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水滸修神 作者:四不相 (已完成)

 
li60830 2017-3-21 17:35:43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5 17152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3 11:21
第二章 東京花魁
  陽城內城,太極宮後殿,御書房。
  李飛舒服地背靠在雕龍太師椅上——這真是太師坐的椅子!兩個美貌宮女在身邊給他斟酒,後面還有兩個給他搖羽扇——這四個本來是專門給皇帝服務的。
  楊靈靈穿著袞龍袍,但卻沒戴頭冠,臉色有些沉重地坐在皇帝坐的龍椅上。旁邊站著當朝的大元帥馬成和大丞相徐志樂,以及安寧、齊娜、賈仁等。
  “事情就是這樣,太上教的道士擺明了就是故意不出力,要給皇上和忠義王施壓!”賈仁匯報完前線的情報之後,做出了總結。
  “忠義王,你有什麼看法?”楊靈靈笑著問,就在今天早些時候,她已經加封李飛為忠義王了。
  “王”是臣子之中最高的封號,本來只有皇族中的人才有封王的可能,至少在前三十多年中大公帝國沒有封過外姓的王。
  李飛有些心不在焉地搖了搖頭,掃了那幾個官員一眼。楊靈靈揮了揮手,把幾個官員趕走,連賈仁和所有宮女都走了。
  李飛淡淡道:“今天我義兄百里志來找我,已經給我下了最後通牒。雖然他不肯承認是受大愚的指派,不過我知道這是大愚的意思,如果我再堅持讓你當皇帝,他們不僅會怠工,不出力與東夷人戰鬥,還會先殺向陽城。”
  齊娜憤然道:“這是威脅,我們絕不妥協!怕他們什麼?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安寧說:“現在應該齊心脅力共抗外敵,他們不顧大局,卻在這個無關緊要的事情上大做文章,早已背離了他們的教義和宗旨,孰重孰輕都分不出,這大愚莫非真的大愚了?”
  “唉,我算是看透了,這皇帝我是真的不想當了。”楊靈靈搖著頭,一臉無奈,“什麼權勢,什麼榮耀都是過眼雲煙,拿熱臉去貼別人的冷屁股更不是味道,我何苦為中原百姓浪費我的時間和精力,我還真不如一心一意跟著主人修煉去。”
  李飛道:“現在不是權勢與榮耀的問題,也不是鬥意氣的問題。每個人都有一條路要走,這就是上天賦予他的使命,能力越高者責任便越大,所以身為修行者也不能逃避這個責任。”
  齊娜說:“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楊靈靈和安寧也有些似懂非懂地搖了搖頭。
  李飛笑了笑:“就是說我現在不能退出什麼都不管。儘管中原百姓不是我親人,跟我沒什麼關係,大公帝國的存亡跟我也沒什麼關係,但我已經插手了,就對他們負有責任和義務。保護中原,鬥敗邪靈和東夷人,這是我修行的必經之路,我無法逃避,只有迎難而上,經過一次次考驗,才能找到我的‘大道’!”
  便是以楊靈靈和安寧的聰慧也有些糊塗了,又問:“那麼怎麼處理與太上教的關係?”
  “其實邪靈第一次出現,我就有了一種預感,它才是我最大的敵人,不管它有沒有找我麻煩,這種敵意都是不可調和的,更何況是它屢次想要置我於死地?而太上教與我之間完全是意氣之爭,我殺了他們許多人,怒氣已經消了,只要他們不再咄咄逼人,跟他們聯手也沒什麼大不了。”
  齊娜說:“可是你殺了他們那麼多人,他們又怎肯置休?我看他們一定會來找麻煩,還會暗地裡使壞。”
  李飛笑道:“有一句真理,誰的拳頭硬道理就站在誰的一邊,現在是我的拳頭比他們硬,所以我殺他們就是對的,已經死的人都是該死的。太上教確實很多人想殺我,可惜他們已經沒那個能力和機會了,眼下唯一還對我有威脅的只有任聽風,但他是絕對不會為了這個原因與我動手。”
  楊靈靈道:“可是說了半天,我還是不知道應該怎樣應對他們即將前來的興師問罪。”
  李飛眼中神光大盛,猶似有兩道白光射向楊靈靈眼中:“你是真的不想當皇帝了,還是迫於壓力不當?”
  楊靈靈不由嬌軀一顫,險些雙腿一軟坐倒在地,不假思索便道:“我只想跟隨主人,皇帝當不當都無所謂。”
  “嗯……那麼你有什麼適合的人選可以皇帝嗎?”
  楊靈靈搖了搖頭,前朝的直系皇族已經被殺光,楊國忠的其他子女肯定不行,民間也沒有足夠威望和能力的人,值此多事之秋,哪裡還能找到夠威望的現成皇帝。
  “現在除了主人登基,沒有別人可以勝任了。”
  齊娜立即道:“對,除了你沒有別人了,我第一個贊成你當皇帝!”
  李飛緩緩搖了搖頭,經過天劫之後他的心性已經改變了許多,對爭強鬥勝的興趣沒有以前那麼大了,對塵世的中百姓的死活也不是很放在心上,想得更多的是如何能夠長生,什麼才是永恆,人生的意義是什麼?以及很多以前沒有想過的問題。
  他也不懂怎麼當皇帝,管著這麼大一個國家,還有精力修煉嗎?雖然他預感到聯合太上教與邪靈和東夷人戰鬥是自己修行的必經之路,但他還沒偉大到為了無數自己不認識的衣食住行而操心。而當皇帝的尊貴、權勢、榮譽對他來說已經沒有什麼意思,他不需要當皇帝已經擁有了這些,甚至是更多。
  那麼從好漢中找一個出來當皇帝?
  李飛細細一想,好漢之中根本沒有可以當皇帝的料。最有心機和野心的當數宋江了,也唯有他當過“土皇帝”,可是當一群水寇的頭頭與當真正的皇帝完全是兩碼事,小城小吏出身的他編幾首打油詩,寫幾張狀低還勉為其難,哪裡是當皇帝的料?
  吳用、孫武雖然才智不凡,卻只有出謀劃策的能力而沒有決斷的魄力;盧俊義?雖說文武雙全,卻也是沒上過朝堂的,對治理天下沒有任何經驗;公孫勝?不用說了,他是個道士,比任何人都更不喜歡當皇帝……
  李飛突然眼前一亮,暗罵自己糊塗,《繡像水滸傳》裡面不是有一個現成的皇帝嗎?宋徽宗趙佶雖然重用奸臣,窮奢極侈,荒淫無度,但卻是個多才多藝,極有能力的人。他在書法、繪畫、詩詞、道教研究等方面都有很高的造詣,特別是他獨創的書法“瘦金體”,至今沒有人能夠超越,堪稱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一代宗師!
  北宋滅亡,趙佶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但也不完全是他一個人的錯,而是多年積累下來的社會問題和國力問題,不能因此就否認了他的能力。現在李飛只要他治理國家的經驗和能力,不給他接近奸臣和玩樂的機會,控制著他不往荒淫腐敗方向發展,那麼他就會變成一個合格的代理皇帝了。
  李飛叫眾人稍候,立即進入水滸仙境,找出已經有許久沒有動過的《繡像水滸傳》來,快速翻到後面去,找到了宋徽宗那一頁。
  這幅圖上,趙佶頭戴沖天唐巾,身穿九龍黃袍,腰系碧玉帶站在庭院中央,一手負背,一手掐著細須,仰頭望月作思索狀,似乎在推敲著一句詩詞。身後假山池沼,花團錦簇,隱現華麗宮闕一角,顯然是在皇宮內。
  李飛神念往圖上鑽去,只覺一片黃光耀眼,如同銅墻鐵壁擋在前面,一寸也不能前進。他大為驚異,這可是以前從來沒有遇到過的事,自從修出偽靈體之後,他就可以進入書內的空間了,難道超過了金身狀態反而不能進入?
  李飛不信這個邪,再試了一次,結果還是沒有進入。翻到前面已經招出了好漢們的空白書頁,卻輕易就進去了,看來是趙佶所在的這一頁要求特別高,現在還不能進去。
  趙佶並不是什麼重要人物,為什麼進入的門檻這麼高?李飛疑雲大起,按常理來說,越難進入的地方就會有越高極的東西,難道這個不務正業的皇帝身上還藏著什麼秘密?
  進不去,那麼能不能把他引出來?李飛冒出了新的想法,據說趙佶跟李師師有一腿,經常偷偷跑去與她幽會,如果把李師師弄出來,說不定也就把他勾引出來了。
  李飛翻到李師師那一頁,大美女身在一個小樓內,獨坐雕花座榻上,懷抱古箏,一眸秋水似蹙似怨。
  李飛神念往書中鑽了進去,眼中一晃,但並沒有出現在李師師的屋裡,而是出現在一條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兩邊都是茶樓酒肆,藝館妓院。對面那一家外懸青布幕,裡面掛著斑竹簾,兩邊盡是碧紗,左右各豎著一面紅牌,寫著“歌舞神仙女,風流花月魁”。
  別家都有人出入,唯有這家開著門卻沒人進去,再看這口氣,不用說一定是李師師了。人人都知道她名花有主,是當今皇帝御用之物,誰敢光明正大上門去?
  李飛邁步便向那家藝館走去,剛進入大門,院子裡便閃出四個高大強壯的漢子來,橫眉怒目,眼放精光,身穿緊身黑綢衣,一看便是打手,而且是身手不凡的打手。
  李飛這時才發覺自己又是修為全無的普通人,急忙伸手進口袋內要拿金銀,不料卻摸了個空,這身衣服也不是他本來穿的,況且他已經很久沒有在口袋裡放東西的習慣了。
  “哈哈,哈哈。”李飛乾笑幾聲,“我出門忘記帶錢了,等會再來。”
  一個打手冷笑道:“有幾個臭錢了不起啊,這地方是有錢就能進來的嗎?”
  李飛暗怒,但這時要神功沒神功,要兄弟沒兄弟,要錢財沒錢財,實在不能跟他們硬來,只好強壓怒火:“那要什麼條件才能進去?”
  另一打手道:“容貌俊美,談吐高雅,琴、棋、書、畫、詩、酒、花至少也要有一兩樣精絕,或是諸般管弦樂器,吹拉彈唱都絕妙者,才有可能求見李姑娘。”
  李師師是東京青樓第一號人物,可不像望海城聽濤書院裡的小角色,胡謅幾句能應付得過去的。李飛雖然記得不少名句,可無非就是唐詩宋詞,在她面前念出來還不是孔子面前弄文墨,關公面前舞大刀?所以他二話不說調頭就走。
  出了門想一想,就此罷手有些不甘心,可是除了見識比別人多一些外,已經不具備任何優勢,當小偷都未必能偷到錢。想要在這兒發跡,成為大富人、大名人最終見到李師師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知要花多少時間和精力,那麼不如試試能不能回去,另外再想辦法。
  李飛只是心念一動,便已回到水滸仙境,不由大喜,立即召來燕青和宋江,叫兩人跟著他一齊去,因為他記得在《水滸傳》的故事中就是燕青進去打通關節,宋江才見到李師師的。
  不料讓人意外的是,宋江和燕青竟然不能進入那張書頁內!
  這是什麼原因呢?是別人本來就不能進入,還是設置這本書的人故意刁難不讓他們兩個進入?李飛再叫來幾個好漢,還是不能進入,看來這條路走不通了。
  李飛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突然來了一點靈感,《繡像水滸傳》中一百零八個好漢是屬於一個群體,其他人物是屬於另一個群體,好漢們進不去,那麼其他人呢?
  正好有兩個人可能可以幫上忙!李飛立即找出書來,翻到西門慶那一頁,叫了一聲:“西門慶快出來!”
  西門慶化為一道白光而出,手捏一把摺扇賤笑著打躬作揖:“大哥好久不見,喚小弟有何貴幹?”
  李飛笑道:“叫你還能做什麼,當然是喝花酒去了!”
  西門慶大笑:“生我者父母也,知我者大哥也!”
  李飛又翻到高衙內那一頁叫了一聲,高衙內也應聲而出,但這次出來卻是與圖上一樣的胖子,而不是救林衝娘子時那麼瘦。
  西門慶大驚:“這,這莫非是東京來的高公子?”
  高衙內昂著頭挺著大肚腩,兩眼一翻:“正是本公子!你又是何人?”
  西門慶道:“小人是清河縣的西門慶,去年曾略帶薄禮到東京求見高公子,恨緣慳一面沒見著,今日終於得償心願,幸甚,幸甚!”
  “原來是清河縣的西門大官人,我倒也有些耳聞……”
  李飛道:“好了,不要攀交情了,今天不是叫你們來攀交情,是要叫你們辦事的。”
  “願聽大哥驅馳!”兩人齊躬身諾。
  李飛笑了笑,李應突然出現在身邊,手中捧了一個精緻木盤,上面有一串明珠,一蹲羊脂玉貔貅,一支碧玉簪。
  高衙內和西門應眼睛瞪得差點丟出來了,這串明珠共二十四粒,每一粒都大如龍眼,渾圓無瑕,光華四射,更難得的是每一粒都一模一樣,便是帝王之家也難以找出這樣的寶物;玉貔貅高約近尺,乃是真正的玉中之玉——玉胎經名匠雕琢而成,白如羊脂,溫潤通透。須知徑五寸以上的玉胎便是人間奇寶,況是尺許高之物?那支碧玉簪樣式奇古,隱隱有一股綠氣在內流動,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是無價之寶。
  李飛將三樣東西抓起,塞到高衙內手裡,接著一手拉著高衙內,一手拉著西門慶往書中鑽去。
  眼前一晃又到了剛才那條大街,李飛往高衙內手中一看,果然三件寶物都在。他進入書中後身上的衣服變了,無法帶東西進來,但高衙內和西門慶的打扮並沒有變,所以東西也給帶進來了。
  高衙內結結巴巴地說:“這,這不是師師小姐的曲藝館嗎?”
  西門慶眉飛色舞,忙問:“就是名震京都,冠蓋群芳,驚動至尊的那個花魁?”
  “不是她還是誰?大哥帶我們到這兒來,難道是……”
  李飛道:“我要見她,不論你們兩個使用什麼方法,總之半刻鐘之內讓我見到她!”
  高衙內面有難色:“這個,這個,這三件寶物雖然稀,可是,可是……”
  西門慶拉住高衙內便往門口走去:“有這樣的寶物在手,何愁不能見到,且看我的!”
  高衙內又怎肯在李飛面前被西門慶比下去了?他可是這兒的地頭蛇啊!兩人請李飛稍候,大步朝藝館走去。
  李飛站在外面等著,隱約聽到裡面傳來說話的聲音,接著爭執聲起,有人被摔了巴掌,大吵大嚷,然後鴇母出現勸解,再接著是見到寶物的驚呼聲。
  沒過多久,高衙內和西門慶得意洋洋出來,老鴇和幾個美貌姑娘,四個大漢一齊迎了出來。那四個大漢見到是李飛,不由傻了眼,暗道:這人是什麼來頭?剛才明明是個普通人,一眨眼就變成了身懷絕世奇寶的豪客,連東京最囂張的花花公子都對他點頭哈腰,莫非是某一個得寵的皇太子微服出訪?這樣一來父、子同押一個妓女,豈不是雙飛了?
  李飛也不跟幾個看門狗計較,不亢不卑微笑著,在眾人的擁護下往裡面走去。
  前面是一個小廳,檐下放著幾十個大盆的蒼松奇石盆景,頗有俯視名山,一覽眾山小的氣勢;廳內坐榻盡是雕花香楠,壁上幾幅名賢書畫,大氣而高雅,沒有一般青樓的味道。
  老鴇並沒在這兒招待李飛,而是帶著他繼續往裡面走,穿過廳堂是一個天井,前面又是一個大樓,布置得更加精緻高雅。門口另站了兩男兩女,把高衙內和西門慶迎進廳內,李飛則被請到樓上。
  這間樓看起來有些像書中畫的李師師的住處,但另有迴廊通向另一座樓房。李飛走了進去,只見屋頂掛著一碗鴛鴦燈,壁上幾幅著名人字畫,案上擺著古董玉石,坐榻前古銅香爐噴出裊裊青煙,身上屏風半遮,露出半張香楠木雕花玲瓏小床,鋪著落花流水紫錦褥紫錦褥……
  鴇母請他坐下,倒了杯酒,說了聲稍候便卷著一股香風走了。不一會門外便響起了輕緩的腳步聲和佩環相擊的清脆聲,李飛也不由起了好奇心,這個李師師會不會比桃花、楊靈靈更出色?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3 11:21
第三章 拐跑皇帝
  珠簾微晃,一隻纖纖素手探了進來,以極為優雅的動作將珠簾慢慢撥開,接著邁進了一隻綠底粉花玉華飛頭履,足長不到四寸,尖尖有如含苞未放的蓮花。
  李飛吃了一驚,他雖然知道自己世界古代女人有纏腳的習慣,以“三寸金蓮”為美,但卻沒有親眼見過,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又尖又小的小腳包裹在精美的鞋襪中,羅裙半掩,此時單獨先顯現出來,有一種異樣的、奪人心神的病態美。
  小腳的主人終於邁步進來,一手撥簾,一手懷抱琵琶,別有一種飄逸柔婉的味道。她身材並不算高,但修長嬌巧,比例恰到好處,膚光勝雪,眼若秋水,比畫中的人更美十倍。
  令李飛有些意外的是,李師師的身上幾乎看不到一點風塵女子的味道,完全不是桃花那種類型的人,她有著一種令人覺得安詳喜悅並心生親近的奇特魅力,在她的身上完美地體現出了女子的溫柔、嬌婉、聰慧與善解人意。
  這樣的人只會令人想與她一起暢談心曲,而不會急著想與她一起上床。當然,能與她上床那是求之不得了。
  “有勞官人久候了。”李師師微微一笑,雙手合抱琵琶躬身行禮,聲音美得像玉手輕撥過琴弦。
  “啊……沒關係。”李飛從失神中驚覺過來,立即恢復了鎮定,“師師果然長得貌美如仙,溫婉靈慧,非一般風塵女子可比。”
  “官人過獎了,敢問官人高名貴姓,何處人氏?”
  “這個……我也姓李,從很遠的地方來。”
  李師師微笑道:“不知官人要吃酒、聽曲還是觀歌舞?”
  李飛笑了笑:“師師的技藝和歌舞就像容貌一樣,自然是天下無雙的,不過我今日前來卻不是為了聽曲,而是想請師師小姐為我引見一個人。”
  李師師不由臉色微變:“這……官人能支使高公子,何愁不能見他,何苦來為難師師呢?”
  “我與高公子雖然有些交情,但卻沒有任何功名官職,所以不能由高太尉引見。我也絕不為難你,只要你為我傳個話給他,要是他不見就算了。”
  李師師露出了極為驚訝的表情:“你究竟是什麼人?”
  李飛傲然道:“你聽說過‘四大寇’麼?我便是山東梁山一百零八個好漢的總頭領,還有淮西王慶、河北田虎、江南方臘都奉為我老大。只要我一聲令下,立即烽煙四起,天下皆反,這大宋的江山有一半都是我的了,甚至有可能完全是我的。”
  聽到這大逆不道的話,李師師吃驚得手中的琵琶都差點摔掉到地上:“你,你……”
  “師師不用怕,我雖統領眾好漢,卻不是窮凶極惡之人,也沒有奪天下的野心,否則早就發動了。事實上他們雖然被稱為‘寇’,卻都是被逼得走投無路的善良百姓,實在活不下去了才占山為王,至今依舊有愛國、報國之心,只恨報國無路,招安無門。我要見他,便是要與他商議寬赦這些人的事情,但絕不會趁機為難他或刺殺他。”
  李師師微蹙雙眉,神色變幻不定:“這這,這……官人儀表非俗,師師自然深信不疑,只是師師乃風塵女子,不知國家大事,只怕說不上話。”
  李飛微笑道:“你會流落風塵,大半也是因為受官府和權貴的逼迫,與被迫落草的好漢本是同命相憐之人。只是你有天賜的容貌,再加上你的努力和一些運氣,所以能成為人上人,而無數低賤的娼妓,無數被壓迫、剝削、冤枉的逃犯、強盜、乞丐,他們與你一樣是人,一樣是受這個制度毒害的人,你不應該幫他們一下嗎?”
