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 狐狸精急急如律令 作者:四不相 (已完成)

 
li60830 2017-3-25 13:14:2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31 59291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5 23:37
第八章 真相
我們人類對自己的大腦所知極其有限,絕大多數人的大腦只有不到一成真正利用起來,其餘都處於休眠狀態,通過某種刺激,有可能激發出讓人瞠目結舌的神奇能力。那個神秘道士就是使用金針刺激腦部穴位,激發四個沒死透的道士的大腦潛能,再加上符咒法術讓他們變成形如殭屍的戰鬥機器。
    知道了破解之法,我們都精神大振,小雪又從我身體裡面跑出來,攻擊眾惡鬼替我拖住它們,林梅正面與活僵戰鬥,我仗著速度快突襲那個活僵的背後,拔出了他後腦的三枚金針。金針一拔出,活僵立即全身發軟撲倒在地,不會動了。
    放倒了一個活僵,我和林梅的壓力已經減輕,很快我又抽出了另一個活僵的金針。我有一種很古怪的感覺,這就像是在給輪胎放氣,把氣門芯一拔,輪胎就癟了……其實單論搏鬥能力,這四個活僵並不是很可怕,單挑我能扛住兩三個,最可怕的地方是他們不怕痛,不會受傷不會死,這才是最讓人感到絕望和恐怖的地方。
    不到兩分鐘四個活僵都被我們放倒了,由於蘆葦大面積燃燒,迷霧和陰氣已經被煙火衝散大半,正在與小雪搏鬥的惡鬼一個接一個消失。我突然驚醒,一定是那個道士收走了法器,惡鬼才會消失,我立即向蘆葦叢中跑去,尋找那個道士。
    很快我就找到了躺在地上的陳星,她已經昏迷了,卻沒有見到道士的影子。林梅和我分開繞了大半圈,還是沒有找到,有四個惡鬼被小雪咬得狼狽不堪,卻沒有死也沒有逃走,可能是那個道士留下了四個法器牽制我們,他趁機逃走。
    元兇首惡未除,我難消心頭之恨,但是我根本不知道他是往哪個方向逃走的,沿著河道有很長的蘆葦盪,如果我追錯方向,就絕對找不到他了。
    「梅,你往上游找!」我對林梅叫了一聲,迅速往下游跑去。
    狂奔了有兩三里,還是沒有看到人影,那個道士不可能跑太快,我擔心追錯了方向,林梅會有危險,急忙又折回頭。我爬上防洪堤眺望,沒有看到道士,倒是村莊方向有些手電筒光在閃動,可能是河邊的大火驚動了村民,有人出村來查看了。
    我無可奈何,只能往回走,這時小雪已經把四個惡鬼殺得躲進了法器之內,大火也燒到了陳星的附近。我可不能讓她就這麼死了,於是跑過去扛起她,向上遊方向走,沒走出多遠就遇到了兜回來的林梅,顯然她也沒有找到逃跑的道士。這個臭道士狡滑到了極點,從頭到尾幾乎就沒有與我正面相對過,一直躲在後面使用陰險手段。
    我怕會被村裡人發現,繼續向上遊走出數百米才放下陳星。我一腔怒火,恨不得一拳砸碎了她的腦袋,但我不能讓她這麼輕鬆就死了,必須問清她為什麼這麼狠心,這麼惡毒,竟然勾結外人來殺我師父。
    陳星衣著整齊,呼吸均勻,看起來並沒有受傷,卻不知怎麼暈迷了,我望向林梅,林梅也搖頭。那個道士精通刺穴之法,莫非被刺住了穴位?我分開她的頭髮細看,果然頭頂有一根金針,后脖子上也有一根,都拔出來,不到半分鐘她就能動了。
    陳星睜開眼睛看到了我,立即露出又驚又喜的模樣:「啊,你……你沒事吧?」
    「沒事?」我恨得咬牙切齒,「你不是想要我死嗎,怎麼關心起我來了?」
    「不不不,你誤會了,我是想要幫你啊!」陳星急忙掙扎著坐起來,眼中閃動淚光,一臉委屈的樣子。
    明明是她帶人害死了師父,又害得我媽心臟病發作逝世,居然還裝無辜,我怒不可遏,狠狠一巴掌把她抽得摔倒在地:「你這個賤人,你敢說不是你帶了那些道士殺了我師父?」
    陳星想要大叫,但立即被我掐住了喉嚨,發不出聲音。她雙手用力地推我的手,可是哪能推得開?我有很強烈的衝動,想要就這樣掐死她,但是看到她淚流滿面,痛苦又驚惶的樣子,心又有些軟了,手上稍鬆了一些。
    「咳,咳……我,我是……冤枉……」陳星艱難地說著。
    林梅也拉著我的手:「大哥,你讓她說,我覺得她不是真要害師父的。」
    我之所以一開始就認定是陳星主動害師父,那是因為只有陳星看到坤卦玉符在師父手裡,而那些道士肯定是來找玉符的,那麼不是她告密還有誰?但是陳星此時的表情也不像是裝出來的,我有些疑惑,手又鬆了一些:「不許大叫,給我從頭到尾詳細說出來,有半句假話,我立即殺了你!」
    陳星急喘了幾口氣,嗚咽著說:「我,我……那一天我離開之後,想要找人幫你除掉狐狸精,可是跑了好多地方都沒有找到真有本事的人。我再回來找你,剛好在路上遇到了五個道士,看起來有本事,所以我就跟他們搭訕……」
    我倒,我是該罵她愚蠢,還是該怪自己把小雪在我身上的事告訴了她?當時我只想嚇走她,她卻以為我還在被狐狸精控制著。
    小雪在我心裡怒罵:「笨女人,豬腦子,蠢到無藥可救了,居然引狼入室……」
    陳星定了定神,繼續說:「我一說你的住址和名字,他們就說認識你,是特意來幫你的,所以我就跟他們一起走了。後來他們問我有沒有看到一塊扇形的玉,有沒有聽你說過什麼猛鬼山寨得到的東西,問了很多問題……我開始懷疑他們不是來幫你,而是來搶你的東西,所以我就想逃走,可是被他們抓住了……」
    我心裡一咯噔,原來那五個道士知道玉符在我手裡,也知道猛鬼山寨,那麼必定與當時去猛鬼山寨的人有關。即使沒有陳星帶路,那五個道士遲早也會找到我家,林梅和我媽只怕要遭毒手——林梅雖然武藝高強,可是雙拳難敵四手,敵人要是抓住我媽作為威脅,她還敢動么?
    陳星繼續說:「他們逼我帶路,我怕他們會害你,就把他們帶到你師父家,以為你師父很厲害會打敗他們,沒想到,沒想到你師父……我真的不知道他們會逼死你師父啊!」
    我和林梅、小雪都很無語,陳星不知道師父只是個空架子,只有理論沒有多少實力。但這個不能怪她,通常來說師父總比徒弟強,把敵人引到師父那兒讓師父出手打敗敵人,是她能想出的最好辦法了。即使她有些私心,那也是為了保護我,雖說她有做了蠢事,本意卻是好的……我突然感到有些愧疚,我錯怪好人了,並且對她太過粗暴了。
    陳星道:「從師父家出來,我故意帶著他們在村裡繞圈子,希望有人發現了他們,可是路上一個人都沒有碰到,還好最後去你家時,你家裡一個人都沒有。」
    我與林梅對視了一眼,都倒吸了一口冷氣,假如陳星帶了五個道士先去我家,林梅和我媽可能都要遇難。如果不是陳星帶著他們繞遠路,林梅和我媽也會被道士們堵在家裡,必須得承認,是她的機智和努力救了林梅和我媽。
    我對陳星的無邊恨意完全消失了,因為她並沒有想要害我或者我師父,她只是想幫我除掉狐狸精,沒有做錯其它事。她只是一個農村少女,還是一個在校學生,閱歷有限,對鬼怪妖精所知有限,而我為了嚇走她又沒有說清楚,她哪裡知道小雪現在是我的朋友?如果不是她遇到了五個道士,並且儘力周旋,只怕事情會更糟糕,連林梅也要遭了毒手。
    「那些道士從哪裡來的?都叫什麼名字?」我的仇恨完全轉移到了五個道士身上,準確地說是轉移到了最後一個道士身上。
    陳星道:「我不知道,他們有很重的口音,肯定不是本省的人,我逃跑后被他們抓住,就被他們弄暈了,後來時而清醒時而昏迷,我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去了什麼地方。」
    「他們長什麼模樣,你詳細地說出來。」
    陳星思索著,把五個道士的容貌都說了一遍,其中四個我已經見過,與她描述的八九不離十。逃走的那個道士約有五六十歲,小眼睛,大眼袋,顴骨較高,大耳招風,左耳邊有一顆黃豆大的黑痣。此人我以前絕對沒有見過,他又怎能知道玉符和猛鬼山寨的事?
    我和林梅、老林、吳章雅離開猛鬼山寨時,有好多人趕到支援陸成山,他們後來在蛇腸谷待了六七天,都有可能從陸成山嘴裡知道玉符的事,然後泄漏出去。這些人我根本沒有見過,所以無從查起,倒是陸成山沒有嫌疑,因為他知道我家在哪裡,如果是他派人來,就不需要陳星帶路,直接去我家了。
    看來我錯怪了不少人啊,幸好我沒有衝動地當場殺了陳星,否則冤枉好人不說,還讓惡人逍遙法外……可是陸成山也不算什麼好人啊?陳星雖然沒有惡意,但畢竟我師父是她帶來的人害死的,我媽也是因此驚嚇逝世的,我怎能完全沒有芥蒂?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5 23:38
第九章 轉變
我扶著陳星站了起來,沉默了許久才對陳星說:「是我錯怪你了,但是……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了。」
    陳星愣了一下,接著大怒:「我為了幫你東奔西跑,為了救你煞費苦心,你卻一見面就又打又罵,罵完了就趕我走,你什麼意思?張玄明你太過分了!」
    「我太過分?」我的怒火也躥上來了,「你敢說我師父的死你沒有責任?我媽也因此受驚嚇去世了,看在你不是存心害人的分上我才不跟你計較,你還想怎麼樣?」
    「啊,伯母也去世了?」陳星很震驚,也有些難過,但她卻不服氣,「就算我不給那些壞道士帶路,他們也會找到你家去的!」
    我冷笑:「沒你帶路他們也許不會那麼快找到這裡,遲一天我就回來了,並且我已經賺到了錢,聯繫好了醫院給我師父做手術。不論你是有心還是無意,我兩個最敬愛的人逝世都與你有直接關係,這是事實!」
    陳星很氣憤,很委屈,開始抹眼淚,我不想再理她,轉身走人。陳星氣得直跺腳:「張玄明,你說過會跟我結婚的,當時我可沒有逼你,是你自己說的,要不然根本不會發生後來的事!」
    我停下腳步但是沒有回頭:「我承認那是我的錯誤,因為那時我不敢違抗命運,也有一點被你的真誠所感動,所以準備接受你。但是我騙不了自己,我並不愛你,也不想就這樣被命運綁架,所以我要反抗……當時我沒有明確說過要娶你,你也說過等我五年,五年之內是朋友關係,所以我們之間並沒有婚約,嚴格來說我沒有失信於你。」
    「這麼說你完全就是在利用我,從來沒有對我真心過?」陳星顯得很憤怒。
    這實在說不上是利用,但我真不想多解釋,嘆了一口氣:「我們之間一開始就是個錯誤,你是受害者,我也是受害者,雖然是小雪害了你,但是她也受到重創損失千年道行,如果不是陸成山把我弄成植物人,也不會發生後來許多事,這個因果真的很難說清。總之我不是你該等的人,我的世界你無法理解,我還會給你和你親人帶來大禍,所以你回家去吧,好好讀書,去愛一個值得你愛的人。」
    我走出了幾步,陳星大聲道:「等等……我,我知道你不可能原諒我了,我也不會再糾纏你了,但是我要告訴你,以前我是真的愛你的!我,我……我會把以前的張玄明藏在心裡,當作是死了。」
    我心中一顫,轉過身來,陳星卻已經從我身邊跑過,長發飛揚,一滴淚水飛濺在我手背上,冰冰涼涼的。我有些心痛,如果時光能夠倒流,我情願就在北坑村當個小教師,娶這樣一個美麗善良的姑娘廝守一生,那何償不是一種幸福?其實我一直都想過小市民的平靜生活。
    林梅拉了拉我的手臂:「你不留她?大半夜的她該往哪裡去啊。」
    我沒有挪動腳步,我怕我的挽留會讓陳星又看到希望,那會再一次傷害了她。
    小雪也開口了:「其實她挺可憐的,以前我也錯怪她了,而且事情是因我而起,你替我向她道個歉,然後送她回家吧,就算是你幫我贖罪。」
    我急忙追了上去,拉住了陳星:「你先到我家過夜,明天再走吧?」
    陳星把頭轉到了一邊,沒有看我,但也沒有掙扎,林梅在一邊說:「我帶她到叔叔家借宿吧?」
    我有些擔憂,這一對「情敵」同行,會不會打起來?不過我很快覺得自己很愚蠢,她們絕對不會打架的,因為事情已經沒有變數了。
    林梅拉了陳星的手往前走,我說道:「陳星,狐狸精對不起你,她叫我代她向你道歉……」
    陳星沒有理我,我覺得有些沒趣,小雪的亂來和命運的捉弄,怎是一句道歉可以了結?小雪說:「以後我們有機會,再暗中幫她做點事吧。」
    「嗯。」我應了一聲,心裡有些酸澀,錯誤的開始,錯誤的經過,現在算是正確的結束嗎?
