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鋼鐵皇朝 作者：背著家的蝸牛 (全書完)

第二百三十章 班底

    “怎麼可能，我哥哥最恨的就是倭寇，他怎麼可能從了倭寇，你胡說！”

    綠蘿大聲喊道。

    見綠蘿一副傷心的樣子，岳雲的口氣軟了下來，他忽然撕開胸口，一個長長的刀疤從胸口蔓延到了腹部。

    他說道：“這一刀就是你哥砍的，用的是倭國的倭刀，我會騙你嗎？”

    “怎麼可能？”綠蘿搖著頭，眼淚簌簌而落。

    老婦嘆息一聲，“秋兒，從你賣身之後，你哥就性情大變，我們也沒想到，他最後能投了倭寇，現在村裡人提到他，心裡都恨。”

    綠蘿聞言越發傷心，忽然哭著跑了出去。

    岳雲站起來想要追出去，猶豫了一下還是坐了下來，如今這綠蘿可是齊王身邊的婢女。

    本想帶著綠蘿回來尋親，沒想到尋了這麼一個結果，蕭銘有些無奈，他說道：“岳雲，你回去把周圍的漁村跑一跑，儘量多找一些水性好的青年來。”

    “是，殿下。”岳雲興奮地站了起來，接著攙扶自己的母親出了府衙。

    岳雲走了之後，楊承業說道：“殿下，這樣處理岳雲真的合適嗎？如此一來，其他私鹽販豈不要更加膽大妄為。”

    剛才楊承業一直沉默，現在忍不住說道。

    “私鹽販也要分清楚有意為之和不得已而為之，對於那些以販賣私鹽賺取暴利的人自然要嚴厲打擊，但是對岳雲這種為了村子的活計鋌而走險的百姓，也要酌情考慮一下，而且本王正值用人之際，你也說了這岳雲在這登州的漁村中頗有威望。”

    龐玉坤也說道：“沒錯，而且殿下以大義激將他，他立刻就走了出來，至少說明此人心中仍有國家大義，而非那些只為私利的暴徒。”

    楊承業皺了皺眉頭，最終點了點頭。

    蕭銘接著臉色冷了下來，“楊承業，你可知罪？”

    “下官知罪！”

    楊承業自然明白蕭銘在追究他這貿然抓了一個村子人威脅岳雲的行為，這種行徑很容易造成民憤。

    這次的百姓中固然有被岳雲收買的，但是一部分還是不滿府衙作為的。

    “既然知罪，這次便對你處以罰俸半年處理。”蕭銘說道，“若不是本王正值用人之際，便將你革職。”

    楊承業一臉苦笑，應聲道：“是，殿下。”

    訓斥了楊承業，蕭銘繼續說道：“這登州造船廠在什麼地方，你帶路，我們去看看。”

    “是。”

    綠蘿還在門外傷心地哭，蕭銘現在也不便安慰，只得讓她先去登州的行轅中等待。

    三人自登州城出來，沿著海岸線向東走了二十里才抵達登州造船坊。

    這是一塊麵積廣闊的海灣，造船廠就建設在海灘上，此時上前匠人正在海灘上忙碌。

    “殿下，此地距離登州大營只有五里之地，若是出現危險，登州大營能夠隨時前來馳援，而且在這造船坊駐紮著五百個士兵，確保造船坊的安全。”

    楊承業說道。

    “登州軍如今一共多少人馬?”蕭銘問龐玉坤。

    “從去年就開始徵兵，如今大概有三千人，在六州中，數量是最少的，而且盔甲刀劍之類都很缺。”龐玉坤說道。

    “不行，人數還是太少，日後登州會成為僅次青州的重鎮，士兵至少也得兩萬人。”蕭銘說道。

    楊承業說道：“殿下，登州人口只有幾十萬人，這三千人已經不少了，再徵集勞力，這登州就沒法發展了。”

    “既然如此，那就其他州徵調，總之一定要保證造船坊萬無一失。”蕭銘說道。

    龐玉坤點了點頭。

    倭寇之患雖然不如蠻族，但是也是極為讓人頭疼，若是大批倭寇登陸，沒有足夠的士兵很難抵禦。

    在岸上轉了一會兒，三人又去造船坊中看了看，正如張樑說的，這造船坊隨時可以造船了。

    從造船坊回來，蕭銘在行轅見到了眼眶紅紅的綠蘿。

    他說道：“不要難過了，說不定你哥哥也有自己的苦衷。”

    綠蘿神色清冷，說道：“殿下，再有苦衷，他也不能去當倭寇，爹孃都死在倭寇的手裡，他怎能認賊作父，若是將來殿下抓住了他，請讓綠蘿親手殺了他。”

    蕭銘看向綠蘿，這個柔弱的女子似乎在這一刻變得堅強了許多，他說道：“好啊，如果有那天，本王會把他交個你處置。”

    綠蘿點了點頭，努力擠出了一絲笑容。

    蕭銘嘆了口氣，早知道，他就不帶這個丫頭過來了，還鬧出這種事情。

    在登州待了三天，楊承業和岳雲跑遍了附近的漁村，加起來，一共召集了九百人，而這就是漁村全部願意去青州的青年了。

    而這些最終留下多少，還要看看蓋倫船合不合他們的口味。

    帶著這九百人，蕭銘返回了青州。

    在造船坊，他們看見了停在河灘上的蓋倫船。

    “殿下，這就是我們將來的戰艦？”岳雲眼睛發亮，這可是他見過最大的船了。

    “沒錯，這只是三艘，在登州的造船廠會繼續生產蓋倫船，想不想成為這隻艦隊的指揮官？”蕭銘笑問。

    “我嗎？”岳雲興奮道。

    蕭銘點了點頭，岳雲能去販賣私鹽，也是個膽大包天之人，這正是蕭銘需要的品格，這樣他也能有膽子去遠航。

    “想！”岳雲眼中似乎有光彩閃過，他已經能夠想象指揮這樣一隻巨集偉的艦隊會有多麼威風。

    在河灘上欣賞了一會兒蓋倫船，蕭銘又允許他們上船參觀了一下，九百個人個個神情興奮。

    等岳雲等人將蓋倫船瞭解了一遍，蕭銘問道：“願意留下來的就在船上，不願意留下來的可以從船上下去，領取盤纏回去。”

    他的話音一落，九百多人陷入了沉默，過來一會兒，一個人選擇了下船。

    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陸陸續續二百人下了船。

    岳雲站在船上怒道：“你們這些膽小鬼，連保護你們爹孃的勇氣都沒有，我岳雲看不起你們。”

    蕭銘攔住了岳雲說道：“不要這麼說，從一開始本王就說是自願的”

    “是，殿下。”岳雲還有些不高興。

    九百人留下了七百人，至少這三艘蓋倫船是足夠用了，至於以後，等這三艘蓋倫船開到登州碼頭，驅逐倭寇的時候，自然會有熱血青年加入海軍。

    他正想著，船下忽然響起龐玉坤的聲音，他說道：“殿下，趙王的使者到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獅子大開口

    “趙王的使者？”

    龐玉坤點了點頭，對蕭銘說道：“是的，此人自稱是趙王的長子，趙元良。”

    “是他？”蕭銘沉吟了一下。

    接著他對岳雲說道：“你們繼續跟著張樑瞭解這蓋倫船的構造，以及如何操縱蓋倫船的方法，之後自有人給你們安排食宿，日後你們便在博文學院學習這航海技能。”

    “殿下，這個就不用學了，我們一個個可都是行家裡手。”岳雲自通道。

    “嘿嘿，這大話你可不要現在就說，等本王教你們什麼叫航海的時候，你自會知道這航海的難處。”蕭銘說道。

    留下岳雲等人，蕭銘囑咐給那些不願意留下的漁村子弟盤纏，讓他們自行回去，他縱馬回了齊王府。

    此時的齊王府中，一個年紀比蕭銘稍長的青年正在正殿中等待。

    正殿外，齊王府中的楓葉如同晚霞一般豔紅，望著王府中來往的僕役，趙元良眼中帶著淡淡憂慮。

    “世子殿下，這齊王府比起我們涼州王府可寒酸多了，這青州也不過爾爾，我看城中的百姓比起涼州百姓多有不如。”

