面前報信的人卻告訴他明軍殺回來了。

    這,這完全不科學。

    “爺,是真的,明軍大隊騎兵到了中後所,巡邏的福海大人全軍覆沒,只有一騎回來,因為受傷累倒在中右所,據他所說明軍中還有一員猛將,那就恍如許褚在世般,使一把狼牙棒有萬夫不當之勇。”

    漢軍旗信差趴在地上說道。

    “還萬夫不當之勇?就你們漢人?”

    伊爾德直接被逗樂了。

    然而就在這時候,突然間外面驚天動地的炮聲炸響,緊接著就听轟得一聲,無數瓦礫從他頭頂落下,那信差嚇得猛然躥起來,但就在同時瓦礫中一個不大的黑影砸下,正好把那信差砸在下面,後者就像被錘子砸了的蛤蟆般,瞬間變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團。

    “敵襲!”

    伊爾德毫不猶豫地跳起來直接沖了出去,而就在這同時,距離他這里不遠的城牆上,一連串的驚叫聲傳來,借著滿天星光,他可以看見就在春和門的黑色城牆上,一個同樣黑色的身影正站在那里,手里拎著一個黑沉沉的東西,緊接著就在頭頂轉起來,然後那東西驟然脫手,在夜幕的背景上劃過,以優雅的弧線落下,正好落在一隊沖向城牆的清軍士兵中。

    那是一個狼牙拍。

    也就是一個帶著無數三稜釘的圓木段,用繩子吊在城牆頂的絞盤上,敵人登城的時候就可以放下去砸了,砸完之後還可以用絞盤拉上來,這東西高速砸在人群的結果可想而知,那完全就是慘不忍睹啊!

    “快,敵襲!”

    伊爾德急切地怒吼著。

    當然,不用他吼,寧遠城里一千駐軍全被驚醒了,城牆上執勤的守軍正拿著各種武器蜂擁著殺向這個恐怖的敵人。

    來的當然是楊豐。

    他自己一個人連馬都沒騎步行走到寧遠,這個季節護城河也沒多少水,直接趟過去走到牆根然後扔根繩索就爬上來了,他听覺和視覺都非常發達,足夠避開城牆上巡邏的清軍,登城過程輕松而又簡單,接著從城牆上把一門大炮轉了過來點著引信,以這種特殊方式跟清軍打了個特殊召呼,至于為什麼差點轟伊爾德頭上……

    呃,他在督師府那麼醒目不轟他轟誰?

    “開火!”

    就在楊豐拎起第二個狼牙拍的時候,城牆下一隊趕到的清軍中軍官吼道。

    十幾支鳥銃同時噴出火焰。

    三顆子彈幾乎同時打在楊豐的胸前,他的身子猛然間晃了一下,那狼牙拍脫手而出,就像頭面目猙獰的怪獸般,帶著數以百計三稜釘凶殘地撞進清軍中,然後又是一片血肉橫飛。但城牆上的楊豐卻仿佛沒受任何傷害,實際上他也的確沒受任何傷害,這家伙身上套著一層棉甲另外還有兩層鎖子甲,前後還各綁了一片山紋甲,就鳥銃那點威力還真就打不透這樣的防護。

    ”來呀,互相傷害!”

    穿得就像鐵坨子一樣的他背對著滿天星光,高踞在春和門的城牆上,拎著兩個他最愛的狼牙棒囂張地嚎叫著。

    緊接著一隊清軍士兵就到了跟前。

    他咆哮一聲掄開狼牙棒就像頭怪獸般撞了過去,轉眼間帶起一片血雨。

    那兩把特制的狼牙棒完全就像兩台絞肉機般,在清軍中間掛著風聲肆虐,巨大的力量加上那一堆三稜釘沾到哪里都是血肉紛飛,尤其是這時候的他一身重甲,別說那些刀矛之類的冷兵器,就是鳥銃都打不穿,甚至臉上還帶了一副鐵面,根本不用擔心再像上次一樣被開了口子,那一身狂化般的怪力得到了盡情發揮,狹窄的城牆上光看見那些清兵帶著鮮血往下飛了,幾乎不到一分鐘功夫,第一批趕到的二十幾名清兵一個沒剩。

    “來呀!狗韃子們,爺給你們捅捅********他帶著一身的鮮血,拎著同樣滴血的狼牙棒,對著下面吼叫著。

    “跳!”

    驟然間腦子里小倩的聲音響起。

    他沒有絲毫猶豫地跳了下去,幾乎同時,不遠處一門大炮噴出烈焰,一枚炮彈帶著怪異的呼嘯在他背後掠過,而他則重重地砸在清軍中。

    落地是瞬間他沒有絲毫的遲疑,那對狼牙棒凶猛地向外橫掃出去,就在同時他以最快的速度一側身,兩支長矛幾乎同時一前一後緊貼著他的身體掠過,另外一支長矛則刺在他脖子上,但卻被兩層鎖子甲和再里面的棉甲擋住,而他的狼牙棒,在這瞬間將所有攻擊者全部砸飛了。

    “妖怪,這是妖怪,快,快上,殺了他!”

    伊爾德臉色蒼白地不停催促著身旁士兵上前。

    而整個寧遠城內所有清軍全都從各處涌來,因為從高處的射界問題,城牆上的大炮已經無法射擊站在牆根的楊豐,就連其他方向城牆上的大炮因為城內建築物阻隔同樣沒法射擊他,只有火槍弓箭和刀矛之類,但這些東西很難攻擊到楊豐,就算能夠攻擊到他也無法穿透那一身重甲,就算能夠穿透也最多是皮肉傷,他那金剛狼一樣的快速愈合能力可以輕松解決。

    唯一的問題是時間久了他會被耗死。

    然而不會時間久了的。

    因為就在清軍全部被吸引到城東春和門的時候,城西永寧門的城牆上,悄然間多了數十個抓鉤,而永寧門外一片水流般的盔甲銀光正在漫過空曠的原野。
mk2258 發表於 2017-3-11 20:06
歷史粉碎機 第十一章 穿刺是一種藝術

         


    “快閃開!”

    伊爾德對著前方殊死搏斗中的清軍大吼道。

    在他身旁兩門弗朗機炮蓄勢待發,大批正黃旗漢軍士兵抬著成箱的備用彈藥嚴陣以待,那些正在圍攻楊豐的清軍以極快速度退向兩旁,幾乎就在同時兩門大炮驟然噴出烈焰,但楊豐卻詭異地一側身,兩枚炮彈從他前後瞬間掠過。

    “裝炮彈!”

    伊爾德吼道。

    那些士兵以最快速度取出打空的彈藥筒,緊接著又把一個新的裝入,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名清軍的死尸從天而降直接將兩門弗朗機打歪了,而緊隨其後的是楊豐那恍如暴怒野牛般的身影。他帶著滿身鋼鐵的響聲瞬間到了跟前,兩把狼牙棒同時飛出,打翻幾名清兵同時,一彎腰直接抱住了那弗朗機的炮管,大吼一聲就像抱一根木頭般抱起來狠狠地甩了出去,把那些正在試圖合圍他的清軍砸得一片慘叫。

    緊接著他抬腳踹翻了第二門弗朗機,然後重新撿起兩個狼牙棒撲向伊爾德。

    “快,頂住!”

    伊爾德慌亂地喊叫著。

    然後他掉頭就跑。

    他又不是傻子,雖說自己也算驍勇善戰,但這完全就是人力不可抗拒的,不跑那就是找死了,好在幾個忠勇的包衣奴才立刻沖了上去,舍生忘死地阻擋著那恐怖的妖人,再加上那些清軍又一擁而上才算讓他逃過一劫,這家伙在一群火槍兵後面,緊靠著城牆擦了把冷汗。

    不過就在這時候他忽然停住了。

    “不對,聲東擊西,快去永寧門!”

    他驟然間高喊道。

    好吧,他終于反應過來了。

    按說他的軍事素質不至于這麼差,畢竟楊豐孤身而來,這本身就是不正常的,可問題是自打開戰以來,他始終就處在一種被楊豐那變tai戰斗力所震撼的眩暈之中,滿腦子都是如何解決這妖人了,根本就沒有空考慮別的,結果就犯了這樣一個無可挽回的錯誤。

    這個錯誤是要命的。

    幾乎就在同時無數馬蹄踐踏石板街道的聲音,從遠處的黑暗中響起,緊接著無數狂奔的戰馬出現在他視野中,一道鋼鐵反光的洪流,正沿著從永寧門直通而來的寬闊街道,就像是夏季暴發的山洪般洶涌而來,同樣洶涌而來的是響徹夜空的喊殺聲。

    正在圍攻楊豐的清軍一片混亂。

    那些火槍兵驚慌地紛紛掉頭舉起火槍瞄準,然而他們背後人群中一根弗朗機的炮管就像迫擊炮彈般飛出,帶著呼嘯聲砸落,瞬間砸得一片血肉橫飛,幸存的火槍兵驚恐地躲避著那在石板街道上帶著碎石蹦跳的炮管,但也就是在這時候,明軍騎兵到了,三眼銃的槍聲密密麻麻響起,狹窄的街道上避無可避的清軍瞬間倒了一大片,還沒等剩下的人做出反應,那狂奔的戰馬就將他們撞倒踐踏在蹄下。

    清軍崩潰了。

    這座城堡總共一千守軍,幾乎全都被楊豐吸引到春和門,而且打到現在光死在他手中的就已經過兩百了,剩下的也都擁擠在以他為中心的不大地方,大批明軍騎兵突然間從背後攻擊,結果還能有什麼懸念?就算那些清軍足夠英勇,迅速在街道上結陣阻擊明軍,可他們背後還有一頭恐怖的怪獸呢,楊豐手中那對狼牙棒可不會給他們機會。

    前後夾擊下,整個城內所有清軍全部崩潰,在寧遠的大街小巷到處都是被沖散後倉皇而逃的鼠尾巴們,就像老鼠一樣尋找著可以供他們藏身的地方。

    然而明軍騎兵可比他們熟悉這座城市的地形。

    同樣分散開的一小隊一小隊明軍,在這座一個月前還屬于他們的城市中,就如洪水般沿著一條條街巷奔流,不斷將潰逃的清軍撞翻在地,然後輕松地踐踏在馬蹄下。他們的長矛刺穿一個個清軍的身體,三眼銃像錘子一樣砸得清軍筋斷骨折,雁翎刀砍下一顆顆帶著丑陋鼠尾巴的頭顱,整個寧遠城內到處上演著殺戮的狂歡,那些原本被視為孱弱的明軍騎兵如虎狼般橫行,用異族的血裝飾這座著名的城堡。

    至于無路可退的伊爾德,在不到五十名清軍保護下,直接退進了最近的督師府,然後直奔馬廄。

    這時候什麼都別想了。

    跑路是最重要的。

    “這妖人,這妖人……”

    伊爾德把住自己那匹心愛的戰馬馬鞍,一邊哆哆嗦嗦地自言自語著一邊往上爬,很顯然今晚受到的刺激太狠,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楊豐那恐怖的形象,滿腦子都是那對滴血的狼牙棒,以至于他的腿有點發軟居然連馬都沒能爬上去,旁邊一個包衣奴才趕緊伸手扶住他。

    “主子,您慢點!”

    那包衣滿臉諂媚地說。

    “瑪的,還慢點,你想爺我死在這兒呀!”

    伊爾德爆發般吼叫著一腳把他踹地上。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那包衣嚇得趕緊趴地上,拼命打著自己耳光,然而就在這時候,突然間轟得一聲,就像遭到一頭大象撞擊般,他背後的院牆驟然倒下。

    伊爾德反應很快,就在那包衣被拍底下的瞬間,他一提韁繩那戰馬向外跳了一步剛好躲開,但緊接著在牆壁倒塌的塵埃中就傳來一聲獰笑,一個渾身糊滿紅色的血肉,就連臉都因為沾了太多血肉變成了血紅色,手中提著兩個狼牙棒的怪獸,如同夢魘般在他面前出現了。

    “快攔住妖人!”

