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穿越之太乙仙隱 作者:先飛 (已完成)

 
li60830 2017-3-14 18:53:44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56 43007
li60830 發表於 2017-3-15 14:25
第五十一章 坎離既見,*入時
脫出血霧之後,靈凝借用風遁轉移了位置,給血靈子一種她們早已逃到遠方的假象,其實卻是藏在附近的一處山頭。

她們看向仍然彌漫在那三座山峰周圍的血色霧氣,心頭沉重。靈凝道:“紫煙姐和寶兒她們隻怕是、是……”

紅線道:“你可有辦法算出她們凶吉?”

紅線知道靈凝在仙術和奇門遁甲等處極有天分,一點就通,雖然不記得以前有看過靈凝演卦,猜想她的卦術也必定不差。

靈凝卻撓著頭,難為情地道:“不知道為什麽,我明明覺得自己對易理已研究得足夠多了,但不管是算出來的卦,還是卜出來的筮,一直都是時靈時不時的,從以前開始就是這樣。”

紅線愕然:“有這樣的事?”

靈凝道:“我也不明白是怎麽回事,後來我自己琢磨了許久,發現了一件怪事。那就是,隻要離得師父遠些,我算出來的卦就準一些,而師父在身邊時,不知為何,從來就沒有準過。不過我想,這、這應該隻是巧合吧?”

紅線噢了一聲,道:“必是在你卜卦的時候,師父總在一旁抱你摸你,害得你不能專心。”

靈凝臉紅紅的道:“也、也不是這樣。”

紅線道:“現在師父不在這兒,你且算上一卦,看看她們是否有事。”

於是,靈凝捏土作香,取出幾枚金錢擲在地上,再掐指一算,神情黯了下來。

紅線問:“怎樣?”

靈凝道:“六丙到兌,鳳凰折翅,大凶。紫煙姐多半是落在了血魔手中。”

紅線問:“那寶兒呢?”

靈凝道:“我再算算。”

又替袁寶兒占了一課,呆立許久,道:“卦象太過模糊,算不出來。”

小方叫道:“喂,你這也叫卦麽?怎麽時靈時不靈的?”

紅線瞪了小方一眼,道:“要不你來試試?”

小方幹咳一聲,隻好老老實實地回答:“我不會。”

紅線不理小方,看著靈凝道:“你再多試幾次看看。”

靈凝又試了幾次,終於占出一課,道:“六乙到兌,玉女受製,平平。”

紅線問:“什麽意思?”

靈凝道:“意思是雖然暫時被困,卻無性命之憂。”

小方叫道:“我知道了。”

紅線斜眼看她:“你知道什麽了?”

小方道:“她們兩人必是都被血靈子抓住,隻是血靈子對袁紫煙恨之入骨,準備現在就殺了她,所以是大凶。而袁寶兒雖然也被抓住,但血靈子並不打算馬上殺她,準備把她帶回去調教成性奴啊什麽的,雖是受製,至少現在還不會死,所以是平平。”

紅線和靈凝對望一眼,都覺得小方這個猜測很可能是事實,袁紫煙隻怕已是難逃死劫,而袁寶兒既然落在血靈子手中,日後的遭遇隻怕還不如一死。

紅線道:“你們先回大荒境去,把此間之事告訴師父。”

靈凝和小方怔了怔,同時問道:“那你呢?”

紅線道:“我潛回去看看。”

小方哼了一聲,道:“其實她們是死是活和我們又有什麽關係?你們師父是讓你們來這裏找那隻小狐狸的,那隻小狐狸既然不在這裏,你們的任務也就算是完成了……”

“跟任務無關,”紅線道,“隻是我不喜歡受人恩情,她們剛才寧願以自身為餌去吸引血靈子注意,助我們逃出來,那我就不能看著她們送死。”

“你就算找到她們又能怎樣?”小方叫道,“你打得過血靈子麽?你也看到了他那九大弟子的本事,誰都知道,血靈子比他的九個徒弟厲害多了。”

“我當然不會去硬拚,”紅線道,“袁紫煙的本事比我高得多,我如何看不出來?連她都不是血靈子的對手,我難道還會自己去找死不成?我隻是溜進去,看看有沒機會救她們出來。”

靈凝道:“師姐,我跟你一起……”

紅線搖頭道:“不,人越多越容易出亂子,上次溜進那些夜叉族的藏身之處時犯的錯還不夠麽?我有師父教我的太乙丹景隱地八術護身,單獨一人進去,就算是血靈子也難以發現我,就算被發現了,我一個人,用金光縱逃跑時也更容易一些。”

靈凝和小方見紅線心意已決,知道以她的性格,再勸也是無用,隻好點頭。小方哼了一聲,道:“那我們兩人就在這裏等你,如果兩個時辰後你還沒有出來,我們就闖進去。”

紅線皺眉,正要說話,靈凝卻也說道:“師姐,你就讓我們在這等你吧。”

紅線無法,也就隻好同意了。

當下,紅線以太乙丹景隱地之術變作一隻晶瑩白鹿,很快便從靈凝和小方的麵前消失了。靈凝和小方雖然擔心,卻也隻能提心吊膽地等在那裏。

離開靈凝二人後,紅線所變的白鹿沿著山林跑去,隋帝宮周圍的陣法和禁製都早已被血靈子破了個幹淨,自然也就不會再影響到她。

一直來到隋帝宮附近的一處空地上,她終於看到了袁紫煙。

袁紫煙釘在一塊界牌上,身上滿是血汙,模樣淒慘,一根根細鏈穿過她的身體,從手腕到足踝、肩膀等處,都不放過,讓她無法動彈。

在她身前,站著一個身披紅袍的老者,這老者全身血淋淋的,就仿佛是被剝掉了皮膚一般,連臉孔都不例外。就算以前不曾見過,紅線也能猜出,他必定就是血靈子。

在血靈子的身後,還站著他的幾名弟子,何任勞和背部帶著傷的西門斷篷也在其中,此外還有其他一些天魔道門人。

紅線小心觀察,想要尋找袁寶兒的下落,卻不曾找到。

“袁紫煙,”血靈子看著袁紫煙,冷笑道,“你現在已落在我的手中,可還有何話說?”

袁紫煙嘴角溢血,道:“不過就是一死罷了,還能再說什麽?”

“有那麽容易死麽?”血靈子哼了一聲,立時便有數道紅線憑空現出,透入袁紫煙的身體,化作細鏈。袁紫煙慘哼一聲,身上有黑影不斷掙紮。

“我不會讓你這麽容易死的,”血靈子將手一指,一道白幡出現在袁紫煙麵前,袁紫煙認出它來,立時花容慘淡,身上黑影更是掙紮,卻無論如何也無法脫身離去。

血靈子道:“我會將你拘入鬼靈幡中,煉製成惡靈,讓你一日不啖人血,一日便生不如死。你將永遠隻能聽從我的命令,到時,我會找上你妹妹袁寶兒,讓你親手殺了她,以泄你害死吾兒的心頭之恨。嘿嘿,你既然是坎離燈化形,就這樣讓你死,未免太浪費了。”

袁紫煙咳出一口鮮血,失聲笑著。

血靈子道:“你笑什麽?”

袁紫煙笑道:“你既然知道我是坎離燈轉世,竟還想著要把我帶在身邊?你就忘了關於兩儀三氣坎離燈的傳說呢?”

血靈子怔了一怔,沉聲道:“坎離既見,*入時,商音難得好,非禍入門庭?傳說中,坎離燈雖是至寶,卻是不祥之物,持之者從無一人能得善終。不過這無根無據的說法,你以為我會信麽?”

“你當然不信,”袁紫煙慘笑道,“想當初我也不信,隻是到了現在,我已不能不去信它。從小到大,凡是關心過我的人,從來沒有一人能夠得到好報,小的時候,父親死於仇人刀下,母親死於惡人*,再長大些,連那些曾經照顧過我的族人也全都死於非禍。我投入道門,修行道法,沒多久師父師兄盡皆慘死,我不信這邪,投身皇宮去給楊廣做妃子,心想人皇有五色之氣護身,總不會被我害死?誰知沒多久,隋朝國運便急轉直下,連楊廣也被絞死。你說我到底是該信,還是不該信?”

血靈子沉默許久,忽地冷笑道:“按你這說法,你妹妹袁寶兒是你至親之人,她豈非還活得好好的?”

袁紫煙歎道:“如果不是我的妹妹,她本應活得更好些。”

血靈子冷哼一聲,正要說話,遠處卻傳來一聲慘叫。血靈子臉色一變,立時讓兩名弟子前去查看,誰知他們方一掠去,慘叫聲又從另一邊響起,這在此起彼伏的慘叫聲中,散布在周圍的天魔道弟子正一個個地死去。

血靈子大怒,化作巨型血臉,往聲音傳來的方向掠去。

他方一離去,界牌周圍劍光掠起,穿在袁紫煙身上的細鏈紛紛斷去。留在那裏的西門斷篷和何任勞立時知道有人要救袁紫煙,一個放出蠱蟲,一個縱身躍去,但那人卻化作一條黑龍,卷了袁紫煙就往遠處飛去。

化作黑龍救走袁紫煙的自然是薛紅線,她開始時雖然是抱著潛進來看一看動靜的打算,卻在看到袁紫煙淒涼模樣後,心中不忍,生出救人的念頭。她自恃太乙丹景隱地八術出有入無,又有太乙金光縱速度驚人,在出其不意之下,或許能夠成功,於是便先引走血靈子,再以劍光斬斷困住袁紫煙的鎖鏈,西門斷篷和何任勞雖然反應極快,她卻先一步載了袁紫煙便逃。

然而血靈子是何等人物?從一開始,他便看透周圍所藏之人的用心,故意裝作動怒,趕去搜尋殺死底下門徒的敵人,其實卻是一去即回,等化作黑龍的紅線剛一卷了袁紫煙飛上空中,他已化作血雲直撲而來。

雲從龍,風從虎。

薛紅線化作黑龍時,自有烏雲卷集。

然而不管她如何左衝右突,血雲總是先一步截在她的麵前,而血靈子的幾位弟子也已紛紛圍了過來,好在紅線的速度卻是極快,雖然無法甩開血靈子,但時而飛天,時而掠地,又突然一個急轉,讓敵人怎麽也無法將她困住。

袁紫煙在她身後艱難地道:“你不是血靈子的對手,放下我,自己逃走吧。”

她雖是出於好心,卻不知紅線的性子素來極硬,有時明知事不可為,亦非要往牛角裏鑽。既然已經下了救人的決心,她是無論如何也不願就這樣拋下袁紫煙。

血靈子雖然本領了得,卻被紅線奇詭的身法弄得心煩,每一次差點截住,就被她一個甩身改變方向逃開,氣得三屍神亂跳。

紅線亦知這樣下去早晚會被抓住,身子一變,變作鳳凰,以真火護身,載著袁紫煙扶搖直上,欲穿過雲端,飛入罡風層中。

頭上現出兩個身影,正是血靈子九大弟子中的齊心恒、納蘭無英二人。
li60830 發表於 2017-3-15 14:26
第五十二章 青煞東來起紫煙
紅線心知一旦被他們截住,將再無機會,隻是硬著頭皮往上闖。

齊心恒沉默地看了紅線背上的袁紫煙一眼,也不知動了什麽念頭,竟束手閃到了一邊。納蘭無英見齊心恒有意放水,憤怒地看了他一眼後,馬上便朝薛紅線祭出一個法寶。

那是一個金剪,化作兩道蛟龍,便向紅線剪了過來。

隻聽鏘的一響,紅線以心禦劍,硬生生將這金剪擊飛。然而納蘭無英的法寶並不止這一個,紅線雖然擊飛了金剪,他卻又祭出一個寶珠,朝紅線腦門砸去,與此同時,何任勞的蠱蟲也飛了過來。

就在這時,卻有一道狂風卷過,將所有蠱蟲都卷向別處,一個乘著彩鸞的少女現出身來,護在紅線身邊,卻是靈凝。

與此同時,又是一聲鏘響,有劍光乍現,將納蘭無英的寶珠擊了個粉碎,然後,手持軒轅劍和形天靈文劍的小方也現出身來。

紅線沒有想到她們兩人也跟了過來,她心知就算三人會合一處也不是血靈子的對手,照這樣的形勢,隻怕自己還沒救出袁紫煙,連她們也要陷了進來,不由怒道:“你們來幹麽?”

小方笑嘻嘻地道:“自然是來幫你。”

靈凝怯聲道:“師姐,其實是、是……”

大敵當前,自然沒空細說,納蘭無英心痛寶珠被毀,將那隻金剪再次祭出,被小方接下。何任勞禦著漫天蟲蟻也再次殺來,被靈凝敵住。

西門斷篷和血靈子的另一名弟子孟光柱也殺了過來,紅線隻能現出人身,一邊背著袁紫煙,一邊禦著紫綃劍,勉強接住西門斷篷。

孟光柱冷笑一聲,取出一個盒子,念念有詞。

紅線見他模樣,心知那必定又是什麽用於暗算的法寶,卻已毫無辦法。

然而,還沒等孟光柱施法完畢,天空中卻突然竄下無數劍花,這些劍花有若星河瀉地,朝孟光柱疾衝而去,孟光柱大驚,趕緊退走。

一個身穿白色綃衣的少女從雲端縱了下來。

“隱娘?”紅線又驚又喜。

血靈子見又有敵人趕到,怒不可遏,直撲而來,欲將紅線等人置於死地。

眼前卻是刀光一閃。

這一刀破光斬元,淩厲異常,竟連血靈子也不敢硬接。

血靈子急退數丈,盯著來人:“你是何人?”

那是一個神情灑脫的青年,他看著血靈子,懶洋洋地道:“風魂。”

“東天青元顯聖真君?”血靈子冷然道,“你來這裏做什麽?”

風魂道:“關你屁事!”

