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 狐狸精急急如律令 作者:四不相 (已完成)

 
li60830 2017-3-25 13:14:2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31 59285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6 11:49
第三十五章 冥火煉魔刀
我答應了呂煜,但走了幾步又停下來,第一我不放心把同伴們放在這裡,萬一呂煜又瘋了怎麼辦?第二我不能完全相信他的話,要是我把公主找來了,他不肯與公主一起永遠消失,反過來夫妻同心一起對抗我,我找誰哭去?儘管這種可能性非常低,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我還是要防的。
    我把同伴們一個個抱到城外越野車內,諷刺的是我這個能呼風喚雨,招手引雷的大法師卻不會開車。不過大法師自有大法師的辦法,叫白蛇推著車走了,這才像是一個大法師嘛。
    把車子推出了一千米外,我留下一張字條,叫他們醒了就待在車內,不許下車,然後我往回走向古城。
    呂煜見我回來,緊張又焦急地問:「道友怎又回來了?」
    「我想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公主未必能認得你了,我也不是她的對手。要是我把她引來了,她翻臉不認人要殺你和我怎麼辦?所以你要教我一些對付她的辦法。」
    「這個……」呂煜露出為難之色,想了想才說,「你既然能進出墓室,想必熟知奇門遁甲陣,必要時布一個陣困住她就行了。」
    我當然不能說我原本不懂奇門遁甲陣,只是在破陣過程中學到了一點皮毛,正好趁機向他提出我疑惑不解的地方。呂煜為了見到公主,就是要他的心肝來下酒他也會立即挖了,當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給我足足講了半個小時。
    原來奇門遁甲陣是陰陽家兵系絕學,概不外傳,其他系的人即使知道一點也無法精通,要不是情況特殊,呂煜是不會指點的。
    最後呂煜說:「此陣可繁可簡,簡化時為八卦陣,完整時為奇門遁甲陣,一理貫通便可隨心運用,有奪天地造化之功,神鬼莫測之機,我也不過略知一二而己。」
    「原來諸葛亮的八卦陣是從這個簡化過來的!」我發出了一聲感慨。
    呂煜很驚訝地問我:「你認得諸葛亮?」
    我更是一臉驚訝:「有誰不認得諸葛亮?」
    「你說的諸葛亮可是字孔明,人稱水鏡先生的司馬徽的弟子?」
    「對啊,有什麼問題嗎?」
    呂煜露出很失落的樣子:「想不到當年拖著鼻涕的小娃娃,竟然名揚天下了……他算是我的師侄吧。」
    原來他是諸葛亮的師叔,我不由肅然起敬。要不是他跑到了西域,等到群雄並起之時,以他的才學大顯身手,恐怕三國的歷史要改寫,他也是諸葛亮、司馬懿之流。
    「前輩,你有什麼辦法可以與公主一起消失?用陣法傳送到天外星宿之上?」我趁著他心情激動時冷不防發問。
    呂煜道:「此處地下有玄陰冥火,遇水不滅,遇木不燃,卻能燒化鬼怪邪魔……若你能把公主找來,我兩敘完離情便縱身入火,不再禍害世人。」
    以呂煜和公主的性情,我相信他們在清醒狀態確實會這麼做,但萬一公主失控暴走,呂煜估計也制不了她,我得有個殺手鐧在手才行。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前輩,你說的玄陰冥火能夠煉化寒鐵嗎?」
    呂煜愣了一下:「你想做什麼?」
    「我有一塊寒鐵,想要煉製成一把刀,但不知要怎樣煉化,還請前輩指點。」
    呂煜長嘆一聲:「也好,你有一柄寒鐵寶刀在手,迫不得己時便可殺了她,此為萬全之策。據說寒鐵性脆,不宜制刀,不過你可以用玄陰冥火逼出它的寒氣,轉移到另一把寶刀中,再以你的陰氣和符籙封住寒氣,使用時再激發便可。煉器之道我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能不能煉成要看你自己了。」