  李師師臉色蒼白得沒有一點血色,手指都在微微顫抖,顯然是被擊中了要害。
  李飛接著說:“你完全不用擔心我會刺殺他,如果我要殺他,或是要奪他的江山,直接強搶就可以了,試問梁山好漢有哪一座城池是攻不下來的?憑梁山好漢攻下東京輕而易舉,更何況我能同時發動‘四大寇’,大宋江山早已在我掌控之中,我要見他正是給他機會,化解這個危機。”
  李師師咬了咬牙:“好,等他來時,我便找機會向他說,但成與不成……”
  李飛正要說話,外面傳來急促腳步聲,老鴇急急跑進來:“哎呀,官人真是對不住了,後院來了位貴人,師師得立即去見他,還望官人等上一會。”
  李飛知道是宋徽宗來了,佯怒道:“我給了你三件無價之寶,屁股還沒有坐熱你就把師師叫走,真正是豈有此理!便是當今天子來了,也得講個先來後到吧?”
  老鴇嚇得臉上變色:“噓,小聲!我的爺啊,來的真的是當今至尊,否則老身豈敢打擾?師師快走!”說著也顧不上李飛了,拉著李師師就往外走。
  緊接著三個長得也極為出眾的姑娘進來陪李飛,不過李飛卻沒心思理她們,只是慢慢喝著酒,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大約二十分鐘後,老鴇又屁顛屁顛地跑來,十二分巴結地把李飛請到後面去。
  穿過兩重院落,經過三層守衛的盤查,來到一間布置得極為華麗的小廳內,綿繡羅緞,異香馥郁,傢具擺件無一不是精品。老鴇請李飛坐下,退了出去。
  屏風後另有一道門,腳步聲輕響,走進兩個人來。前面的人白臉無須,看起來挺老,但沒有皺紋,也沒有長鬍鬚,不知多少歲,全身都帶著一股娘娘腔,十有八九是太監扮成的;後面的人著書生打扮,額頭高廣,鼻梁挺直,細眉方臉,蓄著很神氣的短須。兩人都有著不錯的武功底子,特別是那個老太監,比一般的大內禁衛要強得多。
  李飛一下便認出了第二個人是宋徽宗趙佶,儘管他與畫上的皇帝有些出入,這時穿的也是白衣而不是龍袍,但那種君臨天下的氣質、有些酒色過度的虛胖、文藝大宗師特有的修養,無一不在證明他就是歷史上絕無僅有的皇帝——無論他的才華、不務正業還是凄慘下場都是極為罕見的。
  李飛早已不把皇帝當一回事,所以淡定自若,連站都沒有站起來。但趙佶和那個老太監卻相當緊張,特別是見到李飛這麼從容後更加緊張,他們從來沒有見到過在皇帝面前擺這麼大譜的人。
  兩人遠遠止步,老太監喝道:“大膽,你即知至尊到此,焉敢無禮!”
  李飛笑道:“這兒是勾欄院,又不是皇宮廟堂,哪裡來什麼至尊不至尊?便是神仙到了這兒也不能算是神仙了,只能算是個男人,所以每個人都是平等的,我何必要行禮?”
  趙佶露出驚訝之色,對李飛又增添了幾分好奇,老太監先是怒氣沖天,接著反應過來自己不算是男人,更是氣得差點一口血噴了出來。他正要發飆,卻被趙佶給阻止了:“這位公子神光內斂,言中有物,想必非是等閒之人,豈可等閒以視之?”
  老太監不敢再說話,退後幾步,趙佶也在主位上坐了下來,盯著李飛道:“公子究竟是何人,見我所為何事?”
  李飛道:“你不相信我是‘四大寇’的總首領?”
  趙佶笑道:“你若真是賊首,此時見你的便是廠衛總管,招待的便是各種酷刑,豈能與我對坐言笑,把酒言歡?”
  想不到他還挺幽默的,李飛笑道:“這次你可真猜錯了,我是如假包換的山東梁山一百零八個好漢的總首領。”
  老太監哼了一聲:“梁山草寇以宋江為首,山上大小首領容貌咱家若指掌,根本就沒有你這個人,分明是冒名頂替的!”
  李飛也不由暗暗驚異,事實上趙佶是非常精明的,宋朝的東廠、西廠特務也不是吃稀飯的,可不像《水滸傳》裡寫的那樣,任由梁山好漢們鬧得天翻地覆還無動於衷,人家早把梁山眾人的一舉一動都掌控在手裡了!
  東廠的錦衣衛是直接聽從皇帝指揮的,所以不可能被奸臣控制,所以趙佶非常清楚梁山的情況,朝廷內外的事也是無所不知。可是他為什麼裝作不聞不問,任眾奸臣亂來,任眾好漢們囂張下去而不作為?
  李飛心裡雖然驚訝,但表面依然平靜,笑道:“據說趙兄信奉道教,自稱‘教主道君皇帝’,想必知道有三界六道之說。”
  趙佶對他的稱呼也不以為忤,反而對他的問題很感覺趣,有些得意地點了點頭:“自然知道。”
  “上有天堂,中有人間,下有地獄,可見世界不止一個世界,宇宙不止是一個宇宙。佛門也有三千大世界之說,可見是有無數個世界並立的、同時存在的,也就是說人間可以有千千萬萬個人間。在這個人間,有我和你們,有梁山一百零八個好漢;在另一個人間,也可能有我和你們,有梁山一百零八個好漢。但每個世界由於受到了某種影響,都有可能微有不同……”
  趙佶露出興奮之色:“這麼說你是另一個世界水寇的首領,從另一個世界穿越過來的?”
  居然在趙佶的口中聽到“穿越”二字,李飛眼珠子都差點掉出來了:“你,你相信了?你也知道‘穿越’?”
  “相信!當然相信!我早已懷疑破碎虛空、羽化升仙便是到另一個世界,便如穿越過一道門一般。仙人可以隨意穿行,而道行高深的人元神出竅或籍由法術也可以穿過仙門,只是現在真正的高人歸隱不知何處,今日才能以見仙顏……”
  老太監忙道:“主人不可輕信!”
  李飛這才知道趙佶說的穿越與自己理解的穿越意思是有些不同的,不過趙佶這麼“迷信”還真是出了他的意外。
  趙佶卻起身,豎掌在胸以道門禮儀對李飛行了一禮:“不知高賢會何法術,能否傳授一二長生之道,以及穿越仙門之法?”
  老太監哼了一聲:“你若真是仙人,又怎會在此出現,又何必托別人來求見?”
  趙佶也露出了點疑惑之色,李飛道:“實不相瞞,我本是千年之後的人,到了另一個世界學成了騰雲駕霧、移山倒海之術,練成了金剛不壞長生不老之身,現在又穿越回這個世界並到了千年之前。由於時空不同,我現在無法施放法術,但卻可以說幾個法術的具體使用方法讓你們聽聽……”
  李飛自己雖然不擅長使用法術,但知道的還是不少的,當下先說了幾個粗淺法術,如穿墻、召雷、起風、騰雲等,接著又說了一個高級一些的撒豆成兵之法,每一種都有詳細的訣法、手勢、咒語、存想等等。
  趙佶聽得眉飛色舞,他見多識廣,這些簡單的法術早已聽其他道士說過,自然能辯得出真假。
  李飛說:“趙道兄乃是天生仙骨,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學道法可一日千里、舉一反三、觸類旁通。像我剛才說的這幾個法術,只要照著做立即就能奏效,只要立志修煉,高級的道法也很快就能學會。將來前程不可限量,騰雲駕霧,朝游東海夜宿華山易如反掌,甚至長生不死,霞舉飛升也是有可能的。”
  趙佶興奮得聲音都顫抖了:“果真如此?”
  老太監又哼了一聲:“往日求見陛下的人也都是這麼說的!”
  李飛勃然大怒,拂袖而起:“既然不相信我還有什麼好說的,告辭了!”
  趙佶忙過來拉住:“仙人息怒,仙人息怒!這狗奴才有眼不識真仙,莫要與他一般見識。”
  李飛道:“在房間內不便召雷,你且使一下我剛才說的引風術、穿墻術,看看有效無效。如果無效,你就把我的頭砍了,要是有效,你就拜我為師,我傳你修仙之術。”
  趙佶可沒勇氣拿自己的金玉之軀去撞墻,於是豎起指頭,口念真言,然後對準窗口的簾布指去,喝了一聲:“疾!”
  簾布沒有半點動靜,李飛喝道:“施法重的是精神的集中與存想、體內真氣的搬運,而不是注重外面的形式,你抉訣念咒時就要集中精力,使出全身之力……如此這般。”
  趙佶依言再試,一指點出,果然“呼”的一聲響亮,窗簾被一股莫名出現的大風給掀了起來。
  這只是最粗淺、最低層次的法術,其作用也就是吹滅幾米外的蠟燭罷了,可這畢竟是自己使出的法術,趙佶卻幾乎高興得跳了起來,一直不相信李飛的老太監也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
  李飛笑道:“怎麼樣,現在相信了吧?只要你勤修真氣,不久就能騰雲駕霧飛天遁地了。”
  趙佶跪倒便拜:“徒兒趙佶拜見師父!”
  李飛哈哈大笑,老太監卻急了:“陛下不可,陛下若是棄皇位而去,這,這……”
  李飛道:“不用緊張,你這個皇帝依舊可以當,只要我呼喚你的名字時,你應一聲便可到異界,我便可以傳授你道法,隨時都可以回來。”
  趙佶大喜,連磕九個響頭,老太監見主子磕頭,也只能跟著也磕了九個頭。
  李飛心情暢爽,哈哈大笑著出門而去。
  ……
  雲如霜按著李飛傳授的煉劍之法,盤腿坐在熔爐前,心無旁騖,全部心神都集中在爐內的寶劍中。
  漸漸的她連自己都忘了身在何處,心念之中只有寶劍的存在,隨著她體內真氣的周天運轉,劍內的靈氣也開始按著某種規律流動,與她的真氣遙相呼應。她甚至能感應到自己的每一次心跳,寶劍也跟著震顫一次,似有一個生靈在裡面呼吸、呼喊。
  隨著寶劍內的律動,雲如霜的心神更加深入到寶劍的世界內,她“看”到了無邊無際的茫茫雲霧。恍惚中又回到了天傾山看到了雲海,每一片雲霧都不一樣,每一處雲霧都在變化,迷濛而神秘,壯觀而博大,變幻不可捉摸,這便是她劍法的特點,她的劍法便是以“昊天劍法”為基礎,參悟這些雲霧的變化而成。
  在天傾山觀雲海,雲霧的變化不由人,只能隨它的變幻而生感悟,有一種順勢而行,只能我去順它,不能它來順我的感覺。所以雲如霜一直覺得有些地方不盡如人意,風雲劍法的特點雖然已經掌握,慧劍的心法也已了然於胸,卻無法完美地融合,就像是隔了一層窗紙無法捅破。
  此時她看到劍內有無邊的雲海,比玉屏峰上看到的雲海更加寬廣壯闊,如浩瀚大海般無邊無涯,並且雲海的翻滾奔涌,居然與她的氣息相應和,她就如魚兒到了水中一般。不,不是魚到了水中,而應該是龍在海里,海就是龍的世界,龍的力量,現在雲海就是她的身體,她的意志,她的力量,只要她的心念一動,雲霧就會隨之變化,或排山倒海,或風平浪靜。
  在這種奇怪的感應中,她與劍之間越來越親近,交流越來越嫻熟,並且她的真氣在以極快的速度增長,只是她還不清楚是李飛送給她的丹藥由於觸動被完全吸收,還是新的感悟讓她的修為得以提升。
  大多數人練功都是從打下根基開始,花苦功一步步練出真氣,但也有的人很少練功或完全不練功,而是從某種感悟中獲得神秘能量,比如從不練武的老僧,由於開悟突然就具有了種種神通和神力。
  雲如霜天資卓絕,並且從很小就開始心無雜念地練功,一直保持在近似先天狀態,非常有利於修道或練功,並且也能從感悟中獲得功力上的進展,屬於“德修”和“體修”同步進行,道與功並濟,所以才有可能在任聽風的指點下極短時間內就突飛猛進。
  但她畢竟修行時日太短,達到慧劍一層的境界後便無法突破了,卻不料在溫養寶劍之時,在心、劍合一的狀態下又有了新的感悟,劍法、功力都有了突破的趨勢。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3 11:22
第四章 開派大典
  雲如霜心神完全沉浸在寶劍的世界內。
  無邊無涯的雲海隨著她的心意波動、變幻,就像是她在練劍一樣,每一團雲霧的涌動都是她劍法、劍意的變化。
  這種操控與御使慧劍極為相似,都是由心而發,都要不留痕跡,此時劍內世界有多如恆河沙數的雲團,每一團變化都不一樣,也就是有無窮的變化,而每一種變化她都如微察秋毫,了然於胸,所以一瞬間她便像練習了千萬招!
  像這樣練習,一天只怕頂上得十年,甚至是數十年,不僅是劍法上的千錘百煉,連真氣也在快速地增強著。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雲如霜突然從沉醉中驚醒過來,幻覺中的無邊雲海消失無蹤。
  “嗡”的一聲劍嘯,似龍吟鳳啼,清越激昂,餘音不絕於耳,寶劍化為一股氣息跟著她的真氣收入身體,懸浮在她的識海紫府內。在那兒另有一團不時迸射出雷電的紫光,卻是之前得到的真寶“元磁極光罩”。
  雲如霜剛睜開眼,李飛已經笑盈盈地站在她面前。“怎麼樣,劍煉好了?”
  雲如霜有些莫名的心慌,臉上騰地紅了起來,說話也不順暢了:“我,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煉好了,可能,可能好了吧。”
  “奇怪,我怎麼沒感覺到劍靈的氣息,反而感覺到你的修為變高了。嗯,眼神、氣質、氣勢都有所變化,應該是有了某種突破性的進展或頓悟吧?”
  雲如霜被他盯著看,更覺得心慌臉紅,垂下眼光道:“那是多虧了你送的仙丹靈藥。”說著急急放出寶劍,雙手平舉送到李飛面前。
  李飛接過寶劍,不由咦了一聲:“靈氣是更足了,感覺就像面對無邊雲海一樣,但卻出了我的意外,居然沒有‘靈識’。也就是寶劍沒有自己的性情,不能結出自己的魂魂,在自主攻擊和防衛方面差了一些,不算是頂級的好劍了。”
  “不不,可能是我溫養的方式不對,不是你煉的不行,況且我覺得這已經是最好的寶劍了!”雲如霜急忙解釋,“我練的慧劍便是心劍,最高境界便是無形無色,隨心而動,有自我靈識的寶劍有時反而不好操控。這柄劍能夠與我的真氣和心意相通,與我的劍法和真氣特點完美結合,非常適合我的劍法,比任何神兵利器都要好用。”
  “哈哈,你滿意就好。”李飛把劍在手中抖了幾下,銀光漣漣,雲氣涌動,又伸指彈了彈,劍嘯如簧,悅耳動聽。“這把劍以軟銀合金煉成,水火即濟,聚雲氣,閃銀光,輕薄銳利,彈性十足,就稱為‘幻雲銀光劍’吧。”
  “幻雲銀光劍?好,果然很貼切!”
  李飛把劍倒遞回給雲如霜:“劍煉好了,我也該送你到外面去了,你還不知道吧,外面已經過了八天,明天一早便是本教開派大典,不知你有沒興趣看看?”
  雲如霜從他手中得了仙丹、寶劍、法寶,再與他相處了一段時間,早前的怨恨已經煙消雲散,心裡多少還有些感激和歉意,哪裡好意思急著走?這個典禮那是無論如何都要參加的,當下就點頭答應了,不過她不願見外人,還是先躲在水滸仙境內。
  ……
  事隔不到一個月,陽城又迎來了一場盛會。
  七月初一清晨,天朗氣清,涼風拂面,往日這時大部分人才剛起床,而今日卻已全城空巷,都到西城外去了。陽城附近的各驛館、村鎮的也有大量人流往城西涌去,教派、幫會、官員、軍官、富商、三教九流的百姓都有。
  在這些人中,受遨請來參加典禮的人只是少數,各小門派、江湖勢力等不請自來的難以計數;想要加入祖宗教或魔法門的人也有不少,但與聞風趕來看熱鬧的人一比,卻又顯得太少了。
  陽城西門外是一個極大的閱兵廣場,可容十萬人以上,閱兵場以外方圓數百里都是較為平坦的平原和丘陵,倒不怕人多,但沒有一定身份的人卻沒有機會靠近,站遠了未必有那個眼力看清楚。
  在閱兵場內正中早已築好一座高台,共分三層,第一層長寬各三百六十五尺,高三十六尺,遍插五行五色旗;第二層長寬各一百零八尺,高二十四尺,分插日、月、星宿、青龍、白虎、朱雀、勾陳、直符等旗幟;第三層長寬各七十二尺,高十八尺,中央擺了香案,供天地神位,四周是各種兵器、符旗、令旗等。
  這座高台寬廣各三百多尺,總高近八十尺,一條寬十二尺的階梯步道從南邊地面直通高台頂上,氣象恢弘,大氣磅礡。通道鋪著黃綢地毯,上繡各種奇花異草,珍禽異獸,各色旗幟、器物無不美輪美奐,氣派非凡。
  這當然是楊靈靈動用大量人力物力日夜趕出來的,要不是皇帝的聖旨,誰能短短幾天就築成這樣的高台並備齊所有應用之物?由此可知扶持帝王的好處。
  典禮會場分為內場和外場,內場以黃絲帶拉開,形成分割區和通道,標明各大宗派的觀禮點,搭建彩棚和坐席,並有衣著光鮮的皇家侍者接待。整體形狀有些像是個太極八卦圖,高台是中央的陰陽魚,外面分成一塊塊輻射出去,通道縱橫往來,井然有序。
  外場是供非教派人士觀禮的地方,與內場之間有一百多米的距離,也分隔成幾個區域,留下寬闊的通道,並且有幽玄宗的道士和官兵維持秩序。萬一內場起了什麼騷亂,不會波及到外面的百姓,並可以及時疏散。
  奇怪的是在外場的北面卻空了出來,並且往北幾百里內的區域都不許有人進入,但沒人知道這是為什麼。
  幽玄宗的新掌門人安寧是李飛的乾女兒,這次自然要出大力氣,好在幽玄宗的道士最近大部分都在陽城附近結集,足有一兩萬人,加上妙意門、錦繡門、雲帆門等也出人出力,以及大量官兵擔負場地維護和皇城保衛任務不成問題,一切井然有序。
  一大早各派代表便陸續進場,進入各自所屬的區域,但主要人物大多都躲進了彩棚內。
  令人意外的是,太上教的人也早早地就來了,並且是大愚親自領隊,其中內山首座五人,長老三人,高輩分的老道近百人,包括他的七個大弟子;外山各系宿老也有近百人,高手三百左右,進入內場的總人數不下五百,留在外圍的道士不計其數。
  太上教幾乎從沒出動過這麼多重量級的人物,哪怕是歷史上幾次圍剿大魔頭都沒有出動這麼多高手。特別是大愚,自從當了掌教之後,就沒有在人間正式露過面了,直到最近攔截東夷人才首次出山,今天帶了這麼多人親自來祝賀,實在是太給李飛面子了。
  李飛也算是很給太上教面子,在最好的位置給他們留了一大片空地,不過他聽到幽玄宗的人報告,大愚帶了這麼多高手來,外面還有不計其數的道士趕到,心裡也起了些警覺,看樣子大愚來意不善。
  雲如霜本來是跟在李飛身邊的,見每個人看到她都有些眼神怪怪的,早已全身不自在,聽說同門的人來了,急忙向李飛告辭。李飛不好再留她,只好微笑著送她走了。
  各派人馬源源入場,明宵宗、妙意門、神鍛門、錦繡門等各大門派和幫會都是掌門人親自率領本派重要人物前來。連一向很少在中原露面的大乘禪宗也派了代表前來,雖然只有幾十個人,領隊的也只是晦明的師弟,但卻是幾百年來首次正式踏足中原——上次女皇登基大典的使者是辟邪和鎮惡搞的花樣,不是真正使者。
  凡有些名氣的幫會或人物,也可以進入內場,在靠外側的地方觀禮,就衝著李飛的名頭,除了東夷人,幾乎全天下叫得上名號的門派都有代表來。
  外場三教九流看熱鬧的人有如百川匯海,很快便人潮如蟻,黑壓壓輔滿了方圓數裡,但得益於合理的規劃和幽玄宗道士、官兵的維持秩序,一切井然有序。
  一個教派的開派典禮,驚動當世所有門派,讓當今天下最具盛名的“一教三宗五門”盡皆來賀,吸引數以十萬計的人來看熱鬧,單是這種盛況便已是空前絕後了。
  開派典禮定在巳時舉行,但辰時開始李飛便要接受各門各派、各界人士的道賀。
  辰時一到,祭台邊上突然三聲炮響,地動山搖,聲震數十里,轟天雷凌震設計製造的號炮非同小可,幾乎把膽小的人嚇得尿褲子,吵吵嚷嚷的聲音猛地靜了下來。
  鑼鼓交鳴,嗩吶喧天,絲竹管弦齊動,早已準備好的樂師們賣力演奏起來。
  樂聲奏了一段激昂樂曲,轉為悠揚輕柔,閱兵場外圍的一個大彩棚開了門,走出兩行人來。
  左邊第一個身高九尺,穿麒麟金甲,持黃金長矛,臉似白玉,眼光似電,氣宇軒昂,狀如天神;右邊第一個同樣高壯魁偉,護心銀鱗甲,外罩綠鸚哥戰袍,手持青龍匽月刀,面如重棗,單鳳眼、臥蠶眉,五縷長須,疑是武聖重生。
  玉麒麟盧俊義、大刀關勝,這是何等的英雄氣概!後面是仙風道骨飄然欲飛的公孫勝,豹頭環眼氣勢懾人的林衝,再後面是吳用、武松、朱武、魯智深、花榮、呼延灼、李逵等人。個個高大威猛,錦袍金甲,武者殺氣騰騰氣衝鬥牛,文者儒雅俊逸似神仙中人。此時他們受益於李飛的修為提升,早已不是梁山時的草寇,而是神功蓋世的修真者,直如羅漢現世、星煞臨凡一般。
  “哇!”