    ……
    我回到家裡沒多久,林梅就回來了,有些不開心的樣子,我急忙問:「怎麼了,她對你說了什麼?」
    「沒說什麼……」林梅避開了我的眼光,遲疑了一下又說,「她說很羨慕我,要我好好珍惜……其實,其實是我對不起她,要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趕她走,不會發生後來這麼多事。」
    「盡說傻話,我遇到你的時候,根本不知道她會來找我,這跟你有什麼關係?再說我以前也沒有愛過她,只是迫於無奈才答應她父親等我母親做主。她父親不是東西,來過這裡知道我成了植物人,早就不同意這門親事了。」
    林梅默然無語,我不想再說這些,於是轉移話題:「你怎麼知道那些活僵後腦上有金針?」
    「我在一本舊書上看到,湘西那邊有一個神秘門派,擅長養鬼和控制殭屍,以前趕屍人的趕屍方法就是從那個門派流傳出來的。他們有一種法術加上金針刺穴,能在短時間內把人變得像殭屍一樣,不怕痛不怕死,無論受了多重的傷也不會倒下。不能破除法術的人,把金針拔出來,也能使法術效果消失。」
    我這才想到,蛇腸谷的第三任大師兄極有可能是陰陽家鬼系傳人,擅長通神役鬼,肯定對同道中人有較深的研究,所以蛇腸谷裡面有這樣的書並不奇怪。只是林梅怎會知道用放火來破百鬼索魂陣?
    我提出了我的疑問,林梅笑了起來:「我根本不知道什麼陣,我聽到你的聲音知道你在裡面,霧氣很重我找不到你,就想放火引起你的注意。」說著她拿出一個一次性的打火機在我眼前晃了晃,頗為得意。以前她只會用火鐮點火,非常麻煩,到了我家之後對打火機非常驚奇,平時身上都帶了一個,否則想放火也不容易。
    我暗呼僥倖,要不是林梅放了一把火,又知道破解活僵的方法,後果不堪設想。
    林梅道:「大哥,你以後不能丟下我一個人去冒險。」
    我拉住了她的手,深情望著她:「嗯,這一次是特殊情況,以後不論什麼事我都讓你一起去,活就一起活,死就一起死。」
    林梅的臉上立即浮起了紅暈,低聲道:「不要說死,你不會死的……但即使你只能活幾年,我也,也願意……其實那天你揭開我的面具,我,我就不會嫁給別人了。」
    那一次打電話,我已經向她表白,現在又完全斷絕了與陳星的關係,所以她也勇敢地吐露心聲。我心裡湧起無限柔情,正想吻她一下,小雪卻酸溜溜地說:「不要這麼肉麻好不好,我都起雞皮疙瘩了。」
    我沒好氣道:「你嫌肉麻迴避一下嘛,現在你又不是不能走開。」
    小雪有些鬱悶:「我就不走開,想叫我走開讓你們卿卿我我,門都沒有,你要是跟她結婚,洞房花燭夜我也要來湊熱鬧!」
    我暴汗,怎麼突然又打翻醋罈子了?有個無孔不入的妖精在旁邊盯著,我還能……
    「我們不是約法三章了么?你不許干涉我跟林梅之間的事!」
    「切,你也跟陳星約法三章了,現在還不是變卦了?所以我也可以變卦。你是學算卦的人,應該知道絕大多數卦都是有變卦的。」小雪現在跟我熟悉得像是同一個人,說話一點都不客氣。
    我無語,懶得理她的醋勁,事情還沒有了結,那個逃走的老道一定會回來報仇,我在明他在暗,防不勝防。而且我手裡有玉符的消息有可能擴散,被更多人知道,下一次要是更厲害的人,或者更多人找上門來,我還能僥倖逃脫嗎?
    我對林梅說:「我們立即收拾一下,不能再住在這兒了。」
    林梅有些擔心地問:「你走了,他們會去找你奶奶、叔叔、嬸嬸和侄兒的麻煩嗎?」
    「這個……應該不會,他們雖然是我親人,卻不同住一家,如果我們公開離開這兒,那些別有目的的人知道我不在這裡,又找不到我,就不會想到抓他們為質來逼迫我。如果我們還住在這裡,壞蛋們就會無所不極,防不勝防。」
    「那我們到哪裡去呢?」林梅顯然捨不得離開這兒,她的第一故鄉已經毀了,沒想到剛在這裡安定下來,接受了這裡,這麼快又要離開了。
    我也很茫然,不知道該往哪裡去。一塊玉符已經害死了我兩個親人,現在還要背井離鄉亡命天下,可是現在我也不能拱手讓人,我需要用它引來仇人,為師父和母親報仇。如果我手上沒有坤卦玉符,那個老道就不會再來找我,我也不太可能找到他,再說我不能因為受了別人的欺負和壓迫,就把玉符拱手送給仇人吧?那樣做我還算是個男人嗎!
    我和林梅把血衣燒毀,處理掉可疑的痕迹。下半夜外面響起了警車的聲音,應該是有人報警,所以公安來了。我不是很擔心,因為沒有人看到我殺了他們,即使警察找上門來,小雪也能讓他們相信與我無關。
    第二天早上出門我才聽說四具屍體都被燒得面目模糊,難以辨認,許多民警還在勘察現場,還有些民警在村裡走訪,但並沒有說誰是嫌疑人,也沒有封鎖村子。
    我去我叔叔家,本是想送送陳星的,沒想到她天一亮就走了,顯然是不想再見到我。
    唉……
    我還有一件事必須要做,我們要外出逃亡,在城裡有不少地方要用到身份證,沒有證件是很麻煩的,再說我將來要跟林梅合法地結婚,也必須有戶口,所以吃過飯我們兩人坐車去鄉派出所,進戶籍管理部門。
    走到窗口前,居然又是上次那個更年期提早到了的女人,板著一張臭臉。我懶得瞧她的臉色,在心裡對小雪說:「讓她乖乖地給我辦證件,不要啰里八嗦。」
    「啊,你確定要這麼做?」小雪驚訝地問我。
    「確定!」我非常肯定地說。
    「可是你以前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從來不用法術和異能為自己謀利啊?」
    我暗中冷笑,一次又一次地遭受打擊,我的人生觀已經徹底改變,別人對我無情,我為什麼要對別人仁義?陸成山對我狠下殺手之時,可曾想過我的感受和後果?王隊長完全沒有必要限制我的行動,卻拖住了我一天,實是害死我師父和母親的真正兇手!五個道士我與素不相識,卻為了一塊玉符無所不用其極,他們憑什麼把痛苦強加在我身上?還不就是憑他們有實力和權力?
    天道和王法既然不能給我做主,我就自己給自己做主!如果善良只能被欺負,如果遵循法則只能被奴役,那麼我寧願不要善良和法則,從現在開始我就要以我的準則和我的方式來生活!
    小雪知道了我的想法,感到很震驚,有些難以相信,我只好給她指點迷津:「我要辦的事本來是合法的,但是她不肯爽快地給我辦,無非是想要我私底下賄賂她,你說是暗送賄賂玷污國法好,還是讓她迷糊中給我把事情辦好好?活生生一個大活人不算人,非要弄上一張紙帶著才能算人?」
    小雪立即說:「有道理,沒想到你也知道變通了,早該這樣了!」
    小雪稍使手段,那個工作人員立即對我滿臉堆笑,熱情又主動,與上次判若兩人,不到五分鐘所有事情都辦好了,不過身份證還要過幾天才能拿。
    走出派出所,我有些疑惑地問小雪:「你這次使的又是什麼法術,我看她一點都不迷糊啊?」
    「嘿嘿……」小雪怪笑,洋洋得意,調足了我的胃口才說,「要叫她辦事情,當然不能讓她糊塗了,我就使了一個小小的魅惑術,她看見的你高大威武,英俊瀟洒,就像男的辦公人員見到絕色美女一樣,能不熱情嗎?」
    「什麼?」我意外之極,接著想起剛才那個阿姨的眼光,不由全身起了雞皮疙瘩,胃部一陣陣翻騰,「青丘凝雪,你太過分了!」
    小雪一點都不在乎:「這有什麼關係,事實上你沒有任何損失,也沒有什麼改變,只是她的錯覺。你剛才也沒說不能使用這種手段吧?」
    我哼了一聲:「好吧,下不為例,現在我們去銀行,你給我弄點錢出來。」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5 23:40
第十章 仙岩訪仙
「什麼,你想盜竊金庫?」小雪非常驚訝。
    我淡然道:「別人都可以用自己的異能和特權謀取福利,我為什麼不能?拿銀行的錢不影響別人,我也沒想要太多,弄幾萬塊夠用就行了,只拿九牛一毛。」
    小雪道:「你可要想清楚了,這是很重的罪名,很嚴重的後果!」
    「沒人知道是我們偷的,怕什麼?」
    小雪嚴肅地說:「據我所知,歷朝歷代國庫失竊都被列為最嚴重事件,會驚動大內的奇人異士,絕對有人能查到我們頭上。寧可攔路打劫,也不要偷國庫,再說以我現在的能力,也不能隔很遠把錢從金庫里直接搬出來。」
    我默然,我不會叫她控制銀行工作人員或保安拿錢,這樣會害了他們,我就是一個受害者,又怎能去害別人?現在我可以毫不心怵地一刀殺了仇人,但不會加一指於完全無辜者,我問:「還有什麼辦法可以最快弄到一大筆錢?」
    小雪道:「最快的辦法就是撿一塊石頭,找一個有錢人,我讓他看到的石頭是金子,然後你賣給他。」
    我立即否定了她的提議,這個不就是詐騙么?有錢人的錢也未必是非法途徑獲得,我騙走了他的錢同樣會傷害到他。
    小雪說:「還有一個辦法,去找個賭場,我幫你贏錢,這樣可以不傷害別人。開賭場的不是好東西,去賭場的都是敗家子,贏他們的錢無可厚非。」
    這個辦法不錯,但是自從兩年前蝴蝶幫覆滅,治安相當好,我們這裡根本就沒有正式經營的賭場,我到哪裡去找人賭?
    唉,想做壞人也不容易啊!
    正當我感慨萬千之時,看到了一個人提著好煙好酒匆匆走過,於是我靈光一閃:近幾年送禮之風盛行,哪個當官的不吃得肥頭大耳身懷六甲?他們的錢財乃是利用職權非法所得,丟失了也不敢聲張,不偷他們的偷誰的?
