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水滸修神 作者:四不相 (已完成)

 
li60830 2017-3-21 17:35:43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5 17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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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天劫煉體
  雷古提以心靈攻擊和邪氣轉化都無法撼動李飛,便開始強奪肉身的控制權,一股莫名的力量從李飛的心臟發出,並且迅速向外漫延,影響他的血流、呼吸和身體的所有器官。
  李飛便像是一個人處於夢魘之中,想要掙扎卻不知該從哪裡用力,無奈之下只能運功與異動的血脈強行相抗,強行保持身體按平時狀態運轉。不管魔種是以什麼樣的力量搶奪,總之是從血脈的流動開始,那麼他就以靈炁的力量來推動血脈的正常運行。
  但魔種的爭奪之力越來越強,心臟的跳動越來越快,每秒鐘至少有幾十下,似乎要爆裂開來,如果不是他的肉身已經達到金身的境界,強悍之極,心臟和全身血管早已在雙方的拉扯和衝擊中爆裂了。
  在雙方強大的壓力之下,不僅心臟跳動達到了難以想像的程度,便連全身的血液、經脈內的氣息都在以超高的速度進行著劇烈的拉鋸戰。從來都沒人遇到過像他這樣的古怪現像,以自己的心臟跳動血脈流動作為交戰方式,進行一場拔河比賽。
  李飛也發了狠,寧可這具身體爆炸成碎片,也不能落到雷古提的手中,所以竭盡全力爭奪起來。
  無論是李飛的修為還是雷古提的修為,都已經達到了舉手投足可以翻江倒海的程度,兩人交戰之力並不亞於辟邪、鎮惡與揭帝之間驚天動地的劇鬥。但這樣的狂暴之力卻都在李飛的身體裡面衝撞著,對他身體的衝擊和影響可想而知!
  身體受到的衝擊太大,一百零八個大穴內的好漢自動激發潛力,在外表形成一層保護網,避免身體碎裂開,這是一種自發的自我保護。但這樣一來裡面的壓力就更無法宣泄,身體裡面的爭戰越來越劇烈,壓力也就越來越大,整個人像氣球一樣往外膨脹。
  這種情形,就像是把李飛的身體放在一個超高壓的容器裡面進行粉碎性的攪拌,偏偏這具超強的身軀又不會碎,便是碎了很快便恢復原狀。李飛便覺得自己是被在火爐裡面,全身都融化了,粉碎了,快要爆炸了,並且這種粉碎程度,細到了以他的靈炁基本粒子為單位,真正是粉身碎骨,其痛苦可想而知,大約也只有無間地獄中被一次次磨成齏粉的鬼魂才能體會到這種痛苦。
  在這種情況下,李飛已經變得非常緩慢的靈炁和身體進化開始加快起來。這種進化是在幽冥仙府內開始的,李飛從煉制合金得到啟示,使每一個靈炁粒子帶上五種屬性,一百零八種靈炁粒子又按天罡地煞陣法組成基本靈炁單位,之後身體也開始了某種進化,終於達到了金身的境界。
  這種進化並沒有結束,沒有達到圓滿狀態,但進程已經變得非常緩慢,無法以人力加快。現在在這種心跳和血流達到前所未有的恐怖程度,整個身體處於超高壓的粉碎性衝擊之下,進化又成百倍,千倍地加速了。並且兩人的鬥爭越激烈,身體內的壓力越大,這種進化也越快。
  本來需要十幾年甚至幾十年才能達到圓滿狀態的進化,意外之下竟然在極短時間內接近完成,但這種痛苦卻也非常人能忍受,如果不是在生死一線的戰鬥中,李飛就是知道有這樣的途徑也未必會使用。
  冥冥之中,無限高空中似乎有了某種感應,一顆又一顆星辰放射出異常的亮光,白天本來絕對無法看到的星星突然出現在天空中,並且越來越亮,只是幾次眨眼的時間,從芝麻般大小變成酒杯般大小,再到碗口般大小。
  在強烈的星光下,接近正午的太陽都顯得暗淡無光,整個世界明亮異常,像是一百零九個太陽高掛天空!每一個星辰的光芒都微有不同,相互映射之下便顯得異彩紛呈,光怪陸離,天地之間盡是無窮種顏色的霞光霧氣,整個世界變得神秘莫測。
  正在作殊死搏鬥的人都驚呆了,一個個停下手來,驚恐異常地仰望天空,便連安寧與心止,辟邪、鎮惡與揭帝都停了下來。
  雙方各自退後,只有李飛和雷古提依舊相距三四百米遙遙相對。李飛的身體足足撐大了三分之一,衣服爆裂大半,全身肌肉扭曲,如波浪般起伏,骨節暴響之聲不絕於耳;邪靈則邪氣沖天,身邊無數氣旋在來回衝撞。
  天地神明似乎也因這樣的變異而震怒,罡風如刀,雷爆突起,天空中紫光忽現,一圈圈紫色的火焰從天而降。
  “天劫!”
  道士們一片驚呼,他們自然聽說過這種情形,天降雷火是很常見的“天劫”,很多修到人仙、地仙的人都會遇到這個。但能修到人仙、地仙的人極少,渡劫的人一般躲在洞天福地之內,或是人煙罕至的地方,所以親眼見過天劫的人並不多。
  而紫色的劫火,又是屬於劫火中極為少見的,就連傳說中都極為罕有!
  雷古提大驚,想要收功退開,卻發現自己一大部分功力已經在魔種之內,也就是在李飛的體內,被李飛的護體罡氣截住了。之前是逐漸進入的,現在想要瞬間收回根本不可能,如果強行逃開,將會損失慘重,但不逃開,這劫火就連他也畏懼。
  但那一圈圈紫火並不是對準雷古提,而是朝著李飛落下,一圈圈連續罩下,形成一個直徑數十米的環形火柱把李飛套在裡面。
  李飛此時在竭盡全力與雷古提對抗著,邁動一步都難,哪裡還能逃得開?而這紫色劫火卻比他所遇到過的任何火焰都要可怕,他覺得自己快要融化了。
  強烈得足可割裂肌膚的罡風突然一齊李飛收攏過去,形成比劍氣還要強勁的氣旋,鼓動火環柱急速旋轉燒向李飛。便是普通火焰鼓吹起來都可熔金化鋼,更何況是這樣的紫炎天火?如果說剛才是火柱套著燒,這下便是風火絞刀在“吹煉”他,溫度與燒灼力豈止提升十倍!
  李飛衣上的衣服瞬間便化為飛灰,毛髮緊接著消融,皮肉也眨眼便焦黑,整個人像一截黑炭。
  外面的人透過風火柱雖然看得不是太真切,但已料定他成了焦炭,敵我方雙都一片驚呼。便連身為火系大魔法師的齊娜也驚呆了,連她都不知道還有這麼恐怖的火焰;安寧、楊靈靈等已是淚流滿面,這哪裡是上天在考驗凡人的心志?分明就是要阻止凡人踏入仙途,滅殺將成仙道的人。
  唯一沒有動容的卻是辟邪、鎮惡倆兄弟,兩人閉目合十默念佛號,一臉安詳。
  母老虎一直在馱著李飛,這時依然在李飛跨下,它這時似乎也極為痛苦,身上青色的鱗片幾乎都變成了紅色,全身都在冒著火焰,也不知是不是裡面已經燒起來了火焰往外冒。
  但是李飛再次創造了奇跡,他並沒有倒下,而是突然睜開了眼睛,暴射出明亮的光華,大吼一聲:“來吧,來吧!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一些吧!”
  眾人在驚訝之餘,都不由冒出了一個念頭:他是不是被燒傻了?人家渡劫時都口中念著三清道尊或如來佛祖,或是心存善念,都希望天劫能夠弱一點,快一點過去,哪裡有人這樣亂叫,希望來得更猛烈一些?
  李飛能夠挺得住,說起來還是多虧了藏在他身體裡面的太一神水。這來自常寂光土世界的古怪東西,在他的皮膚下形成一層保護膜,曾隔絕了邪靈魔種與雷古提之間的聯繫,後來又為他擋住了任聽風的驚天一劍,但平時並沒有起什麼效用,不刻意去感應它甚至會忘了它的存在。而這時面臨生死一線之際,它又自動護主,將直接的火焰燒灼擋在外面,所以李飛僅是外面一層表皮被燒掉了而已。
  但火焰的大部分熱量還是傳入他的體內,令原本痛苦之極的他又雪上加霜,他滿腹都是怒火、痛恨和暴躁,狂性大發,忍不住便叫出了這一句別人沒聽過的某位名人的名言。
  天界的主宰似乎也震怒了,他的話剛一出口,天空如斯響應,更多火焰從天而降,風刀更為猛烈,雷暴之聲驚天動地,紫雲之中千萬道紫雷齊閃,奔流往中間聚攏,形成一股直徑比火環還要大的雷柱轟擊下來。
  光弧萬丈,裂天破地,天地盡暗,日月無光。
  太上教內山掌教大愚親率六個首座,五個弟子,上千名高手正在這時趕到,看到眼前的一切,驚訝得一大半人駕不住劍光,歪歪斜斜險些撞到山峰上。
  一直不動聲色的辟邪和鎮惡也露出了驚容。
  雷古帝這時已經收回了一部分功力,但還有約五分之一在李飛體內,眼見如此恐怖的雷柱擊下,也嚇得慌了手腳。要是天神要趁機滅他,分一股雷柱擊到它的頭上怎麼辦?它顧不上魔種和這部分修為了,切斷感應如飛遁去。
  雷柱還沒有擊到頭頂,李飛便感覺到了毀天滅地般的威壓,他知道自己逃不了,要麼撐住,要麼肉身成灰,魂魄盡散。
  撐住就是生,撐不住就是死!
  這一瞬間,他忘記了恐懼,忘記了痛苦,忘記了一切,連可能可以保護他的太一神水都忘了,只有一個念頭:撐住!
  他的精神、意志、精血、靈炁,以及所有潛力都暴發出來,合而為一,形成一種向上的力量,便連魔種和還留在他體內的雷古提的邪功也跟隨大潮流向上迎去。
  天空中的一百零八顆星似乎也在這時變得更加明亮,光束集中,如一百零八盞探照燈照射在李飛身上。
  星光、雷光、劫火、風刀交擊,暴發出的強光令外面的人看不到裡面發生了什麼,但並沒有預期中的劇烈爆炸聲和衝擊波,似乎狂暴的能量不是往外泄而是在往內縮。
  李飛身在其中,只覺得自己碎了,所有一切都碎了,所有東西都混雜在一起,變成了一樣的東西。原來世界就這麼簡單,靈體也是肉體,肉體也是靈體,精血也是功力,功力也是精血……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又慢慢地感覺到了自己的身體,但一切都已經與之前不同了,不僅僅是身體的不同,就連心態、想法都有了很大的變化,執著的不再執著,遺憾的不在遺憾;是與非,對與錯都顯得不是那麼重要,飄飄然,輕鬆寫意,安詳喜悅。
  他發現自己沒有穿任何衣服,僅是心念一動,身上便出現了合體輕柔的青衫,皮膚光滑細嫩如嬰兒,長髮烏黑如瀑,一切比之前更自然,更舒適,更完美。
  這是一次脫胎換骨的變化!
  李飛已經沒有了靈體,靈體已經與肉身完全結合在一起,想要像靈體就像靈體,想要像肉身便像肉身,隨心所欲。
  靈體與肉身完全結合,這是天夢神功第六層神變的初級階段,他又飛躍了一兩個小層次。
  一場別開生面的較量,令他的身體加快了百、十倍的速度進化達到了本應該是金身的境界,於是引來了天劫。其實他的修煉方法已經偏離了天夢神功,並且超越了天夢神功,現在只是拿天夢神功的境界來衡量自己的狀態而已,實際上的戰鬥力卻已遠超過天夢神功神變初級階段了。
  體內已經沒有邪靈魔種,也沒有邪功,也許被雷劫擊毀了,也許已經變成了他的一部分,心腹大患終於除掉,並且等於狠狠打了雷古提一拳。
  天劫,也許不僅是心志的磨煉和上天的懲罰,還是對修為進行徹底的淬煉,達到質的飛躍。
  天空中一百零八顆異常明亮的星辰消隱,紫光、雷電和劫雲也快速消退,地面一團濛濛紫霧散開,露出了丰神俊朗,溫和微笑的李飛。
  母老虎也憑空長大了一圈,不計尾巴也有六米長,龍角也長了數寸,並分出枝杈來;身上紅鱗如瑪瑙,青鱗似古玉,毫光四射,祥氣縈繞,更顯威猛雄壯。
  “哈哈哈……”李飛發出一聲長笑。
  “吼吼吼……”母老虎也大笑起來。
  “義父!”
  “李大哥!”
  “掌門人!”
  “兄弟……”
  安寧、齊娜、楊靈靈、辟邪、鎮惡、百里志等人大叫著飛奔過去,中原群雄又驚又喜,沒想到他安然無事,修為反而有了明顯的提升,真是太出人意料了。
  當然也有人心裡在打鼓,比如太上教的人,以前的李飛已經夠讓人頭痛的了,再來一次飛躍,別人以後還有活路嗎?
  李飛一掃視,發覺東夷人正在往後急退,雷古提、揭帝、心止等首腦卻已不知去向。剛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李飛身上,竟不知他們是什麼時候開溜的,以兩大邪靈的眼光,自然看得出來自己已落下風,太上教高手又已經趕到,不走還待何時?
  大愚將劍一指:“除惡務盡,一鼓作氣將東夷人趕出中原!”
  “殺!”中原群雄高呼著,盡數奮勇向前。
  李飛在心裡暗罵,太上教的核心人物怎麼像自己世界的警察一樣,總是到了快要落幕了才來收場?
  ——其實大愚要除掉內奸,安排好留守的人,再召集高手趕過來,這時能達到已經算是神速了!
  百里志說:“兄弟,我們也去追殺吧?”
  李飛本來不想去湊熱鬧,但看安寧躍躍欲試,急想找心止報仇;楊靈靈一雙美目也望著他,殷切希望他多“殺敵立功”,獲得更多好名聲。
  “好吧,我們也去殺幾個,順便‘撿’些裝備來,我的水滸仙境要升級,恐怕又要花大量靈氣了。”說著已放出一百零八個好漢,似一群猛虎般向前衝去,他的修為提高,好漢們也變得更強了。
  百里志和安寧已急不可待先衝了出去,李飛也不避嫌,將楊靈靈和齊娜都拉上虎背,二女坐在後面,母老虎立即向前奔去,辟邪和鎮惡邁開大步,似腳不著地般跟在兩邊。
  李飛佯怒道:“你們兩個渾球騙得我好苦快說,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不交代清楚,門規侍候!”
  “是,掌門人。”兩人裝模作樣應了一聲,辟邪說,“其實我們沒敢騙掌門人,而是一直沒有機會對掌門人說。”
  鎮惡接口說:“其實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兄弟倆你一句我一句說了起來,流暢得卻像是一個要在說話,把事情的原委說了出來。
  原來兄弟倆呆在無相城許久,除了吃肉喝酒無事可做,早已無聊透頂,得知中原數萬道士來追捕李飛,哪裡還能坐得住?李飛剛離開無相城不久,他們也偷偷溜了出來。也算他們運氣好,在沙漠上遇上幾個落單的小道士,“替天行道”了一番,得知李飛和大量道士已經往北去了,於是也往北追去。
  他們是在李飛幾千里之外作平行線向北前進,所以沒有與李飛和大量道士相遇,但最後也到了沙漠廢墟附近。突然天空一道白光擊下,正好打中兩人頭頂,暈了過去。等到醒來,手中已經多了一根白色木魚槌,也不知怎麼回事,渾渾噩噩便回到了無相城,把木魚槌交給了晦明。
  後來兄弟倆莫名其妙獲得了一身奇功,並且靈智大開,知道了許多事情,人也變得聰明了,終於知道是木羅漢大限已到,不得不化虹而去,飛升之際放心不下大乘禪宗,才將一身修為強行灌頂進入兩人體內,並要他們護送阿耨多羅金剛杵回華嚴寺。
  李飛和眾人看到的開天門現象,其實不是木羅漢升天造成的,而是某種力量現身震懾邪靈(確實也把邪靈嚇跑了)。木羅漢也是因為開天門的異界之力而被引發了飛升之機,並借天降虹光擊碎自身,才能留功於辟邪、鎮惡,化虹歸西。
  至於為什麼不傳給給晦明等高僧,反而傳給兩個頭腦簡單的人,大約是兩人生性淳真,離得又最近吧。當然也有另一種可能,木羅漢是因為他們引來李飛才能從僵化中脫困,受恩於他們,現在留一身神功給他們,也算是一種報答,和尚們都愛講因果嘛!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2 19:05
第五章 隨身仙府
  李飛騎著母老虎,載著二美女往前飛跑,辟邪和鎮惡跟在兩邊訴說前事,好漢們已經追入東夷人之中大開殺戒,為李飛賺功德、搶裝備。
  李飛道:“所謂的大乘禪宗使者是不是你們整出來的,為什麼偷偷跑了不見我?”
  辟邪笑嘻嘻道:“我們知道掌門人出現了,聽到女皇登基的事一定會來陽城,所以我們就向師叔祖(晦明)借了幾個小和尚來中原玩玩。”
  鎮惡道:“後來看掌門人已經掌控大局了,我們就退居二線,免得搶了掌門人的風頭。”
  李飛笑罵道:“搶你個頭!哼哼,不管你們得了誰的功力,總之你們是我祖宗教的酒肉大護法,我祖宗教的戒律可都是治得了你們的!”
  兄弟倆同時道:“祖宗教的戒律就是:不念經,不做功課,大塊吃肉,大碗喝酒,‘生死之交一碗酒哇,說走咱就走哇,你有我有全都有哇,水裡火裡不回頭哇,路見不平一聲吼哇該出手時就出手哇……’”兩人居然高聲唱起好漢歌來。
  李飛不由哭笑不得,這些確實就是他定下的所有祖宗教的規矩。
  楊靈靈笑道:“那天多虧了兩位神僧……不,多虧了多兩位大法護,靈靈感激之至!”
  兄弟倆突然嚴肅了起來:“我們也不支持狐狸精當皇帝!”
  楊靈靈像是被人當頭敲了一棒,笑容僵在臉上,李飛也暗皺眉頭,辟邪和鎮惡這話不是代表他們兩人說的,而是代表大乘禪宗的立場。佛門、道門,還有中百姓都絕對不會認同一個半人半妖的女子當皇帝,不論這個皇帝當得好還是不好。
  “這事等過了這一坎再說,你們兩個不許多嘴亂說!”
  “是,我們曉得!”兄弟倆連忙應是,他們當然也是幫著大乘禪宗的,為了與太上教對抗,也為了與東夷族對抗,暫時還是要讓楊靈靈當皇帝。
  齊娜一頭霧水問:“什麼狐狸精當皇帝?”
  李飛沒理她,辟邪道:“掌門人,我們最好跑到前面去,找到那兩個邪靈打得它們半死,否則它們會越來越強,越來越多。”
  “越來越多?”李飛有些吃驚,其實他早已經有了這種預感,現實上現在也多了一個。
  “是的,世上不止封印著兩個邪靈,他們脫困後就會將更多邪靈脫放出來。還好它們必須要足夠強大、並且生性邪惡的軀體才能占用,一般修道者身體承受不了它們飛速提升的修為。揭帝才剛魔化不久,我們兄弟倆合力還能鬥得過它,再要過上一年半載,只怕我們也不是它的對手了。”
  鎮惡道:“還有大量貪婪、慾望強烈的人會被他們魔化,成為他們的走狗,甚至有修為高絕的人被種下魔種,成為他們的分身,拖得越久越是不妙!”
  母老虎說:“沒錯,確實是這樣的。”
  李飛道:“我也早已有了這個擔憂,那麼你們有什麼辦法可以殺死他們嗎?”