  無數驚叫聲響起,外行看熱鬧,有眼睛的都看得出這些人非同一般;內行看門道,卻已看出這些人修為深不可測,每一個都是真人極以上的高手。不說李飛有多厲害,單是這些人便已經可以與“三宗”叫板了,屬下這般神氣,教主可想而知,難怪太上教要屢次吃癟了。
  一百零八個好漢分兩側站定,齊聲高呼:“恭請教主大駕!”
  李飛微笑而出,一條黃絲絛將長髮束在後面,身穿一件簡簡單單的青袍,只在腰間掛了一塊碧玉佩,簡單合體,顯得清爽、俊朗而飄逸,沒有任何人覺得他穿得寒酸了。
  緊跟在李飛後面的是兩個高大威猛不輸於魯智深的大和尚,手持大鐵棍,一個紅臉一個黑臉,當然就是辟邪鎮惡了。再跟在後面的是齊娜和安寧,齊娜是魔法派系魔法師的打扮,安寧則是道士裝束,顯然也刻意打扮過了。
  一眼望不到邊的人海開始動盪起來,都踮著腳尖往這邊看,議論之聲也如海浪般起伏。
  一百零八個好漢分兩側護著李飛,沿著通道往高台那邊走去,本已吸引了所有眼光,不料彩棚內還有人出來,卻是當今女皇帝、天下第一美女楊靈靈帶著幾個重要官員,和一些太監、宮女、待衛出來了。內場較有身份的人還好,外場以百姓為主的觀眾忍不住暴發出了一陣歡呼聲,但卻不知是擁護皇帝的歡呼還是看到美女興奮了。
  其中也有無數的議論聲,卻是關於楊靈靈的身份的猜測了,只是楊國忠到底是不是東夷人卻沒人能拿得出證據,她母親是不是狐狸精也沒有人能拿得出直接的證據。她本身有不俗的管理能力和非凡的人氣,又有李飛在給她撐腰,所以質疑僅限於質疑,現在還沒人敢公開聲討她。
  李飛在眾人擁護中緩緩前進,在萬眾矚目之下來到祭台前方的主會場,居中在錦緞太師椅上坐下,辟邪、鎮惡在兩邊一站,一百零八個好漢分兩側排開,氣派非凡。
  安寧走到幽玄宗所在區域,齊娜和楊靈靈等人則走到為皇帝留下的貴賓棚內。
  吳用出列,高聲喝道:“今日乃是九紫天乙星值日,良辰吉時,萬事吉昌。祖宗教開宗立派,承蒙各位真人羽士、道德高僧、名俠隱修、三教九流賓客前來觀禮,跋涉勞頓,實感盛情!”
  “茲有天縱奇才,姓李名飛,生於黎庶之家,長於草莽之間,正直忠義,堅忍卓絕,歷千辛萬苦,修得正道奇功。扶持忠良之後,抵禦外族入侵,不畏強權暴虐,替天行道,除暴安良……”
  吳用口若懸河介結李飛的生平,聲傳數裡,極盡歌功頌德。但所謂的“不畏強權、除暴安良”指的就是與太上教作對,把太上教從神壇上給推了下來,所以太上教的人大多臉色極為難看,便連明霄宗、幽玄宗內的許多人都臉色尷尬。
  “……生是凡人,卻立百世流芳之功,皇封忠義公;業有專精,雖無師而自通,短短數十年便修成神功,堪與仙聖並列,奇功絕技天下無雙。凡此種種,皆顯示吾主李飛乃是天降神人,上應天命,下合民意,其功業德望足以開宗立派,成為一代宗師。”
  “好!”不知是誰帶頭高呼,緊接著歡呼聲似海嘯般響起,一浪高過一浪。
  吳用高舉雙手,良久聲音才平息下去:“時值天下紛亂,外夷入侵,吾主不忍生靈塗炭,故不辭辛勞煩瑣,成立祖宗教,弘揚替天行道、除暴安良的宗旨,並收錄門人弟子,傳授奇功絕技,護國安民,造福蒼生!”
  人海又爆發出大片歡呼聲,特別是外場的聲音響亮得嚇人。
  吳用接著說:“今日盛典,先請吾主會見諸會貴賓,以示友好,巳時一到便即教主之位,祭天地神靈,宣本派教義和結構,再開山收徒,擇選良才……”
  吳用的話還沒說話,北方的天空中出現數百人飛來,其中有駕劍的、御寶的、騎巨鳥的,來得雖然不算太快,但隊列卻極為整齊。
  今日祖宗教在此舉行開派典禮,方圓百里之內早已實行了“空禁”,便連太上教的道士來了都是遠遠落下,步行進入會場,是誰敢這樣強闖進來?
  立即有外圍的幽玄宗高手飛起去攔截,怒喝道:“來者何人?竟敢擅闖祖宗教慶典會場!”
  辟邪和鎮惡已如雷般吼起:“是自己人,放他們進來!”
  眾人大多愕然,但見李飛一臉微笑,也就沒人敢攔截。那一隊人很快飛到,並降低高度,在李飛前方的空闊處著地,排成整齊的隊列向前,齊刷刷跪倒:“無相城薛家軍特種飛行隊拜見祖宗教教主,願教主仙福永享,千古流芳。”
  “不須多禮,快快請起!”李飛覺得背上像有一隻毛毛蟲在爬,怎麼有點“東方不敗”的感覺?不過薛氏子弟能及時趕到,卻也令他頗為高興,畢竟這些人與他算是親人,新教創立正需要這樣的子弟兵。
  薛家的人居然來了,這令許多人想起三十多年前的薛家軍、鎖雲城,不免有些感嘆。李飛來歷神秘,沒有人知道他的來歷,而他的崛起正是從鎖雲城開始,薛家、楊家和李飛之間的恩怨一直糾纏到如今,因此造成了今日天下的格局。
  此時天空一道白光如迅雷射來,到了祭台附近上空變成一團白光,並且以極快的速度擴大,瞬間便達直徑上百米。巨大的光團下方有大量白色光華如同蓮瓣般層層綻放,分離飄飛,飄飄灑灑似天花墜落,同時散髮出千萬道祥光,瑞氣繚繞,似在托著光團緩緩往下降,又是神聖又是神秘。
  李飛覺得這種光芒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裡見過,但決對沒有這次這麼壯觀龐大,他已猜到是怎麼回事,臉上露出笑容。而其他人都被驚呆了,這是仙人降世還是佛祖臨凡?誰有這般大的神通,能弄出這麼大的聲勢來?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3 11:23
第五章 大愚刁難
  眾人正驚訝萬分之際,那一團有如巨蓮般的白光和祥雲已落到地面,突然一斂,消失得無影無蹤,但地面卻出現五六百個人來。
  外面一整圈都是光頭穿袈裟的和尚,裡面有五百人左右,大部分是穿相同服飾的十來歲少年男女,只有少數幾個老者和壯年人。
  李飛已經離座向前迎去,哈哈大笑:“晦明大師好大的排場,居然到了現在才出現,該問擾亂會場之罪!”
  眾和尚中赫然有大乘禪宗的掌門人、華嚴寺的主持和尚晦明,辟邪、鎮惡和作為代表的晦色禪師也急忙往這邊迎來。
  晦明從眾和尚中飄然而出,笑道:“李施主開宗立派,老和尚本該早早趕來,只是和尚廟窮,沒有禮物可送,只好再當一次苦力,把教主的老朋友和一些薛氏少年搬來,也好湊湊熱鬧。”
  太上教、明霄宗、幽玄宗的人不由駭然,他們居然把五百多個凡人,從遠在萬里之外的無相城直接搬運到了這兒,這是什麼樣的神通?雖說是上百個大和尚一齊出力,卻也是相當驚人了,其他門派自量沒能力做到。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曾經是天下霸主的大乘禪宗果然有了不起的絕技!
  三十多年前,晦明曾獨力將被楊國忠拘禁的薛家重要人物家屬搬運出鎖雲城,短距離還不算什麼本事;而今日集合眾僧之力進行數萬里的傳送,卻是驚世之舉。顯然,晦明有意借這個天下名人聚集的機會,使出點真本事來,使大乘禪宗高調重回中原,一鳴驚人。
  李飛迎上晦明,和尚們撒去包圍圈,裡面的人散了開來,薛無雙、薛壯、玉蘭、劍蘭、湯鐵匠、方知脈、方錦、田一畝、趙大錢等老相識都在。
  “老大!”“大哥!”“叔父!”“師父!”
  眾人七嘴八舌亂叫一氣,稱呼不同,滿臉的激動和熱切的眼神卻是一樣的,李飛只覺一股暖流涌上心頭,像是見到了親人。什麼縱橫天下的成就,什麼天下無雙的威望,都不如眾老朋友的這一眼,這一聲呼喚,這才是真正發自內心的,真誠的愛戴!
  “各位老兄弟,你們怎麼都來了?”
  方知脈笑道:“今天是大哥大喜的日子,我們怎能不來?況且我們子侄兒孫還要加入祖宗教,當然要送過來!”
  薛無雙道:“正是,這五百兒郎,都是我們薛家資質根骨最好的,叔父成為一代宗師,開山授徒,這可是他們的造化了!”
  湯鐵匠的兒子湯正宗跪地磕頭:“徒兒拜見師父!”
  李飛這才想起曾指點過他打鐵的技巧,確實是收了他當徒弟的,只是後來事情多,也沒怎麼把這個當一回事,這下反而成了現成的徒弟了。
  “好,好!我以為你們來不及趕到了,看來我還是要謝謝老和尚,哈哈哈!”李飛大笑,轉向晦明等和尚,“有勞主持,有勞各位大師了!”
  晦明笑道:“不敢勞教主感謝,不問罪老納就好了,哈哈!”
  眾人皆笑,辟邪、鎮惡、晦色等人也過來見過晦明,引著晦明和新來的和尚們進入大乘禪宗所在的彩棚。
  大乘禪宗與太上教的席位緊相鄰,晦明與大愚都是久聞其名,但卻一直沒見過面,這時一對眼,相互都微笑著點了點頭。大多數太上教的道士臉色都不友善,不僅是因為他們與和尚們本來有嫌隙,和尚們與李飛太過親密,還有剛才晦明等人的出場方式太出風頭了一些。
  雖然沒料到薛氏子弟能趕到,但李飛卻早已規劃好了他們的場地,這下正好用得著,於是請他們入席,繼續開派典禮。
  吳用高聲道:“請教主就坐,各路貴賓依次上前道賀。”
  這個意思也就是各派的代表上前說幾句祝賀的話,並送上賀禮。作為司儀的人高聲唱報,某某派某某人前來祝賀,送上某某寶物,這樣作為東道主才知道誰來了,送了多重的禮,主人有面子,送禮的人也有面子。來的人身份很重要,送的禮物就更是人們關注的重點了。
  本來太上教作為當世第一大教,無論實力與聲望都無可比擬,理應排在貴賓第一位,但吳用緊接著卻叫道:“當今聖明仁主、女皇陛下親率朝廷將相王公來賀!”
  許多方陣之中一片嘩然,不知是驚訝還是激動,說意外也是意外,說不意外也不意外,太上教與李飛有些不愉快嘛,而楊靈靈與李飛關係非比尋常,是人間的帝王,又是這次盛典的舉辦方,出錢出力,排在第一名也不奇怪。
  楊靈靈離座而起,帶領幾個朝廷大員走出來,剛到李飛前方,太上教的彩棚中大愚突然站起,大聲道:“且慢,貧道有話要說!”
  紛紛揚揚的雜吵聲一下靜了下去,所有的眼光也由楊靈靈身上轉到大愚身上。
  大愚身頭插墨玉簪,身穿紫綬八卦袍,後披鶴氅,相貌堂堂,仙風道骨,頗有名門大派大宗師的威風。在他身邊有紫氣峰首座孤竹道人,青龍崖首座神木道人,正氣峰首座水石奇,天王峰新首座歸劍道人,師弟談夢,大弟子呂子丹等等。另有一個非常引人注目的人,雖然有意落在後面借別人來擋住自己,但就如明月半隱於雲後,依舊散髮出異樣的光芒,她自然就是雲如霜,只是此時認得她的人還極少,更沒人料到她就是導致李飛兩次殺上天傾山的“罪魁禍首”!
  楊靈靈僵在那兒,其實她心裡對太上教的人是極為畏懼的,因為她確實有一半是妖,天生就怕法力高強的道士,自然怕太上教眾多元老級人物。如果不是因為有李飛支持她,她早已不當這個皇帝躲起來了,而此時她只能拿眼看向李飛,聽由李飛的決斷。
  李飛暗怒,但表面依舊平靜,問道:“大愚道長有何指教?”
  “不敢。”大愚微一揖首,“貧道冒昧了,只是有幾件事不明,不吐不快,想必在座也有許多人與貧道有一樣的疑惑,所以貧道就無禮了。”
  “如果是與本教開派典禮有關的事,道長儘管提問,如果與慶典無關,還是留到一切禮儀結束之後再說,以免浪費大家的時間。此時在場有數十萬人,耽誤了每人一刻鐘,便是占用了數十萬刻,合起來就是十年以上時間,豈不聞浪費別人的時間等於謀財害命麼?”
  李飛已經猜到大愚是要追究楊靈靈的身份問題,毫不客氣就一口把他的話堵死了,楊靈靈的身份問題與開派典禮可沒有直接關係,大愚要是硬要說這個問題,那就是在謀財害命了。
  大愚果然僵了一下,但立即說:“貧道正是要問開派典禮相關之事,李施主成立新教,實屬可喜可賀,卻不知開創的是一個幫會門派還是一個宗教流派!”
  幫會門派與宗教流派是完全不同的兩碼事,前者只要有幾個人組合起來,隨便叫一個名字,往外一公布就成了。能邀請一些名人來坐坐,或是得到朝廷的批准那就更理想了,真正的名聲還得靠以後打拼;而後者則是要有超凡的、令人信服的完整理論體系,也就是有某種真理作為支持,要有廣大的信眾,嚴密的組織,能造成深遠的影響,如道教、佛教之類。
  李飛本來沒想太多,只是組建個門派,連祖宗教這個名字都是前些年隨口說出來的,但這時被大愚這樣問,如果說只是幫會門派豈不是很沒面子?這時可不能在天下人面前被太上教給壓下去了,更何況之前許多人已經當面稱他為教主,現在改口等於是向大愚服軟,於是說道:“祖宗教當然是宗派!”
  大愚眼中射出異樣的精光,朗聲道:“自創宗派非同小可,非聖賢之人不敢輕言教主,無數百年基業亦不敢稱之為教,李施主如此年少,出道不過數十年,除了百餘化身幾乎沒有徒眾,稱為祖宗教似乎有些名過其實,不知能否改個名稱。”
  這番話早已惹怒了眾好漢和在場許多人,魯智深立即罵道:“放你娘的狗屁,你們太上教能稱教,我們祖宗教就稱不得教,伸出你的鳥頭來,灑家一杖就砸得你粉碎!”
  公孫勝道:“聖人也是人做的,本教教主今日雖然不敢稱聖稱仙,但本教成立後,必將流芳千載,成為一代聖人,稱教主有何不可?”
  吳用也大聲道:“誰說本教無人?今日在場欲加入本教的人多得難以計數,一日之間便有數萬門眾,何愁無人耶!在座諸位,無分貴賤、老少、智愚,想要加入本教的都大叫一聲!”
  “我願加入!”
  “我要拜師!”
  ……
  無數聲音響起,頗有地動山搖之狀,特別是外場大量觀眾,本來就有很多是來拜師或加入的,此時還不聲嘶力竭呼喊?祖宗教現在可是最炙手可熱的教派,有神功無敵膽大妄為的教主,還有皇帝的全力支持,一入祖宗教便不再受人欺負,說不定還能出任官員,權勢富貴唾手可得,苦無出頭之日的人還不想趁此時機?還有許多原是看熱鬧的,這下也跟著起哄,聲勢驚人之極。
  大愚等人也不由變了臉色,實在沒想到李飛在平民中有這麼大的號召力。
  李飛站起,舉手止靜,良久呼叫聲才落了下去,他冷冷道:“道長也看到了,我成立祖宗教可是眾望所歸,而不是我一意孤行,事在人為,我配不配稱教主是大家說了算,可不是我說了算或是你說了算。箭已在弦,不得不發,豈有此時取消或改名之理?”
  大愚臉色尷尬,強笑道:“果是貧道失察了,只是不知李施主成立的新教信奉的是道還是佛,亦或是儒家,供奉的是哪路神靈,主張的是何種言論。”
  所有人都靜了下來,這幾個問題確實與成立教派有關,並且是必須公開的,許多人也正想知道這些。
  李飛指著身後祭台的頂上說道:“上面的神位早已寫出,本教供奉的是天地和日月星辰!世間之人無不受光照而生,天地滋養,因此天地日月星恩同父母,不可不敬。而所謂的神仙只知自己逍遙,受人香火供奉,卻何曾沐恩於百姓?何曾伸出救苦救難之手?我自不信仙,不信神,只信我自己,只有自己強大才能不受人欺壓,求神不如求人,求人不如求己!”
  眾人嘩然,這個時代人人都相信神仙,供奉神仙,居然一棍子把所有神仙打死,這話也太大逆不道了吧?就連晦明和大乘禪宗的和尚們都大皺眉頭。但除了道士、和尚外,軍、民、商賈、江湖人士仔細回味了一下,卻又覺得李飛說得很有道理,哪一次求神仙有效果了?當真是求神不如求人,求人不如求己!
  李飛運功將海潮般的議論聲壓了下去:“既然是新教,就是一個全新的宗派,不是道教,不是佛教,也不管什麼諸子百家,但並不排斥道教或佛教,無論道士、和尚、官員、書生、乞丐都可加入本教。本教之人最重忠義二字,上下人等親如兄弟手足,義之所在,雖刀山火海不回頭!神靈求而無驗,本教之人便替天行道,除暴安良,懲惡揚善,護國佑民,愛國愛教,這便是忠字!”
  還沒人開口叫好,大愚已經緊接著說:“既然如此,若有妖孽蠱惑人心,竊居高位,該當如何?若又有外族奸細潛伏皇族,誤國害民,又當如何?”
  氣氛立即顯得無比緊張,話題又扯到楊靈靈的身上了。事實上這也是大愚真正要問的話,他一直抱著對李飛友好的態度,便是李飛兩次殺上天傾山他也沒怎麼暴走,但這件事他和所有太上教的高層卻不會姑息,這已經觸到了他們的原則,他們的底線了!
  李飛冷冷道:“這件事與本教開派典禮沒什麼大關係,且等儀式結束之後再說,用不著浪費大家的時間。你們一再阻撓,不會是故意來攪局,要跟我過不去吧?”
  鎮惡如雷鳴般大喝一聲:“誰要跟我們過不去,我一棍砸死他。”
  辟邪說:“今天是本教大喜之日,事關天下安危,要是有人故意使壞,便是心懷不軌!一教雖然獨大,還有三宗五門,卻沒人出來主持公道麼?”
  安寧立即道:“幽玄宗雖然沒出息,卻不能容這樣的事發生!”