    我打定了主意,開始在各行政部門和事業單位門口晃悠,看看誰的坐駕最豪華,誰的手錶和皮帶更名貴,當然還要向附近店鋪的主人打聽一下誰的情人最多,這種事人們總是津津樂道的,不難打聽。
    最終我得出結論,最有錢的居然是林業局的局長!前幾年砍伐了大片山林,連樹根都挖出來做根雕,雁過拔毛,哪一批木材他不抽一點?與之相關連的砍伐、修路、鋸解、運輸等等業務都要給他送點好處才能拿到項目。砍了之後還要種,各種撥款、種苗、人工、農藥化肥他也沾了一點關係,皆有油水。環環剋扣,最後胡亂插在泥土裡的種苗都死了,然後再撥款、栽種、施肥……估計再過幾年樹都沒有了,林業局也不復存在,最後撈一把撈得就更狠,鄉下窮地方,這幾年還真沒有比林業局更有油水的部門。
    鄉鎮並不大,很快我就找到了局長大人第七個情人的家,小雪探知裡面只有一個年輕女子,於是我直接敲門。在她開門之前小雪就控制了她,開門讓我們進去,傻乎乎地把所有現金、金玉珠寶、存摺都搬出來,把一個小桌子堆滿了。
    我被嚇倒了,在現實中我可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財物啊,局長大人有一個元配和七個情人,那得有多少錢?承認我土鱉了,井底之蛙。
    最後我只帶走了現金,沒清點,估計十萬以上,反正以後走到哪裡都能拿到錢,拿太多了反而礙手礙腳。
    我和林梅回到家裡,果然有民警登門拜訪,問我昨晚河邊起火時在哪裡,有沒有看見外村的人之類,我懶得跟他們啰嗦,直接叫小雪把他們迷糊走了。
    師父臨終前我沒在身邊,母親也無聲無息地走了,這是我心中很大的遺憾,所以這天半夜我又設壇施法,為我母親招魂,我想再見她一面,跟她說說話。
    此時離我母親去世還不到七天,通常來說陰魂是很容易招回來的,但是我招魂的咒語念了一遍又一遍,卻沒有一點動靜。
    俗話說人死如燈滅,有很多人死後魂魄就完全消失,沒人能說清楚這些人的魂魄是被風吹散了,還是上天堂下地獄了,或者是去轉世投胎了,總之就是找不到了。只有少數人的靈魂會徘徊在遺體的附近幾天不離開,更少數人因為強烈的感情或者特殊的際遇變成能力較強的靈體,也就是人們常說的鬼。
    我母親去世時很安詳,應該是在睡覺中不知不覺斷絕了生機,當時她沒有強烈念想,所以靈魂之力也很弱,可能很快就消散了。如果在我母親逝世的當天晚上就招魂,也許成功的機會會高得多,但是小雪怕我悲傷過度迷糊了我,現在已經過去了五六天,今天招不到,以後再也不可能招到了。
    我沒有怪小雪,要不是她把我迷糊了,有可能我已經走火入魔或者瘋狂,她也是為了我好。但是母親為我操勞一生,我卻寸恩未報,沒讓她享過福,她想看到我結婚,想抱孫子的心愿也沒能實現,一想到這個我就心如刀絞,想要流淚。
    我不願相信母親的魂魄就這樣消散了,也許她像師父一樣被接去轉世投胎,下輩子享福;也許她被仙人接走了,在某個洞天福地裡面快樂生活。煮石道人與我無親無故,那時老林也不在仙岩,他不可能自己跑來救我母親,所以仙人托他來救是我母親是真的,既然仙人在關照著我家,即使沒有救活她,也不能這樣讓她無聲無息消失了吧?
    我決定去仙岩找煮石道人問個清楚,是哪個仙人叫他來救我母親?為什麼仙人出面了還不能救活?這個世界生死輪迴到底是誰說了算?我母親的魂魄究竟到哪裡去了?我有太多疑問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林梅就出發了,我們已經做好了背井離鄉的準備,這次就當成是一次預演。必須帶的東西都帶了,但又要考慮兩個人能背得動,我的所有法器,師父不能丟的遺物、我們兩個人衣食住行的必需品,以及一些有紀念意義捨不得丟棄的東西。
    我發現我變得很「冷血」了,一切都以有用為目的,沒有實用價值的東西都可以毫不在意地割捨,倒是林梅對所有東西都很留戀,都捨不得放棄。也許一個人對故土的留戀,主要是源於父母,如今師父和母親已經不在了,我對故土的留戀也變淡了。
    出門的時候,我們故意讓許多人看到,這樣即使再有人來找我,知道我不在這裡,就不會去找我奶奶和叔叔他們的麻煩。我沒有與老林告別,我現在越少與他見面越好,每一個與我接觸的人都有可能受我的牽累,我不能讓老林知道這一點,否則以他的脾氣肯定要死死跟著我,所以我只能悄悄遠離他。
    從我家出發,往東走十幾里路有一個小村莊,再往裡走都是高山深谷了,沿著山腳走了又有二十多里,眼前出現一片原始森林。也許是人們對仙奶的敬重,也許是交通不便,這裡至今還保留著一片原始森林。
    老樹巨藤遮蔽住了頭頂的陽光,清爽之氣撲面而來,一條小路沿著山澗忽隱忽現,山澗中有大量巨石,流水叮咚流淌,忽而又化為飛瀑瀉入深潭,水底沙石粒粒可數,游魚往來,充滿了靈性和活力。
    我和林梅的心情都大為好轉,只有在這樣的地方,才能感覺到自然的氣息,也許對林梅來說,這裡比繁華的大城市更有吸引力。雖然我們兩都沒有說,但都有這樣的想法,給師父和母親報了仇,就找一個這樣的地方住下來,我打獵來她煮飯,豈不快哉?
    上山的路極為險峻,但一直都有小路可走,難不倒我們,午後兩點左右我們就攀上了仙岩的頂峰,一覽眾山小,又是另一番美景,可是遠山皆光禿禿的,到處是水土流失的滑坡,像是衣服上打了補丁,滿目瘡痍。
    煮石道人很平靜地站在破舊的小廟前,似乎是在等著我們,我向他點了點頭,他淡然道:「還沒吃午飯吧,我已經煮好了,只是沒有好菜。」
    「你知道我們今天要來?」我驚訝地問。
    煮石道人沒有說話,轉身進去了,到了裡面我發現桌子上放了三副碗筷,旁邊的木蒸籠里是熱氣騰騰的白米飯,顯然是剛出鍋的……我和林梅都很震驚,他不僅知道我們會來,連到達的準確時間都知道,莫非他已經成仙了?
    煮石道人給我們盛飯,菜只有咸蘿蔔和斜橋牌榨菜,但我們吃得很香,感覺從來沒有吃過這麼香的米飯,這麼美味的咸蘿蔔和榨菜。煮石道人也在大口大口地吃著,一連吃了三大碗,如此樸實和真實的人,又怎會是神仙?
    吃完了飯,林梅搶著收拾碗筷去洗,我忍不住又問:「道長,你怎麼知道我今天會來,用八卦推算出來的嗎?」
    煮石道人搖了搖頭:「我沒有學過術法,我只修心,今天凌晨偶然心中有感,可能有客人來,所以多煮了一點飯。」
    我立即問:「那天你送還魂丹下山,也是這樣的感應嗎?」
    煮石道人點頭,但接著又搖頭,望向小廟正殿中已經薰得發黑的小神像:「我奉此地仙奶為師父,她與臨水陳夫人有同門之誼,陳夫人念你孝心和功德,托我師父關照你,我師父又託夢叫我去救,但是我卻去遲了一步,這事都怪我……」
    「不,不,你已經儘力了,怎能怪你?」我急忙搖手,打斷了他的話,「我今天來就是想問一下,為什麼仙人相助還是救不了我媽,難道仙人也有辦不到的事嗎?」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5 23:46
第十一章 比胸
煮石道人遲疑了一會兒說:「後來我師父沒有顯靈過,所以我也不知道為何如此,但以我想來,神仙原本也是人,有朋友和親戚,會互相關照。但她們也只能幫忙,盡人事而聽天命,神仙之上還有神仙,地府之下還有地府,有一定的法則和定律,就像數學公式一樣……呃,總之有很多未知數。」
    據說煮石道人在文革之前是個數學天才,所以把神仙關係與數學公式牽扯起來也不奇怪,我還懷疑他煉丹是不是也用數學公式精確計算過呢。
    他不知道的東西,我也不好追問,於是我問另一個疑問:「我媽的魂魄不知落到哪裡去了,你能幫我問一下你師父嗎?」
    煮石道人露出為難之色:「實不相瞞,我只能偶然在夢中得到她的旨意,我是無法主動問她的。不過,我心中有重大疑難時,她就有可能來託夢,今夜我試試看能否請她降臨。」
    「好,好,多謝道長了!」我對煮石道人連連拱手,「另外我還希望能與她老人家見一次面,無論如何請道長轉達一下我的意思,感激不盡。」
    煮石道人點頭答應了。
    煮石道人應該有七十歲以上了,臉上布滿深深的皺紋,不修邊幅,鬚髮凌亂,但是他的眼睛黑白分明如嬰兒,露出微笑的時候,也像嬰兒的笑容那麼純真。他看上去非常樸實、非常真實,但是又有著超脫一切的淡然和從容,以至於讓人覺得他不是真實存在的,看著他的時候,我想到了一個成語「歸真反璞,終身不辱」。
    這樣才是真正修行的人!我在心裡感嘆一聲,煮石與澤善大師是完全不同的人,但是他們身上又有極度相似的地方,他們都不學各種術法,只修本心,他們都平凡到了極點,但是又不凡到了極點,正是因為平凡而變得不凡。其實在任何一個領域,修養達到了極致的人身上都有這種氣質,只是現代很少見到了。
    我突然有些羞愧,我學的那些真的是雕蟲小技,但是沒辦法,我的修養無法達到那種高度,我不是天才,也沒有瘋癲二十年然後得到仙人點化,我只能藉助術法才能提高能力。
    「小雪,你見過神仙嗎?」
    小雪笑了起來:「沒有遇到我之前,你相信有狐狸精嗎?」
    我明白她的意思,這個世界上有太多東西我們沒有親眼見到,所以不相信,回到幾百年前,有人相信電磁波、輻射這些玩意嗎?但事實上它們一直都存在。
    「神仙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住在哪兒?」我又問。
    小雪道:「說一句不恭敬的話,仙與我們妖是類似的,只不過妖是動物修成,仙是人類修成。人類修仙要比動物修妖容易,人修成了仙,受萬人敬仰,萬世膜拜;動物修成了妖,卻常有天雷擊之,有修道者追殺之,能夠被承認或獲得神位的少之又少。」
    我感受到了小雪心中有些悲切和凄涼,其實從陸成山對她的態度,我早已知道做個妖不容易,即使是好妖也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小雪繼續說:「我曾經聽說,上古之時有過兩次封神,第一次開闢了天界,玉皇大帝入駐統領天界,那時不論什麼動物,只要修鍊有成不犯天條,都可以化為人身在世間行走,能力更大的還可以參加蟠桃盛會,與仙人待遇相同。後來第二次封神,又增加了許多神位,但是法則卻改變了,妖類被鄙視和誅殺,被視為卑賤邪惡之物,連做人的資格都沒有。」
    我有些驚訝地問:「為什麼會這樣?」
    小雪道:「表面上是說妖類本性偏激,容易失控造成大混亂,實際上可能是一個支持妖類修鍊的大教派解散了,沒有人為我們爭取權力了。不過又聽說他們開闢了另一個空間,在那裡面人、仙、妖都是平等的,不歸天界統領,聽調不聽宣……說遠了,都是傳說而己。」
    我覺得小雪說的第二次封神有點像是小說《封神演義》,至於另一個空間,那算是妖的世外桃源吧?正如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世外桃源。
    小雪又說:「話說回來,仙與妖是類似的,但能力比妖強,所以他們是真正存在的,只不過他們不肯現身的話,沒有人能找到他們,我也不能。」
    這一點我相信,人們常把狐狸精稱為狐仙,可見狐狸精與仙人是很接近的。我問:「那麼你覺得今晚仙奶會降臨嗎?」
    「呵呵……她不會輕易降臨這裡的,她只是通過一種心靈感應的方法傳達一些信息給煮石道人,比如我現在就可以用心靈感應的方法告訴林梅一件事,只是我的能力有限,距離太遠了就不行。」
    原來仙人不會出現,我略有點失望,小雪說:「在你看來煮石道人是個高人,事實上他還沒有邁入門坎呢,偶然的預感不算什麼本事,只是我不想打擊人所以沒說話。要是我沒有被陸成山重創,本體還在,我的能力豈止這些?」
    「好了,好了,不說這個話題了。」我怕她說了對仙人不恭敬的話,讓仙人不高興,不肯指點迷津了。
    煮石道人在小殿內盤腿打坐,林梅洗完碗筷出來,我拉著她的手到外面去看風景。最近一段時間我很少陪她,難得有空閑又心靈寧靜的時候,我要多陪陪她,突然失去了師父和母親,讓我明白眼前能擁有的人要加倍珍惜,不要等失去了再來後悔。
    她靠在我身邊,我輕攬著她的腰,望著遠方沉浸於平靜的幸福中。林梅現在氣色不錯,臉上有健康的紅潤,也不像以前那麼瘦了,但還是相當苗條,因為她天天都在努力練功,所以不會有多餘的脂肪堆積……確切地說是除了胸部和臂部外沒有脂肪堆積,這兩個部位明顯比以前豐滿了。
    「豐滿什麼啊,比起我來差遠了。女人體重不過百,不是平胸就是矮……」小雪在我心裡嘀咕了一句,接著我腦海中閃現她的模樣,穿著與林梅一樣的衣服,果然前胸后臀要比林梅高得多,立即把林梅給比下去了。
    我有些鬱悶:「別搗亂好不好?現代人都以苗條為美,你的審美觀點過時了!」
    「那為什麼城裡那些廣告上面的女人胸都很大?其實你比我更清楚,從相學角度來說,胖的才有福氣,有錢人個個肥頭大耳——我說到哪裡去了,好像我很胖的樣子,其實我並不胖啊,你看,你看!」
    小雪說著外衣突然不見了,身上穿的居然是泳裝,正是去福州時我看到的某個廣告牌上某個美女的泳裝款式。
    她的形像是直接顯現在我腦海中,所以我不能不看。確實,她不算胖,該大的地方大,該細的地方細,符合黃金比例,皮膚潔白細膩,線條圓潤光滑,簡而言之就是珠圓玉潤。
    小小的泳衣遮蓋不住她傲人的雙峰,至少有三分之一露在外面,白生生耀眼,巍顫顫波動。大雖大,卻不至累贅;軟雖軟,卻不至下垂,大得恰大好處,軟中帶著彈力,線條挺秀,雖鬼斧神工也難雕就。雖然我沒有見過林梅的雙峰的廬山真面目,也能肯定是小巫見大巫,不是一個級數的。
    我沒好氣道:「又不是選美比賽,穿那麼少幹什麼?你還真會與時俱進啊,連泳裝都穿上了。」
    小雪咯咯笑著,張開雙臂緩緩轉身,顯示她全身的美好線條。她的臀部雖然渾圓豐滿,很有肉感,但腹部平坦流暢,雙臂和雙腿修長,即不粗也不肥,最多只能說圓潤,與胖字無關。她的身量頗高,體形豐腴,再加上很具有重量的胸部和臀部,不胖又能超過一百斤的,難怪要驕傲了。
    前天晚上林梅表示願意嫁給我之後,小雪就打翻了醋罈子,所以賭氣穿泳裝給我看。其實她也知道,我愛林梅並不是因為林梅有多美,那麼胸大不大又有什麼關係?再說林梅也不是平胸……
    小雪脫離封印之後,能力越來越強,幾乎每天我都能發現她有新的能力,以前她只能在我睡夢中才能顯現形像,現在可以直接在我腦海中現身了。我實在有些吃不消,如此絕世尤物總是在腦海中出現,以後我還能安心練功嗎?以後畫符念咒都不能集中精神了。
    假的,全是假的,都是小雪製造的幻覺。我開始抗拒,果然腦海中的人影消失了,但是小雪卻很生氣:「這是真正的我,從我第一次變成人就是這樣,你竟然不相信我!」
    「好吧,我相信,但是你也說過,你在我有生之年是不可能具有肉身的,所以你沒有必要計較我跟林梅在一起啊!」
    小雪沉默了,過了一會兒才有些鬱悶地說:「可是你也不能連夢中情人的機會都不給啊!」
    她說的「夢中情人」,是真正的夢中情人,一切只發生在夢中,只要我對林梅的愛沒有改變,應該就沒有對不起林梅,而且林梅也說過她並不計較小雪在我身上……如此美麗又知我、懂我、無底限幫助我的夢中情人,我怎能拒絕?可是到底是什麼還在讓我不願接受呢?