    趙元良身側是一位灰色長衫，頭戴方頂巾的文士，他是趙王麾下的謀臣趙寬。

    “這青州三年前被蠻族劫掠了一番，想要恢復過來豈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三年的時間這六州沒有發生禍亂，他還除去了地方豪族，可以說這個蕭銘極為不簡單，此次父王特意交代，不可怠慢了他，畢竟這次我們可是有求於他。”趙元良說道。

    “是，下官記住了。”趙寬說道。

    二人正說著，忽然聽見門外有動靜，卻是齊王帶著一個文官目模樣的人走了進來。

    “元良，許久不見了。”未到門口，蕭銘便喊道。

    趙元良和趙寬匆忙迎出，笑道：“趙元良參見殿下。”

    “免禮。”蕭銘扶起趙元良，大步進了正殿，展興昌跟在他身後進入了正殿。

    示意趙元良二人坐下，蕭銘一副感興趣的樣子問道：“元良，我們大概五年的時間沒見了，記得上次見到你，還是你隨趙王進京的時候。”

    “正是，那時元良不懂事，在宮中衝撞了殿下，還望殿下見諒。”趙元良說道。

    五年前，他隨父親進宮面聖，正遇到被蕭文軒怒斥一頓出來的蕭銘，他那時不小心碰了一下蕭銘，便被蕭銘一頓臭罵。

    當時都是年少氣盛，二人自然互不相讓，便在宮中打了起來。

    後來蕭銘被蕭文軒拉出去打了板子。

    這次若不是為了火炮之事，他的父親為了表示重視，也不會派他前來青州，畢竟二人還有過節，不過現在看蕭銘的樣子，似乎渾不在意。

    “無妨，那時本王不懂事，倒是讓元良見笑了。”蕭銘說道，他自知趙元良來的目的，寒暄之後便直接問道：“此次元良出使青州，不知所為何事？”

    趙元良說道：“殿下，自是為了火炮之事，朝堂之上，父皇允諾北方藩王皆可向殿下采購火炮抵禦蠻族，同殿下一樣，如今趙地也面臨蠻族的威脅，而且趙地乃是大渝國北方的屏障，望殿下能夠顧念大渝國之安危，將火炮賣給我們。”

    這火炮採購之事，本就在蕭銘的計劃之內，只是禁軍的火炮尚未沒有著落，現在怎麼可能又賣給趙王火炮。

    他說道：“父皇和說過此事，這火炮之事我自然應從，只是如今本王正在為禁軍生產火炮，恐怕暫時沒有多餘的火炮出售。”

    趙元良笑道：“殿下，這有何難，若是殿下的人手不夠，何不將火炮的技術出售給我，回到趙地我們自行生產便是。”

    此次前來，趙元良自然是為了這火炮和蕭銘談判的，手裡自然握著幾套方法。

    “元良玩笑了，朝會上父皇說的很清楚，這火炮技術只能掌握在我的手裡，非是不相信你，只是如今蠻族細作無縫不入，若是這火炮落到蠻族的手中，趙地恐怕連守城的優勢都沒有了。”

    趙元良眼睛轉了轉，儘管知道此事不可能，但他還是要試試，繼續說道：“殿下，若是你將火炮技術賣給我們，我們自然也會極力保密，而且父王答應，願意拿五千匹良馬，五百萬兩白銀交換。”

    不得不說，這個價碼讓蕭銘頗為心動，但是他不可能將火炮鑄造的技術交出去的。

    雖然他知道沒有質量高的鋼鐵是沒法鍛造和他同水平的火炮，但是一旦技術擴散，數量足以彌補質量的差距。

    “元良，非是本王不同意，只是若是這火炮技術洩露，父皇可真的會殺了我。”蕭銘搖了搖頭，“我們還是談談別的吧。”

    蕭銘再次拒絕，這個法子看來是行不通了。

    趙元良繼續說道：“既然如此，殿下能否同時為禁軍和趙地提供火炮，殿下不知，自從殿下擊退了蠻族，現在這蠻族似乎想在趙地找回面子，最近蠻族騎兵在城外活動頻繁，我和父王都頗為緊張。”

    “這個……”蕭銘故作猶豫。

    如今這鐵模鑄炮技術已經成熟，軍工坊也有了一批制炮的專業匠人，能不能提高生產量只在材料是否充足。

    而且他也想利用這次出售擴大軍工坊的生產規模，畢竟如果軍工坊能夠盈利賺錢，自然要利用這次機會擴大生產線，維持這樣一個規模，一旦戰爭來臨，便如同下餃子一般短時間生產出大量火炮。

    不過蕭文軒的皇命在前，蕭銘也不敢違逆，他沉吟了一下說道：“我可以給禁軍提供第一批火炮之後第二月給你提供火炮，但是，你們必須提前支付生產火炮所需要的銀兩。”

    “一個月？”趙元良和趙寬對視一眼。

    “這是最短的時間了，禁軍的火炮必須第一個到貨。”蕭銘口氣堅定。

    趙元良見蕭銘口氣如此強硬，於是不再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而是問道：“既然如此，殿下，這火炮一門需要多少銀兩。”

    “這個倒是也不貴，兩萬兩白銀一門。”，蕭銘獅子大開口。

第二百三十二章 下馬威

    “噗！”

    正在喝水的趙寬頓時將嘴中的茶水全部吐了出來。

    “兩萬兩白銀，這足夠組建四百人的玄甲鐵騎了。”趙寬脫口而出。

    趙元良也是大皺眉頭，“殿下，這火炮的價格太高了，恐怕我們承受不起。”

    在和蕭文軒說這火炮價格的時候，蕭銘特意和蕭文軒說過，這八千兩是給朝廷的價格，在外的價格上不會和朝廷一致。

    而且也委婉說了讓蕭文軒不要將這個價格說出去的事情，當時蕭文軒是答應的。

    所以，除了蕭文軒之外，倒是沒有人知道蕭銘這火炮鑄造的價格，不過他也清楚，趙王也不傻，心中對火炮的價格肯定有了計較。

    “那你們認為這火炮價值幾何？”蕭銘問道。

    “六千兩足矣，當然，輸運之事由我們負責。”趙元良說道。

    聞言，蕭銘站了起來，“這樣吧，元良，這火炮究竟如何，你們可能還未見過，只是聽聞了這火炮的威名，不如本王帶你去見識一下。”

    “我正有此意，還望殿下帶路。”趙元良滿臉期待。

    蕭銘點了點頭，帶著趙元良和趙寬一同向青州大營而去。

    如今在青州大營的一側專門有一塊空曠的場地，這個場地中有三門專門用來訓練的火炮，蕭銘帶著趙元良正是到了火炮訓練場。

    此時，羅信正在訓練場中指導炮兵訓練，上次滄州之戰十分倉促，戰場上這火炮的準繩太差，基本上火炮的炮彈是在戰場上亂飛。

    若不是第一次使用火炮給蠻族造成了心理上的驚嚇，這火炮發揮的效果還真的不如人意。

    所以在滄州之戰後，蕭銘讓羅信專門訓練士兵如何瞄準，如何調整角度，如何打出跳蛋，讓火炮的威力最大化。

    “殿下！”

    見到蕭銘過來，羅信和訓練場上的士兵立刻向他行禮，身上的盔甲發出金屬摩擦的聲音。

    趙元良和趙寬掃了眼士兵身上的盔甲，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根據他們瞭解，這次滄州之戰，固然火炮的功勞很大，但是在他們看來，青州軍這種全身包裹的鎧甲也是有功勞的。

    在城門口，他們不方便觀察守城士兵的盔甲，現在仔細端詳起這種特殊的甲冑起來。

    “這不是世子殿下嗎？”羅信行禮之後看向趙元良。

    “羅信。”趙元良見過羅信的次數倒是比見過蕭銘還要多。

    蕭銘說道：“既然都認識，這事就簡單了，羅信，此次世子過來乃是為了火炮之事，你現在讓士兵打出一發炮彈讓世子看看。”

