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萬界天尊 作者:血紅 (已完成)

 
小雲雲530929 2017-3-20 11:31:4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70 2262326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3-31 18:13
第十章 重重砍你一刀(1)

  「梅雪精神!好字!」楚天站在高高的樓閣門前,身後一字兒排開了十個特製的水槽。

  數十個力夫好似呆頭鵝一樣站在水槽旁,縮手縮腳無比拘謹的打量著四周的書院教舍。好些身穿長衫、麵皮白嫩,雙手細緻光潔沒有一點兒老繭的青年書生站在教舍屋簷下,好奇的看著這群身穿短衫勁裝,甚至袒露胸膛、露出兩條粗壯胳膊的力夫。

  陽春白雪,下里巴人,一時在乢山書院形成了極其鮮明的對比。

  水槽中的金鱗大鯉魚不安分的甩動著尾巴,大片大片的水花飛濺起來,噴得水槽旁的力夫滿身都是。力夫們極力露出憨厚而本分的笑容,小心翼翼的將雙手謹慎的垂在身旁,任憑大鯉魚甩出的水花打溼了身體,卻不敢抬手擦一下溼漉漉的臉頰。

  『咚咚咚』,樓內傳來了密集的腳步聲,不多時,荀鈺就把玩著一支小小的臘凍石雕如意,帶著數十名風流倜儻的門人弟子走出了樓閣。

  荀鈺的目光越過了楚天的肩膀,徑直看向了後面十口碩大的水槽。

  他知曉楚天的名字,知道楚天是周流雲的殺父仇人,甚至在周流雲還在千里跋涉、趕來乢州的路途上時,荀鈺就調動了相關的案卷,知道了一切他想要知道的信息。

  對楚天,荀鈺自詡瞭解極深,區區市井暴徒、下賤腌臢的賊男女一個,根本不值得他荀鈺多做關心。甚至,荀鈺覺得,就算是多看楚天一眼,那都是汙了自己的眼!

  周流雲也好似沒看到站在水槽前的楚天一般,笑盈盈的跟著荀鈺,緩步到了一口大水槽旁,定睛向水槽中拘束著的金鱗大鯉魚看了過去。

  凌嶽、凌銀花則是目不轉睛的上下打量著楚天。

  凌嶽輕蔑而不屑一顧的掃了楚天一眼,重重的冷哼了一聲,趾高氣揚的從楚天身邊走過。

  凌銀花則是目光如水,輕輕的在楚天身上一掃。楚天微黑的皮膚、帶著傷疤的面孔,在凌銀花看來著實『醜陋、卑賤』至極。想想看,就是這麼一個下賤之人滅了周流雲滿門,凌銀花心中一陣莫名的火氣衝了上來,火氣中卻又偏偏帶著幾分極其複雜的情緒!

  「實在的,還得感謝他殺了流雲的那腌臢父親!」凌銀花精巧的嘴脣微微一撇,好似楚天是一塊爛肉,正散發出可怕的臭氣一般,無比嫌棄的隔著一丈多遠繞過了他。

  「呵,好大的金鱗大鯉魚!」荀鈺突然重重的拍了一下手掌,駭然驚歎道:「果真是奇珍之物,這怕是不止一丈吧?」

  楚天轉過身,走到了荀鈺身邊,指著水槽中的大鯉魚笑道:「夫子目光如炬,這十條金鱗大鯉魚最短的長有一丈二尺,最長的有一丈二尺又八寸,為了他們,可是耗費了小子天大的力氣!」

  荀鈺也不看楚天一眼,而是挨個將水槽中的金鱗大鯉魚審視了一番,不由得搖頭晃腦的讚歎道:「果真是天地生成的絕品,這十條大鯉魚個個神駿非凡,金鱗開合、目光眨動,赫然有蛟龍之氣。若是再給它們一些時間,讓它們養足了氣候,怕是能化成蛟龍也不可知。」

  「如此妙物,就是在那大晉京城之中,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荀鈺不斷的搖頭感慨道:「這白蟒江怎麼就有這麼大的造化,能養出這等珍奇?」

  感慨了一陣,荀鈺轉過身向周流雲笑道:「流雲,窺一斑而見全豹,這白蟒江不過是大龍江一條支流,大龍江在這乢州周邊十萬莽荒之中也只是稀鬆平常。這白蟒江都能養育如此奇珍,可見這十萬莽荒果真是有大氣運、大造化、大福澤,卻也不枉老夫在此辛勞十年!」

  周流雲也笑了起來,他向乢山四周指了指,躊躇滿志的背起雙手笑道:「鳳凰落地之處,定有至寶隱藏。這白蟒江能孕養如此妙物,這十萬莽荒一如荀師所言,當值得我等全力施為、大展手腳!」

  楚天在一旁眼睛眨巴了幾下,荀鈺和周流雲的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們看中了這十萬莽荒大山?想要在這裡大展拳腳?哎喲呵,這可是大事件!

  輕輕咳嗽了一聲,楚天笑著說道:「諸位貴人,既然對小子這十條金鱗大鯉魚滿意,還請速速結清了錢款才好。小子是實在人,從來不報虛頭價錢,這十條金鱗大鯉魚,每條價值赤金一千五百兩!」

  頓都不打一下,楚天隨口開出了一個天價。

  凌嶽、凌銀花、凌福三人嚇了一大跳,他們身後的數十個書院書生更是嚇得面皮鐵青,一個個說不出話來。

  十條金鱗大鯉魚,每條喊價赤金一千五百兩,這實實在在就是一萬五千兩金子!乢州邊荒之地,黃金最貴不過,一兩黃金在平常年份也值白銀二十兩,這十條魚,楚天居然敢開口索要三十萬兩白銀?

  不提淩氏如何,這些拜入了書院的書生固然個個家世不凡,好些所謂的富商家中,整個家當加起來,也不到三十萬兩白銀的一個零頭!十條白蟒江野生的大魚而已,如何值得這麼高的價錢?

  「明碼標價,老少無欺,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若是二管家對小子開出的價錢有任何不滿,小子也不是強買強賣的強盜,您對價錢不滿意,小子這就帶了這十條大鯉魚回去,將它們放生白蟒江中就是。」

  楚天笑得很燦爛,兩片嘴皮子麻利的上下飛舞,無比熟練的說出了一大串生意經。

  「畢竟嘛,這麼大的金鱗大鯉魚,小子這輩子也是第一次得見,捕撈它們的時候,著實嚇了小子一大跳呀,小子手下最得力的幾個屬下,還被它們衝撞、傷勢不輕。這可不是普通鯉魚,已經是有了氣候的靈物,小子還擔心抓了它們賣錢,未來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

  嘻嘻一笑,楚天向臉色極其難看的凌福伸出了手:「所以,要麼銀貨兩訖,要麼,您若是嫌價錢太高,淩氏給不起這個價,小子巴不得將它們運回白蟒江哩。」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5-24 00:26 編輯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4-1 09:14
正文卷 第十章 重重砍你一刀(2)

  凌福陰沉著臉不吭聲,楚天繼續絮絮叨叨的咕噥道:「諸位貴人怕是都知道,我們這些水面上討生活的男女,平日裡供的是龍王哩。雖說誰也沒見過龍王是什麼模樣,但是這般大的金鱗大鯉魚,怕不就是白蟒江龍王的親戚?」

  「說到底,如果不是賣淩氏的面子,如果不是凌福二管家親自出面,如果不是凌嶽少主的面子擺在這裡,小子我就是包了天的狗膽,也萬萬不敢去梭巡了這十條寶貝,還將它們帶來這裡的。」

  「十條一丈多長的金鱗大鯉魚,一條一千五百兩赤金,白蟒江天地生成的靈物,真心不貴!」楚天笑呵呵的看著凌福,然後目光逐漸離開了他,凝聚在了已經衝著自己散發出一絲絲殺意的凌嶽和凌銀花身上。

  「楚檔頭!」凌嶽和凌銀花沒吭聲,凌福已經無法沉默下去,被逼得開口了:「你這金鱗大鯉魚,是金子打造的麼?固然這是稀罕物件,你這價錢,簡直是豈有此理。」

  「明碼標價,不瞞不騙!」楚天笑得很和藹:「還是剛才那話,淩氏願意買,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十條大鯉魚我留下,帶著金子走!如果淩氏不願意買,那我帶著這十條寶貝回去放生,但是那一百兩訂金,卻是萬萬不能歸還了。」

  楚天向四周圍觀的書院學生拱手致意,笑著說道:「還請諸位做個見證,小子不才,乃市井下賤男女,佔了白蟒江口,做了乢州魚行的檔頭。小子固然出身卑賤,卻是明理守法之人,這漁獲買賣,乃是你情我願的事情,小子絕不虛報價碼,卻也絕對不承擔任何不守契約的黑名!」

  向著十口水槽指了指,楚天沉聲道:「魚,是在這裡了;價碼,就是這個價。凌福二管家,買還是不買,您給個實在話!」

  水槽裡的金鱗大鯉魚突然有好幾條劇烈的拍打了一下尾巴,濺起了大片水花,更震得水槽亂動。

  楚天笑著向這些大鯉魚指了指,大聲說道:「諸位貴人請看,十條金鱗大鯉魚,一丈二尺多長,魚鬚子完美無缺,渾身上下金色鱗片一片不缺,更是精力充沛、活力無窮,小子可沒有用死魚臭蝦來欺瞞顧客,這可實實在在是白蟒江土生土長的金鱗大鯉魚!找不出任何瑕疵的大鯉魚!」

  荀鈺站得遠遠的,這種討價還價的事情,哪怕稍微靠近一點,都有辱他清貴的身份!