    伊爾德驚恐地尖叫著。

    就在同時他猛一催戰馬,那戰馬嘶鳴著一甩頭,他這時候才想起繩子還沒解開呢,他急忙掄起手中刀去砍韁繩,但就在砍斷韁繩的一刻,一只狼牙棒就到了他背上。

    “你下來吧!”

    楊豐猛得往下一拉,狼牙棒的三稜釘鉤住伊爾德的棉甲,一下子把他從馬上拖了下來,緊接著楊豐上前一步,把這家伙直接踏在了腳下,然後拎著兩個滴血的狼牙棒,就像伊墨特般朝那些逡巡不前的清軍大吼一聲,後者被他嚇得直接掉頭就跑,不過也就是在這時候,陳副將帶著大批明軍沖了進來,此時正氣勢如虹的明軍毫不猶豫地和這些清軍混戰在一起。

    至于結果就沒什麼懸念了。

    很快拎著滴血雁翎刀的陳副將就跪倒在楊豐面前。

    “陛下,臣來遲了!”

    他說道。

    “剛剛好,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清理干淨城內,把所有韃子不論生死都砍了腦袋,然後把這些腦袋掛在南城牆外,另外做好防守準備,估計中右所的韃子會反攻的!”

    楊豐說道。

    “臣尊旨!”

    陳副將急忙說道。

    “還有,這匹馬給朕留著!”

    楊豐拍了拍伊爾德的那匹戰馬說道。

    說完這個之後,他拎起地上的伊爾德那根辮子,就像拖死狗一樣在他的掙扎中拖著向城牆上走去,陳副將向旁邊一招手,幾名士兵趕緊上前跟在皇上身後伺候著,楊豐上了城牆後,繼續拖著伊爾德向南走,很快轉到南城牆一直走到延輝門城樓上,站在那里看了看四周,然後指著一根旗桿子說道︰“去,把它放倒,再找把斧頭把頂上削尖了。”

    兩名士兵趕緊過去,把那根實際上也就才四米多高的旗桿放倒然後削尖。

    “來,伺候這位將軍大人疏通一下腸胃。”

    楊豐指著伊爾德說道。

    後者的知識過于貧乏,對刺刑這種古老的藝術並不懂,只是在那里茫然著,包括那些明軍士兵也不懂,皇帝陛下不得不再繼續向他們講解,就在那些明軍士兵恍然大悟時候,伊爾德同樣恍然大悟,這家伙就像殺豬一樣尖叫起來,不顧一切地掙扎著試圖擺脫楊豐魔爪,但後者的腳踩在他背上,就像一頭大象踩在那里一樣,他的掙扎毫無意義。

    而那些明軍士兵立刻滿懷熱情地沖上前,拿刀割開他後面的棉甲和衣服,露出里面的敏感部位來,然後兩個按著腿,四個抬著旗桿子,將剛剛削出來的一尺多長尖端部分,小心翼翼地對準那朵含苞欲放的****在伊爾德發瘋一樣的掙扎中,很是溫柔地捅了進去。

    “嗷!”

    伊爾德立刻發出銷hun的嚎叫。

    但那旗桿依然在深入。

    有一個明軍士兵很顯然是此道中人,在他指導下居然一直深入了十幾公分還沒見血,而就在同時另外幾個明軍士兵則拿來磚頭和繩子,無師自通地給伊爾德栓腳上,但接下來就有點麻煩了,畢竟這東西得立起來才行,不立起來就毫無意義了,而四米多長的旗桿,加上一個一百多斤的人,想立起來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來,來,都過來搭把手!”

    皇帝陛下朝城牆下看熱鬧的士兵們一招手說道。

    然後城牆下面呼啦一下子又跑上來十幾個士兵,就像是一群rou躪羔羊的豺狼般圍著伊爾德,在他撕心裂肺的尖叫聲中,笑著把那旗桿給立了起來。

    “嗷!”

    就在旗桿豎立起的瞬間,伊爾德驟然發出了一聲恍如野獸般的嚎叫。
mk2258 發表於 2017-3-11 20:06
歷史粉碎機 第十二章 全能型皇帝

         


    楊豐預期中中右所清軍的反攻並沒有出現。

    那里只有一群正黃旗漢軍,連滿州大爺都全軍覆沒,連伊爾德都被挑旗桿上立在了城牆,他們一幫炮灰哪還敢反攻,至于楊豐也沒有興趣進攻,他雖然輕松奪取寧遠,但明軍也死傷了近兩百人,這支騎兵那可是他的真正親信了,接連的勝利已經讓這些士兵對他產生了可以說盲目的崇拜,這樣的人忠誠度都是很高的,都是可以當作種子的,都是需要盡量保護的,沒必要為了一個不值一提的小目標而浪費。

    同樣連山的清軍也沒南下。

    從寧遠跑出去的約兩百清軍都跑北邊去了,估計已經在連山大肆宣揚他的神話,這時候駐防錦州的艾度禮估計還正莫名其妙當中呢。

    而且錦州的兵也不多。

    多爾袞正準備率領大軍向西,像上次一樣出薊州跟李自成合伙攻北京,或者在明軍和李自成兩敗俱傷時候一石二鳥呢,估計連李自成奪取北京的消息都夠嗆能知道,這時候信息的傳遞速度慢的很,甚至連他奪取寧遠的消息都不一定能知道。總之在他奪取寧遠後的第二天一切平靜,陳副將兢兢業業地帶著部下清點城內物資並且安排城防,雖然這個將軍不是很能打,但卻是個很好的助理型人才,至少這些天的表現讓楊豐還是很滿意的。

    “這東西怎麼用?”

    他坐在城牆頂的一張太師椅上,好奇地看著一個士兵手中正擺弄的鳥銃問道。

    他在寧遠城里大炮並沒找到幾門,這里原有的大炮都被吳三桂帶走了,清軍來的時候總共也不過帶了四門應該算紅衣大炮的銅炮,另外還有四門屬于後膛裝填的弗朗機,但鳥銃有的是,得有好幾百支呢,實際上包括正在趕來的他那一萬步兵,也得有近一半是這種古老的火繩槍,這時候無論清軍還是明軍,火器的比例都很驚人。

    “快,給陛下演示!”

    一名軍官趕緊說道。

    那士兵忙從腰上抽出一個小竹管,拔出塞子把竹管里的火藥小心翼翼地倒進槍管,接著從腰上盒子里摸出一個鉛丸子,從槍口又裝了進去,再抽出槍管下面的通條伸進去用力杵了一下,打開火門蓋,再從腰上抽出另一個小壺,向火門的藥池倒了點火藥,用力晃了幾下槍身,估計是讓火藥漏下去,接著又從腰上扯出火繩夾在掰開的火繩夾子上,拿出火折子吹著,先把火繩引著了,這才端起槍向前方做瞄準狀。

    “這麼麻煩?”

    楊豐無語地說。

    “陛下,鳥銃都是這樣的,不過打仗時候都是三排或者五排輪流射擊,這樣算起來開火的間隔就很短了。”

    那軍官說道。

    “能打多遠?說實話,不帶吹牛的。”

    楊豐問道。

    “這不好說,要是打不穿盔甲的三十丈應該還能傷人,但要是打穿了棉甲的,那也就是個不到十丈了,穿厚點估計五丈以內能傷著就很好了,像陛下那樣穿上一層釘鐵片的厚棉甲,再穿上兩層鎖子甲,外面再綁一圈兒山紋甲,就算能夠打穿實際也就破點皮,要是前面再橫上個盾車,那差不多也就沒什麼用處了,而且這東西因為工部的人粗制濫造,還經常容易炸膛,依臣看,用這個真還不如用硬弓,只是硬弓一般人拉不開啊!”

    那軍官說道。

    楊豐點了點頭。

    這一點他的確深有體會,昨天他身上挨了三十多顆子彈,最深的腿上幾顆也不過打進肉里一厘米,還沒等他專門進行治療,就直接被愈合的肌肉給推出來了,最後脫下甲冑抖了一地的鉛丸子,看得他也是挺無語。

    “那你說這鳥銃為什麼打不遠?”

    楊豐問道。

    那軍官還沒想出來,那個演示的小兵欲言又止。

    “你說。”

    楊豐指著他說道。

    “啟奏萬歲,小,小的覺得是這彈丸不行,這槍管這麼粗,這彈丸和槍管之間還有老大的空子呢,就跟風箱一樣,兩邊空子大了肯定漏氣,漏氣就沒勁兒。”

    那士兵趴在地上說道。

    “說的好,賞你個千戶,不過先記著以後再實封!”

    楊豐很滿意地說。

    那小兵激動地趕緊趴在地上謝恩。

    “可彈丸造大了,就不容易往里裝了,這槍管其實粗細都有差別的,甚至因為粗制濫造,有的槍管根本就是前後不一樣粗,要是彈丸造得太合榫,得一多半用的時候裝不進去,所以只能造小一些方便裝填。”

    那軍官說道。

    “那麼為什麼不在外面包上一層東西呢?比如說麻布,尤其是胡麻布,用這個把彈丸包起來,這樣不就等于讓它大了一圈嗎?然後放到油里浸泡一下,就算稍微大一點,因為麻布是軟的,而且浸泡了油,也一樣會很容易地塞進去,但它卻能封住漏氣,這樣再開槍時候射程不就增加了嗎?當然,也不一定非得是麻布,軟一些的皮子也行,比如說鹿皮之類的。”

    楊豐說道。

    “萬歲聖明,臣等茅塞頓開!”

    那軍官趕緊拍馬pi。

    “這件事就交給你了,朕先賞你個工部侍郎,要是給朕做好了那朕真給你個伯爵!”

    楊豐拍著他的肩膀說道。

    他現在也只能先做這些了,而且就這些也不是短時間內能夠指望的,畢竟無論李自成還是多爾袞都不會給他時間攀科技,真要想守住這寧遠,其他什麼招這時候都沒用,只能去真刀真槍地拼殺,說到底還是他手中的狼牙棒最可靠。

    可問題是他一個人不管用啊!

    他就算再能打,那也擋不住千軍萬馬啊,別說千軍萬馬,昨天晚上明軍要是晚來半個小時他就得累死,他的能力也就是應付個百人級別的戰斗,到了千人級別光耗就能把他耗死,所以他還需要一支軍隊,一支先別說能戰至少也得敢戰的軍隊。

    明軍打仗其實並沒什麼問題。

    清軍有的他們都有。

    盔甲不用說,雙方都是以棉甲為主,其他札甲鎖子甲也都是常見的東西,武器沒有差別,甚至清軍武器很大一部分還是從明軍手中繳獲的,冷兵器都是一個樣子,無非就是些刀矛弓箭,至于清軍火器還是靠了孔有德這些漢奸才發展起來,雙方都是一樣的前膛大炮加火繩槍,也就是說雙方在裝備上是同一水平的。

    再說士兵素質。

    清軍單兵戰斗力的確要高一些,這一點他也明白,可這並不意味著明軍都是弱雞,至少此時他部下的明軍不是,這些人同樣也是訓練有素,砍人頭的利索程度並不比清軍差。要說野外以步兵對清軍騎兵的確不行,但躲在城堡內固守,那是絕對沒有任何問題的,無非就是開槍放箭拿狼牙拍往下砸,既不需要面對鐵騎洪流又不需要面對長矛如林。而清軍攻城現在無非也就是依賴著紅衣大炮,就那十八磅前膛炮實心彈對寧遠山海關這種級別的城堡,他就不信還真能一炮糜爛數十里,說真的能一炮打碎箭垛就很不錯了,這還得扣除那悲劇一樣的精度影響。

    說到底明軍就是差在了這個敢戰上,真要都和昨天那樣一百騎對五十騎扭頭就跑,那要還能打勝仗就是天方夜譚了。

    “需要勇氣啊!”

    他端坐在太師椅上,看著城外已經返青的大地自言自語著。

    “韃子!”