    “是，殿下。”羅信應了聲。

    平時是平時，但是在軍中蕭銘則是最高將領，他必須以下屬的身份服從命令，因為在軍隊紀律這個問題上，蕭銘是鐵面無情。

    即便是魯飛也是被軍法處置了多次，現在才老實起來。

    趙元良此時望著面前的火炮，心中略微期待，趙寬更是目光炯炯。

    滄州一站，這火炮的大名傳遍了大渝國，相反，蕭銘的功勞倒是不如這火炮響亮。

    一方面這是崔浩等人故意打壓蕭銘，另一方面他們不知道的是，這是蕭銘故意而為之，目的就是為了大賣軍火。

    如今經過蕭銘的指點，火炮營每門火炮標準配備四人，一個負責清理炮膛，一個負責裝填彈藥，一個瞄準手，一個負責點火，如此一來，火炮便能最快實現連續發射。

    此時火炮前的四個士兵陸續完成了火炮裝填，瞄準工作，剩下只需要點火即可。

    “殿下，這次是射擊二百步的目標。”羅信說道。

    蕭銘點了點頭，到底是自己人，心有靈犀，要演示給外人看，自然要將最震撼的效果表現出來。

    此時，在二百米處是一道石牆，這是專門用來當靶子的。

    “元良，你還是把耳朵捂起來吧，待會的聲音會很響。”蕭銘建議道。

    趙元良說道：“殿下不必了，既然要購買火炮，我們自然要切身體會一下。”

    四名炮兵聞言，頓時露出看白痴一樣的神色，因為他們十分清楚這火炮的聲音有多響，長時間的訓練甚至讓他們聽力都有所下降。

    蕭銘也不阻攔，表面和氣是要維持的，但他才懶得管他們，畢竟這異姓藩王可不是善茬。

    “點火。”羅信這時喊了一聲。

    同時，他將一個棉塞子塞進了耳朵，蕭銘也是站的遠遠的。

    四個士兵也同時也將棉塞子塞進耳朵，負責點火的士兵點燃了火炮，“轟”，火光閃耀，伴隨一聲巨響，蕭銘只覺的地面也震動了一下。

    “我的娘呀……”

    在火炮響起的瞬間，趙元良和趙寬嚇得驚叫一聲，踉蹌後退，幾乎摔倒。

    “元良沒事吧。”蕭銘問道。

    趙元良和趙寬此時面色蒼白，他們的城牆上有火筒，見到火炮的時候，他自認為這火炮和火筒的響聲差不多，現在他們才後悔不已，這下倒是在蕭銘面前丟了臉。

    “沒事，殿下。”趙元良強撐著說，而趙寬的腿則是一直在打顫。

    四個炮兵見狀，一個個憋著笑，羅信也有些忍俊不禁，沒辦法，這都是二人自找的。

    趙元良自然注意到了羅信和四個士兵的神色，他心中暗自惱怒，但表面仍舊一副和氣，說道：“殿下，這火炮的聲音果然真響，就是不知道這威力如何？”

    “元良，你看那邊便知道了。”蕭銘指著二百米處的石牆說道。

    順著蕭銘手指的方向看去，趙元良和趙寬眼中閃過一絲震撼，剛才還矗立在地上的一段石牆，此時竟然轟然倒塌。

    “殿下，這並不足以說明火炮的威力吧，也許是石牆不夠堅固。”趙元良說道。

    既然帶著趙元良過來了，蕭銘自然有了各種準備，他說道：“既然元良不相信，我們就換個目標吧。”

    接著蕭銘帶著趙元良走向訓練場中，一直走到四百步的時候，一排泥塑騎兵模樣的靶子出現在面前。

    “這是以蠻族騎兵為模樣建造的騎兵雕像，每隔十米一個，這一排是三十個，這些泥塑足夠堅固。”蕭銘介紹道，“此時火炮在四百步外，世子再看看火炮的威力。”蕭銘說道。

    看過之後，蕭銘帶著二人返回，這時士兵們再次向騎兵泥塑開火。

    不過因為距離很遠，目標太小，連續三次火炮都沒有命中，直到第四次的時候，火炮命中了騎兵泥塑。

    此時，蕭銘帶著趙元良二人再到近前，看見一地的狼藉，三十個泥塑全部粉碎的時候，趙元良頓時目瞪口呆。

第二百三十三章 複雜形勢

    炮兵訓練場上瀰漫著火藥的味道，炮彈砸出來的泥坑隨處可見。

    趙元良望了眼四百步外基本上看不清楚的火炮，又看了眼倒了一地的泥塑，心中極為震撼。

    他已經可以想象滄州之戰中，這種威力無比的火炮是如何一炮殺死數十名衝鋒的騎兵的。

    “元良，這效果你也看了，值不值兩萬兩白銀你該比我清楚吧，不是本王笑話玄甲鐵騎，四百個騎兵還真的不如本王的火炮。”蕭銘故意刺激趙元良。

    趙元良沉默了半晌，說道：“殿下，這火炮果然威力無端，只是這火炮的價格實在太高，能否再少一些。”

    “這我也沒有辦法了。”蕭銘搖了搖頭，態度堅決，“本王總不能虧本做生意，何況這火炮本來連朝廷都不願意給的，何況是其他藩王，不要以為本王不知道你們阻攔父皇派兵支援青州的事情，今日我願意向你們出售火炮已經是大義了。”

    做生意自然是先把價格擡高再慢慢降價，俗話說買的不如賣的精，道理就在此，買家永遠不知道賣家的利潤底線在哪兒。

    蕭銘突然變臉，這讓趙元良面子上有些難堪，他咳嗽了一聲，說道：“殿下誤會了，我們和這件事可真沒關係，這都是那些朝臣從中作梗。”

    提起舊賬的目的是為了擡價，蕭銘心中再恨趙王這些人，此時也不想和銀子過不去。

    他說道：“那本王就權且相信元良了，這價格低點也可以，不知道此次你們要採購多少？”

    趙元良這時看向了趙寬，只見趙寬暗中伸出兩個手指頭。

    他說道：“二十門火炮。”

    “這麼少？”

    蕭銘大皺眉頭，他看向趙元良和趙寬，只見二人神色有些異樣。

    他心中暗自冷笑，他是看明白了，這趙王恐怕打著仿製火炮的主意，不然也不會僅僅採購二十門火炮，以涼州一線來說，至少需要三百門火炮。

    “本來這數量若是足夠多，本王倒是可以以一萬五千兩一門賣給你，既然是二十門，實在不划算，兩萬，不能少了。”

    說罷，蕭銘轉身而去。

    如今火炮唯他一家，買愛不買。

    待蕭銘走遠，趙元良對趙寬說道：“你當真有信心能仿製出這火炮。”

    “世子殿下，本來我是不確定，但是現在看了這火炮的模樣，心中已經有了幾分把握，這生產火筒的技術，咱們已經掌握了，這火炮不過是加粗加長，等這第一批火炮到了，我們就讓匠人按照這個樣子生產即可。”趙寬說道。

    “嗯，好吧，還有這盔甲呢？”趙元良問道。

    這次他之所以帶著趙寬來，是因為趙寬此人記憶力超群，記東西很快。

    “放心吧世子，都妥當了。”趙寬說道。

    點了點頭，趙元良和趙寬緊跟著蕭銘回到了王府，同意以兩萬兩一門的價格購買二十門火炮。

    “那就兩個月後來青州提貨吧。”蕭銘說道。

    蚊子再小也是肉，二十門火炮四十萬兩白銀，他淨賺了三十多萬兩白銀，這可是商會一個月的收入了。

    拿著這些銀子，倒是又可以建造兩艘蓋倫船。

    這段時間建造蓋倫船看似不聲不響，實則這蓋倫船才是真正的花錢大戶。

    “是，殿下。”趙元良說道，“既然如此，我們就不叨擾殿下了。”

    說罷，趙元良和趙寬二人轉身離開了正殿。

    望著二人的背影，蕭銘露出沉思之色，接著他差人將李三叫了過來。

    “李三，你派人盯住趙元良和趙寬兩人，本王懷疑他們居心不良，尤其是這器械司和軍工坊，一定要給盯住，另外，他在青州城接觸了什麼人也要詳細地彙報給我。”