  周流雲站在荀鈺身邊,眯著眼看著楚天低聲笑道:「魚的確是好魚,就這魚若是送去大晉京城,價錢怕是還要翻上十倍!大晉的那些頂級門閥世家,可不在乎這三瓜兩棗的金子。」

  荀鈺微微一笑,淡然說道:「這楚天好一張利嘴,聽他說話,卻不是沒讀過書的純粹莽漢子。你的這個殺父仇人,有點意思。」

  周流雲就不吭聲了。

  荀鈺笑了幾聲,緩緩點頭道:「的確是罕見的天地靈物,不錯,不錯!」

  大袖一甩,荀鈺轉過身施施然走進了樓閣。他可不耐煩聽楚天和凌福討價還價,他這裡是清貴的書院,又不是乢州的菜場。

  荀鈺轉身離開,這就代表了他的意思。

  凌銀花伸出手,狠狠的在凌嶽的胳膊上擰了一把。

  凌嶽皺起了眉頭,湊到了凌福的耳朵邊低聲問了兩句。凌福圓乎乎的胖臉先是一苦,無奈何的點了點頭。

  荀鈺已經不耐煩離開了,他更是明確表示這十條金鱗大鯉魚很不錯,他很中意這十條寶貝。凌嶽、凌福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不管如何,既然荀鈺表示了這個態度,這十條大鯉魚他們是定然要留下的了!

  不僅僅是為了荀鈺的歡喜,他們更掉不起淩氏的面子!

  眾目睽睽之下交了訂金,當著眾多人的面,是凌福強行威逼楚天去捕了這十條金鱗大鯉魚。現在楚天了,貨品質量沒有絲毫瑕疵,淩氏無論如何也要將這十條大鯉魚收下!

  凌銀花在一旁低聲的自言自語:「原本以為他做不到,正好找個藉口將他打死;沒想到他居然真個送了十條大鯉魚過來,嘻嘻,一萬五千兩赤金,你這是自尋死路!」

  凌福挺起了胸膛,當著眾多書院學生的面放聲笑道:「果然是好魚,果然是罕見的珍奇之物,這等寶貝,也只有我淩氏的大少爺設宴,才能用得起,才能有這樣的福氣。」

  雙手背在身後,凌福抬頭看了看天色,淡淡的說道:「十條一丈二尺長的金鱗大鯉魚是吧?一萬五千兩赤金的總價。這筆金子要從庫房中提出來,卻也不是容易的事情。還請楚檔頭稍等幾個時辰,黃昏之前,金子定然送到楚檔頭面前。」

  楚天笑得花兒一般燦爛,他笑著向四周驚歎聲不絕的書院學生拱了拱手,大笑道:「如此甚好。那,稍後準備好了金子,還有勞二管家送去清流小築,小子在那裡聽紅姑唱曲子,順便等二管家過來。」

  大笑了幾聲,楚天看了一眼十個水槽中的金鱗大鯉魚,招呼了一聲那些氣都不敢出的力夫一聲,大步走出了乢山書院。

  無數人目光炯炯的盯著楚天的背影,好些文質彬彬、衣冠楚楚的書院學生眼睛裡,都流露出了積年盜匪才有的凶殘和貪婪之色。

  一萬五千兩赤金啊,一如凌銀花所說,楚天這是自尋死路,還不知道多少人盯上了這筆天文數字般的財富。

  楚天好似渾然沒感受到背後猶如刀劍一樣鋒利的目光,他一路說笑著帶著力夫、車伕們出了書院,大聲宣佈回去魚市後各個都有利錢。

  力夫、車伕們離開了書院數百丈遠,這才回復了平日裡的膽氣,一個個放聲大笑起來。

  楚天許諾給他們利錢,更許諾他們今日在城內的一切開銷花費都是楚天承擔了,這些力夫、車伕嘻嘻哈哈的笑著,心滿意足的討論著等會要去哪裡去找自己的老相好,或者去哪個酒樓暢飲幾杯。

  楚天一如他在書院所說,和一眾力夫、車伕約好了見面的時間和地點後,他就一個人騎著老黃狼去了清流小築,敲開門後整整一個白天就留在了裡面。

  淩氏財力雄厚,也是極要臉的人家,一如凌福許諾的那般,快要黃昏的時候,整整十架大車運載著一萬五千兩赤金,準時的送到了清流小築的門前。

  一時間整個乢州城都為之轟動,清流小築的門前人山人海,起碼有數千閒人堵在了門前,目光火熱的看著那十架裝滿了黃金的大車。

  在無數人的竊竊私語聲中,楚天面孔酡紅,帶著滿身的酒氣施施然的走出了清流小築的大門,向已經等在門外的力夫、車伕們用力的揮了揮手:「走,出城,回去,回去!」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5-24 00:26 編輯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4-1 17:29
正文卷 第十一章 攜重金而招搖過市(1)

  楚天是真喝得多了,不僅滿面通紅、髮髻凌亂,往日喜歡插在髮髻上的花朵也不知去向,衣衫更是亂糟糟好似一團抹布,也不在地上打滾了多少次才折騰成這樣。

  眾多圍觀的閒人抬頭看看清流小築的匾額,紛紛別有蘊味的『嗤嗤』笑著。

  有膽大的閒漢墊著腳在人群中怪聲怪氣的叫了起來:「楚檔頭好個風月無邊!真正風流!」

  楚天『嘻嘻』打了個酒嗝,渾身毛孔裡都噴出了一股濃濃的酒氣。他的動作比往日裡遲緩了許多,有點僵硬的翻身爬上了一臉嫌棄的老黃狼的背,再次用力揮了一下胳膊。

  「出城,出城,金子到手了,出城回家去。你們這群腌臢莽貨用心些,丟了一塊金子,就打斷了你們的腿!回去了,一個個都有利錢,嘻,夠你們再養一房小的!」

  十幾個車伕、數十個力夫咬著牙、發著狠看著十架滿載的大車。

  他們和楚天一樣,在乢州城內的相好處廝混了大半個白天,早就喝得有了七八分酒意。又都是市井上廝混的江湖漢子,一個個腦筋簡單的貨色!

  被這十架馬車上整整齊齊碼放著的小箱子刺激到了,這些傢伙一個個眼珠充血、麵皮通紅,大口大口的噴著酒氣,拎著不知道從哪裡尋摸的棍棒、短刀,大咧咧的吼叫起來。

  「回去,回去,回家分利錢。嚇,楚檔頭大手筆嚇!」

  一群身體搖搖晃晃,渾身酒氣逼人,眼珠通紅猶如瘋狗的車伕、力夫驅趕著馬車,順著大道慢慢向乢州城的南門走去。沿途無數圍觀人紛紛讓開一條路來,一個一個都用惡狼見到小白兔的目光惡狠狠的盯著這十架馬車。

  人群中,乢州城屠夫行當的檔頭藍屠夫突然探出了半個身體:「楚檔頭,楚檔頭,這都快入夜的時分,你出城做啥子?不如等得明兒個天大亮,召集了夥計們一併回去?」

  藍屠夫皺著眉頭,看著這群烏合之眾的車伕和力夫,嘴巴一撇冷哼道:「就這群賊廝鳥,能頂個什麼用?」

  楚天眨巴了一下眼睛,眾多圍觀的人,裡面好些楚天平日裡誰的面孔,都是乢州城各行各業的檔頭,壟斷了某個行當的市井豪雄人物。偏偏這些人,就一個藍屠夫出來勸解自己!

  不枉了兩年前藍屠夫的女婿鬧事,夥同了外人想要奪了藍屠夫的檔頭之位,還想害了他一家的時候,楚天拔刀相助,帶著幾個夥計把藍屠夫的女婿和他勾結的人手沉了江。

  藍屠夫這個時候能出面叫喚一聲,這就是真正講義氣的人了!