    「現在我在守孝,不談這個問題可以嗎?」
    小雪沉默了,但被她這麼一鬧,我也沒心情了,與林梅聊了幾句,回到廟裡正兒八經地拜了幾拜,求仙人讓我再見母親一面,求仙人保佑我們平安。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5 23:48
第十二章 混元一氣符
煮石道人絕對不是一個愛講衛生的人,小廟破舊又凌亂,我們反正閑著沒事做,林梅幫忙整理打掃衛生,我幫忙修補圍牆和屋頂,不知不覺一下午的時間就過去了。
    吃完晚飯煮石道人還是去打坐,我坐在偏殿練功,林梅斜靠在我旁邊的柱子上閉目養神,等著煮石道人與仙人溝通。
    夜風輕拂,蟲鳴啾啾,顯得分外寧靜。等了許久煮石道人還是沒有動靜,時間也還早,於是我拿出兩塊玉符把玩,思考著為什麼以我的靈氣可以激活坎卦玉符中封存的信息,卻不能激活坤卦玉符。
    八塊玉符可以組成一個八卦盤,應該激活難度是相同的,上次激活坎卦玉符時,在小雪的幫助下我還有一點兒餘力,沒有理由不能激活坤卦玉符啊?
    八卦類像中坤為地,屬土;坎為水,屬水,兩者屬性不同,莫非與這個有關?
    根據周家某個祖師爺的記載,陰陽訣練到第四層「五行長生」時,能夠「一氣化五行」,就是靈氣能轉化成金、木、水、火、土五種屬性,而八卦也具有五行屬性,所以極有可能需要相同的屬性的靈氣才能激活玉符。可是我才達到第二層靈氣分陰陽的境界,不可能化五行,也許我和小雪的靈氣帶有水的屬性,所以可以激活坎卦玉符,而坤卦玉符屬土,就不能激活了。
    那麼能不能用別的辦法使自己的靈氣變成土屬性呢?我立即跳起來,翻出那本記載關於一氣化五行的舊書。
    周家七代陰陽師中沒有一個把陰陽訣練到第四層五行長生,事實上近代幾乎沒有人達到這個水平,但周家的一位祖師爺根據一些古籍和傳說,加上自己的推測,寫出了五行長生是個什麼樣子。
    世人一提到「長生不老」四個字,就想到了神仙,誤把長生不老當永生,這是一個誤解。長生就是有較長的生命,一百多歲就算長生了,不老就是不顯得老,上百歲了還保持童顏,還是會死的,而永生是具有永遠不死的生命。所以五行長生的意思,不是說練到這一層就會永生不死,指的是有較長的生命。
    人的五臟六腑可分為金木水火土五種屬性,比如心經屬火,心一急就上火、發火、虛火上升;腎經屬水,腎出了毛病就會水腫、浮腫、尿液不通等等。因為五臟所蘊精氣不同,又是人的精氣神的根源,所以經由五臟精氣引動陰陽訣靈氣,就能使靈氣帶上金木水火土五種屬性,這樣就實現了「一氣化五行」。在修鍊的過程中,靈氣也能反過來滋養五臟六腑,五臟六腑功能好,自然身體棒,就實現長生的目的了,這是一種自內而外的修鍊方法。
    我現在還停留在陰陽訣第二層的境界,還沒有達到第三層,就更別指望第四層了,話說我的最高目標是三十歲前達到第三層。假如我的推測是正確的,坤卦玉符需要土屬性靈氣激活,恐怕我這輩子是沒有什麼機會了。
    我不甘心,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可以把靈氣轉化屬性了嗎?比如靈氣經過某種土屬性寶物之後再進入坤卦玉符,能否改變靈氣屬性?不過很快我發現這種猜想無法付之測試,因為我手上根本沒有上好的土屬性寶物,如今想弄到一件好品質的法器極度不容易,就更不要說屬土又靈力純粹的寶物了。
    既然沒有希望破解,我還是老老實實練功去,我收起玉符,開始集中精神練功,靈氣沿著手太陰肺經運行。
    剛一開始調運氣息,我突然靈光一閃,第四層的一氣化五行並不是突然蹦出來的,事實上最初開始練陰陽訣時就已經在打基礎了。練功的時候靈氣要打通十二正經並沿著十二正經運行,十二正經的源頭就是五臟六腑,所以實際上靈氣在不同的經脈內運行時,可能屬性已經有些不同,值得一試。
    在此之前我只知道體內靈氣分陰陽,可以隨心轉化,從來沒有想過靈氣還有五行屬性。之前測試坤卦玉符和坎卦玉符時,都是隨意沿著一條經脈搬運靈氣,難道是瞎貓碰到死老鼠,剛好以手少陽三焦經(屬水)注入坎卦玉符才解開秘密?假如真是這樣,只要以足太陰脾經或足陽明胃經運氣就可以解開坤卦玉符的秘密!
    汗,這麼說坤卦玉符是要用腳來觸發的?在陰陽訣沒有達到第四層之前,用手無論如何解不開,誰能想到是這樣,這也太匪疑所思了吧?
    試一試就知道了,我立即脫鞋,拿出坤卦玉符按在腳底,調運靈氣經由足太陰脾經注入玉符中。我想什麼小雪立即知道,她也注入靈氣來幫忙,她的靈氣進入我的氣海穴然後順著我的足太陰脾經運行。
    林梅在一邊瞪大了眼睛,還好是她,換了別人只怕要認為我發癲了,居然用腳來破解!
    我和小雪的靈氣幾乎全部注入坤卦玉符,卻沒有反應,難道是我的推測又錯了?我還是不死心,重新調運靈氣經足陽明胃經注入玉符,當我們兩人的靈氣幾乎枯竭時,我突然進入了上一次一樣的虛空,霧氣騰騰不見邊際,有一個麻衣長須的老人在虛空中畫符,看上去與上次差不多,不同的是符文和畫符時的集氣方式,以及咒語。
    幻影一閃即逝,而我卻記住了畫符的所有要訣與這張符的用法。這張符名為「混元一氣符」,發動之後能夠接引大地靈氣結合自身精氣神護體,短時間內刀槍不入,受到攻擊時會消耗精氣神。當使用者虛弱到一定程度會自動解除,所以用過之後會很疲勞,無法連續使用,體質虛弱者不宜使用。發動此符時,腳必須著地,不能懸空,使用前一個時辰內不能吃過葷腥之物,否則失效。
    使用混元一氣符時,觸發的咒語就是——刀槍不入!
    我有些發愣,沒想到世上真有刀槍不入的符法,歷史上的一件事件也是真的,只是許多人不知道這種符法的真名,直接叫做「刀槍不入」了。接著我就有些小興奮了,有了混元一氣符,戰鬥力豈止是翻倍?別人捅我一刀沒事,我捅別人一刀他就趴下了,這是「活僵」才有的威風啊!