血靈子大怒,化作排山倒海般的血色旋風撲向風魂,天搖地動,見者心驚。

紅線和西門斷篷等人都已無心再戰,紛紛散開,看著血靈子和風魂二人的怒戰。此時的風魂已被這紅色旋風吞噬,在紅線等人眼中,隻能看到在這散出刺鼻腥臭的暗紅間不時騰出一道青光,並引發一連串的劈叭碎裂聲,紅色旋風不斷壓縮,越旋越小,那強大的力道幾可將整個華山攔腰擰斷。

天地間彌漫著森然的死氣。

驟然間,風團爆散,驚天動地,大地轟然裂開,現出一道道深邃的裂口,血雲分作了兩半,其中一半化作血雨灑落在地,殷紅得讓人心驚,另一半慘叫一聲,飛往天際,瞬息遠去。

西門斷篷和孟光柱、何任勞及其他天魔道門徒俱都未料到他們的師父血靈子會落敗,臉色大變,不敢再作逗留,紛紛遁走,緊追血靈子而去。

齊心恒臨去之前看了袁紫煙一眼,什麽話也沒有留下。

袁紫煙輕歎一聲。

紅線沒有想到師父和隱娘竟會及時趕到,心裏總算鬆了口氣,落在地上,扶著袁紫煙坐下,正要與師父說話,卻見遠處悉悉萃萃地跑來一隻金黃色的可愛小狐,小狐跳到風魂肩上,興奮地叫道:“師父師父,你好厲害,差一點就比得上我了。”

“是麽?”風魂笑著摸了摸小狐的腦袋,看向袁紫煙,怔了一怔。

不知為何,他覺得眼前這個女子自己以前像是在什麽地方見過,卻又實在記不起來。

******

夜色昏沉。

風魂悄然立在溪邊,看著遠處的袁紫煙。袁紫煙坐在那兒,靜心打坐,治療體內傷勢

風魂其實很想告訴她不用這麽麻煩,隻要讓自己嘴對嘴地吻一陣就好了。

紅線、隱娘、靈凝、媚兒這四個女徒兒正和小方在山腳下生出篝火,火光搖晃,在夜色間覺得飄忽難定。

也許,定不住的不是火光,而是他自己的心。

不知為何,他覺得這些日子以來,他的心中就沒有真正的平靜下來過。

一道月光從雲彩間穿透而下,照在袁紫煙的身上,她緩緩站了起來。

她穿的是一件淺紫色的綾羅長裙,頭挽飛仙髻,腰纏彩帶,在腰際打了一個雙穗長結,又係了一塊紫玉步搖,隨著她起身的動作,步搖輕輕晃動,在月色下反射出淺淺紫光。

風魂注視著她,她亦轉身看著風魂。

風魂沉默一陣,掠到她的麵前,道:“紫煙姑娘……”

袁紫煙緩身微福,道:“風公子可還記得妾身?”

風魂沉吟許久,終是忍不住問道:“在下和紫煙姑娘,以前真的見過麵?”

袁紫煙微笑道:“公子記不得我,也很正常,那次相見,於我不過是半月之前,於公子來說,卻是公子小時候的事……”

風魂腦中電光一閃,身子更是猛然一震,失聲道:“你、你就是當年將芷馨交給我的那位仙子?”

那確實是他小時候的事了,那是在許久以前……又或是一千多年之後,還隻是個四五歲的小男孩的他,跟隨父母來到城市郊外的玉皇宮,那時的玉皇宮跟現在不同,隻不過是快節奏的生活中忙忙碌碌的人們在周末遊玩的一個景區罷了。當時,他的父母在觀外遇到熟人,駐足聊天,他一個人跑進了玉皇宮後院的竹林間。

在那裏,發生了一件對他的這一生來說極其重要的事。

有個美麗的仙子從天而降,將一個女嬰交給了他。

風魂現在終於回想起來,那個一直沉睡在他的記憶中的仙子,與眼前的這個女子不但模樣仿佛,連裝束都是一模一樣。隻是對他來說,當時的場景雖然在他的腦海中不斷地回憶和重演,卻畢竟也是許久以前的事了,再加上也沒有想到會在這樣一個時間和空間裏重遇當年的那位“仙子”,才會僅僅隻是覺得對袁紫煙似曾相識,而沒有把她跟當年那個“仙子”重疊在一起。

而被那位“仙子”送來的女嬰,後來成了他的妹妹。

對於有仙子從天而降的事,不管他向人說了多少次,也沒有人願意相信,雖然仍然還有許多人跑到玉皇宮去拜禮上香,雖然還有許多人在那抽簽許願,但事實上,那個時代的人們早已不相信有神仙。他的父母到處詢問,也沒有人知道那個女嬰是被誰遺棄在那,於是便收養了她,把她當成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一般。

再後來,他的父母出了車禍,隻留下他和芷馨在那相依為命。

那是一段雖然清苦,卻又溫馨而幸福的日子。

“紫煙姑娘,”他問,“芷馨她到底是、是……”

她是從哪裏來的?是誰的孩子?

他想問,卻又突然發現自己其實根本就不想知道。

在風魂的內心深處,她的來曆根本就不重要,她隻是自己的妹妹,這一生,這一世,她都隻是自己的妹妹。

袁紫煙卻輕歎一聲,道:“風公子,其它事我暫時無法告訴你,但是那孩子現在有危險,隻有你才能去保護她。”

“芷馨有危險?”風魂心中一驚,“她在哪裏?誰要傷害她?”

袁紫煙道:“風公子可曾聽說過噬女會?”

風魂搖頭。

袁紫煙道:“那是一個神秘的組織,事奉的是在上古時期曾以戮仙劍舞斬殺無數仙族的妖王共工之女涓涯,我、趙蕪女、幽芮姥姥、鳳梧公子都曾在這個神秘組織裏呆過,隻是後來為了一件舊事,大家分道揚鑣,也就很少再聚在一起。噬女會存在於這個世上的唯一目的便是要想方設法地對抗天庭,然而,天庭以天命控製人間,要反抗它談何容易?要想推翻天庭,便隻有先獲取更強大的力量,才有可能成功,而如何取得那種力量,就成了我們當時的算計。”

風魂道:“原來如此,幽芮姥姥和鳳梧公子進入采石島偷取五彩石的原因,就是想要獲取女媧娘娘所遺留在這個世上的靈力?”

“正是,”袁紫煙道,“隻是他們雖然闖進了采石島,殺死了兩位公主,卻被五彩石先一步化形而去。自從女媧娘娘離去之後,那顆五彩石在這千千萬萬年中,早已靈性自生,每隔一段時日便會托胎借形,轉世成人,而女兒國的奇辰、青囊等六位公主則會將她尋到,把她帶回采石島。隻是這一次,女兒國的那幾位公主隻怕是不用再想找到她。”

“因為,”風魂盯著她,“這一次,五彩石所化的那個女嬰,早已被人帶到了遙遠的未來,而那個人就是你?”

“嗯,”袁紫煙承認,“你或許會奇怪,我既然跟幽芮姥姥和趙蕪女她們一樣,都是來自噬女會,為何卻不將那女嬰體內的靈力取去,反而將她送走?隻是這件事,我現在也無法向你解釋,更何況你也不會有時間聽,幽芮姥姥已經知道了那個女嬰的去向,你如果再不去救她,隻怕她會有生命危險。那個女嬰雖然是五彩石所化,但直到十六歲之前,她的靈力都會被封住,無法保護自己。”

風魂愕然:“芷馨已經被你送到了一千多年後的未來,那些人難道還能找到她?”

“他們找得到的,”袁紫煙道:“他們既然會來向我要天乙飛宮圖,那就必定是早已知道了六界乾坤壁的下落,六界乾坤壁和天乙飛宮圖都是趙蕪女費盡無數心血製造出來,隻要結合在一起,便能穿越六界,來去古今,一旦被他們奪得了那個女孩的能力,不但他們將擁有能夠抗衡天庭的力量,那個女孩亦會死去。”

風魂心中一緊。

幽芮姥姥得到五彩石的力量後會做些什麽,他根本就懶得去管。

但五彩石轉世後的那個女孩……卻是他的妹妹。

他看著袁紫煙,沉聲問:“我該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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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萬惡薛荔永無期
羅酆山位於北方癸地,在鬼神二道開創之前,本是集陰戾之氣而生的陰魂惡鬼聚集之處,山高二千六百丈,周回三萬丈。

鬼道初創時,太乙救苦天尊曾把羅酆山作為掌管三界生靈死後輪回的場所,故又有“人間地獄”之稱,雖然早在數千年前,天庭便放棄了羅酆山,將裏麵的孤魂野鬼全都遷往了地府,但由於羅酆山極陰極寒,戾氣過重,凡人根本無法居住,天界仙神也看之甚厭,因此這些年來,羅酆山早已荒廢,成了妖魔的棲息之處。

告別袁紫煙後,風魂便帶著紅線等少女往羅酆山飛去。

袁紫煙因為傷勢還未痊愈,並沒有隨他一起來,隻是把六界乾坤壁所在之處告訴了他,又把原本就交給了靈凝保管的山河社稷圖托付給他,請他小心保管,妥為照顧。風魂對她的這一舉動有些摸不著頭腦,山河社稷圖乃是三界至寶,幾乎算是東皇鍾、轉心燈這一級別的神器,袁紫煙居然連解釋也不解釋一下,就這樣平白無故地送給他,而且看她的樣子,倒像是生怕風魂會虐待這個寶物一樣。

隻是,既然她不解釋,風魂自然也就沒有多問,畢竟他現在最重要的任務便是趕到羅酆山阻止幽芮姥姥、鳳梧公子、黑羽等人的野心。

隻要聚齊了六界乾坤壁和天乙飛宮圖就能夠來去古今,穿越時空……這讓他的心快速地跳動起來。

這就意味著,他將有機會回到一千多年後的那個“家”。

他們在雲端之上飛了許久,媚兒變回小狐蹲在風魂的肩上,紅線和隱娘並肩飛著,靈凝乘著彩鸞緊隨在她們身後,旁邊還跟著一隻蒼鷹……

“喂,”紅線回過頭來,斜了這隻蒼鷹一眼,“你怎麽還不回你的玄都天去?”

這隻蒼鷹自然便是薛彩箋所變,她氣得叫道:“我們現在好歹也是結拜姐妹,你用得著一直趕我走麽?”

“誰趕你走了?”紅線瞪她,“但這好像不關你的事吧?你跟來幹什麽?湊熱鬧?”

薛彩箋叫道:“誰湊熱鬧了?我隻是、我隻是……咳,難道我就不能湊熱鬧麽?”

紅線哼了一聲,正要再說,卻猛地撞在前方一人的背上。

原來她隻顧著回頭跟薛彩箋說話,沒注意到飛在她前方的師父突然停了下來,她又飛得太快,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撞上了。

“師父啊,”她摸著被撞紅的鼻子,“你怎麽說也不說就停了下來?”

隱娘和靈凝等人也分別頓住身形,看著一臉凝重的風魂。

風魂道:“你們聽……”

幾個少女一同聽去,初始時還沒有聽到什麽,沒過多久,卻發現腳下隱隱傳來轟然之聲,這聲音越來越大,直若山崩地裂。她們愕然相顧,見風魂已經飛了下去,趕緊跟上。

穿下雲端,然後他們幾人全都怔在那裏。

在他們的下方,整個大地都在搖晃,山棱崩蹋,洪水翻滾,許多村子甚至直接被滾滾而落的土石覆蓋。

“地震?”隱娘睜大眼睛。

風魂點了點頭,帶著她們又飛了一路,結果發現到處都是如此慘景,這場忽如其來的地震範圍極廣,連他們也看不出哪裏才是邊際,到處都是哀哭悲嚎,無數百姓流離失所,許多地方神靈紛紛上奏天庭,想要弄清這場天災究竟是為何而來。雖然地震持續的時間並不太長,但範圍之大,其勢之猛,幾乎是千年未遇。

來到一座遭受重創的石城時,紅線等人也不管是否會驚世駭俗,紛紛落了下去,救治傷者,遷移百姓,而風魂則停在空中低頭沉思。

不管他如何回憶,都想不起在二十一世紀的史料中,有唐朝初期曾發生過這樣一場天災的記載。中國古代有記史的傳統,更何況這個時期,唐太宗李世民去世還沒有多久,大唐的國運正處於最鼎盛的時期,像這樣一場傷亡慘重的地震,人皇李治必定會下罪己詔,史書對此事也不可能毫無記載。

他找了幾名地方神靈詢問,然而連那些山神水神也不知道為什麽會發生這場災難,這種事簡直就是無法理解,在天命覆蓋三界已有數千年的今天,哪怕是一個窮鄉僻野,一天之內該下多少雨水,以及什麽時候下雨,什麽時候天晴等等瑣事,都已被歸入了“定數”之內,各路神靈依時而行,不敢違背。

在貞觀初期,當時的洞庭龍王就曾因為與人賭氣,偷偷更改了下雨的時辰,而被天庭重罰,假人間名臣魏徵之手將他斬殺。

洞庭湖乃是“五湖四海”之一,被分封在洞庭湖的龍王已算是尊貴的了,擅且因為誤了行雨的時辰而被斬首,其它的地方神靈自然更不必說,天庭讓他們卯時下雨,他們絕不敢拖到卯時一刻,天庭讓他們下三分雨,他們絕不敢隻下兩分。

行雲布雨這等小事擅且如此,更不用說地震了。

然而這場地震,卻顯然沒有任何仙神事先知情。

那就隻有一個可能……這場災難根本就是在“定數”之外。

雖然風魂很想弄清楚這場地震發生的緣由,但此時顯然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飛下去,將紅線等人喚了回來,紅線和靈凝、隱娘雖然都不忍心拋下那些受苦的百姓,但師父的話也不敢不聽,隻好跟著師父繼續往羅酆山飛去。

羅酆山拔地而起,穿入雲端,其山頂逼近罡風,山上又有六座鬼神宮室,分別是:紂絕陰天宮、泰煞諒事宗天宮、明晨耐犯武城天宮、恬昭罪氣天宮、宗靈七非天宮、敢司連宛屢天宮。