    難得他這麼理智和深明大義,我對他又添了幾分好感,只要有可能,我是一定會成全他們的。說到寶刀,我想起了安倍健太自殺用的那把刀,雖然長只有尺許,卻鋒利之極,裝飾精美,保存完好,只有這把刀能稱得上是寶刀。
    我跟著呂煜走到後方一座特別高大的建築內,找到一個密道入口,這兒已經嚴重崩塌並堆積了許多黃沙,我無法鑽進去。還好有白蛇在,用尾巴戳了幾下,硬是給我捅出一個洞來。
    密道以粗糙的石板建成,裡面也有些崩塌,不過勉強還能通過。往下走出不遠就變成了天然的山洞,非常乾燥,地面有經過簡單的修鑿。再走一段變成了非常陡峭的石壁,石壁上面也有簡單開鑿的石階,寬可容兩人并行。
    山腹內有很陰暗的感覺,與之前呂煜給我們的感覺一樣,除此之外還有一種讓我和小雪都很不安的氣息,越接近山崖底下這種氣息越明顯。
    山崖底下又有一個洞,洞口畫有大量金色的符文,那是一種古篆演變的符文和秘籙,我一個都不認識,其中有一部分已經破損了。往洞裡面可以看到一種黑色的冷光在微微閃動,像是某種光芒照在黑色的液體上反射出來的,隨著波光漣渏而閃動,陰暗的感覺和讓人不安的氣息正是從洞內傳出來。
    呂煜也有些不安:「冥火就在裡面,火中有一具魔骨還未燒盡,因部分符籙已經破損脫落,魔氣外泄,此為禍亂之源。你自煉寶刀,勿動魔骨,我不便進去,就在外面等你了。」
    我有些忐忑,只是泄漏一點魔氣出來就這麼可怕,那魔物要是活著還了得?我暗運實意法,凝神戒備,一步一個腳印走了進去。
    山洞拐了個彎就可以看到一片淡淡的黑色火焰從地面冒出,無聲地燃燒,火焰面積不過三平方米,高不到一米。洞頂垂下四根粗大的鐵鏈,原本應該是捆紮在一具類似人類的骸骨上面,現在已經沒有頭顱和下半身,只剩下右臂、鎖骨和一部分肋骨。
    我暗中對比了一下,不由咋舌,那條右臂骨幾乎是我的兩倍長,如果生前是正常人體形狀的話,得有多高?雖然只是些殘骨而己,看了幾眼我卻產生了心悸和緊張的感覺。
    我明白了,千年前攻擊精絕國的蠻族就是受了這魔骨氣息的影響,一些人被魔化了。呂煜後來受到的影響更重,魔骨在日夜被焚燒,他也感同身受,痛苦煎熬。
    那淡黑色的火焰沒有任何煙氣,不僅不熱,還帶著一種直透骨髓的冷意和某種死絕之氣,莫非真是來自九幽地獄的冥火?
    反正我是來煉刀的,管他是魔骨還是佛骨,是冥火還是明火。我叫小雪拿出寒鐵和武士刀,右手握刀把寒鐵推到火焰旁邊,然後左手以陰性靈氣虛空引來一股冥火焚燒寒鐵。靈氣與冥火接觸之後,我可以感應到它含有一種極其陰毒的能量,絕對含有劇毒,可能是某種化學物質燃燒產生的。
    冥火在我的靈氣催逼之下,火力更猛十倍,寒鐵內的寒氣變得活潑起來,開始脫離寒鐵,從刀尖處湧入刀身,但是進入得很緩慢。我再催逼冥火連短刀的刀刃也裹住燃燒,很快短刀內部也變得流通起來,寒鐵的氣息源源不斷注入。
    正如煉法器是用「神」和「氣」來煉一樣,所謂的「煉」是一種氣息的同化,而不是把物品放在火中熔化。冥火是不能燒化東西的,連木頭都無法燃燒,它的作用相當於催化劑,讓原本穩定的東西變得不穩定,然後可以轉移。
    事情比我預料的還要容易,很快寒鐵內的精華就被逼入短刀之內,短刀離開冥火之後冷氣就漸漸穩定下來,與短刀合為一體,這把刀具有了寒鐵的特性。
    當我試著注入靈氣想要催發它的寒氣時,一股陰邪霸道的氣息逆沖而上,沿著經脈差點撞進我的氣海穴。同一時刻我腦海中轟然震響,像是有無數惡鬼在悲呼,感覺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半邊身體冰冷,差點連刀都握不住了。
    我大吃一驚,急忙運功相抗,瞬間把邪氣逼回刀內。幻像消失了,我的身體恢復正常,但是手中的短刀卻還在抖動,似要掙開我的手。
    小雪驚叫:「魔刀,這是一把魔刀,快扔掉!」
    我定了定神,再催運靈氣把短刀的氣息完全壓住,有些捨不得丟掉。本來是一把好刀,又賠上了一塊無比珍貴的寒鐵,哪捨得立即扔掉?我說:「我能壓住它的氣息,沒關係。」
    小雪道:「它已經帶有冥火和魔骨的氣息,時間久了潛移默化,你被它影響了還不知道。這樣的邪物一旦飽飲鮮血,就會具有自己的意識,以後無血不歸,甚至反過來噬主,古往今來許多驚才絕世之人都是自以為能控制邪器,結果最後斷送了自己小命。」
    小雪的話是有道理的,我想要把刀丟進火里,但還是有些捨不得:「要是遇上了旱魃也許只有這把刀能剋制,丟了我們拿什麼來對付她?」