    “是，殿下。”李三神色鄭重地說道：“這段時間來往青州的商人陡然增多，我讓密衛的人一直在警惕，發現一些人不過是假借生意之名，實則行窺探之事，看來這火炮技術被不少人盯住了。”

    “這些人背後不使出一些伎倆才是奇怪，若是能白白得了這火炮的技術，他們何必花錢向本王採購火炮。”蕭銘說道。

    在火炮名揚長安之後，他便知道青州城內必然會多出許多探子。

    這些探子的目的一個是為了火炮技術，一個則是為了監視他，這其中派出細作的人少不了其他藩王，皇子，甚至少不了他的便宜父親蕭文軒。

    這次滄州之戰蕭文軒的確很高興，但是身為一個殺伐果斷的帝王，此時他也會對蕭銘心存忌憚。

    李三點了點頭，“殿下，若是如此，不如將所有鬼鬼祟祟的人都抓起來。”

    “不能。”蕭銘說道，“這些探子都是以商人的名義來青州，若是如此魯莽行事，恐怕有人會趁機造謠，那時會對青州的生意造成影響，沒有切實的證據，你切忌不能隨便動手。”

    “是。”李三點了點頭。

    ……

    青州城魏家酒樓中，趙元良和趙寬要了兩間上房之後便上了樓，跟隨二人而來的侍衛守在房間的門口。

    進入房內，趙元良陡然狠狠拍了一下桌子，“這個齊王，簡直欺人太甚，姑姑傳來訊息，說皇上無意中說漏嘴，這火炮賣給禁軍不過八千兩一門，他卻兩萬一門賣給我們，當我們是傻子嗎？”

    “世子殿下息怒，這可是齊王的地盤，這客棧中說不得有齊王的耳目。”趙寬說道。

    趙元良冷哼一聲，“此次父皇交代我們盡一切辦法拿到火炮技術，你說怎麼辦？”

    “殿下，不要著急，這青州可有不少我們趙地的商人，其中有一些可是你父親的親信，殿下可記得在進入青州之前，我讓殿下晚兩日進入青州的事情？”

    “當然記得。”

    “嘿嘿，這兩日的時間，我已經和他們聯絡過了，在城外，他們會為我們準備一個作坊，到時候趙地的工匠就會過來，暗自在青州模仿火炮，同時我們的人會嘗試收買這青州器械司的匠人，若是成功，便在工坊中嘗試生產，成功了這批匠人就會返回趙地，殿下，你覺得如何？”

第二百三十四章 密衛

    魏家酒樓的外側便是青州東市。

    隨著商人的湧入，東市空前熱鬧起來，上次豐收之後，青州百姓的手中也有了餘錢，這市場便越發喧鬧了起來，市場上嘈雜的聲音在魏家酒樓中清晰可聞。

    “這麼說，我們要在這青州待上一些日子了？”趙元良說道。

    趙寬點了點頭，“殿下，齊王此時必然會對器械司看的很緊，此時我們冒險行事，若是被抓了個正著，這恐怕人頭不保，但是殿下在這就不一樣了，若是出了紕漏，殿下出馬，結果就是兩個樣子，再說趙皇后可是你姑姑，到時候搬出趙皇后不怕蕭銘不給面子，畢竟這珍妃可還在這後宮之中。”

    “沒錯，蕭銘雖然性情乖戾，但是非常孝順，若是他不想自己的母妃在後宮太難過，不得不給我們趙家這個顏面，既然如此，你便全力施為，早日將這火炮技術拿到手。”

    “是，殿下。”趙寬躬身說道。

    此時，魏家酒樓下的掌櫃擡頭望了眼被侍衛把手的客房，他在桌子下偷偷記下了樓上的人數，二人住的房間位置。

    接著他喚過一名店小二說道：“把這個紙條交給李都統。”

    店小二點了點頭，熟練地將紙條塞進鞋底出了酒樓，接著他混入了東市的人群裡，在一個賣菜的老漢前停下買了些菜，在給錢的時候順手將紙條給了老漢。

    而老漢又將紙條給了在身後玩耍的一個十三歲的少女，拿到紙條，少少蹦蹦跳跳地離開了。

    出了東市，少女進入齊王府相鄰的一個民坊中，最終進入了一個看起來十分不起眼的民宅。

    “李都統在嗎?”進入民宅，少女進了民房的正堂中，此時四個人正在從一大堆紙條中分揀資訊摘抄下來。

    這裡便是密衛所在。

    李三剛從王府回來，看見少女，他說道：“看來趙王世子入駐了魏家酒樓，對嗎?”

    少女眉目清秀，眼睛帶著一股靈動，說道：“你怎麼知道？”

    “我剛從殿下那裡回來，說的正是這趙元良的事情，在這長安趙元良又沒有宅院，只能入住青州最好的客棧了。”李三說道。

    少女露出不滿的神色，“哼，真沒意思，每次都被你猜中。”

    “那是當然，誰讓我是都統，你還只是一個不合格的小探子。”李三得意洋洋。

    少女看向李三的眼中帶著不一樣的神采，她說道：“哼，我可不是一個小探子，至少我知道你的祕密。”

    “什麼祕密。”李三一個個審閱著送過來的訊息，不以為意。

    “琉璃姐姐，琉璃姐姐。”少女忽然戲謔地叫了兩聲。

    李三聞言，頓時神色大變，“你是怎麼知道琉璃的名字的。”

    “嘻嘻，不只是我知道，這密衛所有人都知道，你睡覺的時候，三次有兩次在喊這個名字，她是誰呀。”少女壞笑道。

    李三的臉頓時紅了，“要你管，沒大沒小的，回去給我盯著趙元良，若是有什麼人和他們接頭，一定給我記著。”

    少女露出失望的神色，哼了一聲轉身離去。

    瞥見少女走了，李三忽然發起怔來，他回想著長安城外碼頭上那個俏麗身影，心裡一陣火熱。

    當第一次見到琉璃的時候，他便覺得這是從仙女下凡一樣。

    細細想了一會兒，李三回過神來，神色頓時變得嚴肅氣來，他知道自己現在根本沒資格去想這些事情，畢竟以前自己不過是個王府的雜役。

    而綠蘿卻是齊王母妃身邊的宮女，所以，這段時間他拼了命的打造密衛，為的就是將來能夠成為蕭銘手下至關重要的人物。

    到了那時，他也許就有資格向齊王提出向珍妃索要琉璃的資格了吧。

    想到這，李三的神情變得堅毅起來，他望著手中的資訊，這些資訊上都寫著一個個身份不明的商人資訊。

    其中幾個商人來自趙地，這引起了他的注意。

    按照齊王的話，這個趙元良此次出使青州自然所求是火炮技術，為此，他肯定要聯絡熟悉青州的商人。

    而這幾個商人在青州待了接近一年的時間，是最合適的人選。

    想到此，他立刻召集密衛分配下任務，齊王交給他的任務是盯住器械司，現在器械司的匠人基本上都是吃住在器械司，一個月才能出門一次，這眼看馬上就到了匠人們休沐的日子，他必須得盯住這些匠人。

    同時，他也準備採用釣魚的辦法引出窺探訊息的商人，這個辦法是蕭銘教他的，蕭銘說這叫釣魚執法。

    按照這個辦法，他會故意讓一個匠人扮演魚餌，這個匠人會拿出一套假的火炮鑄造技術，等正式交易的時候，他再進行抓捕，一個個肅清這些混入青州的細作。

    ……

    博文學院，在李三離去之後，蕭銘直接到了這裡，此時岳雲等人蔘觀完蓋倫船之後也隨後就到了。

    為了普及知識，博文學院一直在籌備當中，如今一些學員已經博文學院中學習，一些學員正在等待通知前來報道。

    這段時間，報考博文學院的書生有增加之勢，蕭銘本來設定的學堂似乎有不夠用的架勢。

    “殿下，這裡是幹什麼的？”

    望著博文學院裡出出進進的書生，岳雲問道。

    “這是學習知識的地方？”蕭銘說道。

    “什麼是知識？”岳雲不解。

    蕭銘笑了笑，“比如你馬上要學的航海，這就是航海知識，總得來說，知識就是前人的經驗積累。”

    岳飛點了點頭，眼中對這個地方充滿好奇。

    二人正說著，只見羅信帶著炮兵營的人走了過來，他對蕭銘說道：“殿下，你找我？”