這六座鬼神宮室在當年主持的是鬼神六天之治,當此山還作地獄之用時,生生之類,其死莫不隸之。

而在羅酆山的山腰處,又藏有二十四獄,凡生前惡貫滿盈之人,死後莫不經火、血、刀“三塗”及刀山、劍樹、銅柱、鑊湯、溟泠“五苦”,再入這二十四獄。

風魂等人要到的,便是這二十四獄中的薛荔獄。

《二十四地獄品》有曰:九百惡則後代破家,一千惡則後代妖逆,二千惡則身充兵廝,三千惡則六病孤窮……八千惡則入寒冰地獄,九千惡則入邊底地獄,一萬惡則入薛荔獄,入薛荔獄者,永無原期。

這薛荔獄,實是羅酆山中最陰戾同時也是最凶險的地方。

羅酆山能夠被稱作“人間地獄”,自然不是人間界的所謂三山五嶽可以相比,雖然此時早已被天界仙神舍棄,其雄偉卻隻怕比得上傳說中的不周山。然而,當風魂等人來到這裏的時候,放眼看去,卻見這羅酆山到處都是深邃裂痕,峰墜崖崩,土石如洪濤般滾滾而下,令人瞠目結舌。

靈凝顫聲道:“師父,難道這裏……”

“嗯,”風魂道,“隻怕這羅酆山,才是大地震動的根源。這羅酆山和不周山一樣,都有擎天之勢,當年共工觸不周山而死,使得天不兼覆,地不周載,如今這羅酆山山崩石裂,並引發大地震動,卻不知是因為何事,總之,我們還是小心些為好。”

他們飛入山頂,沿著紂絕陰天宮尋路向下,一路上雖有無數妖魔,卻都因為羅酆山的無故震動而驚惶不安,無心攻擊他們。而刀山劍樹、寒冰煉獄等陰森恐怖之處,亦裂開了道道山縫,無法阻住他們。在二十四獄中,他們還遇到了傳說中的羅酆山十二掾吏、二千四百金頭鐵麵巨天力士,卻都定在那裏,或倒或碎,早已失去了守護二十四獄的能力。

躍過邊底地獄,來到薛荔獄前,那刺鼻的血腥味令人作嘔。風魂等人剛要進去,忽地,無數陰魂飛了出來,這些陰魂中有蛟有怪,形態各異,卻全都透著凶殘殺氣,聞見他們的血氣,立時便圍著他們,想要將他們啖血食肉。

風魂還未動,紅線已祭出六時含景蓮,將這些陰魂逼在外頭,靈凝也一字字地吐出真言,化出漫天古篆。

風魂以青陽紫煞刀將這些疊嶂而來的陰魂殺出缺口,還著眾女直闖入薛荔獄,薛荔獄中,巨大的血池橫貫在他們麵前,沸水翻滾,熱*人,烏黑的鐵鎖四處懸掛,鎮魂寶劍耀出光芒。

周圍又有骨獸亂飛,惡靈狂吼。

他們小心翼翼地從血池上方飛著,穿過鐵鎖,避開寶劍。

一股血浪從池中突然衝起,他們慌忙閃開,薛彩箋避得慢了一步,左手所持的形文靈天劍沾上血珠,竟被蝕出一個缺口,看得她極是心疼。

媚兒在風魂的肩上顫聲說道:“別、別怕,有、有我在,我、我很厲害的……”

隱娘和靈凝倒沒什麽,薛彩箋卻溜到風魂身後,在媚兒的尾巴上揪了一下,媚兒嚇得大叫一聲,往前就跳,差點掉入血池。

紅線趕緊撈住媚兒,回頭瞪了薛彩箋一眼:“不許嚇她”

薛彩箋伸了伸舌頭。

越過血池,是一個威嚴古樸的青銅大門,門前落著兩座猙獰獸像,僅僅是看它們一眼,便已足以讓人心寒。紅線和隱娘對望一眼,一同上前,將青銅大門分往左右兩邊推開。

青銅門方一打開,一道刀光便驟然出現,直削向風魂。

風魂沉聲一喝,左袖揮出,青陽之氣乍現還收,已將那道刀光迫退。

門內是一個空闊的廣場,正中央站著兩個人,周圍還散落著眾多妖魔。那兩人中,一個是錦衣華服的老者,一個是陰柔的青年。

那青年將視線從紅線等少女身上少過,眼中盡是厭惡之情,然後落在風魂身上,眸中一亮。

不知怎的,風魂覺得身上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那老者將手一招,被青陽之氣擊飛的刀影立時飛入了他的袖中,他看著風魂,冷冷地道:“原來是你!”

風魂皺眉:“你認得我?”

老者冷哼一聲:“當日在南海,我就曾勸趙蕪女趁你未醒之時盡快將你誅除,以絕後患,她卻太過自信,將你放過,如今果然是養虎為患。”

原來,他就是曾以定魂刀將稟氣成真失敗的風魂製住的孟岐孟公。

而他旁邊的那個青年,自然就是鳳梧公子。

風魂看了周圍一眼,見那些妖魔越聚越多,且其種類都是以往所未見,他心裏念頭閃動,口中卻朝孟岐問道:“幽芮姥姥在哪裏?”

鳳梧公子哼了一聲,道:“你們竟然能夠追到這裏來,那必是袁紫煙已將我們的目的和行蹤出賣,哼,女人果然都是信不得的,趙蕪女是如此,袁紫煙亦是如此。”

紅線哼了一聲,道:“什麽叫女人都是信不得的?你還不也是女人生的?有本事,你就鑽回你娘肚子裏去不要出來。”

鳳梧公子瞅了紅線一眼:“不過是個逞口舌之利的小騷蹄子,懶得理你。”

紅線大怒,摯出紫綃劍便劈了過去。

風魂忖道:“這些妖魔將我們阻在這裏,必是為了替幽芮姥姥和黑羽她們爭取時間,我不可中計。”

於是道:“我們闖進去。”

縱身便往裏闖。

孟岐怒喝一聲,抽身一退,雙袖連揮,立時便有無數刀影襲向風魂,與此同時,那些妖魔亦紛紛躍了上來。這些妖魔是孟岐從歸墟之內帶出,都是上古魔神之後,與尋常妖魔不同,風魂陷入重圍,隻覺這一戰竟比在知霆大殿麵對雷光護法顯聖真君和風、雲、雷、電等雷部眾將時還要凶險。

風魂心知不可在這裏多留,凝出青陽紫煞刀後,躍至空中,一刀劈下,天地玄氣盡化旋風,旋風怒卷,將眾多妖魔卷得支離破碎,孟岐襲向他的那些刀影亦全都散去。

孟岐大吃一驚,他雖然知道風魂本事不弱,卻仍沒想到他竟是如此厲害,眼見風魂已向他劈來,他隻能抽身再退,而風魂刀勢不改,緊追不舍。
li60830 發表於 2017-3-15 14:28
第五十四章 龍蛇起陸轉乾坤
此時,紅線與鳳梧公子亦交上了手,靈凝與隱娘則分別以大範圍的仙術和鋪天蓋地的劍花阻住周圍那些妖魔。紅線雖然厲害,鳳梧公子卻也絲毫不弱,從腦後祭出一道劍光,竟將紅線的紫綃劍逼得光華暗淡。

薛彩箋搖身一變,變成一個風度翩翩的公子哥兒,朝鳳梧公子喚道:“鳳梧哥哥,你讓我們過去好不好?”

鳳梧公子本與紅線戰在一塊,聽見有人喚他,不由轉過頭去,卻見那兒不知何時多了一位少年,其英俊之處可比宋玉,瀟灑模樣遠勝潘安,不由心神一蕩,脫口道:“好啊……”

就是這一失神,那“少年”已手持軒轅劍一劍劈來,鳳梧公子趕緊用劍光敵住,眼睛卻仍舍不得從這“少年”身上移開。高手相爭,豈能有絲毫疏忽?紅線立時趁機給了他一劍。

鳳梧公子身上中劍,慘叫一聲,也沒空再欣賞“美色”了,趕緊化作一道血光破空逃走。見鳳梧公子敗逃,薛彩箋變回少女模樣,與紅線對望一眼,心中好笑。

孟岐見鳳梧公子居然會輸在敵人的“美男計”之下,心裏也是一陣無奈,而鳳魂手中的紫煞刀乃天地玄氣所化,殺氣凜然,他自知難以抗衡,不得不先讓向一邊。

風魂刀光連斬,殺了數名妖魔,強行闖開一個缺口,突破這些妖魔布下的防線,紅線等人緊隨其後,等孟岐和這些妖魔欲穩住陣腳時,他們已直往深處飛去。

飛過廣場,穿過一處白玉通道,來到一個大殿入口。

風魂猛然停了下來,看著殿中的奇異景像,渾身一震。

在他們麵前,是一個高達數丈的玉壁,壁上有一個大型的陰陽圖案,此時,這陰陽圖案正散出光線,這些光線交錯折疊,構建出一個奇妙的場景:周圍是八卦玉蟬,八卦玉蟬不斷旋轉,緊圍著一個如夢似幻的鏡像,鏡像中有著高聳的摩天樓、人群擁擠的街道、來來去去的車輛……這是二十一世紀的景象。

“這應該就是六界乾坤壁,”風魂忖道,“袁紫煙說這六界乾坤壁,乃是趙蕪女以陰陽鏡的原理製造出來,隻要手持天乙飛宮圖,便能用它打開通往過去未來及其它各界的通道,看來,這應該就是幽芮姥姥和那些夜叉族人打開的時空通道了。”

紅線等人見師父停在那裏,趕緊回頭,各以術法和劍光鎖住來路,迫使孟岐和那些妖魔無法闖進來。

風魂見這幻境越來越弱,心知這六界乾坤壁生出的時空通道雖被天乙飛宮圖打開,卻是有時間限製的,再不進去,隻怕它很快便會關閉。

“不管怎樣,先追進去再說,”他想道,“我總不能任由那些人去傷害芷馨。”

“我們走!”他朝時空幻境飛了過去。

媚兒本就在他肩上,靈凝和隱娘見師父飛入那奇怪的景象之內,也不去管那裏麵到底是什麽,又是否會有危險,馬上便跟著進入其中。

紅線和薛彩箋本就落在最後,分別以紫綃劍和軒轅劍擋住敵人,聽到風魂的聲音,兩個少女急*身,想要緊隨著風魂等人進入幻境。

就在這時,異變突起,一個手持狼牙棒的黑色妖魔從殿內的角落裏突然竄了出來。這隻妖魔便是紅線與靈凝、薛彩箋在華山腳下跟蹤幽芮姥姥,並潛入那個山莊時曾遇到的那隻,它一直潛在暗處,而風魂等人的注意力全被六界乾坤壁所吸引,竟然沒有人發現它。

狼牙棒砸向薛彩箋,薛彩箋閃避不及,竟被它敲在肩上,慘哼一聲,落往地麵。紅線大吃一驚,紫綃劍光華一閃,血光濺出,黑色妖魔受傷退走。紅線掉過頭摟住薛彩箋,便欲往那幻境飛去,然而就隻是這一耽擱,孟岐已帶著其它妖魔趕到,展開攻擊,令她們無法脫身。六界乾坤壁散出的光線不斷消退,八卦玉蟬越轉越慢,時空幻境中的風魂和靈凝、隱娘發現紅線和小方沒有跟上,意欲回頭支援她們,然而前方卻有一股強大的吸力,正拉著他們往另一個世界不斷扯去。

隨著嘩的一聲巨響,玉蟬消失,光華散滅,時空通道已經完全關閉。

紅線和小方被留在了薛荔獄。

眼見師父和幾位師妹都已離去,小方受傷,紅線心中焦急,左手摟住小方,便要用太乙金光縱往外闖,然而孟岐已祭出定魂刀,紅線不得不禦劍抵擋,那些妖魔此起彼落,令紅線防不勝防,隻一會兒,連紅線的身上也多出了幾個傷口。

孟岐雙手負後,冷笑道:“你們已無路可逃,馬上棄劍就擒的話,還可饒你們不死。”

紅線緊咬著牙,以她的性子,想要她投降,那還不如一死了之算了。

孟岐見她不肯投降,亦不再多話,立時便令群妖圍攻,敵人數量眾多,小方又受了傷,隻靠紅線一人,如何抵擋得過來?

眼見她們便將慘死於這薛荔獄中,異變再生,紅線與小方所立之處突然裂出一條縫,兩個少女同時跌了下去。

孟岐臉色一變,急掠過來,往地縫裏看去,卻見裏麵土氣一閃,兩個少女便已消失。

“奇儀順遂鑽地梭?!”孟岐麵現怒容。

他已經知道救走紅線和小方的是誰了。

就在孟岐沉吟之時,一個妖魔現出人形,在他身邊低聲問道:“孟公,現在應該如何做?”

孟岐抬頭看向六界乾坤壁,臉上慢慢地現出微笑:“來了。”

原本已經死寂的六界乾坤壁竟又開始散出光華,玉蟬布開,光線勾勒,隻是這一次,現出的不再是未來那副高樓大廈、人來人往的世界,而是一個風沙亂卷的神秘天地。

魔風界!

大地開始震動,整個羅酆山正在崩潰,然而孟岐和那些妖魔卻全然不懼,隻是緊張地看著六界乾坤壁所打開的時空通道。

一道火光從通道的另一端急掠而出,在他們的麵前化作一個巨型魔神,它全身赤紅,身上烈焰騰起,一聲怒吼,便噴出炙氣迫人的火焰,將頭頂的土石焚入虛無。

那些妖魔或是維持妖身,或是化作人形,全都隨著孟岐跪拜在地,齊聲道:“拜見火王!”

火王祝融!

祝融在魔風界中被封印了萬年以上,此時脫困而出,立時仰天狂笑:“你們做得好,做得好。本尊能夠脫出魔風界,實是爾等之功,你們可有什麽要求?”

孟岐沉聲道:“隻求五位陛下能夠推翻天庭,令我等各族不需再受天庭欺壓,得以重見天日。”

祝融笑道:“這個容易,那些家夥害得吾等被困魔風,本尊本就不準備放過他們,我倒要看看,過了兩萬多年,那些家夥現在可有什麽長進?”

話音未了,卻有一個清淡的聲音傳來:“既然都過了兩萬多年,祝融兄又何必再起爭執,非要鬥得天毀地亡不可?”

祝融臉色一變:“是誰?”