  “沒有!”兩個假和尚和一隻假老虎回答得非常乾脆。
  “但是我們可以打得它喘不過氣來!”鎮惡補充說。
  辟邪說:“這是一個大劫,或稱為大清洗,貪婪邪惡、心術不正的人會被魔化,正直光明的人會得到升華,但誰會在衝突中死去卻不一定。眼下唯一的辦法就是見到邪靈一次打一次,打得它只剩一口氣,並且在世間極力宣揚佛法、道法,勸人為善,最終終有殺死邪靈或封印邪靈的人出現。”
  “那就殺吧,還有什麼好說?”李飛和母老虎加快了速度。
  辟邪和鎮惡依舊緊跟在兩邊,很快就追上了潰逃的東夷人,李飛揮手之間紫光似海浪,周圍的東夷人便倒一片片倒下,像是巨刀斬枯草一般。好漢們緊隨左邊,一邊殺敵一邊拾敵人的裝備並送入水滸仙境內。但辟邪和鎮惡並不出手,大約是不想多殺生,只找邪靈算賬。
  任著母老虎與邪靈的特殊感應,他們一路向東追殺。太上教的人真懂得錦上添花,這種時候道士們越來越多,大發神威,滿天都是劍光追殺落荒而逃的東夷族人和妖族。
  追殺七八百里,除了逃得特別快的東夷高手,其餘盡皆喪命,叛變的太上教道士也被殺了殺了八九成,但心止和為首的十幾個道士已經不知去向。
  眾人追殺到望海城,遇上了五六千東夷族的戰士,但並沒有什麼特別的高手在內,很快就解決了戰鬥,殲敵大半,少數敗逃。
  到了這兒,母老虎已經感應不到邪靈的存在,也許是逃得遠了。
  望海城損毀得雖然不太嚴重,但已經沒有一個中原百姓,到處是血跡,屍橫遍地,其中還在大量完整的屍體被集中在一起,外面用黃布包著,並畫上硃砂符籙,看起來像是幽玄宗的祭煉僵屍之法。
  李飛和安寧得到消息後趕去觀看,經過安寧和幾個經驗豐富的老道鑒定,這是從幽玄宗偷學的煉制僵屍的方法,但又不完全一樣,經過了某種改變,已經超過幽玄宗的祭煉方法了。
  以安寧的估計,這些僵屍將會在很短時間內煉成,身體特彆強悍,並且不像幽玄宗一個人只能煉一個僵屍,所有的僵屍都會聽一個人的指揮。顯然,東夷的內奸盜取了幽玄宗的功法,再經過邪靈的改良,準備製造大量僵屍作為戰鬥機器。
  安寧的吃驚自然不用說了,辟邪、鎮惡連念阿彌陀佛,母老虎則大叫邪惡。楊靈靈眼一轉,笑道:“安掌門,你有沒有辦法接收了這些僵屍,繼續把它們煉成?”
  眾人都明白她的意思,安寧現在勢力還有些孤單,如果得到這上千具僵屍戰將,實力將會猛增一截。
  安寧也有些心動,但想了一想還是搖頭:“這些屍體大多是太上教的道士,太上教怎肯讓他們落到我的手裡供我驅使?況且驅使僵屍之法乃是小術,不是正道,於修行無益,也不便用來護國安民,不宜過分依賴。”
  李飛道:“說得好,這種東西留著禍害無窮,也不用管太上教怎麼說了,一把火燒了乾淨!”
  母老虎立即開始噴火,三昧真火如洪水決堤般滾滾而出,不過兩分鐘便把所有屍體燒成了飛,再一口氣噴過去,連灰都沒有了。
  齊娜一臉興奮:“我們繼續追殺,一直殺到東夷去,搶光他們的財寶和土地,這叫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楊靈靈有些惱怒地說:“不行,要去你自己去,忠義侯和安掌門不能去,中原未定,如果沒有他二人鎮著,只怕立即要大亂。要是再有各派的高手叛亂,或是流躥到內陸的東夷人趁機作亂,天下沸騰,大廈傾倒,便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了。”
  齊娜本來就不是中原人,對楊靈靈的醋意也大得很,更不把她這個皇帝放在眼裡,當即冷笑道:“江山丟了就丟了,天下亂了就亂了,是你當皇帝又不是李大哥當皇帝,你憑什麼要他給你賣命?”
  楊靈靈卻反而笑了起來:“他是大公帝國的忠義侯,安掌門主持護國宮,是大公帝國的玄妙仁德真人,你說要不要保護國都安定、天下穩定?”
  齊娜反譏道:“他們是修真者,只得封號,又不是你的官員,憑什麼要聽你的話?你這是鼠目寸光,只知道盯著自己的皇位,現在不追殺邪靈和東夷人,等他們緩過氣來,養虎為患,後悔就來不及了!”
  楊靈靈道:“邪靈已經逃走了,你怎麼知道能追得上?要是什麼都沒有追到,中原反而亂了,不是兩頭落空?”
  齊娜道:“殺光了東夷人,邪靈就沒有了黨羽,反正中原怎麼爭都是中原人當皇帝!”
  “東夷地廣千萬里,人口以萬萬計,憑我們幾個人怎能殺光?現在殺過去,豈不是把已經要到手的成果轉讓別人?”
  “哼,你本來是楊國忠的女兒,有一半是東夷人,原來你還是向著東夷人……”
  兩人都不是省油的燈,一爭就不可收拾,越吵越凶,越說越是不堪,李飛終於忍不住了,喝道:“你們兩個再吵,我就把你們兩個都丟到海里去喂鯊魚!”
  二女都不敢再說話,李飛轉問辟邪和鎮惡:“你們說該繼續追還是回頭?”
  兄弟倆對視了一眼:“我們聽掌門人的話。”
  “你們倒也學會了奸詐啊!”李飛笑罵道,又問安寧,“你的意思呢?”
  安寧說:“我覺得不該追,至少我是不能離開,我一走幽玄宗就全亂了。況且我們對海外一無所知,現在追不太明智,應該先知己知彼再做決定。”
  齊娜嘟起了嘴,不過她卻不好跟安寧爭,第一安寧是李飛的義女,第二安寧的寶劍厲害,手下人也多,惹怒了她可沒好處。
  “好吧,我們先回陽城去。”李飛揮了揮手,跳上母老虎,並沒有邀請別人上去的意思。
  齊娜只好放出自己的獅鷲騎上,安寧御劍帶上楊靈靈,辟邪和鎮惡兄弟倆更絕,哈哈大笑著扯著母老虎的斷尾“掛”在後面,像是玩衝浪一樣。
  眾人不緊不慢向陽城方向飛去,路上還有大量修真者趕來,見到他們的聲勢退避唯恐不及,自然沒人敢來生事。
  飛行途中,李飛心神已進入水滸神境內,依舊幻化出一個人身,靈力源泉早已報告功德值足夠,水滸仙境可以升到第六級了。
  這一次也沒有什麼可選擇的,直接升級就是了,靈力源泉中青氣升騰,整個仙境擴大、細化,島嶼寬廣已達三百里以上,仙氣縹緲之間奇峰入雲,飛瀑如練,古松倚石,綠篁搖曳,說不盡的美景。更有那奇洞吐霧、仙鳥長鳴,瑞獸歡跳,生機無限。
  眾好漢歡呼而來,直衝正中宮殿的靈力源泉,都去觸摸屬於自己的神像。果然,每個人都學到了新的技能,並且每人都有三招絕技。
  李飛現在與他們已經屬於動態共享,不必再與他們合體就能知道他們學會的是什麼。這一次他們學會的絕招有法術,也有攻殺技巧,但都突顯出自己的特性。比如擅長水戰的好漢,無論法術還是戰技都偏向於水系;勇猛且性情暴躁的好漢學的都是捨命攻敵的拼命招法;智力高的人更擅長於大面積的法術攻擊……
  奇怪的是這次好漢們學會的絕技,李飛居然不能學會,不過他一下就想通了,現在他可以與所有好漢動態共享功力,他的修為隨時都可以完全注入某一個好漢身上,使出他們的絕招來,自己何必要學?等於他是有了一百零八根手指,每一根手指都有自己的妙用,而他全身的力氣可以隨意集中到其中一根手指上。所謂化身千萬大約也就是這樣意思吧?雖然談不上千萬,一百多種變身,再組合使用就是數不盡的變化了。
  這些李飛已經不是太關心,不能讓他興奮了,到了他這個境界,什麼招都差不多,意念一動便可殺人,他希望的是水滸仙境更奇妙的應用。
  靈力源泉聲音已經響起:“恭喜主人,修為達到金身之上,水滸仙境達到六級以上,可以放出體外變成真正的仙境了!”
  李飛大喜,剛得到水滸仙境時,他便知道這是一個高等級的仙人設置的一個“領域”,轉賜給他之後,這個領域便是他的了,只是修為不夠無法放出體外,現在終於可以了!
  所謂領域便是由大能者的意志開創的空間,這個空間內的法則便由開創者的意志來左右,僻如一家之主可以制定家規,一城之主可以制定城規,一國之主可以制定國法。領域內的一切完全由開創者主宰,要你生便生,要你死便死。
  領域之外的生物闖入,雖然生死不能操控在開創者的手裡,但還是要受到一些法則的限制,能力會大幅削弱,而開創者在領域內則具有極大的優勢,能力大幅提升。
  為什麼天庭可以主宰凡間,天神神聖不可侵犯?那是因為人間便是天庭的最高統治者開創的一個超大領域!
  據說只有大羅金仙級的人才能開闢領域,以李飛的修為自然遠遠沒有達到,但這是“老瘋子”送給他的嘛。老瘋子害他不淺,現在總算是給他點好處了,水滸仙境只能算是一個小領域,還達不到創造一切生靈,主宰一切變化的程度,但在這個領域內,李飛幾乎就是創世主,世間無敵了!
  便是以李飛已經接近仙人的心態,也有些按捺不住興奮。這時他們的位置是近近天傾山山脈的一處平原,離太上教的玉屏峰有上千里,周圍也沒有村鎮百姓,李飛忍不住停下,叫道:“等等再走,我變個法戲讓你們瞧瞧!”
  除了安寧穩重一些,楊靈靈、齊娜和辟邪、鎮惡兄弟哪個不是愛搗蛋的主?聽有稀奇可看,立即停下眼巴巴地望著李飛:“變什麼法戲?”
  李飛手一揮,一團耀眼青光爆射而出,似有萬頃巨浪衝擊開,氣浪中彩霧急旋,萬道霞光射起,一片水域中突現十幾座奇絕山峰。群山環抱間是一片如詩如畫般的平原,湖泊如鑲玉,河流似緞帶,依山臨水隱現一片紫氣繚繞的宮闕。
  恍惚之間他們似乎看到了一幅仙境巨畫被風吹倒在地麵攤了開來,瞬間便變高變大,成為立體實物,他們就在這片仙境之上。林中奇花異草遍地,空中仙鶴青鸞翔舞,草原上白鹿青牛奔跳,清風徐來,異香撲鼻,一切全都成了真的!
  原先此地的一切山、石、樹木都被方圓八百里的水泊淹沒,水滸仙境便在水泊之中,等仙境收走後,一切又會恢復原狀。
  眾人目瞪口呆,半晌說不出話來,安寧和齊娜雖然知道李飛有個水滸仙境,卻從來沒有見過,哪曾想到如此壯觀!
  “福地洞天!”楊靈靈好半晌才回過神來,驚叫了一聲。
  “這……這是什麼地方?”辟邪和鎮惡的樣子看起來像幾年前第一次見到李時一樣傻。
  母老虎得意笑道:“這便是祖宗教的駐地,水滸仙境!”
  兩人還是那傻樣:“真真真的?”
  李飛微笑道:“要不要我帶你們去參觀一樣?”
  “耶!”眾人歡呼,哪裡還要李飛帶路,早已向草原邊的宮闕衝去。
  一處小丘後突然奔出一匹全身雪白,高大神俊之極的白馬,鬃毛飛揚,快如疾電,楊靈靈不由驚呼:“原來小白龍在這兒!”
  這匹妖馬原是楊國忠的坐騎,跟了李飛後已拋了原來的軀體,在水滸仙境內又修成了形體,更勝之前數倍,能騰雲駕霧,涉水入海。
  宮闕內兩排高大有如神將般的好漢魚貫而出,或金盔金甲,或羽扇綸巾,個個雄赳赳氣昂昂,生龍活虎,殺氣騰騰。在牌樓前分兩側站定,躬身為禮,高聲喝道:“恭迎教主和各位嘉賓!”
  楊靈靈嘆道:“太威風了,比我這皇帝有面子多了!”
  安寧嘆了一聲:“不比還好,一比之下幽玄宗上萬號人都成土雞瓦狗了。”
  齊娜握緊左拳舉在胸前,像發誓一樣莊嚴地說:“我也要創立一個這樣的門派!哪裡能找到這樣的仙境?”
  李飛正要取笑她幾句,突然心生警兆,轉頭望去,只見遠處天空一道劍光來得好不快速,一眨眼便到了水滸仙境上空,說停就停了下來。原來是一柄雲氣繚繞的寶劍,上面站著一個年輕女道士,衣袂迎風而舞,被吹得緊貼在身上,勾勒出細胸豐胸,雙腿修長,好一副絕美身軀。
  再往她臉上一看,長眉鳳目,膚光如雪,冰雪般空靈剔透,暖玉般溫潤柔和,出塵有如仙子,不是雲如霜還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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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隔世情孽
  李飛呆住了,怎麼也沒想到雲如霜會在這時出現。
  楊靈靈也呆住了,居然有人美貌不輸於她,氣質還要勝過她,這天下第一美女的名頭只怕保不住了!
  安寧和齊娜一向都覺得自己長得還不錯,怎麼說也是個美女,但這時只有一種頑石比美玉,流螢伴明月的味道,齊娜便連想妒忌都妒忌不起來。
  辟邪和鎮惡只是微現驚訝之色,看了一眼便合十低頭。
  這一瞬間誰都沒有說話。
  雲如霜本來是要趕往望海城的,途中見到這邊風雲激盪,異光沖天,於是飛過來看看,也是完全沒想到會遇到李飛等人。見眾人眼光灼灼地盯著自己不說話,特別是剛才李飛還有點色迷迷地打量她的身材……她的臉紅了,緊接著便現出了怒容。
  李飛兩次殺上天傾山就是為了要見雲如霜,無數次想要面對她細說前緣,但這下她出現得太突然了,一時之間百感交集,酸甜苦辣雜呈,竟然不知說什麼才好。
  “你……你無恥,下流!”
  雲如霜又氣又怒,眼中光芒一閃,劍訣往前一指,腳下的寶劍突然不見了,一道亮光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一閃便到了兩三千米外的李飛胸口,只見亮光不見劍,竟已是慧劍一層的境界。
  李飛沒料到她不分青紅皂白就下辣手,也沒料到她的劍來得如此之快,神不守舍之際竟然沒有閃避,一劍正中心臟處。
  李飛身上突然紫光迸射,罡氣外放形成了一道強烈衝擊波,只聽“嗡”的一聲,劍光彈射回去。原來靈炁遇到攻擊自動護體,布滿全身,他已經是金剛不壞之身,一注入靈炁便強悍無匹,一般寶劍、地火火風都不能傷。此時身處水滸仙境內,實力更增十倍,雲如霜這一劍連他的皮都沒有刺破。
  雲如霜收劍在手,也驚呆了,含憤而出的全力一劍竟然沒有任何效果,是自己練的劍法完全沒用,還是眼前這個人已經強大到了難以想像的程度?
  辟邪和鎮惡像是已經知道了是怎麼回事,並沒有說話。安寧、楊靈靈和齊娜並不認得雲如霜,見她出手攻擊李飛,不由怒氣勃發,各持武器怒罵道:“臭道姑,想要找死麼?”
  李飛低頭,看著胸口被刺破的衣服,心裡卻比被刺穿了一劍還痛。“你,你……你向我出手,你要殺我?”
  雲如霜秀眉倒豎,鳳眼生威,怒道:“惡賊,我與你無冤無仇,你卻假託前世之事壞我名節,弄得本派之中人人都另眼看我;又兩次大鬧山門,殺人無數,令我背上無數罪孽和惡名,便是殺你千次也難解我心頭之恨!”
  李飛愣住了,自己怎麼就沒有設身處地地為雲如霜想一想?因為她並不記得前世的事,她有她自己生活的圈子,自己兩次大鬧,只是一心想著見到她,讓她記起前世的事,卻沒有想過這樣會使她非常難堪,在同門中受到異樣的眼光,走到哪兒都被人戳脊梁骨。太上教被他殺的人,不是都要算到她的頭上嗎?如果不是任聽風收她為徒,罩住了她,只怕已經給她帶來了殺身之禍。
  如果第一次衝擊太上教就能見到她,並讓她記起前生之事,就不會有這些影響,所以也不能說他做錯了。但問題是他第一沒能搶到她,更沒能讓她記起前世之事,而第二次上天傾山,卻不單單是為了她,現在她在太上教被憎恨的程度,只怕不低於李飛。
  “她是雲如霜?”
  楊靈靈、齊娜、安寧面面相覷,無話可說,當然更不能出手了。
  雲如霜氣恨難平,再次出手,這一次卻是數十道劍光從頭天降,像是一團雲霧中同時射下數十條閃電。這一劍像是昊天劍法中的“傲陽透雲”,屬於法劍中的招數,這時她以慧劍的心法使出來,加上這把寶劍本身帶著極重的雲霧之氣,效果已大不一樣,變成是“凝雲雷暴”了。
  李飛只是輕描淡寫地一揮手,一片淡紫色光芒閃現,似有一塊看不見的鐵板升起,將劍氣全部托住,沒有一道落到他身上。
  “你住手,我有話說!”
  雲如霜哪裡肯住手?暗咬銀牙,催動寶劍狂攻,雲氣如濤,劍光如電,方圓數百米內似起了驚浪駭浪,無數劍光圍著李飛穿梭亂跳。看那威勢,卻又是像是道劍的模樣,她的劍法竟然融合了法劍、道劍、慧劍的特點於一身。
  辟邪、鎮惡和楊靈靈等人已經遠遠退開,一來不好插手,二來怕受了池魚之殃,這樣的劍法連他們也要皺眉頭。
  李飛卻像毫不在意,雙袖隨意揮掃,沒有一道劍光能落到他身上,他的修為本來就遠在雲如霜之上,更何況是在他的“領域”之內?
  雲如霜劍法之神妙,當今世上已少有人能夠匹敵,但功力卻明顯偏低。遇上修為比她差一點的人,只怕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她一劍殺了,遇到修為比她高的,她還能以劍法之妙補功力不足;但遇上李飛,此時遠強於她十倍以上,便是再好的劍法也沒用了。
  李飛只守不攻,雲如霜只攻不守,打得好不熱鬧。李飛邊擋邊說:“我絕對不是無理取鬧,也不是亂點鴛鴦譜,要不是前世的緣分,我從來沒到過天傾山,怎麼能認得你?就算我做事有點不計後果,那也是一腔深情所至,你總得給我機會證明,給我機會補償啊。我一定有辦法讓你記起前世的事……”
  他苦口婆心地勸說,雲如霜卻根本聽不進去,本以為可以縱橫天下的劍法,在他眼前卻如兒戲一般,心裡的失落、氣恨、萎屈都快令讓她哭起來了。在此狀態之下,她便覺得李飛是在戲弄她,好話聽到耳裡也變了味,幾乎有些失去理智地狂攻。
  李飛又勸說了許久,雲如霜完全沒有罷手的意思,反而更加瘋狂地亂攻。他也不由動了氣:“任聽風果然有幾分本事,短短時間便教會了你這樣的劍法,可惜你的功力太弱了,你不要再做無謂的掙扎了……其實劍法也好,法術也好,都是旁枝末節,只有提高本身修為才是正道,任聽風怎麼也不明白這個道理?”
  雲如霜心知自己絕無可能取勝,再聽他“侮辱”師父任聽風,更是氣怒欲狂,突然收回寶劍,一劍便向自己脖子抹去。
  誰都沒料到她性烈如此,安寧、楊靈靈、齊娜、辟邪、鎮惡,每括母老虎和遠遠觀戰的一百零八個好漢都不由驚呼出聲。此時李飛離她還有五六百米,根本來不及阻止,現在誰還能救得了她?
  眼看絕代紅顏便要香消玉殞,但奇跡卻出現了!在雲如霜的身邊突然出現數十條大小不一、顏色不同的閃電,同一瞬間有的纏住了她的手,有的纏住了她的劍,有的纏住了她的脖子,有的纏住了她的腳……寶劍離她的脖子只差半寸,卻被閃電弧光給頂住了。
  數十道閃電把她牢牢“綁”住,連體內的真氣都被截斷,與中了定身術一樣。
  李飛也不知是該氣、該怒還是該憐,飛到她身前幾米處說:“你何苦如此?你心裡有氣,我不還手讓你打就是了。要是還不解氣,我就不運功讓你砍幾劍,只要你能消氣怎樣都行。這事本來就是誤會,你心平氣和聽我解釋好不好?”
  雲如霜怒視著他:“放開我,我恨死你了,要麼你死,我麼我死,沒有什麼好說的!”