    我立即在偏殿的木桌上鋪開紙筆,左手握著坤卦玉符開始畫混元一氣符。按照畫隱身符的經驗,我可以從玉符中借到靈氣,不需要耗費我太多靈氣就能畫成。果然,我按照鬼谷祖師傳授的方法開始畫時,坤卦玉符內的靈氣自然被引動進入我體內,畫起來沒有多大難度,假如沒有玉符,我就必須加上小雪的靈力,兩個人耗盡全力才能畫出。
    很快混元一氣符畫成,我只耗費了約一成靈氣,坤卦玉符內的靈氣消耗了約五分之一。經過我的測試,坎卦玉符會緩慢恢復補充靈氣,但補充得很慢,如果全部用光,可能需要一個月以上才能完全補滿,坤卦玉符應該也是一樣的。
    我拿起混元一氣符拍向胸口,同時運集精神靈氣低喝一聲:「刀槍不入!」
    一陣奇異的能量立即擴散到了全身,感覺有一股氣場包圍了我,這種感覺與隱身符是非常相似的。但隱身符是以我的靈氣作為動力,支持著能量場,靈氣消耗很快,混元一氣符卻不需要靈力供應,此時我沒感覺到什麼消耗。
    我對林梅招了招手:「梅,你來打我一拳試試。」
    林梅走過來,微有遲疑,但還是一拳打向我胸口。這一拳她可能只用上五成力量,但足以把一個普通的成年人打倒,她對我還是很有信心的。
    「呯」的一聲悶響,像是皮球撞擊地面發出的聲音,林梅的拳頭根本沒有碰到我的衣服,就被一股力量彈開了,我晃了一下,她則倒退了一步。
    「這難道就是刀槍不入的符法?」林梅的臉上先是驚訝,立即又變得驚喜。
    「你再打一拳試試,用力一點!」
    林梅向前一步,雙腳分開略彎成馬步,再深吸一口氣,整個人立即充滿了力量感,有如拉滿了的弓。同時我也雙腳分開,前後錯落,身體略向前傾,以免被震飛出去了。
    「呯!」
    這一次林梅的拳頭依然沒有碰到我的胸口,連衣服都沒有碰到,我被衝擊力震得向後滑了半尺左右,林梅卻連退三步,還是站不住又退了半步。她天天練梅花樁,下盤非常穩,被這樣震退是非常罕見的,平時我硬接她這一拳的話,必定是我退得更遠。
    混元一氣符不僅讓她的拳頭碰不到我的身體,還可以減少我受到的衝擊力,神奇之極,但是林梅這一拳也讓我感到精神和體力有些損耗,如果許多高手圍攻,可能撐不了太久。
    我拔出短刀倒遞給林梅,這次林梅卻搖頭:「大哥不用試了,結果是一樣的,連子彈都打不進去,你真的學會刀槍不入的符法了!」
    「試一試才知道啊。」
    林梅還是不肯接,儘管知道我不會有事,她也不肯拿刀刺向我。其實我也已經肯定了混元一氣符的效果,所以沒有再逼她試,不過我還不知道沒有外力的情況下,效果能堅持多久,於是靜靜站著等待。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5 23:52
第十三章 五個日本人
我靜靜站著,時間久了就可以感覺到體力和精神在消耗,有乏力的感覺,總共約五分鐘時間,我並不是很疲憊,符法效果卻自動消失了。看樣子混元一氣符還是有較大限制的,沒受到攻擊也只能維持五分鐘左右,如果受到大量攻擊,體力和精神不支,有效時間更短,效果結束之後會很疲憊,用它是有較大風險的。
    隱身符和混元一氣符都是保命必備之物,有備無患,應該趁現在沒有危險多畫一些,於是我繼續畫符,畫了三張混元一氣符和兩張隱身符,加上之前還剩下一張隱身符,足夠了。
    畫完符我才發現煮石道人站在後面不遠處,平靜地望著我,我急忙問:「怎麼樣了?」
    煮石道人避開我的眼光,微皺眉頭嘆了一聲:「我師父說她不便干涉人間的事,沒有說別的。」
    我非常失望,甚至有些惱怒,我只是想見我母親一面,這個要求算很高嗎?不是我居功自傲,為了保住白塔,我當時把命都豁出去了,使千萬人免受危難,可是我師父和我媽還是死了,連給他們最後說幾句話的機會都沒有,老天爺你公平么!
    我越想越怒,眼中幾乎要冒出火來,林梅扯了扯我的手,我才從失態中清醒過來。當時我拚命是我自願的,沒有人逼我,煮石道人的師父更不欠我什麼,並且她已經派煮石道人去救我母親了,已經儘力了,雖然沒有救成,我還是要記這個人情,怎能怨恨她?縱然全世界的人都負了我,我也要恩怨分明,恩是恩,仇是仇。
    我心裡很不是味道,如果不是因為剛畫了五張符已經很疲憊,立即就連夜下山去了。
    天剛亮煮石道人就開始煮飯了,挽留我們吃完飯再走。他與我師父神交已久,與我二師父和吳章雅來往甚密,說起來也是我長輩,而且我對他也充滿了敬意,所以答應了他。
    煮石道人是一個可靠的人,看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再活十幾二十年沒問題,所以吃完飯後我把師父的一些書籍留在他這兒,請他代為保管,包括兩張祖師爺的畫像也留在這裡,因為我帶著這些東西行動不方便。
    我拿出了大約五萬塊錢,想要留給煮石道人作為生活費和香火錢,但是煮石道人拒絕了,他說他還能自食其力,錢多了就不是在修行,是在享受了。他堅決不收,最後一張都沒有收。
    煮石道人送我們出門,到了門外他又叫我們等一下,然後快步進去,不一會兒就出來,手裡拿著一個小葫蘆。他把葫蘆遞給我:「這裡面有六顆聚元丹,能夠快速恢復元氣,你帶著或許用得上。」
    我愣了一下,這樣的丹藥肯定需要許多珍貴的藥材才能煉成,現在環境被破壞,找不到上了年份的藥材,這瓶丹藥想必十分珍貴,無功不受祿,我怎好意思收受?
    煮石道人把丹藥塞進了我手裡:「收下吧,煉藥的許多藥材,是你二師父找來的,他早已說過想要送幾顆給你。對了,一天只能吃一顆,多吃則會損傷身體。」
    我只好收下了,真心說了聲多謝。這個葫蘆外面油光滑亮,黑中透紫,包漿厚重,看上去有如鐵鑄的一樣凝重,拿在手上卻沒什麼份量,裡面有一股靈氣在波動,絕非凡品。我有些驚訝,煮石道人窮得飯都快吃不上,怎會有這樣的寶物?而且小廟裡面我沒有看到煉丹爐,不知他的丹藥是在哪裡煉出來的。
    好奇歸好奇,我也不好意思多問,道聲珍重,與林梅一起下山去了。我們走出很遠,回頭還看到有一個人影站在懸崖邊緣望著我們。
    我很感動,煮石道人雖然沒有對我說過任何關心的話,但他對我的關懷卻像師父和二師父一樣真摯,只是他們都不擅長表達出來。昨晚他對我說話時眉頭微皺,又避開了我的眼光,只怕是仙人對他說了一些話,他卻沒有告訴我,這些話應該是對我不利的,他不想打擊我所以沒有說。
    下山途中我們都很沉默,也有些茫然,不知該往何處去。小雪建議我去太行山旅遊,它曾經在那兒修鍊過一段時間,有一個很隱密又很舒適的山洞。我拒絕了小雪的提議,因為我不想離故鄉太遠,這裡還有二師父、我奶奶、叔叔等親人。
    到達原始森林邊緣的山澗時,小雪突然說:「前面有好幾個人往這邊走來,氣場較強,可能是修真者或練武的人。」
    我吃了一驚,急忙拉住林梅的手閃到一塊大石頭後面,伏下了身體。因為樹林很茂密,山谷中有許多巨石,視線無法看到遠處,所以小雪警告時那些人離我已經很近,我們剛躲藏好他們就出現了。
    我稍稍探頭掃了一眼,來人共有五個,三男二女,衣著打扮都像是去旅行觀光的遊客。走在最前面男子四十來歲,身材高大,相貌威武,蓄著絡腮鬍須,手裡拎著一個細長皮箱,像是搞藝術的人;第二個男人更老一些,乾瘦斯文,面有病容,戴著角質邊框眼鏡,手裡柱著竹杖;第三個是約二十五歲的大美女,戴著遮陽帽,五官端莊柔美,身材修長浮凸,要是換一件衣服站在高檔酒店門口迎賓必定生意興隆;最後是一對年輕男女,手拉著手,神態親密似一對戀人,長得也相當出眾,讓我想到了韓劇中的情侶。
    這裡並不是風景區,極少有外地遊客,怎會有五個如此出眾的人組團前來?而且他們都帶著警惕之色,東張西望,根本不像遊客,再細加感應,他們身上都隱約有一股氣場波動,特別是前面的兩個人非同小可。
    「我感覺那個瘦老頭和後面的女子像是東嬴陰陽師……」
    小雪並不是很肯定,但是我立即驚醒過來,這三個年輕男女都有日本人或韓國人氣質,不是日本人還有誰?那天擊散魔氣時,在場的人都聽到了一句話「你們都要死,蘆屋大人不會饒了你們」,難道這五個人就是那個「蘆屋大人」派來追殺我的?
    這裡是中國,他們怎能在這麼短時間內查到我的住處,並且集中了這麼多人追到這裡來?小日本到底有多少間諜密探潛伏在中國?
    兩個是陰陽師,那麼另三個極有可能是忍者,那個面帶病容的瘦老頭最不起眼,但是最可怕的可能就是他,陰陽師與忍者組合在一起,變得很難對付,正面衝突我未必有勝算,要不要出手呢?
    按照師父的教導,以及我屢次吃虧的經驗,不清楚敵人的實力不能出手,再說我與日本人雖有衝突,他們並不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能避則避,沒有與他們拚命的必要。
    很快五個日本人就越過了我們藏身的地方,繼續向山上走。我猛然想起,山頂只有煮石道人一個人,他們要是找不到我必定逼問煮石道人,而煮石道人沒有練過武功,也不會法術,以日本人的心狠手辣只怕會對他下毒手。
    小雪道:「不用緊張,煮石道人已經有了一點道行,應該能預知有危險,會避開的。」
    預感這種東西太玄乎,未必每次都會心血來潮感應到吧?萬一煮石道人沒有感應到,我豈不是害了他?再說我師父的遺物還在廟裡,內中有我中華正統術法,也不能落入日本人手裡。
    我的殺機大盛,小雪道:「公子,我發現你的心性有些改變了,這樣容易墮入魔道。」
    我不以為然:「你就算沒有親歷過,也應該聽說過日本侵華時他們是怎樣殘忍殺害中國人的,我殺幾個日本人又怎麼了?況且他們已經追到了這裡來了,威脅到了我和我所敬重的人的,我不殺他,他必殺我,如果等他們先動手,我還能有活路嗎?」
    「這個……我只是提醒你最近的想法和做法與以前有些不一樣了,該怎麼做還是你說了算,只要是你決定的事,我都會幫你的。」
    我等五個日本人走遠了一些,放下行李,貼近林梅耳邊說:「他們是東洋鬼子,是來殺我的,我們必須先下手為強。我隱身去偷襲,你跟在後面接應我,不要太早出現。」
    林梅立即點頭,對她來說,只要是威脅到我的就是敵人,經歷了全寨被殺,在陰暗鬼域獨自生存十幾年後,對於敵人和仇人她是絕不會手軟的。
    我立即使用隱身符,進入隱身狀態,腳步輕快向前追去,同時問小雪:「這兩個陰陽師的式神厲害嗎?」
    「瘦老頭肯定有式神,還有些難以駕控的趨勢,年輕女子應該沒有,但是瘦老頭和絡腮鬍實力很強,靠近他們容易被發現……我的想法是你把後面的年輕男子敲一磚頭,我趁機控制他殺向前面擋住兩個老頭,你雷霆一擊殺了兩個女的,然後我纏住瘦老頭的式神,你和林梅各對付一個,勝算大大地有。」
    我略有些猶豫,我的想法是先殺掉乾瘦老頭,因為上次那個日本陰陽師化魔讓我們吃了大苦頭,至今心有餘悸,誰能保證這個老頭不會也來一次化魔?
    小雪嘻嘻一笑:「那種情況應該是萬中無一的,放心吧,莫非你看這兩個女的長得太漂亮,捨不得辣手催花?」
    話說我真有那麼一點兒不忍心,不是我好色成性,而是美好的東西令人不忍心摧毀,她們如此年輕美麗,又不曾得罪過我,一刀殺了是不是太冷血?但是我很快想到了南京大屠殺,想到了歐陽宜明,以及最近連續的沉重打擊和仇恨迅速蓋過我了心中那一點仁慈,我的一隻手握緊了刀柄。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5 23:53
第十四章 殺!