  “阿彌陀佛,道消魔長,生靈遭殃,和尚也不能只顧念經打座了。”
  幻天道人遲疑了一下才說:“值此國難當頭之際,祖宗教成立能凝聚人心,共抗外侮,確實是一件大好事,明宵宗也是支持的。”
  三宗都表示支持,五門也不甘落後,妙意門、神鍛門、雲帆門、錦繡門、無影門都紛紛表態。
  太上教眾多老道已怒容滿面,但沒敢在掌教的面前搶話頭,大愚卻依然平靜,從容道:“貧道並非有意與李施主過不去,也不敢斗膽阻撓新教成立,而是詢問新教的立場和準則。這既牽涉到新教與朝廷、百姓的關係,也牽涉到新教與各門各派的關係,事關重大,世人皆關心,所以貧道甘冒大不韙,也要在儀式進行之前問一問!”
  這話一出立即得到了許多人的支持,因為大愚占了一個“理”字,確實大多數人都想知道祖宗教的觀點和立場,這些也確實是該在儀式進行之前或進行之中宣讀的。
  李飛心中暗怒,但還是強忍著,朗聲道:“我不是道士,也不是和尚,沒有必要清心寡慾,說什麼不圖富貴,不沾紅塵之類的違心之話。凡夫俗子,誰不要吃飯穿衣?誰不圖個名利富貴?又何必裝作清高,到後來忍不得寂寞了,卻又掛羊頭賣狗肉,明裡暗裡控制著朝廷,占盡天下人便宜!”
  “我是本朝的‘忠義公’,自然與朝廷是脣齒關係,本教弟子都可以出任朝廷官員,但凡在朝廷有職位的人,就不能再擔任本教內任何職務;或是在本教內擔任職務,只能受朝廷封的榮譽尊號,不能擔任實職官位。所以本教並不幹涉朝政,只是護國、保民。”
  “好……”許多人大聲叫好,除了少數一心修仙的人,誰不圖個富貴功名?雖然當官不能再做教中的首領,當教中的首領不能再當官,魚和熊掌不能兼得,但卻是左右逢源啊!
  “善哉,那麼請問李施主,對於妖類又如何看待?”
  李飛道:“人有智愚,妖有善惡,譬如我的坐騎母老虎,在沒有認我為主之前,雖是虎妖卻一心向善,非不得已並不傷及人畜,但卻被一些善惡不分的道士追殺,多次險死生還,請問誰善誰惡?妖可怕還是人可怕?佛門主張眾生平等,道教說要清淨無為,可是你們卻容不得妖族修煉,要麼殺之取丹,要麼收為坐騎奴僕,又哪裡來的平等,哪裡是清淨無為?這與欺男霸女的強盜行徑有何區別?本教寬容而公正,無論是人是妖是精是怪,一心向善有志修煉者都可加入。”
  內場、外場二十多萬人一片嘩然,這是把和尚和道士都罵進去了,並且再一次衝擊了絕大多數人的底線,特別是太上教的道士們更是氣得暴跳起來。
  今天李飛說的話雖然都很有道理,但卻打破了大多數的人思維慣性,極為叛逆,便是覺得他有道理的人也很難一下就接受,但也有少數人如同撥雲見日,聲嘶力竭地叫好。
  “阿彌陀佛!”晦明高宣了一聲佛號,似滾滾悶雷把所有聲音壓了下去,“教主言之有理,老納受教了,本寺也是一向主張分善惡、辯濁清,並非見妖就殺。”
  大愚立即道:“此言雖然不差,但如今有妖狐潛入內宮,竊居高位,又與東夷人有血脈之親,李施主又該如何處置?”
  話已說到這個份上,就把公開問罪楊靈靈和李飛了,李飛不得不正面回應。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3 11:24
第六章 出乎預料
  李飛暗暗擔憂,大愚步步緊逼,咬定楊靈靈是妖類又是東夷人的血統,難道他已經掌握了確鑿的證據?或者只是敲山震虎,藉著今日開派大典,天下名士雲集的機會逼自己廢了楊靈靈?
  這件事太上教是絕對不會姑息的,也絕不會放過今天這樣的好機會!
  李飛心念電轉,怒形於色喝道:“我已經說過了,與儀式無關的事日後再說,如今我的立場已經說明白,你一再相逼,分明就是要跟我祖宗教過不過,蓄意耽誤吉時!”
  大愚也沉下臉,眼睛緊盯住楊靈靈,聲音變得嚴厲:“非也,貧道也已經說過了,絕無對李施主或新教不敬之意,此事關係到新教的立場和將來的發展,以及天下興亡,李施主必須表態。”
  要是按李飛以前的性子,早已暴怒撕破臉就動手了,但現在他已經沒有以前那麼衝動了,今天是祖宗教成立的日子,他已經是準教主,又當著這麼多人,說話和舉動不得不保持形象。
  “這麼說道長能確定有妖族和東夷人後裔在皇宮中了?確定已經做出危害國民的事了?要是道長弄錯了怎麼辦?”
  “據貧道所知,大公帝國開國皇帝楊國忠便是東夷人的奸細,潛入中原,暗中培養勢力,並取得妙意門門主之位,利用美色盜取各派秘笈和寶物。後來又進入朝中,謀害四大國公,最終奪取皇位,直到遠征無相城被你所殺。而當今女皇楊靈靈是他親生女兒,所以是東夷人血統。”
  楊靈靈呸了一聲:“胡說八道!東夷人綠膚長毛,突額獠牙,你看我哪兒像東夷人?先帝登基取得天下,那也是你們扶持的,這麼說你們也是東夷人了?”
  大愚說不出話來,憋得滿臉通紅,幾個首座和長老忍不住斥喝:“妖女放肆!”“大膽妖女,想找死麼?”
  大愚道:“本教入世弟子不明真相,不識奸偽,犯了大錯,貧道也有失察之罪,日後自當整頓並處罰,但現今卻決不容有東夷人血統之人當皇帝,否則中原亡矣!”
  李飛冷笑道:“楊國忠是不是東夷人我不能肯定,但我卻能肯定當今女皇不是與他一條心的。楊國忠是我不共戴天的死仇,並死在我手裡,如果當今女皇與他是同一立場的,我早已一刀把她砍了,豈會扶持她?我敢肯定她與東夷人沒有任何牽連,更沒有做出任何誤國害民之事。”
  大愚道:“前幾日我們抓住了幾個東夷人,並盤問得知楊國忠沒有死,元神奪舍重生,大半個月前大鬧皇城的便是他,如今還在東夷人之中。這幾個東夷人都可以證明楊國忠是東夷人,貧道還找到幾個老宮女,也可以證明楊國忠的后妃中有人生下具有東夷人特徵的嬰兒。”
  楊靈靈不由臉色微變,周圍也響起了嗡嗡聲,以大愚的聲望地位,自然是不會說假話的,而這些證據也可以證明楊國忠是東夷人了。
  “不僅如此,當今女皇的親生母親,乃是千鍾山的一隻千年香雪狐精,落到楊國忠手裡,以法寶遮隱妖氣,藏於後宮之內稱為明香妃,極得楊國忠寵愛。後來此妖被本教弟子識破,收入煉妖葫內,卻不料還留下一女,另托后妃撫養,便是今日的女皇楊靈靈!”
  眾人又是大聲喧嘩,人頭涌動,特別是外場有些騷動起來,上次在正德門前大鬧,很多人已經心存疑慮了。大愚的身份非同小可,在世人眼中是高不可攀的仙人,就算仇視太上教的人對他也是尊敬的,他說的話可信度自然極高,況且有條有理,有始有末,不由人不信。
  楊靈靈臉色蒼白,連跟在她身邊的宮女,王公大臣都不由往後挪了一些,又是東夷人,又是妖精,誰能夠不怕?
  李飛也不由暗暗發愁,這一著已經被大愚勝了,大愚不需要完全證明楊靈靈是妖狐或東夷族人,他現在已經讓天下人都懷疑楊靈靈了。試問一個身份有嫌疑的人,可能是妖又可能是東夷族的人,怎能當皇帝?楊靈靈之前的所有號召力都蕩然無存了。
  吳用大聲道:“隨便編造幾句謊言豈能污人清白?我還說老道你是一隻野豬精強姦了一個民女生出來的,生下來被棄之野外,後被收入太上教,由於一半是人一半是妖,所以資質非凡,後來出類拔萃成了人上人,你們相信麼?”
  眾好漢震天價地大笑,辟邪、鎮惡、母老虎、齊娜等人也跟著大笑起來。
  大愚眼中暴射出精光,長須飛揚衣袍鼓盪,顯然是動了真怒。掌教受人侮辱,太上教的人哪裡還能忍得住?身為大愚大弟子的呂子丹大怒,飛身向前,一道青光快逾奔雷向吳用射去。
  畢竟是太上教內山首席大弟子,這一劍方出,便有風雲變色,雷霆萬鈞之勢,看似簡簡單單直射,但稍有水平的人都看得出來,後續還有無窮變化。
  以眾好漢的修為和戰鬥力,除了公孫勝等少數幾人外,都要略遜呂子丹一籌,特別是吳用本來不擅長戰鬥,難以接下呂子丹這含怒全力一劍。
  但眾好漢卻是可以與李飛動態共享修為的,李飛也早已怒火在胸,有意給太上教的人點顏色看看,立即有八成功力轉移到了吳用身上。
  吳用右手揚起,袖內一道黃色光柱射出,往青光寶劍迎去。青光寶劍突然炸散開,分為十八道劍影,分別急速旋轉,變成十八個劍輪,相互穿插交疊,往吳用絞切而來。
  吳用身形一晃,有如鬼魅般在附近留下十八個殘影,由於速度極快,竟像是十八個人同時存在,每個人影所在位置都極為玄妙,暗含陣法奧義。手中的黃光也在此時起了變化,變粗變大,靈活異常,似毒龍盤繞向劍輪纏去。這正是他的絕技“天機莫測”加上“鎖龍鏈”。
  這一瞬間黃光與青光劇盛,變化複雜,速度又快,外人哪裡能看得清?只見方圓數十米內光影急劇碰撞,氣旋炸射,似數十個人在同時急鬥。
  “丁丁當當”幾聲急促脆響,光影盡數消散,十八道人影合成一人,吳用手中一條銅鏈已纏住了一柄青光吞吐的三尺寶劍。那柄寶劍青光來回衝擊,似一條青蛇般扭動,想要逃出去,卻被合金銅鏈緊緊鎖住無法掙脫。
  呂子丹大吃一驚,眾道士也變了臉色,想不到看起來文質斌斌的書生竟有這樣的本事,一個回合就奪了呂子丹的寶劍,這可比擋住或擋回寶劍要難上數倍。似這等看來,那些神威凜凜的武將豈不是要比吳用還厲害得多?
  “破!”吳用大喝一聲,合金銅鏈中暴閃出黃色電光,一陣刺耳的金鐵撞擊之聲,青光寶劍突然寸斷,劍柄連同十幾塊斷劍向呂子丹倒射回去,破空之聲懾人,竟比他出劍之時還要強猛幾分。
  堪稱神兵利器的寶劍,竟然被銅鏈絞成寸斷,這是何等修為?僅是李飛的一個分身便有這樣的本事,絕大多數人都驚呆了。
  呂子丹心神與寶劍相系,寶劍一毀,他也像是被當頭一記重錘,這時斷劍碎片迎面射來,似十幾把暗器把他退路都封死,擋又擋不住,逃也無處逃。
  大愚急忙凌空一抓,呂子丹本來在往前衝的身體便似被人扯住往後拉,快得異乎尋常,那些強勁之極的斷劍碎片也似受到了某種極強的吸引力,全都轉變了方向投射往大愚的袖內,猶似泥牛入海,一閃就都消失了。
  眾人竟看不出他這一手是憑真氣,還是法術或法寶,但卻漂亮之極,太上教內山的掌教,出手果然不凡!
  李飛暗忖,今天已經不能善了了,倒不如趁機使潑,跟太上教的人鬧個天翻地覆,自然就不能再追究楊靈靈的事了。今天要是忍氣吞聲交出楊靈靈,連開派典禮都還沒舉行就被人刷了面子,以後祖宗教的人怎麼抬得起頭來做人?自己擅長的就是“蠻不講理”,所以能無往而不利,今天卻因為要舉行典禮處處受制,倒不如豁出去,撕破臉皮,殺太上教一個片甲不留,然後再另立新帝,再舉行開派典禮。
  連李飛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在功法突破受到天劫轟擊時,體內的邪靈魔種也與他完全融合為一,所以他的心性有了微妙的變化,行事帶上了一點邪氣。
  倒也不是他的心性變了,而是他思想中那種我行我素,狂放不羈,漠視禮教道德的一部分思想被放大,更加突性出了他的個性。但由於修為的進步,達到了更高的境界,自然而然有一種超然的心態,這種特性又被掩蓋了,外人並不容易看出來。所以回陽城的途中,他便有了同時娶楊靈靈和齊娜為妻的想法,後來是因為雲如霜的突然出現,才使他暫時放下了這件事。
  剛才他說了許多渺視神靈,憤世嫉俗,叛逆出位的話,也足見他有些“邪”氣,此時冒出以亂制勝,以武力解決問題的方式,便又是邪性發作了。
  李飛動念之間,武松已大喝一聲,雙刀出鞘,似一陣急風往前衝出:“太上教竟敢當眾出手傷人,欺人太甚,兄弟們跟他拼了!”
  “殺光這般賊廝破鳥!”黑旋風李逵這次反次也快,像一股黑旋風卷了出去。
  盧俊義、關勝、秦明、林衝、魯智深等人幾乎同時躍起,凌空踏步朝太上教的人衝去,二三十條好漢似猛虎出閘,蛟龍出海。
  其實剛才吃了暗虧的人是呂子丹,所以早已怒氣填膺忍無可忍的太上教老道們也暴走了,孤竹道人、神木道人、歸劍道人、水石奇、談夢等人沒得到大愚的命令便已衝出,各自出手,劍氣縱橫,彩光耀眼。
  殺出來的這二十八個好漢都是天罡星中最能打的,又得到了李飛的暗中功力支持,修為猛增一截,雖然比太上教的長老、首座還會稍差一些,但這時以多勝少,二十五人迎上八九個老道,卻又戰了上風。眾好漢各使出絕技,霎時天空中轟響不絕,劍氣縱橫,雷火紛飛,團團奇光異彩爆散,好不熱鬧。
  “住手!住手!”大愚急忙大叫,可是哪裡還能停得下來?
  大愚也不由暗暗叫苦,如果不是萬不得已,他絕對不願與李飛起衝突,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值此外族虎視眈眈之際,萬萬不可內鬥。更何況以李飛的實力,加上幽玄宗、大乘禪宗必定站在李飛一方,鬧起來吃虧的一定是太上教,只是他還能忍得住,眾長老卻已忍不住了。如果剛才不是他的大徒弟率先出手,他甚至懷疑是長老之中有人要逼他與李飛起爭端,讓他這個掌教在天下人面前出醜。
  另一個非常不願兩雙方衝突的是雲如霜,此時她的心情複雜之極,以她現在的實力,已不在眾長老和首座之下,要是本派落於下風,她能不出手嗎?
  可是她心裡對李飛已經完全改觀,剛才李飛所說的話雖然很驚世駭俗,她卻覺得很有道理,更體現出了李飛的與眾不同,見識非凡。況且這幾天李飛對她無微不至,豪爽大方,仙丹、法寶、寶劍都毫不吝嗇地送給她,她能用李飛送的東西來與李飛作對嗎?
  一邊是恩怨糾纏的“冤家”,一邊是恩重如山的師門,真的大打出手她該怎麼辦?同時她心裡也在暗暗氣惱,李飛為什麼一定要支持楊靈靈?楊靈靈是如此美麗動人,又貴為皇帝,他這麼執著維護楊靈靈,莫非真是對她別有用意?再看那妖女望向他的眼神,脈脈含情,肯定有私情在內!
  眼看更多人衝出加入戰團,各門派的席位和外場都有些混亂起來,混戰一觸即發,大愚終於暴怒了,厲聲喝道:“本教弟子再不住手,便以忤逆叛教之罪論處!李施主,令你屬下住手,貧道有話要說!”
  李飛哪裡肯就此停手,正要反脣相譏,鼓動更多人加入混戰,突然母老虎不安地低吼了一聲,他也感覺到了微弱的邪靈氣息,不由大吃一驚。
  此時太上教的道士見掌教下了嚴令,都在往後退去,李飛也不再追,心念一動,眾好漢便齊往後退出。許多本來已經離座而起,想要出手的人也都停止了腳步,即將失控的局面又穩定了下來。
  李飛暗中探查,已經失去了邪靈的氣息,望向母老虎,母老虎也微微搖了搖頭,但他和李飛都感應到剛才有邪靈的氣息在外場的人海中發出。可以肯定,邪靈已經潛藏在附近,剛才眼看雙方要大打出手,一時興奮露出行藏了。
  李飛怒道:“老道士,今天是本教開山大喜之日,你們卻一再咄咄逼人,攏亂儀式,竟敢當著天下群雄之面攻擊我屬下,實在是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
  大愚狠狠瞪了一眼垂頭喪氣的呂子丹,稽首道:“是貧道管束失嚴,回山定要好好處罰這頑劣之徒,在此向李施主致以萬分歉意。貧道雖然一向與施主處於敵視立場,但對李施主卻充滿敬意,絕無故意攏亂會場,耽誤吉時之心!貧道所說之事尚有人證在,來人,帶人證過來!”
  最後一句似悶雷滾滾經空,遠遠傳了出去,外場外沿處有人應了一聲“是!”,數十個道士護著一輛馬車快速向這邊奔來,不一會便到了大愚身前,車內有個道士拉出一個年輕人來。
  李飛一見到這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楊靈靈臉色也更加難看,絕望到底。他們兩個都忽略了一個看似無關緊要,卻有致命威脅的人——楊國忠的第四個兒子,以前的皇太子楊偉!
  楊靈靈已經殺了宮中少數幾個知道當年內情的人,但楊偉卻事被太上教的人劫走了,當時李飛和楊靈靈都以為太上教是要扶持他當皇帝,所以也沒放在心上,後來大事一件接著一件,便把他忘到腦後去了。但事實上楊偉卻有可能知道當年明香妃的事情,並且比任何一個楊家子女都清楚楊家的來歷和使命。
  如果大愚叫出東夷俘虜來證明楊國忠是東夷人,李飛說是那東夷俘虜故意要引起中原內鬥,甚至反咬一口,說大愚跟東夷人勾結了來奪皇位。而現在叫楊偉出來,他就很難辯駁了。
  果然,楊偉說道:“我在被冊封為皇太子之後,父皇便對我說出了真相,父皇本是東夷與漢人的混血後裔,身負重托,潛入中原盜取各派秘笈和秘寶,並挑起戰亂,奪取帝位,我手中還有一份父皇的密旨……”
  呂子丹突然眼中射出異樣的邪光,揚手一道白色光輪射出,只一轉便把楊偉的頭給切了下來,鮮血似噴泉般標射。
  事發突然,眾人都驚呆了,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李飛卻明白了,呂子丹已被邪靈控制了!邪靈當然不願中原團結一致,如果楊靈靈被確定身份,李飛自己當皇帝或是另選新皇帝,祖宗教與太上教遲早會團結起來,中原擰成一股繩;如果楊靈靈的身份不能被確認,李飛堅持要楊靈靈當皇帝,太上教又絕不容許她當皇帝,兩教必定鬥個不休,天下百姓也猜疑不定,必生內亂,這樣有就利於東夷入侵了。
  “逆徒,原來你才是破壞大羅天陽明劍陣的內奸!”大愚怒喝一聲,一指向呂子丹點去,指尖射出一股火紅色電弧,尖嘯著奔向呂子丹後心。
  呂子丹身上猛地暴發出一團淡藍冷光,邪氣沖天,竟將大愚的火雷電光震得滑開,一跺腳便沖天飛起,以那速度哪裡像是個受傷的人?
  太上教眾長老、首座紛紛怒罵出手,數十道劍光、罡氣緊圍著呂子丹,把他截住。
  李飛也在這時突然飛起,快如出弦之箭衝向外場,大喝道:“雷古提、揭帝,藏頭露尾算什麼東西,還不給我滾出來!”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3 11:25
第七章 邪靈之賀
  原來兩大邪靈確實變化了外形藏在人群中,由於雷古提操控呂子弟體內的魔種,邪氣波動,終於被李飛發現了!
  李飛這一聲大喝好似重磅炸彈爆炸,把眾人都嚇懵了,中原高盡雲集於此,邪靈居然敢到這兒來,居然沒有別的人發現?