  李飛僵在那兒,雲如霜說得這麼決絕,竟一點迴旋的餘地都沒有。
  安寧、楊靈靈和齊娜等人飛了過來,齊娜說:“雲姑娘,你消消氣,我跟他是幾十年前的朋友,親眼見證了他與可兒姐姐忠貞不渝的愛情,真的是非常感人,你要相信他……”
  雲如霜怒道:“閉嘴!薛可兒是薛可兒,我是我,根本就沒有關係!”
  安寧道:“話不能這麼說,天下人千千萬萬,我義父為什麼不認為別人是薛郡主的轉世,偏就認為是你?這是有原因的,你得給他機會證明……”
  “義父?”雲如霜看看安寧,再看看齊娜和楊靈靈,冷笑道,“早就聽說他是個好色之徒,果然身邊跟著一大串美女,為什麼硬要誣我是薛可兒的轉世難道你們還不知道麼?”
  安寧滿臉通紅,氣得說不出話來,齊娜和楊靈靈也露出怒容,事實上她們到現在為止都與李飛清清白白,雲如霜雖沒指明,但卻已經是含沙射影了。
  “對,我是好色之徒,我見一個喜歡一個,我看你長得漂亮才說你是薛可兒的轉世!”李飛也生氣了,冷冷盯著雲如霜大聲道,“不錯,你跟本不是可兒,可兒沒有你長得漂亮,也沒有你這麼好的劍法,但她卻比你聰明一百倍,溫柔一千倍,通情達理一萬倍!我愛的是她的整個人,不是一部分!我真要是隻看中了你的外表,現在你就已經落在我手裡了!”
  雲如霜這下反而閉上了嘴,但依舊氣憤難平。
  李飛長嘆一聲:“我錯了,可兒只有一個,哪裡還能轉生?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縱是大羅金仙,只怕也不能把昨日留住,我又何苦執著?”
  辟邪和鎮惡不知何時已來到後面,辟邪說:“善哉善哉,掌門人終於悟了,佛祖說過去之心不可得,現在之心不可得,未來之心不可得,便是這個意思了。”
  雲如霜身上的彩雷突然消失,李飛揮了揮手:“你走吧,往後我與你沒有關係了,不會再去找你了。”
  雲如霜愣了一會兒才恨恨地說:“你不找我,我卻要找你報仇,總有一天我能打敗你,殺了你,把你碎屍萬段才能泄我心頭之恨!”
  李飛淡然道:“你隨時可以來,但我卻不會再只挨打不還手了,到時看我心情好不好,心情好就打你個屁股開花丟到臭水溝裡,心情不好便把你鎖在這兒等任聽風來贖人。”
  雲如霜又羞又氣,轉身駕起劍光電身而去,轉入遠方山嶺之間不見了。
  齊娜說:“我敢肯定她跑到山谷裡面大哭去了。”
  母老虎說:“你怎麼知道?”
  齊娜說:“她太年輕了,太好勝了,覺得受了李大哥的污辱咽不下那口氣,立志要報仇,結果劍法練成了卻一點用處都沒有,敗得不能再敗,能不哭嗎?換了我一定會哭。”
  楊靈靈說:“我也覺得她會大哭。你們有發現她離開那一瞬間眼中有些失落嗎?其實她對教主人並不是完全沒有情意,只是恨教主冒失殺上太上教,害得她無臉見人,一腔恨意蓋住了愛意,便連她自己也沒意識到恨裡面還有愛在。恨與愛還是可以轉換的,恨得越深愛得也越深……教主不僅打敗了她,也不再把她當一回事了,她能不失落吧,能不哭嗎?”
  母老虎瞟了她一眼:“難道你也曾有過這種心態,要不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楊靈靈嫣然一笑:“我是七竅玲瓏心嘛,哪裡像你是個大馬虎!”
  “怎麼說我也是龍虎嘛,怎麼又變成‘馬虎’了?”
  安寧問:“這麼說她以後可能還會回心轉意了?還有迴旋的餘地?”
  楊靈靈眨了眨眼:“這可就難說了。”
  齊娜立即跟著說:“確實難說了!”
  她們兩個自然不希望增加一個超強力的競爭對手,沒有迴旋的餘地最好。
  辟邪和鎮惡連連搖頭:“阿彌陀佛,糊塗糊塗!”
  他們議論個不體,當事人李飛卻早已走開了,眾人怕他會傷心,急忙跟上去,結果發覺李飛相當平靜,沒有一點難過的樣子。
  “義父,你是不是心裡特別難過,所以表面上才特別平靜?”
  李飛笑了笑:“該來的就讓它來,該走的就讓它走,事間之事本來就不該強求。”
  辟邪和鎮惡齊聲道:“大善!”
  楊靈靈說:“你剛才就不該讓她走。”
  “不讓她走?難道一直綁著她?”
  楊靈靈無語,齊娜說:“你就真的這麼放棄了,那麼以前的所有努力不是都白費了?這……這太出人意料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人。”
  李飛以前確實不是這樣的,自從經過了天劫之後,他就變了很多,很多東西都是可有可無的樣子,便連這個他以為永遠解不開的結,現在也變得不太重要了。
  母老虎說:“主人已經‘得道’,這是仙人的胸懷與境界了。”
  “李大哥,那……那你是不是也不在乎我了?”齊娜有些擔心,李飛要是變成了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她的終身大事不是要落空了?
  李飛笑道:“我不是道士也不是和尚,對我來說所謂的道也只是一種感悟,一種心態罷了。我也七老八十了,再不結婚就晚了,你要是想跟我結婚,馬上就可以舉行婚禮,然後入洞房。”
  齊娜臉騰地通紅:“呸,誰說我要跟你結婚了!”
  李飛做出驚訝的樣子:“原來你不想嫁給我啊?那就算了。靈靈你呢?”
  楊靈靈又驚又喜:“我?你是說我?想,當然想!只是,只是我的身份……”
  李飛笑道:“兩情相悅便好,何必計較身份?”
  齊娜大叫起來:“我要結婚,我要嫁給你,現在就要!”
  李飛哈哈大笑:“結婚得有賓客,你們才有面子。我們先回去,等事情稍定,便大宴賓客,舉行一場盛大的婚禮!”
  聽他言下之意,竟然是要同時娶兩人,齊娜和安寧又羞又喜,都有點不知道方向了。安寧愣了半晌,落在後面,問辟邪兄弟倆:“我義父會不會傷心到了極點,說傻話了?”
  辟邪道:“及時行樂,錯過的就找不回來了。”
  鎮惡道:“我看他是高興得傻了,不是傷心得傻了。”
  ……
  此時陽城正一團驚慌,東夷入侵勢如破竹的消息已經傳開,打了勝仗的消息卻還沒傳到,而陽城的官員和百姓是見識過東夷人的厲害的,前幾天正德門之亂還歷歷在目。偏在這個時候道士們大量撤離,皇帝和新的護國法師也突然失去了蹤影,要是東夷人突然殺到這兒來如何是好?
  傍晚時分,陽城南門外突然出現了數千幽玄宗的道士,氣勢洶洶衝進城來,領隊的正是幽玄宗的另一個“掌門人”符古天,同來的還有幽玄宗五個長老和許多重要人物。守城的軍兵不敢攔截他們,也根本攔不住他們,只能任由他們進城,真撲“護國宮”。
  護國宮是一座占地極廣的豪華道觀,就在皇城外廣場的邊沿,以前一向是太上教外山駐陽城的分院,正德門之亂後太上教的道士被趕走,移交給安寧,便成了安寧這一系的駐地。
  此時歸屬安寧並在陽城內的幽玄宗道士有兩千多人,其中有五百左右在皇城四周當值,七百左右在外城守衛和巡邏,駐守在護國宮內的道士不足千人,其中還有一大部分是換崗輪休的人,要守住這麼大一個城池和皇宮,一兩千人遠遠不夠。
  看符古天等人那氣勢洶洶的模樣,當然是來找安寧和投靠安寧的“叛徒”算賬的,他們知道李飛離開,就立即興師動眾趕過來了,卻還不知道安寧也不在陽城內。
  外城還有其他門派的人在脅守,但見是幽玄宗的內鬥,他們也不好插手,沒有攔截符古天等人,但警報已經傳出去,許多人從各個方向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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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掌門之爭
  幽玄宗“安派”不到一千人被“符派”三四千人圍在護國宮門口,另有數百人從皇宮內出來,也在廣場處被截住包圍起來。而大量趕來的其他門派和陽城的衛兵、禁衛又在外面把“符派”的人圍住,但他們顯然不會管幽玄宗的內鬥,只要“符派”的人沒有在城裡製造混亂,衝擊皇宮之類,他們是不會出手的。
  符古天陰沉著臉,大叫道:“念你們一時糊塗,受了矇騙還未做出大惡,最後給你們一次機會,立即棄暗投明,交出小妖女安寧,一切既往不咎,否則便按犯上作亂、背叛教門論處!”
  “安派”中一個五六十歲,叫作曲松的老道指戟罵道:“符古天,你才是叛徒,既無掌門印信,也沒有上代掌門人的指定,名不正則言不順,誰認你是掌門了?”
  許多聲音跟著大叫:“對,你這個掌門是自封的,當不得準。”
  符古天冷笑道:“上代掌門人不理教務,私練禁法,製造出為禍天下的大惡魔,結果自食其果墜入魔道,本派已經不承認他是掌門人了。掌門之位,德才兼備者居之,豈能由一個與邪魔為伍的小妖女來充當?”
  符古天身後站著五個道士,四個雞皮鶴發又老又醜,一個三十來歲丰神俊朗,但都穿著幽玄宗最高輩分的服飾,其中一個醜老道說:“不錯,這數十年來教中事務都是由符古天師侄執掌,處理得井井有條,既然無人可繼任掌門,理所當然是由他來繼任。”
  曲松等人齊問:“你又是誰?”
  老道說:“貧道莫貪,這三位是我的師弟莫得、莫無、莫厭,諸位或許不認得我們,但算起來我們還是陸易星、宗伏等人的叔師,只是多年前便離開落霞峰,在桃源山靜修。雖然將近過了百年,但應當還有人聽說過‘桃源山四鬼’吧?”
  “桃源山四鬼?”安派中有十幾個聲音驚呼了起來,“不是說他們早就死了嗎?”
  “嘿嘿……”另一個醜老道莫貪怪笑起來,“我們哪有這麼容易死,不僅我們活著,連我們的師叔還活著呢!”
  那個溫文爾雅,看上去只有三十來歲的道士笑道:“莫貪,貧道跟你說了,不要叫我師叔,其實你們入門比我還要早。你看我不是比你們還要年輕一些麼?”
  莫無笑道:“但你是我們的師叔卻不假,修為比我們高也不假。”
  安派的人傻了眼,怎麼會突然跑出這麼多老祖宗來?他們該怎麼稱呼這些老祖宗,曾曾曾師叔祖麼?
  符古天毫不掩飾自己的得意,微眯著眼道:“我是否有資格當掌門,自有五位長老和本派兩萬弟子來決定,但你們不分是非投向妖女,卻是不可饒恕的罪名!此時還不悔悟更待何時?願棄暗投明的站到前面來!”
  寧派中立即有數十人走了出來,有人帶頭了,一些原本還覺得丟臉的人便覺得不丟臉了,也走了出去;出去的人多了,還在舉棋不定的人便也跟大潮流,轉變了立場。一時人頭涌動,足有一半人都臨陣倒戈了。
  “軟骨頭,見風使舵,敗類,呸!”一個濃眉紅臉的道士狠狠朝前吐了一口濃淡,他叫仇無果,是安寧的師兄。
  以曲松為首的十幾個道士都沒動,他們都是陸易星、宗伏等人的弟子,已經鐵了心了要跟安寧。桃源山四鬼以前的名聲並不太好,現在顯然已經完全站到符古天一方去了,所以他們也不能指望這五個老祖宗能夠主持公道。
  符古天道:“曲松,仇無果,你們還不悔悟麼?”
  曲松道:“你連掌門和師兄都敢殺,還在乎我們麼?”
  仇無果道:“道爺是爹娘生的,豈能跟了你這隻狗!”
  “大膽!”莫貪喝了一聲,手指一彈,一縷綠色火焰便向仇無果射去。
  仇無果後面站滿了人,如果閃開後面的人就要遭殃,只好運起真氣一掌推出。“呼”的一聲,掌風渾厚剛猛,實是幽玄宗少見的真氣強悍的人。
  但那一股綠火卻毫不受阻地前進,既不快也不慢緩緩向仇無果逼去,分明是存心立威,殺雞給猴看。
  仇無果狂催真氣,頭上白氣蒸騰,滿臉都是豆大的汗珠,但那股綠火依舊是毫不受阻地前進,離他伸出的手掌只有尺許了。
  曲松見勢不妙,急忙抽出寶劍一劍向那火線斬下。不料寶劍剛一觸到綠火,他就像是被蛇咬了一樣急忙丟下寶劍,手掌已經開始潰爛,一肌綠氣沿著血脈快速向手臂延伸。
  周圍的人都驚呼了一聲,沒想到那一縷細細的綠火如此厲害。而此時綠火已經燒到仇無果手掌前不足半尺了,不收手立即就要被燒到,收手真氣一泄,火焰便會更快地衝過來……他雙眼鼓凸,臉色慘白如死,眼看就要死在綠火之下。
  “錚”的一聲,一道白光帶著攝人心魄的鳴嘯飛射而來,一閃便將綠火從中間斬斷。仇無果突覺壓力一松,這邊的半截綠火散成數十點火星反向莫貪射去,險些燒到莫貪身上。
  “白靈劍!”眾人大吃一驚。
  莫得與莫無同時出手,一個手如鷹爪,發出五道黑氣向白靈劍抓去,一個從袖內飛出一縷白光,炸散開成一片光網向劍光罩去。
  白靈劍極為靈巧地一彈一絞,絞斷了兩股黑氣,從黑氣之中穿出,以令人難以置信的角度繞過白光網,“咻”的一聲飛了回去。
  五個長老都驚咦一聲,抬頭望去,只見高空中風雲急滾,雷電交加,一隻似龍又似虎,一半紅鱗甲一半青鱗甲的異獸踏著雲霧有如奔雷而來,在天空拖出一道白痕。
  獸背上馱著一個少年,長髮用一根黃絲帶隨意束在身後,身穿青袍,臉容剛毅卻又不失儒雅,一團和氣卻又不怒自威。獸尾上還拖帶著兩個高大強壯得過分的和尚,相貌相似,但一個紅臉膛一個黑臉膛。
  龍虎獸稍後一些左邊是騎著鷹頭獅身怪鳥的金髮紅袍少女,手執法杖;右邊是一個穿著淡紫色道袍的年輕女道士,手上還拉著一個千嬌百媚作皇帝打搶的美女,白靈劍正是向兩人飛去。
  “李飛!”符古天這一派的人變了臉色。
  “掌門人!”已經從安派站出來的人臉色也很難看。
  “皇上駕到!”陽城守衛和皇城禁衛們齊刷刷跪倒。
  桃源山四鬼像是完全沒的聽到眾人的驚呼,眼中只有六個字:寶劍!神獸!美女!絲毫不掩飾貪婪的眼神,反而沒怎麼在意神獸上面坐著的人。
  四人的名字加起來是“貪得無厭”,前面加一個“莫”字,那是他們的師父告誡他們不要貪得無厭,但江山易改秉性難移,老而彌堅,哪裡又能改得了?
  玉清秋微眯著眼,眼光在只在李飛和安寧的身上轉來轉去。
  李飛往下降,笑道:“符古天,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來投,今天你是在劫難逃了。”
  符古天臉色蒼白,不由自主退後了一步,但回頭望了一眼五大長老,膽氣又壯,大喝道:“李飛小兒休要猖狂,別人怕你本掌門卻不怕你。今日乃是本派內部紛爭,誰敢橫加阻擾便是與本派為敵,本派弟子誓死與他周旋到底!”
  李飛大笑:“你們自比太上教如何?你沒膽就說沒膽,扯上幽玄宗全部弟子有什麼用,幽玄宗又不是你一個人的。”
  “嘿嘿……”莫貪怪笑道,“你就是那個狂妄自大目無尊長的李飛了?只要把你的坐騎獻上,道爺就饒你一死。”
  李飛掃了五人一眼,淡淡道:“你們是什麼東西?”
  莫氏師兄弟大怒,但還沒有出口,玉清秋已經先開口了:“貧道五人乃是幽玄宗潛修多年的前輩,據說有人扶持一個本派低級弟子欲奪掌門之位,莫非就是你麼?”
  “欲奪掌門之位?”李飛又好笑又好氣地搖了搖頭,“你既然是幽玄宗的前輩,就應該查清事實真相,弄清楚是誰犯上作亂想要搶奪掌門。”
  莫得已經忍不住了,大聲道:“師叔何必跟他囉索,殺了這小子不就行了。”
  玉清秋道:“本派乃是名門大派,豈是濫殺之輩?做事要讓人心服口服嘛!少年人,你師父是誰,或許貧道與你師門有舊……”
  李飛冷笑道:“天下人都知道我無師無派,你用不著擔心我的師門會來找你麻煩,但是你能不能吃得下我,哈哈,那還得試試才知道。”
  玉清秋沉下了臉:“果然狂妄自大,這麼說你是鐵了心要插手本派內務了?”
  李飛道:“我從來沒有插手過幽玄宗的事,以後也不想摻和。但安寧是我義女,如果你們不偏不倚,秉公處事,我就什麼都不管;要是你們是非不分,顛倒黑白,倚老賣老欺負我義女,那就別怪我下手不留情了。”
  安寧已經放下了楊靈靈,貼地飄飛過來,先朝那些之前站出來,現在進退兩難的人冷冷掃了一眼,然後給了一枚療毒丹藥給仇無果,這才對玉清秋和桃源山四鬼說:
  “我師父陸易星是上代掌門人的師兄,我是如假包換的幽玄宗弟子;前掌門讓位於我也完全符合規矩,並有鬼王令為憑,所以我這個掌門合理合法。而符古天勾結外人自居掌門,更在斷雲關外伏擊並殺了前掌門與諸位長老,此事天下無人不知,誰犯上作亂大逆不道還需要多說麼?”
  符古天道:“前掌門早已入魔,此事更是天下皆知,我們殺他乃是大義滅清,為維護本派清譽而不得不為。”
  安寧杏眼圓睜,怒道:“一派胡言,前掌門和諸位長老被困時我也在場,親身經歷,難道還不知他們有沒有入魔?明明是你與心止勾結陷害前掌門在先,伏擊殺人滅口在後,現在心止已經當了邪靈的跟幫,你與他是一路的,十有八九你也是邪靈一夥的,卻賊咬一口反誣別人!”
  幽玄宗的人還不知道這回事,不由騷動起來,議論紛紛。桃源山四老早已忍不住了,莫無道:“你們各執一詞,永遠都爭不出結果來,且先把鬼王令和寶劍交出來,貧道等量才而擇掌門。”
  安寧皺起秀眉掃了他一眼:“你五人雖然曾經是本派中人,但卻離開本派已久,還不知你們是本派棄徒還是被逐出門墻之人,怎能由你們當長老?鬼王令乃是前掌門親手傳給我,這柄寶劍是我私人之物,都不能交給你!”
  四鬼大怒,齊搶前幾步:“好個小女娃,對師叔祖也敢如此無禮,一定是你欺師滅祖,殺了前掌門奪了令、劍,到此招搖騙撞,快快交出來!”
  李飛暗皺眉頭,早已看出這四個為老不尊的傢伙是想要奪白靈劍了。
  安寧取出一枚鬼王令:“誰敢對我無禮,便是藐禮掌門之罪!令符便在我手中,誰敢來拿?”
  桃源山四鬼愣了一下,相互對視一眼,眼中凶光大盛,莫貪道:“掌門人犯了錯誤,只要超過三位長老贊同,便有權暫收令符!”
  曲松突然大聲道:“掌門人,我想起來了,他們四人已經被驅出門墻,不算本派弟子了。”
  四鬼臉色陡變,殺機迸發,莫厭橫空飛起,快似鬼魅般掠過數十米,一爪便朝曲松頭頂抓下。爪風嘶嘯,已先將他罩住,憑他的修為已無法躲避。安寧也沒料到四鬼敢這樣明目張膽地殺人滅口,想要阻止也來不及了。
  突地人影一閃,李飛已站在曲松面前,一袖拂出,紫光迸射,“呯”的一聲巨響,莫厭在空中連翻三個跟斗落回原來的地方,站不住腳又退了兩步再站穩。
  桃源山四鬼大吃一驚,便要四人齊上,玉清秋道:“且慢!今日是本派掌門之爭,不關外人的事。既然爭執沒有結論,那便以實力爭掌門,本派弟子人人皆可爭奪,但必須憑本門功法取勝!”