    “沒錯，這些人裡會有人充當炮手，你得教教他們。”蕭銘說道。

    羅信一臉苦笑，“殿下，我還沒學會呢？怎麼去教他們。”

    “所以才叫你過來，瞧瞧你今天打的炮，簡直和以前沒兩樣，看來必須的教你火炮瞄準法。”

    “火炮瞄準法？”羅信興奮地說道。

    蕭銘點了點頭，沒錯，“正好你們都在這裡，我一次性講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艱難的教學

    博文學院一間空置的學堂內，羅信和岳雲帶著自己人的全部落座。

    蕭銘此時站在講臺上，他望著下面的眾人想到，自己以後的日子恐怕就要過的和教書先生一樣了。

    對他來說，現在儘可能地普及科學知識才是自己的優勢所在。

    “這間學堂以後就是海軍學院的學堂了，日後通知你們上課，你們就到這裡集合。”蕭銘對岳雲等人說道。

    “是，殿下。”岳雲等人神色興奮，回答的聲音格外響亮，他們這些在海上捕魚的漁民子弟何曾能夠想到自己有資格能在學堂中上課？

    小時候他們十分羨慕那些能夠進入私塾讀書的人，因為一旦能夠讀書，這就意味著以後就有希望當上大官，而不能讀書就意味著他們的命運只會和祖祖輩輩一樣，世世代代只會是個漁民。

    “海軍學院？殿下，那麼我們炮兵是不是也該有個炮兵學院？”羅信起鬨。

    蕭銘笑道：“當然有，隔壁那個空置的房間就是炮兵學院的學堂，等本王把火炮瞄準的方法交給你之後，以後就由你負責給炮兵們講學。”

    “還真有呀。”羅信嘿嘿笑了起來。

    這個博文學院在外人看來是個很神祕的地方，因為身為學院，這裡卻有侍衛把守，和軍營一樣防守嚴密。

    而且不同於私塾的一間小房子，博文學院的面積很大，學院裡的空置的學堂也很多，而且還有一部分正在建設，剛才他們路過一間學堂的時候，看見陸通正在一個學堂裡講著一些古怪的知識，而下面坐著的居然是一群書生，這讓他大為訝異。

    蕭銘點了點頭，為了方便，蕭銘準備將博文學院打造成一所綜合性的學院，這也是為了方便上課，否則他只是來回跑就夠嗆了的。

    而且儘管不少書生考進了博文學院，但是以青州書生的基數，這個不少也不過千餘人。

    加上陸通，器械司，礦山，軍工坊這些技術人員，日後還有海軍，陸軍這些人，人數也不過兩千人多人，在現代來說，基本上等於一箇中學校的規模。

    所以，現在基本上一個專業只有一個學堂的人。

    將這間學堂定為海軍學院的學堂之後，蕭銘說道：“岳雲，你說航海很簡單，那麼本王問你，你在海上是如何航行的？”

    “當然是沿著看得見陸地的地方走？”岳雲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神色間有些得意，覺得蕭銘也有不懂的東西。

    蕭銘冷笑一聲。

    這間學堂屬於磚混結構，也就是現代的瓦房，在學堂的前面他特意囑咐留下了黑板。

    基本上，這間學堂和現代的教師沒多大區別，一開始匠人根本不懂什麼是黑板，蕭銘還專門過來指導了一下匠人。

    學校裡的黑板其實很簡單，不過是一塊光面的水泥板，在水泥板上塗上黑色的塗料就可以了。

    此時，在蕭銘的面前是已和粉筆，粉筆的材料是石灰石和石膏。

    為了課堂上方便教學，他特意讓人使用石灰石和石膏製造了現代的粉筆，畢竟這不是什麼複雜的工藝，製造的水泥的時候順便就生產出來了。

    拿起粉筆，蕭銘在學堂的黑板上劃出了一個大大的橢圓形，接著在橢圓形中一筆筆勾勒，二十分鐘之後，一個精確的世界地圖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殿下，這是什麼？地圖嗎？什麼地方的地圖？”羅信看出了這是地圖，但是分不清楚這是什麼地方。

    “這是世界地圖，這個整體被稱為地球，現在我們就生活在地球上，我再問一個問題，天圓地方這句話你們認為是對的嗎？”

    羅信從小是在儒家學術的氛圍中長大的，他說道：“殿下，你這是玩笑了，儒家記載，《大戴禮.曾子天圓》中，單居離問於曾子曰:天圓而地方，誠有之乎曾子曰:天圓而地方，則是四角之不揜也，可見這天圓地方無疑了。”

    這時岳雲卻沉默了，他沒有收到過儒家教育，漁村的人都不識字，也根本無人談及，他忽然說道：“殿下，草民不懂什麼經史子集，但是每次看見漁船回來的時候，我們總是先看見船帆，再看見船身，如果地是方的，怎麼會這樣呢？”

    蕭銘微笑點頭，羅信的思想是根深蒂固，而岳雲因為沒讀書，反而會容易懷疑。

    “你之所以看見這樣的情景，那是因為我們生活的地方是圓的。”蕭銘給出了結論。

    羅信聞言頓時哈哈大笑起來，像是聽到了一個大笑話，“殿下，其他的我都信你，這個恕羅信無禮，祖宗傳下來的東西，殿下可不能隨口胡說。”

    在說出這個理論的時候，蕭銘就明白自己會遭遇很大的阻力，改變一個時代的思想這可比他建立工業體系要難多了。

    所以，他從未想過擴大這種知識的普及，只是將這些先進的知識在博文學院裡先傳播開來。

    不過看羅信的樣子，他基本懂了自己會有什麼樣的遭遇，這羅信還只是武官，若是給那些迂腐的書生說了，他們豈不是要直接炸鍋。

    心中暗自嘆息一聲，蕭銘心道這普及科學知識任重而道遠，他必須得耐心，還要頂住壓力。

    他說道：“羅信，你懂得很多嘛，那我問你，為什麼你明明用火炮瞄準了一個目標發射之後，這炮彈的落點總會相差那麼一點。”

    說道這個問題，羅信遲疑道：“殿下，這和弓箭一樣，射出去的弓箭總會下落，炮彈也一樣吧，多訓練，熟能生巧便可以了。”

    “你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蕭銘笑眯眯地說道。

    羅信撓了撓頭，不解道：“還有什麼所以然？”

    雖說羅信也曾經寒窗苦讀，但是在蕭銘眼裡，他十年學的不過是語文，所以古人的文章後代人拍馬不能及也正常。

    但是數理化這些東西，羅信和白痴一樣沒什麼兩樣。

    這火炮的瞄準當然還有拋物線的原理，現在的火炮基本上利用的是三點一線的瞄準原理，沒門火炮上都有準星和照門。

    但這些準星不過是當時為了應急，準頭並不準，他之所以叫羅信過來就是為了教他計算拋物線，調整準星，這樣日後準星瞄準的之處就是經過拋物線計算的落點，直接打就可以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硝石和鉛礦

    學堂中，眾人全部看向蕭銘，包括羅信也是滿含期待。

    現在青州的火炮屬於滑膛炮，也就是直射炮，在古代槍械是火炮的縮小版，也正因為此，三點一線的原理同樣適用於槍械。

    不過這三點一線不是說隨便安裝一個準星和照門就可以了，不同槍械的準星和照門都不一樣，這都需要測試，畢竟不同火炮的威力，炮彈重量也不一樣。

    所以，他的火炮同樣需要測試之後拿到資料才能安裝精確的準星和照門。

    “這所以然就是拋物線原理，炮彈在射出去的時候會受到重力的影響。”蕭銘說道。

    他這話說出，整個學堂的人都露出迷茫的神色。

    望著一張張迷茫的臉，蕭銘忽然有些心累，這就是他開設學堂的目的，這事不是三兩天就能教會羅信的。

    首先他還得教他們加減乘除，接著再從基礎物理開始講起，達到初二物理水平就可以了，他估算了一下，即便以他科技晶石的優質，也得接近一個月的時間能讓羅信這些人學會如何計算彈著點，完成準星和照門的測試。