孟岐等人亦是麵麵相覷,四處搜尋。

“祝融兄莫非早已忘了故人?”清風閃過,一道光芒直接穿過二十四獄,從天而降,在祝融的麵前現出身來。這人頭戴金冠,身穿羽衣,臉上帶著深深的無奈和歎息。

祝融盯著這突然現身的男子,隻覺得對他似曾相識,一時卻又想不起來。孟岐卻已失聲道:“玉皇大帝?”

祝融哼了一聲:“玉皇?!”

孟岐森冷地道:“他就是如今的仙族之首,自封為三界之主的昊天金闕無上至尊玉皇大帝。”

“無上至尊?”祝融將玉皇打量了一陣,嘲弄地道,“莫非仙族已經無人了麽?”

孟岐冷冷地道:“近萬年前,仙族為了搶奪那所謂的天帝之位,自己殺得頭破血流,上古時期的仙族,如今早已所剩無已,連帝俊和刑天都先後死去,實力早已不複當年。”

“原來如此!”火王祝融冷冷地道,“難怪,連這樣一個我以前聽也不曾聽過的小人物也能成為三界之主。”

就在這時,那時空幻境中再次飛出一個魔神,這魔獸全身赤藍,頭生猗角,四手六足,他一落到祝融身邊便冷冷地道:“祝融,你被關了這麽多年,莫非是被魔風刮糊塗了不曾?這不是一個小人物。”

孟岐等人趕緊朝這剛剛現身的妖魔拜倒:“水王陛下。”

水王玄冥對孟岐等人理也不理,隻是看著玉皇,一字一句地道:“想不到你現在竟然成了仙族之首,這世上之事確實讓人意想不到。”

火王祝融皺眉道:“他究竟是誰?”

玉皇長歎一聲,看著祝融,緩緩道:“祝融兄莫非真的已經忘了當年的燧人氏麽?”

“燧人氏?”祝融怔了一怔,忽地暴怒起來,“原來是你這叛徒!”

罡火一閃,祝融化作一道焰光朝玉皇直撲而去。

玉皇身形一晃,清風立起,將祝融所化的焰光擋住,兩人的氣勁驟然相交,立時間,怒風亂卷,羅酆山四分五裂,二十四獄盡皆崩潰,無數土石被勁氣波及,直卷向天際。

明明是在羅酆山的深處,然而蒼穹卻在他們的頭頂驟然現出。

整個羅酆山都已被毀了半載。

一個是存在於遠古傳說中的魔神,一個是曆了十萬大劫的金仙,兩人的這一交手,自是令天地變色。

……

同一時間,袁紫煙、藍菊花、薛紅線、小方四女正乘著奇儀順遂鑽地梭沿著地麵遠離羅酆山,無數巨石飛上天空,再直砸而下,藍菊花不得不操控著鑽地梭小心躲避。

紅線回過頭來,見如此雄偉的羅酆山竟會開始崩裂,與此同時,更有衝天烈焰時騰時落,不由驚疑地問道:“到底出了什麽事?”

袁紫煙輕歎一聲,道:“趙蕪女的計劃已經完成,有人從魔風界打開了通往這個世界的通道,看這情形,隻怕是火王祝融出來了。在當年的仙妖大戰前昔,共有五位神魔被封印在魔風界內,如今他們既開始一一出現,這世界,隻怕將不可避免地生出浩劫。”

“說起來,”藍菊花斜了袁紫煙一眼,“你到底是在幫哪邊?讓我將天乙飛宮圖盜去交給芮姑的是你,讓我趕到羅酆山救人的也是你,我都給你弄糊塗了。”

紅線和小方也盯著袁紫煙。

袁紫煙苦苦地露出一個笑容:“這個問題,我卻也難以回答,我原以為,自己能夠看到未來的走向,現在我已知道自己錯了。我做出了一部分安排,卻不知道是對是錯,現在想來……隻怕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的是什麽。”

紅線等人沉默。

這個世上,又有幾個人真的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是對是錯?

這個世上,又有幾個人真的明白自己在做什麽?

無論如何,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她們隻能繼續走下去!

*************
(第三卷完)
li60830 發表於 2017-3-15 14:29
第四卷 太乙青龍隱
第一章 回到未來!
二零零九年,風魂穿越前半月。

一架客機在空中飛著,緊靠窗口處的小女孩百無聊賴地看著窗外。

看著看著,她突然睜大眼睛,叫道:“媽媽、媽媽,快看,有人在外麵飛。”

“胡說。”她的母親連眼角也沒有往窗外瞄,便隨口責備道。

“真的真的,”小女孩大聲道,“你看你看,那個姐姐還踩著一支劍,還有那個叔叔,他肩上有一隻小狗,你快看嘛,快看嘛……”

“哦,”小女孩的母親勉勉強強地往窗外看了一眼,又掉頭看著手中的文件,“那不是小狗,那是狐狸。”

“原來那就是狐狸啊,”小女孩羨慕地說,“我也想養一隻。”

“不行,城裏不能養狐……狐、狐……狸……”母親的眼睛突然睜得圓圓的,再次掉頭看向外頭,手中的紙頁掉了一地。

然而這次,她什麽也沒有看到。

客機很快便飛得不見蹤影,飄在空中的一朵雲彩突然分開,風魂從雲彩中鑽了出來。

在他的肩頭,蹲著一隻金黃色的可愛小狐。

乘著祥雲的靈凝、踩著仙劍的隱娘亦出現在他的身後。

“師父,”靈凝睜大眼睛看著那鋼鐵所製的龐然大物消失的方向,“那是什麽?裏麵載了好多人,好像比袖兒的飛船飛得還快。”

“那是這個時代的交通工具,叫做飛機,”風魂解釋,“它是利用空氣的浮力飛行在空中的,就算沒有學過禦劍的人,也可以利用它在短時間內飛到很遠的地方。”

“好厲害,”靈凝道,“不過空氣能夠讓那麽重的東西飛起來?師父你一定是在騙人,我猜,那肯定是一種法寶。”

“不是什麽法寶,”風魂道,“勉強說來,算是木甲術吧。它的原理是……原理是……空氣……空氣動力……學,也就是說,它是用……算了,以後我再跟你們解釋。”

靈凝撇起了嘴,隱娘怯怯地看了師父一眼。

不想想,風魂也知道她們想說的是什麽,她們想說的是……“原來師父你也不懂!”

風魂歎氣。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他顯然是那種知道飛機能飛,卻說不清飛機為什麽能飛的物理盲。

他們又飛了一陣,直至來到一個城市的上空。

媚兒從風魂的肩上跳了下來,落在靈凝的祥雲上,興奮地叫道:“師父師父,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那些東西好奇怪。”

靈凝和隱娘也疑惑地看著下方那一座座高樓大廈和人來人往的街道。

“這是我從小生活的地方,”風魂說道,“離唐朝的貞觀之治有一千多年,在這一千多年間,科技……咳、木甲術已發展到一個不可思議的高度,人口也比那個時候多得多。”

“好神奇!”靈凝看著城市裏不斷移動的鐵盒子,隻覺得這裏的一切都顯得新鮮有趣。

神奇麽?風魂想:“能夠利用法寶和飛劍在天空飛來飛去的神話世界,和用鋼鐵和混凝土堆砌成的科技都市,到底哪個更神奇一些?”

當然,這種事想一想也就是了,真要去研究透徹,那就顯得毫無意義了。

此時,雖然已經穿越回自己從小長大的這個世界,但不知為何,他對這個繁華卻人心浮躁的時代竟有一種說不出的陌生,亦沒有多少激動和欣喜,再加上紅線跟小方沒有跟著他們一同穿越,也不知她們落在薛荔獄,是否會有危險,讓他很是擔心。

他在心中忖道:“我是跟在幽芮姥姥和黑羽利用天乙飛宮圖和六界乾坤壁打開的時空通道來到此處,這樣看來,幽芮姥姥、黑羽以及那些夜叉族戰士也到了這個時代,而她們的目的則是芷馨。不過從時間推斷,現在離芷馨消失、我跳樓穿越的日子還有十來天,那在這十幾天中,芷馨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

想到這裏,他心裏忽地一驚。

當年……或者說半個月後,芷馨在洗澡的時候突然消失,難道說,她當時是被幽芮姥姥抓了去?

如果自己提前保護好她,不讓她被任何人帶走,那又會發生什麽?

如果他不讓芷馨消失,那還留在這個時代的“另一個他”也就沒有穿越的理由,“另一個他”如果不穿越,那就不會得到木公的太乙天書,不會遇到王妙想和許飛瓊、紅線、靈凝等人,不會去跟伊奘諾尊爭什麽東皇之位,也就更不會追著幽芮姥姥和黑羽重新回到這個時代,去保護風芷馨……但沒有人保護風芷馨的話,風芷馨豈不就會“消失”,而他豈不就會跟著穿越?

他突然覺得自己的頭很暈。

因為他已經被這種莫名其妙的邏輯關係弄暈了。

他想了一陣,覺得不管怎樣,還是找個地方先住下再說。

“你們在這等我。”說完後,他化作一道青光潛了下去。

他隱著身形飛到城市南麵的住宅區裏,再用遁法從一扇窗戶潛了進去。從廚房傳來少女快活的歌聲,他隻覺得內心深處湧起一陣暖流……以及那難以言喻的苦澀。

他緩緩走到廚房的門口,看著在那兒忙忙碌碌的少女的背影,那是一個頭發簡短,嬌小窈窕的少女,她背對著風魂,腰上係著藍色圍裙,口中哼著一首曲子,風魂依稀記得,這首歌的名字叫《不怕不怕》,是她以前最喜歡哼的。

躡腳來到少女身後,風魂伸出手,虛虛地從後邊摟著少女,卻不敢真的將她摟進懷中。如果被她發現自己,自己該怎麽去向她解釋?

在古代流浪了三百多年,現在終於回家了……卻不敢讓她知道。

他緩緩地後退著,眼睛裏有種難以抑製的酸痛,仿佛想要流出些什麽。

一不小心,他碰到了放著門邊的小凳子,發出輕微的聲響。

少女一驚,猛然轉過身來,卻什麽也沒看到。

“哥,”她問,“是你回來了麽?”

沒有人回答。

難道是小偷?她拿著菜刀小心翼翼地從廚房探出頭來,一陣張望,卻仍是沒發現什麽。

“奇怪。”她脆脆地念叨一句,又轉身忙活去了,歌聲再次從廚房裏傳了出來,“看見蟑螂也不怕不怕啦,我膽子比較大,不怕不怕不怕啦!哥哥變壞也不怕不怕啦,我就比他還更壞,把他捉去喂蟑螂!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廚房外。

風魂:“……”

……

離開時,風魂悄悄從臥室裏翻出一套自己當時已經比較少穿的皮夾和牛仔褲,反正,他記得此時的“另一個自己”正忙著備戰那場當時對他來說極為重要的挑戰賽,絕不會有心思去注意衣櫃裏是不是少了一兩件衣服,而妹妹雖然勤快,也不可能天天去點他的衣服有沒有少。

想了一下,他又偷出了自己當時所用的一張存折,去銀行取了一大筆錢出來。反正再過半個月,妹妹要消失,自己要穿越,這些錢以後估計是用不上了。

其實以他現在的道行,就算到銀行裏偷一筆錢出來也沒什麽大問題,隻是,好歹自己也是一個“穿越者”,怎能去做搶銀行這種沒名氣的事?

將存折悄悄還回去時,妹妹已經弄好了飯菜,正在陽台用洗衣機洗著衣服。

之後,風魂便用那筆錢租了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直接付了半年的租金,這才飛上雲端,與靈凝和隱娘、媚兒見麵。

“跟我來!”他帶著三個女徒兒向那套剛租來的房間飛去。在路上時,靈凝突然叫道:“師父啊,這些女人……怎麽都穿成這樣?”

風魂看去,見街上剛好有幾個女青年路過,其實她們穿的也不算有多暴露,無非就是T恤加緊身褲,但在靈凝和隱娘看來,這些女人的打扮簡直就是不知廉恥了,手臂露出一半,胸口開得極低,露出半截乳溝,居然連長裙都不穿,穿著褲子於光天化日之下在街上亂逛。

“這也沒什麽,”風魂笑道,“這裏的女人都是穿成這樣,很正常。”

“師父師父,”媚兒變回狐狸跳到風魂肩上,“你看那裏,看那裏。”

在一個巷子裏,有一男一女摟在一起吻來吻去。

隱娘啐了一聲,羞紅了臉:“哪、哪有人在這樣的地方親來親去的?也不怕被人看到?”

風魂道:“喔,這種事在這個時代很正常。”

“那個姐姐,”靈凝指著另一邊,“她怎麽穿得那麽少?那不是連、連屁股都露出來了?”

風魂道:“這個也很正常。”

“可,可她邊上那人還偷偷把手伸到她的褲子裏,她、她居然也不生氣。”

“咳,很正常。”

這樣也很正常?靈凝和隱娘對望一眼,隻覺得這個地方的風俗還真是不可思議。

“師父師父,”媚兒興奮地叫道,“那男人和女人光著身子在地上滾來滾去,是不是也很正常?”

“咳,這種事就更……不對,這種事雖然很正常,但被你看到就不正常了。”

“可我看到了啊。”小狐狸把她的爪子往左邊指去。

他們本是隱著身形飛在街道上方,風魂順著媚兒的爪子看去,果然透過一扇窗戶,看到一個房間裏,有兩個人光著身子滾來滾去……他們居然連窗簾都沒拉。

風魂不由停了下來,看得興起。

靈凝和隱娘臊得連臉兒都是紅的,趕緊拉著師父往前飛。

“師父啊,”靈凝怯怯地道,“我怎麽覺得這個地方一點也不正常呢?”

隱娘道:“就、就是。”

“時代在前進,社會在進步嘛。”

靈凝睜大眼睛:“衣服穿得這麽少,還這樣子走在街上,這、這也是進步?”

“嗯,”風魂很認真地點頭,“不過這還不夠進步,等什麽時候大家不穿衣服也可以在街上走時,那才是真正的進步。”

靈凝啐了一聲:“師父啊……我怎麽覺得,這種事跟進步退步沒關係,隻是您自己喜歡這樣呢?”