  將藍屠夫那張圓乎乎的胖臉記在心裡,楚天故意用力的打了個酒嗝,帶著幾分呆傻之意向藍屠夫拍打著胸膛大聲叫喚起來:「怕甚?怕甚?區區三十里地,一泡尿的功夫就到了,還能出什麼差錯不成?我楚天,在乢州城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還保不住這點東西?」

  大手一揮,楚天向藍屠夫笑道:「藍檔頭,改日找你喝酒!」

  藍屠夫臉色微微一變,他還要說些什麼,但是人群中好些不善的目光就已經向他落了過來。他身邊有三四個心腹的弟子跟著,盡是膀大腰圓敢用殺豬刀劃拉人肚皮的凶悍之人,但是人群中隱隱有十幾個同樣滿臉凶悍之氣的大漢隱隱圍了上來。

  藍屠夫,重重的吐了一口氣,向楚天揮了揮手,一臉死灰不再吭聲。

  十架大車,還有前面楚天運金鱗大鯉魚回來的十架特製的四輪大貨車,一共二十架大車分開人群,慢悠悠的向乢州城南門行去。

  乢州城四邊城門的方向已經響起了蒼涼的號角聲。

  這是駐守城門的州兵在通知城內、城外的行商和居民,不管要出城的還是進城的,都要加緊了,天色晚了,三輪號角之後,這城門就要關閉了。

  按照大晉朝的規矩,各地城池夜間一旦關閉了門戶,除非是大晉天子千里加急的上諭到了,這城門是誰都無法開啟的。

  「快,快,要關城門哩!」楚天忙不迭的拍了一下老黃狼的脖頸。

  老黃狼『嗷嗚』一聲,邁著小碎步一路快步向前。十幾個車伕急忙趕著大車跟了上來,那些已經有了七八分醉意的力夫跟不上車行的速度,正好有十架四輪大貨車空著,他們七手八腳的爬上了貨車,一個個嘻嘻哈哈的坐在上面大吼大叫。

  二十架大車,其中十架馬車滿載了一萬五千兩黃金,就這麼一路浩浩蕩蕩的來到了乢州城南門。

  剛剛清流小築門口圍觀的數千閒人已經散去大半,好些閒人只是看一個熱鬧,真個要他們對楚天動心思,他們是沒有這個膽量的。

  但是影影倬倬還有百多條人影遠遠的跟在了後面,這些人一個個藏頭縮尾、動作謹慎。已經是黃昏時分,大街上光線極其昏暗,他們很熟稔的藉助街頭巷尾、屋簷斗拱的陰影掩去了自己的身形。

  偶爾楚天回頭望一眼,這些人當中有青衣小帽的大戶人家下人裝束,也有袒胸露懷、腰帶上插著小刀的市井好漢打扮,更讓楚天詫異的是,他居然還看到了幾個外面套著一件粗麻衣,偶爾衣襟飛舞,露出下面黑色緊身公服的巡捕!

  「一群狗入的混賬玩意兒,平日裡沒少給你們好處,居然想著這時候捅我一刀!」楚天齜牙咧嘴的冷笑著:「感情平日裡的茶水錢,都餵了狗了!」

  又是一輪號角響起,車隊已經到了乢州城南門。

  今日裡駐守在這裡的州兵們看到楚天的車隊行了過來,他們的臉色都有點不對。

  尤其是那兩個統轄城門口州兵隊伍的百人小校,更是手背上青筋凸起,雙手下意識的不斷在自己的佩刀刀柄上亂摸。明擺著,如果這裡不是城門口的話,他們已經按捺不住拔刀狠狠的給楚天一下!

  一眾州兵,還有城門口的幾個巡捕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楚天身後的馬車,一個個麵皮發紅、呼吸沉重,舉手投足間動作極其僵硬,就好像被綁上了數千斤重的大石頭。

  楚天突然微微抬起頭來,向城門上的城門樓子望了一眼。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5-24 00:26 編輯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4-1 18:14
正文卷 第十一章 攜重金而招搖過市(2)

  上面黑漆漆的不見燈火,看不到人影,但是楚天絕對沒聽錯,他聽到了隱隱的鐵甲摩擦聲。

  乢州乃邊荒之州,州兵的裝備堪稱簡陋,駐守城門的這些州兵就是一套戰衣、一柄腰刀、一杆木杆的長槍。唯有州府太守麾下有八百精銳戰士身披鐵甲,四大領軍校尉麾下各有三百鐵甲戰士,整個乢州攏共也就兩千套鐵甲。

  平日裡這些鐵甲精銳都是拱衛自家主官的近衛,輕易不會拋頭露面。

  城門樓子上的這一支鐵甲精銳會是誰家的?乢州太守想要改行當強盜?還是其他幾個校尉向渾水摸魚搏一把?楚天咧了咧嘴,校尉王麒剛剛因為『大逆』罪名被屠了滿門,剩下的三位校尉誰都有可能出手!

  『嘻嘻』一笑,楚天從袖子裡掏出了兩錠二十兩重的大銀子,用力的塞進了看守城門的兩個百人小校手裡:「兩位老哥,請兄弟們喝茶,哈哈,改日,還有孝敬送上!」

  兩個百人小校掂了掂手中的大銀子,換成平日裡,驀然得了這麼兩錠銀子,幾乎是他們麾下一百州兵士卒小半個月的餉銀,他們早就屁顛屁顛的圍著楚天獻殷勤了。

  但是今天嘛,兩個百人小校收起了銀子,好艱難才擠出了幾絲笑容。

  他們在心裡將楚天罵得狗血淋頭,好一個吝嗇小氣的楚檔頭,身後馬車裡有整整一萬五千兩赤金,你也不拿個百八十兩出來給兄弟們分潤分潤?

  這消息趕在正午前就已經傳出了乢州城,你這麼吝嗇小氣傢伙,活該死絕哩!

  一眾州兵、巡捕沒有一個人說話,只是目光炯炯的盯著楚天身後的馬車,平日裡最和楚天相熟的幾個巡捕,也沒有一個人湊上來。所有人的眼裡都閃爍著淡淡的金光,所有人的心都被這些赤金給佔滿了。

  這些金子若是在楚氏手中,或者在淩氏的車隊裡,整個乢州都沒人敢動心思。

  奈何這些金子到了楚天手裡,楚天是什麼人?區區一白蟒江的魚檔頭,在市井中他頗有幾分威名,但是在很多自詡為人上人的眼裡,嚇,區區一魚檔頭,那是隨手可以打殺的豬狗!

  這麼下賤的人物,你也配掙這一萬五千兩黃金?你也敢帶著這些金子離開乢州城?

  『嗒嗒』蹄聲突然響起,帶著一絲奇異韻律的蹄聲打破了城門口怪異的僵硬的氣氛,好幾個巡捕、數十名州兵激靈靈打了個寒戰,紛紛向蹄聲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一溜七八盞氣死風琉璃瓦大馬燈放出明亮的光芒,照得方圓七八丈的範圍一片雪亮。

  在明晃晃的油燈照耀下,一頭神駿非凡的白馬慢悠悠的邁著小碎步,猶如一道兒流風一樣來到了城門口。一個清脆異常的聲音從馬背上傳來:「敢問,這裡就是乢山所在的乢州城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這頭神駿的白馬所吸引。

  這白馬比楚天座下的老黃狼還要大了許多,從頭到尾起碼有兩丈長短,從腳到肩也有一丈高下,通體白毛猶如一匹頂級的緞子,極其柔順的隨風飄揚。

  更加神異的是,這頭白馬的頭頂生了兩根三尺長的金角,燈光照耀下,金角熠熠生輝煞是奪目,這白馬居然帶有蛟龍血脈,而且看這金角的氣勢,它的蛟龍血脈還頗為濃郁。

  剛剛開口發問的,正是坐在白馬背上,一名身穿紫衣的俊秀青年。

  無論是楚天,或者城門口的巡捕,還有那些州兵,甚至是黑漆漆一片的城門樓子上隱藏的那些人,猛不丁的看到紫衣青年的面孔,都覺得心頭一滯,好似被人當面打了一拳。

  這世間,怎會有如此人物?怎能生得如此好看?

  這青年的面龐卻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那就好似一塊兒皎潔無瑕的白玉雕成的九龍玉璧,通體閃耀著潤澤的寶光,完美無缺卻又尊貴大氣,一團氤氳寶氣環繞他全身,眾人分明看清了他的面孔,但是一眨眼,卻又記不清他究竟長得什麼模樣!

  楚天也曾經見過好些厲害人物,但是他從未見過如此精彩之人!

  這青年單單是坐在馬背上,冷冷清清的向眾人望了一眼,就好似九天之上的雲端上,高高在上的天神端坐在自己的寶座中,孤寂、清冷、平平淡淡的向紅塵眾生瞥了一眼。

  被這青年看了這麼一眼,楚天只覺自慚形穢,自己就好像一灘發臭的黑水,而這青年就是一朵潔淨至極的神蓮,兩者身份天差地遠,根本不應該同存於世間。

  「妖孽!」楚天在心裡大吼:「乢州城的小娘兒們,你們要遭劫了!嚇,這小白臉進了乢州城,那些公子哥兒、書生才子全都得去跳白蟒江!有了這小白量,那些小娘兒們哪裡還會搭理你們?」

  楚天更注意到,紫衣青年似乎對紫色有著格外的喜好,他左手五指上居然戴了四枚亮晶晶的紫玉戒指,以楚天自幼接受嚴苛訓練、能輕鬆辨識世間九成以上材質的眼力,他居然看不出這四枚紫玉戒指究竟屬於哪一類玉材。

  尤其紫衣青年左手大拇指上還套著一枚碩大的紫玉扳指,古色斑斕的扳指上紋了密密麻麻的雲紋,精美絕倫,楚天卻本能的從這四枚紫玉戒指和那碩大的紫玉扳指上感受到了濃濃的危險。

  青年腰間還掛著一支三尺多長的紫玉簫,長蕭上刻了幾片精巧的竹葉、幾朵細嫩的梅花,手藝也是精妙絕倫,在燈光下,玉簫周邊赫然包裹著一團三寸厚的紫氣,可見這玉簫絕對是一件至寶。

  蹄聲陣陣,幾盞燈籠靠了過來。

  那是七頭身材高大、神駿非凡、通體白毛的大騾子,第一頭騾子上,一名看似三十歲許的婦人目光如電,惡狠狠的審視著城門口的眾人。這婦人雖然有了點年紀,但是容貌絕美,氣質出塵,同樣一身紫衣的她看上去卻好似九天之上的謫仙,在她氣機逼凌下,眾人居然不敢正視她。