    突然間一聲驚叫驚醒了他。

    楊豐急忙抬起頭向遠處望去,差不多有一個牛錄的正黃旗滿州兵正從北而來,很顯然是從連山過來的,那里同樣駐有清軍,不過並不是來反攻寧遠的,這點人不可能攻城,這麼短的時間也不夠艾度禮做出反應,所以只能是前來偵察的,畢竟他們需要知道目前寧遠的具體情況。

    “去,把伊爾德請來!”

    楊豐向身旁一名軍官招了招手說道。

    後者立刻帶著一臉xie惡的笑容招呼幾名士兵走了,就在那隊清軍進入到威遠門外一里路範圍的時候,這幫家伙抬著伊爾德的尸體過來了,就像旗幟般舉著在天空招搖。外面的清軍最初還沒看清楚,但明顯猜到點什麼,緊接著催馬繼續向城牆靠近,當靠近到可以看清的距離後,全像瘋了一樣狂奔而來,同時分散開在狂奔中舉起弓箭射向城牆。

    楊豐立刻跑到了一門大炮的後面,拿過一名士兵手中點火桿子,趴在後面仔細瞄準,然後毫不猶豫地把火繩杵進點火孔。

    驚天動地的炮聲驟然響起,在大炮的猛烈後座中,一枚炮彈呼嘯飛出,瞬間將帶隊的牛錄整個上半身都打沒了,而且這炮彈的動能還沒耗盡,緊接著又撞在另一名同一直線的清軍身上同樣把他上半身打成一團血霧,這才打在前方一塊岩石上,在撞擊的力量下迅速反彈出去,把第三名清軍騎兵的腿給打飛了,崩起的碎石同樣把一名清軍打得半個臉都沒了。

    “瑪的,這東西符合朕的身份!”

    在一片瞠目結舌的目光中楊豐滿意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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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粉碎機 第十三章 寧遠城頭的精靈王子

         


    在滿懷期待中,楊豐終于等來了自己的援軍。

    但是……

    不只有援軍。

    好吧,從錦州南下反攻寧遠的清軍也來了,而且還比黎玉田等人早到了一點點。

    真得只是一點點。

    “這真是決定命運的五分鐘啊!”

    楊豐站在寧遠城的西北角感慨道。

    同時他用憂郁的目光,看著如洪流般在城外席卷而過的兩千清軍騎兵,後者的前方,也就是寧遠河的南岸,大批明軍步兵正在列陣準備,看他們那慌亂的樣子,楊豐基本可以確信這些家伙之所以還沒掉頭逃跑,那也只是因為昨天下了場雨,寧遠河的水位上漲了一些,看起來多少能夠提供一點心理安慰。

    “陛下,韃子準備攻城了!”

    陳副將一臉緊張地說。

    來的可不只是這兩千清軍,此時在威遠門外,還有另外一支清軍也在列陣,最核心的一千瓖黃旗滿州騎兵,他們前方是正向前推著八門紅衣大炮的烏真超哈,而在這些大炮兩旁,還有至少三千專職炮灰的八旗漢軍在做攻城準備,絕大多數都是盾牌加柳葉彎刀,抬著一架架飛梯列隊而前準備沖鋒,很顯然他們也沒把寧遠城上這點人當回事,連雲梯之類稍微復雜點的器械都懶得制作。

    “你帶兩隊人去永寧門!”

    楊豐說道。

    “另外以旗號催促唐鈺進軍!”

    緊接著他又補充到。

    “臣尊旨!”

    陳副將急忙說道。

    此時的情況微妙,繞向永寧門的兩千清軍,很顯然是為了牽制南岸步兵,雖然不太可能攻城,但也必須警惕他們突襲永寧門,好在騎兵沒有飛梯之類東西,最多只能沖到跟前拋鉤子爬,所以分出兩百人保持警戒就行,此前楊豐已經重新對還剩下的八百人進行了整編,直接分成八個隊,每個隊一百人由一個隊長統領,而剩下六個隊由楊豐率領負責迎戰威遠門外清軍。

    這點人手明顯捉襟見肘。

    當然,如果南岸明軍步兵敢渡河那就沒什麼問題了。

    可這幫廢物居然不動了。

    上萬大軍被兩千清軍嚇得在南岸拿盾牌火槍長矛把自己護起來,眼看著剩下不過一條河還有北岸最多一里路的距離,居然不敢往前走了,楊豐現在很想拿他的狼牙棒過去捅唐鈺和黎玉田的****這兩個混蛋簡直就是廢物,當然這個問題等以後再說吧,得先把眼前的麻煩解決了,就在陳副將帶著兩隊士兵向永寧門方向奔去的時候,楊豐冷笑著看了看對面。

    然後他一伸手。

    旁邊士兵一臉崇拜地把點火桿遞給他。

    楊豐趴在一門大炮上,他的目視圖像瞬間上傳,小倩那里緊接著測算出距離角度,與此同時根據之前試射獲得的這門大炮彈道特性,計算出大炮的姿態然後由他進行手動微調,在最終鎖定目標後立刻把火繩杵進了點火孔。驟然間伴著震耳欲聾的巨響,十幾斤重的炮彈呼嘯飛出,略微帶著一點拋物線,如有神助般正中一門移動中的清軍大炮,在打死一名士兵的同時,將木制炮架直接砸成了碎塊,沉重的炮管一下子落在了地上。

    城牆上一片歡呼。

    楊豐拎著點火桿徑直走向另一門大炮。

    而他身後那些士兵以最快速度為剛才那門大炮清理炮膛重新裝填彈藥,就在他們完成這項工作的時候,城牆上第二門大炮發出了怒吼,還是準確無誤地在直瞄射程之外,將清軍的又一門大炮炮架轟碎了,然後緊接著又是第三門開火,不過這一次沒有像之前一樣命中,只是打死了幾名正在推炮的清軍。

    小倩的計算當然沒問題。

    她甚至連風向風速濕度都能計算進去,但她卻無法保證在炮彈無法契合炮膛情況下,必然會出現的誤差。

    所以楊豐仍舊可能失手。

    但這已經足夠了,當楊豐拎著點火桿,在城牆上閑庭信步般走了三個來回之後,城外清軍辛辛苦苦從錦州拖來的八門大炮全都報廢了,雖然只是炮架被毀仍舊可以修復,但卻不是今天可以解決的了。

    而且清軍士氣慘遭重創。

    實際上和普遍印象中不同,這時候清軍攻城很大程度上就是依賴大炮,去年濟爾哈朗南下順利攻取前衛和中後所,最重要的一條就是他攜帶紅衣大炮,甚至之後多爾袞還特意封賞鑄炮工匠丁啟明,而這八門紅衣大炮同樣也是清軍此行的重要倚仗,結果還沒開一炮呢,就全都報廢了。

    更重要的是全在無法反擊的距離上被擊毀,這就很令人憋屈了。

    呃,他們的大炮其實射程也夠。

    只可惜他們炮手不懂什麼叫彈道學,更沒有專職的彈道計算機外加測距儀,橫風儀等多種傳感器的數據支持……

    話說楊豐加小倩,實際上就是一套現代的火控系統,別說是在城牆上固定炮位射擊了,就是讓楊豐像某神劇里一樣,把紅衣大炮扛肩膀上,然後再騎著馬一邊跑一邊開火,差不多也一樣是能打中的。

    這叫科學。

    但舒爾哈齊的次子,四大貝勒之一阿敏的次子,瓖黃旗固山額真,鎮國公艾度禮不懂科學,他只知道這一次恐怕是要有點麻煩了。

    不過好在他還有炮灰!

    就在城牆上明軍為皇帝陛下而歡呼的時候,這個豪格的主要支持者,原本歷史上很快就要被多爾袞剁了的家伙,也面無表情地一揮手,隨即戰鼓敲響令旗揮動,早已經習慣了的八旗漢軍炮灰們抬著飛梯,在身後那些滿州大爺的監視下,吶喊著開始向寧遠城發起了進攻,而八旗的大爺們也迅速上前準備在馬上射箭為他們提供掩護。

    “拿朕的弓箭來!”

    城牆上楊豐一伸手說道。

    現在那些大炮給士兵使用就行了,居高臨下炮轟步兵集群不需要精確的瞄準,而他需要的是弓箭高射速來發揮他的作用。

    一名士兵立刻抱著一張巨型弓上前,此物不同于明軍和清軍都普遍使用的牛角弓,它是一具單體弓,只是弓太大了,尤其是握把處粗得只能說堪堪用手能握過來,那長度都超過一人高了,那弓弦都跟手指頭一樣粗,整體上看起來就像一把加粗了的英國長弓……

    好吧,這其實是從一具床弩上拆下來的。

    緊接著楊豐身旁一名助理就遞過了同樣特制的箭,同樣也是床弩的箭改造,就跟個小號的長矛一樣,在士兵的歡呼聲中,楊豐穩穩地拉開巨弓,然後瞄準了一名正在指揮漢軍炮灰的清軍軍官,驟然他松開手,弓弦的響聲中那箭嗖得飛出,帶著凶猛的力量瞬間到了幾乎兩百米外,就在那清軍軍官愕然抬頭的一刻,那小斧頭一樣的箭簇就砸進了他胸口。

    這時候什麼盔甲都沒用了。

    別說鎖子甲加棉甲,就是換成全身板甲也是紙片一樣,那一米半多長的利箭瞬間穿透他的身體,帶著他向後倒退好幾步,這才像木頭一樣仰面朝天栽倒。

    那些漢軍炮灰們一片愕然。

    就在同時楊豐的第二支箭飛出,緊接著第二名清軍軍官被釘死在地上。

    然後是第三支,第四支,第五支……

    短短不到一分鐘內,他就像聖盔谷城牆上的精靈王子般,接連不斷地用他那張巨弓射出了十箭,每一箭都射死一名清軍軍官,那恐怖的巨型羽箭就像十面旗幟般,插在十具尸體上,紅色的尾羽亦如旗幟般在風中舞動,而他則抱著那張巨弓,如神靈般地站在威遠門的城牆上,用傲睨的目光看在遠處帥旗下的艾度禮,緊接著再一次拉開了弓。

    這一次是吊射。

    那帶著紅色尾羽的利箭,在原本需要絞盤才能拉開的巨大力量推動下,在無數目光的注視中斜飛向了天空,幾乎就在同時尖銳的哨聲也跟著響起,那是箭上特意裝的哨子,這怪異的聲音就像是猛獸的吼聲般震攝著所有人的心髒,戰場上已經快要跑到護城河邊的清軍炮灰們下意識地全都仰起了頭,用恐懼的目光看著天空中那道紅色軌跡。

    因為害怕被大炮點名,已經後退到兩里之外,用一把單筒望遠鏡觀察城牆上的艾度禮,同樣沒來由心跳了一下。

    但他沒有動。

    他不相信這箭能飛到他這里。

    他在心里不停地告訴自己,這是不可能的,這是不可能的,但就那羽箭的哨聲傳入他耳中的時候,他仍然幾乎是下意識地一撥馬頭,不過也就是在同時,他前面督戰的清軍騎兵中,一名牛錄驟然跌落馬下,胸口赫然插著一支長矛般的羽箭。

    艾度禮擦了把冷汗。

    “這也射不到一千步呀!”

    城牆上楊豐索然無味地說。

    “陛下,那得幾張弓合力才行,咱們這就一張弓,能射出四百步已經是極限,當然若無陛下神力,就是這樣的弓也斷然不是人力所能拉開。”

    旁邊軍官滿臉堆笑地說。

    “這還不行,還是太軟了,朕要再硬一些的,最好能射出一千步的硬弓。”

    楊豐說道。

    “陛下,這個真做不出來,牛角弓必須得用牛角,所以肯定沒那麼大的,木弓得需要弓體加粗,可再粗那就握不住了。”

    那軍官愁眉苦臉地說。

    “唉,什麼時候才能有把能配得上朕的弓啊!”

    楊豐繼續裝逼。

    與此同時他接過旁邊士兵雙手奉上的羽箭,毫不客氣地射向下一個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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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粉碎機 第十四章 朕在此,爾等還等什麼?