隱娘道:“就、就是!”

咳……被看穿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3-15 14:30
第二章 來自唐朝的畫中少女
帶著三個女徒兒,風魂遷進了他租來的屋子裏,對於靈凝和隱娘來說,她們隻覺得這個地方真是樣樣新奇、處處新鮮,但好在她們也都不是“普通人”,雖然這些東西很奇怪,對她們來說卻也談不上有多不可思議。

裝著人在路上跑的鐵盒子有啥了不起的?隱娘踩著劍還能在天上飛呢。

按下開關能夠自動吹出風來的機關有啥了不起的?靈凝隨手畫一張召風符,連狂風都能召來。

至於那些奇怪的布料,比起大唐時人間界的布帛當然是相當不錯,但能夠跟神仙穿的雲光繡衣、八龍錦緞相提並論麽?

真正讓她們感到驚奇的,其實還是……電視機。

當看著那怪盒子裏的小人兒演繹著各種各樣的故事時,她們真的是興奮莫名,雖然風魂一再跟她們解釋,說那裏麵的東西全是假的,但她們還是看得興起。

“這個到底是什麽法寶?”連媚兒都一邊拿著棒棒糖,一邊盯著電視興奮地問,“實在是太有趣了。”

“這個不是法寶,隻不過是一種電器,”風魂道,“它的工作原理是、是……咳,以後再告訴你們。”

隱娘:“……”

靈凝:“……”

媚兒:“……”

風魂抬頭看天花板。

以前他隻覺得,用電視機能夠看電視,這實在是天經地義的事,現在從古代穿越了三百多年後再回來,他突然發現,把一堆電阻啊、電容啊、二極管啊之類的東西組合在一起,就能放出畫麵來……這種事好像也蠻神奇的。

“算了,不說這個,”他把剛買回來的大包小包拎了過來,“這是我幫你們買的衣服,你們先換上吧,這裏畢竟跟大唐不同,你們要是穿成現在這樣上街,別人還會以為你們是拍戲的。”

“衣服?”靈凝和隱娘好奇地翻看著那些衣服。

“師父,這、這裙子實在是太、太短了……”隱娘拿著一件超短裙,臉都紅了。

“嗯,師父,這個是綁在頭上的麽?”靈凝拿起一條花邊蕾絲小內褲。

“這個好漂亮!”媚兒將一條粉紅色文胸係在她那毛聳聳的尾巴上,還打了個結。

“不對,不是這麽穿的。”風魂道,“我教你們。”

他搬了一個東西出來,那是一個塑料做的女人模型,也就是經常擺在女子內衣店門口的那種。說起來,到現在他都還記得自己去買這塑料模型跟那些女孩子的文胸和褲褲時,那兩個女店員看他的眼睛……就跟看變態一樣。

他把這塑料模型擺在靈凝和隱娘麵前,以一種為人師表的教學態度進行講解:“這是胸罩,它是用來罩這裏的,要這樣係。這是三角內褲,是穿在這裏的。明白麽?”

靈凝和隱娘睜大眼睛,她們這才明白,原來這兩個精美小巧的東西,竟然是穿在那種地方。

“不明白?”風魂嘿笑道,“沒關係,為師來幫你們穿……”

“不要!”靈凝叫道。

“師父我,”隱娘紅著臉,“我、我也不穿。這些衣服……都怪裏怪氣的。”

“不穿不行。”風魂放下臉來,“我們現在是在做正事,像你們現在這個樣子,一出門就會被人注意,那我們還怎麽做事情?”

好不容易逮到讓她們穿超短裙的機會,怎麽可以就這樣放過?

“我要穿,師父我要穿。”媚兒一手拿著文胸,一手拿著蕾絲小內褲,興奮地跳著,“不過師父,有沒有小一點的?”

“咳,”風魂直接把媚兒按回沙發上,“你就算了!”

連胸都沒有,戴什麽文胸?

隻可惜,雖然他說了一大堆,兩個少女就是不肯換上他買的這些女生衣服,弄得他怪失望的。

雖然是追著幽芮姥姥和那些夜叉族人穿越回這個時代,然而,他一時卻也不知道那些家夥現在到底在哪裏,什麽時候才會出現,隻能耐心等耐。在這等待的過程中,他經常潛回自己的“家”,隱著身形陪在芷馨身邊,隻是沒有讓她發現。

他甚至還看到了“另一個自己”,那“另一個自己”還在一門心思地備戰,完全沒有意識到一場足以改變其命運軌跡的異事即將出現。

就這樣過了三四天,他還是沒有等到幽芮姥姥的出現,在這幾天中,他曾多次飛上天空,卻無法再找到九重天和九野天,就仿佛整個天界都已消失,而他縱然用盡全力,也無法飛出大氣層,每當他飛到空氣稀薄之處時,便有一股奇怪的拉力將他扯了回來。

他也曾上網查了一堆資料,然而不管是哪本史書裏都沒有關於在他前往薛荔獄時所遇的那場大地震的記載,就像是在這個時代所經曆的曆史中,那樣一場近乎天災的地震,在唐初根本就沒有發生過。

難道說,他所穿越的那個古代,和他現在回到的這個時代,其實根本就不是同一個天地?

他穿越的並不是什麽“古代”,而是一個“異界”?

然而,這種解釋卻也有讓人疑惑之處,畢竟,雖然那個“古代”的許多地方跟史書上的記載略有不同,但大體上還是相近的,甚至連天師道攻打會稽時謝道韞怒叱賊首,又或是李白自稱太白星君下凡這樣的事,他都在網絡上找到了與此有關的記載。

連薛紅線和聶隱娘的名字,都出現在《唐傳奇》裏,雖然不是正史,所記載的事跡區別也很大,但至少證明了,他所穿越的那個“古代”,應該不是什麽與現實世界毫無關係的“異界”。

但要說真的是同一個天地的話,有些東西顯然也是難以解釋,至少,在“現代”已不可能找得到羅酆山和歸墟這種地方,月球上麵也沒有什麽嫦娥和玉兔。

那天下午,靈凝和隱娘、媚兒一同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還珠格格》,直看得咯咯笑,要說靈凝,還真不愧是天才少女,不但對新鮮事物的接受能力超強,而且很快就將這些家電玩得呼呼叫。以前看《還珠格格》時,風魂總覺得它拍得真是有夠弱智,但不可否認的是,當時“小燕子”的形象確實是火了一把,而現在見靈凝她們居然也看得這麽起勁,風魂不得不承認,在人類社會的這一兩千年裏,雖然物質文明突飛猛進,但在精神文明上,還真是沒有多大進步。

他在自己的臥室裏,一邊聽著靈凝她們咯咯咯的笑,一邊翻看陰陽鏡,同時回想著在他離開華山時,袁紫煙對他所說的話。

他忖道:“袁紫煙說,薛荔獄裏的六界乾坤壁,其實是趙蕪女借鑒陰陽鏡的原理仿製出來的,也就是說,陰陽鏡其實也有打開時空之門讓人來去古今的功能。當年在妖靈界,陰陽鏡吸食耀赫威和靈凝的血時,它亦曾打開一個幻境,如此看來,那就是時空之門了。隻是事後,我也曾把這陰陽鏡拿來*,卻怎麽也無法再打開那個幻境。如果我所料無誤,那個幻境應該是隻有在吸取人血之後才能打開。紅線在鑒湖龍宮遇險時,說她看到武夫人曾以活人之血做實驗,且都是以一男一女搭配在一起,而被吸盡鮮血而死的男女又往往長相仿佛,可見他們多半是親人。耀赫威與靈凝其實是親生父女,既有血緣關係,又是一男一女,故而當年陰陽鏡能夠在吸蝕他們的鮮血後,打開時空之門,隻是以鮮血打開時空之門的方式具有某種不確定性,因此,趙蕪女在多番實驗後,研製出了天乙飛宮圖,隻要將天乙飛宮圖與六界乾坤壁或陰陽鏡搭配在一起,就算沒有人血,也能打開時空之門,而且恐怕還多了些其它功能,否則,幽芮姥姥怎能夠如此精準地帶著黑羽和那些夜叉族戰士來到這個時代,尋找芷馨?”

又忖道:“現在我已經知道,芷馨還是嬰兒時,是被袁紫煙送到我的手中,但袁紫煙為什麽要這樣做?她還隱瞞了什麽?她說趙蕪女一共做出了兩幅天乙飛宮圖,其中一幅現在在幽芮姥姥手中,那另一幅又是在哪裏?她製造出天乙飛宮圖和六界乾坤壁,究竟有何目的?”

雖然想了許多,但他隻覺得這些線索越理越亂。此時,他已隱隱猜到,芷馨多半就是女兒國中的五彩石轉世,幽芮姥姥和黑羽溜進女兒國,殺了龍格和玉尺,結果卻被五彩石先一步化形消失。

“五彩石托胎化形,成了一個女嬰,卻被袁紫煙送到了當時的一千多年後、也就是現在的十幾年前,”他繼續思考,“袁紫煙能夠穿越時空將當時還是嬰兒的芷馨送到我的手中,自是借用了天乙飛宮圖和六界乾坤壁,但她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麽?她是有意把芷馨交給我來照顧,還是隻是隨便找一個人來收養,結果剛好遇到我?”

他將陰陽鏡放到一旁,又從百寶囊中取出一卷畫軸。

這是山河社稷圖!

追著幽芮姥姥穿越時空來到這裏之後,靈凝才想起袁紫煙曾將山河社稷圖交給她,讓她交給她的師父,而風魂也想起袁紫煙曾提過此事。風魂雖然收下山河社稷圖,卻反而更不明白,山河社稷圖乃是三界至寶,袁紫煙應該不會無緣無故的交給他,其中必有什麽特殊原因。可是雖然仔細地問過靈凝,然而靈凝同樣也是一無所知,隻是告訴他:“紫煙姐姐說,讓你一定要好好保護它!”

雖然覺得莫名其妙,但因為突然回到這個時代並重新見到芷馨,他的心情不免有些複雜,也就一直沒有去思考太多,如今想到此事,自是不免把山河社稷圖和陰陽鏡、六界乾坤壁、天乙飛宮圖等物放在一起進行聯想,卻越想越亂。

苦笑一聲,他隨手打開山河社稷圖。

就在這時,畫中熒光一閃,有什麽東西竄了出來,他嚇了一跳,差點就要把山河社稷圖扔得遠遠的。

從畫裏竄出來的是一個身穿古裝的少女,她在地上滾了一下,猛然跳起,回頭怒道:“姐,你怎麽能這樣做?我說了,我心裏隻有齊大哥,不管那風魂是什麽樣的人,我都不會嫁給他……你、你是誰?”

風魂呆呆地看著這個從山河社稷圖中跳出來的少女:“我?我是……風魂!”

少女:“……”

風魂:“……”

鏘!少女抽出劍來,直接將劍尖指著他的咽喉,同時冷笑道:“原來你就是風魂,我告訴你,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嫁給你的!”

“知、知道了,”風魂看著這凶神惡煞的少女和她手中寶氣森然的劍,苦著臉道,“不過,小姐,在你決定不嫁給我之前……你能先告訴我你到底是誰麽?”

少女:“……”

客廳裏的靈凝和隱娘聽到動靜,一同飛了進來,隱娘見有人用劍指著師父,趕緊也禦出飛雪劍。靈凝卻認出了這個少女,驚喜地道:“寶兒姐姐?”

這時,小狐狸媚兒也高興地跳到少女肩上,叫道:“寶兒寶兒,你怎麽會在這裏?”

少女怔了一怔:“媚兒?你不是離開華山了麽?”

“是啊,”媚兒叫道,“這裏又不是華山。”

少女疑惑地看向周圍,這才注意到自己所身處的屋子是如此的陌生和古怪。

“看來大家都是熟人,”風魂苦笑了一下,“既然是熟人,那能不能先放下劍來談談心,好彼此熟悉一下?”

少女怒道:“誰要跟你談心?!”

將劍一收,立時便往窗外飛去。窗子本是用防盜網封住的,但她挾著劍光,直接將防盜網破開,躍空而去。

“寶兒姐姐。”靈凝大聲喚著。

“靈凝,”風魂歎氣,“這家夥到底是誰?怎麽瘋瘋癲癲的?”

話音未了,劍光卻又從窗外掠了進來:“誰瘋瘋癲癲的?”

袁寶兒落在窗邊,狠狠瞪了風魂一眼,接著便轉過身看向外頭那一幢幢高樓大廈,臉色有些蒼白:“這、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
li60830 發表於 2017-3-15 14:31
第三章 這種事不能做得太多喲!
夜深人靜。

袁寶兒背靠牆壁蜷著身子,坐在床邊的地板上。

此時,她已大體上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她被自己的姐姐卷進了山河社稷圖,又被姐姐連圖帶人送給了風魂。風魂帶著三個女徒弟追蹤幽芮姥姥,來到這個一千多年後的世界,結果把她也帶了過來。

一千多年後的世界?