前面五個日本人絲毫沒有注意到我靠近,我左拳打向最後那個年輕男子的後腦勺,右手反握短刀緊接著切過了年輕女子的脖子側面。年輕男子中拳后陷入眩暈狀態,小雪立即趁虛而入控制了他,年輕女子則驚叫一聲,驚恐地用手捂著脖子,可是哪裡還能捂得住?鮮血還是噴涌而出,她已經完全嚇傻了。
    前面的三個人剛剛反應過來,小雪已經控制著年輕男子向前衝去,繞過了中間的美女撲向乾瘦老頭。我緊跟著衝上,一刀捅向中間的美女忍者,不料美女忍者已經警覺,側身旋轉並且一腿向我踢來,我沒想到她反應如此神速,肩頭被她踢中,向左前方踉蹌一步。
    小雪控制著年輕男子撞向了乾瘦老頭,眼看就要把他抱住之際,他突然出手一掌拍在年輕男子頭頂,年輕男子立即清醒了。同一時間最前面的絡腮鬍已經震開皮箱,左手接住一柄武士刀,右手棄箱拔刀向我砍來,動作一氣呵成,快如閃電。
    我和小雪都低估了敵人,計劃沒能成功,我反而落到了敵人包圍之中,前面有乾瘦老頭和年輕男子,左邊有絡腮鬍,右邊有美女忍者,僅有後面是空的。雖然我還在隱身狀態,但他們明顯有與隱身人戰鬥的經驗,下一次攻擊就會把我的所有退路封死。
    如果我後退,就會被四人追殺,乾瘦老頭有時間放出式神或其它可怕法術,將會非常棘手。如果我能殺了他,剩下的都是忍者,我有混元一氣符法刀槍不入,加上林梅絕對能斗得過他們。所以這一瞬間我不退反進,繼續向前沖,匕首從年輕男子張開的腋下穿過,刺入了乾瘦老頭的胸口。
    乾瘦老頭剛集中精神為年輕男子破除混亂狀態,哪想到同伴的手臂下方會突然出現一柄短刀?等到他驚詫的看向胸口的短刀時,刀尖已經刺中了他的心臟……我相信只有刺中心臟才能讓他失去戰鬥力,否則必遭到他的絕命反擊。
    正常人的心臟被刺中,雖然不會立即死亡,但力氣就提不上來了,但修鍊的人不可以常理論之,這一瞬間乾瘦老頭兩眼閃現異樣光芒,嘴裡吼出了一個詞:「leigang!」
    我的隱身狀態被瞬間破除了,左邊的絡腮鬍立即一刀向我砍來,右邊的美女忍者也拔出一柄不到一尺長尖刺狀的東西(手裡劍)刺向我,同時還刺在乾瘦老頭手裡的短刀傳來一股可怕的氣息,令我有如觸電一般的感覺。
    我立即鬆了短刀,不能向後退,只能推撞著年輕男子和乾瘦老頭繼續向前沖。
    我的速度和反應一向很出色,但是絡腮鬍出刀的速度驚人之極,我感覺背上一陣刺痛,冰冷氣息透入體內,這一瞬間我甚至以為身體被切斷了。美女忍者的手裡劍我躲開了,但是前面的年輕男子卻以手肘撞中了我肩頭,前後同時受創,我陷入三人包圍之中,前面還有一個沒有死透的乾瘦老頭。
    在我受到攻擊的同時,小雪衝出我的身體撲向了乾瘦老頭,恍惚間我看到一團黑氣炸散開,像許多蝙蝠飛向四面八方,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因為這一瞬間我已經一隻腳踏進了鬼門關,顧不了別的了。
    年輕男子和美女忍者的攻擊都不算太可怕,最可怕的是絡腮鬍的武士刀,憑直覺我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也逃不過他奇快無比的刀法,只有使用混元一氣符才有機會。但是我現在根本沒有喘氣的機會,等不到我掏出符紙催發,就會被他捅一個透心涼。
    我不能逃,只能硬拼,然後等林梅支援!我當機立斷,抓住了年輕男子的手臂向後擰,將他推得撞向絡腮鬍,同時我也繞著他轉了一個角度,躲過美女忍者的刺殺。
    小雪立即知道了我的計劃,狠狠咬向年輕男子,使他有些暈頭轉向不能集中精向與我對抗,我則控制著他當盾牌左躲右閃。乾瘦老頭倒下了,不出意外的話他已經斷氣,威脅解除;絡腮鬍投鼠忌器,怕傷了自己人不能用劈、砍、削的動作,只能用刺、挑的技法,可是有個人擋著他也很難刺到我,對我的威脅大幅減低;美女忍者的戰鬥力不是太強,速度沒我快,手裡劍只有六七寸長,一時之間也不容易刺中我。
    林梅發現我隱身符失效,立即從一棵大樹后躍出,如凌波飛燕般奔躍而來。然而沒等到她衝到,絡腮鬍大喝一聲:「分影術!」突然一閃,身體一分為二,變成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分從左右兩邊攻向我,兩邊的人動作一模一樣,並且快到了極點,我根本無法分清哪個是真人哪個是假人。
    這一瞬間我的大腦有些空白,因為我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古怪的技法,如此可怕的刀法,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躲避。這時小雪給了我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心靈感應,我像是出於本能地躲避右邊的刀,並將年輕男子推得撞向絡腮鬍,小雪的靈體卻向左邊的絡腮鬍撞去。
    絡腮鬍出刀是斜劈,威猛凌厲,快如閃電,小雪要撞開他必定會被砍中。電光石火之際,我感受到了小雪身上傳來劇痛,受到了極大的傷害。
    左邊的絡腮鬍被小雪一撞立即消失了,這一個是幻影,但這個幻影卻是由某種功法形成的具有實際殺傷力的能量,所以對小雪造成了傷害。如果沒有小雪撞破這個幻影,我會直接受到傷害,那麼我必定躲不開真正絡腮鬍接下來的一刀。
    我使盡渾身解數連連躲避,每一次都是險之又險地躲過要害,胸口衣服被劃破,肩頭被割傷出血,之前背部被划傷的地方頗深,流血不止,熱辣辣的疼。「出道」以來我遇到過多次險死生還的狀況,但卻從來沒有如此命懸一線,每個十分之一秒都有可能成為刀下亡魂。
    絡腮鬍連著數刀沒有擊中我,突然收刀入鞘,但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和殺氣更加驚人,我產生了無法躲避,動都不敢動一下的恐懼心理,無論我往哪邊躲,都躲不開他致命一擊。
    刀在鞘里比拔出來更可怕?後來我才知道日本有一個歷史悠久的門派,叫做香取神道流,其拔刀術非常著名,拔刀的瞬間才是最可怕的。像古龍小說描寫的一樣,一招定生死,出刀必見血光,甚至沒有拔出來就令敵人崩潰,絡腮鬍正是神道流的高手,並且還兼修了忍術。
    說來話長,其實不過眨眼之間,林梅來不及救援我,踢起地面的一塊小石頭射向絡腮鬍後背,絡腮鬍此刻就像崩緊的弦,氣機被觸動,本能地出刀反手劈向後面,「當」的一聲把石塊格飛。我立即感到壓力一松,丟下年輕男子閃向一棵大樹后,飛快地掏出混元一氣符拍向胸口,存思運氣大喝一聲:「刀槍不入!」
    我叫刀槍不入是為了激活符法,絡腮鬍卻是習慣了使用絕技之前大喝一聲以示光明磊落,緊跟著我吼了一聲:「半月之劍!」吼聲中武士刀橫斬,人隨刀走,刀刃劃過一道彎月軌跡砍中了我后腰。
    我只是受到了不太嚴重的撞擊,立即轉身一拳打出,把絡腮鬍打得倒退兩步。他臉上露出驚訝之極的表情,他明明砍中了我,卻連我的衣服都沒有砍破,怎能不吃驚?我有恃無恐,又搶得了主動之勢,立即使開梅花拳法狂攻。
    絡腮鬍急忙以刀格擋,但是此時鋒利的武士刀連燒火棍都不如了,無法對我造成任何傷害,並且他被我過分靠近刀法根本施展不開,只能急忙後退,胸口挨了我兩拳,腮邦子上中了我一拳,嘴裡流出血來——事實上他只是刀法可怕,其它方面並不是特別厲害。
    年輕男子與美女忍者疾撲而來,手裡劍和短匕首刺向我,我完全無視他們,還是追著絡腮鬍狂揍。符法效果無法持久,所以我必須儘快把這個可怕的傢伙解決掉,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兩個年輕人林梅足夠對付了,不足為患。
    絡腮鬍突然旋身,一刀向疾奔而來的林梅劈去,林梅手上沒有武器,只能躲避。絡腮鬍得勢不饒人,一刀接一刀飛快攻向林梅,林梅左躲右閃,衣服碎飛與頭髮絲飛揚,險像環生,情形與剛才的我一樣。
    我緊追在絡腮鬍身後,因為他跑得快,用拳頭不容易打中他,打中他的後背造成的傷害也很有限,無法阻止他追殺林梅。年輕男子和美女忍者卻追在我後面,不時刺中我,對我造成損耗,總體來說還是對我們不利,特別是林梅危險之極,這個絡腮鬍真TMD變態到了極點!
    林梅很快反應過來,開始繞著山澗的一塊巨石撤退,我放棄追趕,從巨石另一邊繞過去,準備替她頂住絡腮鬍。不料追趕我的年輕男子與美女忍者相當機靈,男的繼續追我,女的助跑幾步踏著石壁跳上巨石。這樣一來我還沒有接近林梅,林梅就會先受到兩面夾攻,以她此時的吃緊狀況,再受到干擾將會危險之極。
    這時小雪又從我頭頂衝出去了,化為一道白光射向美女忍者的腿下,美女忍者只差兩步就要跳上巨石頂上,腳下突然一滑。此時她沖勢已盡,腳下打滑藉不到力量,身體重重地砸在石壁上,手腳亂蹬但還是滑了下來。她胸前一對高峰撞在巨石上又往下一路刮蹭,痛得一時爬不起來……誰說胸大一定是好事?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5 23:54
第十五章 同命相憐
眨眼之間我已經繞過了巨石,迎住了林梅,但絡腮鬍的攻擊太驚人,林梅根本沒有脫離的機會。這個地方較狹窄,我從她後面過來加上我後面的年輕男子,反而影響了她撤退。
    絡腮鬍臉現喜色,突然停步收刀蓄氣,我立即看出他又要用什麼古怪絕招了。此刻危急萬分,我根本沒有時間多想,急忙掏出一張符拍向林梅背上:「刀槍不入!」
    混元一氣符不需要消耗靈力,而是消耗體力和精神,所以可以使用在普通人身上,只是林梅體質較弱,不是迫不得己我不會用在她身上。
    在我發動符法的同一時間,絡腮鬍也吼了一聲「雲切之劍」,揮刀狂舞,有劈碎切散雲霧之勢,刀光籠罩巨石之間所有空間。但是混元一氣符已經在林梅身上發揮效果了,我和林梅無視凜冽刀氣芒鋒,不退反進,林梅一拳轟在絡腮鬍的臉上,我則抓住了他握刀的手奮力一擰。
    絡腮鬍被林梅一記重擊已經泄了勁力,手臂被我扭轉,武士刀脫手,我左手接住武士刀向後一捅,剛好刺入後面年輕男子的胸膛。他的匕首也刺中了我的背部,但是沒有刺入,我迅速拔刀又刺了一下,最終他非常不甘願地捂著胸口倒下了。
    林梅的拳頭狂風暴雨般落在絡腮鬍身上,他被揍得喘不過氣來,一隻手被我以擒拿手扣住脈門並擰住,連後退的機會都沒有,完全就是打沙包。不到半分鐘,絡腮鬍被打暈了,一臉青紫紅腫如豬頭,口鼻流血昏迷了,林梅打過了癮解了恨,這才住手。
    我放開了他,雙手握刀揮過,一顆斗大頭頗滾飛出去,鮮血如噴泉般標射,濺了我一身。
    「不好,還有一個逃走了!」小雪叫了一聲,先追了出去。
    我急忙轉身,果然美女忍者已經跑出了七八米遠,快要拐過石壁了,此時她已經心膽皆喪,小雪一閃而至,又把她絆倒。美女忍者立即又跳起,但心神不定被小雪控制住了,我飛奔而至,一刀從她後背刺入,刀從前胸透了出來。
    不遠處傳來一聲怒喝:「妖孽,還敢害人!」
    這裡怎麼還有一個男人,而且聲音這麼耳熟?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小雪已經驚呼一聲:「陸成山!」
    陸成山怎麼會在這裡?我轉頭望去,果然陸成山站在小路另一頭,離我只有七八米遠,一臉怒容。不僅是陸成山來了,後面還有好幾個人,包括了迷藏道人、陸晴雯、高峰,司馬南和一男一女兩個我沒有見過的老道士。他們都一臉震驚或憤怒,因為我此刻殺氣衝天,渾身浴血,十足就是個殺人狂魔。
    小雪迅速鑽進了我身體裡面,林梅從後面跑了過來,緊張地拉住了我後面的衣服,她對陸成山有著本能的恐懼,因為她很小的時候親眼看到陸成山和一群人殺了蛇腸谷近百口人!