  後面的六頭大騾子上,則坐著六名身材高大、面無表情,氣息猶如大山一樣厚重雄渾的壯漢。在燈光照耀下,六尊大漢的皮膚上反射出淡淡寒光,乍一看去還以為是金屬鑄成的皮膚。

  好精彩的人兒,好精彩的隨從。

  楚天輕咳了一聲,笑呵呵的向紫衣青年拱了拱手:「這位公子,這裡正是乢州城。您是來乢山書院求學的吧?耶,也不對,乢山書院容不下您這般精彩的人物,您是來遊歷看風景的!」

  拱了拱手,楚天笑呵呵的帶著大隊馬車出了城門,他回頭向紫衣青年拱手笑道:「趕緊進城吧,這城門就要關閉了。如是進不了城,乢州城的晚上不太平,還是不要野地裡露營的好!」

  楚天笑容滿面的帶人離去,紫衣青年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輕輕的點了點頭:「有點意思!」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5-24 00:26 編輯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4-2 11:26
正文卷 第十二章 月黑風高虎牙口(1)

  車隊出了乢州城南門,各種事兒就多了。

  有車伕突然尿急,跑到路邊草叢中輕鬆一下;有力夫喝多了酒,被夜風一吹腸胃翻騰,跑到路邊嘔吐不止;更有力夫站在貨車上手舞足蹈的唱起了山歌小調,車駕一個顛簸,力夫一頭從車上栽了下來,摔了個頭破血流,又是一陣包紮救治。

  如此行了快三個時辰,半輪月亮已經高高掛在了天穹正中位置,車隊才來到了距離白蟒江魚市碼頭還有五六裡的地方。

  官道到了這裡驟然縮進,左右都是黑漆漆的黑松林,林子裡亂草雜生,隱隱還能看到幾點磷火閃爍。

  一左一右,兩座高有十幾丈的石山對峙,猶如兩顆大虎牙死死鉗住了官道。這裡地勢凶險,周邊地形複雜,往日裡也多有一些膽大的蟊賊在這裡呼嘯劫掠單身的客人,故而乢州城的百姓都稱這裡『虎牙口』。

  楚天騎在老黃狼背上,用力的搖晃著腦袋,呆呆的看著月光下反射出淡淡白光的兩座小石山:「呀呵,到了虎牙口了,腌臢貨們,加把力氣,還有五六裡地就到家了,給你們厚厚的一筆利錢!」

  車伕、力夫們同時『呵呵』笑了起來。

  笑聲中,有七八個力夫突然大吼一聲,從腰間拔出明晃晃的短刀,二話不說衝著身邊的同伴就是亂刀砍下。十幾個力夫被砍得滿身是血,大聲叫罵著從貨車上倒頭翻了下來,連滾帶爬的向兩側的黑松林逃竄。

  兩側黑松林中亂草大響,密集的腳步聲中,兩三百條黑布蒙面,穿著各色勁裝短打扮,手裡拎著棍棒、長刀的大漢亂雜雜的衝了出來。

  一眼看去,這些大漢起碼分成了七八夥人,每一夥人從二三十人到三五十人不等,分別在一個頭領的帶領下,『嗷嗷』吼著衝向了車隊。

  貨車上暴起傷人的那幾個力夫手持血淋淋的刀子,朝著四周目瞪口呆的車伕、力夫厲聲喝道:「賊男女,跪下,跪下,江湖上的規矩,抱頭跪地不反抗者不殺!敢亂動的,看看爺手中血拉拉的刀子!家裡有老婆、娃兒等著你回家,別自己找死!」

  車伕、力夫們哆哆嗦嗦的爬下了馬車,一聲不吭的抱著腦袋,緊緊貼著車輪蹲在了地上。

  楚天呆了呆,座下老黃狼突然發出一聲高亢如雲的狼嘯聲,『嗷嗚』一聲長嘯,老黃狼碩大的爪子一拍黃沙地面,就要向最近的一個手持利刀的力夫撲殺過去。

  楚天急忙一把拍了一下老黃狼的腦袋,他一把抓住了老黃狼的頂瓜皮,自己搖搖擺擺的翻身滾落地面,一邊強行拉拽老黃狼,一邊乖巧的蹲在了路邊。

  「諸位好漢,好,好,你們蒙了面,好得很!車上的金子只管拿去,那幾架大車可是幾位車伕兄弟吃飯的行頭,還請諸位好漢留下。咱楚天識得規矩,嚇,咱不還手,還請諸位好漢拿穩了手上兵器,千萬別錯手給咱來上一刀一棒,這就傷了和氣!」

  由七八夥人組成的大漢們齊聲笑了,楚天如此『知情識趣』的按照『江湖規矩』行事,他們和楚天本無私仇,誰會往死裡招惹他?

  「楚檔頭好漢子,知道江湖規矩,兄弟們手穩些,可別傷了楚檔頭!」

  「嚇,楚檔頭,對不住了,這是咱們東家硬要咱們過來走這一趟,誰讓楚檔頭這筆橫財太惹眼哩?」

  「哈,少廢話,搬金子,搬金子!乖乖不得了,這一萬五千兩赤金,咱們東家都沒有這麼大本錢!」

  一群烏合之眾亂糟糟的越過了楚天,忙不迭的向裝滿了黃金的大車奔去。

  楚天摟著氣喘吁吁陷入瘋狂邊緣的老黃狼,慢悠悠的扯起了嗓子吼了一聲:「諸位好漢,金子總共就一萬五千兩。諸位呵,你們誰拿多一些,誰拿少一些哩?」

  正火急火燎亂衝的大漢們全傻眼了,他們幾乎是同時停下了腳步,目光凶狠的向四周的『同行』張望了過去。也不知道是誰第一個動手,就聽一聲吶喊,一個身穿黑衣的大漢被一根長矛洞穿了胸膛。

  『殺,殺,殺』,喊殺聲四起,七八夥大漢、兩三百號莽貨猶如瘋狗一樣攪成了一團,刀槍齊下、斧光月影,骨裂聲、開膛聲綿綿不絕,淒厲的吼聲叫聲咒罵聲不斷傳來。

  短短一盞茶時間,兩三百號大漢橫七豎八躺了一地,當場陣亡的就有七八十號人,其他人有大半重傷,只有五六十號人要麼大腿上捱了刀子,要麼胸膛上被劍捅了,渾身鮮血模糊的,卻還能掙扎著爬起來。

  一個手持鋸齒大刀,髮色有點發紅的大漢單膝跪地,指著對面一個面門上捱了一槍,兩頰差點被捅了個洞穿的大漢怒聲謾罵:「林大熊,別裝了,老子認出你了!混蛋啊,你們林家自詡詩書傳家,居然也來做這劫道的買賣!」

  面頰捱了一槍的林大熊『嗚嗚』連聲說不出話來,斜刺裡一個臉上黑色蒙面布脫落,露出了滿是疤痕的醜陋面孔的大漢怒聲咆哮:「紅毛鬼,你東家肖大善人,嘿,仁義持家、積善有德的肖大善人啊,你們這群十斤稻米就換一個黃花大閨女的大善人呵,你不也來了?」

  一個手持長槍,身上起碼有十幾條傷口的高挑漢子艱難的站起身來,他一把拉下了黑色的蒙面巾,齜牙咧嘴的笑道:「還蒙著臉做什麼?嘿,都是老朋友啊,嘖嘖,少廢話,咱東家陳掌櫃開的是當鋪,做的就是抽筋扒皮榨骨髓的買賣,劫道搶錢,不是最應該的麼?」

  楚天摟著被血腥味刺激得渾身亂抖,幾乎要發狂衝出去的老黃狼,怪聲怪氣的叫了起來:「啊呀,林家、肖家、陳家,呵,話說,諸位好漢,打完了麼?趕緊呵,這金子到底是歸誰?趕緊忙活完了,爺好回去家裡喝一壺酒壓壓驚!」

  滿地的呻吟聲中,五六十條勉強還能站得起來的大漢哆哆嗦嗦的挺直了身體,他們同時向楚天看了過來。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5-24 00:2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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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月黑風高虎牙口(2)

  頭髮泛紅的紅毛鬼扯下臉上黑巾,齜牙咧嘴的向楚天笑著:「楚檔頭,不好意思了,既然大家照了面,你楚檔頭也不是什麼善良人物,今兒個就怪不得咱們兄弟心狠手辣!」

  楚天苦笑一聲,雙手用力抱住了老黃狼的脖頸。

  乢州城的方向,突然有細微的蹄聲和鐵甲摩擦聲傳來,幾個身受重傷,反而越發機警的壯漢忙不迭的回頭向官道的方向看去。高空一陣狂風吹來,大片黑雲翻滾著淹沒了月亮,地面上頓時一片漆黑。

  『颼颼』破空聲傳來,數十支箭矢帶著點點火光重重落在地上。

  箭矢上拳頭大小的油布團熊熊燃燒著,數十支火箭的光芒照亮了這一片戰場。這些遍體鱗傷的大漢齊聲驚呼,還不等他們結陣自保,沉重的馬蹄聲驟然響起,緊鑼密鼓的眨眼間就到了面前。