         


    雖然很有裝逼嫌疑,但一個超級射手的坐鎮,仍然最大限度地改變了明軍不利處境。

    因為所有紅衣大炮被毀,明軍大炮和楊豐的巨弓,可以心無旁騖地專門瞄準後面用弓箭提供壓制的滿州兵,後者的弓箭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與之相抗的,他們唯一的辦法就是在馬上不斷奔跑著馳射,但仍舊免不了被接連不斷地擊落馬下。至于前方攻城的炮灰們,因為攻城器械簡陋,再加上被楊豐搞得士氣萎靡,而城牆上明軍卻士氣旺盛,尤其是大量火繩槍壓制,他們也很難單純靠飛梯爬上高聳的城牆。

    結果六百明軍,輕松頂住了三千清軍的進攻,不但如此,還給清軍造成了嚴重傷亡,死尸很快就鋪滿了城牆下。

    但這只是暫時的。

    楊豐很清楚人數的劣勢無法彌補,因為他的人會累,而他的敵人可以輪番進攻,或者四面圍攻同樣可以讓他疲于奔命,艾度禮只是被南線的明軍所威脅不得不倉促進攻,一旦制定好更合理的進攻計劃,或者說制作出更好的攻城器械,那時候就該輪到他倒霉了。

    “快,去把老陳叫來,朕得另外想辦法了。”

    楊豐對身旁軍官說道。

    這時候援軍才是最重要的。

    “唐大人,你到底想干什麼?寧遠城近在咫尺,聖上正與韃子浴血奮戰,城牆上催促進軍的旗號一刻沒停,難道你看不見?還是你裝看不見?你是何居心?難道你想陷聖上于危難?”

    永寧河南岸明軍陣型內一處高坡上,王承恩怒不可遏地朝唐鈺吼道。

    而梁誠和三十名錦衣衛同樣緊盯著唐鈺,甚至就連手都按在了刀柄上,他們可是楊豐的真正心腹,雖然這里因為距離關系很難看到威遠門的戰斗,但那不斷響起的炮聲鳥銃聲可都听得很清楚。同樣寧遠南城牆上,那揮舞著催促他們進軍的旗號也可以清楚看見,很顯然皇上此時正在危急當中,可唐鈺按兵不動這就難很令人費解了,作為監軍的他們不得不對這位總兵大人的真實意圖產生懷疑。

    這種時候,可沒有誰是真正值得信任的。

    “王公公,咱們也是一路追隨聖上的,末將對皇上的忠心難道您還不知道?可北岸韃子騎兵您也看見了,就算是護駕咱們也得先過了他們這一關呀!”

    唐鈺陪著笑臉說道。

    “那就進軍啊?難道隔一條河對看就能把韃子瞪走?”

    王承恩說道。

    “王公公,咱們是步兵,對付騎兵得列陣,可渡河的話陣型就亂了,那時候韃子騎兵只要一沖咱們就被沖垮了,這可是兵家大忌呀,所以最好是等黎大人的炮隊趕到,以大炮壓制對岸韃子騎兵,那時候再渡河,這樣才能保證萬全。”

    唐鈺愁眉苦臉地說。

    這一批到達的實際上只有六千步兵,黎玉田和另外四千在後面押運六門大炮和糧食,畢竟守寧遠也得吃飯。

    “不行,立刻進軍,黎大人至少要得明天才能到,寧遠就一千孤軍,萬一聖上有個閃失呢?咱家不管別的,咱家就要你立刻向寧遠進軍,別說什麼韃子騎兵,也別說什麼危險,是這些兵丁的命尊貴還是聖上的命尊貴。寧遠河上橋就在那兒,咱家就不信沖不過去,六千人就算是不能全沖過去,總也得有三兩千人沖過那一里路去,別說三兩千,就是有一個人沖過去那也是咱們做臣子的孝心!”

    王承恩毫不客氣地說。

    “王公公,就怕一個人也過不去,那韃子騎兵您沒見識過,我們可是見識過,您老在宮里享福慣了,這戰場上出生入死的事情可不是嘴皮子說說。”

    旁邊一個將領冷笑著說。

    “哼,出生入死?別拿出生入死嚇唬人,咱家跟著聖上那是殺出的北京城,薊州城下咱家也是和聖上一塊砍過賊軍的,當初在煤山上咱家脖子都掛進上吊繩里了,要不是聖上的魂兒被太祖爺送回來,咱家這時候估計也該喂野狗了,所以別拿什麼出生入死來嚇唬人,誰還沒見過是怎麼著?你們是怎麼打仗的聖上或許不知道,咱家可是什麼都知道,還出生入死,見賊就跑也不知道算哪門子出生入死,你是當年高第手下的那個都司吧?當年高第要斬你個臨陣脫逃還是你二舅找咱家給求的情吧?怎麼現在看這局面不行了,也開始膽子大起來了?咱家告訴你,這天下還是大明的天下,這江山還是聖上的江山!咱家不管你們是害怕也好還是有什麼別的心思也好,今天你們還不想造反,那就立刻進軍去救駕!”

    王承恩冷笑著說。

    他身後梁誠等人同時拔出繡春刀。

    唐鈺等人面面相覷。

    他們幾個倒是真沒有別的心思,哪怕他們有做牆頭草的心思這時候不還沒那環境嘛!他們就是習慣使然,友軍有難不動如山慣了,更簡單說他們就是害怕清軍尤其是滿州騎兵都害怕成一種本能了,可現在王承恩都說到這份兒上了也沒別的辦法了。

    “進,進兵!”

    唐鈺咬著牙說道。

    “報,對面有人殺出延琿門。”

    突然一名士兵跑到跟前喊道。

    一幫人愣了一下,急忙沖下了高坡,前方列陣的步兵迅速分開,他們走出到陣前,可以看見對面正對寧遠河橋的延琿門正在關閉,而門外多了一匹狂奔的黑色駿馬,原本在北岸列陣的清軍騎兵中正分出一隊攔截。馬背上騎手一手持弓一手從背上抽箭,在狂奔之中接連不斷射出,就像傳說中那些箭無虛發的神射手般,精準地每一箭射落一名清軍騎兵,看得南岸明軍步兵一片歡呼之聲。

    “是聖上,快,是聖上!”

    王承恩突然尖叫道。

    出來的的確是楊豐,他已經等不及了,反正短時間內守軍還能夠撐住,所以他把指揮權交給陳副將,自己單槍匹馬殺出來催促唐鈺進軍,他這匹馬是伊爾德的那匹,不是清軍普遍騎的矮小蒙古馬,應該是中亞一帶的哈薩克馬,而且得算是體型特別高大的,肩高都快奔一米五了,哪怕披了皮制馬甲,再馱著兩層鎖子甲一層棉甲的他和一對狼牙棒仍舊能夠跑起來。

    狂奔中的他以極快速度重復著抽箭拉弓射出的動作,輕便的牛角弓在他手中就像玩具般,高精度的瞄準讓他對面同樣在馳射的清軍一刻不停墜落。

    但這並沒什麼用。

    他還得面對寧遠河橋頭的清軍。

    迎擊的清軍以最快速度收起弓端起了長矛,在狂奔的馬背上一手持盾肋下夾矛,數十騎並排著以中間軍官為中心逐漸形成雁翅,帶著馬蹄踐踏地面的沉悶響聲全速撞擊,楊豐同樣收起了他的弓,從他馬鞍兩旁摘下了他的狼牙棒,這對一米半長上百斤重前粗後細,釘滿了鋒利三稜釘的霸道武器就如同他的雙翼般在兩側張開。

    下一刻,撞擊開始!

    兩支長矛瞬間到了他胸前。

    楊豐在馬背上詭異地一擰身子,就在兩支長矛幾乎緊貼著他前胸和後背過去的瞬間,一支狼牙棒砸在一名清軍腦袋上,三稜釘如同穿透紙片一樣砸穿頭盔並砸進了他的顱骨,把他的沉重身軀直接甩了起來撞在另一名清軍騎兵的身上,而楊豐驟然轉回身子夾住了後者的長矛,就在他往回奪的瞬間,兩只狼牙棒同時拍了過去,後者連人帶馬被砸得一下子撲在他馬前。

    楊豐一夾戰馬,黑色的駿馬立刻縱身躍起,躍過了阻攔在前方的馬頭。

    但也就是在這時候原本雁翅形的清軍騎兵隊,同時以最快速度調轉馬頭,數十支長矛就像閉合的鱷魚口中利齒般,向著中間的楊豐擠壓過去,最近的四支長矛瞬間就到了他跟前,明晃晃的矛刃上下分開兩兩一組分別對準了他的胸口和腦袋,而第五名騎兵眼看就到,那長矛對準了的卻是他胯下戰馬。

    楊豐的機會是時間差。

    他在馬背上仿佛舞蹈般不斷扭動自己的身體,依靠著精確計算的結果,在間不容發中躲過了一支支長矛,就如同神跡般完好無損地沖出來,在那些清軍士兵愕然的目光中突然出現在第五名騎兵面前。

    後者愣了一下。

    驟然間兩支狼牙棒掛著風聲同時砸落,巨大的力量讓他整個腦袋幾乎沒了,胯下那匹戰馬悲鳴一聲前蹄跪倒,下一刻楊豐的黑色戰馬如風一般從他旁邊急速掠過,因為楊豐的攻擊速度實在太快了,兩旁正在擠壓的騎兵還沒有趕到,他的前方居然出現了一條寶貴的通道,就像還沒徹底閉合的鱷魚嘴前一點陽光般。

    但這還是沒什麼用。

    因為他的前方更多的清軍騎兵正在趕來。

    “朕在此,爾等還在等什麼?”

    他突然間停住了,一勒韁繩那戰馬嘶鳴著立起,與此同時他的吼聲也響起。

    “朕在此,爾等還在等什麼?”

    他的聲音仿佛雷鳴般在戰場上回蕩著。
mk2258 發表於 2017-3-11 20:08
歷史粉碎機 第十五章 戰神崛起

         


    “進!”

    “進!”

    ……

    明軍的陣型內,軍官的吼聲接連不斷響起。

    盾,矛,銃,弓四層的步兵在鼓聲中邁開腳步,前排刀牌手持大型盾牌,後面多排長矛手持長矛,再後面多排鳥銃手,再後面多排步兵弓箭手拋射,其間一個個將領和旗手維持著秩序,傳遞著命令,陣型最中間車載戰鼓前,鼓手拼命揮動著鼓槌,中軍的帥旗代表著最高指揮權,一個龐大的戰陣在空曠的平原上緩慢推進,很快前鋒開始進入寧遠河。

    而就在同時,對面清軍騎兵開始拋射,行進中的明軍步兵中不斷有人中箭倒下。

    但對面還有正在血戰中的皇帝。

    所有明軍步兵看著就像傳說中那些絕世猛將般,帶著身上多支插進甲冑的箭桿,掄著狼牙棒不斷將清軍砸得血肉橫飛的皇帝,原本的恐懼也都逐漸消失,皇帝尚且如此當兵的又何懼之有?更何況拋射的箭並不是致命的,他們的頭盔和棉甲對這東西都能阻擋,而最具威脅的直射則被前方盾牌阻擋,所以盡管不斷有人倒下,明軍的陣型卻沒有亂,所有人都在保持著秩序向前。

    很快前鋒踏入河水。

    而這時候,寧遠河橋上激烈的戰斗已經開始。

    “殺!”

    那個被王承恩臭罵的將領吼道。

    而現在他旁邊就是王承恩。

    他們前方是全部重甲的刀牌手,密密麻麻就仿佛糖塊上的螞蟻般擁擠在狹窄的橋面,以盾牌護身,手中雁翎刀瘋狂地劈砍著清軍騎兵的馬腿,而後者手中長矛和柳葉刀也不斷刺穿或砍入明軍步兵的身體,死尸不斷從橋面跌落河水,但在後面密集的士兵擁擠下,前面依然向前,而在他們戰死的同時,清軍的戰馬也在悲鳴著不斷掉下橋,這里是真正的血戰,橋面完全變成了血肉堆積。

    “拿老子的兵器來!”