“一千多年,其實也不算很長,”她想著,“以姐姐的本事,她絕對能夠活到現在,隻是,我又應該上哪去找她?再說……她竟然就這樣把我送給別人,就算找到她,她也不會要我了……”

雖然許久以前就在埋怨姐姐不管什麽事都替她作主,從來沒有認真尋求過她的意見,然而現在真的離開袁紫煙,獨自來到這個完全陌生的世界,她卻發現自己竟是不知該做什麽。這個天空蒼白、空氣渾濁的世界,在她眼中是那樣的奇怪,讓她覺得自己像是落入滔滔黃河的那片落葉,除了隨波沉浮,已不知還能再去哪裏。

傍晚聽完風魂的解釋,她還想著要離這個男人遠遠的,然而在外頭飛了一陣後,她還是無奈地飛了回來。許多地方都騰起黑煙,天空中落下酸雨,街上盡是吵吵嚷嚷的聲音和五顏六色的光束,這樣的世界讓她驚慌和害怕,

雖是夜晚,卻並不昏暗,外麵總是有著奇怪的光線晃來晃去。

這時,她心中一動,像是感覺到了什麽,於是起身來到窗旁,果然看到一個身影正從這幢大樓向遠處飛去。

“他鬼鬼祟祟的是去哪裏?”袁寶兒咬了咬唇,幹脆縱身追了出去,想看看那個男人要做什麽。

“三更半夜,如此鬼祟,定是要做什麽歹事,”她冷笑著,“若是被我看到他為非作歹,我便直接殺了他,這樣,看姐姐還怎麽逼我嫁給他。”

她本以為那人要去什麽較遠的地方,誰知他穿過兩條街後便停了下來,停在一幢樓房的陽台上,沉默一陣,便以遁法潛了進去。袁寶兒趕緊飛過去,從窗簾的縫隙往裏看,雖然室內光線極暗,但她乃是劍俠中人,自然輕而易舉地把裏麵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那人正立在室內的床邊,低頭看著。床上睡著的少女渾不知自己有人溜進了自己的房間,仍在熟睡之中。那人將蹲了下來,用手輕輕撫著床上少女麵頰和粉頸,甚至還低下頭去,想要親她的嘴兒。

袁寶兒大怒,心想原來此人竟是一個采花淫賊,立時抽出劍來,想要阻止他的惡行。

她一抽劍,那人馬上便生出感應,回頭看了一眼。等袁寶兒躍入室中,他已先一步化作青光消失。袁寶兒心想:“我看你能跑到哪裏?”

縱出臥室,四處搜尋。

這時,旁邊另外一間亮起燈光,有一個青年迷迷糊糊地走了出來。袁寶兒看去,見這青年果然就是自己要找的人,隻是他不知何時已脫了外衣,隻穿著背心和大短褲。袁寶兒更是怒極,心想我還以為你發現有人跟蹤後,會停止你的采花惡行,誰知你竟連衣服都脫了,這分明是沒有將我放在眼裏。

她立時用劍指著他。

誰知這青年竟根本不理會她,就這樣繼續往前走,倒把袁寶兒弄得怔怔的,心想他難道不怕死?又想:“不,他不是不怕死,而是認定我不敢真的動手殺他。他這分明就是瞧不起人!”

想到這裏,她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朝那青年追去。

隻是這一耽擱,那青年已進入了一個小房間內,站在一個奇怪的凹狀物前。袁寶兒冷笑一聲,這次,她直接將劍架在這惡賊的脖子上。

我就不信你真的不怕死!她想。

令她意外的是,這家夥不但對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劍連看都不看一眼,反而將手伸進短褲,從胯下掏出一個軟蛇般的東西,對著那凹狀物射出一道水柱。

袁寶兒已經完全怔住了。

這混蛋不但不怕她,居然還……還當著她的麵……

她又羞又氣,怒道:“你、你混蛋……”

那迷迷糊糊的青年突然聽到有人說話,立時嚇了一跳,下意識地轉身看她,還未撒完的水柱直接射在了袁寶兒的裙子上。

袁寶兒氣得想哭。

“去死!”她一劍便要削下這個家夥的腦袋。

一道青光突然出現,擋住了她的劍,緊接著便是疾光連閃,等那青年定眼再看時,她已失了蹤影。

“怪事!”迷糊青年喃喃地道,“眼花了?”

他疑惑地四處看了看,卻沒有發現什麽,於是又走出衛生間,東瞧西瞧。燈突然亮了起來,卻是原本睡在另一間臥室裏的女生一邊抱著睡枕一邊搓著眼睛走了出來:“哥,怎麽了?我好像聽到有人說話……啊!”

她指著青年的下身一聲尖叫。

迷糊青年低頭一看,發現自己胯下的某個東西還露在外麵,趕緊把它收回褲內。

“哥,你也真是的,”女生生氣地說,“半夜起來上廁所也要弄出這麽大的動靜,竟然還裝出女人的聲音,把我吵醒……嗯,哥,難道說,你、你剛才是在用手……”

“用手幹麽?”迷糊青年不解地看著她。

“啊、沒什麽。”女生紅著臉抱回自己的房間。過了一會兒,她的聲音又傳了出來:“哥……”

“怎麽了?”

“這種事可不能做得太多喲,很傷身的。”

迷糊青年終於反應了過來,生氣地道:“喂,你把你老哥看成什麽人了?我是那種需要用自己的手來解決問題的男人麽?”

女生鑽進被窩,吃吃地笑著。

迷糊青年又疑惑地看了看周圍,卻沒有再看到剛才那個手中拿劍身穿古裝的少女。

“看來是這幾天給自己的壓力太大了,”他自嘲地想,“半夜起來上個廁所都會生出幻覺。”

與此同時,在陽台,袁寶兒正背靠著牆,睜大眼睛。

在她的麵前,風魂正用手緊捂著她的嘴,不讓她發出聲音。

……

******

袁寶兒跟著風魂來到天台。

看著風魂立在那兒沉默不語的背影,她終於忍不住問出心中的疑惑:“那個人是誰?為什麽跟你長得一模一樣?”

風魂轉過身來,摸著鼻子苦笑地看著她:“那個人也是我,隻不過是以前的我。他現在還沒有學過任何道法,要在十天後,他才會穿越時空前往東晉,跟木公學習太乙道法。”

袁寶兒抿了抿嘴,低頭看著自己的裙腳,由於剛才的那番“意外”,不但她的裙子已經濕了,甚至連裏麵的襦褲都濕了一截,濕黏黏地貼著小腿,讓她極是氣惱。

她畢竟也不是什麽平常人,風魂的解釋她很快就理解了過來。她現在才知道,原來剛才那個家夥並不是真的不怕死,而是他的本事太差,反應太遲鈍,連有人把劍架在他的脖子上他都發現不了。

一想到自己竟然被那樣一個家夥小解在她的身上,她就想哭。

風魂心中好笑,他取出陰陽鏡,往周圍的幾幢樓房照了照,說道:“你跟我來。”

說完,便朝其中一個樓層飛去。袁寶兒恨恨地跺著腳,跟在他的身後。

帶著她飛進樓中,風魂輕而易舉地便打開一扇門,他剛才便已用陰陽鏡查過,這家的主人不知是因為出差還是別的原因,反正現在並不在家。

他把袁寶兒帶到衛生間,雖然有熱水器,但他嫌麻煩,直接把水放進浴缸後,再用仙術進行加熱,又教她怎麽使用水龍頭和沐浴露:“你先在這洗一洗,我去幫你找件衣服換上。”

雖然很不想承他的情,但一想到自己的裙子和襦褲是被那種液體弄濕,袁寶兒就覺得有些惡心。等風魂退出衛生間並順手帶上門後,她褪下衣裙,淋浴之後,便踏進浴缸。水熱得恰到好處,沐浴露塗在肌膚上的感覺,亦是清涼舒適,她幹脆解開發髻,連秀發也一同洗了。

敲門聲突然響起,她心中一驚,問:“誰?”

“寶兒姑娘,”聶隱娘的聲音響了起來,“師父讓我給你送衣服過來,還讓我幫你把弄髒的衣服也拿去洗了。”

隱娘提著幾個袋子走了進來,放在她的邊上,還有一件嶄新而幹淨的浴巾,又把她的衣服都收走,這才告辭離開。

隱娘走後,袁寶兒一邊洗浴一邊想著:“原來他竟是如此的體貼,知道男女不便,所以把他的女徒弟派了過來。我剛才竟然會把他當成采花淫賊,真是冤枉他了。我也真是的,如果他真的是個不堪之人,姐姐又怎會就這樣把我往火坑裏送?”

想到這時,對風魂的感覺也好了許多。

洗浴過後,用浴巾擦幹頭發和身子,又對著壁麵上那麵鏡子照了一會。

“這種琉璃製成的鏡子,原本隻有極富之人才用得起,”她想,“想不到在這裏卻是家家都有。”

欣賞完自己的*後,她開始穿衣服,先是從一個袋子裏取出一條精美的小東西來,她看著這個將兩塊布連在一起的奇怪東西,怔了一怔,心想:“這是什麽?用來紮頭發的麽?”

既然認不出來,隻好先放在一邊,又從另一個袋子裏,取出一塊布來。這塊布也不知是用哪種絲線製成,柔軟而充滿彈性,還繡了花邊,她看著這個三角形的奇怪東西,又發了一會怔。

在她所來的那個年代,蕾絲內褲還沒有出現,她自然認不出來。

再繼續翻袋子,卻發現剩下的隻有一件裙子和一雙腳跟極高的奇怪鞋子,無奈之下,她隻好把那件裙子穿在身上……然後她真的想哭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3-15 14:32
第四章 小胸兜和小褲褲
袁寶兒盯著鏡中自己所穿的衣裙。

這是一件連衣裙,不但沒有袖子,而且裙腳極短,短得連大腿都不能完全遮住。

“他是不是弄錯了,”她氣惱地想,“他怎麽隻讓她的徒弟送了這樣一件怪裙子過來,既沒有襦衣,也沒有襦褲,這、這讓人怎麽穿出去?”

有心把自己的襦裙重新裝上,卻發現它們早已被隱娘收走了,連她的繡花鞋也不例外。無奈之下,她隻好穿上那雙奇怪的鞋子,躡著腳怯怯地往外走,同時喚了幾聲。

卻沒有人應。

來到客廳,她張望了一下,這時,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在旁邊響了起來:“寶兒姑娘,你洗好了麽?”

風魂正寫意地坐在沙發上,手中還拿著一杯葡萄酒,欣賞著這位浴後方出的美人兒。

此時雖是半夜,但這裏畢竟是別人家,他也不敢弄得太亮,隻是開了一盞壁燈。壁燈的光線輕籠著袁寶兒,讓她有一種婉約而惑人心弦的美麗。

她的秀發仍在滴著水珠,連衣裙略小了些,將她那凸凹有致的體態輕柔地勾勒了出來。她那清麗的臉龐透著半羞半惱的嫣紅,小腳因為難以適應高跟鞋的束縛而墊在那裏。由於大部分的美腿暴露在外,她不得不氣惱地用雙手將裙腳往下拉,但這樣一來,纖挺的胸部就不免因為裙子的繃緊而顯得鼓脹,連胸前的兩個小點都隱約可見。

風魂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僅僅憑著想象,他也知道這個來自古代的少女此時不但沒有戴胸罩,甚至連裙子底下也是光光的。

古代的女人都是在深衣或是襦裙裏襯著褻衣和襦褲,根本就沒有戴文胸穿小內褲的風俗。

“你、你……”袁寶兒在這個男子的注目下,窘迫得簡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你還不給我找一件褲子來……”

“咦,”風魂故作驚奇地看著她,“我不是讓隱娘給你送進去了麽?難道你沒穿?”

“哪有?”袁寶兒氣得想哭。

“應該有吧?”風魂把酒杯放在一旁,往浴室走去,在經過袁寶兒的身邊時,還偷偷往她的胸口看了一眼。隻是一會,他便拿著蕾絲三角小內褲出來,還在少女的麵前撐開,“這不是麽?”

袁寶兒睜大眼睛。

她剛才還在想這東西是不是用來紮頭發的,現在才意識到,原來它竟是用來“穿”的……而且還是穿在那種羞人之處。

“你故意的。”她想要跺腳,卻又怕不一小心裙下風光就會露了出來。

“寶兒姑娘,”風魂無辜地看著她,“這裏的人就是這樣穿的,你自己白天也到外麵轉過,難道沒注意到。”

少女緊咬著下唇,眼中淚珠兒打轉。

確實,她白天飛出去時,是看到有許多女人都是穿著露臂露腿的衣服,隻是她當時還以為那些都是不正經的風塵女子,現在她才明白,原來這個地方的衣著習慣就是這樣。

“可是,”她低聲道,“我在街上時,看到有些女人也、也有穿褲子的……我說的是、長長的那種。”

雖然把褲子穿在外頭,不以長裙罩住,好像也蠻不正經的。

“這個嘛,”風魂露出為難的表情,“你知道的,我隻是一個大男人,三更半夜,哪裏好去找女兒家的衣服?我費了好一陣工夫,也就隻找出了這一件。”

“那,”少女氣惱地道,“你把我自己的衣服還給我,我、我寧可繼續穿它們……”

“這個,”風魂沉重地歎了口氣,“咳,寶兒姑娘,你的那幾件衣服……咳咳……”

袁寶兒睜大眼睛:“怎麽了?”

“是這樣的,”風魂苦惱地道,“其實我也知道這裏的衣服你多半穿不習慣,所以剛才我讓隱娘收去洗了後,想讓媚兒用狐火烘幹後直接還給你,讓你穿上。可是媚兒這小丫頭……咳,你也跟她相處過一段時間,應該知道她總是毛手毛腳的,她的狐火一時沒控製好,結果就把你的衣服給……燒了!”

袁寶兒怔在那裏。

“都是我的錯,”風魂很誠懇地彎腰鞠躬,順便欣賞了一下少女的美腿,“我實在不該把這種事交給媚兒去做的。不過我真的沒有騙你,這種衣著在這裏其實很正常,普通人家的女孩都是這麽穿的。你放心,明天我就上街去替你買套新的回來,現在這件……你就勉為其難地先穿著吧。”

袁寶兒憋紅著臉,想要發火,卻又覺得這個男人似乎真的已經盡力了,三更半夜的,叫他一個男人去找女兒家的衣服,確實也是在為難他。無奈之下,她隻好瞪了風魂一眼,搶過他手中的蕾絲小內褲掠回浴室。

這“褲子”雖然小些……但穿了總比沒穿好!

“那這件呢,”穿好內褲後,她拿著剩下的那條東西掠出來,“這件又是做什麽用的?”

風魂幹咳一聲,用雙手在自己胸前比劃了一下。少女疑惑地把它放在胸口,然後發現……那兩個連在一起的三角布料,竟剛好能把她的雙乳罩在裏麵。

她整個臉都紅透了。

原來這個是胸兜……雖然小了好多。

她隻得進入浴室,將這“小胸兜”重新穿在裏麵,由於對它的穿法還不熟悉,她甚至不得不出聲詢問。

踩著劍光跟隨風魂回去時,夜風輕拂,她覺得整個大腿涼溲溲的,極是難受。

回到住處時,靈凝已經睡著,隱娘和媚兒還在等他們。媚兒拉著袁寶兒的手,又跳又嚷地對她燒掉寶兒衣服的事解釋了一陣。

說實話,媚兒自己也覺得有些迷糊了,她在烘衣服時明明很小心,怎麽好好的就會把寶兒的衣裙給燒掉呢?