  桃源山四鬼雖然性貪暴躁,卻足足活了兩個甲子以上,老得成了精,見玉清秋一再屈委求全,都是為了不讓李飛插手,也警覺到李飛可能比自己預料的還難以對付。於是趁機下台,後退幾步,莫貪道:“師叔說得對,本派弟子靠實力爭掌門合情合理。”
  安寧朝符古天一指:“姓符的,你不用再躲了,恩恩怨怨今日做個了斷!”
  符古天瘦臉上肌肉抽動,咬了咬牙:“小妖女,今日便叫你看看道爺的手段!”說著袖內一道黃光射出,現出一個矮小乾枯的僵屍來。
  這具僵屍矇著臉,全身也被一件畫滿符籙的黃袍包住,難窺廬山真面目,但李飛卻覺得很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這具僵屍。
  那僵屍突然眼睛一翻,原本像死魚一樣的眼睛變得明亮無比,眼瞳內還有一團紅光流焰在轉動,接著手中突然出現了一柄紅光耀目的寶劍。
  “火雷劍若真!”
  “活屍!”
  周圍的人紛紛驚呼,誰也沒料到若真會成了符古天的傀儡,並且還是活屍!
  若真身上散髮出強烈的殺氣,手中的火雷劍也嗡嗡振嘯,紅光如潮,熱氣逼人,看那氣勢比一年多前還要強了許多。
  李飛可以察覺到,若真的心臟並沒有在跳動,但卻有一股極強的真氣在身體裡面游走,顯然他已經死了,只是看上去像活人的僵屍而己。
  李飛說:“原來活屍並不是用活人煉成的,而是用將死未死,真氣未散的屍體煉成的,活屍還是‘屍’,並沒有自己的思維。你一定是盜取了宗伏的修煉心得,並靠一些巧合才煉成。”
  符古天本來有些得意,但聽了李飛這麼一說,臉上卻變成驚訝與不安了:“你,你怎會知道?”
  “我還知道若真的劍法和修為都在,並且可以與你的修為疊加在一起,你的神念可以控制他,但就算如此,也只是一些旁門左道而已,不值一笑。只要出劍夠快,一劍把你殺了,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就一點用處都沒有了。”
  符古天更是大驚,身上突然閃現出一道玄光,玄光之外又有一道道像是細小閃電似的白光游走,形成一個個不規則的網格,活像是一個巨大的龜殼把他完全罩住。“李飛,我雖然不敢說勝過你,但今日是本派爭掌門,沒有你的事。”
  安寧道:“殺你哪裡用得著我義父出手?今日便不用白靈劍,讓你見識一下本派的真正法訣!”說著掐了一個訣法,身上一團團黑氣冒出,幻化成七八個與幽魂相似的虛影向符古天撲去。
  若真立即出劍,紅光刺目,劍嘯如雷,帶起一道匹練似的紅光向安寧斬去。
  安寧身體似突然僵硬了一般,但卻發出強勁無匹的罡氣,一拳朝劍光轟去,“嗡”一聲震鳴,紅光散亂,火雷劍彈向空中。
  若真劍訣一指,火雷劍幻化成數十道劍光,紅光暴漲,似一片水浪般從上壓來。安寧動作似乎有些僵硬,但卻快速而靈活,或拳或掌攻出,完全不怕火雷劍的鋒芒,也不怕劍氣中的雷火,活生生就是一具僵屍的模樣。
  符古天專注控制著若真,已經分不出精力施法,七八個幽魂圍著他亂攻,但他的護體法寶“玄龜電光甲”極為強悍,一時攻不進去。
  玉清秋和桃源山四鬼都微現驚訝之色,而幽玄宗其他人早已吃驚不已,議論紛紛。安寧怎麼可以放出七八個幽魂,自身又具有僵屍般的能力?他們早就知道安寧的寶劍和三個鬼將厲害,但一直認為她僅是運氣好得到了寶物,做夢都沒想到她才二十來歲,修為便已高到如此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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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似曾相識
  安寧頂住若真的攻擊並不顯得吃力,同時說道:“本派神功‘玄冥真經’乃是無上修行法門,玄冥真氣妙用無窮,幻化魂氣和僵化軀體只是最粗淺的應用。人體自具自足,何須藉助別人魂魄和軀體?自身不修,反修傀儡,此及捨本求末,自毀前程……”
  “……本派曾經有過兩次內亂,導致真經失傳,後代弟子皆誤入歧途,本派功法當是以自己為鼎爐,淬練肉身或魂魄,初時可身如鋼鐵,刀槍難入,最後能夠金剛不壞,甚至不入輪迴;或是棄軀體修魂魄,魂靈飛升,這才是修真正途。”
  圍觀的幽玄宗眾人似炸開了鍋,安寧居然把幽玄宗現在的練功方法完全否定了,這簡直就是大逆不道,狂妄之極!但是她說的卻又不是全無道理,展示出來的功法確實比現在所有人修煉的要強得多。
  符古天又驚又怒,將活屍若真摧發到極至,劍氣漫天,流焰如瀑,一道道帶著火焰與雷電的劍光朝著安寧轟擊。但安寧只守不攻,依舊是毫發無傷,她根本不必攻擊,因為她放出的魂氣已經快要攻破符古天的護身“龜殼”了。
  安寧繼續說:“本派衰弱至此,一是因為功法失傳,二是內鬥不休,自相殘殺,更有無恥之徒勾結外人,自甘墮落,欺師滅祖。我既接任掌門之職,便當清理門戶,撥亂反正,上下一心,將本派功法發揚光大。”
  符古天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已經無法說話反駁,怒極之下猛地大喝一聲,突然從頭頂飛出一團急速旋轉的綠光向著安寧頭上打去,快得令人咋舌。
  那團綠光到了安寧身邊,突然炸射出無數綠爪,籠罩百米以內的空間,似一只有千萬條觸須的烏賊向她抓來。而上方火雷劍也在這時發出了極為霸道的一擊。
  安寧身體突然從僵硬狀態恢復柔軟,全身散髮出青濛濛的冷氣,周圍幾百米內的人都覺得如同墜入冰窟窿。那千萬條綠爪都在這時抓了下來,離她身體不尺許便無法靠近了,緊接著全部被凍住。
  “破!”隨著安寧的一聲清叱,無數綠爪盡數炸為綠氣,其核心處一顆如同海膽樣的法寶也炸得粉碎。符古天如被人當胸一記重錘,晃了一晃,身上的玄龜電光甲也消失了,八個魂靈一齊向他撲去。
  與此同時,火雷劍也轟到了安寧的頭頂。安寧一指向上點出,玄冥真氣化為一線射出迎向寶劍,紅光突暗,劍光如蛇般扭曲亂跳。
  符古天法寶被破,自身受到極大衝擊,又見魂靈攻來不由亂了手腳,哪裡還能分心去控制若真?若真沒有了他的支撐,寶劍後繼無力,經不起安寧精純之極的玄冥真氣衝擊,寶劍紅光盡散,變真冰劍反飛回來,一劍刺穿了他的心臟。
  符古天一臉猙獰,全身突然縮小了幾分,從口出噴出一道紅光,其狀如火焰,凝成一個骷髏頭模樣向安寧飛去,霎時血腥煞氣大盛。
  但這個血骷髏才飛到一半距離,符古天已經捂住了胸口像被抽了筋一樣軟下去,八個魂靈的鬼爪齊到,將他活生生扯成了媽的塊。血骷髏“波”的一聲散開,變成一攤鮮血落地上。
  “符派”中一片驚呼,“安派”中則一片歡呼,而那些剛才當墻頭草的人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比戴了綠帽子還要尷尬。
  李飛說:“旁門左道畢竟是旁門左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可見把精力放在修煉傀儡上面確實是錯誤的。”
  安寧收回魂靈,仰天大聲道:“師父、掌門師叔,還有各位屈死的長老,安寧終於為你們報仇了!還有一個心止,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必殺此獠為你們報仇!”
  安派中的大部分道士都跪下痛哭,然後拜謝掌門人。符派中的道士也有大量跪下,伏地不動,顯然是表示願服安寧當掌門。
  安寧掃視符派中的道士,冷冷道:“還有誰要來跟我搶掌門之位的?”
  眾人忐忑不安,沒有一個人敢與她對視。
  桃源山四鬼小眼睛亂轉,貪婪之色更濃,莫貪問:“莫非你已經進入幽冥仙府,得到了《玄冥真經》了?”
  安寧道:“不錯,幽冥仙府已經為我所得,《玄冥真經》也在我身上。除了《玄冥真經》外,還有大量功法秘笈、仙丹仙草,武器法寶,但只有忠心耿耿,立下功勞的人才能得到,左右搖擺、吃裡爬外、心術不正的人,還是知趣點自己滾吧!”
  玉清秋和桃源山四鬼臉色很難看,安寧說的“心術不正”當然就是指他們了,那麼他們就是沒機會得到了。而他們修到這個程度,久久不能再突破,《玄冥真經》對他們的誘惑力已經蓋過了一切,寧死也要得到。
  莫得道:“且慢,我們兄弟也想當掌門玩玩,我們要跟你比鬥,要是你輸了,就得把令牌、寶劍和秘笈交給我們保管。”
  幽玄宗眾人嘩然,就連符派一方都躁動起來,哪裡有前輩宿老跟晚輩搶掌門的?
  莫無喝道:“吵什麼?剛才不是說了,本派弟子人人都可以爭奪掌門,我們是貨真假實的幽玄宗弟子,練的也是如假包換的幽玄宗功法,誰敢說我們沒有權力爭奪掌門之位?”
  安寧厭惡地望了他一眼:“那就來吧,且看你歸隱百年都練了什麼東西出來。”
  四鬼一齊移形換位,分四個方向把安寧圍住。
  李飛怒道:“你們這四個老不死的要不要臉,自己當長老還跟小輩搶掌門,還四個打一個?”
  莫貪陰笑道:“我們師兄弟一向同進同出,對付一個人是四個一齊上,對付千軍萬馬也是四個一齊上,這掌門之位當然是要四人一齊搶了。”
  安寧也有些緊張,四個老鬼百年前就已經成名,每一個都有兩個甲子以上的修為,大約是人仙的境界了,一個一個來她並不放在心上,四個一齊上還真的沒有把握。但事已至此,卻也沒有退縮的可能的了,否則掌門人的威嚴無形中被削弱,於是豁了出去,迅速召喚出三個鬼將,祭出了白靈劍。
  桃源山四鬼手中各出現一團綠油油的鬼火,不停地翻滾幻化著,同時腳下移動,看起來像是個四象陣,但卻又不盡然,霎時陰氣大盛,屍臭熏天,一片夕陽余光都變成了綠色。
  三個鬼將各對上一人,白靈劍也對上了一個,四鬼將綠火凝聚成不同的形狀,立即打了起來。這鬼火是吸取陰生和毒氣練成,可以隨著心意變化無窮,帶著四人精純的真氣,又有極強的腐蝕性,一般的寶劍都不敢接觸它,是一件非常可怕的武器。
  他們早已想好了對策,要逼安寧進入硬拼功力的狀態,安寧法術再精通也不過二十出頭,便是一出娘胎就開始練功也才二十年修為,怎能與他四個相比?但他們的如意算盤沒能打得響,安寧的修為比他們想像的要高得多,並且白靈劍和三個鬼將都不怎麼怕他們的鬼火,鬥了個旗鼓相當。
  鬥了四五十招,白劍靈獨鬥莫貪還占了上風,三個鬼將卻顯得略有不支,安寧的修為確實沒有四鬼加起來強,並且要分心控制一把劍和三個傀儡,漸漸有些施展不開。
  桃源山四鬼暗喜,加大的壓力,並且四人合擊的陣法也開始顯出威力,三個鬼將都往後退去,白靈劍也有些受到氣機的影響,變得有些不靈活了,戰團開始縮小,四人向安寧逼近。
  李飛暗暗著急,擔心安寧實戰經驗不夠,如果換了是他出手,早就集中全力幹掉一個敵人了。
  三個鬼將和白靈劍越來越支持不住,已經快被逼到安寧身邊了,幽玄宗的人大多已經不齒這四個老不死的,都暗替安寧捏了一把汗。
  安寧頭頂突然一道玄光衝起,旋轉一周,綻放有數十米粗細,內中現出一個白衣仙女,容貌與安寧相似,頭頂上一團紅光如烈火般跳躍,腳下一片黑氣似波浪起伏,鋪開足有百米以上,周圍還有一百零八種淡淡彩光繞體閃爍,強大的氣息立即將桃源山四鬼逼得後退了幾米遠。
  桃源山四鬼大吃一驚,玉清秋也是一臉驚詫之色,周圍的人驚呼一片:“好強大的元神,這是什麼功法?”
  元神散髮出的各種彩光已經將安寧完全罩住,掐訣一指,地面鑽出數十根白骨巨柱,分別將桃源山四鬼包圍住。四人急忙騰空飛起,不料白骨巨柱跟著急速長高,依舊將四人圍住,並且每根白骨巨柱都發射出黑光,像鎖鏈一樣相互牽連,將四人困在裡面。
  安寧雙掌一拍,白骨巨柱中一連串黑光生成向兩人射去;地面突然塌陷,涌現出其黑如墨,濃稠如岩漿般的黑水,有如噴泉般向上暴射。
  圍觀的人又是一片驚呼:“這是法術還是陣法?”
  桃源山四鬼以綠火去燒白骨柱和黑光,卻都燒不動,而一接近那些黑光鏈條便有強光電弧射出來。它們在裡面衝不出來,又要抵禦下方噴上來的黑水,已經有些手忙腳亂。
  安寧元神雙手再揮,大量黑霧涌現,將白骨柱陣團團圍住,變幻化成各種惡鬼、夜叉模樣向內攻擊,赫然是“百鬼迷魂陣”的樣子。
  四人脫身不得,又陷入幻陣中,只有挨打的份了。三個鬼將收回令牌內,以增加安寧的功力,白靈劍卻飛了出去,自行在陣內飛來飛去,冷不防捅四人一下。
  李飛放下心來,但眼光一落到玉清秋身上,卻又開始擔心起來,這個老不死的修為恐怕還在四鬼之上,並且陰險得很,等會也是要出手的,安寧久戰之後一定不是他的對手。看來得找個藉口先把他宰了,可是用什麼藉口呢?
  李飛心中急轉,游目四顧,突然見到幽玄宗內一個相貌普通的中年道姑,正以極為關切、驚喜的眼神看著安寧。
  此時幾乎人人都在看著安寧,但唯有她是這種眼神,應當是太過擔心真情流露了。並且李飛覺得這雙眼睛有種熟悉的感覺,似乎以前在哪裡見過。
  那道姑驚覺到有人在看她,急忙往這邊望來,與李飛一對視,不由大吃一驚,立即垂下眼光往後退了幾步,躲到別人後面。
  李飛心念電轉:她為什麼不敢與我對視?為什麼對安寧那麼關心?為什麼眼神那麼熟悉?符合這三點的只有一個人——阿奴!
  他立即騰飛凌空向那邊衝去,傳音對辟邪和鎮惡說:“那個陰陽怪氣的道士要是敢趁我走開對安寧出手,就給我打得他滿地找牙!”
  那個女道姑見李飛撲來,急忙轉身衝出人群,腳下帶著一股淡淡霧氣飛起,以極快的速度越過外圍的禁衛落向一片高樓之間。她很清楚在空中自己是逃不出李飛的追趕的。
  但李飛還是比她想像的要快得多,身在空中幾次閃躍,只留下兩三處殘影,在她剛落到一棟屋頂時便已出現在她前面。
  李飛緊盯著她:“你要是敢在我面前玩什麼手段逃跑,將會死得很難看。”
  女道姑面無表情地一稽首:“貧道木藜華,不知何處得罪施主了?”
  李飛道:“我看你像是我的一位故人!”
  “不不,貧道與你從無交往。”
  “那麼把你的人皮面具拿下來。”
  木藜華身體突然僵硬了,停了數息時間才說:“貧道長得奇醜無比,並且毀了容貌,怕嚇著了人,所以戴上人皮面具。”
  “你不用演戲了,幽玄宗裡面沒有你這樣的高手,你不醜,你的臉也沒有毀容,如果你不動手我就自己動手了。”
  “你……據說你不畏強權,英雄俠義,從不欺負弱小,又何苦逼我這可憐人出醜?”
  李飛有些激動地說:“我知道你就是真正的無影門門主,你就是阿奴!你掉下火山並沒有死,並且在十八年前把解毒丹放在可兒的飲食中,所以她才沒有死。還有,安寧是你生的女兒,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十年後才生下她,但我可以肯定她就是我的女兒,她身上流著我的血。你,你還要瞞我嗎?”
  “不不不,李施主真的誤會了,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木藜華連連搖頭,並往後退去。
  李飛柔聲道:“阿奴,你不要再騙我了,我知道是你。我的易容術就是你教的,所以我一眼就看出了你臉上有面具!當年我懷疑你對我不是真心了,一直對你有敵意,等到知道你是真心的時候,一切已經太遲了。但是蒼天有眼,你還活著,我還有機會彌補我的愧疚和遺憾……”
  木藜華還是搖頭,接著從臉上揭下一張厚薄不一的面具來。
  李飛看到這張臉,不由驚呆了,這是一張被火嚴重燒毀的臉,甚至已經分不清是男人的臉還是女人的臉,醜到令人觸目驚心,全靠那張製作精良的面具才把一張臉變得五官平整端正。
  木藜華轉身又將面具戴上。“李施主,現在你滿意了嗎?我可以走了嗎?”
  李飛愣了好一會兒,這才說:“不,你一定是阿奴,這是在火焰山被燒毀了,因為你毀容了所以不願意見我是不是?你說,是不是?”
  木藜華淡淡說道:“李施主,你真的弄錯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傷心事,我不想知道你的痛苦,卻也不想揭開我的痛苦,求你不要再逼我了好不好?”
  李飛還是不信:“阿奴,你難道還不理解我麼,不管你變成什麼模樣,我都不會嫌棄你的,你就不要再騙我了。就算你忍心不認我,也忍心不認自己的女兒嗎?對了,你們無影門門主有把女兒交給別人撫養的習慣,你當年就是由你姨娘養大的,也正是因此才造成母女相殘,難道你現在還要再上演一次?”
  木藜華不由身軀一顫,說不出話來。
  李飛接著說:“我知道你為什麼要把安寧放在幽玄宗了,因為你知道她的體內也有與我一樣的靈炁,能夠激發鬼王令,將來遲早有一天能夠被幽玄宗的長輩發現,然後就有機會進入幽冥仙府?為了培養女兒,你不惜一切手段,這正是你的風格,你敢說不是這樣嗎?”
  木藜華突然拔出一把匕首來,對準了自己的心臟處,狠狠地說:“李飛,你要再胡說八道污辱我,我就立即自殺……我,我雖然不是你的對手,但我有我的苦衷和傷心事,你何苦揭開別人的傷疤,你可以一刀把我殺了,卻不能這樣逼我!”
  李飛還想說什麼,但話到喉嚨又卡住了,他已經可以確定眼前的人就是阿奴,但她死不承認又有什麼辦法?不論阿奴是還在恨他或愛他,一個女人毀了容,變得又老又醜,不肯承認自己的身份也是很正常的。
  昨日之日不可留,今日之日多煩憂,過去的又怎能再回頭?就算他把阿奴抓住綁在自己身邊,就能讓她快樂麼?讓她沒有遺憾麼?就算他有逆天之力,能讓她恢復容貌,找回青春,阿奴還是以前的阿奴嗎?