    那將領看了看老王吼道。

    此時的老王和大批鳥銃手正站在橋頭兩側,不斷向對面清軍開火,同樣對面清軍射出的箭也不斷落下,穿了棉甲的老王身上甚至還扎了一支,不過他仍然在舉著他那支轉輪打火的鳥銃向對面射擊。

    “瑪的,太監也上陣!”

    那將領啐了口唾沫說道。

    緊接著他接過了親兵遞過來的一把板斧,吼叫著擠進了橋上的士兵中。

    此時第一批明軍已經趟過了並不太深的河水,開始踏上右岸松軟的泥灘,岸邊清軍騎兵依然沒有發起沖擊,那泥灘對戰馬的威脅太大,這也是他們始終沒敢主動渡河進攻的原因,一旦馬蹄陷入淤泥他們就成靶子了。而且此時明軍上岸的數量還不多,他們還在等待,等待明軍火銃手進入那齊胸深的河中心時候,那時候抵肩射擊會打濕火繩的。實際上對他們威脅最大的就是鳥銃,箭只要不是要害挨幾支沒多大事情,盔甲對這東西有很好的防護,但被那鳥銃的子彈近距離擊中可是要命的。

    很快越來越多的明軍上岸。

    這時候因為渡河的影響,陣型不可避免地出現了混亂。

    北岸負責指揮的清軍將領舉起了手,他兩旁所有清軍騎兵全部端起了長矛,控制著躁動的戰馬用看死人的目光看著還在匆忙整隊的明軍,而就在這同時,明軍陣型里的鳥銃手們終于進入了河水最深處,他們不得不雙手高舉起點燃了火繩的鳥銃,那清軍將領露出一絲笑容,他那舉起手向下一揮。

    “嗖!”得一聲。

    驟然間一支利箭沒入了他的後腦勺。

    就在他像木頭一樣跌落馬下的時候,正要向前沖擊的清軍紛紛愕然回過頭,而渾身上下幾乎完全變成血色的楊豐,正扔掉手中弓拎起兩支狼牙棒看著他們露出獰笑,而在他身後,超過一五十名清軍騎兵的死尸在新綠色的原野上綿延,那一個個血肉模糊的背影,襯托著身上還扎了至少十支箭的他越發猙獰。

    下一刻,他像魔神般咆哮著向清軍發起了沖鋒。

    “放!”

    就在皇帝陛下揮舞狼牙棒砍瓜切菜般狂砸清軍時候,明軍鳥銃手開始登岸,緊接著隨著軍官的吼聲,第一批登岸的鳥銃手瞄準被皇帝陛下攪亂的清軍騎兵扣動扳機,槍聲密密麻麻響起,一道道黑火藥噴射的熾烈火焰中子彈呼嘯飛出,在不過二三十米距離內紛紛擊中目標,正在與皇帝陛下混戰的清軍紛紛墜落馬下,緊接著他們開始重新裝填彈藥,而他們前面的刀牌手和長矛手已經完成整隊,長矛和盾牌組合的牆壁向前推進。

    突破口就這樣打開了。

    而這時候,那名明軍將領也帶領著他的步兵,就像一群浴血的惡鬼般硬生生砍過了橋面。

    第二個突破口打開了。

    楊豐掄開他的狼牙棒,沿著河岸凶悍地向前砸著,就像砸碎瓷器般不停一節節砸碎清軍的防線,而他的狼牙棒砸到哪里明軍的突破口就延伸到了哪里,那些被皇上這股氣勢感染的明軍步兵們,以一種同樣的氣勢凶悍地撞向清軍,鳥銃手和弓箭手壓制,刀牌手和長矛手組合硬撞清軍騎兵,他們不斷被清軍的長矛釘死同時,也不斷用他們的長矛把清軍從戰馬上捅下來。

    “瑪的,老子居然也能打勝仗了!”

    戰鼓旁邊的唐鈺,抹了一把臉自嘲地說道。

    是的,勝局已定。

    雖然他不是什麼名將,但好歹也是當過多年總兵的,這點眼力還是有的,士兵的氣勢已經打出來了,這種情況下別說是裝備齊全訓練有素的正規軍,就是一群老百姓的烏合之眾,照樣也能壓著敵人打,更別說他還有超過清軍三倍的兵力了。

    就在這時候,遠處的艾度禮終于忍不住了。

    隨著他帥旗下命令發出,正在攻城的清軍驟然退卻,那隊騎兵首先調頭南下。

    他們必須先得增援河岸的騎兵,否則這支騎兵會潰敗的,而這支騎兵一旦潰敗,明軍步兵繼續向前擠壓的話,他的中軍恐怕也得後撤,那也就意味著這場戰斗徹底失敗了,這會成為清軍的一個恥辱性記錄,話說他們還從沒有過這樣的失敗,不僅僅是那些騎兵,後撤的清軍步兵同樣開始調頭南下。

    然而他們卻忽略了城內守軍。

    就在清軍放棄攻城,並且轉向南下增援的時候,城內的五百明軍騎兵也集結起來,永寧門悄然打開,大隊的騎兵涌出。

    正在向南的清軍步兵迅速停下並且開始結陣。

    “你下來吧!”

    正在避開一支鐵骨朵的楊豐看著這一幕,猛然將手中狼牙棒向上一搗,與他交戰的清軍軍官慘叫著向另一邊倒下,與此同時楊豐抓住韁繩,翻身跳上了這匹紅色戰馬,至于他自己那匹黑馬早累趴下了,他已經步戰很久了,而他也早盯上了這匹差不多同樣強壯的戰馬,上馬之後他狠狠一夾,原本還想反抗的戰馬被夾得慘叫一聲立刻就老實了。

    “告訴唐鈺,繼續向韃子中軍進攻!”

    他轉頭說道。

    一隊正用長矛把兩名清軍騎兵捅下馬的明軍步兵中,一名軍官趕緊答應一聲。

    楊豐隨即一催戰馬,向永寧門方向疾馳而去。

    而此時明軍步兵絕大多數都已經過河,包括唐鈺的中軍在打開橋上通道後也已經過河,整個戰場這時候都完全殺紅了眼,無論明軍步兵還是清軍騎兵都在瘋狂的廝殺著,寧遠河北岸綿延近兩里的範圍內遍地死尸,鮮血都染紅了河水,喊殺聲響徹原野。

    在接到了楊豐的這個命令後,唐鈺也沒再猶豫,此時的確是一鼓作氣的好機會,要是中途停止,士兵們泄了這股氣反而坐失一場大捷的良機。

    他的中軍立刻發出了命令。

    正在廣袤戰場上同清軍混戰的明軍各部中,那些將領也同樣向部下發出了向清軍中軍進攻的命令。

    明軍的戰陣向北推進。

    不過增援而來的清軍騎兵也開始向其側翼進攻,這支騎兵只有不到七百人,而且絕大多數像樣的軍官都被楊豐的巨箭給釘死了,所以攻擊力並不強,也無法改變戰局,真正被艾度禮寄予希望的是步兵,雖然攻城中損失慘重,但這支步兵仍舊得有兩千多人,明軍在渡河過程中損失也得超過千人,所以加上這支步兵後清軍兵力幾乎和明軍相近,一支數量相近的清軍要是還不能擊敗明軍那就是笑話了。

    但此時這支步兵的側翼,明軍的五百騎兵也已經結陣並且準備發起進攻,更重要的是……

    他們的靈魂到了。

    “朕的好東西帶來了嗎?”

    沖過來和騎兵會和的楊豐,看著不遠處結陣的清軍步兵,對率領這支騎兵的軍官說道。

    “陛下,帶來了。”

    那軍官說著一招手。

    後面一名騎兵立刻上前,在他牽著的一匹戰馬上,馱著一個就像捆起的棉被一樣的東西,看那戰馬走路的樣子,恐怕重量得不下百斤,而且在這東西上還拴著一個半丈長的鐵鏈子,另外還有一根引信在旁邊垂著。

    好吧,這是一包火藥。
mk2258 發表於 2017-3-11 20:09
歷史粉碎機 第十六章 太祖又顯靈了

         


    “放箭!”

    野豬皮的前主人,大名鼎鼎的李成梁佷孫,現在的正黃旗漢軍三等梅勒章京李思忠,看著如潮水般在自己正面驟然分開的明軍騎兵吼道。

    由盾車組成的陣型正中,清軍步兵弓箭手立刻向著天空射出一支支利箭,緊接著到達頂點的羽箭以拋物線紛紛落下,當然這樣的箭對明軍沒什麼真正傷害,就像明軍騎兵以同樣方式射出的箭對清軍步兵也沒什麼用處一樣,雙方這種戰斗方式就像兒戲。

    但李思忠的心髒依然在劇烈跳動。

    因為就在分開的明軍後面,一匹紅色戰馬出現了。

    馬背上一個同樣紅色的將軍。

    被鮮血染成的紅色。

    他就像神靈般帶著傲睨一切的冷笑,單手提著一個巨大的盾牌,控制著座下戰馬緩緩向前,此時整個戰場上一切仿佛都消失了,李思忠的視野里只有他的身影,那帶著強烈壓迫感,仿佛就要令人窒息的身影。

    “準備!”

    他深吸一口氣說道。

    正面的盾車上,一名名鳥銃手在大盾後端起了鳥銃,而那些長矛手則握緊了手中長矛,雖然他們面前的敵人只有一個,但帶來的壓力卻超過了兩翼馳射的數百騎兵,此時所有清軍士兵的腦海中,浮現出的都是那抱著一張手臂粗的巨弓,用投槍一樣的利箭百發百中射殺他們的身影。

    然而那身影卻在距離他們三十丈外突然停下了。

    他在一片茫然的目光中跳下了那匹紅色戰馬,接著從後面的副馬上取下一個仿佛大團棉被般的東西,那東西上還帶著一根挺粗的鐵鏈,被他隨意地拋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然後他就像拖著一個巨大流星錘般,拖著它慢悠悠地繼續向前走著,繼而慢跑,緊接著就變成了狂奔,包裹在那東西上的鐵鏈摩擦著地面,帶著怪異的聲響越來越清晰,甚至連那東西外面包裹的牛皮都能看清。

    “開火!”

    李思忠毫不猶豫地吼道。

    盾牌組成的牆壁外層,一道道黑火藥的硝煙驟然噴射而出,鉛制彈丸瞬間飛過短短的距離,幾百支鳥槍的攢射中,那低頭舉著盾牌狂奔的身影不停抖動,顯示著子彈沖擊力量造成的影響。

    但他卻依然在飛速靠近。

    “放!”

    李思忠緊接著吼道。

    數百支利箭在瞬間離弦而出,仿佛陰影般急速掠過,幾乎瞬間那身影手中盾牌就成了刺蝟,甚至還有幾支扎在他被鎖子甲和棉甲護住的腿上。

    但他依然在奔跑。

    李思忠的冷汗冒出來了。

    這不是人,這簡直就是妖怪,人不可能無視這樣的傷害。

    就在這時候,那身影突然間手臂一揚,緊接著後面的東西被甩到了半空,在他頭頂帶著怪異的呼嘯,以他的右手為中心旋轉起來,但也就是在這一刻,李思忠驀然發現那鐵鏈上一點火光正在舞動中變成了環形。

    “快,攔住他,是火藥。”

    他驀然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

    然而一切都晚了。

    “放!”