真是太奇怪了……

******

第二天一早,袁寶兒起來時,發現除了風魂一人在客廳,其他人都不知跑哪去了。

“她們呢?”她忍不住問道。

“那些夜叉族人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找到這裏來,我讓靈凝和隱娘一起在城市外頭搜尋去了,她們倆人一個擅長仙術,一個精於禦劍,有事時也好彼此配合,就算找不到敵人,也可以多熟悉一下這個地方。”總不能讓她們一直看電視吧?會變成宅女的。

“那媚兒呢?”

“媚兒……”風魂頭疼地道,“那丫頭根本就閑不住,自己跑出去了,也不知去了哪裏……希望不要惹出什麽麻煩來。”

袁寶兒跟媚兒早已認識,自然知道她的性子,也沒在意。她見風魂坐在那裏,在茶幾上擺了許多棋子,不由好奇地問:“你在做什麽?”

風魂抬頭看了看,欣賞了一下她裸露著的美腿:“演卦!”

演卦?袁寶兒心想:“原來他跟姐姐一樣,精通占星和易理。”

不由問道:“那你算出了什麽?”

“什麽也算不出,”風魂苦笑道,“命數之弦,在這個時代似乎已經消失了。”

這怎麽可能?袁寶兒睜大眼睛。

“不隻是命數之弦,”風魂拾起一枚棋子,用它輕輕敲擊著玻璃茶幾,“我曾試過用醮齋之術召喚鬼神,卻毫無用處。看來,這個時代不但沒有天命,連那些地方神靈都已消失,似乎是整個神鬼二道都已經崩潰……”

“怎可能有這樣的事?”袁寶兒顫聲道,“定是你的術法有問題。”

“這世上,有什麽事是不可能的?”風魂道,“神鬼二道,本就是帝俊死後,才由木公和金母奏請三清開創而出,就算把我們穿越的這一千三百年算進去,到現在也才不過出現了六七千年。天命和神鬼二道既然能夠被創出,自然也能夠被消滅。”

袁寶兒心中一動,忖道:“姐姐曾說,若是按照天命,我現在早已經死了,她當年為了逆轉天命來保護我,千辛萬苦尋得山河社稷圖,又去地府劫魂,在華山腳下重建隋帝宮,如此種種,其實皆是為了讓我能夠擺脫我那殘酷的命運。如此看來,我被這人帶到這裏,也是出於姐姐的安排。在這個時代,天命既然已不存在,那我豈非也就不會再受命運擺布?”

風魂見她低著頭沒有說話,於是先將棋子撿入囊中,站了起來,說道:“我要出去一會,你可願跟我一起去?”

袁寶兒怔了怔,低頭看著自己那短得讓人害臊的裙子,所說這樣的裝扮在這個時代似乎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但要她就這樣走出去,她還是覺得很不自在。

風魂笑道:“放心,我隻是回到昨天那個地方,不會讓人發現的。”

袁寶兒咬了咬嘴唇,點了點頭。

風魂隨手一招,喚出一道青色霧氣,將自己和袁寶兒罩住,直接穿牆而過,往外飛去。

袁寶兒暗自留神,發現他果然是帶著自己來到了昨晚自己尾隨著他來過的地方,此時,住在屋子裏的那對兄妹都已不在。

風魂重新回到自己家中,也不多說什麽,隻是取出朱砂筆,在牆上畫了許多咒符,這些咒符一閃即逝,常人根本無法看到。

“這在做什麽?”袁寶兒問。

風魂低聲道:“幽芮姥姥帶著族人來到這裏,她的目的是為了要害我妹妹。我雖然藏在周圍,卻未必能時時保護好我妹妹的安全,隻能先在這裏布下一些禁製,以防萬一。”

袁寶兒心想:“看來他是真的很關心他的妹妹。”

又想:“其實姐姐也是因為關心我,才事事都替我安排好來。隻是我明知道她對我的關心,有時卻還是故意惹她生氣。”

見風魂仍在畫著符咒,於是她便好奇地看著屋內的東西,這時,她看到書架上有一個小木框,框內鑲著一張畫,畫裏站著一個女人和一個小女孩。

“這是什麽?”她好奇地指著畫框,“它是畫上去的?”

什麽樣的畫師,才能把人物畫得如此逼真,就跟真的一樣?

風魂笑道:“這不是畫,這是照片。這個時代有一種東西,能夠把人物的形貌直接攝到紙上。”

他略略地把照相機向這個來自古代的少女解釋了一下。

袁寶兒睜大眼睛:“好有趣的法寶!”

他這一說,風魂倒也想起自己的家裏是有數碼相機的,於是找了出來,讓身穿短裙的古代少女站在那兒:“別動。”

他給袁寶兒照了幾張。

“你在這等我!”他說了一聲,便帶著數碼相機,化作青光消失。等了差不多一刻鍾,他就飛了回來,手中拿著幾張照片,笑道:“你看。”

袁寶兒好奇地看著,見自己的樣子果然被畫在上麵,不管是表情還是身上的衣服都一模一樣,其逼真之處,隻怕是皇宮內最好的畫師也畫不出來。

她簡直愛不釋手。

“那這上麵的兩個人又是誰?”她指著書架上的那幅相框。

“這是我老媽……咳,我娘,”風魂道,“這個小女孩是我妹妹。這張照片是幾年前照的,當時我妹妹還小。”

“那你父母呢?”袁寶兒問,“昨晚為何沒看到他們?”

風魂沉默了一下,道:“就在照完這張相沒多久,他們便遇到飛來橫禍。那之後,我跟我妹妹就一直是相依為命。”

“對不起,”少女的眼神黯了下來,“其實,我和我姐姐也是這樣,我父母也去世得很早,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隻剩下姐姐一個親人。而現在……”

她咬了咬唇。

風魂怔了怔,見她的眼中隱隱帶淚,不由忖道:“這樣看來,她和芷馨倒也是同病相憐。”

袁寶兒不想在這個男子麵前表現得太過脆弱,於是將書架上的畫框取了下來,一邊露出笑容,一邊轉移話題:“你母親和你妹妹長得真像。”

風魂失笑道:“怎麽可能?”
li60830 發表於 2017-3-15 14:32
第五章 小狐的血跡
袁寶兒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她們既是母女,長得相像又有何稀奇?為何你卻覺得我說得很好笑的樣子?”

“因為她們其實並不是真的……唔,我看看。”風魂把相框拿了過來,心裏同時生出一種疑惑。

相片中的女人蹲在那兒,用單手摟著小女孩,小女孩則貼著女人的臉,露出花兒般的笑容。不管是誰看到這張照片,都會相信這是一對幸福的母女。

“原來老媽跟芷馨真的長得很像!”風魂心中不由忖道,“奇怪,為何以前我竟然沒有注意到?”

不過這其實也怪不得他,他早就知道這個妹妹是收養的,自然也就不會去想妹妹跟自己的母親到底有多像。

“嗯,其實這種事也並不奇怪,”他想,“據說兩個結婚之後相處多年的人,其形貌和神態也會慢慢變得有些相似,這種相似被人稱作是夫妻相。芷馨從小被老媽帶大,她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老媽對她也疼愛得很,簡直比對我這個親生兒子還好,這樣想的話,她們倆人相處多年,會有母女相也很正常。”

這時,門口處傳來開鎖的聲音,他心知是芷馨買完菜回來了,不敢耽擱,把數碼相機和相框放好後,便帶著袁寶兒離開了。

飛到空中,風魂低頭看去,來來往往的車輛排出陣陣廢氣,讓天空顯得異常蒼白。雖然這個時代有許多東西是古代所沒有的,但至少,單就空氣汙染這一點來說,實在是比古時候差得多。也許,神靈之所以會消失,並是不因為發生了什麽災難,而僅僅是因為這個世界的汙染太過嚴重,那些神仙無奈之下,也隻好舍棄這裏搬到別處去了吧?

“那個……”來自古代的少女在他身後發出猶豫的聲音。

他愕然回頭,問:“怎麽了?”

袁寶兒又咬了咬唇,問:“我們還能回去麽?我是說,回到……”

“唐朝?”風魂問。

袁寶兒低頭不語。這樣一個世界確實是讓她很不習慣,況且,姐姐也不知道是生是死,去了哪裏。一千多年的時空距離,誰也不敢肯定會發生些什麽,也許袁紫煙已經被血靈子殺死了,又或者她雖然擅長演卦占星,卻還是未能完全避劫,死於雷劫之下……這些都是無法確定的事。

風魂沉吟了一陣,道:“我手中有陰陽鏡,要想回到我們所來的那個世界,隻怕還要尋得落在幽芮姥姥手中的天乙飛宮圖。也不知道那些夜叉族人現在落在哪裏,天地如此之大,卦術又不起作用,要想找到他們,隻怕不太容易。如今唯一能做的,就隻有等他們自己找上來。”

看了她一眼,又笑道:“不過你可以放心,就算無法回到唐朝,我也會照顧你的。”

此時,他已明白袁紫煙把山河社稷圖交給他,讓他“保護”的原因。原來袁紫煙要他保護好的不是山河社稷圖,而是袁寶兒。

“誰要你照顧了?”袁寶兒卻瞪著他,“我告訴你,雖然姐姐想讓我……但我、我……”

“但你已經有了喜歡的人?”風魂聳肩,“喂,你得弄明白,其實你是不是喜歡上別的男人,跟我又有什麽關係?就算你想嫁給我,那也得我願意娶你啊。”

“誰,誰要嫁給你了?”袁寶兒氣得渾身發抖,“我再告訴你,我、我……”

她不知道該怎麽說。

看著這俏臉憋得通紅的古代少女,風魂覺得她極是有趣。此時他已看出,袁寶兒雖然也是劍俠中人,但對世事人情顯然並不熟悉,雖然想要裝得倔強,卻完全是一副離開他人的照顧就不知該如何是好的尋常少女。

“聽她話中之音,倒像是袁紫煙想要把她的這個妹妹許配給我,隻是她自己卻並不如何樂意,”風魂忖道,“不過這其實也很正常,在這之前,她根本連認都不認識我。如果換了是飛瓊或是紅線,此時早就一走了之,她卻仍然留在這裏,由此可見,她雖然不太樂意,其實還是下意識地接受了她姐姐的安排。”

無可否認的是,這少女麵靨如花,玉臂如藕,兩條腿兒也光潔秀美。如果能夠把這樣一個美人兒抱在懷中,哄哄愛愛,那確實是一件讓人羨豔的美事。

袁寶兒見他也不說話,隻是色迷迷地看著自己,心裏生出怒意,氣道:“不許看。”

“喂,”風魂攤手,“是你自己要跟著我的,讓我看個幾眼,還會少塊肉不成?反正從昨晚到現在,我也沒少看,要是不讓我看,那你還一直跟著我幹麽?”

他隻是隨口說說,袁寶兒卻心中一冷,淚花兒在眼眶打轉,想道:“他說的倒也沒錯,我明明不想嫁給他,卻又自己跟在他的身後,還露著腿在他的麵前走來走去,這也就難怪他會將我看輕。看他昨晚對我的樣子,與其說是受姐姐之托照顧我,倒更像是在戲弄於我,我、我怎可如此作賤自己,有如妓女一般?”

“好,我走!”淚水不自禁地流出,她在空中虛虛地跺了跺腳,化作劍光瞬息飛走。

“寶兒,我是開玩笑……不是吧?真的走了?”風魂趕緊叫道……卻已遲了。

玩笑開過火了?

雖然繞著城市飛了一圈,卻仍是沒有找到袁寶兒,無奈之下,風魂隻好回到住處,心想反正她沒處可去,應該過一兩個小時就會回來吧?

進入客廳,他叫了兩聲,卻沒有應,心想難道那幾個丫頭都還沒回來?一邊想一邊信步往靈凝和隱娘的臥室走去,還沒進入門中,卻聽靈凝的聲音急急地傳了過來:“師父你、你別進來……”

風魂眼睛一亮,心想你不讓我進去……莫非是你沒穿衣服?

趕緊一步踏了進去。

“呀!”靈凝趕緊抓過枕頭抱在自己麵前,俏臉通紅。

風魂看著她,隻覺得心跳加速,差點就要噴出鼻血。

原來,這女徒兒已經脫下了她自己的那身雲光繡流仙裙,卻將風魂買給她的粉紅色小內褲穿在身上,風魂進來時,她正在試穿文胸,連扣帶都還沒有係好。眼見師父突然進來,雖然用枕頭遮住嬌軀,卻如何遮得住那無限春光?

此時,她已解開發髻,秀發如瀑,搭在肩後,白皙如玉的肌膚泛出光澤。她抱著睡枕,又將淡紫色玄天綾放在腿上,雖然遮住斷膝,卻無法遮住那隻穿了粉紅小褲的美妙*。

風魂覺得體內湧起一陣陣的*,不由慶幸自己回來得及時。他幹脆直接坐到靈凝身邊,一邊聞著從她身上散出的幽香,一邊欣賞著她半裸的玉體。

“師父啊,”靈凝羞羞地道,“你、你先出去。”

風魂哪裏舍得出去?不但不出去,他甚至還貼過臉,在靈凝的耳垂吻了一下,臊得她全身發燙。

“你不是不肯穿麽?”他微笑著,“怎麽一趁我不在就穿上了?”