  五人一排,前後六排,整整三十名身披鐵甲,馬匹都掛著厚厚馬甲的鐵甲騎兵排著整齊的隊伍,猶如一股黑色的浪潮佔據了整個官道,呼嘯著向這邊衝了過來。

  『鏗鏘』聲中,長有兩丈五尺的馬槊被鐵甲騎兵架起,三尺長的劍形槊頭微微顫抖著,帶起一片青色光影穿透了小小的戰團。

  首當其衝的七八個壯漢被槊頭穿心而過,鐵甲騎兵手腕微微一震,長槊將他們當胸劈成了兩半,鐵騎呼嘯而過,七八具半截身體高高拋起,鮮血、腸肚灑了一地。

  紅毛鬼這時候才終於吼出了一嗓子:「黑吃黑啊,州兵鐵騎!還有天理麼?還有王法麼?朗朗乾坤啊!」

  排得整整齊齊的鐵騎席捲而過,瞬間掃過了紅毛鬼一行人。沉重的鐵槊穿透了他們的身體,身強力壯的鐵甲騎兵有意賣弄,手腕微微提起,長槊就挑著五六具屍體舉了起來。

  黯淡的火箭光芒照耀下,通體漆黑的鐵甲騎兵猶如地獄中闖出來的幽靈,被他們用長槊挑在半空的屍體噴灑出大量粘稠、腥臭的鮮血,淒厲的喊聲、嘶吼聲、咒罵聲響徹松林。

  三十騎鐵甲騎兵策騎席捲整個戰團,沉重的馬蹄毫不留情的踏過了地面上橫七豎八躺著的大漢,將他們踏得腦漿迸濺、骨斷筋裂。原本重傷不起的百多條壯漢硬生生被這些騎兵踏死,反而是那些車伕、力夫鑽到了馬車下面,這才僥倖保住了性命。

  沉重的腳步聲傳來,一排一排身披鐵甲的精銳戰士手持長刀大踏步湧來。

  楚天忙抬頭,這些面孔都被面甲遮擋的鐵甲戰士數量足足有兩百人,他們身披沉重的甲冑,動作卻依舊矯健敏捷,一步輕鬆就能邁出七八尺遠。

  這些鐵甲戰士顯然是精銳中的精銳,他們身上的煞氣瀰漫開來,在他們頭頂凝成了一團朦朧的白氣。茫茫白氣中,隱隱可見一頭面容猙獰的白虎若隱若現,這是大晉朝廷正規軍特有的沙場征戰軍陣『白虎殺陣』獨有的氣相!

  引士兵殺伐之氣,凝聚白虎真身,最少也能增加士兵三成的敏捷、三成的力量,更能讓士卒不知道痛苦、悍不畏死,變成徹頭徹尾的只知道殺戮的機器!

  乢州城的州兵數量眾多,鐵甲戰士卻僅僅掌握在乢州太守和四大校尉手中。

  而唯一掌握了『白虎殺陣』的,唯有乢州太守。四大校尉的直屬兵馬也擁有殺陣,卻是比『白虎殺陣』弱了一截的『蒼狼殺陣』。

  「老子何其榮幸,乢州太守派人搶我!」楚天摟著渾身長毛一根根豎起的老黃狼,突然放聲笑了起來:「乢州司馬太守平日裡何等風流儒雅的人物,老子在清流小築也曾見他偷偷摸摸便裝約會綠姑的!想不到,居然也能做出這攔路殺人、劫掠民財的勾當!」

  那些步行而來的鐵甲戰士當中,一名身高過丈,手持一柄鐵戟的將領一聲大吼,身體蹦跳如飛,幾個起落就到了楚天面前。

  楚天距離這將領原本有五六十丈元,他只是起落了三次就到了楚天面前,身披沉重的鐵甲卻落地無聲,這將領的修為堪稱強橫。

  『鏗鏘』一聲,將領掀開了面甲,露出了一張淡青色的馬臉。

  「李都尉,你親自來打劫啊?」楚天似笑非笑的看著馬臉將領:「還是,司馬太守太缺銀子了?」

  乢州都尉府都尉李嘯鯪『嘎嘎』一聲怪笑,輕蔑的瞥了一眼楚天:「楚檔頭,你太蠢!區區魚行檔頭,豬狗不如的人物,你怎可能保住這一萬五千兩赤金?」

  「你得了金子的時候,若是去太守府走一趟,太守定然護得你周全,你還能留下幾百兩赤金逍遙度日。奈何你太貪心,你太愚昧,你以為你能靠著你那百八十條人手護住這麼多金子?」

  「你平日裡也是知情識趣的人,往太守府上下的孝敬也不少,這才坐穩了這魚檔的位置。你這次怎麼就蠢到了這個地步?」李嘯鯪搖搖頭,長嘆道:「太守不缺銀子,但是誰會嫌棄銀子太多呢?更不要說,這是凌家的銀子,太守就更不能放過!」

  高高舉起手中長戟,李嘯鯪全力一戟向楚天胸膛刺下。

  「乢州魚檔頭楚天勾結鎮三州巨寇,為鎮三州巨寇籌措軍資、購買軍械,圖謀不軌,罪大惡極,某今日擊殺楚天,正是為大晉鋤奸,維護大晉國法!」

  長戟重重刺下的同時,李嘯鯪大聲吼出了司馬太守為楚天準備的罪名!

  楚天眼珠一瞪,一口老血差點沒吐了出來,這是司馬太守為他準備的罪名?

  官道邊,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松林內,整整齊齊站著數百名鐵甲悍卒。他們身上同樣披著鐵甲,卻是比李嘯鯪統轄的鐵甲精銳身上的甲冑更加輕便、防禦力更強、打造更加費事費勁的龍鱗甲。

  數百悍卒悄然無聲的站在密林中,手中長刀塗上了黑漆,沒有反射出半點兒寒光。

  一排二十名身軀高大的壯漢站在悍卒隊伍前方,他們肩膀上分別扛著一根長有八尺、胳膊粗細的黑色鐵筒。黑漆漆的鐵筒上密佈著複雜而精細的紋路,有些紋路的回溝處還鑲嵌了紅色的晶石。

  壯漢們緊握著鐵筒下的把手,小心翼翼的瞅準了密林外正在往來衝殺的鐵甲騎兵和步卒戰士。

  身穿青色長衫,面孔溜圓的凌福背著手站在一旁輕聲笑道:「這楚天,周學士不願意為他髒了手,卻也不能讓他死在別人手上。親手斬殺楚天,這也是我們淩氏的一番心意!」

  凌福一揮手,輕喝了一聲『放』。

  二十根鐵筒上,從尾部逐漸有紅色的光紋亮起,瞬息間光紋從鐵筒底部蔓延到了口部,隨後『咚咚咚』連續二十聲巨響,鐵筒內逐次噴出長達數丈的紅色烈焰,烈焰裹著二十根嬰孩胳膊粗細、六尺長短的鐵矛呼嘯著激射而出。

  區區百多丈距離,烈焰中的鐵矛瞬息而至,李嘯鯪手中長戟距離楚天胸膛還有半尺距離,三根鐵矛幾乎是同時到了他身後,已然碰到了他後背的鐵甲。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5-24 00:26 編輯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4-3 09:30
正文卷 第十三章 楚天的逆襲(1)

  好一個李嘯鯪,不愧被稱為乢州軍中第一好漢,在這電光石火的緊要關頭,他粗壯的牛腰硬生生的扭了過去,已經快要刺穿楚天胸膛的鐵戟狠狠一個橫斬,重重的劈在了三根鐵矛上。

  『噹啷』巨響,震得楚天耳膜隱隱生痛。

  楚天摟著低沉咆哮的老黃狼腦袋,強行壓著它趴在了地上。

  數十塊碎裂的鐵片四濺,擦著楚天和老黃狼的身體『嗖嗖』落在了地上,打得黃沙四濺,砂石打在楚天臉蛋上好生刺痛。

  李嘯鯪手中鐵戟被硬生生打成了四截,可怕的巨力震得他身體離地飛起,越過楚天的頭頂,狼狽不堪的飛出了十幾丈遠,一頭撞在了一株三人合抱粗的黑松樹上,這才勉強穩住了身形。

  一聲大響,李嘯鯪撞得大黑松劇烈搖晃,松針、鬆塔猶如雨點一樣墜落。

  他肩膀上兩個虎頭護肩被撞得扁平,他用力的搖晃著撞擊樹幹的左肩,肩頭骨骼『哢哢』一陣脆響,顯然剛剛這一撞很是沉重,撞得他肩胛都脫臼了,硬是被他用軍中戰場上應急的祕法強行將骨頭關節又接了上去。

  「怒焰衝!來者何人?可知道,這怒焰衝乃管制軍械,私藏怒焰衝者乃謀逆大罪,當誅殺九族!」李嘯鯪十指微微顫抖,緊握著小半截長戟的鐵桿怒聲呵斥。

  李嘯鯪乃乢州山中獵戶出身,自幼在山林中翻山過澗、食用了無數強壯筋骨的草藥,更獵殺了無數的虎豹之類,取其筋骨以家傳方子熬製成膏打磨力氣,小小年紀就生得一副鋼筋鐵骨、雙臂更有數千斤神力。

  後來李嘯鯪加入乢州州兵,得上任老都尉賞識,不僅將自家女兒嫁給了他,更將祖傳的軍中功法傾囊相授。李嘯鯪和這一套軍中殺法極為合契,修煉一年,就有尋常人七八年的苦功所得。

  隨著他接掌了州兵都尉一職,官職高了,得到的朝廷俸祿也自然水漲船高,逐漸接觸了各種輔助修煉的神奇丹藥。雖然掌握都尉一職不過十五年,李嘯鯪卻實實在在有著五六百年的強橫修為,雙臂神力飆升至數萬斤。

  他手中鐵戟,更是軍中大匠用江心寒泉淬鍊了數千年的寒鐵鍛造而成,堅韌異常,尋常物件難以摧毀。

  以他的修為,他的神力,更有一條堪稱寶物的鐵戟,居然被三支數尺長的鐵矛打得如此狼狽,李嘯鯪不用想,就知道這定然是嚴格管控的軍中大殺器『怒焰衝』所為!