    狂奔中的楊豐大腦中小倩的聲音響起,他的右手驀然松開,那鐵鏈帶著即將燃盡的引信,在巨大的離心力量下脫手飛出,同樣飛出的還有前端那用多床棉被,棉甲,牛皮,鐵鏈層層包裹的一百斤火藥,就在這間恐怖的武器飛出後,他舉著手中盾牌,猛得向後一仰倒下,而在他倒下的瞬間,五十米外清軍陣型的正中間,一團恐怖的烈焰仿佛撕裂空間般炸開。

    那是一百斤火藥。

    哪怕黑火藥威力不足,那也差不多趕上一枚現代的一五五榴彈了。

    而且這還是空爆的。

    在清軍頭頂不足二十米炸開的烈焰,就仿佛火紅色的怒濤般,剎那間撞了下去,李思忠和他的帥旗還有帥旗周圍數以百計的清軍幾乎一下子被這片熔岩色吞噬,緊接著爆炸的沖擊波凶猛地向四周擴散,本身就必須最密集排列的清軍士兵們就像玩具般,被這狂暴的力量吹了起來,然後在半空中直接化為碎片,這爆炸的力量還沒結束,它又帶著硝煙和泥土繼續撞向四周,沒有被炸飛的清軍也在這巨大而力量沖擊下,如同被狂奔的戰馬撞擊般撲倒在地

    整個清軍陣型,幾乎無一幸免。

    步兵戰陣就是越密集越好,兩千多步兵的方陣,佔地不會超過一個足球場,這一下子中軍整個炸沒了,中軍外圍弓箭手得死了一多半,再向外幾乎所有人都或多或少帶點傷,被氣浪震碎內髒,被震裂耳膜,被炸飛的兵器盔甲碎片打傷,被落下的尸體砸暈,可以說在這一瞬間,兩千多步兵就死傷了超過一半。

    就算還能站著的,也都全被震懵了。

    這時候別說他們,整個戰場所有人全被震懵了。

    遠處的艾度禮,清軍外圍的明軍騎兵,寧遠河上正血戰的兩軍,寧遠城牆上留守警戒的老陳和部下,所有人全傻了一樣看著那仿佛憑空出現的恐怖火團,看著那仿佛被神靈巨手一下子幾乎拍沒的清軍方陣,然後听著那天崩地裂一樣的巨響,感受著腳下那大地的顫抖,在這一刻仿佛時間都凝固了。

    楊豐卻若無其事地爬起來,扔掉糊滿血肉的盾牌,然後站在那里看著一片狼藉的場景掏耳朵里的棉花。

    實際上不僅僅是他,所有明軍騎兵和他們的戰馬,也都早就用棉花把耳朵堵了起來,要不然就這一下子在炸沒了清軍同時,明軍騎兵的戰馬也肯定得驚了,這樣的爆炸哪怕隔著上百米,也不是那些沒有經歷過這種場面的戰馬所能夠承受。

    別說馬了,人都受不了。

    看看那些嚇尿的清軍就知道了。

    “太祖,太祖又顯靈啦!”

    還是習慣了皇上神跡的王承恩最先清醒過來,此時相距楊豐還有半里路的他,就像發瘋一樣尖叫著。

    “太祖顯靈啦!”

    驟然間仿佛決堤洪水般,戰場上所有明軍士兵都發瘋一樣高喊著。

    下一刻,清軍崩潰了。

    那些正在血戰中的清軍騎兵們,他們根本不知道那里到底發生了什麼,只知道一聲天崩地裂的巨響之後,那帶著他們全部希望的兩千多步兵驟然間死傷了一大半,中軍位置甚至變成了一個恐怖的大坑,大坑四周全是支離破碎的死尸,甚至頭頂還有血雨在落下,血雨下面殘余的步兵就像行尸走肉般木然地呆立著。

    而在這些殘余的清軍前方,那個剛剛如怪獸般縱橫沙場的猛將,卻若無其事地掏耳朵。

    這一幕實在太詭異了。

    然後當明軍一喊太祖顯靈之後,對那超自然力量的畏懼,瞬間就壓垮了他們已經很脆弱的神經。

    于是崩潰就成了必然。

    所有清軍無論殘余步兵還是騎兵,都發瘋一樣掉頭向著北方中軍位置狂奔,而他們背後在太祖顯靈的神跡支撐下的明軍,同樣也在瘋狂的追殺著,而這又加劇了清軍的恐慌,這樣狂奔就開始向著炸營發展了。原本還想收攏軍隊的艾度禮在亂軍沖擊下,也徹底失去了對局勢的控制,他和他的中軍不得不被裹著潰敗下去,實際上他就算收攏了軍隊,這時候也沒有打下的意義了,失敗已經是必然的結局。

    而他們的潰敗也意味著這場大戰的落幕。

    明軍以總計七千對清軍總計六千,最後以殲敵過半取得了一場可以說真正的完勝。

    或者也可以說是一場從來未曾有過的大捷。

    這一戰明軍的死傷加起來還不足兩千,而殲敵的數量卻超過了三千,數十年來雙方之間大小無數次戰斗,明軍又何曾有過如此輝煌的勝利?

    站在寧遠城下,望著潰敗的清軍和追殺的明軍,所有明軍將領都有種如夢似幻的感覺。

    但緊接著他們就看到了帶給他們這場勝利的人,那個端坐在戰馬上,帶著滿身敵人的鮮血和羽箭,拎著一根狼牙棒,就像神靈般站在夕陽背景中的人,那個不久前一個人主宰整個戰場的猛人……

    “臣叩見陛下!”

    所有明軍將領和士兵全部叩拜在地。

    這是心悅誠服地叩拜。

    他們叩拜的不是一個皇帝的稱號,不是一個王朝的標志,不是一個君權的符號,而是一個強者的威嚴,在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里皇帝並不值得尊敬,自從兩千年前人們喊出將相王侯寧有種呼的時候,在這片土地上君權就已經沒有了威嚴,皇帝輪流坐今年到我家,一個失去強者光環的君王和螻蟻沒有區別。

    而眼前就是一個強者。

    這一戰他自己一個人殺死的敵人就幾乎和七千大軍差不多,這樣的人不算強者,那還有誰能算強者?

    更何況他還是一個頭上帶著皇冠的強者。

    “都起來吧,你們做得不錯!”

    楊豐端坐在戰馬上說道。

    “陛下,接下來該如何?”

    唐鈺趴在地上說道。

    “接下來,接下來先把這戰場上所有韃子的腦袋砍了,不論死活統統都砍了,然後把他們的腦袋掛在寧遠城牆上,朕突然發現他們這個辮子倒也是好東西,掛腦袋的時候省事了許多,看看這些腦袋能不能在寧遠城牆上每一個箭垛都掛上一顆!”

    楊豐笑著說。

    那些將領們也跟著笑了。
mk2258 發表於 2017-3-11 20:10
歷史粉碎機 第十七章 悲劇的科技樹

         


    “陛,陛下,這有點不妥吧?”

    黎玉田戰戰兢兢地說。

    “不妥?哪里不妥?不是你教朕要奪回寧遠,然後守住寧遠逼迫多爾袞只能走遵化的嗎?那又哪里不妥了?”

    楊豐端著茶杯說道。

    “陛下,臣是指這個!”

    黎玉田指著身旁都有點風干了的伊爾德說道。

    其實不只是伊爾德,寧遠城牆上現在豎了十幾個清軍牛錄級別以上將領的尸體,有死了之後穿上去的,也有受傷被俘之後直接生穿的,一個個穿著他們的盔甲就像旗幟豎在那里,因為絕大多數都是正黃旗,所有看上去也可以用頗為壯觀來形容了。

    而他們的下面那是真正壯觀了。

    在寧遠城牆的箭垛上,一個箭垛外面掛了一個清軍士兵的頭顱,那辮子後面栓個磚頭,然後往箭垛上面一搭別提多穩當了,一共三千多顆人頭掛在那里幾乎繞了寧遠城牆整整一圈,那場面絕對是壯觀。

    話說黎玉田是真沒想到楊豐居然這麼生猛。

    一千騎兵奪取寧遠。

    七千步騎擊潰六千清軍。

    從離開山海關到今天不過六天時間他斬下了三千多顆清軍的頭顱,這還不包括被炸得支離破碎找不到的,連這些算上他弄死了差不多奔四千清軍,而且里面還有近半的真韃子。

    你這是要上天啊!

    你有這本事你是怎麼讓俺老鄉從北京城攆出來的?

    當然,這的確挺解氣,話說他畢竟是遼東巡撫,這些年他也恨韃子,而且和關內的官員不一樣他是知道韃子怎麼屠殺漢人百姓的,他對韃子也恨不能寢其皮食其骨,可問題是,咱們現在正研究著找他們借兵呢?你把人家十幾員大將拿旗桿捅pi眼穿起來豎城牆上,把人家三千多顆腦袋掛城牆外……

    你這是找人借兵的態度嗎?

    “你說這個?”

    楊豐端坐在太師椅上,翹著腿喝著茶,看著城外風景若無其事地說︰“小事而已,那多爾袞和他爹還有他哥這些年讓朕生了多少氣,難不成現在朕發泄發泄還得看他臉色,輸了就是輸了,他要是打贏了朕,把朕一樣串起來朕也絕無二話,做男人的豈能如此小肚雞腸!”

    呃,這你還有理了?

    黎玉田無語。

    “陛下,你看這子彈行嗎?”

    大明新任工部侍郎文盛,也就是那天被楊豐抓差的軍官,拿著一匣子彈問道。

    浸油亞麻布包裹彈丸這又不是什麼高科技,文盛還有他的那個副手徐壽,也就是那個提出子彈閉氣性差影響射程的士兵,兩人湊一起很快就做出來了。

    “試試。”

    楊豐隨意地說。

    這個東西要成功,對他的幫助是很大的,不用多了能把那些鳥銃破甲射程提高十米,也就意味著對清軍的威脅成倍提高。

    徐壽拿了一支鳥銃,先夾上火繩,再掏出小壺裝藥,緊接著掏出一個浸油亞麻布包裹的彈丸同樣塞進槍口,抽出通條一杵到底再打開火門蓋,用小壺向里面倒入少量火藥抖了一下,蓋上蓋子點燃火繩,舉起槍瞄準城外五十丈外一處靶子,緊接著扣動扳機,火門蓋打開同時夾著火繩的龍頭落下,點燃火門里的火藥瞬間引燃槍膛的火藥,然後……

    “砰!”

    炸膛了。

    炸得那叫一個爽利。

    倒霉的徐壽尖叫著把鳥銃扔了。

    幸虧他是閉著眼的,而且槍膛不是整個炸碎,只是鐵管張開而已,除了把臉燻黑之外,倒也沒有真正傷著。

    “這,這,這臣是挑好的啊!”

    文盛悲愴地喊著。

    “別試了,這他瑪破玩意兒就是坑人的!”

    楊豐無語地說道。

    他知道是怎麼回事了,裹了浸油亞麻布的子彈的確達到了閉氣效果,但問題是同時也讓膛壓增加了,本來就是粗制濫造的鳥銃原本還能挺住,但增加的這點膛壓卻讓它原形畢露,也就是說他連這點新科技都無法實現,雖然他好好找找說不定能找到質量好一些的,但這些鳥銃絕大多數都不能用這樣的子彈。

    這樣也就毫無意義了。

    “你那信寫好了嗎?”

    楊豐看著臉上笑容隱約有些燦爛的黎玉田,沒好氣地說道。

    “陛下請過目。”

    黎玉田趕緊拿出一份書信。

    這是給多爾袞,邀請他到寧遠來和楊豐舉行峰會,討論借兵剿寇這種偉大事業的,作為進士出身的飽學之士,那黎次輔的信自然寫得花團錦簇,至少楊豐看來是明清兄弟情躍然紙上,然後為了顯示誠意,特意提出事後以太行山以西及關中相酬,也就是說以後大明和滿清以燕山太行山至秦嶺這條線為界,以東歸大明以西歸滿清。

    應該說這就很有誠意了。

    而且站在崇禎角度上這也不是不可以的,畢竟這些地方都是李自成的了,在滿清角度上也可以的,雖然他們得出兵打,但從法理上歸他們了,以後發展個幾年穩定了,就可以走李自成的老路下中原了。

    然而楊豐不是崇禎,多爾袞也不會這麼傻。

    他如果能在山西關中擊敗李自成,那為什麼不直接在北直隸擊敗李自成?他既然能趁機一次把明朝殘余勢力加李自成全推了干嘛非再等幾年?更何況他們跑山西去得走多遠的路?南下北直隸才幾步路?他前面無非就是擋著個寧遠山海關,打開這條路他就高屋建瓴直下中原了,干嘛還得非繞西邊去?遼西那些山溝溝難道很好走嗎?