    小雪也很害怕,因為我們本來就不是陸成山的對手,現在剛與日本人劇斗,我們都已經是強弩之末,我背上的傷口還在流血,對方卻有七個人,其中四個是高手!但是我和小雪對陸成山的仇恨,卻讓我不肯低頭示弱,我怒瞪著他:「你到這裡來幹什麼?」
    陸成山手一揮,眾人迅速分開把我和林梅包圍了,雖然刀槍不入的效果還在,但我卻不敢輕舉妄動,因為敵我實力相差太懸殊了。既然隱身符可以破除,混元一氣符也是可以被破除的,陸成山、迷藏和另兩個老道都是超強高手,能破除混元一氣符的可能性很高,所以我並沒有什麼王牌可言。
    緊張的戰鬥節奏鬆懈下來,我身上的混元一氣符效果居然自動消失了,然後我感到了全身乏力,精神無法集中,身上多處傷口疼痛異常。林梅的混元一氣符效果也消失了,原來這符法效果全憑一股意念和氣息支持,結束戰鬥身體自然而然會鬆懈,符法效果也會消失。
    我不能示弱,一腳踢倒已經瀕臨死亡的美女忍者,把血淋淋的刀往地上一插,伸指在左手掌心畫止血符,畫完反手拍在自己背上,然後是肩頭、腹部。還好除了背上的傷口,其他都方傷口都不嚴重,止住血就沒什麼問題了。林梅撕下我早已破損多處的襯衣,幫我把傷口纏住,大概是我兇狠的表情和強大的殺機鎮住了眾人,倒是沒人敢立即過來動手。
    迷藏張嘴剛想說話,卻被陸成山搶了先:「張玄明,沒想到你竟然自甘墮落,受妖狐迷惑四處為惡,陷害我徒弟也就罷了,今日窮凶極惡連殺五人,還有何話說?」
    我冷笑一聲:「幾天不見,你口才變好了,連睜著眼睛說瞎壞也學會了,這麼快就把你的寶貝徒弟和孫女保出來,特權真好用啊!」
    迷藏急忙插嘴:「咳,咳,小兄弟,經過民警同志查證,那個錄音筆裡面什麼都沒有。」
    我再次冷笑,以陸成山他們的特權和手段,有什麼東西做不到?當初林先生說錄下來了,我雖然沒有聽過,他自己肯定聽過,所以後來才敢拿出來做證據,誰知道到了警方手裡發生了什麼事?我早就知道高峰和陸晴雯不會坐牢,很快會放出來,只是沒想到他們做得更絕,居然反咬我一口。
    陸成山道:「你的本質是好的,當年我還想收你當徒弟,但是你被妖狐迷惑,沉迷女色,利令智昏,現在已經發展到了殺人不眨眼的程度,所以我們必須幫你除掉妖狐!」
    「放屁!」我大吼一聲,「明明是你徒弟和孫女詐騙,現在反咬一口說我陷害,這五個就是上次破壞白塔的日本人同夥,他們來殺我,我自衛反擊有何不可?難道我在自己的國土上還要束手待斃任日本鬼子宰殺?你TMD的是日本人養的狗么?」
    「住口!」
    「放肆!」
    眾人紛紛吼叫,陸成山也氣得鐵青了臉,長須亂抖:「好一張伶牙利嘴,就算這五個是日本人該殺,但是你被妖狐控制心性大變也是事實,前夜殺了四人,今天又殺了五個,冷血殘暴,毫無人性,你已墮入魔道還不自知!」
    我已經豁出去了:「陸成山,你用不著假惺惺裝好人,你就是來搶我的玉符,何必找借口?你派人殺了我師父,嚇死了我母親,我還沒有找你算賬,你倒是送上門來了!」
    陸成山愣了一下:「我確實在找幾塊玉符,那是我們正一教的鎮派之寶,必須找回來,但也不致於殺人越貨,我幾時派人殺你師父了?」
    「正一教鎮派之寶?你羞也不羞!」我哈哈狂笑,「明明是我陰陽家的寶物,要用陰陽訣來激活,你卻說是正一教的鎮派之寶,虧你還自稱是泰山北斗級的人物,簡直是無恥到了極點!如果殺我的五個道士不是你派來的,你怎麼知道我殺了他們當中四個?」
    「少啰嗦?快把妖狐交出來!」老道姑厲喝一聲,她長得並不瘦,但是五官看起來都沒有肉,是一種孤寒之相,脾氣也好不到哪裡去。
    我理都沒理她,因為明顯主事之人是陸成山,而陸成山今天絕對不會放過我的,抓小雪只是借口,想要奪兩塊玉符才是真。
    陸成山摸著長須沉吟片刻:「我看可能有些誤會,就如申羽道友所說,今日只要你把妖狐交出來,悔過自新,其它事都有商量的餘地,我會把前因後果查個清楚,給你一個交代。」
    我冷笑:「要是我不交呢?」
    陸成山立即臉露殺機:「那就休怪我下手不容情了!」
    「哼,你早就想殺了我滅口,又想奪我玉符,偏又想裝什麼道德之士,你這種伎倆連三歲小孩都騙不了!」
    陸成山和兩個道士申雲、申羽都勃然大怒,就要動手,迷藏急忙說:「等等,只怕真有誤會,這位小兄弟殺人或許是為了自保,未必是被妖狐控制陷入魔道……」
    陸成山等人立即大皺眉頭,陸晴雯道:「迷藏師叔,你到現在還在信他,你是被他騙了!」
    迷藏一臉尷尬,他之前在白塔的地道里有對我說過,他與陸成山並不是師兄弟,甚至不屬於一系,只是論輩份高峰和陸晴雯叫他師叔,他對我因誤會而生愧疚,所以替我說話。
    小雪在我腦海中有些緊張地說:「你絕對不是他們的對手,你我緣份已盡,但求來世……」
    我怒道:「閉嘴,只要我有三寸氣在,絕不容許別人傷害你,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話說出口,我才發現這有點像是情侶之間的誓言,在平時我是不會說出口的,這時一急就說出來了,原來小雪在我心裡的份量已經如此重要,只是我自己都沒有發現。
    我能感應到小雪心中湧起柔情和喜悅,但她的聲音卻很平靜:「公子,你能如此待我,我已死而無憾,讓我走吧,也許他們殺了我就會放你走。」
    我急了:「你一向聰明,現在怎麼傻了,他們是要各個擊破,你真以為他們有可能放過我嗎?你要是不聽我的話,我死了也不肯原諒你!」
    「唉,我死了你沒關係,你還有林梅……」小雪有些傷感地說,但這次卻沒有酸味。
    我脫口而出:「我可以為了她去死,也會為了你去死,廢話不要多說,無論什麼人想要殺你,必須得先殺了我!」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5 23:56
第十六章 狐假虎威
我一直在逃避,怕辜負了林梅不敢接受小雪,也不願多想我和小雪到底屬於什麼關係,該把她擺放在哪裡。直到此刻,我面臨徹底失去她,我自己也面臨死亡威脅,我終於不能再逃避了。
    其實小雪在我心中的重要性不低於林梅,是沒有人可以替代的,林梅也代替不了。我對林梅的愛,是大男人對弱女子自然產生的關心和呵護,是陰陽互補男女相互吸引的必然結果,以及某種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心靈融合;我對小雪的愛,是知己和盟友之間同進退共生死的感情,是不可或缺的左臂右膀,是貨真價實的紅顏知己。
    這兩種感情很難說哪個更重要,我可以為了她們中的任何一個付出我的生命;這兩種感情也很難完全分清楚,因為我與林梅也是知己和戰友,小雪對我也有女性的吸引力,而且是沒有上限的誘惑力……兩者得其一,已是此生大幸,我張玄明何德何能,竟然兩者都擁有了!
    我的心境突然開闊了,既然我已經死而無怨,那我為什麼還要怕死?今日便三人同日同時死,也比許多苟延殘喘的人活百歲強!
    我完全無視所有人的怒視和斥責,轉頭望向林梅,平靜地問:「我們都要死了,你怕嗎?」
    林梅也很平靜地望著我:「我從來都不怕死,只怕離開你。」說著她纖細的手主動握住了我的手,握得很緊很緊。
    小雪黯然道:「公子,我真不該跟她斤斤計較,否則你們可能已經……是我太自私了。」
    我沒好氣道:「現在說這個幹什麼?」
    「好吧,好吧,今天我們能一起死,也許是一種福氣,跟他們拼了!」
    我左手拔起了武士刀,指向陸成山:「來吧,你們是一個一個來,還是一起上?」
    眾人都因我過分的鎮定和狂妄而有些吃驚,接著紛紛望向我後面的地方,小雪也在我心裡「咦」了一聲。我轉頭望去,卻是煮石道人站在高處一塊巨石上,神情淡然,無喜無怒,似與草木山石融為一體,感覺他就是天然生成的一塊石頭或一棵樹,自然而然毫無痕迹。
    陸成山、迷藏、申羽、申雲都露出震驚的表情,面面相覷,因為他們都不知道煮石道人是什麼時候來的,也看不出他的實力,這樣似實若虛深不可測的神韻,像是修鍊到了傳說中「化虛」的境界,他們都遠遠不及。他們不知道煮石道人與我的關係,見我突然鎮定下來並且主動挑戰,誤以為我是仗了煮石道人做靠山,所以很緊張。
    煮石道人沒有穿道袍,但打了道髻,表明是道士,陸成山向煮石道人作揖:「敢問道兄道號,在哪一座名山仙府清修?」
    煮石道人無動於衷,看都沒有看他一眼,依舊淡然地望著我。陸成山臉色很難看,他的輩份頗高,實力強悍,又在某個神秘部門掛職,平時誰不給他幾分面子?今天居然被人完全無視了。
    我並不想死,也不想失去林梅和小雪中的任何一個,所以我要利用一切機會求生,不能意氣用事。我強迫自己冷靜,煮石道人應該是想幫我的,但是他沒有練過武,也沒學法術,神仙也不會為了他或我插手人間的事,所以我不能指望他,只能靠我自己。
    小雪突然道:「狐假虎威!」
    我立即知道了她的意思,煮石道人沒能力,但是沾了一點仙氣,可以鎮住眼前這些人,仙人是虎,他是狐。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陸成山等人摸不透煮石道人的來歷和深淺,擔心煮石道人出手助我,或者是怕煮石道人把他們逼迫一個晚輩的醜事傳出去。那麼我就可以假借煮石道人的威風來穩住局面,煮石道人是虎,我和林梅是狐。
    陸成山絕對想殺了我和林梅,因為我們兩個是他的「污點證人」,身上還有他苦尋多時的寶物。但是他沒有足夠的借口來殺我們兩個,他們是正道名人,怎能當著外人的面無理由殺人?所以他只能拿妖狐來說事,如果我肯放棄小雪,今天全身而退不難,可是我怎能讓小雪送死?