  薛可兒含恨走了,不可能用雲如霜來彌補;阿奴不論是死了還是活著,也都無法從眼前這個人身上找回過去。這一瞬間李飛對人生的感悟又深了一層,人生如夢幻泡影,時光如白駒過隙,所以要探索仙道,尋求長生;過去的留不住,現在的留不住,將來的也留不住,瞬間便是永恆,永恆也是瞬間。
  用和尚們的話來說,那就是此心應“無所住”!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3 11:12
第九章 奪得奇寶
  李飛回來時,桃源山四鬼已如籠中困獸,來回衝撞出不來,被打得狼狽之極;辟邪、鎮惡高呼酣戰,正與玉清秋打得如火如涂——果然,李飛一離開,玉清秋便突然向安寧出手,卻被早有準備的兄弟倆給攔住了。
  但令李飛頗為意外的是,辟邪、鎮惡兩人卻沒有占到一點便宜,不僅是玉清秋的修為高得驚人,還因為他使用的一件法寶極為強悍,可攻可守,以兄弟倆的神力也攻不破。
  這件法寶看上去是一團急速旋射的紫電,發出一圈圈紫色電光將玉清秋罩住,並且能發出一圈圈紫電縱橫飛舞著向辟邪、鎮惡套去。兄弟倆不敢讓紫電碰到鐵棍,只能以鐵棍發出一道道強勁的罡氣去砸紫電光圈,有些手忙腳亂。
  “元磁極光罩?”李飛微吃了一驚,這個法寶看起來竟然像是傳說中的真寶級法寶無磁極光罩。
  世間有幾件大名鼎鼎的法寶,排在第一名的是太上教的離焰斬仙劍,據說在太上教內山,但已經有五六百年沒有出現過了,也不知是不是還在;排第二的是阿耨多羅金剛杵,是大乘禪宗的鎮派之寶,被木羅漢藏在幻境內,直到李飛救出他時才帶出來;排第三的是火獄鳳凰袍,如今在太上教魚玥的身上;排第四的便是無磁極光罩,本是一個極其出名的散修所有,後來落到幽玄宗手裡,再後來又被明宵宗奪走,幾易其手,一百多年前不知去向。
  安寧今天的表現,已經震懾幽玄宗所有人,立下了足夠的威望,不必再多事了。李飛踏空而行,直衝玉清秋身前,雙拳轟擊,每一拳都將一圈紫電轟得反向玉清秋撞去。
  這些紫電確實厲害,一般的護體罡氣根本擋不住,金屬武器更不敢去擋,否則電得你變成焦炭。用手去接?只怕手立即就被套住,像附骨之蛆甩都甩不掉!
  但李飛的靈炁已經強悍得變態,紫電根本無法侵入他的身體,在他的轟擊下倒飛回去,威力比玉清秋發出來時還要勝過幾分。這下以彼之矛攻彼之盾,比使用其他東西攻擊效果更好,紫電光圈相互撞擊,玉清秋身上的護身光圈連連被震散或變形扭曲,環環相連的光罩出現了破綻。
  玉清秋大吃一驚,想要出手對抗李飛時,辟邪、鎮惡兩人的鐵棍已經如泰山壓頂般砸到,迫得他不得不硬接。李飛便在這一瞬間像突破空間距離般撞到他身前,一拳從光罩破口處伸進來,結結實實轟在他的胸口。
  “呯”的一聲巨響,玉清秋的胸骨也不知斷了多少條,碎裂的內臟和鮮血從嘴裡狂噴而出,身體像出膛的炮彈向後撞去。
  同時李飛左手一探一抓,五縷指風暴射數米外,將那一團急速旋轉並縮小的紫電扣住。這團紫電卻有靈性,突然變形,化為一道紫光從指勁中鑽出,向玉清秋逃去。
  李飛雙手結了一個奇怪的法訣往前一指,一團靈炁衝出,形如一隻巨大獸頭,一口便將紫光咬住,往回一閃便縮進了他的印堂處——這是地狗星“金毛犬”段景住的絕技天狗吞日,專門用來搶法寶的。
  紫光極為凶悍,突地又變成一團旋轉的紫電,散射出數十道電光,將“天狗”的頭切成數十快,又向外逃去。但已經太遲了,已經被強行扯進了水滸仙境內,天空中大量彩色雷光突勿地出現,將紫電層層包裹住。同樣是雷電系的東西,在水滸仙境內彩雷威力無窮,紫電雖拼命掙扎卻無法透出。
  玉清秋元神衝出體外,連使法訣卻收不回法寶,不由大驚失色,急忙拋了肉身飛空而起往西邊逃去。
  李飛迅速取出震天弓和穿雲箭,一箭射出,穿雲箭怪嘯著橫空而去,直撲玉清秋的後背。
  玉清秋大驚,元神急忙向後發出一團黑氣,迎向穿雲箭。“呯”的一聲響亮,黑氣炸散,穿雲箭依舊前進,撞在元神身上。
  又是轟然一聲巨爆,廣場地面炸出一個大坑,衝擊波至少掀倒了七八百人。但元神並沒有消失,而是縮成一團趁勢往後滾去,投入護城河中一閃不見了。
  母老虎早已往這邊追來,立即跟著躍入護城河,李飛身上射出六道彩光,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張順、張橫、李俊在水面現身,一個猛子也扎入水中。
  廣場上喝彩聲如雷滾動,幽玄宗的人討好安寧和李飛唯恐不及,當然要大聲叫好,其他門派和皇宮禁衛、外城守衛早已對李飛敬若天人,大多是真心叫好。
  本來以玉清秋的修為,再憑著法寶全力護身,正面與李飛交手,絕對不會這麼快就敗了。但他正在與辟邪、鎮惡劇鬥,李飛突然回來,那一瞬間等於是以三人之力合擊他,他又怎能擋得住?元磁極光罩本來主要是起防護作用的,也不是那麼容易攻破,卻被李飛將攻擊強行撞回,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破了。
  他失了法寶,受了重傷,嚇得只能逃命,但在這種情況下逃跑只有死得更快,天下有幾人能逃得出穿雲箭的追殺?逃到水裡更是自尋死路,幾個好漢是水中英雄不說,母老虎還有一半是水龍呢!
  只見護城河中水浪沖天而起,直衝百米高空,似有幾條巨龍在水中翻江倒海一般,地動山搖,連城墻都崩塌了一大片。
  鬧騰了一會兒,母老虎和阮氏兄弟等人飛出水面,母老虎眉開眼笑,樂不可支,似乎得到了不少好處,想必是玉清秋殘餘的元神被它給吞吃了。
  “竟敢趁我不在欺負我義女,這是找死!”
  李飛冷笑一聲,往被困住的桃源山四鬼走來,四鬼嚇得急忙虛空跪下,朝安寧連連磕頭:“掌門人饒命!掌門人饒命,我們願服,願奉你為掌門人!”
  李飛停步望向安寧,這畢竟是幽玄宗內的事,他不好代越皰俎。
  安寧稍猶豫了一下,便收了黑霧、雷光和白骨柱陣,冷冷道:“你四人本是本派棄徒,現又勾結叛逆欲要謀奪掌門之位,窺覷本派至寶,已是死有餘辜,我有什麼理由饒你們性命?”
  四人跪在地上,莫貪說:“我們師兄弟受了符古天的欺騙,確實罪該萬死!我四人願改善從善,聽由掌門人調遣,不敢有一字違抗,否則天雷擊頂,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莫得說:“求掌門念在同出一脈,我四人百年修行不易,饒我等一命。”
  莫無說:“我們本來已經洗心革面,閉關近百年沒有惹是生非,只因修行遇到瓶頸,無法求證大道,所以垂涎於掌門人的寶物。今願真心歸服,只求掌門人授以正道功法。”
  莫厭說:“我們雖然不成器,鞍前馬後效勞,跑跑腿還是行的,求掌門人給我們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四人的輩分極高,成名已經超過百年,這時卻低聲下氣搖尾乞憐,著實也挺可憐,圍觀的人中不少都在搖頭嘆息。
  安寧說:“你四人雖然凶殘貪婪,卻是有什麼就說什麼,也算是真情真性之人。現今天下紛亂,本派也正是用人之際,念你們誠心悔改,就給你們一個悔悟的機會。至於傳不傳你們《玄冥真經》,那就要看你們的表現了,往後但敢有絲毫異心,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四人齊叩首:“是,多謝掌門人寬赦,我們要是還不知進退,那便是豬狗不如了!”
  李飛暗暗點頭,看來這四人還不算太壞,只是苦無修煉門路才變得貪得無厭,現在安寧用《玄冥真經》釣著他們,不怕他們不服服貼貼。收服了四人不僅增加了四個強力打手,還可以增加安寧的威信,老祖宗級的長老都服了,誰還敢不服?收他們比殺他們有用多了。
  果然,在場所有幽玄宗的人都跪下,伏地高呼:“拜見掌門人!”“掌門人聖明!”
  “都起來吧!”安寧緩緩掃視眾人,眼光最後落在剛才站出來想要投向符古天的那幾百人,“被矇蔽者可以諒解,站錯了營陣的人可以寬恕,但反覆無常者該死!人無信而不立,你們前幾天投向了我,今日見符賊勢大又投向他,再過幾日又將投向誰?今日我也不殺你們,但你們從此從幽玄宗除名,永世不得再收入門墻。若敢冒充本派之人在外招搖騙撞,或用本派功法為惡,雖千萬里必殺之!”
  那些人剛站起來,立即又跪下,趴在地下啕號大哭,但安寧再也不看他們一眼,下令各系統的首領級人物安頓好自己的人員,然後進護國宮開會,進行重大整頓和未來的發展計劃。
  幽玄宗內亂就此化解,這一次不但沒有造成重大傷亡,反而增加了四個超級高手,安寧威望大增,上下懾服,團結一心,在多災多難的幽玄宗歷史上從沒有人這麼完美地解決過內亂。內部穩定了,失傳的秘笈找回來了,又成了朝庭依重的門派,前途無限光明。
  李飛、安寧和楊靈靈都暗自慶幸,還好沒往海外去追東夷人,否則不僅幽玄宗落到符古天手裡,陽城也必定亂得一塌糊塗。
  當夜,滿天星斗,李飛獨坐於護國宮內某處屋頂,母老虎、辟邪、鎮惡、魯智深、李逵等好漢在下面正喝得天昏地暗,安寧還在與幽玄宗的人商量著什麼事情,齊娜被李飛打發去保護楊靈靈了。
  李飛有些心神不定,一天之內雲如霜成了仇人,阿奴不肯認他,饒是他已經淡漠了情感,“道心堅定”,也難免心情煩惡。對人生似乎感悟了很多,但卻又有更多困惑,人生的意義是什麼?活著的意義是什麼?時間是什麼,宇宙又是什麼?
  也不知坐了多久,他輕嘆了一口氣,心神到了水滸仙境內,元磁極光罩依舊在一團彩雷中掙扎,想要逃困而出。這件法寶已經有了自己的靈魄,雖不如白靈劍那樣獨立,但已經會自主選擇主人,不甘心屈服於他。
  李飛將彩雷包裹的空間放大,把自己也包在裡面,對著那團紫色電芒說:“你的主人已經消失了,現在還不歸服更待何時?”
  紫色電芒停止了旋轉,凝結成一個高有一米五六的瘦小中年女子,全身不時有紫光閃現,尖頭瘦臉,一雙紫色眉毛卻又粗又長,根根向上炸起,一看便是個性情暴躁的人。
  如此瘦小的一個人,聲音卻響亮得像打雷:“惡賊,你殺了我主人,乃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我豈能屈服於你?”
  李飛笑道:“天材地寶有德者居之,有實力者居之。以他的人品本來也就不配擁有你,發揮出不你的實力,我的修為遠勝於他,人品自信也不比他差了,跟了我有什麼不好?”
  “呸!殺人奪寶,殺主收僕,這也是好人品?不論他對別人怎樣,對我卻是仁盡義至,你殺我主人便是我不共戴天的仇敵,我寧可魂飛魄散也絕不屈服!”
  李飛愣了愣,豎起了大拇指:“好樣的,有個性!便是人類當中許多自稱英雄的人物也少有這樣講信用、重情義、視死如歸的,想不到一件器物之靈也有如此真情真性。”
  元磁極光罩的靈魄也有些意外,它本來以為李飛會勃然大怒,強行打散了它的靈魄,這樣法寶的威力雖然會降低了許多,但李飛卻可以重新開始祭煉了。奪到有靈性的寶物,靈魄不肯屈服的幾乎都是遇到這種命運,試問誰肯把到手的絕世奇寶放走或是送人?當然是寧可打散靈魄重新祭煉了。
  靈魄依舊恨聲道:“你用不著假惺惺的了,我不會上你的當的!”
  李飛笑著搖了搖頭:“你放心吧,我不逼你,也不會騙你,但是我也不能就這樣讓你走了,因為以你現在的心態很有可能會投向我的敵人,給我造成麻煩。在沒有更好的選擇之前,你就先留在這兒吧,這兒靈氣極為充沛,對你的修行是有好處的。你不要想著逃走,也不要故意搗亂,那樣只會逼我滅了你!”
  靈魄冷笑道:“別以為這樣就能收買我,想都別想!”
  李飛不再理它,四周的彩雷卻突然消失了,靈魄愣了一下,身體一晃變成了一條紫色電光,朝水滸仙境外射去。但剛到島嶼之外,天空又出現大量彩雷,密集有如墻壁將它擋住。靈魄不甘心,轉了一個方向又逃,但依舊是剛出島嶼之外就被彩雷攔住了,如此連換幾個方向,結果卻是一模一樣。
  李飛笑道:“以你的靈智,難道還看不出來這個仙境是屬於我的空間?在這裡我就是天,我就是神,我的意志決定一切,我不讓你走,你絕無可能逃走。我是尊重你的品性,才給你自由活動的空間,你要是不識好歹,只想著逃走,或是故意在這兒亂來,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靈魄氣得仰天大吼幾聲,又化為一道紫電,一閃沒入山谷的雲霧之中,躲進了一個石洞內。
  李飛也有些無奈地搖搖頭,看來要讓這個頑固的傢伙屈服還真不容易,也只能先困一段時間消磨了它的銳氣,再想辦法慢慢感化它了。打散靈魄再祭煉可不是好主意,第一會使寶物威力大幅下降,甚至是回到初始狀態;第二再結出靈魄非常困難,機會可遇不可求;第三,結出了靈魄要培養壯大也很困難,少說也要幾百年、上千年,他哪裡有這個時間和精力?
  元磁極光罩的靈魄再暴躁再頑固,也不會再拿自己的“命”來抵抗了,由於它們的靈識來之不易,所以比人類更珍重自己的生命,更珍稀修煉的機會。能進入這樣的仙境,它等於是老鼠掉進了米缸,它就更舍不得尋死了。
  李飛雙手舉在胸前,雙手之間突然出現一團像是水銀一樣的金屬液體來,正是太一神水。體內魔種已除,終於可以將它拿來用了,但李飛卻不知該怎樣祭煉它才是,或者說不知該把它煉成哪一種法寶。
  任何一件法寶,都是根據它的特性結合自己的能力來煉制,可是李飛對這件奇怪的、可能是來自傳說中常寂光土世界的東西並不理解,不知道它的特性,連它是屬於哪一類材質都不能確定,所以不知該怎麼下手。
  以它曾經兩次突然自動表現,一次擋住了任聽風的無影神劍,一次擋住了天劫的部分威力,在防護方面可以說是無與倫比。那麼能用來攻擊嗎?
  李飛心念一動,太一神水便變細拉長,一端變成了劍柄,另一端變成了劍刃,完完整整是一把銀色寶劍。他手握劍柄,接著變成彎刀、朴刀、長槍、狼牙棒……他心裡想著什麼太一神水便變成什麼。
  但太一神水變成武器後依舊是液態的,用液體來當武器?
  李飛試著將靈炁注入變成的劍形太一神水中,一劍朝地面的石塊刺去,輕鬆便刺進了尺許深,接著“波”的一聲,石塊便炸裂了。以他此時靈炁之強,不需要武器也能輕易切金斷玉,這並不能試出太一神水形成的寶劍有什麼威力。
  他正想找一件品質好的武器來試試,突然心生警惕,急忙退出水滸仙境外。
  護國宮內有許多幽玄宗的守衛和巡哨,四周看不出有什麼異常,但李飛卻能感應到有一個懷著敵意的人潛伏在離他七八百米外的地方,也就是剛進入護國宮的邊沿處。
  潛伏的人似乎也感應到了李飛的殺氣,猛地飛起,一道淡淡劍影似突破了空間的距離,瞬間便到了李飛身前。
  “雲如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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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泡妞大法
  李飛還真沒想到雲如霜會追到這兒來,一掌拍出,便將劍光震飛出去。
  雲如霜如凌波仙子御風而來,指訣變化,寶劍立即又朝李飛攻去,雲氣涌動,劍光渺渺難見其形,快逾疾風閃電,霎時李飛周圍全是劍光碎影,他一個不留神,袖子便被割裂了一角。
  母老虎、辟邪、鎮惡、魯智深、武松等人帶著一身酒氣第一時間出現在屋頂,安寧和桃源山四鬼差不多同時在另一處樓頂冒出,大量幽玄宗的道士跟著紛紛飛起,護國宮內騷動起來。
  安寧大聲道:“未得我命令,本派弟子不許妄動!”
  幽玄宗的人相顧駭然,哪裡還有人敢強自出頭?辟邪、鎮惡等人自然也不會插手,樂得在旁觀戰,順便品頭論足說上幾句。
  雲如霜的劍法雖然還沒有達到無影無形的境界,但卻看不清劍身在何處,速度又快得出奇,出招時往往又是數十道甚至上百道劍光攻來。李飛只守不攻連擋十幾劍,覺得頗為吃力,卻不知是雲如霜的劍法有了突破,還是之前在水滸仙境內自己實力倍增,沒有感覺到她劍法的厲害。
  “雲如霜,你又來做什麼?”
  雲如霜惡狠狠道:“你這個大騙子,只是仗著身在領域內得到增益才勝了我,算什麼本事?”
  李飛笑道:“確實不算本事,但就算沒在水滸仙境內我也能輕易勝你,我就是隻守不攻你也殺不了我。”
  安寧暗暗搖頭,雲如霜年少氣盛、性子剛烈,讓她占點上風,再說幾句好話,也許她就沒有脾氣了。李飛不僅不讓著她,反而有嘲笑的意思在內,這叫她怎麼下得了台,不跟他拼命到底才怪了!
  果然,雲如霜大怒,厲聲道:“用不著你相讓,取出你的武器來!”
  “那好吧,我就試試這件新的兵器……”李飛說著手中突然多出一把銀色的短刀來,看上去像是水銀凝成的,沒有任何鋒芒和亮光,然後輕巧而快速地使了一個刀花,正是武松的碎雪刀法。
  “叮”的一聲脆響,滿天劍光和濛濛霧氣盡數消散,兩截斷劍從空中落下,似被斬斷的毒蛇般彈跳了幾下,穿破屋頂落到地面去了。
  雲如霜踉蹌幾步,呆呆地站在那兒,臉色蒼白得不見一點血色,更像是由冰雪雕成的一般。
  李飛也愣住了,做夢都沒想到太一神水這麼變態,一刀就把她的寶劍給斬斷了。這把劍毫光閃爍,散髮出氤氳雲氣,舞動之際更是雲霧迷濛,氣勢不凡,顯然是極為罕見的一柄極品靈劍,不應該這麼脆弱啊!
  母老虎醉眼蒙朧,很及時地說出了一句這時絕不該說的話:“原來好看不中用,中用的不好看……呃。”
  雲如霜蒼白的臉驀地漲得通紅,紅得像三月的桃花,尖叫一聲:“我跟你拼了!”就這麼空手朝李飛衝來,掐指成劍訣點向李飛的咽喉。
  李飛快似閃電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靈炁急涌而入,自手臂到身體,瞬間便封住了她數十個穴道,雲如霜再難動彈分毫。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沒想到這把刀這麼鋒利,我……我賠你一把寶劍就是了。”
  母老虎說寶劍“好看不中用”,雲如霜便覺得是在說自己,已經快把她氣瘋了;李飛現在又說“不是故意的”,等於是嘲笑她根本不堪一碰,豈不是在入火上澆油?
  雲如霜氣恨交加,運起真氣便強衝穴位。她真氣本來就不強,跟李飛的靈炁相比差距豈止一籌兩籌?在被封住穴道的情況下強衝,無異於以卵擊石,不僅沒能衝開,反而在被反震之下氣血逆衝,噴出一口血來暈了過去。
  李飛見她軟倒下去,可不能任由她躺在地上啊,只好一把將她抱住,轉頭四顧,見至少有上千人在盯著自己,也不由覺得老臉發紅。
  “咳……她只是氣急攻心暈倒了,沒什麼關係,我賠她寶劍了就放她走……”李飛說著便抱著雲如霜匆忙跳下屋頂,鑽進房間內。
  眾人誰不知他與雲如霜的關係?這些解說簡直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眾人臉色古怪,擠眉弄眼,但沒人敢笑出聲來,被安寧叱喝了一聲,趕緊散開,該幹什麼的都幹什麼去了。
  李飛把雲如霜放在一張太師椅上,輕輕擦去她嘴邊的血跡,望著她那絕美的臉龐,心裡有些不是味道,如果她不是長得這麼美,也許就不會有這麼多風波了,可他當初真的不是因為她的長相才找上她,真是造化弄人啊!