靈凝臉紅紅的,不敢應。

“隱娘呢?”風魂問。

“她見媚兒還沒回來,擔心她會惹事,就又出去找她了。”靈凝怯聲道,“我、我沒事做,就把它們換上,想看看是什麽樣子,誰知師父你就回來了。”

風魂伸出手,替她將文胸的扣帶係好,又去拽她抱在懷中的睡枕。靈凝雖然害羞,卻也隻得任由師父把睡枕拿來,一隻手勉強遮住胸溝,另一隻手夾在雙腿之間。她的容顏雖然還帶著稚氣,*卻早已發育成熟,渾圓飽滿,文胸卻小了一號,無法將其完全罩住。她的呼吸有些急促,胸口起伏,連帶著被文胸罩著的雙乳也一顫一顫的,極是誘人。

風魂站了起來,還沿著床邊繞了一圈。雖然失了雙腿,對這美麗的女徒兒來說不免是種遺憾,但無可否認的是,這種缺憾配上她那嬌滴滴的可愛模樣,真是讓人又憐又愛,比傳說中的維納斯還要美上三分。

他真的很想就這樣撲上去。

“師父,”靈凝小聲地道,“你、你再不出去,隱娘她們就回來了。”

“這樣啊。”風魂隨口應了一聲,躺到靈凝身邊,順手將她摟了過來,讓她倒在自己的胸口。

一手摟著那不盈一握的腰肢,一手還不安分地在她的身上摸來摸去,甚至滑下平坦的小腹,隔著粉紅小褲按在她那窄小的花穀處,感受著*和細縫所勾勒出的美妙形狀,風魂覺得自己的腹下也生出奇異的熱流。靈凝雖然知道師父在對自己使壞,卻也無法反抗,不但無法反抗,腦中反而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在青元宮時,師父光著身子壓在春靜兒身上抽動的情形,更是心如小鹿般快速跳動。

“靈凝……”風魂抓住美麗女徒那嬌嫩的手,放在他自己的小腹處,再慢慢地往下摸……直至隔著褲頭,放在那早已膨脹起來的某樣事物上麵。

感覺著師父的男性雄風,靈凝整個身子都在發燙。

見這丫頭完全沒有反抗的念頭,風魂如何還能忍耐得住?他一個翻身,把靈凝壓在身下,就要去扯她剛穿上的粉紅小內褲。

就在這時,外邊卻傳來嘭的一聲脆響,顯然是有人從客廳的窗戶躍了進來,撞倒了什麽東西。

靈凝嚇得將手一縮,趕緊推著師父:“師父你、你快起來,被、被看到就不好了。”

沒被看到就沒關係麽?風魂心癢癢。

無奈地從床上爬起來,正想著外麵那毛手毛腳闖進來的多半是媚兒,媚兒的聲音便已驚慌地傳了進來:“師父、師父……”

風魂怔了一怔,忙掠出臥室,隻見在客廳的地板上,小狐狸正倒在那裏,身上還沾著血跡。他趕緊將媚兒抱起,見她隻是受了一些外傷,略微放下心來,又喂了一顆仙丹給她。

靈凝也穿回她那件流仙裙飛了出來,見媚兒受傷,嚇了一跳。

“師父,”小狐睜開眼睛,看著師父哭道,“隱娘、隱娘被人抓走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3-15 14:33
第六章 狐妖女孩第六感
風魂帶著靈凝和媚兒飛出城外。

媚兒身上的傷並不算重,服下仙丹後,很快就痊愈了。在向她詢問之後,風魂總算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媚兒天生好動,根本就坐不住,自己跑到外頭遊玩胡鬧,還在超市裏惹了不少麻煩出來。隱娘在跟著靈凝回到住處後,見媚兒不在,於是就又出門找她,雖然找著,媚兒卻正玩得起勁,不想那麽快回去,隱娘也就隻好陪著她。

後來媚兒跑到一個地方,見到一個“長長的鐵盒子”,鐵盒子裏坐滿了人。她覺得新鮮,就跳到那“長長的鐵盒子”上麵,結果那東西突然動了起來,沿著兩條細長的東西飛速前進,很快就駛離了這座城市,隱娘無奈之下,也隻好禦劍跟著她。

眼見那鐵盒子越走越遠,隱娘擔心師父找不著她們,隻得落下去,讓媚兒跟她回去。媚兒在這鐵盒子上待了一陣,見它除了會往前開,也沒做出別的怪事,興致也就淡了下來,於是跳到隱娘肩上,讓她帶著自己禦劍回去。

誰知就在路上,她們突然受到襲擊。

襲擊她們的,是一個老太婆,以及幾名夜叉族戰士。

雖然媚兒不認得那老太婆,但風魂已經猜到,她多半就是早已穿越到這個時代的幽芮姥姥。

隱娘雖然拚死抵禦,但幽芮姥姥的本事原就在她之上,又有幫手,很快她便身上帶傷,幸好隱娘本就天生慧根,這些日子劍術亦是突飛猛進,雖然自身失陷,卻擋住幽芮姥姥,讓媚兒逃了出來。

風魂雖然知道幽芮姥姥和那些夜叉族人早晚會出現,卻沒想到他們一出現便擒住了隱娘,也不知隱娘現在到底是生是死。他很快就來到隱娘和媚兒遇襲之處,卻見地上不但留有一灘血跡,還有許多箭矢,心裏更是擔心。

雖然焦急,但他們在周圍搜了一陣,卻已找不到幽芮姥姥等人的蹤跡,可見幽芮姥姥也知道在擒下隱娘後,很可能會有人再搜他們,馬上便轉移了地方。

“師父,”靈凝顫聲道,“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媚兒也緊張地看著師父,她雖然天性好動,此時卻也知道若不是自己貪玩,也不至於害了隱娘。

風魂取出陰陽鏡四處照去,卻還是一無所獲,不禁也一陣心煩。

“必須盡快找到他們,”他踱著步子,在心中忖道,“雖然耽擱了兩三天,但那些夜叉族還是能夠找到這裏來,由此可知,就算沒有命數之弦的存在,他們亦有辦法找到芷馨。現在的芷馨和穿越前的那個‘我’根本就沒自保之力,一旦被他們找上,隻怕難保不失。還有隱娘,在猗天蘇門閣,黑羽就曾在幽芮姥姥的授意下陷害隱娘,暗殺靈凝,現在隱娘被他們抓去,隻怕會有性命之憂。”

“師父,”媚兒跳下他的肩,變成小女孩模樣,“我覺得,我們往那兒去,誰不定可以找到他們。”

她指著一個方向。

風魂怔了怔:“你怎麽知道。”

“這是我的感覺啊,”狐妖女孩叫道,“師父師父,我的感覺很靈的。”

“媚兒,別鬧了,”靈凝抱怨道,“真要靈的話,在出事之前你就應該知道自己不能亂跑。”

媚兒抿著嘴兒。

風魂想了想,道:“那我們就先往那裏追去。”

靈凝睜大眼睛:“師父,你怎麽會相信她的話?”

“反正我們現在也找不出線索來,”風魂卻道,“這世上的事難說得很,感覺這種東西,看似玄奇,卻未必全無用處,總之,我們先往這個方向看看再說。”

他帶上媚兒,往媚兒所指的方向飛去,靈凝無法,隻得跟著他們。

日頭東移,他們飛了一陣,一路上媚兒又憑著她的“感覺”稍微調整了下方向,而風魂發現,按著媚兒的感覺,他們是在往城裏飛去。

果然,沒過多久他們便飛回了城中,來到一處假山和竹林之間。

像這樣的地方,城裏隻有一處,

公園。

此時,風魂對媚兒的“感覺”也開始懷疑起來,就算是大隱隱於市,幽芮姥姥應該也不至於把隱娘帶到這種地方來吧?就在他猶豫著是不是應該繼續聽從媚兒的“感覺”時,媚兒卻已興奮地指著竹林間一個俏麗的身影:“師父師姐,我找到了。”

風魂看去,見那裏果然藏著一個少女,背上背著仙劍,秀發挽成宮髻,看上去似乎正在悄悄垂淚。雖然隻是一個背影,但這少女顯然是自己認識的,風魂心中一喜,以為是隱娘自己從幽芮姥姥手中逃了出來,趕緊帶著靈凝和媚兒落下去。

他正要開口呼喚,那少女卻已驚覺地轉過身來,見是他們,趕緊用手擦去臉上的淚痕,又朝風魂跺腳道:“你、你都趕我走了,那又來找我做什麽?”

風魂和靈凝錯愕地對望一眼,麵麵相覷。

她是袁寶兒!

******

隱娘被吊在一根樹上。

浸了油的鞭子打在她的身上,她緊咬著牙,硬是沒有讓自己哼出聲來。

幽芮姥姥手持柱杖,冷笑在站在她的前方,在其身後,還立著黑羽等其他夜叉族戰士。

“說,”幽芮姥姥冷冷地問,“你和那隻小狐狸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除了你們,還有誰跟你們一起來?”

隱娘沒有回答。

隨著啪的一聲脆響,一名矮醜的夜叉族戰士又將鞭子抽在她的身上。

“嘴倒是夠硬的。”幽芮姥姥哼了一聲,讓人繼續拷打,然而,隱娘雖然被打得遍體鱗傷,卻仍是沒有屈服。

無奈之下,幽芮姥姥隻是讓人把她放下,拖進一處山洞,命黑羽看管著。被拖進洞內時,隱娘身上流出的血,在地麵留下了道道斑痕。

幽芮姥姥柱著拐杖,陷進沉思,那些夜叉族戰士知道她心中厭煩,沒有人敢打擾她。

風聲響起,有兩個人從天際飛來,落在幽芮姥姥麵前,這兩人一個是身穿太極道袍的老道,一個是錦衣玉冠的青年。

老道見地上血跡斑斑,不由問道:“發生了什麽事?”

幽芮姥姥卻淡淡道:“先告訴我,你們是否找到了五彩石?”

那青年道:“昨日之前,我都還能感應到五彩石散出的微弱氣息,雖然不強,卻還可讓我勉強追尋蹤跡,隻是不知為何,這種氣息在兩個時辰前突然消失,唯一能夠確定的是,五彩石必定就在前方的城市之內。”

那老道亦道:“我們打算今晚便進入那城中尋找,隻是此城人口眾多,建築古怪,要想找到五彩石所化的女孩,隻怕並不容易。”

青年皺眉道:“說來奇怪,這兩日我曾前往三山五嶽,想尋找當年的一些知交助我,卻一無所獲。按理說,就算隔了千年,那些人亦不該全都不在,真是讓人不解。”

老道哼了一聲,幽芮姥姥冷笑。

青年皺眉道:“你們可是還有什麽事瞞著我?”

“其實也沒有什麽好奇怪的,”幽芮姥姥輕描淡寫地道,“趙蕪女真不愧是天縱奇才,她所製出的六界乾坤壁不但能夠來去古今,亦能穿梭六界,連陰極而生的魔風界都可到達,更別說其它地方。”

青年怔了一怔,忽地醒悟過來:“難道說……”

那身穿太極道袍的老道淡然道:“此處根本就不是人間界。”

青年呆在那裏。

那老道亦沒有多加解釋,隻是看著幽芮姥姥:“你還未告訴我,這裏適才發生了何事?”

話剛說完,卻見幽芮姥姥悄悄向他使了個眼色。

“也沒什麽,”幽芮姥姥平靜地道,“隻是我的一個族人剛才生出異心,我讓人將他吊起來教訓了一頓,如此而已。”

青年疑惑地看了幽芮姥姥一眼,有些不信,他正要追問,那老道卻已搶先應道:“原來如此,這世界與我們所來之處大不相同,連我也不想在這樣的地方多呆半日,他們會有怨言,亦很正常。為今之計,還是盡快找到五彩石再說。”

青年怒道:“你們到底還有多少事瞞著我?”

幽芮姥姥冷笑道:“你又何必問那麽多?我曾當著你的麵以血為誓,你還有何不放心的?隻要尋得五彩石,回到千年之前的人間界,到那時,就算是六禦大帝,我們亦不用再放在眼中,何況是一個東天青元顯聖真君?你想得到的,無非就是東天青元顯聖真君的那個女徒弟,等那時,莫說是她,就算是她的兩個師姐,我亦可助你弄到手中,給你作妾,你還有何不滿意的?”

那老道麵無表情地道:“總之,在找到五彩石之前,一切都是空談,等天一黑,我們就進城去。”

青年雖然心中不憤,卻知道現在除了按他們的話做,也別無它法,隻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道:“我的九池秘傳感應之術絕無差錯,現在之所以突然無法感應到五彩石,必是有人今日上午在五彩石所在之處布下禁製,恰恰削弱了我的感應。但不管是什麽樣的禁製,都不可能完全阻斷我的九池秘傳感應之術,隻要給我一些時間,我必定能將五彩石找出來。”

“這樣最好,”幽芮姥姥哼了一聲,又道,“不過也不可操之過急,我懷疑我們從薛荔獄以天乙飛宮圖打開六界乾坤壁時,有人追著我們來到了此間。在找尋五彩石時,你們亦需小心一些,以免遇到麻煩。”

老道和青年對望一眼,沒有說話。

那天夜裏。

隱娘被能夠束縛真氣和靈力的捆仙繩反綁著,扔在昏暗漆黑的山洞中,由於無法運用真氣療傷,身上的鞭痕仍在隱隱作痛,甚至還是起膿。

忽地,有人飛了進來,將她整個人提起,按在石壁上。

她心中一緊。

那人隨手抖出一團火球,淡淡的光線散開,讓隱娘認出了麵前的這個人。

她是黑羽。

黑羽仍然穿著漆黑的軟甲,雙翅在身後輕輕地展開,她將隱娘按在壁上,也不管她的力道是否會讓隱娘已開始發炎的傷口更加疼痛。

“我有些東西想要問你,”黑羽冷冷地看著她,“你最好老老實實地回答我。”

“不管你們想知道什麽,”隱娘語氣雖然虛弱,卻很堅定,“我都不會說的。”

黑羽冷笑一聲,左手閃電般一移,改成按在隱娘嘴上,讓她無法發出聲音,右手卻將一把鋒利的小刀刺入隱娘的肩下乳上的部位,還攪了一下,剜出一團血肉。

她的動作突然而又迅速,讓隱娘全無準備。隱娘痛得身子抽搐,卻因被按住嘴,連哼也無法哼一聲。

“我可不是姥姥,”黑羽冷冷地道,“她答應了要把你送給別人,最多隻會讓你受受皮肉之苦,不會真的殺死你……但是我會。”

黑羽將血染的刀尖慢慢滑過隱娘的*和小腹,陷進綃衣,輕觸著她雙腿之間的嬌嫩幽穀。“如果你不想連這裏也少一塊肉,”黑羽淡淡地道,“那就回答我想知道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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