    以我疲憊受傷之軀,肯定鬥不過四個老一輩的高手,想要只憑嘴巴嚇走他們也不可能,如果我能以語言擠兌他們,讓他們不能以大欺小,以眾凌寡,那麼我們三個人可能還有一線生機。
    我心念電轉,說道:「陸成山,你們道教是不是有個桃花女?」
    陸成山一愣:「有,怎麼了?」
    「八仙中的張果老,是不是一隻老鼠修成?」
    陸成山大概已經想到我要說什麼,臉色有些難看,但還是回答:「確實有這個傳說。」
    「既然樹妖和老鼠都可以修成真仙,狐狸也就可以成仙,為什麼要趕盡殺絕?還有一代聖王大禹的夫人也是九尾狐,誰敢說她媚惑大禹了?你們只看到了小雪幫我殺人,卻不問這些人是否該殺,這些人到中國來搞破壞,誅殺他們是你們的職責,可是你們每次都遲到,我替你們做事,反過來怪我殺人?」
    陸成山道:「不要狡辯,這隻妖狐作惡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你已經被它迷惑喪失理智,你說的話都是受她指使,你要是不交出來,造成誤傷休要怪我!」
    我冷笑:「你明明就是想搶我的東西,卻拿妖狐當借口,真以為你可以一手遮天么?我不用妖狐的力量,也能打敗你們,以此證明我有足夠的實力約束她不會亂來。」
    陸成山等人都很驚訝,我憑什麼能打敗他們?我緊接著說:「我是初出茅廬的晚輩,你們是一代宗師,諒你們也不好意思跟我動手過招,那麼就由你們的弟子出手,不論是文斗還是武鬥我都接了,輸了你們滾,贏了我把玉符送給你們!」
    我情願交出玉符,也不願失去小雪,我相信陸成山的真正目的是玉符,小雪對他來說無關痛癢,能名正言順得到玉符,他會同意的。
    四個老道立即望向三個年輕人——高峰、陸晴雯和司馬南,陸晴雯的一隻手還吊著,估計前不久被陸成山狠狠罵過,所以氣鼓鼓不敢說話,板著一張臉。她不可能出手,司馬南實力不怎麼樣,那麼只有一個高峰,我是有勝算的。
    所有人的眼光很快又回到我臉上,陸成山掃了煮石道人一眼,見他還是沒有任何錶示,於是點點頭:「就依你所言,高峰,你去試試他法力如何。」
    「是!」高峰應了一聲,眼中閃過興奮之色,他資質良好又有名師指點,從師估計有二十年了,當然不把我這個無背景無資歷,才練了三年的鄉下小子放在眼裡,而且他早就想揍我了。
    小雪在我腦海中說:「公子小心,陸成山會這麼爽快答應你,肯定有很大的把握。他們是張天師一系的,最擅長斬妖伏魔,我只要一動他們就會知道,我是真的幫不上忙了。」
    「你安心休息好了,看我把他打成豬頭一樣。」我安慰小雪,雖然剛才戰鬥之中我多處受傷,也消耗了大量體力和精神,但是靈氣消耗並不多,鬥法對我來說還是好事,我就不信會輸給這個「道二代」了。
    高峰道:「挑戰是你提出的,所以比斗的規矩要由我來定。我們文斗,只比法術、法訣、咒法、陣法之類,不許直接用身體和武器碰觸對方,一方主動服輸或是倒地算輸。」
    我有些頭疼了,因為師父從來沒有教過我直接攻擊活人的法術,最多也只能壓制敵人的精神,讓敵人頭暈頭痛,而高峰作為一個根基非常紮實的道士,精神力強大,意志堅定,我絕對不可能直接把他弄暈。
    包圍著我的人紛紛後退,只留下高峰距離我五米左右,我對林梅做了個手勢,林梅立即跑向我放行李的地方,把我專門放法器的包裹拿過來。這個包裹是林梅為我設計並縫製的,攤開可以綁在身前,就像賣汽球的阿姨用的圍裙,分為很多層大大小小的袋子,大的袋子放桃木劍、通靈神木印等法器,小的袋子裡面則是急用必備符籙。另外我的褲頭周圍還有幾個小袋子,也是放著符籙,平時外衣放下來就可以蓋住。
    我以為高峰用的是天逢尺,結果他卻拿出了一支大毛筆。這支筆長只有一尺二,筆桿卻有銅錢那麼粗,紫中帶紅,中有竹節,是一種很罕見的紫竹製成,上面有細小的金色篆文符印,顯得古樸而凝重。筆頭明顯偏小,毛色鮮紅,並不是常見的狼毫(黃鼠狼毛)和羊毫,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製成。雖然不知道這支筆的來歷和作用,但肯定不同尋常,必定是他最強的法器。
    整理法器時,陸成山等人看到了我的桃木劍,臉上都露出鄙視的冷笑,這哪裡是法劍?分明就是頑童的玩具!跟對面的高峰一對比,簡直是王子與乞丐,再加上我身上衣裳破裂,傷痕纍纍,真的是丟人丟到家了
    「請!」高峰很得體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顯示出他名門大派弟子的風範。
    「請!」我嘴裡回應他,心裡卻一點把握都沒有,我根本不知道他會什麼法術,人家可是根正苗紅的張天師一脈啊!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5 23:57
第十七章 法術再吊一磚撂倒
我還沒想好用什麼辦法來對付高峰,高峰已經開始布罡踏鬥了,神氣凝重,動作端莊,氣度森嚴,果然是名門子弟非同小可。
    我的信心動搖了,要是被他放出法術來,我十有八九要先倒下,不僅要失去兩塊玉符,還丟了我陰陽家臉面,以後我哪裡還有信心去找陸成山討回舊債?
    眼看高峰已經走出兩步,拐彎邁出第三步,身上靈力波動大幅提升,而我還沒有想好用哪一種方法,我真的急壞了。為了不落人口舌,小雪不敢與我溝通,我想找個諮詢的人都沒有。
    焦急之下,我突然想到了一個無賴的招數,迅速掏出通靈神木印,衝過去向高峰的後腦勺就砸。眾人一片驚呼,大叫住手,這不是違反了約定嗎?
    其實我沒有真的砸到他的腦袋,離他的腦袋還有半尺就收住了,但是我的靈氣透過通靈神木印卻重重砸在他的頭部。通靈神木印是用千年樟樹妖的心臟製成的,因受雷擊幾乎集中了千年樟樹妖的全部精華,本身就具有強大的靈力,經過這三年的祭煉和溫養,已經能與我氣息相通。我的靈氣通過它之後再打向高峰,短距離內就像掌風拳罡一樣能傷人,並且散發出濃烈的樟腦香氣。
    高峰頭部晃了一下,體內真氣差點岔了,急忙吸氣,這一吸就把濃重的樟腦氣息吸進去了。稍有常識的人都知道,樟腦具有刺激神經系統提神醒腦的功效,但卻鮮少有人知道高劑量的樟腦會讓人頭暈、噁心。通靈神木印內蘊含的千年樟樹精華非同小可,經我全力催發,散發出來的樟腦劑量足以讓人眩暈和噁心。
    高峰發覺不妙,急忙屏住呼吸,集中精神繼續走罡步。按照約定我不能碰到他的身體,只憑靈力衝擊是很難把他敲暈的,他只要不再吸入樟腦香氣就行了,只要他再走三步就可以使用法術,反過來把我放倒,所以他不肯放棄。
    我揚手再砸,這一次是在側面對著他的太陽穴。他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雖然被我的靈力撞擊得微有晃動,但是受到的影響並不大,又邁了一步。這一邁步問題就來了,因為布罡踏斗不僅是走位,還有身體動作、掐訣、呼吸、存思運氣等等,道士們千百遍練習下來已經形成了一種本能,他走這一步沒有吐納(呼吸),體內真氣就順不下去,憋得滿臉通紅,加上之前的樟腦香,他酒醉似的開始搖搖晃晃起來。
    「住手!」
    「張玄明你無恥!」
    「說好是比法術的,怎麼能這樣啊!」
    高峰的意志力很強,根基深厚之極,雖然身體搖搖晃晃,腳下卻非常頑強地再邁一步……走完這一步就輪到他發威了啊,那是必定要走的。這一次他不敢不吸氣了,就在他吸氣之時,我的通靈神木印又砸出了,濃烈樟腦香迎面罩去。這一回我使出了全力,又是正面攻擊,絕對香到了極點。
    靈氣撞擊頭部,加上樟腦香的致暈噁心效果,高峰暈乎了。他最後一步已經走完,真氣和借來的靈力聚集到了頂點,心神卻無法控制真氣,於是就悲劇了,真氣逆沖,鼻孔和嘴巴一齊噴出血來,而且是沒完沒了地往外噴。
    「倒也,倒也!」
    我早已退出三米外,曲起中指虛彈,高峰很聽話地仰天倒下。
    這正應了一句話,武功再高也怕菜刀,法術再吊一磚撂倒,高峰同學很榮幸地被菜刀追砍過,現在又被板磚拍倒,如此資歷足以名動江湖了。
    陸成山等人又驚又怒飛撲而來,有動手群毆之勢,我急忙跳到高峰身邊大吼一聲:「都不許動,誰動我就一腳踩爆他的頭!媽的,你們都是名人、高人,說話像放屁嗎?我已經贏了,你們給我滾蛋!」
    眾人急忙停步,陸成山急得臉都紅了:「說好比法術,你怎能用直接攻擊?是你不遵守諾言……」
    「放屁!」我毫不客氣打斷了他的話,反正我不需要在他們面前裝形像,乾脆想罵就罵,「使用法器攻擊算不算是鬥法的一種?他說『不許直接用身體和武器碰觸對方』,我碰到他哪裡了?」
    眾人這時才想到,高峰不是被我敲暈的,而是被我中斷布罡踏斗岔氣了。任何一個施法的人都知道布罡踏斗時不能被人中斷,要在有充足時間或有人護法的情況下才能進行,在公平鬥法時都是雙方先布罡踏斗,然後各以咒法之類攻擊,哪裡有像我這樣衝過去把人敲暈的?
    通常情況下布罡踏斗被人中斷也不會產生這麼嚴重的後果,發覺不妙及時停下來就行了,誰叫高峰逞強繼續下去呢?但是他作為名門子弟,心高氣傲,在眾多前輩和心儀的人面前又怎會不逞強?我是料定了他會拚命,然後精確算計時間,加上通靈神木印的特殊香氣才把他撂倒。
    一直沒有開口過的申雲道人抽了幾下鼻子說:「你使詐,是你的法印發出濃烈樟腦香讓高峰走神了,這屬於下毒手法,不是比法術。」
    好厲害的道士,我認真看了他一眼,他年紀應該挺老了,但一張臉並沒有什麼皺紋,長了一雙桃花眼,臉上還有酒窩,生氣也像是在笑,想必年輕時迷倒了許多懷春少女,那個叫申羽的老道姑眼光就老是在他身上轉。
    我冷笑:「三歲小兒都知道,樟腦不是毒。擊敵於半渡,這是一種戰術上的運用和控制,需要對布罡踏斗非常熟悉,使用的又是法器,誰敢說這不是一種鬥法?」
    申雲露出「迷人」的笑容:「總之剛才的比武有失公平,無法證明你的修為和能力,那麼也就無法證明你有實力控管妖狐。這樣吧,我只出一招,如果你能接得下,我們立即就走。」
    小雪在我心裡立即說:「不要答應他!」
    我當然知道這個老道不是好惹的主,而且我把高峰傷得這麼重,他一定會對我下辣手。我斷然拒絕:「我已經贏了,沒興趣跟你玩,你們要是敢亂來,我就跟高峰同歸於盡,嘿嘿,陸成山,你不會想用你愛徒的命來換玉符吧?」
    陸成山氣炸了肺,怒道:「我從不受人威脅!」
    這一點我相信,所以拿高峰的命來威脅他沒什麼用,說不定這個心狠手辣的傢伙一怒之下,真把徒弟當炮灰換得兩塊玉符,我豈不是賠得更慘?
    申羽厲喝一聲:「還不束手就擒,要等我動手么?」
    我怒瞪了她一眼,也不照照鏡子,就你這模樣申雲老道能看得上嗎?再加上脾氣不好,難怪要一輩子當道姑了。
    申雲笑嘻嘻道:「還是我最好說話,我只出一招,試一試你的實力就行,如果你能頂住,我以我的名譽擔保讓你離開。」
    我並不認識他,不知道他的名譽值幾個錢,不過他這樣說,證明他是有點名聲的人。
    目前中國道教分為兩大派系:一個是正一教,其前身是天師道,祖庭在龍虎山,歷史悠久,名家輩出,但後來有些衰弱了,幾百年前與許多小派合併成為正一教,也稱符籙派。正一教的道士可以住家、吃肉、結婚、生孩子,可以不穿道裝,但也有一部分長期住在道觀里,不能吃葷結婚;另一大系是全真教,元朝年間才興起,其祖師爺為王重陽和丘處機,以修練內丹為主,又稱金丹派。全真教的道士都必須住觀,不能吃葷腥,不能結婚,長期道裝打扮。
    兩個大系之中又分無數小系,找個資深道士都不一定能說清楚,不過隨著時代進步,江湖名聲和宗派威望越來越淡化,倒是媒體名聲和職務高低成為衡量身份的標準。比如某個大禪寺里的大胖子,就是因為當了主持,頻頻在媒體中出現而名震天下,那麼有名氣的未必有能力,我似乎不用怕眼前這個道士。
    這時四個老道都離我很近,都很憤怒,如果他們真的不顧面子出手攻擊我,既使煮石道人真的神功蓋世也救不了我,更何況煮石道人只能裝個樣子。形勢比人強,不接受申雲的要求是不可能走了,只是接住一招,打不過我躲避還不行么?憑我的感應,他的修為也就與陸成山差不多,我能撐得住。
    我只能同意:「按照規矩,你提出挑戰,規矩我來定,只能用法術之類,不能用拳腳、武器、內功打我,你不能離開方圓十尺之內,就出一招。」
    申雲立即笑道:「行,行,我絕對不攻擊第二次。」說著他掃視了眾人一眼,陸成山等人立即後退並堵住了山澗的兩頭,防止我和林梅逃走。申雲走到差不多是山澗中央的地方站定,面帶微笑從容地望著我。
    我不可能再用通靈神木印去砸申雲,他的修為比高峰要高得多,又已經有了防備,肯定不能撂倒他,那麼我離他遠一點,全力防守,頂住他一次攻擊應該也不是難事。
    我們所在的地方是一處山谷,因為地勢較窄較深,還有小溪流,也可以稱為山澗。山澗的兩頭已經被陸成山等人堵住了,寬度不到二十米,申雲站在中間,我不可能跑到離他太遠的地方。不過山澗中有許多巨石和大樹,我特意退向地勢複雜的地方,萬一不對勁,我就躲到巨石之後,打不過總躲得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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