    當然，這準星和有照門的火炮他是不會賣出去的，而是留給自己用，一旦有了準星和照門，這就等於是一次科技升級。

    兩軍對壘，這火炮的優勢就會立刻凸顯出來。

    “殿下你說的這些，我們可都不懂。”羅信畢竟是武將，對這些知識也很頭疼。

    “學了你就懂了。”蕭銘不理會羅信，他不準備再和羅信說這天圓地方之說，反正這個傢伙是陸地上走的，學了沒多大用，對岳雲倒是必須說這個事，好在岳雲孺子可教，比羅信強多了。

    接著他開始從基本上的數學講起，將基本的阿拉伯數字寫在了黑板上，未來的航海中，岳雲同樣需要進行數學計算確定方位，所以，同樣也得學習這個知識。

    一天的剩下的時間，蕭銘基本上是在學堂中度過，從簡單的阿拉伯數次到十以內的加減法，再到更加複雜的計算方法。

    因為都是成年人，擁有學習的主動性，這下午的課程效果倒是不錯，而且因為科技晶石的作用，他們倒是記住了大多數的內容。

    到了傍晚，蕭銘讓陸通為岳雲等人安排食宿，吩咐羅信每日下午都要過來聽講之後才回了王府。

    此時，天色已經有了些朦朧的暗色，他這時準備回去，忽然看見一個人從博文學院門口急匆匆向走來。

    “大富！”蕭銘看清楚此人，驚喜道。

    來人正是錢大富，一看見蕭銘，錢大富立刻說道：“殿下，硝石礦終於找到了，而且，我們還找到了鉛礦！”

    “什麼，真的嗎？”蕭銘大喜。

    “是的，殿下，我們終於找到了。”錢大富以前是個胖子，現在是又黑又瘦，此時他面色激動。

    蕭銘同樣激動，他說道：“太好了，大富，你立了大功了。”

    “只要不耽誤的殿下的事情，老奴就高興了，至於這功勞，老奴真的不在乎。”錢大富笑著說道。

    蕭銘心中一陣感動，這錢大富是他完全相信的一個人，所以才將尋礦的重任交給他。

    現在他缺少的就是資源啊。

    “回王府再說，我讓廚房給你準備一頓大餐。”蕭銘大笑道。

    回了王府，蕭銘一面讓廚房準備吃食，一邊和錢大富去了正殿，詢問起這硝石礦的事情。

    “殿下，這礦可真難找啊，我們在殿下大致說的地方找了整整一個月，什麼都沒有發現，殿下知道後來是怎麼找到的嗎？”錢大富說道。

    蕭銘搖了搖頭。

    “當時我們距離最近的村子太遠，沒法回去，吃的又沒了，幾個士兵商議進山打獵，沒想到在追一隻野兔的時候，這野兔忽然就鑽進了樹林中的一個山洞中，幾個士兵進去頓時發現這個山洞竟然有硝石。”錢大富眉飛色舞。

    錢大富說的很簡單，但是蕭銘能體會到這尋礦的艱苦。

    此時硝石礦有了進展，無論是蜀王還是朝廷都不能拿這個要挾他了。

    “看來本王還要感謝這隻兔子了。”蕭銘神色愉悅，他說道：“這鉛礦在什麼地方？”

    錢大富喝了水口，說道：“鉛礦距離青州倒是有些遠，在沂州附近。”

    沂州距離青州二百里左右，這的確有些遠了，他說道：“遠了就遠了，總比沒有強，不過這鎢礦還是沒有任何進展嗎？”

    錢大富搖了搖頭，遺憾道：“還沒有發現鎢礦，只是殿下，你為何非要找這鎢礦呢？”

    “因為這鎢礦和熟鐵熔鍊能夠讓材質變得更加堅硬，如果有了鎢礦，本王就能嘗試生產鎢合金，這樣手工車床便有了合格的刀具，那時本王便能夠製造一種神奇的機械了。”蕭銘說道，他口中神祕的機械自然是蒸汽機。

    青州人口太少，一旦蒸汽機面世，他就可以用蒸汽機動力替代缺乏的人力。

    更重要的是，這可以讓鋼鐵坊的鍊鋼量得到極大提升。

    錢大富似懂不懂，他笑道：“既然如此，老奴下面就重點尋找鎢礦了。”

    硝石礦解決了火藥的問題，鉛礦解決了炮彈和未來槍械子彈的問題，蕭銘心中大塊，不過下面他就要想著為下一次科技升級做準備。

    而這就是讓車床發揮真正地作用。

    “不急，這次你休息一陣再走，本王可不想把你累出個好歹。”蕭銘說道。

    二人又說了一會兒話，這時綠蘿走了進來，說道：“殿下，飯菜準備妥當了。”

    “走，吃飯去，本王可是讓庖丁給你準備了最愛吃的薰豬蹄。”蕭銘笑道。

    一提起這個，錢大富頓時笑了起來，“殿下，老奴就好這口，吃了這豬蹄再累也值得了。”

    蕭銘聞言大笑起來，綠蘿也是輕捂著嘴笑，回到青州之後，這丫頭漸漸恢復了過來。

    說起來，蕭銘同樣喜歡吃薰豬蹄，不過大渝國可沒有這道菜，這都是他教給庖丁讓他們精心製作的，這錢大富自從第一次吃了便上了癮，見到薰豬蹄就流口水。

第二百三十七章 阻礙

    王府中，薰豬蹄的味道飄滿整個院子。

    蕭銘坐在主位，而錢大富坐在他的下首，二人的面前各擺著一張矮桌子，這便是大渝國吃飯專用的桌子，一般吃飯的時候都是席地而坐。

    見到桌子上的豐富的菜餚，錢大富頓時眼睛放光，這幾個月他可真是吃夠了苦頭。

    不過不等二人動筷子，忽然僕役前來通報，說是牛犇，魯飛等人到了，龐玉坤和陳文龍也在其列。

    “殿下？你叫他們過來的嗎？”錢大富奇怪道。

    蕭銘無奈地說道：“怎麼可能？肯定你回來的訊息被他們知道了，他們可找到藉口過來蹭飯了。”

    因為蕭銘很少像其他皇子一樣隔三差五地舉辦宴席，牛犇的魯飛等人現在真是找一切藉口到他這裡來蹭飯。

    頗有一副吃大戶的味道。

    “哈哈哈，原來如此，不過這樣倒是也熱鬧，老奴這一出去三個月時間，這一走恐怕又將是幾個月，這時間一長恐怕就要生疏了。”錢大富說道。

    蕭銘對僕役點了點頭，示意他讓牛犇等人進來。

    平日裡也難得這麼多人能夠聚在一起，他權當是一個小型會議了，而且經常一起吃吃喝喝也能加深彼此的感情。

    “錢管家，你可真是又瘦了。”龐玉坤一進來，對著錢大富拱手道。

    錢大富也站了起來，和龐玉坤等人一一打招呼。

    而牛犇和魯飛寒暄過，眼睛就看向了桌子上的菜，一個個目露精光。

    “都坐下吧，你們不把本王吃窮是不罷休了。”蕭銘嘆了口氣，讓紫菀再去準備幾個桌子，讓廚房再準備幾道菜。

    “殿下，這可就不對了，今天在博文學院，我一直在想你講的東西，現在頭還疼，這你怎麼也得獎賞我一下不是？”羅信嘿嘿笑道。

    牛犇和魯飛自然知道羅信去了博文學院的事情。

    魯飛聞言哈哈大笑，“殿下，羅信回來說這地是圓的，還說是你說的，這可笑死我了。”

    牛犇等人一聽，頓時也大笑起來，只有陳琦表情不變，因為蕭銘已經和他說過此事。

    魯飛正笑著，看見蕭銘正在瞪著他，頓時閉了嘴，還嚥了口吐沫。

    蕭銘一陣無奈，看來自己現在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笑話了，這要是傳到長安還不知道被多少人恥笑。

    他說道：“這話在你們當中傳傳就行了，外人暫時不要說，免得給本王生出事端。”

    眾人點了點頭，在他們看來，這事要是傳出去，的確會影響蕭銘的聲譽。

    一行人坐下，不提此事，紛紛問起錢大富這些日子的情況，得知硝石和鉛礦找到以後，陳琦興奮地說道：“殿下，這下可以生產鉛彈了吧。”