  李飛話音未落,人已到了五六百米外的人海上空,一掌朝地面打去。只見一道淡淡紫光擊下,一觸到地面便形成一圈巨大的衝擊波,如海浪衝擊般把無數人往外推了出。
  這一掌控制得非常巧妙,眾人雖然是被硬生生震飛出去,但卻沒有人受到震傷,最多也就是被別人擠斷了手腳,壓扁了鼻子,不至於會致命。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最中央的地方,卻有兩個人沒有受到任何衝擊力,依舊站在那兒。
  母老虎、辟邪、鎮惡、安寧和一百零八個好漢緊跟著衝到,把那兩人團團圍住。
  齊娜速度沒別人快,但使了個位移術,身體在原地消失,下一瞬間便在李飛身邊出現。
  晦明也與齊娜同時到達,另有十八個穿黃色鑲金邊袈裟、二十四個穿黃色袈裟的大和尚緊跟著飛奔而到,他們是大乘禪宗的十八羅漢、二十四護寺枷藍,從服飾上看,身份僅比主持和十八個監寺大長老低一點。
  幽玄宗以桃源山四鬼為首的高手,明宵宗以幻天道人、幻明道、化寂道人為首的數十高手緊跟著衝到。
  太上教除了一部分人在追殺呂子丹,也有近百個高手往這邊涌來,只是一眨眼時間,中原精英人物齊至,將那兩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人層層圍困。邪靈是所有人的敵人,也是所有人都畏懼的生物,誰都不敢掉以輕心,不論相互之間有什麼過節,這時都出奇地默契,一致對外!
  “哈哈哈!”兩人大笑,身上一股似煙似霧的東西飄起,身形和面容扭曲,一個變成了英俊而邪異的雷古提,一個變成了強壯得變態,頭上長角,脖子奇長的揭帝。
  “邪靈!”
  中原群雄這一驚非同小可,果真是邪靈來了,但卻沒人能發現,要不是李飛把它們揪出來……很多人背上都在冒冷汗。
  “哈哈,好眼光,好掌法!”雷古提從容微笑,重瞳發出異光,鼓掌說道。
  李飛冷冷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跑到這兒來。”
  揭帝大笑道:“天上地下,有什麼地方是我們兄弟去不得的,你們以為人多就能留得下我們麼?”
  “哼,那得試試才知道!”
  中原眾高手亂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來投,今日便是你們死期到了!”
  李飛道:“我本想過幾天再去找你們,你們卻自己送上門來了,今天正好拿你們祭旗,給本教開派典禮添加一點彩頭!”
  雷古提笑道:“且慢,且慢!你們有一句俗話,‘兩國交兵不斬來使’,就是對待敵國的使者也要客氣友好,這即是尊重對手,也是尊重自己。今天我們是來祝賀祖宗教開派典禮的,就算以前不太友好,也不能把來祝賀的貴賓往外趕啊!”
  “我沒有邀請你們,也不歡迎你們,這次可是你們自投羅網!”
  揭帝怒道:“你真以為能穩勝我們?我要是動起手來,這兒二十多萬人少說也要死一半以上!”
  “不不不,兄弟你不要說這麼殺氣騰騰的話,我們是來祝賀的嘛。李飛小友,再怎麼說我與你也算是老朋友一場,你開宗立派,我怎能不來祝賀一下?”
  眾人都深知兩個邪靈的厲害,特別是雷古提的化功冰芒,在這麼多百姓的地方施放出來可怕之極,並而可以快速恢復自己的功力和傷勢,如果不能困住他後果不堪想像,於是眾人都把眼光落到了李飛身上。
  李飛有些猶豫了,按理不論是敵人還是朋友,只要是來祝賀的,今天就不能向他們出手。可是這兩個邪靈又怎能以正常人來對待?今天趁著中原高手齊聚一堂,正是好好修理他們的絕佳機會,以後未必有這樣好的機會了。
  但是在場還有二十多萬人,這時已經有些紛亂了,絕無可能在短時間內疏散開,萬一制不住兩個邪靈,被他們大開殺戒,中原精英人物損失不可估量,因為來參加自己的慶典而死了這麼多人,以後還有什麼臉面混下去?走到哪兒都要被要被唾棄了!
  要是今天不與兩個邪靈為敵,也有說不過去的,以後中原各派都會怪自己放棄了這麼一個好機會。好個陰險的雷古提,不論李飛怎麼選擇都要吃虧!
  李飛左右為難之際,另一邊的戰鬥已經結束。呂子丹並沒有強悍到可以與大愚、孤竹、神木道人一拼的程度,完全是靠邪靈暗傳功力給魔種才能頂得住——李飛因為自己體內也有一個消化了的魔種,所以能感應到邪靈的功力傳輸,“順藤摸瓜”找到雷古提。
  李飛和眾好漢團團把雷古提圍住,層層殺氣和真罡影響了雷古提的功力傳輸,它擔心李飛會突然暴發攻擊,也不敢再將大量修為轉到呂子丹身上,於是呂子丹便開始支持不住了。就在呂子丹奮力一搏衝出包圍時,卻迎面撞上了雲如霜,一片銀光挾帶雲氣當頭罩下,雲氣迷濛,銀光灼眼,無處不是劍,哪裡能看得清路數,猝不及防之下被斬成了七八斷。
  一道藍光從血雨飛揚中射出,瞬息落到了雷古提身上,雷古提望著雲如霜微皺了皺眉頭,似沒想到一個如此年輕的女道士有這麼高明的劍法。
  雲如霜卻愣在原地,望著一地碎屍臉色蒼白得嚇人,這是她第一次殺人,並且曾是自己的同門,心裡著實不好受,險些嘔吐起來。
  “好劍法!”大愚低聲贊了一聲,帶著眾道士飛速趕往李飛這邊。
  李飛能感應到呂子丹的一部分修為連同魔種都到了雷古提的身上,它的功力又猛增了一層。這種播種魔種的方式極為可怕和邪惡,既可以完全控制一個人,成為遠程操控的傀儡,萬一被殺了還能大幅提高自己的修為。
  太上教的道士一向自大慣了,外山如此,外山也是如此,大愚等人一過來,立即有幾個老道怒喝:“邪魔外道,竟敢視中原人如無物,還不動手更待何時?”
  雷古提笑道:“李飛小友,他們是來祝賀的嘉賓,我們也是來祝賀的貴客,可要公平對待啊,要是有人跟我們為難,只怕有傷祖宗教的顏面吧!”
  李飛暗皺眉頭,太上教這是在給他添亂,可是對於雷古提的挑撥離間卻也不能不理,因為這不是他個人問題,而是祖宗教的顏面問題。
  就算雷古提和揭帝經不起中原眾高手的圍攻,但應該有逃走的能力,否則不會冒險前來,可是他們為什麼不逃,反而要裝作是來祝賀的?十有八九他們是要製造祖宗教與太上教不和,如果太上教有意破壞祖宗教的成立,他們甚至會反過來助祖宗教一臂之力,以促成祖宗教成立,並在兩教之間埋下足夠多的仇恨——這一向是雷古提和楊國忠最喜歡做、最擅長做的事。
  李飛心中已有了對策,大聲道:“不錯,我中原帝國乃是泱泱大國,禮儀之邦,豈能無容人之雅量?本教光明正大,包容四海,豈能連普通的待客之禮都沒有?凡是誠心來慶賀的都是賓客,儀式結束之前就是我的客人,誰都不許出手!”
  大多數人都變了臉色,包圍著兩人的中原眾高手幾乎沒有人動,大量嗡嗡聲響起,但也有許多人暗暗點頭,要是這一點氣量都沒有,還當什麼教主?
  李飛道:“不論來的是一派之主,還是窮凶極惡之輩,在場的每一個人,包括每一個來看熱鬧的普通百姓,只要不是存心與我為難的,此時都是我的客人,都要受到我的尊重和接待,我都要保證他們的安全。但若懷有異心,敢亂來的人,不論是誰,我認得他我的寶劍可認不得他!”
  大部分人這才聽明白了,李飛是怕造成大量的傷亡,才暫時忍隱不發。本來已經在驚慌涌動,有些失控的百姓也稍鎮定了一些,很多人大聲叫好。
  一百零八個好漢率先退開,大乘禪宗的和尚、幽玄宗的道士也往回撤,明宵宗和其他門派的高手也跟著後退。
  大愚和太上教眾道士臉色很難看,他們一向是“衛道者”、“除魔先鋒”,除魔衛道當仁不讓,便是付出些代價也無所謂,死些無辜的人也不失他們的高大形象。可是眾人都退開了,他們孤掌難鳴,無可奈何也只好往後退去。
  李飛喝道:“各位賓客請回原位,外場軍民商賈等看熱鬧的人,願走的可以走,徐徐退去;要留下看熱鬧的也可以留下。”
  各派人士紛紛回去,但眼光卻都留在雷古提和揭帝身上。李飛往裡面做了個請的手勢:“既是貴賓,怎能站在這兒,兩位往裡面貴賓席請坐。”
  雷古提和揭帝臉上都微有遲疑之色,這下要是不進去,等於是做賊心虛,要是等去了,等於又是落到各派的包圍之中,並且會場中各派的位置頗有章法,像是一個八卦陣,被困住將比剛才更難逃脫。
  “請!”雷古提微微一笑,邁步便向內走去,李飛也像是在帶著老朋友一樣,微笑著引著兩人,走過通道,來到主會場,早有好漢們騰出了兩個位子來。
  本來外場看熱鬧的人已經瀕於混亂,但見沒有大打出手,在負責警戒的道士和官兵的維持下又穩定了下來,僅有數十個被擠傷、摔傷的人被帶走療傷。
  李飛在民間有著非高常的聲望,總能於不可能中創造奇跡,所以眾人雖然受了點小驚嚇,卻沒有幾人肯就此離去,他們都相信李飛能控制局面,都選擇留下來看熱鬧。
  太上教本來是要用楊偉做籌碼,迫李飛交出楊靈靈,並且使李飛臉上無光,祖宗教還沒正式成立就大失面子,甚至被世人唾罵,使祖宗教胎死腹中。卻不料自己內部出了叛徒,把楊偉給殺了,“陰謀”不成反而大失面子。現在邪靈到場,人人自危,哪裡還有人有心思繼續追究楊靈靈的問題?
  七八個老道圍在大愚身邊嘀咕著,眼睛卻在李飛和兩大邪靈身上轉。
  孤竹說:“掌教,為何楊偉正在說出證據,令那小子下不了台時,邪靈就發動內姦殺了楊偉,莫非是他早與邪靈有勾結?”
  神木道:“不錯,邪靈為什麼會來祝賀,他又為何不對邪靈出手,分明是狼狽為奸,掌教應當立即問罪,阻止儀式進行。”
  大愚搖頭,淡夢道人說:“掌教師兄,他曾與雷古提多次在一起,關係曖昧,並且他第一次鬧上天傾山時,身上分明有邪氣,與呂子丹的情形極像,不可不防啊!”
  大愚道:“剛才若不是他發現邪靈潛伏,誰能發覺?他若是真與邪靈有私,何必把邪靈揪出來?”
  眾人臉色尷尬,孤竹道人說:“若是容他長成羽翼,後患無窮,掌教當以大局為重!”
  “……”
  雲如霜在旁邊聽得清楚,不由秀眉微蹙,臉現怒容。真令她難以相信,這些一向高高在上、身上籠罩著神聖光輝的長老、首座,居然是這樣的自私、心胸狹礙。
  李飛絕無可能與邪靈有勾結,以幾個長老和首座的智慧不應該看不出來,他們完全是為了打擊即將成立的祖宗教,才這樣昧著良心不擇手段。這些人還配為人師表麼?雲如霜突然覺得很失落。
  吳用大聲道:“吉時已到,請教主登壇,祭拜天地,宣讀祭文和本教教規戒律,之後再接受諸位嘉賓祝賀。現在有請教主大弟子、典禮主持司儀趙佶!”
  眾人大為驚訝,本來所有人都以為司儀就是吳用了,想不到還另有其人!就連安寧、齊娜等人都不知道李飛什麼時候收了個叫做趙佶的徒弟,其他人就更不知道了。
  李飛身後的彩棚布幔一掀,走出一個約有四十歲的白衣秀士來,圓盤大臉,額頭高廣,鼻梁挺直,蓄著短須,身材不是很高大,卻有一種君臨天下的威嚴;眼神嚴厲,但配合著有些秀氣的眉毛,卻又煥發出大文豪才有的氣度。
  來者當然就是宋徽宗趙佶,但卻又不是原原本本的宋朝皇帝趙佶,李飛一把他從書中召出來,他身上便具有很強的真氣,實力不在眾好漢之下,只是會的法術還很少,需要李飛教他。而李飛為了防止楊靈靈的帝位坐不牢,早已暗中把趙佶變成肉身實體,以備不時之需。
  外人自然不知這其中原委,見李飛突然出現一個徒弟,並且是這樣修為極高,有皇者之氣的徒弟,吃驚非同小可。
  其他東西能夠裝得出來,與生俱來的高貴威嚴氣質卻絕對不能裝得來,趙佶本來就是皇帝,來到這個世界又有了脫胎換骨的變化,那種王者氣度任誰一眼就能看出來,活生生就是一個神武、睿智、英明的帝王。
  晦明練就般若法眼,洞徹微毫,見趙佶頭頂有一道黃光沖天而起,外面又隱現一層紫氣,這分明就是真命天子才有的龍氣,是能立國安邦名垂青史名君,不由撫須微笑著點了點頭。
  大愚也露出不易察覺的微笑,但太上教的大多數道士卻臉色陰沉,他們已經明白了,李飛早有讓趙佶當皇帝的準備,現在只是讓他先出來露露臉。
  一直笑嘻嘻的雷古的臉色也凝重起來,一個好皇帝,比一個絕頂高手還要難找,還要更具殺傷力,有了這樣的皇帝,中原人必定擰成一股繩。並且趙佶有天子之氣,百邪不侵,他無法對這樣的人下魔種。
  揭帝殺機大盛,邪氣沖天,已經動了殺機,只是這時身處中原群雄之中,趙佶又在李飛身邊,他也不敢貿然出手。
  趙佶走到前面,端端正正對李飛跪下行禮:“弟子趙佶拜見師父、拜見教主!”
  李飛揮了揮手:“不必多禮。”
  趙佶起身,臉朝外一站,四平八穩,淵渟岳峙,中氣十足喝道:“開派儀式開始,鳴炮九聲——”
  “轟……轟……”驚天動地的炮聲連響九次。
  “奏樂——”
  樂師急忙賣弄本事,吹的吹拉的拉,彈的彈敲的敲,管弦齊鳴,嘹亮悅耳。
  “請一百零八護旗星官登壇!”
  一百零八個好漢魚貫走上祭壇第二層,在一百零八面彩旗下站定。
  “左右大護法隨行,護送教主登壇!”
  辟邪和鎮惡轟然應諾,跟在李飛身後左右,踏著黃緞地毯,沿通道層層而上,一直走到第三層,辟邪、鎮惡往兩邊一站。
  趙佶也跟在李飛後面上台,往側面一站,又唱喝道:“燃香,祭拜天地日月星宿!”
  兩個早已站在神案前的童子忙點燃一炷香,遞給李飛,李飛朝神案拜了三拜,又朝外拜了三拜。
  “宣讀祭文——”
  童子又奉上一卷黃綢,李飛展開,高聲念了起來。這是吳用起草的,內容無非是奏知天地、山川河流,今日成立祖宗教,當以天下蒼生為重,不敢私心暗昧,弘揚正氣,除暴安良。再感謝天護地養,祈禳國泰民安,祖宗教威名顯赫,千年傳揚,造神蒼生等等。詞句極為古拙生奧,可能很多人都聽不懂,但儀式中卻都是要弄成這樣的,才樣才顯得有學問嘛!
  接下來又有許多煩瑣的儀式,李飛本來以為還會有人跳出來搗亂,但兩大邪靈沒有動,太上教的人也沒有再囉嗦。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3 11:26
第八章 壓軸法寶
  進行完一套繁雜的儀式,接下來便是向天下人公布祖宗教的結構,一個門派或宗派成立,你總得告訴人家你有什麼部門,哪個部門負責哪些事,由誰負責,外人才能與你交接啊!
  趙佶道:“本教自教主之下,設左右大護法、賞罰司、供奉司、神機堂、青龍堂、白虎堂、朱雀堂、玄武堂、螣蛇堂、勾陳堂、霸海堂、聚寶堂、神造堂。”
  “教主只收少量資質好的弟子,將來可以成為本教繼承人,或成為堂主、賞罰司的使者等。各堂口弟子中表現好的,也可以升級為教主嫡系弟子。”
  “現任左右大護法為辟邪、鎮惡,不收徒弟和門下,負責保護教主、保衛本教重地、擊殺強敵等,只聽從教主的指令,可以隨意到任何堂口吃喝。”
  辟邪和鎮惡向前幾步,各耍了一個棍花,擺了個威武的架勢,下面暴發出大片的喝彩聲。且不說別的,單是這副體魄就夠嚇人了,可惜不收徒,否則可以到處白吃白喝是何等爽快!
  趙佶繼續道:“供奉司只供養身份高,功力強,有特殊才能之人,成為本教供奉後可以保留原有師門和教派關係,不收徒眾,不任職務,經教主同意後可以離去。只有經過護法和堂主的推舉,經教主考核之後才能成為供奉。”
  “賞罰司歸教主直轄,負責監督各堂弟子並執行本教戒律,評定功罪賞罰等,現以鐵面孔目裴宣、鐵臂膊蔡福、一枝花蔡慶為首。賞罰司也不收徒,成員從所有弟子中選取。”
  裴宣佩生死陰陽劍,蔡福、蔡慶兄弟扛著鬼頭大砍刀上祭壇頂層來,向四周團團作了個揖。
  眾人雖然都不知這三人本事如何,但一個稱為“鐵面”,另兩個手中的傢伙一看就是砍頭用的,殺氣騰騰,惡形惡相,果然有幾分“賞罰使者”的味道,也鼓掌喝起彩來。
  “神機堂負責向教主進言獻策、調兵遣將、陣法布置、戰陣訓練、方案策劃、統籌預算等,以呼保義宋江、入雲龍公孫勝、智多星吳用、神機軍師朱武、神算子蔣敬、聖手書生蕭讓為首,廣招與神機堂職能相關的人才俊傑,收有相關潛力的少年為徒。”
  六人走到上層,也向下面拱手示意,除了宋江貌不驚人,其他都是一表人才,所掌控的又是重要職能,自然是掌聲不少。
  “青龍堂共十位首領,分別是玉麒麟盧俊義、雙槍將董平、美髯公朱仝、九紋龍史進、飛天大聖李袞、混世魔王樊瑞、小溫侯呂方、摸著天杜遷、獨角龍鄒潤、出林龍鄒淵。
  白虎堂共十位首領,分別是行者武松、花和尚魯智深、金槍手徐寧、沒遮攔穆弘、鎮三山黃信、摩雲金翅歐鵬、井木犴郝思文、花項虎龔旺、病大蟲薛永、小遮攔穆春。
  朱雀堂共十位首領,分別是大刀關勝、赤發鬼劉唐、拼命三郎石秀、病關索楊雄、神火將魏定國、火眼狻猊鄧飛、百勝將韓滔、跳澗虎陳達、白花蛇楊春、白面郎君鄭天壽。
  玄武堂共十位首領,分別是豹子頭林衝、黑旋風李逵、急先鋒索超、聖水將單廷圭、病尉遲孫立、錦毛虎燕順、天目將彭玘、鐵笛仙馬麟、小霸王周通、石將軍石勇。
  螣蛇堂共十位首領,分別是小李廣花榮、霹靂火秦明、插翅虎雷橫、一丈青扈三娘、錦豹子楊林、賽仁貴郭盛、毛頭星孔明、獨火星孔亮、沒面目焦挺、雲裡金剛宋萬。
  勾陳堂共十位首領,分別是雙鞭呼延灼、沒羽張清、青面獸楊志、醜郡馬宣贊、兩頭蛇解珍、雙尾蝎解寶、矮腳虎王英、喪門神鮑旭、中箭虎丁得孫、打虎將李忠。
  青龍堂、白虎堂、朱雀堂、玄武堂、螣蛇堂、勾陳堂合稱‘六殺神’,是本教的主要戰鬥力量,廣招武藝高強英勇擅戰的高手,各首領皆收有練武天賦的少年為徒。”
  共六十個人走上頂層,分為六隊站好,這些人是一百零八個好漢中最威武,最能戰鬥的,如武松、魯智深、花榮、董平、秦明等早在無相城時就已威震天下,現在又有大量收徒,所以四面八方歡呼雷動,掌聲久久不絕。
  “霸海堂以水戰為主,處理與江河湖海、碼頭、漁業、船運等相關事務,主要首領有混江龍李俊、船火兒張橫、浪裡白條張順、立地太歲阮小二、短命二郎阮小五、活閻羅阮小七、翻江蜃童猛、出洞蛟童威,廣招水中英雄,收善於潛水並有武學基礎的少年為徒。”
  八個水中好漢走上台,向眾人致意。
  趙佶接著介紹:“聚寶堂負責管理庫房、經營商業、積蓄財物、探聽情報、收集寶物,滲透策反等,共有十八位首領,分別是小旋風柴進、撲天雕李應、浪子燕青、神行太保戴宗、八臂哪吒項充、鼓上蚤時遷、金毛犬段景住、白日鼠白勝、母大蟲顧大嫂、菜園子張青、母夜叉孫二娘、金眼彪施恩、旱地忽律朱貴……聚寶堂也收相關人才,各首領皆收具有奇才異能之徒眾。”
  共有十八個好漢走上頂層,卻有一大半賊頭賊腦,或是滿臉油光一身銅臭,但聚寶堂卻是最有油水的地方,自然是有人感興趣的。
  “神造堂負責所有後勤補給和基礎設施製造,現有神醫安道全、獸醫紫髯伯皇甫端、造船專家玉幡竿孟康、打鐵名匠金錢豹湯隆、釀酒大師笑面虎朱富、鑄炮專家轟天雷凌振、巧手名匠玉臂匠金大堅、專造旗號衣甲通臂猿侯健……共一十三位首領,各首領皆收有相應資質的少年為徒。”
  被叫到名號的人按順序上台,也向四周抱拳為禮,這一次掌聲與歡呼聲居然也很熱烈,神造堂給很多沒有練武天資,或不喜歡練武而擅長技藝的人提供了機會。具有練武天賦或修仙資質的人畢竟是少數,絕大多數人可望不可即,但普通百姓要是能拜進神造堂,學得一種技藝出來,便也是身價百倍了!