  第一次看到她時,她的臉上帶著微笑,柔和、寧靜而聖潔;而現在這張臉卻消瘦了,臉色蒼白,秀眉微皺,便是在昏迷中也帶著一股憂愁和憤恨,令李飛心裡有些隱隱作痛。
  現在怎麼辦?放了她有點不甘心,而且她還會再回來找麻煩;不放她吧,又不能把她一直軟禁著,以她剛烈的性子,必定會尋死尋活。
  雲如霜還很年輕,可能還差一點不足十八歲,還是屬於性格和人生觀沒有定型的人,如果快快樂樂的成長,她會是一個善良、美麗、氣質高貴的女子,這是她的本性;如果再這樣下去,壓抑、怨恨、急躁將會使她本來只是隱性的剛烈暴戾性子急速發展,蓋住了她本來占九成以上的溫柔特性,變成一個可怕的人。
  而造成雲如霜這麼大變化的人,正是他李飛!
  想了一會兒,李飛終於有了主意,連彈幾縷指風,封住了雲如霜的幾處重要穴道,將後再將她震醒。
  雲如霜眼一睜開,便驚叫了一聲,待看到自己是坐在椅子上,全身衣服也還整齊,這才暗松了一口氣,但還是怒喝道:“無恥之徒,你想要做什麼?快放開我!”
  李飛搖著頭:“我勸你還是不要大叫,外面還有很多人,他們聽到你的話,就算我什麼都沒做,別人也會誤以為我什麼都做了。”
  雲如霜剛才的話如果只用耳朵聽,確實有些曖昧,讓人想入非非,她果然嚇得閉上了嘴,但依舊惡狠狠地盯著他。
  李飛拉了一張椅子坐在她對面,溫和地說:“你應該有聽說過我的一些事跡,我被稱為千面人妖、殺人魔王、劊子手,名聲惡劣得很,所以我不在乎別人怎麼說我,更不在乎別人怎麼想,惹火了我真的什麼事都會做得出來。”
  雲如霜剛恢復了一點血色的臉又變得蒼白,聲音已經比剛才低了許多:“你到底想要怎樣?”
  李飛徐徐道:“不過我雖然惡名在外,卻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也不是言而無信的人,所以你不妨先假設我所說的話都是真的,然後思考一下。如何?”
  雲如霜沒有說話,李飛繼續說:“現在不是我想要怎樣,而是你想要怎樣?我承認之前我做的事有欠思考,給你帶來了很大的困擾,如果你要我做什麼補償,我能做得到的都可以答應你。現在你不肯承認前世的事,不肯給我證明的機會,我也不再勉強了,按理來說事情到此就結束了。可是你的恨意卻不能消除,現在是你纏著我不放!你一定要殺了我才肯罷休?”
  “我恨你!”雲如霜一句一句吐出了三個字。
  李飛點點頭:“我知道你恨我,不過這種恨既不是殺父之仇,也不是奪妻之恨,純粹是誤會,很容易就可是化解的……是大愚叫你來找跟我和解的吧?可是你竟然不聽掌門人的話反過來殺我!”
  “哼,我拜師那一天,就發誓練成劍法後要殺了你!”
  “任聽風居然給你種下仇恨的種子?”李飛臉一沉,站了起來,在房間內來回踱起步來,良久才喃喃自語,“難道我看錯他了?以他的修為和劍法,不應該是這樣的人。”
  雲如霜冷冷道:“我師父是神一樣的人,豈是你能了解的?”
  李飛笑道:“正是因為你師父是神一樣的人,所以我現在能理解他。罷了,我遲早是要見他的,到時再說吧,現在再說我們的問題。剛才的事確實是誤會,我的坐騎母老虎喝醉了,信口胡說,說的是你的劍中看不中用,沒有絲毫污辱你的意思。我這件兵器也是剛剛到手,我也不知有多鋒利,並不是有意在眾人面前一招就勝了你。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是把話說出來了。”
  雲如霜咬著下脣不說話,李飛繼續說:“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連劍都還沒有碰過,你有這樣的成就已經足以自豪了。就像上次我慘敗在你師父的手下一樣,你敗在我手裡並不可恥,你的劍我也會賠給你,你受的損傷我也可以送你靈藥作為補償,等你練好了劍法,隨時可以來找我挑戰,就像我隨時會去找你師父挑戰一樣。”
  武松早已拾回了斷劍,這時走了進來,送到李飛面前。
  李飛接過一看,不由暗皺眉頭,這把劍被斬斷之後,靈氣已經散了,就算接起來也沒用了。這樣的寶劍一般是靠著一點運氣,比如天地之間某種神秘的感應,或某種天時地利的影響才能煉出,不是單靠鍛造工藝就能煉出來的。
  雲如霜見他一直和顏悅色地說話,怒氣也消了一些,但還是不解恨,冷笑道:“你能賠得起麼?這柄劍正好與我的劍法相配,就算給我一柄品質更好的也沒有這柄好用,我只要一模一樣的!”
  “這……要一模一樣確實有些困難,我先試試,總之我會造出一柄讓你完全滿意的寶劍來,現在我就帶你去造。”
  雲如霜有些吃驚,難道李飛的煉劍術也這麼高明?突然眼光紫光一閃,再看清影物時已到了水滸仙境內。
  雲如霜更加吃驚,她之前見到水滸仙境是實體的,並不知李飛可以收到體內,而這時兩人在房間內,瞬間便進入了水滸仙境,顯然這個空間就在李飛身上。
  她正驚疑不定時,身上的穴道突然全部解除了,但李飛卻沒有朝她發出過任何真氣。
  “走吧。”李飛當先向飄去,並不擔心她會從後面突襲。
  雲如霜知道在這兒是絕對打不過他的,沒有寶劍在手就更不用說了,而一柄好劍對她來說太重要了,不能不要,只好默默跟在他的後面,朝著山腳下的幾棟房宇飛掠而去。
  此時她才留意到這兒美不勝收,紫氣氤氤,論雄奇險峻雖然遠不如天傾山,但卻是山、水並重,每一處都像是經過名匠精心打造,合理布局,精巧細膩如詩如畫,靈氣充沛更是天下無雙。若是能騎在那一匹天馬似的白馬身上,在草原上、湖泊間迎飛馳……
  那匹白馬像是知道了她的心意一般,足不沾地有如一道白光奔來,徑直湊到她身前,用頭來蹭她。
  雲如霜畢竟是少年人心性,況且是如此神駿潔白的龍馬,有誰不會喜歡?忍不住便伸出手摸了摸它的頭,輕拂著它長長的、柔柔的、飄逸的鬃毛。
  李飛回過頭來:“咦,小白你怎麼吃裡爬外,不理我反理她了?”
  白龍馬抗議似地低嘯一聲,靠得雲如霜更緊了,還伸出舌頭去舔她的手。
  李飛笑道:“難得這匹馬跟你這麼投緣,你要是喜歡可以隨便騎。”
  雲如霜臉一板,立即收回手來,但白龍馬依舊跟在她身邊往前跑。
  不一會便到了鍛造場外,眾好漢早已得到李飛的心念呼喚,整整齊齊排列在兩邊,整齊地躬身行禮:“恭迎雲如霜姑娘!”
  這些人一看就是桀驁不馴的虎狼之輩,卻這樣客氣地對她行禮,雲如霜有些手足無措,不肯說客氣話,當然也不能罵人,乾脆就都不說話了。
  李飛揮了揮手:“她心情不好,你們不要惹她,準備好材料和工具,我要煉一柄寶劍賠給她。”
  “是!”眾人整齊地應了一聲,紛紛回庫房內搬取現成的刀劍和金屬塊、配料等。
  扈三娘、顧大嫂、孫二娘笑盈盈地迎著雲如霜,扈三娘說:“小妹子長得真是俊悄,似這般人品怎麼去當了道士?”
  雲如霜不說話,顧大嫂說:“這你就不知道了,雲姑娘本就是天仙下凡,當然要修道,長生不老再迴天庭了。”
  孫二娘直接拉著雲如霜的手:“我們主人只知一心修煉,不解風情,不知憐香惜玉,看把雲姑娘委曲的,唉,連我都心痛了……”
  三人對雲如霜的美貌讚不絕口,並不時“數落”李飛幾句,雲如霜雖然還是不願說話,但對三人好感已經增加了許多。
  李飛恰到好處地打斷了她們:“我說你們三個是不是閑得無聊啊?怎麼老說我的壞話呢!一個外號叫母夜叉,一個外號叫母大蟲,又懂什麼溫柔了?”
  其實三人長得極美,英姿颯爽,只是陽剛之氣稍重了一些,雲如霜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但剛露一點微笑立即又沉下了臉。
  李飛叫了一聲:“母老虎,你死到哪兒去了?”
  “來了,來了……”母老虎駕著雲霧跌跌撞撞地飛來。
  李飛迎頭一把扯住了它耳朵:“叫你喝,喝高了給我惹麻煩,再不清醒過來我就把你這隻耳朵切下來!”
  母老虎一個激靈,清醒了不少:“什麼,我惹麻煩了?我招誰惹誰了?”
  “她!”李飛朝身後的雲如霜一指。
  “郡主……不,女主人……啊,不不,雲姑娘,我得罪你了?好像沒有吧,我剛才到底做了什麼?”
  雲如霜見它顛三倒四,確實是醉了,對它的恨意已消了一些,但被它一番亂稱呼,又羞又惱,不願與它說話,哼了一聲轉過頭去。
  母老虎掙脫了李飛的手,湊到雲如霜面前:“雲姑娘,我剛才一定是喝醉了,醉言無罪,況且我還不是人,只是一隻笨笨的、身殘志堅的可憐的老虎。啊,不,我現在連老虎都不是了……總之有什麼得罪的地方多包涵,美女不記臭虎過,仙女肚裡能撐船……”
  雲如霜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咬著嘴脣好不難受。李飛又一把扯住了它斷尾,把它倒拽回去:“不要囉索了,現在賣力點噴火,造出一把好劍來賠給她,然後還要罰你三個月不許再喝酒!”
  母老虎叫苦連天,卻早已被李飛扯到熔爐前。雲如霜心情極為複雜,自己也不知是什麼味道,閉緊嘴巴不說話,看著李飛煉劍。
  李飛把劍柄上的兩顆寶石取下,把兩截斷劍丟進八卦爐內,母老虎隨便吐出一團火,裡面“呼”的一聲便騰起了熊熊大火。接著水滸仙境內濃郁得看得見的靈氣往這邊集中,從不同的孔內鑽進去,爐壁上鐫刻的符文放射出異光,裡面的火焰越來越猛,由紅轉黃,由黃轉白,由白轉青,最後變成青白色的火焰。
  斷劍也跟著快速地發紅,由紅轉白,不一會便熔化成鐵水,母老虎抖擻精神,噴了一大口三昧神火進去,將鐵水再一次精煉。
  李飛雙手微動,控制著鐵水變形,形成一把寶劍形狀,移出爐外後又招來一大團靈氣,再放出自己的靈炁將靈氣壓縮成一柄寶劍狀,最後將火紅的寶劍插入這一柄氣劍之中。
  高溫的液態劍身插入冷氣之中,立即爆散出大量氣霧,但在李飛超強的靈炁壓迫下,這些氣霧無法外泄,於是產生了恐怖之極的壓力,靈氣與霧氣都被強行壓入劍內。
  只見那柄寶劍發出龍吟鳳鳴般的劍嘯聲,急促地震盪起來,快得肉眼幾乎無法看見,似有千百個鐵錘在敲砸。
  “錚”的一聲劍鳴,氣霧盡散,一柄青光漣漣,似有雲氣在內流動的寶劍已握在李飛手中。
  李飛伸指彈了一下,搖了搖頭,再虛劈一劍,劍芒暴射七八米外,無聲無息便把秦明手中巨大的狼牙棒頭給切斷了。
  “好劍!”眾人齊呼一聲。
  李飛卻搖了搖頭:“不好,雖然還算鋒利,卻沒有什麼靈性,比雲姑娘那一把寶劍差多了。”說著另一手現出太一神水凝成的銀劍來,一劍斬下就把剛煉成的寶劍斬斷了。
  雲如霜本來想叫停的,這柄已經夠好了,但遲了一步,已經被斬斷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3 11:16
第十一章 曲意奉承
  雲如霜完全不懂煉劍術,只知道煉一把好劍非常困難,本派的長輩為了煉一把好劍,甚至不惜花幾十年時間找材料、鍛造,最終還未必能煉成好劍,所以一把好劍的價值無法用金錢來估量。
  可是李飛只花了不到一頓飯的功夫,就把斷劍重煉出來了,這讓她驚訝萬分。這把劍除了少一點靈性,單從品質來說已經超過了舊劍,她已經比較滿意了,可是李飛卻隨隨便便就砍斷了,像是一文不值的東西。
  李飛把手中斷劍一拋,從李應手中拿過一塊白光縈繞的金屬,丟進火爐裡又燒了起來。這次他沒叫母老虎噴火,而是燒紅後放在鐵砧上,脫去外袍,赤裸強壯的雙肩掄起大鐵錘慢慢敲打起來。
  注入了靈炁的大鐵錘紫光微閃,重有萬均,鐵塊在重擊之下變化著形狀,雜質化為火星迸射出。
  沉重而有力的敲擊聲帶著某種韻律,隨著手臂的揮動,一塊塊強壯而勻稱的肌肉在皮膚下來回游走,砸擊之下不時迸射出的火星似天上的流星般神秘而短暫。還有那火焰的灼熱,鐵器的堅硬,男人的氣息……這是一種原始的力量的展示,一種極具男性魅力的運動美!
  雲如霜自小就與女道士們在一起,無非打坐、練功、念經,何曾見過這些?不由得有些痴了,大鐵錘的每一次砸擊似乎都震顫了她的心靈。
  眾好漢們早已明白李飛是藉口給她煉劍,要把她留在身邊,所以絕對不會很快讓她拿到寶劍。一柄好劍對於一個練劍的人來說,意義非比尋常,也只有這個方法才能把她留住。
  只要她肯留下,花點心思討好她,還怕不能哄她開心?正如李飛所說的,又不是殺父之仇奪妻之恨,她只是恨他傷了她的自尊和顏面,是少女常有的“使性子”,哄一哄就好了。
  其實這只是最簡單最原始的“泡妞大法”,在李飛讀高中時幾乎每個同學都會了,只是來到這個世界後,他不需要用到這個,以他現在的成就,只有別人追著他的份,更不需要挖空心思去哄哪個女孩子開心,所以也有些淡忘了。現在放下身份和面子問題,“泡泡”雲如霜又何妨?他倒是覺得有點找回少年人的感覺了。
  花了足有一個小時,李飛才把這柄劍打造完成,然後取來靈泉淬火。這一次寶劍靈性足了,鋒利也不在話下,但劍身內並沒有帶著霧氣,給雲如霜用也顯得笨重了一些。
  李飛望向雲如霜,雲如霜微微搖了搖頭,這柄還不如前一柄呢!
  李飛又是喀嚓一聲斬斷,丟到地上去了:“你放心,我一定會煉一柄你完全滿意的!不過我今天有點累了,身上也髒兮兮的,休息一下再給你打造好嗎?”
  雲如霜本來是不情願,可是見他那麼賣力地的打鐵,弄得一身都是汗水、煙灰和鐵渣,心裡有些感動,點了點頭道:“好吧,但你要多久才能打造出來?”
  “這個……這個還真有點靠碰運氣了。如果沒有其他要求,只要求劍好,我立即就可以鍛造出來,要與你原來的那一柄一模一樣,又要靈性十足,這個就有點難了。你應該知道,煉劍也好,煉法寶也好,都有一些運氣成分在內,它們本來是沒有生命的,只因在成形時正好感應日月之光、得龍脈之氣、受神靈祝福等等,才變得有靈性,凝聚出魂魄……”
  雲如霜欲言又止,想說差一點的也可以,但一來還不肯便宜了這個“可惡”的人,二來她已經肯定了李習有煉出好劍的能力,哪個練劍的人不是愛劍如命?哪個練劍的人不想得到一柄更好的寶劍?寧可等上一段時間也值得。
  三員女將又迎了過來,孫二娘說:“雲姑娘,你也不用心急,主人多煉幾次,一定會煉出好劍的。這兒環境優美,靈氣充足,你可以在這兒到處走走,散散心,或是打坐練功也不錯。”
  李飛說:“對了,我斬斷了你的劍,想必也讓你的真氣受了很大損傷。公孫勝,你帶雲姑娘去庫房,所有丹藥仙草隨她取用,不得為難她!”
  “是!屬下不敢!”
  雲如霜還有些猶豫,不想接受他的恩惠,三員女將卻已推著她往外走,不容她不答應。
  等到四人走遠,宋江笑道:“吃人家的嘴軟,拿人家的手軟,她要是吃了大哥的靈藥,得了大哥的寶劍,還怕她不服服貼貼的麼?”
  “去去去,你連自己婆娘都看不住,又懂什麼情調了?”
  眾人哈哈大笑,李飛也不由笑了起來,看樣子雲如霜火氣已經不是那麼大了,再使些手段打破這個僵局已經不難,事情已經有轉機了。
  無論容貌氣質、才識武功他都是人中龍鳳,天下少女的偶像,又有得天獨厚的水滸仙境和無數奇珍異寶,一百零八個知肝知肺的幫手,肯花心思去討好一個少女,當然是無往而不利。
  李飛此時的身體還在外面,水滸仙境內的身體是幻化出來的,哪裡會流汗?當然都是故意弄出來的,這時身體一下就消失了,神不知鬼不覺地附身到了孫二娘的身上。
  公孫勝走在前面,孫二娘拉著雲如霜左手,顧大嫂拉著雲如霜右手,扈三娘跟在後面,一路指點風景,說說笑笑,但絕口不提李飛與她的關係。通過孫二娘的手,李飛甚至能清楚感覺到雲如霜纖纖玉手上的溫暖和柔滑,跟他直接握著沒什麼兩樣。
  不一會便到了宮殿牌樓前,雲如霜也不由驚嘆了一聲:“好壯觀華麗的宮殿,這個洞天福地是從哪兒來的?現在又是在什麼地方?”
  孫二娘說:“這兒在我們主人的額頭處,也是到了最近才能變成實物,能讓外人進來。最初時水滸仙境只是一個十幾畝地的荒島,什麼都沒有,這兒的一切都是主人不停努力,靠自己奮鬥才出現的。”
  雲如霜“哦”了一聲,低頭不語。
  扈三娘說:“其實主人是一個很忠厚的人,他做的事很多都是被逼無奈,也就是被現在投靠了邪靈的心止和太上教外山的人逼的。”
  “什麼,心止……投靠了邪靈?”雲如霜大吃一驚。
  顧大嫂說:“真的假不了,假的裝不了,你們的掌門人已經帶著人去追殺他了,很快消息就會傳到陽城。我們主人被他們誣陷,現在總算可以洗清冤屈,還他清白了。”
  雲如霜神色變幻不定,一連串的事情,讓她對李飛理解了很多,感觀也改變了很多,很多東西並不如原先想像的,但她還是有些將信將疑。
  五人穿過幾重宮闕,來到了藏寶庫,琳琅滿目的陳列品又讓雲如霜吃驚不小,這個“大壞蛋”的寶物之多真是讓人意外。
  公孫勝直接帶著她走到藥品陳列室,開始一件件介紹起來:“這是‘靈芝玉髓丹’,用千年的靈芝加萬年石髓等珍貴藥材煉成,具有洗經伐髓的功效,大約能增加修道者二十年功力,但多吃無效;這是‘龍虎九靈丹’,以丹砂、雄黃、雌黃、石硫黃、曾青、礬石、慈石、戎鹽、六一泥煉三百六日乃成,服之能使肉身如金,不畏刀劍,但沒有修出元神者不可服用;這是從幽冥仙府采來的千年‘朱萸果’,可直接服用,但藥性燥熱,最好是配上雪蓮、冰晶凝露之類相佐,那邊正好還有千年的雪蓮;這是‘雪蚌冰肌膏’,普通人服食之後也能青春常駐,八十而臉不皺、須發烏黑……”
  公孫勝如數家珍,說的都是人間難得一見的仙丹靈草。雲如霜暗吸冷氣,便是太上教內山的寶庫也未必有這麼多上品丹藥,這麼珍貴的東西她哪裡敢拿?