    陳琦的聲音引起了牛犇等人注意。

    羅信問道：“鉛彈，這是什麼？”

    陳琦解釋道：“殿下說過，這鉛彈有毒，打中了人不死也會被毒死，用這對付蠻族，絕對要嚇得蠻族屁滾尿流。”

    蕭銘點了點頭，由於鉛比較軟，因此在擊中人體後往往會將所有動能全部釋放出來。

    這時候擊中人體的彈頭會發生嚴重形變乃至破裂，從而導致人體組織出現喇叭型空腔，創傷面積是鐵彈丸截面積的上百倍。

    其次，鉛彈還會瞬間對人體的血液迴圈系統產生巨大壓力從而造成的損害，傷害能力令人難以想象。

    而且傷者的痛苦不僅在此，如果彈丸的碎片沒有全部從傷口取出，鉛就會對人體造成鉛中毒，即使僥倖碎片比較少，取出來了，彈丸在射入人體後會把一些衣物碎片什麼的帶入傷口，造成感染。

    這時即便是華佗在世要也無法救他了。而且死亡的過程還會十分的痛苦。

    另外從資料上說，100米距離上遭到鉛丸直接命中頭部百分之九十的人會死亡，命中四肢百分之二十的人會死亡，剩下的只能截肢。

    而命中心臟附近基本上會百分百死亡因此，在現代鉛彈無論是破壞力，殺傷力還是出於人道主義考慮，都是非常噁心和具有威脅性的東西，幾乎和臭名昭著的細菌武器相匹敵。

    曾經，英國在克里米亞戰爭和阿富汗戰場，大量使用鉛彈，導致至今仍在當地人心中留下陰影。所以，海牙國際公約當中，明令禁止使用鉛彈。

    “有毒？”羅信臉色有些異樣，“殿下，真的嗎？”

    蕭銘點了點頭，鉛有毒這是現代人都知道的事情，此次找到鉛礦，他的目的正是生產鉛炮彈作為葡萄彈之後的第三個彈種。

    而且這鉛彈會專門用來打蠻族的將領，不說直接命中，只要被鉛彈的碎片集中，基本上就離死不遠了。

    同時，這鉛彈也是青州軍裝備火器之後將會使用的子彈，因為使用鉛彈可比使用鋼珠可廉價的多。

    但是最主要的目的還是為了對付蠻族，他可是一直眼巴巴地望著幽州那塊富饒的土地，自己若是真的將蠻族趕走了，不但憑藉山海關能見蠻族阻擋在關外，還有了更多的土地和人口，這才是主要的。

    牛犇這時說道：“蠻族為了對付我們無所不用其極，對敵人就不能仁慈，殿下，錢管家，你真的立下大功了。”

    “沒錯，滄州之戰，死亡的奴隸士兵是蠻族的十餘倍，這些可都是生活在幽州故地的百姓啊。”魯飛說道。

    龐玉坤本王想反對這種殘忍的炮彈，畢竟他接受的便是儒家仁愛的思想，只是牛犇等一眾軍中將領同仇敵愾，他最終沒說。

    因為他覺的，牛犇等人說的也許是對的。

    “不提這個了，今日是為了獎賞錢大富，來吧，一起吃飯。”蕭銘注意到了龐玉坤的神色。

    此時龐玉坤沒有反對，他倒是鬆了口氣。

    今天的學堂上，他漸漸感覺到了儒家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對自己的影響，他承認，子子父父，君君臣臣，在對自己的統治上很有利。

    但是迂腐的一面也在阻礙文明的進步，科技庫中記載，在明朝的時候民間天文學的研究甚至被禁止，這便是儒家加強集權思想在作怪。

第二百三十八章 度量衡

    紅色的晚霞中，眾人開始吃吃喝喝。

    廚房中不斷端來各種只有現代才能見到的美味佳餚。

    雖說蕭銘一直在硬實力上下功夫，這軟實力上也沒少操心，除了美食，他還在準備文藝的復興，而這便是向儒家封建思想開戰了。

    不過現在他還不敢貿然行事，即便他是藩王，此時也不敢同天下所有的讀書人為敵，他只等慢慢加強博文學院的權威，到時候以青州為試點嘗試一下。

    畢竟現在的讀書人大多還是以當官為終生目標，這很影響他對人才的培養。

    一邊吃，幾人還是不住嘴，龐玉坤說道：“殿下，這美酒，肥皂，香水現在銷售正趨於平緩，殿下大才，這段時間就沒有考慮新的商品嗎？”

    龐玉坤這個問題倒是聞到了重點，這醉青州，肥皂和香水現在折騰了也有一年了，這新鮮勁也過去了。

    最重要的是這三種貨物的銷售權都被他拍賣出去了，以後很長時間他只能靠直銷商品盈利。

    而且，拿下這三種商品的商人都是各州的大商人，大渝國的小商人倒是湯也喝不到。

    那時候，蕭銘是為了賺錢促進青州快速發展，但是平穩渡過這個時期的時候問題就出來了，大商人的壟斷讓導致商業依舊活躍不起來。

    所以，他一直考慮推出新的商品，為封地內的百姓提供經商的機會。

    而現在他已經確定了新的商品。

    他說道：“已經有了，這兩天我便吩咐工坊生產出來一兩件，此次這個商品我不會再拍賣銷售權，而是讓所有商人都可以購買。”

    龐玉坤心中一喜，這段時間商會有些死氣沉沉，很少有新的商人加入，若是又有新產品推出，必然會再次刺激商業。

    龐玉坤的話音一落，魯飛說道：“殿下，末將也有一件事要說，羅信的炮兵都有專門的學堂了，我們其他士兵是不是也應該有一個，不然恐怕士兵們不服，畢竟這滄州之戰，他們可比炮兵發揮的作用大多了。”

    這個問題在白天的時候他已經想過了，他對牛犇說道：“本王給你們留了一個學堂，老將軍，不知道旗語你懂多少？”

    “殿下，這個旗語我倒是精通，你的意思是抽選一些士兵擔任旗語手嗎？”牛犇說道。

    “不止於此，還有鼓手，號手。”蕭銘說道。

    “鼓手，號手？”牛犇停下了手中的酒，看向蕭銘。

    蕭銘解釋道：“這鼓手是為以後培養的，這號手則是可以在戰時通過吹號釋出各種命令，衝鋒號，起床號、出操號、收操號、集合號、緊急集合號、休息號、開飯號等等，可以說不比旗語差，不過你可能還不瞭解什麼是軍號，等讓器械司生產出來了，本王就拿給你們看。”

    牛犇聞言點了點頭，看來軍隊的正規化又要前進一步了。

    既然宴會成了小型的會意，蕭銘乾脆說道：“還有一件事，這件事涉及到所有人，這便是統一度量衡。”

    蕭銘這話是對龐玉坤說的，龐玉坤詫異道：“殿下，這度量衡自秦始皇統一六國便統一了，這是……”

    蕭銘說道：“的確，但是本王說的是另一套度量衡，這個本王會專門寫出一份教材出來。”

    隨著工業逐漸追求精細化，這度量衡的改革在所難免，無論是化學還是工業，都需要一套科學的度量衡。

    此次宴會上，蕭銘只是給他們提個醒，這些事情日後要逐個去辦。

    宴會持續了一個時辰，眾人才酒飽飯足離去。

    蕭銘回到寢殿便正式編寫教材，這其一是軍中的旗語，軍號，鼓手操作等等，這第二個便是度量衡的單位。

    不過在寫到度量衡單位的時候蕭銘有些犯難，這些單位寫出來容易，但是真正難的是度量衡的工具。

    比如尺子之類的東西，他要想個辦法精確生產出來才行。

    忙碌了半夜，蕭銘昏昏睡去，第二天一早，李三很早到了王府。

    他說道：“殿下，趙元良從王府離開之後一直住在魏家酒樓中並沒有離去，而且跟著他來的那個叫趙寬的人和城中的趙地商人也有所接觸，不知道在謀劃什麼。”