  本來是一個介紹祖宗教結構的儀試,這時卻變成了最好的招聘和收徒宣傳會。已經有門派的人可以進供奉司,有機謀的可以進神機堂,有練武天賦的可以進“六殺神”,有技藝的可以進神造堂,便是雞鳴狗盜之輩也可以進聚寶堂,教主的親傳弟子就更不用說了……祖宗教展現出極強的吸引力,許多人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而各大門派特別是太上教的人則暗中吃驚,祖宗教這“二司十堂”包羅萬象,方方面面俱到,一百零八個好漢各俱奇能,無所不能,非一般幫派可比!
  要說還有什麼大缺憾,那就是祖宗教還缺少一個好的地盤,沒有好的立足發展之處。
  台上趙佶又拖長聲音道:“禮儀已成,祖宗教正式成立,請教主開啟本教仙府,並在仙府內接受諸位嘉賓的祝賀、擇選門人弟子。”
  李飛擁有水滸仙境的事,除了他和一百零八個好漢外只有母老虎、安寧、齊娜、楊靈靈、雲如霜知道,外人完全不知。雷古提雖然知道他額頭處有一個奇異空間,卻也不知他能放出體外,所以此時眾人驚訝莫名,什麼叫“開啟仙府”?難道在陽城西郊還有一個洞天福地不成?
  李飛微微一笑,朝著北面早已空出缺口和方圓幾百里的無人區一指,只見他眉心處一線青光射向天空,高有千萬丈,突地炸散開來,青光耀眼,令烈烈日輪也為之失色。青光鋪天蓋地而下,似萬傾巨浪般衝擊開,形成茫茫不見邊際的水域,將一切山川、道路、樹木花草掩蓋。
  特別是靠近北面的人,見那似光又似水的濤天水浪排山倒海而來,眼看就淹到了眼前,不由大驚失色,雙腿發軟。許多人甚至嚇得一屁股坐倒在地,以為李飛是使出了什麼絕殺法術或法寶,想要將在場所有人滅了。
  但只是一瞬間,水浪便已停下,形成一片方圓數百里的水域,水浪中彩霧急旋,萬道霞光射起,十幾座奇絕山峰拔地而起,環繞著一片青翠欲滴,花團綿蔟的平原。清光漣漣,紫氣升騰,許多青鸞、白鶴、花翎花等仙禽在雲霧間皋翔。
  島嶼邊沿有碼頭、船塢,山峰關隘險要之處建有營寨、屋舍,飛檐鬥拱的亭台樓閣點綴峰巒之間,平原邊沿依山臨水隱現一片金碧輝煌的宮闕。
  雷古提和揭帝臉色大變,猛地從坐席中站了起來,以他們的眼光自然看得出水滸仙境的作用和潛力。
  除了知情者外僅有一個晦明還能保持平靜,面帶微笑,似乎他早已心裡有數,也或許是他已經到了天塌不驚的境界。其餘人盡數目瞪口呆,普通人當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大部分修真者也僅知這是一個少見的福地洞天,但卻不知怎麼能出然出現在這兒,因為洞天福地都是天地生成,只能以仙法隱住不讓凡人看到,是不可能搬動的,可是從來沒有聽說過陽城西門外還有這樣一片仙境啊!
  僅有極少數見多識廣的人,如各派的掌門、長老之類才能看得出這是一個高級仙人開闢出來的領域,是一個“可移動”的福地洞天,是李飛從身體裡面放出來的。但他們比不知道其中奧妙的人更吃驚,李飛怎麼可能擁有這樣一個僅出現在傳說中的絕世寶物?世間還從來沒有出現過能以自己之力開闢領域的仙人!
  李飛哈哈大笑:“各位來賓,歡迎進本教山門——水滸仙境參觀,本教二司十堂的駐地都在水滸仙境內,今後辦公、收徒、修仙練武、鑄劍煉藥等一切活動都在裡面進行,這就是本教的駐地!”
  人山人海中這才暴發出震天動地的驚呼聲和喝彩聲,但卻也有很多人臉色非常難道,最明顯的便是兩大邪靈和太上教的大部分道士,其他門派也多少有些不安和緊張。以李飛的強橫霸道,一百零八個好漢的奇才異能,朝廷的全力支持,祖宗教有了這樣的地盤,有如猛虎插翅蛟龍得水,將來發展可想而知,別人還怎麼活?
  李飛再用手一指,水滸仙境內的天空中突然閃現一百多道彩色雷電,斗大粗細,色彩斑斕,快速集中並延長,形成一道又寬又長的虹橋,橫架於水域上空,一頭在島嶼上,另一頭伸到這邊岸上。
  雷光成虹,閃電成橋,凡夫俗子何嘗見過這樣的奇觀?喝彩之聲又是震耳欲聾。
  趙佶道:“內場賓客請按序緩緩進入,外場賓客請在水域之外稍候,容後分批進入,以免發生混亂。本教自下午開始內部考核收徒,明日才正式對外收人,來日方長,勿急勿躁。”
  外場議論紛紛,有些騷動,而內場卻安靜的出奇,你看我我看你,沒有一個人先動。眾人都隱隱把邪靈包圍住,如果誰一動包圍圈就出現缺口了,況且太上教名列第一,他們沒動別人也不會先走。
  雷古提和揭帝自然知道在水滸仙境內李飛會實力大增,自己會受到很大限制,要是到了裡面李飛一翻臉,後果是很嚴重的!而太上教的人也是一樣的擔憂,他們一向與李飛有仇,萬一進去後李飛翻臉不認人,把仙境收起來,那時走也走不了,打也打不過,那才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最好的下場也是終身監禁了。
  水滸仙境一出,李飛和祖宗教的分量就大不一樣了!
  李飛笑了笑:“既然大家都不急著進去,又難得各門各派、各地王侯權貴、領國使者、數以十萬計的百姓都在這兒,本教主就提議把另一件事辦了。現任女皇楊靈靈身份受到質疑,在沒有查清真相之前已經不適舍再處理朝政,所以我提議她暫時退位,另選一個代理皇帝,等查清真相後再決定何去何從。”
  “什麼?暫時退位?”
  “皇帝怎能代理?”
  “對,早該叫她退位了!”
  “不行,她有什麼錯,憑什麼叫她退位?”
  “……”
  全場一片大嘩,懷疑楊靈靈的人當然大力贊成,支持楊靈靈的人則大聲叫罵,還有一部分人左右搖擺,這三種人的數量都差不多。
  大愚沒什麼表示,眼中還微有喜色,因為他為的是真正的團結與穩定。但太上教的許多元老級人物卻憤憤不平,他們之所以一定要把楊靈靈拖下台,一個原因是要打擊李飛,另一個很大的原因就是他們得不到朝廷的利益,太上教要保持繼續繁榮,富甲天下,就必須再完全控制朝廷。
  他們費盡心血,終於把楊靈靈的帝位撼動了,可是並沒有怎麼打擊到李飛和祖宗教,現在卻是李飛在宣布廢帝另立,並且連皇帝人選都有了,那麼他們不是一切都白忙了?
  孤竹道人立即跳了出來,大叫道:“確實該另立新帝,但皇帝的人選卻要仔細斟酌,切不可再弄個來歷不明的人。”
  李飛在祭壇上,居高臨下俯視著孤竹道人,略帶喻挪地說道:“你是出家人,六根清淨,朝廷選帝的事你這麼緊張做什麼?莫非你有兒子或侄子正好有當皇帝的德望和才能?”
  “你,你……”孤竹臉脹成了豬肝色,“我不能管,難道你就能管了,朝廷大事豈能容你在這兒指手畫腳!”
  李飛笑道:“本教主當然能管,你不知道嗎?我是當朝忠義王,如果皇帝有個三長兩短,我可以直接繼位。我還有御賜的九龍寶劍,上可以斬昏君淫後,下可以誅奸臣逆子,你要不要看看?”
  孤竹傻了眼,他還真的不知道。
  一直沒有說話的楊靈靈脆聲道:“朕願意退位以避嫌疑,選立新君之事由忠義王全權負責!”
  內場一片死寂,外場卻嗡嗡之聲不絕,但沒有人敢高聲喧嘩。
  突然一人高聲叫道:“不可,萬萬不可,君王廢立豈可如同兒戲?陛下登基以來輕徭役、重農商,革除舊弊,安撫百姓;聯友邦、迎舊臣,剿除匪寇,平反冤獄;施行仁政,英明果決,雄才偉略,黎庶無不加額稱幸,怎可因捉風捕影的謠傳便廢黜?爾等搬弄是非,只為一己私慾,禍亂的卻是天下,害苦的是百姓,只要老臣有一口所在,決不容此事發生!”
  這人雖然聲嘶力竭,但聲音傳出並不遠,是個沒有修為的人,眾人訝然望去,卻是跟在楊靈靈身邊的當朝大丞相徐志樂。他本是大景國四大國公徐家的後人,少年時便頗有才名,徐家被楊國忠滅掉後便一直在逃亡,後來被楊靈靈收容,當上皇帝後就封他當大丞相了。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頭,卻敢對著天下眾仙道豪傑這般大叫大嚷,其勇氣令人驚嘆,一時之間竟沒人出言反駁他。
  李飛道:“老丞相說得有道理,剛才你也看到了,不是我想多事,是這些道士逼著我要這樣做。如今女皇當眾受人指責,已蒙污名,如果繼續在位,民間一定謠言紛起,內亂頻生,絕非上善之策。以我之見,還是應當暫時迴避,等查明真相後再行定奪。聽明白沒,這是暫時退位,不是說做錯了事而詘黜。”
  徐志樂對楊靈靈敬重,而楊靈靈又對李飛無比敬重,所以這老頭對李飛也是極為敬畏的,見李飛沒有怪罪他,反而和顏悅色,氣也就消了一些。
  “可是忠義王,陛下暫時退位,眼下到哪裡去找一個能夠‘代理皇帝’的人?”
  李飛笑道:“內舉不避親,我這個徒弟趙佶正好有經天緯地之才,治國安邦之能,我提議由他暫代皇帝。”
  “什麼?”許多人雖然見到趙佶出場時已料到李飛會這樣安排,這時還是不由驚呼出聲。這也太不要臉了吧,居然這樣誇自己的徒弟,推自己的徒弟上台。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3 11:28
第九章 紅包拿來
  “哼,哼哼,‘經天緯地’,好大的口氣!”揭帝忍不住低吼了一聲,直震得方圓數裡內人人耳鼓嗡嗡作響,“本尊秉龍脈之氣而生,天生龍相,才是真正的真命天子,這皇位非我莫屬!”
  “放屁!”
  “胡說八道!”
  “分明就是個妖怪……”
  眾人再也忍不住,紛紛怒罵,揭帝大怒,便要出手殺人,但卻被雷古提壓住了:“兄弟你就別開玩笑了,他們連帶有妖類血統的人都容不下,更何況你是妖身?你就算真有偷天換日,經天緯地的才能也當不了他們的皇帝。”
  “呸,誰稀罕當他們的皇帝了,說著玩罷了。”揭帝恨恨坐了回去。
  中原群雄不敢再罵,卻也沒什麼人出言反對李飛的提議,事實上這時內場的大部分人都在猜測並著等待著,看李飛會如可對付兩大邪靈,只有少數人對皇帝的人選耿耿於懷,但迫於李飛逐步顯露出來的威懾力,和兩大邪靈的威脅,他們這時也不敢多嘴了。
  大愚問:“李教主,敢問這位趙佶是何來歷?”
  李飛道:“我可以保證,第一他不是妖類,第二他絕對與東夷人無關,他的過去並不影響他當代理皇帝,用不著追蹤他的祖宗三代。”
  “此言差矣,天朝上國,豈能由一個不知來歷的人當皇帝?便是白手起家成為皇帝的人,還要加封歷代祖宗,光宗耀祖……”
  李飛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我不說他的來歷,是因為他有慘痛的往事,不願再提起。既然你們非要追究,我只好抖出來了。他本是大景國的皇族,世襲英烈王第七子,大景國滅亡時英烈王慘遭滅門,只有他一人逃出,隱姓埋名流浪江湖,後拜我為師。徒兒,你且說說當年都有哪些人追殺你。”
  趙佶道:“徒兒是然不認得他們,但卻有許多是穿太上教服飾的道士。”
  太上教本來蠢蠢欲動的道士們一下便焉了,當年追殺大景國“餘孽”,外山的道士確實不遺餘力,當時混亂,趁機殺人劫財者無數,現在哪裡還能查得清楚?不論趙佶是不是真的英烈王之後,李飛已經有了萬全的準備,肯定是無法追查了。而作為舊朝皇族,龍子龍孫,自然是有資格當代理皇帝的。
  李飛道:“趙佶的過去與現在無關,將來也絕不會復辟舊朝,只會按現有制度執行並完善,如果他亂來,一切責任由我擔當。”
  徐志樂大叫:“且慢,他的身份雖然可當代理皇帝,卻還要看是否有當代理皇帝的才能!好好一個皇帝你們說廢了就廢了,要是找個完全不懂政事的人來,豈不把天下弄得烏煙瘴氣?老臣老眼昏花,看不出此人是否虛有其表,我得考考他。”
  孤竹道人、神木道人等別有用心的人正愁沒機會制止趙佶當皇帝,這下又來了精神,大聲贊同:“對,得考考他的真才實學!”
  從來沒有發生過在這麼多人面前考較能力,競選皇帝的事,所以引起了大多數人的興趣,叫好之聲不絕。
  李飛肚子裡暗暗好笑,這個世界的制度與宋朝差不多,趙佶本是個貨真價實的皇帝,並且多才多藝,這幾天又惡補了許多這個世界的知識,還怕你考不成?這不正是給趙佶揚名立萬嗎?
  於是李飛請徐志樂上台來,當面考問趙佶,並請幽玄宗的曲松道士上台來當傳話使者,把徐志樂的問題大聲複述一遍,讓二十多萬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徐志樂問了很多問題,什麼為君之道,為臣之道,君臣相處之道,如何安民,如何治軍,如何選拔人才等等。
  趙佶毫不猶豫隨口應答,言簡意賅,字字磯珠,無不切中要害。徐志樂連連點頭,在場還有些朝廷官員,王公大臣,包括楊靈靈在內都驚訝之極,便是當了十幾年皇帝的人也未必能有這麼深的見解,這趙佶也太讓人驚訝了!
  只要是稍有些見識的人,都聽得出來趙佶回答得很得體,很正確。
  一個快問,一個快答,問了十幾個問題後,徐志樂推金山倒玉柱,跪下匍匐在地,只說了四個字:“果真主也!”
  裡裡外外歡呼雷動,人們又看到了新的希望,自楊靈靈登基後,始終有一股陰影籠罩著,有的懷疑她的身份,有的人不服女子當皇帝,而現在有了另一個英明神武的“代理皇帝”出來,人們心裡的疑慮便煙消雲散了。
  李飛道:“關於皇位之議到此結束,擇日才正式在皇宮中交接,下面請各位貴賓到本教駐地內坐坐。”
  三十六天罡星和趙佶擁著李飛沿通道走下來,七十二地煞星直接從祭壇上飛往水滸仙境,去守定門戶和維持秩序。
  李飛徑直走到雷古提和揭帝的身邊:“本教山門內已略備菜肴酒水,兩位是最令人意外的稀客,所以請兩位先行,到裡面喝一杯。”
  “這……”兩個邪靈都僵著不動。
  李飛笑嘻嘻道:“怎麼了,兩位是嫌本教的山門太狹榨簡陋,不值勞動尊趾呢,還是怕我在裡面設了陷阱不敢進去?亦或是忘了帶賀禮不好意思進去坐坐?”
  雷古提正要說話,揭帝已怒道:“誰說我們不敢進去,別說是一個芝麻綠豆大的異元空間,便是九幽魔獄我們兄弟如閑庭信步。”
  “那麼有請!”
  雷古提本來是不想進去的,但又突然改變了主意:“也好,既然來慶賀,豈有半途離席之理?這喜酒是一定要喝的。”
  兩個邪靈旁若無人,緩緩飄起,凌空踏步向水滸仙境走去。它們極為自負自傲,明知李飛有可能利用水滸仙境,聯合中原眾高手圍攻他們,但卻不肯失了這份面子,也不認為李飛真能留得下它們。
  李飛貼地飛到太上教席前:“大愚道長,諸位道長,請!”
  大愚此時卻從容平靜,也道了聲:“請!”帶頭向水滸仙境飛去。
  李飛望向雲如霜,雲如霜也正好在看他,兩人一對視,雲如霜不由玉臉一紅,垂下了眼光,心中砰砰狂跳。
  李飛笑了笑,帶著眾好漢走到大乘禪宗的席位,晦明早已帶著眾人離席,哈哈笑道:“豈敢勞教主親請?和尚雖然不喝酒,但貴教內的仙茶仙果總是該嘗嘗的。”
  和尚們起身,安寧也已帶著桃源山四鬼,招呼本門高手向水滸仙境走去。幻天也不好意思等李飛來請,帶著門下遙遙示意,自行走了。接著妙意門、神鍛門、無影門等都接連動身,不需要李飛招呼了。倒是外場的人不些不滿現在不能進入,但不滿歸不滿,也不能怎樣,誰叫你是平民百姓呢,有機會給你進去參觀就不錯了,不想跟這些高人搶啊。
  水滸仙境的宮殿前早已擺好數百個席位,正中是李飛的主位,兩側呈“八”字排開,案上擺滿美酒佳肴奇珍異果。但每個席位只有五個座位,只有掌門人級數和元老級的人才有資格入座,本門弟子只能站在各自己老大後面吞口水了。
  不過這酒菜也不是白吃的,聚寶堂的首領們早已擺好收禮的長案,備好筆墨賬冊,祝賀哪裡能空手?剛才一直吵鬧沒收成,現在就是收禮的時候了。
  李飛很快便帶著三十六天罡星、趙佶、辟邪、鎮惡、楊靈靈等人進來,眾賓客在吳用等人的帶領下依次入席,兩個邪靈坐在主位左側第一席,第二席是晦明和大乘禪宗眾高僧,第三席是安寧和幽玄宗的高手;右側第一席是太上教,第二席是明宵宗……眾好漢在宴席之外排開,隱成包圍之勢,而兩個邪靈則處於李飛、太上教、明宵宗、大乘禪宗、幽玄宗、眾好漢的包圍之中。
  李飛往正中主位上一坐,哈哈笑道:“諸位既然是來慶賀的,想必已經早就備有薄禮了,現在正是時候,且拿出來讓大家都品評品評。”
  眾人暗中惡汗,哪裡有這樣明著伸手要東西並拿來比較的?這也太太太那個不要臉皮了吧!