  世間的丹、藥大多是用來輔助修煉、療傷、療毒等,真正能直接提升功力的極少。那些叫起來響亮的千年人蔘、萬年靈芝之類,對提升修為是有限制的,並不是靈藥當飯吃就能直接成為絕頂高手了。
  只有極少數算得上是“仙丹”的丹藥才會具有脫胎換骨立竿見影的效果,但這樣的丹藥非常罕見,煉制本來就困難了,煉出來了還不自己先吃掉?大約也只有一些已經快要飛升的高人,煉出丹藥時自己已經用不上了,才會留給門人弟子,成為鎮派之寶,所以這類仙丹之稀少可想而知。
  李飛自己已經用不上這些罕見的丹藥了,所以也大方得很,藉著孫地娘的手,把三種仙丹,兩種靈藥塞進了雲如霜的手裡,其中包括了那瓶“雪蚌冰肌膏”。
  “不不不,我不能要這個!”雲如霜急忙推辭,是真的不敢接受而不是客套話。
  孫二娘又推了回去:“我們主人傷了你,這是當作補償的,又不是送給你,也不要你記人情。”
  “可是,可是我……”
  顧大嫂說:“小妹子就不要客氣了,你看這裡丹藥多得快要發霉了,主人連具體有多少都不清楚,你不拿白不拿。他也說了你愛拿多少都可以,還有什麼好客氣的?邪靈和東夷人進犯中原,你增加點修為,也好保護中原百姓,那不就是為我們主人積功德麼?”
  雲如霜還是不肯要,拿了仙丹靈藥,吃了長修為,然後又回過來找李飛的麻煩,這未免有些滑稽——可是她真要與李飛不死不休嗎?她的心亂了。
  孫二娘等人哪裡還容她多說,硬是塞在她的手裡,推著她出了庫房。
  李飛心裡暗笑,這樣的仙丹靈藥拿在手裡,他就不信雲如霜能忍得住不吃!提升功力正是雲如霜急需的,美容的東西更是美女不可抗拒的。
  他暗令孫二娘等人不要再跟著雲如霜,給她一點自由空間,然後放心地出了水滸仙境。
  果然,雲如霜一個人在湖邊呆了半個小時後,就吞下了一顆仙丹開始練功,李飛不用進入水滸仙境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第二天早上,李飛等人在望海城大展神威打退邪靈和東夷人的消息才傳到陽城,自然是舉城歡慶,楊靈靈還準備給李飛再弄幾個響亮一點的封號。
  而此時李飛又在水滸仙境內給雲如霜煉制寶劍,他會的煉劍方法少說也有幾十種,變著法兒逗雲如霜,每次煉成的劍都是罕見的好劍,但不是火候差一點就是靈性不足,不是屬性不相配就是外觀差一點,總之不讓雲如霜滿意,卻又吊著她的胃口,對下一次充滿了希望。
  鬧騰的中午,楊靈靈突然來求見,李飛正好趁機結束煉劍,叫雲如霜先練練功,把功力恢復了再說。
  其實雲如霜吞下了一顆仙丹級的上品丹藥,打坐了幾個小時,傷勢早就好了,還大有助益,但還沒有完全吸收。既然李飛有急事,這兒又是難得一見的練功寶地,不趁機增長功力還等什麼時候?於是也沒反對就練功去了。
  李飛心神外出,睜開眼睛,辟邪、鎮惡、齊娜、安寧、楊靈靈都在身前盯著他,特別是楊靈靈和齊娜的眼神更是古怪,不由得有些心慌:“你們這是做什麼,想打劫嗎?”
  齊娜湊近低聲說:“聽說昨晚雲如霜被你‘打劫’了,現在藏到哪兒去了?不會是被你吃了吧?”
  李飛一臉驚訝的表情:“她不是早就走了?辟邪鎮惡,你們沒看見?”
  “啊……哦,沒看見,我們都喝醉了。”兄弟倆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
  齊娜和楊靈靈疑惑看了看李飛,又看了看兄弟倆個,然後落到安寧身上。安寧急忙搖頭:“我整夜都在商議本派內務,沒空看別人是不是走了。”
  “咳……你們兩個急急忙忙趕來,就是要問這個?”
  楊靈靈搖了搖頭,臉上微有憂色:“不,剛接到急報,以太上教為首的中原聯軍往東海追殺了兩三千里,在幾個海島上遇到了大量東夷族高手和巨妖,一場血戰下來死傷慘重,現在已經全部退回望海城了。”
  李飛也吃了一驚:“大愚親自帶隊,至少有六個內山首座,幾百個真人級的高手,大幾千玄士級的道士吧?還有中原各大門派的人,怎麼會這麼快就敗了,難道是遇上了邪靈?”
  安寧說:“不,沒有遇到邪靈,而是東夷人中有許多像陽烈那種級數的高手,就是那天在正德門外,除了揚國忠外最厲害的那個。只有太上教長老級的人物才能與他們一戰,其他人就是再多也起不了多大效果。”
  楊靈靈說:“他們已經推進到了離大陸這麼近的地方,並且知道了我們的實力後還不撤退,可見他們還有更強的高手存在,實力遠超過我們的預料,已經準備全面進攻大陸了。”
  李飛問:“那麼太上教的人呢?”
  楊靈靈說:“據說大部分都駐守在望海城,但是大愚卻親自帶著幾百個高手往這邊來了,可能很快就到。這才是我急著來找你的主要原因。”
  齊娜插口說:“我們打傷了易知天和許多太上教的高手,讓他們實力受到很大損失,現在他們吃了敗仗,老羞成怒,來找我們報仇了。”
  安寧說:“不,他們不敢惹義父,只怕是對著皇上來的。”
  李飛暗皺眉頭,難道太上教的人已經掌握了確鑿的證據?否則不會在這種情況下急著趕過來。他突然靈光一閃,“不,他們不是對著我們來的,而是去紫金山清理門戶。心止叛變了,外山群龍無首,大愚肯定要整治一下,另派人鎮守……哎呀不好!”
  眾人齊問:“什麼不好?”
  “雲如霜出關了,任聽風一定也出關了,以他之前表現出來的積極態度,一定會親自坐鎮內山,大愚就帶高手坐鎮紫金山,這樣一來太上教就穩如泰山了。紫金山離陽城只有不到兩百里,要是讓他們扎穩了根,我們的一切舉到就盡落在他們眼皮底下,隨時都會來找我們的麻煩,這可就大大不妙了!”
  齊娜並不知道楊靈靈是一半妖族血統,一半東夷人血統的事,疑惑地問:“我們為什麼要怕他們,有什麼不妙?”
  “呃,就是他們不讓靈靈當皇帝,要跟我們唱反調。”
  齊娜大聲道:“怕什麼,太上教不就是人多一點嘛。我馬上就開宗立派,創建新的魔法門;李大哥你也把‘祖宗教’給拉起來,再加上幽玄宗、大乘禪宗、無相城、妙意門、神鍛門之類,還怕人數沒有太上教多?管他是太上教來了還是東夷人來了都不怕!”
  李飛也有些心動了,最初他隨口扯了個祖宗教,一是為了安慰辟邪和鎮惡兄弟倆,二是為了發泄一下被太上教打壓的惡氣。後來在幾次衝突中報出了‘祖宗教’的字號,已經弄得天下皆知了,現在中原混亂,正需要團結一致,凝聚人心。
  況且以他現在的修為和威望,開宗立派也不算過分吧?收上幾萬個弟子,打起架來威風,搶起寶來快速,每一個弟子積一點功德,他的功德值就滾滾而來,還怕水滸仙境沒有功德值升級麼?並且他還有可以容納幾萬人、隨意收放和移動的水滸仙境,打不過的時候把門人弟子全部收進水滸仙境,溜之大吉;襲擊敵人的時候把人一下全放出來,令敵人防不勝防,隨身仙府,移動堡壘,這才能真正發揮水滸仙境的威力啊!
  “好,就成立祖宗教!等我訂好相應的教規、門派結構之類,就開始正式收人和招徒!”
  眾人盡皆大喜,辟邪、鎮惡哈哈大笑:“我們是酒肉大護法,入門最早的功臣元老!”
  楊靈靈大叫:“我也是祖宗教的!我當……我當教主身邊的侍女就行了。”
  眾人大眼瞪小眼,堂堂大公帝國皇帝給李飛當侍女,這傳出去不嚇死人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3 11:17
第十二章 靈魄擇主
  李飛要成立祖宗教,廣招門人和弟子的消息似長了翅膀一樣飛快傳遍大公帝國,成了繼東夷入侵之後最熱門的話題。
  李飛來歷神秘,似彗星般崛起,早在大鬧火焰山時便已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銷聲匿跡三十年後,一現身便揚威無相城、占地為王稱霸沙漠、沙漠古城決鬥邪靈、兩次殺上太上教,名聲如日中天,雖然敗在任聽風劍下,但名聲之響已經蓋過了任聽風。特別是在備受太上教壓迫的百姓、軍人、散修、小門派中,更是成了追捧的偶像。
  他曾有不少惡名聲,但隨著他在陽城挫敗心止和東夷人的陰謀,在曲洛城大破東夷高手,擊退邪靈,心止叛變,他的惡名大部分都被轉嫁到了心止的頭上。
  心止才是大壞蛋,李飛是被迫害的!天下人都是這麼說,包括太上教的大部分人都有這個想法。事實不重要,過去的事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止投向邪靈和東夷人了,不論是不是他的錯,髒水理所當然都被潑到他的身上。
  所以李飛要開宗立派的消息一傳出,儘管日期還沒確定,各地想要拜師或入門的人已如百川匯海般向陽城涌來,樹大好乘涼,誰不希望跟著他揚眉吐氣,誰不希望自己的兒女拜個這麼牛逼的師父?
  同時傳出的還有原光明秩序會傳人齊娜要創立魔法門的消息,中原人對光明秩序會所知不多,但齊娜的名頭卻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沙漠上搶劫、攻進太上教內山、曲洛城轟死幾千東夷人,小魔女的名號足可與另一個大明星安寧並駕齊驅,以魔法門感興趣的人也不少。
  巧的是楊靈靈派往無相城的使者也回來了,薛無雙表示願意回歸,但要得到李飛的首肯,視李飛的意思而定。於是李飛派出戴宗、花榮去無相城,令薛無雙帶兵進駐鎖雲城,並帶一些資質好的少年來陽城,加入即將正式成立的祖宗教。
  另外李飛還令辟邪和鎮惡也回華嚴寺一趟,請晦明派些大和尚護送薛氏子弟來陽城,並常駐陽城和各大城市,陽城和各地官員會建立廟宇供大乘禪宗落腳和發展。
  經過幾天的思考,李飛也把祖宗教的大體結構定下來了。教主自然是他,下設一個賞懲司,兩個大護法,若干個供奉,十個堂主。
  李飛作為教主,只收少數最優秀的弟子,弟子中表現好的,以後可以成為教主接班人,或成為堂主、賞罰司的使者等。
  賞罰司的人歸教主直轄,算是教主的親衛隊,負責監督和執行本教戒律,具有很高的權力。
  兩個大護法就是辟邪鎮惡兄弟倆了,不收徒弟和門下,負責保護教主、保衛本教重地、擊殺強敵等,只聽從教主的指令,可以隨意到任何堂口山吃海喝。
  供奉就是那些身份較高,能力很強,願意投入本派但又不能當成普通教眾的高手,不收徒眾,不任職務,可以較自由地來去,其他門派的人也可以當供奉。
  十個堂口分別是神機堂、青龍堂、白虎堂、朱雀堂、玄武堂、螣蛇堂、勾陳堂、霸海堂、聚寶堂、神造堂。每個堂都有若干個好漢,都可以收徒弟,前來投靠的人才也是分類歸他們揮指,這是祖宗教的主要構成部分。
  神機堂負責調兵遣將、陣法布置、戰陣訓練、方案策劃、統籌預算等,以宋江、公孫勝、吳用、孫武、蕭讓為首;
  青龍堂、白虎堂、朱雀堂、玄武堂、螣蛇堂、勾陳堂合稱“六殺神”,是祖宗教的主要戰鬥力量,戰鬥力超強的好漢都歸入這六個堂,如盧俊義、關勝、林衝、武松、魯智深、花榮、秦明、張清、呼延灼等等。
  霸海堂主要負責水戰方面,以及日後在各地江河、碼頭、漁業、船運等方面的發展,主要負責人有李俊、張橫、張順、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童威、童猛;
  聚寶堂負責管理庫房、積蓄財物、探聽情報、盜取寶物,滲透策反等,以柴進、李應、蔣敬、戴宗、時遷、段景住、白勝、顧大嫂、張青、孫二娘等人為首;
  神造堂負責所有後勤補給和基礎設施製造,有造船專家孟康、鐵匠湯隆、神醫安道全、獸醫皇甫端、釀酒高手朱富、建築師朱富、鑄炮專家凌振等等。
  開宗立派可不是件小事,在這特殊時期特殊人物創立的教派更是關係到天下的局勢,該宴請什麼樣的賓客,進行什麼樣的典禮,制定什麼樣的教規,處理好與各門派的關係等等,每一件事都需要仔細思考。正當李飛正忙得團團轉的時候,有幽玄宗的弟子來報,百里志在門外求見。
  李飛忙丟下手頭的事,快步走出門外,一把拉住了百里志的手:“大哥來了正好,我們好久沒一起喝酒了,今日不醉不休!”
  兩人往裡走,百里志苦笑道:“兄弟,我現在哪裡喝得下酒。”
  李飛假裝不解:“怎麼了?天塌下來還有你的師祖和師父撐著呢!”
  “唉,現在還真像天塌下來了差不多……”
  李飛不由他多說,拉著他在方几邊坐下,身邊現成就有好酒,倒出兩大碗來,一碗推了過去。“我們有三十多年沒在一起喝酒了。”
  “是啊,三十多年了!”百里志也有些感慨,端起酒與李飛對幹一飲而盡,“當年你還是個自身難保的少年,現在你卻是讓天下人敬仰的英雄了!”
  李飛笑道:“英雄未必,魔頭還差不多,來,再幹!”
  兩人連飲三大碗,百里志把碗重重一拍:“可惡叛徒心止,竟然投向邪靈,幾乎把外山的所有寶物、丹藥、經典都盜走了。受他唆使叛變的有超過三千人,大部分都是外系精英,不肯叛變的被他害死或殺死也有上千人,當真是滿目瘡痍啊!”
  李飛沒有說話,繼續給他倒酒。百里志說:“易知天師叔祖被你重傷,觀日峰首座諸陽被你廢了七成修為,長老韓歸陽廢在齊娜的手裡,這幾年本教死在你手下的真人級高手數百人,玄士級道士數千人。前幾日被心止逆賊刺殺了三個長老和一個首座,追殺東夷人的血戰中又損失了一個長老和三個首座,下面的弟子就更多了……”
  李飛點了點頭,還是沒說話。
  “十二個首座和七大長老,現在已經損失了五個首座四個長老,加上門人弟子的傷亡和外系的大亂,本教已經損失了近半實力,這真是一場大劫啊!然而劫難還只是剛剛開始,東夷人虎視眈眈,邪靈隨時會卷土重來,而中原卻一盤散沙,還在作窩裡鬥。”
  李飛的臉有些沉下來了:“大哥莫非是來當說客的?”
  百里志搖頭:“不,我今天想說的只是我自己的想法,與我師門無關。”
  “那是叫我不要成立祖宗教?”
  “也不是。眼下兄弟你如日中天,開宗立派也不為過,便是本教也要避你鋒芒,為了抵禦外敵,本教的前輩也不會因為這個與你翻臉。但另有一件事,他們卻是絕不會姑息的。”
  李飛自然知道百里志說的是楊靈靈有一半是妖族,一半是東夷人血統這回事。
  百里志道:“眼下中原必須團結,而她就是最大的障礙,本教前輩必定要查清她的來歷,也必定不會放過她,所以勢必與兄弟你起衝突,結果便是兩敗俱傷,那時邪靈與東夷人殺進來誰去抵抗?眼下雖然沒有鐵證證明她的身份,但紙終究包不住火,消息一泄露,天下還有人支持你嗎?兄弟你剛得到的好名聲又要付諸東流!不論她做得好還是壞,天下人都不會同意一個妖女或東夷人當皇帝,兄弟你扶持她就是與天下人作對……”
  “好了,不要說了!”李飛大聲打斷了他,“簡單一句話,就是你們太上教要控制朝廷!”
  百里志愣了愣,又苦笑道:“兄弟,你怪錯我了,其實我對太上教也失望得很,今天來並不是勸放棄什麼,而是給你找出一個路,完全是以兄弟的情義來給你找個出路。”
  “你是叫我另扶立一個皇帝?”
  “正是,便是兄弟你要當皇帝,在這種時候本教都不會怎樣反對。”
  李飛哼了一聲:“我不是不明白這個,但我這個人最討厭別人逼我,如果我迫於太上教的威壓就讓楊靈靈退下,以後我還有什麼臉面混?”
  百里志拍了拍他的肩頭:“這也不能算是逼迫,而是順應形勢,為中原百姓著想,為天下安定而退一步。只要兄弟你處理得好,也沒人知道你是逼於無奈,絲毫不損你威名。進一步,我們兄弟要翻臉成仇,兩教勢成水火,外族趁機入侵,後果不堪設想;退一步,我們還是好兄弟,兩教攜手共抗外敵,兄弟你功成名就,名利雙收,該何去何從你再好好想一想。”
  李飛沉默無語……
  雲如霜在水滸仙境內呆了幾天,李飛出現的時間越來越少,寶劍也一直沒有煉出來,她也不由急躁起來。
  她本來是個冰雪聰明的人,冷靜下來之後,已經明白了李飛的“詭計”,肯定是藉口煉劍把她留在這兒,然後以各種方式讓她消氣。她本來是奉了大愚的命令來與李飛和解的,現在李飛又這樣想著法子討好她,心裡那一股惡氣消下去之後,便再也恨不起來了。
  怨恨一退,李飛的種種好處便浮上心頭,英武的身影,執著的愛情,無敵的神功,神奇的仙境,無數的寶物……他的身上有太多令她驚奇的東西,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他都是少女們最好的選擇,如果不是因為他說她是薛可兒的轉世,如果不是他大鬧太上教,如果他一開始就用這種態度對待她,她早就對他傾心了。
  最讓雲如霜無法釋懷的,就是李飛是因為薛可兒才找上她,現在也是因為她是薛可兒的轉世才對她好。
  她不知道前世的事,她只知道自己是一個完整的、獨立的人,不希望自己的身上罩著一個別人的影子,不希望別人因為無法捉摸的前世而對她倦顧。所以她還是很憂鬱,心如亂麻。
  每天顧大嫂、扈三娘、孫二娘都會來陪她拉拉家常,帶著她在水滸仙境內遊玩,白龍馬也對她特別友好,經常來陪她,就連那隻惡形惡相的龍虎獸也會跑來對她說些讓人噴飯的笑話。所以她雖然知道了李飛的“詭計”,卻也不揭破,也沒說要離開。
  但今天似乎大家都特別忙,眾好漢都在山水之間忙著建房屋、立營寨,或是造大船、鑄大炮,忙得熱火朝天,就連孫二娘三人也在忙碌。雲如霜練了一會內功,心情有些煩躁,於是有意避開眾人,逛進了一處偏僻的山谷,欣賞美景,尋幽探秘。
  走走停停,不知不覺來到一處石壁前,石壁上幾縷清泉噴灑下來,似滿天珍珠散落,下方是一個小水潭,清凜幽綠,水中有錦鯉在游弋,岸邊長著許多奇花異草,隨時可見人蔘、靈芝、朱果之類,但年月都不足,還沒有很高的價值。
  雲如霜正欣賞之際,突然感覺到一片岩石後有一股異樣的氣息波動,雖然微弱但卻綿綿不斷,浩浩然氣勢恢弘,像是某種極為強大的寶物發出的靈氣。
  她好奇心起,繞過那片岩石,原來後面有一個石洞,那股氣息便是從石洞內傳出來。
  “難道這洞裡藏著什麼寶物?”洞口是天然生成,並不規則,但可以直接走進去,雲如霜沒多想便走了進去。
  越往裡面那種靈氣的波動便越強烈,並且有淡淡紫光閃爍,只要不是個瞎子都看得出來是有寶物在裡面了。
  拐了一個彎,眼前紫光突亮,一個身穿紫衣的瘦小中年女子盤腿坐在地上,全身不時有紫光閃現,尖頭瘦臉,一雙紫色眉毛卻又粗又長,根根向上炸起,鼻竅之中兩道紫電伸出足有兩尺長,吞吐伸縮不定。
  雲如霜吃了一驚,那紫衣女子也在這時把紫電吸了進去,睜開眼來,一躍而起,厲聲喝道:“你是誰,竟敢來偷看我練功?”