  乢州軍中僅有一百支怒焰衝,全都謹慎收藏在太守府祕庫中,非大戰緊要關頭不可輕易動用。李嘯鯪每日裡都要巡檢太守府祕庫,就是要確定這怒焰衝的妥善和安全。

  猛不丁在這裡捱了怒焰衝猛擊,李嘯鯪是又驚惶、又震怒,一腔子熱血差點沒順著喉管噴出來。

  李嘯鯪在這裡嘶聲怒罵,官道上那些鐵甲騎兵、鐵甲步卒早已哀嚎聲一片。

  密林中手持怒焰衝的壯漢瞄得極準,李嘯鯪麾下戰士佈下的陣勢卻又極其嚴密,怒焰衝噴出的鐵矛呼嘯著穿過,有一支怒焰衝從一員騎兵後心穿進,一路穿透了五名騎兵的胸膛,這才帶著大片血水重重落在了地上。

  更有一支怒焰衝從步卒密集的隊列中穿過,就見一條血泉拉起來有十幾丈長,一連洞穿了十二名鐵甲步卒的胸膛,帶飛了無數的碎肉和鮮血,重重的紮在了路邊一顆老黑松上。

  厚重的鐵甲面對威力強橫,使用了某種超凡脫俗神祕力量的怒焰衝,就好似紙片一樣脆弱,根本無法保護這些精銳州兵的安全。

  十七支怒焰衝帶給了州兵隊伍慘重的殺傷,十二名鐵甲騎兵從坐騎上墜落,另有三名騎兵被鐵矛撕斷了胳膊,正抱著傷口嘶聲哀嚎。兩百名鐵甲步卒被擊殺了三十七人,更有八十二人傷勢或重或輕,都暫時失去了戰鬥力。

  地面上血肉狼藉,剛剛被李嘯鯪統轄的州兵斬殺的乢州城各家的打手護衛躺了滿地都是,現在又有百多個州兵戰士倒在了地上,已經死去的自然是悄無聲息,那些受傷的無不嘶聲哀嚎,慘嗥聲隨著夜風傳出了老遠,引來了一陣陣淒厲的野狼長嘯。

  「整軍!備戰!」李嘯鯪一聲大吼,朝著亂成一團的下屬大吼了一聲。

  十五名毫髮無傷的鐵甲騎兵迅速排成了三排,手持長槊怒視鐵矛射來的方向;八十一名戰力完好的鐵甲步卒更是掏出了背後背著的厚木包鐵的盾牌擋在了面前,同樣列成了整齊的隊伍。

  夜風吹過小小的、殘酷無比的戰場,濃濃的血腥味隨風飄出老遠,數十支插在地上的火箭燃燒得越發歡快,油布團放出奪目的光芒,照亮了這一片方圓不過三五十丈的戰場。

  楚天摟著老黃狼趴在地上,出城時的滿臉酒氣早就無影無蹤,他饒有興致的看著整軍備戰的州兵隊伍,輕聲的自言自語:「怒焰衝呵,好大的手筆,傷亡如此慘重,司馬太守怕是要心痛許久。這周流雲不回來也就罷了,他回來乢州,這是要大幹一場的兆頭。」

  「啊嚇,如此大手筆的人物,怎就是周檔頭的短命兒子?早知道周檔頭有這般有出息的兒子,當年奪他的魚行檔頭做什麼?這乢州城的柴頭、屠頭、力頭、水頭、排頭,對我不都一樣麼?」

  搖搖頭,楚天很篤定的、帶著一絲惡毒之意湊到老黃狼耳朵邊說道:「這麼了不起的兒子,一定不是周檔頭的種。」

  老黃狼的兩眼通紅,惡狠狠的盯著大踏步走到麾下士兵陣前的李嘯鯪,從胸膛中不斷髮出低沉的咆哮。

  李嘯鯪丟下斷折的長戟鐵桿,隨手向軍中戰士一招:「來!」

  兩名李嘯鯪的副將在剛剛的突襲中僥倖沒有受傷,他們迅速扛著一杆新的鐵戟送到了李嘯鯪手中,然後一左一右分別緊握長刀站在了李嘯鯪身邊。

  「是凌家的人吧?不要躲躲藏藏的。」李嘯鯪冷笑道:「在乢州城,有這個膽子、有這個實力對州兵出手的,也只有你們淩氏了!嘿,剛剛滅了王麒滿門,怎麼著,現在連太守的直屬州兵都不放過?」

  低沉的腳步聲傳來,大群身披龍鱗甲手持長刀的精銳戰士走出了密林,站在了官道和密林的交界處。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5-24 00:26 編輯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4-3 11:20
正文卷 第十三章 楚天的逆襲(2)

  這些悍卒猶如夜間的幽靈,被松林掩去了大半身形,影影倬倬的看不清。但是他們身上比州兵更加精良的龍鱗甲卻被李嘯鯪一眼看清,他不由得怒道:「好,好,好,除了怒焰衝,你們還私造甲冑、兵器,淩氏是要造反不成?」

  「別!李都尉千萬別亂扣罪名!」穿著青布長衫,神態如常的凌福背著雙手,慢悠悠的走出了密林,笑呵呵的走到了火箭燈光籠罩之處。

  圓乎乎的臉蛋帶著笑,凌福眯著眼笑道:「李都尉分明知道,不僅僅是乢州,這附近的幾州之內,但凡是富商豪門,只要是生意足夠大的大戶人家,誰不私藏幾套甲冑,誰不多藏些刀槍劍戟、強弓硬弩?不自己防範著,什麼時候被鎮三州那樣的巨寇抄了老窩都不知道。」

  嘆了一口氣,凌福指了指地上死傷狼藉的州兵屍體還有那些重傷倒地哼哼的傷兵,帶著濃濃的譏嘲之意冷笑道:「指望這些廢物?就他們,還能保住我們的身家性命不成?」

  李嘯鯪怒聲喝道:「凌福!少在這裡巧言令色、胡說八道,人家就算私藏甲冑,也就是百八十套,私藏兵器,也只是一些普通刀劍、槍棒,你這裡就有數百套龍鱗甲,誰知道你淩氏庫房中還私藏了多少?」

  咬著牙,李嘯鯪看著那些被怒焰衝輕鬆擊殺的下屬,心痛萬分的吼道:「更不要說,怒焰衝,這等軍中殺器,你們也敢私造!你們好大的膽子,好厲害的手腕,好寬廣的門路!」

  凌福笑著點了點頭:「咱們淩氏膽子的確大,手腕的確厲害,要說門路麼,咱們淩氏的商隊走得足夠遠,認識得奇人異士足夠多,找到一位會鑄造怒焰衝的異人,也不是什麼難事!」

  『嘻嘻』一笑,凌福淡然道:「總而言之,今日的事情也是湊巧了。咱們要拿回這些金子,更要楚天那腌臢貨的小命,順帶著,李都尉的這支人馬也就留在這裡吧。」

  凌福的笑容一收,惡聲惡氣的說道:「以後乢州太守就是咱們凌家的姑爺,你們這些對司馬太守太過忠心的鐵桿心腹,自然還是死絕了的好,李都尉以為呢?」

  李嘯鯪緊握長戟大踏步衝向凌福,沒有回答一個字。

  楚天趴在地上,用小聲,但是所有人都能恰恰聽到的聲音輕嘆道:「原來,老黃啊,我們是摟草打兔子,被人順手打的倒黴蛋!嚇,沒有這一萬五千兩金子,估計二管家還是會帶人去打咱們,不是麼?」

  老黃狼低沉的咆哮了一聲,楚天笑道:「只不過今天有人陪著我們一起倒黴,李都尉黑吃黑成功了一半,這就要被人包餃子了。」

  李嘯鯪已經衝到了凌福面前,乾淨利落的一戟捅向了凌福胸膛。

  長戟帶著刺耳的破空聲狠狠扎向了凌福,身軀肥胖起碼有三百斤上下的凌福『嘻嘻』一笑,肥胖的身體猶如一團輕柔的棉花一樣向後飄起,圓滾滾肥胖如豬蹄的兩手輕輕一拍,帶著兩道惡風拍在了長戟上。

  『鐺鐺』兩聲巨響,李嘯鯪的長戟劇烈震盪,被凌福重擊拍得偏斜了三尺多遠,擦著凌福的面頰掠了過去。

  「好力氣!好修為!」李嘯鯪眼珠瞪得老大,不敢置信的吼道:「凌福,老子小看了你這整日裡任人驅遣的老狗,想不到你淩氏的一個二管家,都有這等實力!」

  一聲大吼,李嘯鯪手中長戟驟然一蕩,就聽刺耳的破空聲不斷,數十道寒光帶著森森殺氣籠罩了凌福全身。李嘯鯪一邊對凌福放手大殺,一邊厲聲喝道:「兒郎們,結陣,殺!好好教訓教訓這些不知所謂的蠢貨,讓他們明白烏合之眾和州兵精銳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凌福輕盈如靈狐在李嘯鯪的長戟殘影中往來穿梭,不時拍出沉重如山的一擊。