  儘管心裡狂鄙視,眾賓客嘴裡卻說:“應該的,應該的!”可是說是應該的,還是沒有一個人動,都望著兩個邪靈。李飛顯然把它們當成了第一“貴賓”,獻寶當然也得它們最先來,但兩個邪靈卻當作不知道,眼光只在水滸仙境內轉來轉去,或是不懷好意地從眾人身上掃過。
  “咳,雷古提、揭帝,你們的禮物呢?大家都等著你們呢!”李飛終於開始直接索要了。
  揭帝冷冷道:“什麼禮物?我們……”
  雷古提立即打斷了他:“嘿嘿,我身上多的是上古奇珍,不過還是先讓別人的禮物拿出來看看,我也好斟酌一下該送多重的禮,反正一定比所有人的都貴重。”
  李飛猛地一拍身前的案幾跳了起來,怒道:“豈有此理,我把你們當成第一貴賓,坐的是第一尊位,送禮當然也得你們第一個!你們到底帶了禮物沒有?要是有帶立即就拿出來,要是沒有帶,今天就不是誠心來祝賀的,而是來挑撥離間,破壞慶典的!”
  雷古提和揭帝臉色大變,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撕破了臉皮,而其他人則像打了興奮劑一樣,立即站起準備出手。
  今天李飛一直抱著隱忍不發、息事寧人的態度,與往日為人大不相同,直到這時才強硬起來,索要禮物自然也是為了找藉口對邪靈下手——這才是他們所熟悉的李飛!
  這下連雷古提也勃然變色:“李飛,你太過分了,有這樣招待貴客的嗎?”
  “哈哈……”李飛暴發出一聲長笑,“你們算哪門子貴客?你們根本不是來祝賀的,而是想搞破壞被我逮住的!不過你們硬要說是來祝賀的,我也給你們足夠面子了,盡了地主之誼,現在儀式已經結束了,你們已經不再算是賓客了。你們要是拿不出禮物來,就留下腦袋來當禮物好了。”
  辟邪笑道:“這叫請君入甕,關門打狗!”
  母老虎也怪笑道:“錯了,你看它脖子那麼長,身體那麼粗,龜形龜相,應該是請龜入甕才對!”
  揭帝一腳把身前的案幾踏得粉碎,巨眼圓瞪,咆哮道:“不錯,爺爺就是來搗亂的,來殺人的!現在還多了一個目標,這個水滸仙境歸我們所有了!”
  辟邪和鎮惡一齊跳出:“來吧,上次被你逃了,今天看你往哪裡跑!”
  “嘿嘿嘿,爺爺要是還只有上次的水平,敢到這兒來叫板嗎?”揭帝大踏步向兩人迎去,每走一步,身上罡氣便強盛一分,身邊數十米內氣旋如刀,酒菜案幾盡成碎末。
  齊娜高呼:“大夥一起上,把這兩個怪物剁碎了永絕後患!”
  “慢著!”李飛大喝一聲,“都給我住手,今天我是主人,貴客自然要由我來招待,你們都退下!”
  辟邪和鎮惡有些不情願,但現在李飛是以教主的身份說話,他們也不敢違背,只好往後疾退。
  雷古提緊盯著李飛沒有動,揭帝則轉向李飛迫去,獰笑道:“你急著想死爺爺便成全你,殺了你這個次元空間便是爺爺的了!”
  李飛飄前數米,既沒有顯示出強勁的罡氣,也沒有拿出武器,只是那樣隨隨便便站著,淡淡道:“出手吧!”
  揭帝也凝重起來,在李飛前方二十多米處停下,因為他竟看不出李飛的深淺。
  “怎麼了,叫你出手也不敢動,剛才的狂傲勁哪裡去了?”
  揭帝暴喝一聲,原本外放的強烈罡氣突然內收,並且如出膛的炮彈般向李飛撞去,借勢一拳擊出。一個水缸大小的拳頭虛影脫拳而出,外面閃著一層黑色炫光,方圓數百米之內的空氣似乎都被拉扯並向前壓去,地面被餘波刮起一兩尺厚的泥土,如同海嘯般朝李飛轟去。
  要說這一拳能把一座小山轟碎,絕對沒有人會覺得誇張。
  李飛身上閃現淡紫色光芒,也是一拳擊出,一道拳風有如紫色光柱,也有水缸粗細,正面迎向揭帝的拳影。
  “轟——”
  猶似數百個焦雷當頭一齊炸響,炸散開滿天氣流與泥沙,方圓一二百米內堅實的地面如水浪般急劇波動。周圍的人都被震得往後跌飛,幸好站在最前排的都是各派的頂級高手,擋住了大部分衝擊,否則後面的弟子非吃大苦頭不可。
  附近除了宮殿外沒有別的建築物,而宮殿是與水滸仙境連成一體的,只要水滸仙境沒有受到重創都不會倒塌,所以儘管衝擊力超強,並沒有受到什麼損傷。
  李飛和揭帝各自向後平退十幾米,身上都無損傷,勢均力敵,但兩人都露出極為驚訝之色。
  李飛修為屢有突破,特別是渡劫之後已飛躍到了一個新的境界,又在水滸仙境內得到加成,若以揭帝上一次的表現,就算不以把它轟得五勞七傷,也必定能把它打得飛出幾百米外,誰料竟是一個平局!
  揭帝在這近半個月中也是一日千里,所以才敢大模大樣地走進水滸仙境,甚至身處群雄之中還誇口要奪水滸仙境,可是全力一拳居然沒什麼效果,豈能不吃驚?
  雷古提也臉色沉了下來,重瞳急速閃爍,中原群雄見兩人這一拳之力,都暗自慶幸不是自己上場。
  “過癮,再吃我一拳!”
  揭帝大吼一聲,乍退即進,凌空拔起自衝攻下,說是一拳,卻在一瞬間打出了三四十拳,滿天盡是黑光和罡氣。這一次攻擊不僅是多、快、猛,並且帶上了極重的陰煞之氣,便連退到百米之外的人都覺得惡悶難受,氣血逆涌。
  李飛身上紫光激盪,雙拳急攻,似乎長了十幾隻手,在一瞬間也足足打出三四十拳,正好將揭帝的每一拳都迎住,又是一陣地動山搖劇震。
  在此重擊之下,李飛雙足穩立不動,也沒有往下陷,揭帝則被震得彈飛而起落原回地,一這招相拼,卻是李飛稍占上風。兩人單純比功力和軀體的強悍,可謂半斤八兩,但結合技巧及耐力,揭帝便有些不如了,因為他新得到這個軀體不久,運用得還不夠隨心所欲。
  眾人大聲喝彩,水滸仙境外約二十萬人圍觀,雖然大部分人都看不真切,但卻能聽到炸響,感覺到震動,別人喝彩也跟著喝彩,卻也是驚天動地排山倒海。
  揭帝怒極,急速念了幾句眾人聽不懂的咒語,身體瞬間暴漲三倍大,脖子更是長得出奇,闊口獠牙,剛須如刺,加上一雙龍角,有些像是龍頭;全身覆蓋黑色鱗甲,背上長出一對巨大的角質翅膀來。
  “妖龍!”“魔龍!”
  眾人一片驚呼,驚呼聲中,揭帝已經強開巨口,噴出一大團黑氣,黑氣之中有一個西瓜般大小,縈纏著絲絲細小閃電的黑珠,其黑如墨。
  剎那間,墨龍珠綻放出黑光,似洪流般滾將開來,將它身邊十米之內完全遮擋住,黑得似萬丈地底的山洞,看不到任何東西。那是冰冷、死寂與邪惡之光,吞沒一切,毀滅一切生靈之光!
  黑光以極快的速度向四周擴大,並且有粗大的閃電胡亂轟擊,照樣這樣下,只要眨幾次眼的功夫,眾人就要被黑光淹沒,伸手不見五指,任閃電轟擊和揭帝屠殺。甚至有可能整個水滸仙境都被黑光掩蓋,被揭帝“奪走”。
  但這時李飛出手了,帶著一道銀光切入黑光之中,似一道閃電驚破夜空。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3 11:29
第十章 關門打狗
  李飛手中有一把銀色的短刀,普普通通,沒有任何裝飾和搶眼特點,也沒有任何流光異彩,只是顏色看起來有不像一般金屬,而有點像水銀。
  正是這一把簡單而普通的短刀,似閃電撕破夜空,劈進了揭帝所放出的吞沒一切的死寂黑光之中,把“光”的空間給破開了。
  “你居然能使用常寂光土世界的寶物了?”雷古提和揭帝都驚呼了一聲,驚呼聲未落,李飛已突進到揭帝身邊,太一神水刀直奔它的長脖子斬去。
  揭帝大驚,一拳向太一神水刀迎來,黑龍珠也急速收縮黑光,朝李飛後腦部打去。
  在那如夜空驚雷般的一亮中,眾人看到了心驚肉跳的一幕,李飛手中的銀刀無聲無息地破開揭帝的拳風,從拳頭到肩部,把它粗如象腿的手臂分成兩半。
  銀刀去勢不停,連同揭帝足有一米長的脖子齊肩切斷,猙獰巨頭帶著一個長長的“把”,像把金瓜銅錘打著旋飛了出去,拋灑出滿天黑色血液。
  圍觀者們覺得心臟都停止跳動了,他們雖然沒有與揭帝親自交手過,但只看揭帝那如同鋼澆鐵鑄般的軀體也知道就是上好飛劍都未必能傷得了它一層皮,至於它發出的拳風和護體罡氣就更不用說了,就是站著不動任人轟擊,在場所有賓客一齊出手也不是一時半刻能轟死它。可是李飛僅僅是一刀,無聲無息一刀就把它殺了。
  李飛絲毫不停,反手一刀便奔那顆斗大墨龍珠斬去,但墨龍珠卻猛地拐了一個彎,改向雷古揭飛去,雷古提也雙手虛抓,產生一股極強吸引力吸住墨龍珠,但身體卻閃電似地向後退去。
  “進來容易出去難,留下賀禮再走!”李飛大喝一聲,手中銀刀突然變形,變成了一支短矛,一抖手便向雷古提後面射去,如果它繼續往後退,就是自己向銀矛上撞了。
  雷古提比誰都清楚這件兵器的厲害,這件寶物來自“常寂光土世界”,還在三十三層天之上,連它也所知不多。如果它知道李飛已經能動用這件寶物,絕對不敢輕易進入水滸仙境,這時它也不敢去碰,急退中的身體說停就停,似陀螺般一轉改向左轉逃去,同時揭帝的元神和修為所凝聚的墨龍珠已落入它的手裡,化成了一股黑氣消失。
  太上教、大乘禪宗、幽玄宗、明宵宗等高手正要出手,一百零八個好漢早已分散開,結成一個奇怪的陣式,眾人一齊掐訣發動真氣,高聲斥喝。
  天空突然變暗,山峰、湖河、草原各處皆有如雲霞般的靈氣閃現,便連宮殿內也有一片巨大的青氣漫出,從四面八方匯集,漫山遍野,以雷古提為中心進行鐵壁合圍。
  這些雲霞看似混亂成一片,毫無章法,但實際上卻相互連接,相互穿插,千絲萬縷交錯,又片片重疊,似汪洋大海般無有盡頭,並且與一百零八個好漢存在某種感應,似乎在受他們的控制——這是一個結合環境與戰陣的複合陣法,與太上教護山的十二大羅天劍陣相同原理。
  “五氣天羅獄!”雷古提驚呼一聲,迅如疾電朝天空直直衝起,四周已經毫無空隙,唯有上方還沒有合攏。
  不料天空突然出現上百道巨大的彩色雷電,每一道都粗如水桶,長有千米,如張開的降落傘繩索般往中間集中,集中點正是雷古提。
  彩雷出現得突勿之極,事先毫無徵兆,雷古提又是全力往上衝,等於是自己送上門去,驚覺不妙時哪裡還來得及?
  一百零八道彩色巨雷齊聚,形成了直徑超過百米的巨大白色光團,亮徹天地,光照數百里,修為稍低的人已無法看到裡面的情形,緊接著地動山搖,震得水滸仙境外的人大片跌倒,耳朵聽不到任何聲音。便連陽城內的房屋都搖擺不定,瓦片紛落如雨。
  以大愚、晦明等人的修為自然是看得清清楚楚,雷古提在雷光及體之前全身都放射出冰冷藍光,似一個直徑達十米的光球護住了全身。但那護體光球在巨大雷球之下卻如燈籠對比烈日,差距不可以裡計,只是那麼一閃便被雷球吞沒了。
  這彩雷自靈竊開闢時便已生成,在水滸仙境內相當於是開天闢地時就存在的能量,也就是相當外面的天劫神雷,威力非同小可!
  一塊焦黑的東西砸往地面,塵土沖天炸起,露出了一個大土坑。
  李飛緊跟著衝到,太一神水又已在手中,凝成了一柄長柄砍刀,往坑底斬去,在焦炭落地之處斬出一條細細長長的裂縫來,同樣是無聲無息。
  “邪靈死了麼?”
  不論看清沒看清的人,幾乎都忍不住問出了這一句話,在那樣的巨雷轟擊下,又被李飛一刀斬過,還能不死麼?
  五氣天羅獄已經完全形成,連同天空也罩住。
  “轟——”地面突然炸起,李飛也被那一股巨大的衝擊力給拋向天空。
  沙土飛揚中,一個巨大的怪物從地下衝出,挾帶著團團黑氣與惡臭。
  陰風黑氣中隱見那怪物兩隻血紅巨眼放射出灼灼紅光,頭部覆蓋堅甲,白牙森森暴露嘴外。身高不下二十米,雙臂特別長,右手前端如一柄巨形奇斧,左手前端變成十幾根象軟鞭似的長須,跨下還有一根十幾米長的鞭狀東西伸了出來,尖端是一個倒勾。
  “變異活屍!”
  “屍魔!”
  眾人驚呼,忙不迭地再往後退,唯恐受了池魚之殃,其實他們沒有與邪靈直接交手過,對邪靈的畏懼主要還是這具魔身。
  當年在無相城外,這具變異活屍曾經大鬧過,併吞噬了不少黑甲鐵貅的命。它本是幽玄宗前掌門宗伏煉的活屍,宗伏本來就控制得有些吃力,又被李飛破去了鎮壓的符籙,結果失控變異並大發淫威,最後逃到沙漠廢墟變成了雷古提的“身體”。
  這具魔身刀槍不入,力大無窮,最可怕的是它還能發出大面積奇寒奇毒的“化功冰芒”,中者立斃,精血盡失,而它則得到功力和精血的補充,在普通人很多的地方,它幾乎就是不死的!
  一百零八個好漢一齊行動,催動陣法,五彩雲霞穿梭如鏈,千千萬萬道霞光齊集屍魔身上,有如實質之鏈將它縛住。
  屍魔如陷入泥潭之中舉步艱難,掙了幾下無法掙脫,猛地咆哮一聲,從口內噴出一蓬白芒來。
  幽玄宗的人不由又呼的驚呼:“吸魂奪魄,化功冰芒!”
  李飛卻已在這時從空中落下,頭下腳上,正處於屍魔背後,銀光一閃便將屍魔的巨大頭顱斬了下來。一股白氣依舊從腔脖處往外噴射,但到了李飛身邊被一層淡淡的紫光所阻,沒有一點一滴沾到他身上。
  眾人還沒來得及歡呼,銀光再閃,兩條變異已經不像是手的手臂跟著斷開,雙腿、“一鞭”接著也被斬斷,任它再強悍,在太一神水形成的銀刀之下都如切米糕一般。
  屍魔眨眼就被分解成七塊,腹腔中已不再噴出冰芒,所有斷口處都噴射出黑氣,其黑如墨,屍臭熏人。黑氣外泄之後,屍塊也在快速地收縮變小。
  大部分人都歡呼起來,但李飛卻更加緊張,全神貫注緊盯著碎屍和黑氣,因為邪靈本身並沒有受到致命的創傷,被碎的只是它的“載體”而已。
  腐屍黑氣噴涌,迅速被風卷散,卻並沒有出現什麼異狀,李飛大叫一聲不好,立即召出千萬道彩雷,相互交織成網將整個水滸仙境包圍住。
  眾人聽得他叫“不好”二字,急忙打起十二分精神,但僅有少數人明白李飛的意思,兩個邪靈有可能以金蟬脫殼之計逃走了,被碎屍的僅是屍魔而己。
  就在這時,離李飛約有七八百米,也就是在眾人的包圍圈之外,一個湖泊中突然射出一黑一藍兩道虹光,劃過天空留下數千米長的殘影,撞向仙境邊沿剛剛形成的雷網。
  安寧的白靈劍具有自動追敵的靈性,反應最為速度,立即帶著刺耳的破空之聲追去。雲如霜早已想出手幫忙了,但一直沒有出手的機會,這時反應也很快,幻雲銀光劍也立即發出。
  各派高手紛紛出手,數以百計的飛劍、法寶發出,但都慢了不知多少拍,連白靈劍和幻雲銀光劍都沒能追上。
  雷網剛形成,還不是很穩定,也沒有青氣附上去,所以不是特別牢固,兩道虹光強行撞了上去,“轟”的一聲,電光亂閃,星火四射,雷網扭曲,被撞出一個大洞來,兩道虹光穿洞而出朝著東方疾射而去。
  母老虎快如疾風而到,李飛躍上虎背,一手持震天弓,一手持太一神水凝成的銀色巨箭,風馳電掣般追去,包住水滸仙境的電網也瞬間消失。
  大愚、雲如霜與十幾個太上教的高手,安寧和桃源山四鬼、晦明和華嚴寺十八羅漢等等,紛紛使出看家本事,緊跟著追去。
  次一級的高手這才反應過來,也一窩蜂去追,但追到水滸仙境外早已不見了前面的人。
  身化遁光是屬於很高級的騰空方式,比騰雲、駕劍、御寶、騎獸都要快得多,正常來講只有地仙級,已接近破空飛升的人才有可能練成身化遁光的能力。
  但還有一個例外,那就是人仙級以上的修真者,當肉身損壞只剩元神時,元神可以化為遁光逃走,所以修到人仙級的修真者是很難真正殺死的,便是能毀了他們肉身的人也未必能追得上他們。元神逃脫之後,還可以奪舍繼續修煉,或是寄身於寶物中,或是投胎為再世為人,有很大的概率得到前世的記憶和潛力。
  兩個邪靈是屬於上古留下的魔魂,與楊靈靈的母親在煉妖葫內的情形有點像,被困之時功力早已消磨殆盡,盡剩下靈識。但脫困之後獲得了身體,就能以恐怖的速度成長,最終能變得多強無人可以預料,但至少可以與神仙、神龍一鬥。
  此時它們捨棄了肉身,自然可以身化虹光,其快無比。揭帝被李飛的太一神水刀斬中幾次,魔魂也受了較大的傷害,至少失去了四成修為;雷古提卻狡猾得多,暴發出一擊把李飛震開後,只分出約兩成功力在屍魔身上,自己卻從地下河道中潛逃了。這時它們失去了“載體”,又畏懼李飛手中的太一神水,已不敢回頭再戰。
  母老虎速度雖然快,但比起兩道虹光卻又差了一籌,越追越遠,太一神水箭遲遲沒有射出,到後來已經看不到兩道虹光,只是憑著感覺追去。
  後面僅有大愚、晦明、幻天、楊靈靈、雲如霜和太上教幾個首座長老遠遠跟在李飛後面。再追了一程連李飛的背影也看不到了,他們沒有李飛和母老虎感應到邪靈去向的能力,不可能追上,也沒辦法再追了。
  太上教和明宵宗的人先停了下來,又追了數百里,連晦明和雲如霜也停下,只有安寧依舊在追。但她也不知自己追的方向有沒有錯,又擔心陽城會發生什麼事,只好也回去了。
  李飛和母老虎快如奔雷疾電,不久便追到了東海邊,母老虎有些遲疑。“主人,我們還要再追嗎?”“追,為什麼不追?今天藉著仙境好不容易才重創了它們,以後哪裡還有這樣的機會?而且它們拼命逃跑,顯然是怕了我這件寶物,要是被它們逃回去喘過氣來,以後要對付它們就更難了。”
  母老虎道:“我看有些不妙,他們是有些嚇破了膽,所以只顧逃命,要是想明白在仙境之外主人沒那麼強,又只有我們追來,恐怕它們會回頭一擊,要是再有東夷族的高手出現……”
  李飛笑道:“你這個擔心是多餘的,它們活了千萬年,所以比一般人更怕死,現在只想找個地方躲起來恢復功力,絕對沒心思回頭再打。東夷人麼?我倒不信他們有什麼了不起的高手,要是遇上了正好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可是……上次你不是不追殺嗎?現在那些臭道士都在陽城,會不會弄出什麼麻煩來?”