  雲如霜有些心慌,忙道:“我是無意中走進來的,不知道前輩在這兒練功,多有打擾了,還望恕罪。”
  “好美貌的女娃兒!”紫衣女子上下掃視著雲如霜,“咦,你是不這裡面的人,是怎麼到這兒來的?”
  “我……我是太上教內山的弟子,是被人捉進來的。”
  “你也是被那惡賊抓進來的?”紫衣女子臉上的怒容立即消失了,變得親切了許多,“我也是被他捉來的,他殺了我的主人,把我囚在這裡面,可恨我打又打不過,逃又逃不了,真是氣煞我也!”
  “原來他這麼壞……”
  “就是,我主人只不過稍衝撞了他,就被他打得魂飛魄散,實在是太猖狂了!小妹妹,你又是怎麼得罪他了?”
  “我,我……”雲如霜覺得遇到了知音,忍不住說了起來:“他見我長得美,就硬說我是他過世情侶的轉世,兩次殺上太上教……”她把事情簡略說了一下,但又有些似是而非,比如她是被李飛“請”進來的,現在卻變成是被捉進來了,她的恨是帶著特殊感情的恨,不是單純的恨,但聽到紫衣女子的耳中卻又不太一樣了。
  “可惡!可恨!”紫衣女子叫嚷著走來走去,激動不已。
  雲如霜這時才發覺眼前的人與常人有許多不同之處,竟然像是傳說中的法寶靈魄,更是吃驚:“你,你不是人類?”
  紫衣女子笑道:“小妹妹不要怕,我本是一個女修,在與仇家決鬥中受了重創,不知為何有一魂一魄被吸進入了元磁極光罩。多年後醒來,生前的事大多想不起來,懵懵懂懂,也無法再離開元磁極光罩,久而久之便成了器靈,現在我也說不清自己是人還是物……”
  “元磁極光罩?”雲如霜似乎聽師長們說起過,但又不能確定,不過一件寶物有了靈魄,應該是天下罕見的奇寶了。
  紫衣女子突然眼前一亮,“你是任聽風的徒弟,想必劍法極好,只是沒有護身法寶才打不過他。反正我的主人已經死了,我也逃不出去了,不如我認你為主,助你一臂之力打敗他,我們兩人就都可以逃出去了。”
  “這……”看眼前的女子一副凶悍霸道的樣子,人非人物非物,雲如霜不敢答應。
  “我雖然脾氣不太好,但卻是個正直的人,不會害了你。他殺了我主人,我自然不能服他,在這兒除了你也找不到與他有仇的人了,今日相見冥冥之中便是有緣,我不跟你還能跟誰?”
  雲如霜有些心動,李飛這麼可惡,偷走了他的寶物正好可以氣氣他,況且這麼強大的一件寶物,有誰能不動心?但心裡又覺得李飛對她不設防是信任她,不該“偷”走了李飛的寶物,在這個時候激怒了他,只怕有些不良後果。
  “這個……在水滸仙境內只怕我勝不了他。”
  紫衣女子道:“反正我是逃不出去了,又不肯服他,遲早要被他打散靈魄,跟了你逃出去可能性便提高了許多。婢女紫凌英參見主人!”
  紫凌英不容雲如霜多說,便向雲如霜躬身行禮。無端端得了這樣一件寶物,雲如霜是又驚又喜,但也有些擔憂,自己修為尚淺,這件寶物卻這麼強大,萬一不受控制反噬主人如何是好?
  紫凌英像是知道了她的顧慮,立即就說出了控制自己的方法,雲如霜照著這些方法就可以完全操控它,甚至是毀了它。如果不是真心歸附,它是不會說出這些的。
  紫凌英化成一道紫光剛剛鑽入雲如霜百會穴內,雲如霜眼前突然人影一晃,李飛已經陰沉著臉站在那兒。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3 11:19
第十四卷 開宗立派

第一章 仙境煉劍
  雲如霜從來沒有偷偷拿過別人的東西,就連一根針線都沒有拿過,不料剛剛收了元磁極光罩這件真寶級法寶就被李飛給發現了,這讓她有一種做賊被人當場抓住的感覺。
  她臉上騰起紅霞,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我不是偷你的法寶,我是無意走到這兒來,我本來沒想收它,是它硬要認我為主。”
  “嗯……”李飛拖長聲音,“我相信你不是隨便拿別人東西的人,是這個靈魄太狡猾了,想要利用你逃走。”
  雲如霜也不知他說的是真心話還是大反話,想起李飛送她仙丹,為她煉劍,仙境隨便她亂走,雖說是別有目的,卻已經對她好得不能再好了,可是她卻偷拿了他的稀世寶物,不由更覺得尷尬,滿臉通紅,恨不得地上出現一條裂縫鑽進去。
  李飛喝道:“紫衣婆娘,給我滾出來,你以為躲到她身上我就沒辦法了嗎?我本來還心存仁厚,不忍毀你的道行,可是你居然敢跟我玩陰的,我豈能饒得了你!”
  凌英不敢出來,在雲如霜腦海內發出聲音:“主人千萬不要放我出去,否則他真會殺了我。”
  雲如霜左右為難,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李飛說:“雲姑娘,不是我舍不得這件寶物,而是你涉世不深,不知道人心險惡,這個靈魄只是想利用你逃走,一離開這兒,它就會反過來吞噬了你的魂魄,噬主奪體,反妖為人。”
  一道閃光從雲如霜的頭頂衝了出來,變成人形跪在雲如霜面前大叫:“冤枉啊!我是真心願跟隨主人,若是言不由衷,管叫我天誅地滅,魂飛魄散。”
  雲如霜忙說:“對,它已經把控制它的禁制都告訴我了。”
  李飛冷笑道:“由它說出來的禁制它自己早已經知道破法,又怎能真正制伏得了它?”
  雲如霜一愣,確實有點道理,它已經完全了解這些禁制了,當然自己也有可能破開,就像自己把自己鎖起來一樣,誰能保證它的手上不是還有一把鎖匙?
  凌英氣得全身紫電亂閃,正要跳起來,李飛早已伸出一掌虛按,千萬均重壓罩在它的身上,在水滸仙境內,它又怎能與他相抗?
  李飛冷冷道:“你要是真的願認她為主,便應當與她血誓盟約,生死相系,寵辱與共,再由我傳她禁制之法,可以隨意收放禁閉,否則我現在就震散你的魂魄,你自己選吧。”
  雲如霜忙說:“還是你自己收了它吧,我不要了。”
  “不不,我寧死也不跟他!主人,我是真的願意跟你,什麼條件都答應!”
  李飛嚴肅的臉色這才鬆動了一些,當下就令凌英現出原形,是個小小的像銅鐘一樣紫色罩子,上面布滿奇文符籙。雲如霜按李飛的傳授,滴血涂在上面,然後一邊念咒語一邊掐訣放出真氣,在空中結成一個個真氣符文,再把符文和幾種禁制鑲入到元磁極光罩內,最後把法寶收入體內。
  此後只有雲如霜想放出元磁極光罩時,法寶才能出來,而凌英的靈魄暫時不能現身了,只有當雲如霜的修為提高時,它的靈識才能同步變強,強到一定程度後才能再變成人形。
  法寶的靈魄雖然受到限制,但法寶的威力並不會減弱多少,與主人的默契也不會減弱,但卻可以防止法寶的自我靈識強過主人,發生喧賓奪主的情況。等到主人的修為變高,完全放出法寶的靈魄,就像是野馬已經被馴服了。說白了,這就是修為低的人祭煉高級法寶的最有效方法。
  儘管只是順水推舟般做些設置,做完這些也耗用了雲如霜大部分真氣,如果不是元磁極光罩願意服她,以她的修為根本祭煉不了。
  雲如霜顯得有些不好意思:“本來是你的寶物,卻讓我撿了便宜,而且是這麼珍貴的寶物,這,這……”
  李飛笑道:“我倒是不在乎身外之物,它不肯服我,卻願意跟你,也算是你的福緣深厚,利用起來總比晾在這兒有價值吧。”
  雲如霜望了他一眼,微紅著臉低下頭:“你什麼時候才讓我離開這兒?”
  李飛知道她已經看破自己的小詭計了,這下輪到他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雲如霜沒有發火,說明他的努力是有效果的。
  “我這幾天在籌備成立門派的事,是真的很忙,倒不是有意不給你煉劍。走,現在就去給你煉劍去,保證竭盡全力。”
  “你……賜我這樣的法寶、仙丹,又給我煉劍,不怕我再回過來找你麻煩嗎?”
  李飛倒是沒想到她會說出這句話來,笑了笑:“你要跟我打架隨時都可以來,我歡迎得很,如果用陰謀詭計來害我,我可就不答應了,不過你不是這樣的人。”
  雲如霜臉上又紅了起來,覺得心裡面有些莫名的暖意,這是一種赤誠的信任,比自己同門師兄弟的信任更來得可貴。
  雲如霜跟在李飛後面往山谷外走,李飛一路指點風景,出了山谷後又指著在忙碌的好漢們介紹起來,叫什麼名字,性情如何,有什麼特長等等。最後邀請她等參觀完祖宗教的開派典禮後再離開,雲如霜沒有答應,但也沒有拒絕,算是默認了。
  不一會到了鍛造場,李飛以心念招來母老虎、湯隆、公孫勝、李應等人,取出材料,點起熔爐,再次開始煉劍。
  這一次李飛慎重了許多,挑挑揀揀選了好一會兒才決定使用的材料,每一種材料都按精確的分量稱好,這才把主料投入爐中。
  令人意外的是,李飛用的主料居然是“軟銀”,所謂“軟銀”其實就是鋁。鋁是以化合態形式存在於各種岩石或礦石裡,這個世界民間並不懂提煉方法,只是一些煉丹師偶然用雲母、粘土、木炭、食鹽等混在一起煉出來的,比黃金還要珍貴十倍。但因為材質太軟,所以應用得極少,只有在煉制特殊的寶劍和法寶時才會摻入少量,幾乎從來沒有用人以這個為主料煉劍。
  李飛以靈炁把這塊鋁包裹住,在三昧神火中反覆提煉,然後加入少量烏金之精(鎢)、青鋼、銅、丹砂等。全部充分熔化之後,他的神識進入金屬液體的世界,進行分子式的重組排列,做出標準樣品,再打出幾個法訣,混合金屬液體立即以這個樣品為標準,進行快速的連鎖反化,一變二、二變四、四變八……轉眼之間混合金屬液體就變成了一種鋁合金熔液。
  接著他以靈炁和神念控制著鋁合金熔液變形,形成一柄連柄兩尺一寸長、劍刃一寸八分寬,極為輕薄的短劍。護手為流雲倒卷形,微向後倒,線條流暢精細;握柄為魚鱗雲紋,劍首是一朵祥雲涌起之狀,烘托著頂端一個小孔。
  雲如霜一看劍的形狀大小和花紋就喜歡上了,但卻不知道李飛在柄首留一個小孔做什麼,也不知這柄劍品質怎樣。
  湯隆道:“雲姑娘,我大哥這段時間可不是在白忙,一是在測試材料的性質,二是觀察你的喜好和習慣,萬物有靈,劍器更有靈性,只有完全清楚了材料的性質和你的喜好,才能進行最好的搭配,煉出符合你心意的好劍。”
  “你是說他每次煉出來的劍都不同,其實已經從我眼中看到了我滿意的尺寸和形狀?”
  “是的,把煉出來的劍斬斷,那也是為了測試材質……”
  李飛喝道:“多嘴!”
  湯隆嘿嘿一笑,不敢再說。雲如霜不由紅著臉低下了頭,不安地以腳尖搓著地面,沒想到李飛這麼細心,為了她煉一柄好劍付出了這麼多心血,而她卻在懷疑他是藉口煉劍留她在這兒……
  李飛從李應手中取過一串帶著柔和藍光的項鏈,這串項鏈由七顆拇指大小的珠子和一個淡藍色圓牌組成,每顆珠子都純淨透明,像荷葉上的水珠一樣散髮出勃勃生機;圓牌上面是古樸的水紋和一圈細細的奇怪符號,雲如霜從來沒有見過。
  李飛取下一顆水珠,發出一股靈炁包裹住,接著把已經成形的寶劍從火爐內移出,也是發出一股靈炁完全包裹住,兩者慢慢地接近,李飛的表情也凝重萬分。
  母老虎說:“這柄劍裡已經包含了三昧神火的火魂,這顆水珠是從魔法天堂得到,內含三光神水之水精,兩者本來絕不可能相融。如果主人能以逆天之力強行令它們融合,水火既濟,將會產生絕佳的效果,如果不能成功,呃,我們還是走遠一點吧……”
  母老虎的話還沒說完,水珠已經閃電似的投入劍首的小孔內,一條極細藍光從紅得發白的劍身中間貫穿直達劍尖。緊接著藍光與紅光同時炸散,發出刺眼的白光,再也看不見裡面的情況,同時一聲沉悶的巨響傳出,震得整個火滸仙境都在晃動。
  爆炸並沒有擴散開,被外面一層淡紫色靈炁包裹住了,但這團靈炁也被爆炸力撐大成一個直徑十米以上的圓球。母老虎、雲如霜、公孫勝等人都被李飛身上發出的強烈罡風震得向後跌去,除了那個特別堅固的熔爐外,數十米內的其他東西幾乎都被震碎拋飛,鍛造場被掀倒了一大半。
  如果不是在水滸仙境內,李飛的實力成十倍地提升,便是以他超強的靈炁、金剛不壞的身體也不敢使用這麼霸道的淬劍方法。儘管如此,他還是險些撐不住了,靈炁團幾乎就被震散。
  這一次淬劍的原理與煉第一柄劍時差不多,也是冷熱相激產生大量霧氣,再以超強的壓力把所有能量都壓回劍內。但這一次所用的材質、產生的爆炸威力都要超過那一次數十倍。
  被撐大的靈炁團突然爆發出靈炁特有的潛力,比正常力量還要猛烈地反彈,又縮回變成一層包著短劍的紫光。
  眾人大驚之際,李飛已經哈哈大笑,左手揮袖震開身邊的雲霧和塵土,右手握著一柄白光變幻不定的銀劍。白光閃動之際,似有無限雲霧在內奔涌,劍光之外又帶著一抹淡淡的紫色毫光,似雨後雲霧迷濛的天空中掛著一道彩虹,清新而亮麗。
  “哇!”眾人都被這柄寶劍的美麗所震驚。
  李飛左手突然現出太一神水凝成的短刀來,狠狠一刀朝寶劍斬下,斬的不是劍鋒而是平放的劍身。眾所周知的,劍是輕薄的兵器,本來就不利於劈砍,側面就更加脆弱了,就是一等的寶劍也經不住三等的刀類這樣劈砍,更何況是鋒利得變態的太一神水刀!
  “不要!”雲如霜驚叫一聲,這柄劍她已經非常滿意了,怎能再斬斷?
  太一神水刀刃碰到劍身,劍身隨著刀刃彎了過去,彎曲如新月,刀身一過,它立即崩直,沒有絲毫損傷。
  “哇!”眾人驚叫。
  母老虎、公孫勝等人齊贊:“好劍!”
  雲如霜一顆心這才掉落肚中,也興奮地叫道:“好劍!”
  李飛微微一笑,又是一刀斬下,這次卻是刀刃對劍鋒,硬碰硬磕。不過太一神水刀中並沒有注入太強靈炁,而寶劍中卻注入了大量靈炁,連他自己都沒有把握會不會被斬斷。
  眾人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連心跳都暫停了。只聽“嗡——”的一聲清越劍嘯,良久不絕,紫光散射,雲氣波動,劍身劇烈震跳,但並沒有被斬斷,連缺口都沒有。
  公孫勝贊道:“果真是好劍!大哥特意把劍身造得極薄,側面受力則彎曲,劍鋒受力則劍身震盪而消去衝擊力,便連太一神水刀也斬不斷了。”
  湯隆說:“更絕的是大哥用軟銀為主料,配成合金後又輕又柔,彈性十足而又不失堅挺鋒利。”
  母老虎哼了一聲:“這樣的淬火方法才叫霸道,就是仙人都未必能做得到。”
  雲如霜又驚又喜,李飛笑道:“你們盡是奉承我,難道這柄劍真的沒有缺點了?”
  “這個……”眾人靠近細看了一會兒,都皺起了眉頭,確實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李飛把劍拋給雲如霜,雲如霜一接到手中立即發現了問題出在哪裡:“這把劍無論外形、顏色、重量都合我心意,但是無法與我產生感應,不好控制。”
  “那是因為它還沒有完全煉成!”李飛指著熔爐說,“你要以真氣注入劍中,以神識控著寶劍在爐火內燒煉,最少也要七天以上,你的神識和真氣才能完全地控制它。寶劍能不能產生靈識也就看這一段時間了,所以能不能成為神兵利器還要看這一步,這才是最關鍵的一步,也必須由你來完成。”
  雲如霜有些緊張,因為她對這一方面並不懂。
  李飛笑道:“你不用緊張,按照我說的專心去做就可了。一般人煉劍,為了使寶劍與自己心意相通,會在淬劍時注入自己的精血,甚至抓來有了氣候的妖類活祭,以期望寶劍得到靈魄。但事實上這些方法有些邪惡,成功率也不高,一旦失敗,寶劍就成了凡品;就算是成功了,寶劍也帶著濃重的殺氣或妖氣,不算是最好的煉劍方法。”
  母老虎接口道:“原來如此,叫雲姑娘這天仙般的美女拿著一把殺氣騰騰或妖氣沖天的寶劍,豈不是大煞風景了?那是絕對不行的。可是主人這樣的方法有用嗎?”
  “一般的劍自然不能用這種方法,但一把真正的好劍本來就應該很容易激發靈性,用久了靈性就出來了。而放在適當的溫度中以真氣和神識溫養,溫度比自然使用高出幾百倍,內部分子的活躍程度也就高出幾百倍,激發靈性的進度也就會加快幾百倍,一天就頂得上一年。你要是七八年都不做任何事,完全專注在一柄寶劍上,你說一把好劍能不變得有靈性嗎?”
  “有道理!”眾人都點頭不已。
  “能不能激發靈性,當然還與劍的主人資質、功法、品性以及運氣有關,這就只能看雲姑娘的了。不過就算沒能激發出靈性也沒關係,經過幾天回火溫養後,這把劍也可以使得順手了,以後收入體內還可以慢慢用真氣祭煉。”
  雲如霜也不由展顏笑道:“今日不僅是得到寶劍,還長了許多見識,真是謝謝……你了。”
  這一笑發自內心,如春花綻放,似暖玉生溫,李飛也不由心中“呯呯”猛跳了幾下,只為這一笑,這段時間的努力便沒有白費了。終於把她心裡的憤恨給消除了,可惜還有點美中不足,要是能讓她記起前世的事情,兩心如一心,那才是真正的完美……
  與此同時,望海城附近卻在發生一場血戰。一隊東夷人從海上殺來,個個身手不凡,中原聯軍抵抗不住節節退後。但中原在望海城和附近城鎮駐守的高手也不少,聞訊趕到,苦戰幾個小時把東夷人趕回海里,只是也沒有能力再追趕了。
  這幾天東夷人和妖族經常襲擊沿海城市,或幾十人一夥,或幾百人一夥,燒殺劫掠,等中原高手趕到他們已經縮回海里去了,令人頭痛萬分。無奈之下,楊靈靈已經下令沿海的軍民向內陸撤退一千里,由修真者在海岸建立起一條防線。
  海岸線極長,東夷人又出沒無常,沿海告急。但太上教卻藉口本教受了重創不肯再派人出來,顯然有用這個來威脅李飛和楊靈靈的意思。畢竟皇帝是楊靈靈在當,失了國土死了百姓受打擊最大的還是皇帝,要是李飛真要固執地扶持楊靈靈,太上教甚至可能全部人都退去。
  太上教不積極,其他門派的人自然也不願當炮灰在頂在前面,況且他們的力量也經不起消耗,所以儘管東夷人還沒有全面進攻,中原防線已經有崩潰的趨勢。
  李飛剛從水滸仙境出來,就被楊靈靈派人請進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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