  他也放聲笑道:「孩兒們,殺光這群廢物,回去少爺重重有賞!嚇,州兵就了不起麼?去兩個人,招呼好咱們的楚檔頭!」

  整整四百名身披鐵甲的悍卒從密林中一湧而出,結成了五人一組的格殺小隊向州兵包圍了上來。

  剛剛手持怒焰衝,狠狠給了李嘯鯪麾下士卒一個慘重教訓的二十名大漢中,有六條大漢小心的將手中怒焰衝交給了同伴,然後摩拳擦掌的向楚天大步逼了過來。

  六條大漢笑得很得意,楚天是周流雲的殺父仇人,周流雲是淩氏的東床快婿,更是未來的乢州太守,是前途無限的大人物。能夠幫周流雲手刃殺父仇人,未來只要周流雲隨口提一句,他們的前途也就是無比光明瞭。

  所以六條大漢的笑容格外的殘酷,他們拔出了腰間的小刀子,幾乎是同時決定不能太痛快的殺死楚天,一定要零敲碎剮的慢慢割了他,讓他死得越慘越好。

  「楚檔頭,兄弟們送你上路。」

  「不要怪兄弟們下手太狠毒,誰讓你得罪了招惹不起的人?」

  「嚇,當年楚檔頭來白蟒江口插杆子立旗子的時候,那可是威風八面,想不到短短三年,就報應上門!」

  「我們本來無冤無仇,楚檔頭,只怪你命不好,不能怪兄弟們不給你一個痛快!」

  六條身高八尺開外的壯漢『咯咯』怪笑著,猶如六條凶殘的野狼圍住了緩緩站起身的楚天,六柄牛角尖刀在他們手上散發出淡淡的寒光。

  楚天站直了身體,笑呵呵的看著六條彪形大漢。

  「六位呵!」楚天搖了搖頭。

  「虛張聲勢可沒用!」一條大漢咧嘴笑道:「咱們兄弟早就探明瞭楚檔頭的底細!楚檔頭原本在岷州廝混,帶著一幫兄弟和岷州最大的『岷山幫』爭地盤,打輸後怕人報復,這才跑來了咱們乢州找飯吃。」

  「嘻,楚檔頭或許有一股子蠻勁,也修煉了一些不入流的市井手段,可是和咱們兄弟相比嘛。嘿,狗崽子可沒辦法和野狼相比。怪不得咱們兄弟,今天要伺候著楚檔頭好好吃一頓生活!」又一大漢咧嘴笑了起來。

  他們是淩氏自幼精心培養的打手,手上多有人命,平日裡也多和凶殘野獸搏殺以增強戰力。

  他們可不是楚天這樣的市井混混頭目能對付的人物,六人聯手,他們自信就算有三五十個楚天,他們也能輕鬆的拾掇下來。

  楚天的胸膛突然微微鼓起,他笑看著六條大漢,突然一聲低沉雄渾的虎吼從他嘴裡噴出。

  官道上被熱血浸透的黃沙驟然飛起,一道清晰可見的沙線呼嘯著向四周擴散開七八丈遠。

  六條大漢身體一晃,兩隻耳朵裡同時噴出三尺多長的血箭,他們身體一晃,手中尖刀落地,兩手下意識的舉起、想要捂住自己的耳朵。

  楚天右手一彈,一道青濛濛的寒光閃過,六顆酒罈子大小的頭顱沖天飛起,六個大漢居然根本來不及出手,就被楚天猶如殺雞宰羊一般斬殺當場!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5-24 00:26 編輯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4-3 18:33
第十四章 五步之內匹夫之怒(1)

  李嘯鯪的長戟已經熱得發燙。

  他修習的是大晉軍伍祕傳『大蛇咬』,適合一切長兵器施展。李嘯鯪雙臂數萬斤神力,更將大蛇咬的威力演繹得淋漓盡致。

  一道水桶粗細、長有七八丈的黑氣猶如一條大蛇環繞李嘯鯪,在他身邊低沉的咆哮轟鳴,蕩起一道道柔韌而可怕的巨大氣波。

  地面被犁出了一條條水桶粗細的弧形痕跡,李嘯鯪手中寒鐵所鑄的長戟卻好似帶有彈性的木條一樣微微扭曲著,在黑氣包裹下劇烈的震盪跳動,發出可怕的破空轟鳴。

  凌福肥胖的身體在黑氣中穿梭閃避,森森目光打量著戰場上的動靜。

  他突然一步橫挪躲在了一顆水缸粗細的黑松樹後,李嘯鯪手中長戟一蕩,黑氣席捲而來,猶如大蛇一般快若閃電繞著黑松樹一個纏繞。

  木頭碎裂聲震得人耳膜劇痛,水缸粗細、高有十幾丈的大松樹轟然裂開,炸成了無數巴掌大小的木片紛紛揚揚灑下。漫天木屑飛舞,李嘯鯪長嘯了一聲『大蛇出澗』,長戟帶起黑氣猶如流星飛墜,快若閃電般刺穿了無數碎木,當心刺向凌福。

  凌福雙手蕩起一片黃氣,好似有無數黃色沙塵在黃氣中急速的盤旋飛舞,他雙手連連拍動,一道道柔韌而強勁、帶著幾分焦熱氣息的震盪力量隨手而出,不斷和大蛇咬黑氣撞擊。

  雷鳴般爆響不斷傳來,身形高大魁梧,比凌福高了兩尺有餘,氣息剛猛霸道遠勝凌福的李嘯鯪一通猛攻猛打,居然硬是奈何不得凌福,長戟始終無法逼近凌福身體三尺之內。

  漫天碎木墜落地面的一瞬間,正在觀望戰場上動靜的凌福激靈靈打了個寒戰,駭然看到楚天暴起,六名凌傢俬兵的好手居然被楚天一劍斬殺!

  「好狗膽!」凌福身體一抖,雙手拍擊的頻率驟然紊亂,李嘯鯪放聲大笑,搖頭擺尾的黑氣硬生生穿透凌福兩掌,鋒利的長戟月牙狠狠劃過凌福的胸膛。

  凌福一聲慘嚎,肥胖的胸膛上鮮血飛濺,足足有兩斤大小一塊兒肥肉被李嘯鯪一戟斬飛。

  「李嘯鯪,我入你祖宗!去五隊人,殺!」凌福嘶聲怒吼,雙手在腰間一拍,一條用蛇骨混合金屬鍛造而成的三十六節蛇骨鞭『噹啷啷』從腰帶中飛濺而出。

  雙手握著蛇骨鞭用力一抖,長有三丈六尺的軟鞭帶起一圈一圈猶如龍捲風的黃沙勁風,呼嘯著反客為主向李嘯鯪的長戟纏去。長鞭軌跡怪異,抖、蕩、彈、繞、震、卸,一道道拇指粗細的黃氣漫天亂飛,就好像無數條黃蛇纏住了一條黑色大蟒,雙方鬥得不可開交。

  淩氏的四百鐵甲悍卒已經和州兵戰士接觸,長槍亂刺,長刀亂砍,更有一百名悍卒手持長矛團團圍住了十五名州兵鐵甲騎兵,不讓他們得到衝鋒起來的機會。

  聽到凌福怒喝,四百鐵甲悍卒中分出了五十人迅速脫離戰場,排著整齊的隊伍向楚天殺來。

  二十名刀斧手一字兒排開,身後是一排二十名長矛手,最後是一排十名掛起了長劍,拔出了三尺角弓的弓箭手。

  六名被斬首的大漢身體還沒倒地,就聽一聲吶喊,十名弓箭手拉開角弓,『嗖嗖』聲中十支狼牙箭帶著一股腥風急速到了楚天面前。

  楚天一聲清嘯,借著地上插著的火箭散發出的昏暗光芒,他看到十支狼牙箭的箭頭上帶著一些綠色的粘稠膠狀物,淩氏的私兵箭頭上竟然淬毒!

  「二管家,你們淩氏好生不要臉。」楚天厲聲喝道:「明碼實價的貨款,你們居然半路想要截回去!這消息若是傳了出去,你們淩氏以後還要不要和人做生意了?」

  一邊厲聲喝罵,楚天身體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咚』的一聲,地面上黃沙四濺,十支箭矢幾乎是擦著楚天的面門飛過,他清楚的聞到了箭頭上那股極其刺鼻的腥臭味。

  還不等楚天站起,二十名刀斧手已經衝到了面前,一聲大喝,十名悍卒手持長刀、十名悍卒手持重斧,從四面八方齊齊圍了上來,大刀重斧蕩起一道道惡風向著楚天當頭落下。

  長刀、重斧上都塗了一層黑漆,火光下不見任何反光,只見一道道黑影猶如烏雲一樣急速落了下來。

  「殺!」淩氏悍卒**練得很是精悍,刀斧手大力劈砍的同時,二十名長矛手已經從人縫中狠狠刺出了手中長矛。一道道腥風襲來,這些長矛的槍頭上居然也淬了劇毒!

  楚天看著當頭落下的大刀重斧,看著從大刀重斧縫隙中刺來的二十根長矛,胸膛突然高高鼓起,身體四周的黃沙異常詭祕的跳動起來,好似有一道道無形的風從楚天體內噴出,吹動了滿地的黃沙!