  “這次與上次不同,太上教已經不敢再小看我了,皇位繼承的事也理清了,況且還有安寧、辟邪、鎮惡、齊娜、晦明和大乘禪宗的和尚,幽玄宗大量人馬,以及無相城的人守著,誰還敢亂來?至於收門人和徒弟也用不著我操心了,正好趁機到海外去逛逛。”
  母老虎大笑起來:“我知道了,主人一走,各派的人就不會覺得威脅那麼大,又希望主人能追殺到邪靈,所以絕對不會在這時跟祖宗教的人過不去。另外等東夷人殺進來,還不如化被動為主動,先殺到他們老巢去,只有我們兩個,沒人礙手礙腳的,正好橫衝直撞,鬧它們個雞飛狗跳。”
  李飛微微一笑:“別只顧著說話,還是專心趕路吧,我倒要看看它們能逃到哪兒去!”“好勒,看我的!”母老虎奮起神威,速度又快了幾分,風雷滾滾往海天茫茫處飛去。
  果然,各大門派的人回到陽城後,都翹首以待李飛回來,沒有任何人敢為難祖宗教的人,本來該送的賀禮也都補上,一個不少。各大門派都怕丟了人,所以不論是不是心甘情願,送的禮物都不能輕了。
  太上教送了三柄寶劍“白日”、“綠溟”、“日落無煙”,都是世間難得一見的神兵利器;十八顆療傷聖品“七血玉春丹”,五顆解毒名藥“妙靈散”,一顆能增加二十年修為的仙丹級丹藥“金芙麟髓丹”;另有三百張上品道符,十件威力強大的符器——無論誰都得承認這是一份厚禮了。
  大乘禪宗送了三件法寶,一個是“婆娑貝葉”,據說帶在身上能使人清心鎮定,不會走火入魔,不受障氣蠱毒之害;一個是萬年菩提木雕刻的十八顆念珠,每一顆上面都鑲嵌著數個佛門法印,發動之後能散髮異香和閃光梵文,減少敵人的傷害,對於妖邪之物的攻擊具有特殊防護作用。還有一把是看起來極為古舊的戒刀,晦明沒有說有什麼特別作用,但人人都看得出來這把刀隱藏著神秘的力量,不輸於前兩件寶物。
  看起來晦明送的東西很少,但件件都是稀罕的寶物,也沒人說他們的禮物輕了。
  幽玄宗送的東西特別多,不僅是因為幽玄宗受過李飛極大恩惠,安寧還是李飛的乾女兒呢!不過幽玄宗以前都是跟幽魂、僵屍之類打交道,又經過幾次大內亂,可以說是相當的窮,無論兵器、丹藥、法寶還是古玩奇珍都拿不出手,還好安寧從幽冥仙府得到許多好東西,拿出一些珍品,加上幽玄宗現有的一大堆“俗物”,無論在數量上還是在質量上都不錯了。
  明宵宗送的東西也不少,以丹藥為主,其餘神鍛門、妙意門、雲帆門等等都出手大方,要麼送高檔東西,要麼以數量取勝。
  楊靈靈代表朝廷也送了大量珍寶、綢緞、金銀、吃穿用度的東西;無相城、各地王侯、外國使臣、各地小幫會門派等,也都送來禮物,水滸仙境的宮殿前珍寶堆積如山,祖宗教又發了一大筆橫財!
  當天下午,祖宗教開始從薛家子弟中挑選弟子,一百零八個好漢都有自己獨立的個性和思維,都按自己的要求考核想要加入的人;第二天開始向外界收人和收徒,也是分別進行考核,只有供奉一職的人才要等李飛回來確定。
  除了太上教一部分高手回到紫金山,各派分出一些人到沿海防守,大部分人都在陽城等待李飛的消息。這一次空前團結,各派首腦極力約束,這麼多人聚在一起居然沒鬧出什麼大亂子來,有了這麼多高手在“保護”陽城和皇宮,自然不用擔心有東夷族高手前來偷襲使壞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3 11:30
第十一章 東夷叛逆
  李飛騎著母老虎追風趕月般急追,但邪靈的氣息卻越來越弱,已經幾乎難以感應。
  出海之後也曾有些東夷人飛起攔截,但等他們飛空而起時,李飛已經去得遠了,哪裡還能追得上?空中偶然有狹路相逢不知死活前來攔截的,穿雲箭一箭過去便射了個對穿,無人能擋片刻。
  東夷人雖有防備,防的卻是大批中原人的進攻,沒料到會有一個人單槍匹馬深入,並且李飛來得太突然了,速度太快,縱然有東夷人的高手在,等反應過來時已不知他們的去向了。
  不知不覺便已追到半夜,早已越過了上次中原高手遇伏的地方,深入海中數萬里,母老虎突然停了下來,有些焦躁地轉來轉去。
  李飛不用問也知道它是完全感應不到邪靈了的去向了,海天茫茫,不知該往哪個方向追。
  “主人,現在怎麼辦?”
  “這個……它們的方向雖然有些變化,但一直是向東面,我們繼續往東邊追吧。”
  母老虎眼中露出疑惑之色:“我們不可能真正殺死它們的,主人為什麼要一直追下去?不如殺向東夷人的老巢。或者是主人預感到會出什麼事?”
  李飛眼睛微眯,露出深思之色:“我不能肯定,但如果它們認定我們追不上之後,肯定會到一個很重要的地方去,在那裡我們或許可以找到某種契機。”
  母老虎不再說話,又繼續往東邊飛去。
  大約飛了有近千里路程,前方出現一片群島,各島雖然都不算大,但卻奇險高絕,危岩聳立,附近風大浪高,濤聲如雷,地勢極為險惡。
  此時在這片島嶼中卻有人在劇鬥,不時暴發出閃光、火花,以及怒罵聲、金鐵交擊聲、劇烈爆炸聲,連震人心魄的海浪聲都時時被淹蓋。
  李飛大奇,怎麼會有人在這兒打得這麼激烈?這兒雖然還遠沒有到東夷本土,但卻已經是東夷人在海中建立的基地核心地帶,不會有中原人到這兒來,難道他們起了內訌?
  母老虎盡量收起自己的氣息和威風,放慢速度飛到眾島嶼上方,從極高處往下看。雖是下半夜,但微有星光,以他們的眼力自然是視物如白晝,看得清清楚楚。
  打鬥的地方在一座尖牙似的小島的山峰頂上,約有上百個東夷武士正圍著一個高大的東夷武士攻擊。各種長矛、大刀、狼牙棒、飛劍、飛輪,以極少數法術產生的閃電、火球從四面八方朝那個武士亂轟,那武士手中一把兩米多長的巨大闊劍使得密不透風,劍氣激盪,將所有攻擊都擋在身外,時不時猛喝一聲,突入眾人之中便斬斷了數人。
  四周的天空和地面還有不少人層層圍住,以防那個東夷武士逃走,地上少說也有三四十具屍體,山峰的其他地方也有零散的屍體和潑濺的鮮血,顯然經過了長久的劇鬥,這也不是第一戰場了。
  參與圍攻的每一個人都算得上是高手,強壯凶猛,悍不畏死;被圍攻的東夷武士披頭散髮,渾身浴血,一時不至於落敗,但想衝出去也不可能。
  李飛更是驚奇,因為這些人穿的衣服鎧甲都是相同制式的,被圍攻者也僅是一些飾物和花紋顏色與別人不同,顯然都是正規的東夷人軍隊或某個幫會組織,為什麼窩裡反打起來呢?
  這些人一邊鬥,還一邊叫嚷著,但李飛和母老虎都聽不懂,只是聽出眾人叫罵中常有“阿布納”三個字,可能是那個被圍攻的人的名字。
  “這個人天生就是個戰士,不論修為高低都是個英雄!”母老虎忍不住贊了一聲。
  李飛點了點頭:“這人無論戰鬥力還是氣概,都可以與武松、林衝等人相提並論,確實算是個英雄。”
  圍攻的人中有個像是指揮官的不停地喊話,似乎在勸“阿布納”投降。阿布納卻完全不理他,像一隻被逼到絕境的雄獅,猛地一劍掃開七八件攻來的兵器,衝入眾人之中,一劍將一個敵手斜劈成兩半。
  但他後面卻露出了空隙,一個斗大雷球正中他的背上,電得頭髮炸起,全身劇顫,腳下打了個踉蹌;另一武士將手中短斧拋出,一斧砍在他後肩上,寬有一尺的斧刃破入護甲,深入足有半尺。同時側面和前面又有三四件長兵器攻到,眼看就要將他分屍。
  阿布納就勢倒往地上,連著三個翻滾,不僅避開了接踵而來的攻擊,麻木的身體也得以恢復,就此一劍掃出,又斬斷了三條腿。
  受傷的人慘叫不絕,眾人嘰裡呱啦亂罵,更加死命攻擊,那個指揮官大怒,抽出兩把短刀也加入戰團,刀勢如雷霆,又快又猛急如暴風雨。
  阿布納硬擋幾刀,身不由己向後退去,也用東夷語罵了幾聲,但眾人立即趁機圍攻,殺得他跌跌撞撞,險象環生,已經無力再說活了。
  母老虎忍不住了:“我看不慣這樣以多欺少,我要去幫他!”說著便往下急衝而去。
  李飛道:“我也覺得該救,路見不平一聲吼,該出手時就出手,這是我們的準則!不過出手了就不能留活口,不能泄漏了我們的行蹤。”
  東夷人驚覺上空有人襲來,呱呱大叫,本來在空中的人立即迎了上來,母老虎早已在肚子裡鼓足了火氣,“吼”的一聲噴出,居高臨下落去,恰似一道火瀑從天而降。
  這股火焰雖然不是純粹的三昧神火,卻也差不了多少,溫度高得嚇人,經它鼓氣吹出,更是具有梵金化鐵之威,首當其衝的三個人只在火焰中晃了一下便成了灰燼,連鎧甲都變成鐵水灑落。
  後面五個人驚覺不妙,急想逃竄已經來不及了,四個在火光流焰中跳了幾下,也化成了灰燼,僅有一人逼住了火焰沒有近身,從火中衝了出去,但身上的鎧甲已經通紅,全身都在冒出青煙,嚇得魂都丟了。
  驚叫之聲四起,也不知他們叫的是什麼,圍攻阿布納的人也驚亂起來。
  李飛躍離母老虎,快如幻影般撲入眾人之中,太一神水刀似一道銀蛇舞空,遇刀斷刀,遇甲破甲,所經之處一切盡皆無聲無息斷裂,眨眼之間便幹掉了數十人。
  阿布納精神一振,大吼一聲,狂舞著巨劍衝入驚慌恐懼的東夷武士之中,左劈右砍,巨劍帶起一道道血光和頭顱、斷臂。
  母老虎仗著強橫的身體,全然不把那些人的攻擊放在眼裡,爪撕嘴咬,水火噴射,也僅是數息時間便放倒了十幾個。
  餘下的東夷人驚叫著朝各處逃去,什麼勇氣、信念在這絕對的力量面前都崩潰了,除了逃已經沒有別的念頭,許多人嘴裡喊著含糊不清的兩個字,這次李飛和母老虎聽懂了,那是“李飛”二字。
  事情毫無懸念,不過片刻之間,所有奔逃的人都死在穿雲箭和母老虎的火雷之下。
  李飛兜了一圈,確定沒有一個活口,這才回到原處。阿布納登著血紅的眼睛,雙手握劍充滿敵意地緊盯著李飛。
  這是一個具有典形東夷人血統的年輕人,不會超過二十五歲,身高約有兩米三,虎背熊腰,雙臂比正常人比例要長一些。皮膚微泛綠,頭髮略帶棕黃色,臉龐粗獷剛毅,前額較突出,兩根虎牙突出脣外。
  母老虎也走了過來,哼哼幾聲道:“你用不著這麼緊張,我們救了你,你應該感謝我們才是。如果不是我們出手,你必死無疑!”
  “你是李飛!”阿布納突然說出中原話來,腔調雖然怪異,但絕對是漢語的發音。
  李飛有些意外:“你會說中原話?你認識我?”
  阿布納依舊是充滿敵意,一字一句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們的最大敵人,你是要毀滅這個世間的惡魔!”
  母老虎爆笑起來,李飛卻笑不出來,曾經有人把他當刺客、當淫賊、當殺手當土匪,甚至當成是邪靈的同黨,但卻從來沒有人認為他是要毀滅這個世間的惡魔,還真是令他哭笑不得。
  “誰說我是毀滅世間的惡魔?大概是你們的族人把我當成了最可怕的敵人,所以才有意把我醜化、魔化吧?”
  阿布納一愣,眼中恨意與殺機暗淡了下去,但精神這麼一松,立即覺得支持不住,有些搖晃起來,忙把盡是缺口和鮮血的巨劍往地下一拄,這才穩住身體。只見他左腿護甲被砸碎,一片血肉模糊;右腿有兩處被刀劍砍破護甲,血還在往外流;一柄斷劍的劍尖插在腹部,一把短斧還鑲在後肩;雙臂、胸部、背上尺是傷口,好在都不是致命傷。
  李飛和母老虎都對他有些敬意,不論站在什麼立場,這樣的勇氣與堅毅都是值得尊敬的。
  李飛問:“這是怎麼回事,他們為什麼要殺你?”
  阿布納遲疑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又挺直了身軀:“不錯,他們是不可信任的人,現在是我的敵人,所以他們說你是惡魔也是不可信的。”
  母老虎搖了搖頭:“答非所問,反應遲鈍,不知腦袋是不是被狼牙棒砸過了。”
  阿布納說:“我們要立即離開這兒,還有人會追來,要是發現我和你們在一起,就會有更多人要死,你們也沒地方逃!”
  “就是剛才這樣的人?”母老虎不屑地咧咧嘴,抖了抖鬍子。
  阿布納這次終於直接回答了提問:“不,他們是尤利塞斯的親衛,如果知道你們在這兒,‘真煞派’的高手就會殺來。”
  “真煞派?”
  “快離開這兒,感謝你們救了我,但是我必須走了!”
  李飛道:“你的傷雖然要不了你的命,但你一定逃不脫追殺,只有我們可以幫助你。”
  阿布納搖頭:“我不會接受你的幫助,你雖然不是惡魔,但卻是所有東夷人的敵人,如果不是因為你,我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
  李飛更是好奇,一個身氣不凡、氣概不凡的東夷人,被自己人追殺,會說中原話,又說是他害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母老虎說:“你沒有聽說過‘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嗎?呃,我再解釋一下,追殺你的人是你的敵人,而我們又是他們的敵人,所以我們是你的朋友。”
  阿布納瞪了母老虎一眼:“你怎麼像個娘們一樣囉嗦!”
  母老虎居然不生氣,怪笑道:“我本來就是娘們,還是個好幾百歲的老娘們。”
  李飛道:“不要打岔!你的眼中有很大的困惑和絕望,你需要別人的幫忙,如果你不跟我走,天亮之後你必定被他們抓回去。”
  “可是如果我跟你在一起,我的族人全部都要死。並且我不會因為你救了我一次,不會因為尤利塞斯對我的迫害而與你站在同一戰線,這是不可能的!”
  “哦……既然這樣就算了。今天救你,是看你像一條好漢,也沒想要你的感恩或謝禮,母老虎,我們走吧。”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榆木疙瘩開不了竅……”母老虎嘀咕著,馱起李飛便騰空飛起。
  阿布納低下了頭,眼中盡是絕望之色,猛地又抬起頭來:“等等,我要跟你們一起走!”
  母老虎停下,李飛道:“你是什麼意思,我可沒有太多時間跟你玩遊戲。”
  阿布納抿起嘴,帶著倔強之色,不肯開口求人。
  李飛和母老虎都對他挺有好感,並且有些好奇,也不忍他真的在這兒等死,於是李飛伸手一招,一股吸力憑空而生,將阿布納卷起吸上了近百米高空,正好落在他的身體,坐在母老虎背上。
  “那麼我們該往哪裡走?”
  “……往東南方六百里有一個無人的小島,可以暫時躲避。”
  母老虎往東南方飛去,李飛也沒多問,阿布納運功將體內的斷劍和短斧逼了出來,並運功止血,接著主動說了起來。
  “我叫阿布納,是東夷西北方賽隆恩的王子,我們是一個小國家,愛好和平,一直過著安定的生活。五年前東夷皇帝尤利塞斯征服了我們國家,並抓走了我的父親,軟監在皇城瑪哈亞城內,迫使我們國家的人聽從他的指揮……我接任了王位,每年都要向帝國皇帝進貢大量財寶、糧食、礦產和壯丁。”
  母老虎忍不住問:“於是你就起來反抗?”
  “不,事情不是這麼簡單!今年,我們又得到了皇帝的命令,要我們集合勇士出征,恢復我們千年前的家園,並答應奪回中原後,會給予我父王自由,並且讓我們的領土擴大十倍。”
  李飛道:“慾望是沒有止境的,國土之爭也是永遠止境的。他如果奪到了中原,只會想著再侵占更多國家,把所有小國的領土都整合到一起,一寸土地都不會讓出。”
  “是的,他說的是謊言!”阿布納開始激動起來,加快了語速,比之前也更流利了:“我領軍到了皇城,在比武中獲得了皇帝的賞識,成為十二個領軍大將之一,這是對我極大的信任和獎賞——但是,這也是在監視我,並且分散我的親兵和同族勇士。”
  “本來我已經誓死效忠,也沒有對皇帝產生懷疑,但前不久,皇帝又傳來旨意,要我把妹妹送回去,與他其中一個兒子結婚……”
  母老虎說:“這是好事啊!”
  “我只有一個妹妹,留在家鄉不放心,所以帶著她出征,皇帝沒有理由這麼急。我很愛她,不願她離開,當時想要拒絕這件事,但使者卻很急,說要趕吉辰,帶著她連夜走了……”
  李飛嘆了一口氣:“恐怕你父親已經不在世了。”
  阿布納露出驚訝的表情:“你,你怎麼想到的?我當時雖然有些懷疑,但卻沒有想到這一點,等到我想到這個可能時,想去追已經來不及了。兩天后我安排在瑪哈亞的密探傳來消息,原來我父王早已看透尤利塞斯的野心,怕我會一直被他利用,已經自殺了……”
  母老虎問:“所以你就殺了出來?”
  “不,我還沒有魯莽到這個程度。我立即安排高手去追我妹妹,並且暗中調集自己的力量準備回到自己國家去,但皇帝的命令已經一連串傳來,把我屬下最得力和最可信任的人都調到別的將軍旗下。顯然已經在防止我反叛。並且聽說大皇子已經帶了大量高手往前線來,既將統一指揮作戰。我知道這是針對我來的,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我帶了幾十個親兵,離開魔牙島不久就遇到了三百多個皇家騎士團高手的追殺……”
  李飛道:“你的故事很感人,但是我們沒時間幫你追妹妹,更沒時間幫你復國,因為我們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做,沒空管這樣對我們無關緊要的事。不過既然救了你,我們會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
  “我本來也沒指望你會這麼做,我雖然反叛尤利塞斯,但卻不會背叛東夷,不會背自己的族人……你們是敵人,是每個東夷人想要打敗的敵人!”
  李飛笑道:“你覺得我是你的敵人,只是因為你聽到了許多我的壞話,事實上我沒有對你造成過任何傷害;而你說的皇帝,本來是應該愛護你們的人,事實上卻在傷害你們。”
  阿布納愣住了,又好半晌才說:“你確實與傳說中的不一樣……可是你們究竟是來做什麼的?”
  “我們是來追殺雷古提和揭帝的,我們不是你們所想像的惡魔,他們才是,他們所到的地方,必定會帶來死亡、混亂與黑暗,你們如果收容它們,才真正會淪為惡魔的奴隸。”
  “什麼,追殺它們?你們能勝過它們?”
  “哼,它們被我們殺得屁滾尿流,逃遁幾萬里,不知躲到哪個烏龜洞裡去了。”
  阿布納眼中一亮:“我能幫得上你們,我知道它們會躲在哪裡!”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li60830

LV:15 VIP榮譽國民

追蹤
  • 6772

    主題

  • 242709

    回文

  • 70

    粉絲

沒什麼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