    蕭銘一邊洗著臉，一邊聽著李三的彙報，是他讓李三每日造成都要和他彙報此事的。

    “肯定不會謀劃什麼好事，既然如此，我們便放長線釣大魚，哼，這個趙元良定然依仗著趙皇后是自己的姑姑不怕本王，但是我可不能讓他在青州胡來。”蕭銘說道。

    李三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馬上就是休沐了，我通知匠人做好準備。”

    “嗯，開始吧，早點把這個傢伙趕走，本王的心裡也能舒服一點。”蕭銘說道。

    “是，殿下。”李三躬身應道，接著轉身離開了王府。

    回到密衛，李三準備了一下便去了器械司，在器械司中他和找到了充當了魚餌的三位匠人。

    這三位匠人都是青州本地人氏，妻女家小都在本地。

    雖說蕭銘一向對匠人很寬容，但是涉及到青州機密，他不得不存著小人之心，凡是器械司的匠人，家屬都會被統一安置在青州的一個民坊中，名義上統一安排，也給了不少福利，但同時也是為了防止匠人出賣器械司的機密。

    匠人們心中雪亮，但是不說，因為這在他們看來再正常不過了，以前他們過得可是比這個還嚴格的日子。

    “若是有人找上你們，你們便假意向他們出售火炮的技術，密衛的人會一直跟著你們，不過你們也要警惕，防止出現什麼意外。”李三說道。

    “是，謹遵李都統的話。”匠人們說道，從心裡他們還是感激蕭銘的。

    匠戶在大渝國本就十分低下，而蕭銘給了他們尊嚴的同時還給了豐厚的俸祿，同時子女還可以免費進入學堂讀書，他們如今已經別無所求。

    李三點了點頭，他已經下令全城的密衛在這一天行動起來，若是找到證據，蕭銘就有理由將趙元良趕走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暗戰

    魏家酒樓，趙寬的眼睛在掌櫃的身上掃過，轉身出了客棧。

    今日便是休沐的日子，器械司的匠人會從器械司出來休息一天的時間。

    這兩天，他一直在籌劃如何拿到火砲技術，而且還接觸了幾個趙地的商人，不過他心中雪亮，自己接觸了什麼人，估計齊王已經了若指掌。

    不過他心中暗自嗤笑，如果蕭銘以為這樣就能破壞自己的計劃那就太簡單了。

    自從青州的商品進入趙地，趙王便對青州上心了，這些趙地的商人中，很多都是趙王派遣來的細作扮演的，他們受到過訓練，刺探消息十分純熟。

    而這段時間，他們也利用手中的金錢，許諾等條件收買了不少青州本地的眼線。

    畢竟，背叛之所以不可能，只是因為背叛的價碼不夠，趙寬十分的清楚這點，所以，若是給一個青州的街頭地痞允諾會在趙王的封地給他榮華富貴，還要為他娶一房如花美眷，這樣他們通常會很樂意。

    正是通過這種辦法，他們已經在青州埋下了不少眼線，當然，他也十分清楚，其他的藩王同樣也在青州暗自佈置。

    此次他故意明目張膽地聯繫了幾個趙地的商人，不過是為了迷惑蕭銘青州的眼線。

    這次真正出手的人不會是這些趙地的商人，而且青州城內的內線。

    早上出門，他正是要去找這幾個趙地商人吃喝玩樂，順便在青州城內轉轉，這樣他便可以吸引了蕭銘眼線的注意力了。

    而指令早就暗中被他發了出去。

    “蕭銘，和趙王比，你還是太嫩。”趙寬戲虐地笑道，他早已察覺魏家酒樓的掌櫃有問題，入住魏家酒樓不過是讓蕭銘疏忽防範。

    一邊想著，趙寬一面進了民坊中，有一個趙地的商賈就是住在這裡。

    而與此同時，三個青年從民坊中走出，相互錯過的一瞬間，雙方眼神交匯，趙寬的嘴角帶上一絲笑意。

    器械司門外，陸續有匠人從器械司出來，一個月難得一次休沐，匠人們三三兩兩結伴而行，或是回家，或是去東市採辦，或是在城內游玩。

    而這些匠人的身後總是若即若離跟著一些百姓打扮的人，這些人不會一直跟著一個目標，而是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人接替。

    之所以這麼做是為了不會被他人懷疑有人暗中保護這些匠人。

    李三這時正在東市，這裡是青州城人流最密集的地方，匠人一旦到了這裡，密衛就得打起一百二十的精神。

    和計劃中的一樣，此次其他匠人被吩咐不得前往東市和西市，前往這裡只是幾個已經得到命令的匠人。

    此時在東市中，不少密衛扮演成商販蹲在各個角落，當匠人們進入東市的時候，所有人都警惕起來。

    “李都統，趙寬和幾個趙地商人已經過來了。”一個密衛說道。

    李三這時看向東市的入口，果然，趙寬和接觸的幾個商賈正悠閒地向這邊走了過來。

    皺了皺眉頭，李三說道：“先盯住他們，我怎麼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

    密衛點了點頭，悄悄離去。

    趙寬帶著三位商賈進入東市之後便在東市閒逛了起來，他對一個商人說道：“按照計劃行事，你們分得出器械司的匠人嗎?”

    “沒問題，我們在這觀察了一年了，器械司那幾個重要的匠人我們一眼就能認出。”

    “嗯，既然如此，待會你們便上去製造混亂。”趙寬說道。

    三個商人點了點頭，徑直向一個並排走著的三個匠人都去，在擦肩而過的時候，其中一個商賈故意撞了一下匠人。

    匠人被撞了個趔趄，他皺著眉頭看了眼商賈打扮的三人不想圖惹是非，畢竟他們今天帶著任務，於是繼續往前走。

    但是這時那三個商賈忽然走到他們面前，一個人橫道：“嘿，你們撞了人，怎麼說走就走，還有沒有王法？”

    商人這麼一說，一個人匠人爭辯道：“明明是你們撞的人，怎麼反而誣陷我們。”

    “我們撞的你們？你們青州本地人就是喜歡欺負我們這些外來商賈，現在你還狡辯，我告訴你，今天你要是不賠禮道歉，你就別想走，看你們的打扮，應該是個匠人吧，果然是一夥賤民。”商人出言諷刺。

    這話嚴重了刺激了三個匠人，一個匠人怒道：“你們這些奸商，最低下等低劣，有什麼資格說我們，士農工商，你算什麼東西。”

    三個商人聞言大怒，立刻撲了上去和三個匠人扭打起來。

    頓時，魏家酒樓門口陷入了一片混亂當中。

    李三等人正在監視著趙寬等人，一個個頓時有些不知所措，此時這三個商人明顯佔據優勢，匠人似乎不是對手，被打的連連後退。

    “不對，不應該是這樣。”李三喃喃自語，只是此時再不出手，這幾個匠人非得給打死不成。

    他立刻說道：“去幾個人把他們攔住。”

    消息傳達下去，四個商販立刻走上前去勸架，但是這三個商人十分的勇猛，他們連勸架的密衛也一起打了起來，四人挨了不少拳腳。

    魏家酒樓門口越發混亂，此時酒樓中的掌櫃和伙計也出來幫忙，在他們離開酒樓之後，兩個侍衛打扮的人從酒樓中離去。

    因為門前太過混亂，誰也沒有註意到他們。

    於此同時，城南段家坊前的街道上，三個流裡流氣的青年蹲在路邊。

    當看見一個匠人出現時候，其中一個青年起身喊道：“張大哥，今天器械司休沐了？”

    張姓商人看見青年之後說道：“是呀，一個月一次。”

    這三個青年他都認識，是他以前住的民坊中三個街頭地痞，平時不種地，不經商，只在街頭廝混。

    打過招呼，匠人繼續往家走去，腦中閃過這三人怎麼在這的想法，但是也只是想了一下就沒在意。

    只是當他轉過身的時候，忽然覺得腦袋一陣劇痛，接著神誌模糊起來。

    三個青年一棍將張姓商人打暈。

    這個地點是他們早就摸清楚的，此時段家坊的坊丁正在交接不會巡邏到這裡，而這個張姓商人每次休沐基本上會在這個時辰回段家坊。

    正在這時，一輛馬車停在了他們面前，三人立刻將匠人塞入了馬車，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