  『嗷嗚』一聲虎嘯猶如門類響起,一道肉眼可見的白色氣爆從楚天面門噴出,四十名手持刀斧、長矛的悍卒身體一晃,齊齊向後倒退了一步。厚重的面甲護住了他們的面門,看不清他們的臉色,唯見他們下巴上一行行鮮血不斷的滑落。

  沉悶響聲不絕,大刀重斧幾乎貼著楚天的身體落在了地上,深深的陷入了黃沙鋪成的官道中。二十根長矛也歪歪斜斜的狠狠刺進了地面,倉促間拔不出來。

  楚天身形極其怪異的直挺挺豎起,腳下好似裝了彈簧一般,『唰』的一下向前撲去,手中兩尺半長的青銅八面劍帶起一溜青色寒光,直指一名刀斧手的胸膛。

  被楚天虎吼聲震得頭昏目眩的刀斧手倉促之中拔出了腰間掛著的圓盾,尺半直徑的精鐵圓盾倉促的擋在了楚天劍前。

  『噗嗤』一聲,好似利刀切過瓜果,半寸厚的精鐵盾被楚天手中八面劍一劍洞穿,光潔如水劍身上一點兒痕跡都沒留下的八面劍洞穿鐵甲,將這刀斧手紮了個對穿。

  「嚇,你們這鐵甲,怎和紙片一樣一穿就透?」一拳悶在被擊殺的刀斧手面門上,將其壯碩的身體打飛了七八尺遠,楚天大聲笑道:「二管家,莫非你們自家打手身上的甲冑,你們還偷工減料不成?」

  四周刀斧手、長矛手,後面的弓手齊齊一愣。

  正和李嘯鯪僵持的凌福呆了呆,怒聲罵道:「腌臢潑才,說什麼胡話?我凌家護衛的龍鱗甲,每片甲片都是三百鍛的精品!該死,這小子手上的短劍起碼是一件寶兵,孩兒們小心些個!」

  凌福的反應吃了些,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楚天身形如風,瞬間繞著七名刀斧手轉了一圈。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5-24 00:26 編輯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4-3 18:33
正文卷 第十四章 五步之內匹夫之怒(2)

  八面劍猶如幽靈,猶如一團閃爍的鬼火,詭祕絕倫的在他手上出沒。青濛濛的劍光剛剛從他右手噴出,就驟然從他左手指風中出現,他的身體微微一旋,劍光就從他的腰間灑出了一圈弧光,他的頭微微一擺,八面劍居然詭祕異常的從他髮髻一側刺了出來。

  楚天的雙手、雙腳、雙肘、雙膝,他渾身上下每一處部位,都有青色的劍光刺出。

  他好似已經和八面劍融為一體,八面劍就是他身上的一處肢體,他的任何動作都能引動劍光,他的身體任何一處都能有劍光刺出。

  七名刀斧手還沒看清楚天究竟是動用了那一隻手,他們身上最少就被八面劍洞穿了十八次,鋒利無匹的八面劍輕鬆穿透了他們的各處要害,楚天或者肩膀一撞、或者膝蓋一頂、或者肘子狠狠一擊,七名刀斧手就渾身噴灑著血霧向四面八方翻滾著飛出。

  楚天的身影混在了七名刀斧手翻滾的屍體中,四周的刀斧手、長矛手、弓手只覺眼前一陣眼花繚亂,大片血霧還有慘死同伴的身體擋住了他們的視線,他們根本沒能發現楚天在哪裡!

  楚天踏著詭異的步伐,無聲無息的從一具刀斧手的屍體後面突然閃了出來。

  他彎腰快步從那屍體後衝出,一抹青色劍光從他肩膀上一閃而過,斜斜的劃過一名長矛手的腰間。兩尺半長的八面劍輕鬆輕巧的掃過長矛手的身體,將他攔腰截斷。

  楚天左右手同時轟出,重拳打在了長矛手的兩截身體上,大片血水飛灑,兩截實體高高飛起,四周敵人的注意力瞬間被這兩截屍體吸引,下意識的抬頭看了過去。

  腳下好似有風托起了高挑矯健的身體,楚天一個滑步衝到了三名長矛手面前,三團青幽幽的劍光在他面前炸開,三個長矛手只覺下頜一痛,八面劍幾乎同時從他們下頜刺進,從他們後腦刺出。

  右膝一抬,只聽一聲可怕的悶響,正中那長矛手的精鐵護襠被楚天一膝蓋頂得凹陷了下去,整個下身瞬間粉碎。長矛手的身體重重飛起,向著身後的十名弓手砸了過去。

  楚天猶如幽靈一樣緊跟在長矛手的屍體後面,三步邁出了七八丈遠,又一步就神鬼莫測般從長矛手的屍體後繞了出來,隨後一個橫跨身體帶起一道弧線,腰間一道青濛濛的弧光灑出,十名弓手還沒能拿起近戰的長劍,就被楚天一劍腰斬。

  身後三柄大斧呼嘯著劈了過來,更有八柄長矛從身後和兩側刺來。

  淩氏刀斧手、長矛手的怒吼聲震得四周黑松樹一陣顫抖,無數細細的松針灑落。楚天頭也不回的橫跨了一步,再斜斜的向後方退了一步,他就無比詭祕的來到了三名刀斧手的隊列中。

  八面劍從他右手噴出,刺穿了右手側刀斧手的心臟,幾乎是劍光穿透那刀斧手鐵甲的同時,青色的劍芒就從他的左肩揮灑了出去,他左手側的兩個刀斧手齊聲慘嚎,被他一劍斷首。

  三具刀斧手的身軀還沒倒地,八名長矛手幾乎同時丟下手中長矛,拔出腰間短刀,亡命的向楚天衝來。

  這些長矛手看得清楚,楚天的動作太快,動作太詭異,他們甚至連楚天的身形都抓不住,他們根本不可能用長矛刺殺楚天。只能近身格殺,用人數的優勢堵住楚天,以命換命,楚天刺穿他們的身體同時,他們也要在楚天身上狠狠的扎幾個血窟窿。

  不僅是這些長矛手,更是剩下的刀斧手、長矛手無不丟下了長兵器,拔出了腰間尺半長的短刀,嘶聲吼叫著、猶如受傷的野獸一樣向楚天衝來。

  短短几個呼吸間,他們就損失了幾乎一半人手。

  楚天的殺力太驚人,殺戮的效率太可怕,他用的不是市井豪傑應有的手段,更不是軍伍之人堂堂正正大開大合的殺人技巧,楚天使用的,是一種純粹為了殺戮而成的格殺技。

  他不應該是白蟒江的魚檔頭,他更應該是一個可怕的刺客、頂級的殺手。

  二十幾條身披龍鱗甲的魁梧身影從四面八方衝了過來,楚天興奮得渾身肌肉都微微繃緊,嘴角微微裂開,很是燦爛的笑了起來。

  幾條淡淡的傷疤在他臉上跳動,讓他這張微黑的面孔憑空增加了幾分猙獰之氣。

  在那無邊的猙獰和肅殺之中,楚天的一對兒眸子卻好似春天山澗中剛剛化凍的溪水一樣,清澈清潔,沒有半點兒雜質。他固然是在獰笑,但是他周身的氣質卻不像是剛剛殺了這麼多人,還要再繼續殺很多人的殺手,更像是一名穿戴一新,正要去赴佳人約會的風流雅士。

  人影衝了上來,楚天橫跨了一步,三條人影就失去了目標,緊貼著他的身體奔了過去。

  八面劍就在他腰間突然的閃了一下,大片鮮血飛灑而出,三名長矛手被洞穿了胸膛,劍光幾乎將他們的上半身整個撕成了兩片。

  惡風襲來,五名長矛手兩左一右、一前一後同時抱了過來。

  楚天腳下一動,斜斜的跨了一步,五條粗壯的人影再次擦過了他的身體,最近的一個悍卒的手臂完全是緊貼著楚天的面頰劃過。楚天向那絕望的悍卒微微一笑,手中八面劍一旋,五個人的脖頸上大片血水噴出,落地的時候已經完全沒有了半點兒動靜。

  前一步、後一步、左一步、右一步,間或斜跨一步。

  楚天的動作不大,步伐更是看似簡單到了極點,但是五步之內,沒有一個淩氏悍卒能碰觸他的身體,沒有一個淩氏悍卒的兵器能傷到他一絲半點。

  鬼魅一樣的八面劍在他手中閃爍,一個又一個悍卒倒地。

  短短十幾個呼吸的時間,五十名淩氏鐵甲悍卒盡數倒地,他們的屍體橫七豎八的堆放在了長寬五步左右的空間中,密密麻麻的擠在了一起。

  『噹啷』一聲,八面劍跳回袖子,扣在了牛皮護臂上。

  楚天看著躺在地上的悍卒屍體,淡淡的說道:「五步之內,匹夫一怒,天子飆血。我這一套劍術,就叫『匹夫劍』。」

  『嘿嘿』一笑,楚天很沒正經的咧嘴一笑:「嚇,殺天子這種事情,咱可是大晉的忠臣順民,玩笑,玩笑,玩笑呵!」

  『哇』的一聲慘嚎傳來,凌福眼看著楚天殺雞一般斬殺了五隊自家的精悍私兵,一個失神被李嘯鯪一戟劃在了肚皮上。

  起碼二十幾斤肥肉灑著血高高飛起,凌福歇斯底里的喝罵了一聲。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5-24 00:2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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