    “不錯,就照這樣!”

    楊豐滿意地說。

    “還有,別光給多爾袞去信,也給沈陽的福臨去一份兒,畢竟那福臨才是正主!”

    緊接著他又說道。

    “臣尊旨。”

    黎玉田說道。

    至于這送信的使者,吳三桂倒是派來了一個叫楊坤的副將,一個叫郭雲龍的游擊,說是對清軍中情況比較熟悉,不過……

    “你們倆去找福臨,王承恩,你去找多爾袞,也算讓他知道朕的誠意。”

    楊豐說道。

    好吧,就這樣分配好了任務,然後他們各自帶著信啟程了。

    “唐鈺呢,叫他帶上紅衣大炮先去把中右所轟開,這腦袋還沒排滿一圈呢,有那五百顆估計就夠了!”

    緊接著皇帝陛下說道。

    而此時新的大明五軍都督府也就是之前山海關總兵府後宅的客廳內,一幫明軍將領正推杯換盞,這里面包括了吳三桂,吳三桂的親信童達行,方光琛,胡守亮,還有高第,高第的親信高中選,總之這時候山海關上兩大派系的重要人物都在,而他們中間還有一個特殊人物……

    “唐兄,雖然如今你我各保其主,但舊情還在,你也不必提那掃興的事情,小弟也不會多說其他,咱們只喝酒,不談別的。”

    吳三桂端著酒杯對客座上一個中年將領說道。

    “長伯老弟倒是爽快!”

    中年人同樣端著酒杯說道。

    好吧,這是唐通。

    他和原本歷史上一樣,受李自成的命令前來勸降了,但和原本歷史上,他來時候吳三桂爽快答應投降不一樣,這一次吳三桂拒絕了,不過拒絕得不是那麼徹底,如果徹底的話,這時候老吳就該砍他腦袋送給楊豐了,畢竟皇上對這家伙可是切齒的。這一點唐通也明白,崇禎既然在吳三桂這里,那麼要投降就得背上個惡名了,有點猶豫很正常,反正他把這條線搭上了,至于以後李自成大軍壓境時候,吳三桂自然也就沒得選了。

    一幫家伙正喝酒呢,一名吳三桂的親兵走進來,趴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唐兄先喝著,小弟暫時失陪一下。”

    吳三桂放下酒杯說道。

    唐通笑著點了點頭,隨即和高第幾個繼續喝起來。

    吳三桂隨那親兵到了外面,一名部下早就在那里等待,後者向他行禮然後說道︰“大帥,陛下在寧遠大捷,斬首近四千級。”

    “你說什麼?”

    吳三桂難以置信地說。

    “陛下以一千騎兵奪回寧遠,斬韃子首八百級,伊爾德被穿gang門豎在城牆上疼死了,所有韃子首級都被掛在城牆上,隨後艾度禮率領步騎各三千反攻寧遠,比唐鈺的步兵早到一步,他以兩千騎兵在寧遠河北岸堵住唐鈺,以剩余四千攻城。陛下親自操炮以十二炮擊毀艾度禮所有八門紅衣大炮,以一把從床弩上拆下的巨弓發一百二十箭射死清軍軍官一百一十名,而後單騎殺出寧遠從背後攻韃子騎兵,兩把狼牙棒打死韃子不計其數,唐鈺大軍趁機渡河強攻。艾度禮撤出步兵增援騎兵,陛下把一個一百斤火藥制做的火藥包拋出數十丈,在清軍步兵正中炸開,李思忠被炸得尸骨無存,清軍炸死炸傷逾千,而後直接炸了營,唐鈺追殺之後收兵連死的帶傷的斬清軍三千首級同樣掛在城牆上。”

    那部下帶著激動說道。

    “你發燒說胡話嗎?”

    吳三桂咬著牙說道。

    “大帥,小的也參戰了。”

    那部下說道。

    “還有,之前奪寧遠是陛下一個人夜襲殺進城,獨自一人打死韃子近兩百,把所有韃子全吸引到東門,然後我軍翻城進去打開城門直接殺進去的。

    大人,陛下現在恐怕真有太祖神靈相助了。”

    那部下說道。

    吳三桂有些恍惚地看著他,很顯然有點感覺這個世界不真實了,當然他不會懷疑這名手下的,這是他最親信的人,可這也太匪夷所思了,不過他很快清醒過來,然後面帶一絲獰笑回頭看著正向他舉杯示意的唐通。
mk2258 發表於 2017-3-11 20:10
歷史粉碎機 第十八章 聖主明君

         


    “軍中有懂造船的嗎?”

    楊豐問黎玉田。

    “陛下想造船?”

    黎玉田疑惑地問。

    “這萬一那韃子和闖逆狼狽為奸呢?我們需早做防備,寧遠和山海關孤懸北方,唯有海路可通江南,這船是非造不可啊。”

    楊豐說道。

    他得為長遠做打算,萬一他要能守住寧遠和山海關呢?那時候就必須考慮後勤了,他當然不可能指望小倩,這個混蛋給他送了不到一百噸黃豆,至今還沒緩過勁來呢,他這寧遠和山海關兩地幾十萬人呢,一人拿個飯碗舀一碗都不夠舀的,就算這時候人吃得再少估計一天也沒了。而種田也是一個辦法,等小倩緩過來,他準備再讓這混蛋給他弄一批土豆來當種子,這個才是真正的好東西,別的不說先把城里的空地種上,要是真能撐過這一年,估計就可以進行大規模推廣了。但這還遠遠不夠,他還得把漁業搞起來,這遼東灣可是頂級漁場,守著這座寶庫怎麼能不利用起來呢?這樣漁船就很重要了,有了漁船他光靠打魚估計就能滿足一半的蛋白質需求。

    當然最重要的,他必須得和南方建立起聯系,要不然他終究是無源之水,撐一年半載沒問題,但時間久了還是得被耗死,只有這條海上運輸線通開,他才能獲得南方的援軍。

    而這同樣需要船。

    “陛下,造船工匠是有,雖然寧遠沒有,但山海關不缺,那里造船工匠和駕船的船工都有,但這造船可不是簡單的事情,那木料必須得經過兩三年陰干才行。”

    黎玉田說道。

    他那意思是你能撐兩三年呀?

    “黎愛卿,你是不是覺得朕朝不保夕呀?”

    楊豐無語地說道。

    黎玉田嚇得臉色刷就白了,趕緊趴在地上請罪,那冷汗都冒出來了。

    “你是什麼心思朕很明白,不過你也不用怕,不光是你,從王永吉到吳三桂到高第這些人是什麼心思朕也都明白,朕已經不是從前的朕了,但是朕依然把你們當作忠臣,因為你們不是忠臣的話現在就在北京城里了。這大明江山到今天這一步,朕是要負主要責任的,朕正要發一份罪己詔以向天下謝罪,而你們在這種情況下仍舊不拋棄朕,朕已經非常感動了。是朕有負天下,而不是天下有負于朕,至少你們對得起朕了,如果有一天,局勢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你們願意另投明主朕也不怪你們,但在這之前咱們還得君臣一心。”

    楊豐頓了一下說道︰“盡人事,听天命!”

    “臣自當鞠躬盡瘁。”

    黎玉田趴在那里說道。

    楊豐把他扶了起來。

    這些日子相處下來,他也發現這個在原本歷史上湮沒于亂世的巡撫實際上很有才能,要不然也不可能在遼東這種特殊的地方撐住,從他帶著幾十萬老百姓拖家帶口內遷,卻把這麼多人都安置得井井有條絲毫未見混亂就可以看出其才能了。

    現在楊豐這些大臣里面,王永吉是個老狐狸,實際上是最不能指望的,有事他跑得比誰都快,宋權應該說是最忠心的,畢竟降清之後,所有那些明朝大臣里面,就他還天天惦記著給崇禎料理後事。而且還難得說了句實在話,說崇禎是多麼勤勤懇懇,然後順便把所有那些牆頭草們都罵了一句,說崇禎之所以亡是有君無臣,這一點上確實很難得了,要知道他罵的那些多數都在滿清混呢,甚至很多官還比他高呢。

    但才能嘛……

    好像也就那樣了。

    他是標準的世家子,父,祖甚至叔祖全是尚書巡撫這一級別的高官,商丘宋氏可以說真正的世家,文采風流,詩書傳家這個當然沒得說,但要像黎玉田這樣能辦實事就未必了。

    “陛下,但這造船的確很難。”

    黎玉田說道。

    “但若只是和南方聯系,這個並不需要那麼麻煩,山海關就有水師的戰船,可以派遣幾艘戰船南下登州,登萊總兵黃蜚手中也有大量戰船,如果他肯奉詔的話,可以授予他水師左都督之職,再賜他一個爵位。此人雖然打仗確實不怎麼樣,但航海還是沒問題,可以命令他負責從南方運糧北上,不過他手中戰船仍然不足,可以再傳旨給福建總兵鄭芝龍,同樣封官賜爵然後召他運糧北上,這兩人應該就足夠了。”

    緊接著他又說道。

    楊豐對這個結果很滿意。

    黃蜚這個家伙打仗的確很爛,但忠心還是值得信賴,畢竟他也是為南明抵抗直至被俘,結局好像是因為拒絕勸降江陰,還是勸降無用被清軍砍了的,和吳志葵一直一起的,現在以皇帝身份相詔,單純讓他做個運糧官問題不大。另外他和黃得功後來勾搭挺深,可以通過他再忽悠一下黃得功,最好從黃得功那里拉一批援軍過來,至于江北的防御,這個關楊豐屁事,他只要守住寧榆,整個天下局勢就被徹底攪亂,誰知道最後發展成什麼樣子?

    不過黃蜚並不是真正重要的,真正值得他押寶的還是鄭芝龍,雖然鄭芝龍其實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但這種時候除他之外也沒有別人能做到掌控海上了。

    至于如何把他拉來,這個就很簡單了。

    無非就是給他封官許願而已。

    鄭芝龍的核心要求就是官位,足夠高的,可以讓他壟斷海上貿易還不用害怕那些官員喝他血的官位,那就給他,他要是願意,直接給他海軍大都督,給他各種需要的身份和權力,甚至仿照東印度公司的例子也給他武裝殖民權,讓他搞中國版東印度公司。

    至于他的能力……

    他的能力不用懷疑。

    “那這樣的話,臣這就派人去傳旨了。”

    黎玉田說道。

    這本身也的確是必須的,實際上寧榆這條防線,本身一直就是海陸一體的,之前黃蜚的水軍就是負責側翼作戰,只不過這混蛋手下都是南方人,對保衛遼民的家園毫無興趣,打仗根本就是一觸即潰,但他們運糧是沒問題的。寧榆兩地守御最重要的是後勤,誰也不能指望太祖賞賜,必須得依靠南方的糧食,想要從南方運糧,沒有船當然是不行的,不但得要船,而且得需要大量的船,要大量的船的話,不找鄭芝龍這個老海盜還能找誰?

    “還有,傳朕旨意,賜福建民為良人,召其北上勤王,沿途府縣必須提供保障!”

    緊接著楊豐又加了一句。

    “民?”

    黎玉田愣了一下。

    “對,民!”

    楊豐說道。

    他也得搞自己的水軍,還有誰能比這些民更會玩船?

    就在這時候,遠處唐鈺的大軍回來了,唐總兵受命帶著十門紅衣大炮和五千大軍,南下遠征三十里外的中右所,估計現在是凱旋了,楊豐已經可以看到中間幾輛馬車上裝的人頭了,話說十倍兵力再加十門大炮,唐鈺要是還打不下一個五百人守衛的小城堡那就真該撞死去了,更何況現在明軍士氣正旺,當初出城的時候可都嗷嗷叫呢!

    “陛下,臣幸不辱命!”

    果然,沒過多久唐鈺就滿面紅光地跪在楊豐面前了。

    “平身,這是什麼?”

    楊豐看著他身旁一個包袱說道。

    那包袱旁還跪著一個軍官。

    “臣遼東參將胡守亮叩見陛下,臣五軍都督府大都督吳三桂奏稟陛下,日前逆賊唐通自虜中而來欲煽誘各軍,臣吳三桂于緝拿中將其格斃,今以其首獻于陛下!”

    那軍官說道。

    “好,這逆賊真是死有余辜,去把他的腦袋也掛起來。”

    楊豐開心地說道。

    他開心的當然是吳三桂終于交投名狀了。

    他之前一直擔心的就是吳三桂干脆投降李自成,無論顯示神跡還是戰場上如此拼命,很大程度上都是在向這些牆頭草們顯示自己的能力,以此來堅定他們忠于大明的信心,現在很顯然這個目標實現了,而接下來還有就是絕了他們投降多爾袞的念頭了,只要再實現這個目標,從歷史使命上來說,他的任務也就算是完成了,至于他自己的那點事情……

    這個听天由命吧!

    就像他對黎玉田說的,盡人事听天命吧!

    “陛下,臣吳三桂奏稟,日前有自北京逃出家奴來報,闖逆于北京城內大舉抓捕朝臣,以酷刑拷打追逼家財,名為派餉,且立下標準,以首輔、大學士一級官員,須出白銀十萬兩,各部院、京堂、錦衣官為七萬或五萬、三萬,科道吏部官為五萬、三萬,翰林官多則為三萬、二萬,少則為一萬,各部屬員以下的,均以千計,至于皇室勛戚之家皆無定數,嘉定伯周奎獻黃金五十萬兩仍被拷打致死,前首輔魏藻德獻金十萬兩亦被打死,其妻女亦為賊**致死,自其以下官員士紳死者無數。”

    胡守亮接著說道。

    包括黎玉田,唐鈺在內所有人全部倒吸一口冷氣。

    “黃金五十萬兩,當初朕以淚相求才掏出一萬兩銀子,哈哈,這就是朕的好國丈,這就是朕的好大臣們!”

    楊豐忍不住大笑起來。

    “他們還不如你看得明白!”

    他拍著王承恩說道。

    “奴婢說嘛,奴婢就知道他們會有這一天的。”

    王承恩同樣笑得很開心。
mk2258 發表於 2017-3-11 20:11
歷史粉碎機 第十九章 忠臣義士

         


    李自成的bao行,把大明行在官員士紳的萎靡一掃而光。

    都是被嚇得。

    別說宋權之流,就是此前一直裝死的王永吉都毫不猶豫地爬起來了,這個實際上是最早提議借兵的家伙,原本歷史上把這鍋扔給吳三桂後,他自己找借口跑路了,但現在他沒法跑,好歹他還是首輔呢,可他也不想做下一個魏藻德呀,那魏藻德可是他的前任,一想起老魏被毒打致死老婆luo尸街頭女兒扔軍營一天玩死兒子全被殺的慘劇,他就像被鞭子抽著一般。

    然後緊接著就拿出他雷厲風行的一面。

    收繳糧食!

    趁著李自成大軍還沒到,在他指揮下吳三桂的關寧軍以刀相勸,將盧龍,撫寧,昌黎等周邊各縣官倉和士紳家的糧食直接搜刮一空,全部運回山海關及其附屬各城。

    抓壯丁。

    同樣附近還能控制在手的各縣壯丁能抓的全抓,山海關內儲備大量軍械,一人發把銹跡斑斑的破刀,你們為皇上盡忠的時候到了,皇上在後面看著呢,以這種方式,把山海關及附屬各城的總兵力驟然增加到了八萬,至于戰斗力……

    炮灰要什麼戰斗力啊!

    抓漁民。

    楊豐能想到的東西他當然也能想到。

    不用皇上教導,王永吉就下令將永平沿海各縣漁民連漁船能抓的全抓到關外,為了防止逃跑還把人家老婆孩子也抓,統統攆到前所等原本廢棄的城堡保護起來,然後讓那些漁民打漁供應軍需,龍武營的水軍負責看管。

    ……

    總之山海關那些官員士紳們就像上緊發條般,拿出他們摟錢時候的氣勢來,以最快速度進入臨戰狀態。

    這些家伙在關外都是經歷過戰火的,對這種事情那都有足夠的經驗,一旦李自成的大軍到達,山海關肯定要陷入一場血腥的大戰,那麼戰前準備越充分戰時越從容,甚至說不定還能撐過這一關。之前他們的確都在搖搖晃晃準備著做牆頭草呢,可現在一看很顯然這不是個好主意,那魏藻德可是連勸進獻女兒這種不要臉的事情都做了,卻依舊沒能夠免了被夾出腦漿子,可見那李自成是只要金銀不要臉的,雖然也不是說不能投降但能不投降還是盡量爭取吧!

    包括那些地主老財對王永吉的征糧也表現積極。

    他們同樣都被李自成嚇得心驚肉跳呢,一想到北京那些官員士紳正在遭受的苦難,他們這時候感覺皇上背後的聖主明君光芒無比璀璨,說到底還是皇上好啊,還是皇上是咱士紳的親人哪!現在不過是要他們拿出點糧食來,而且還是借的,而且還是以聖旨承諾之後十倍歸還並賜錦衣衛世職方式借的,相比起李自成用夾棍逼著他們傾家蕩產的惡行,這簡直就可以用偉大來形容了。

    再說不是還借兵了嗎?

    等借了清兵南下掃蕩逆匪乘輿還宮,那大家可都搖身一變成了顯赫的世襲錦衣衛,說到底也就是忍一時困難而已,至于交出的糧食,也是用來養兵保護自己那些金銀財寶的,所以並不算是太虧。

    “哈哈,看不出這永平百姓還是很忠心的嘛!”

    楊豐開心地說道。

    王永吉給他搜刮了足夠支撐三個月的糧食,那他當然是要開心了,這樣他的後顧之憂就基本上沒有了。

    黎玉田笑得很無語。

    能把這些牆頭草們說得如此偉大,皇上也是很幽默。

    “陛下,黃蜚的水軍到了!”

    就在這時候,唐鈺的弟弟,負責守衛中右所的副將唐銓匆忙走上城牆跪稟。

    楊豐現在基本不下城牆,完全和士兵們同吃同住,甚至就連睡覺都在威遠門,原本給他當行宮的督師府,直接被他改成醫院住傷兵了,小倩昨天終于恢復元氣,然後給他弄了一堆磺胺來,害得楊豐倒了一晚上藥瓶子,現在他手中一千多傷兵都用上了這種太祖賜下的神藥,搞得那些手下感激涕零,恨不能現在就爬起來出去為皇上殺敵。

    當然他們不知道這只因皇上實在不認為憋在督師府,能有住在威遠門城樓里心情舒暢。

    “黃蜚?”

    楊豐愕然了一下。

    雖然他下旨召黃蜚勤王,但這時候信使才剛離開山海關呢!

    黃蜚真來了。

    一個小時後,登萊水師的五十多艘戰船就直接停在了寧遠河口,緊接著一個穿巡撫官服的文官和兩個穿總兵服的武官就登岸進城,並且被帶到了楊豐面前跪倒叩拜。

    “臣天津巡撫馮元叩見陛下。”

    “臣天津總兵曹友義叩見陛下。”

    “臣登萊總兵黃蜚叩見陛下!”

    楊豐立刻上前扶起馮元滿意地說道︰“好,好,我大明終究還是有忠臣的。”

    馮元是天津巡撫,李自成攻破北京後,他原本想組織部下抵抗,但兵備道原毓宗脅持他向李自成投降,他和原本歷史上率領五百親兵逃走,卻被原毓宗截擊不得不孤身逃走的曹友義這一次合了伙,然後搶了幾艘海船逃離天津直奔登州。馮元之前听說過一點皇上的傳聞,楊豐在北京出城如此囂張,當然不可能沒有別人知道,所以他到登州忽悠了黃蜚帶兵北上查探,中途遇上了離開大沽口的民船,才得知皇上太祖附體殺出北京到山海關的確切消息,到山海關後知道皇上在寧遠,又急匆匆跑來面聖了。

    “臣等懇請陛下登船速幸南京!”

    馮元又趴在地上說道。

    “南京,南京朕是不去的,朕無能使百姓涂炭,已經是罪孽深重了,又豈能棄北方百姓南逃,朕就是死也要和那逆賊在北方周旋到底,朕已經決定仿唐肅宗故事,借清兵剿寇。”

    楊豐說道。

    “借兵?”

    馮元愣了一下。

    “萬歲,此事萬萬不可啊!”

    緊接著他一臉驚駭地喊道。

    “哦?”

    楊豐愣了一下。

    這就很有意思了。

    而就在此時,一百多里外的錦州,這個問題同樣在討論中。

    “借兵?你們剛剛把我們的幾千顆人頭掛城牆上,居然現在還跑來找我們借兵剿寇?”

    艾度禮怒極反笑地說。

    他實際上已經很清楚自己的結局了,皇太極死後支持豪格的上三旗和支持多爾袞的兩白旗差點火並,而他就是上三旗中表現最突出的,多爾袞早就想著找機會把他給剁了,現在這場前所未有的慘敗那簡直就是把刀送到了多爾袞手中,他現在只不過是等著後者來砍罷了,在這種情況下他對罪魁禍首楊豐是什麼感情也就不用說了。

    “若不能奪回寧遠,咱們又何來互信呢?”

    老王笑著說。

    “至于說死人的事情,這戰場上是願賭服輸的,若此役輸的是我們,咱家這顆腦袋,別說是掛城牆上了,您就是拿去當夜壺也悉听尊便,諸位都是條漢子,想來還不至于比咱家這個閹人更小肚雞腸吧?”

    他緊接著說道。

    “你一個死閹奴配和我滿州勇士相提並論嗎?”

    艾度禮鄙夷地說。

    說話間他拿起了面前的兩封信。

    “那可是給你們攝政王的。”

    老王說道。

    艾度禮冷笑了一下,緊接著打開了給多爾袞的信,看完之後又打開給福臨的,兩封信的內容都差不多,只不過給多爾袞的那封里加上了邀請後者南下和楊豐面談的內容。他正看信的時候,一名軍官急匆匆跑進來,然後趴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艾度禮神情一變,看著王承恩幾個露出一副思索的表情,但緊接著就以最快速度把給福臨的那份裝好,叫過自己的戈什哈,然後指著楊坤和郭雲龍說道︰“快,立刻帶他們出東門去盛京,不要逗留。”

    那戈什哈急忙帶著一臉茫然的楊坤二人出去,上馬出東門直奔沈陽而去。

    艾度禮看了看老王。

    “那個猛將真是你們皇帝?”

    他連給多爾袞的信都沒收拾便坐在那里,饒有興趣地看著王承恩說道。

    “那還有假!”

    王承恩得意地說。

    “那你們是怎麼讓李自成趕出北京的?”

    艾度禮說道。

    “這個說起來咱家也是很茫然啊!”

    老王感慨地說道。

    艾度禮沒有再說話,坐在那里一副思考人生的表情,老王有些茫然地看著他,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間艾度禮沖著他詭異地一笑,還沒等老王反應過來,他就抽出了桌子上佩刀,緊接著橫在自己脖子上用力一拉,鮮血就像噴泉般射出,他在那里胡亂地掙扎了一下,在那佩刀落地的聲音中,直接躺倒在椅子上沒了聲音。

    “快來人哪,你們將軍抹脖子了!”

    老王驚悚地尖叫著。

    突然間外面傳來無數混亂的腳步聲和鐵甲的響動,緊接著一個身穿白色綿甲表情陰騭的中年男子大步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大堆軍官和士兵,他站在門前冷冷地看著艾度禮的死尸,面無表情地一揮手,幾個士兵立刻上前把那死尸拖了出去。

    那男子在老王驚疑的目光中直接走到艾度禮的椅子前,看都沒看那滿椅子的鮮血便坐下來,看著王承恩冷冷地說道︰“本王就是你要見的多爾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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