    「……」
    「我保證不到萬不得己,碰都不碰它一下,沒有接觸它應該不會影響我吧?」
    小雪嘆了一口氣:「你要是真能忍住不碰它倒是沒事,就怕你用過之後很好用,就喜歡上它了。」
    「不是有你幫我監督著么?」
    「好吧,那就交給我來保管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6 11:51
第三十六章 力斗旱魃
我回到地面,陸晴雯已經醒了,我把與呂煜戰鬥的經過以及最後的「君子協定」對陸晴雯說了一遍,但沒有提鬼谷秘境和魔刀的事。
    陸晴雯氣色還很差,但心情不錯:「看來情況還不太糟,我們還有一半人可以回去,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可是你有把握找到旱魃並且引過來嗎?」
    「沒有,找她要靠點運氣,找到了能不能引過來還得試了才知道。」
    陸晴雯欲言又止,大概是想勸我先回去,叫她爺爺聚集高手來幫忙,但最終沒說。她拿出舍利子遞給我,紅著臉低聲說:「謝謝。」
    面對旱魃,舍利子能幫我防護邪氣入侵,所以我接過來了。我知道她為什麼臉紅,因為之前我把舍利子貼身塞進了她心臟部位,難免碰到一些地方或看到一些春光。實際上我救人心切,哪裡有顧及這些?只是她憑空想像想多了。我也沒解釋,之前全身都看過碰過了,為了救她再碰一次也沒什麼,小雪可以證明我沒有對她產生過壞念頭。
    這時已經天亮了,我叫陸晴雯把車向南開,開到勉強可以看到古城的地方停下。把汽油、食物和水留給她,叫她在這裡等一天時間,如果明天這個時候我還沒有回來,她就一直向南開,不出意外兩三天就能駛出沙漠。
    我已經說了這樣安排是為了以防萬一,但陸晴雯可不這麼想,以為我是在安排後事了,眼紅紅差點掉下淚來。
    我是信任陸晴雯的,但對陸成山這個老狐狸卻有了些懷疑,我要有所保留。他們畢竟是一家人,胳膊肘不會往外拐,所以我沒有在陸晴雯面前展示土遁術,先向北走,走到了離陸晴雯看不到的地方才開始駕起土遁。
    現在我用的是真正的土遁術,發動之後在離地約百米的空中飛行,比坐飛機還要快得多。這樣飛行的原理與之前的空間跳躍是一樣的,只是把間歇的跳躍變成了連續的跳躍,沒有停頓就變成了持續飛行了。我的身體已經轉化為土屬性,並且被土之靈力罩住,有人在地面也看不到我,只能看到一股淡淡黃氣像沙塵掠過。
    雖然能飛,但是沙海茫茫,想要找到旱魃還是大海撈針。飛了十幾分鐘已經遠遁三四百公里,一無所獲,我卻消耗了不少靈氣,這樣也不是辦法。
    「公子,不如算一卦看她在哪個方向,總好過這樣亂跑吧?」
    這話有道理,雖然算卦無法精確定位,但如果算準的話可以確定大方向,在一個區域內多次測算定位,就能知道目標的大體位置。理論上是可行的,但實際運用時卻未必能行得通,因為我不能保證每次搖出來的卦都是準確的,只要一次錯誤,就有可能白費勁了。
    我收了遁法落於地面,拿出銅錢開始存思並祝禱,然後擲銅錢於地六次得到八卦六爻。我沒有進行複雜推算,只是看了一下用神所在方向,卻是在西南方。難道我已經跑過頭了?
    反正死馬當成活馬醫了,我拿出羅盤找准西南方向前進,飛了一百里左右又落地測算,結果是在西方。我再向西飛,這一次不足百里我就停下,測算的結果是在東南。如果預測的結果是正確的,旱魃已經在方圓百里之內!
    向南飛了一會兒,我再次落地測算,結果目標還是在南方。再往南不就是我出發的古城嗎?我猛然醒悟過來,旱魃醒來之後會想起越來越多往事,不論她是找蠻族人報仇,還是找曾經深愛的呂煜,遲早都會憑本能找到古城,其實我在古城等著她就可以了!
    我堅信我的判斷是正確的,於是利用土遁進行空間跳躍,瞬間就出現在古城之外。我的腳才剛站穩,小雪便驚呼:「果然她來了!」
    我急忙轉身,只見一個人影拖拽著一股黃塵疾射而來,雖然沒有火焰,卻給人一個巨大火球滾來的感覺,煞氣衝天,不是變成旱魃的公主還有誰?
    我急忙往古城裡跑:「前輩,你的公主來了,我的任務已經完成,快告訴我……」
    呂煜在離我不遠的地方飄了出來,看都不看我一眼向公主迎去,此時哪裡還有心情跟我說話?念在他已經相思一千多年,我也不跟他計較了,先讓他跟公主抱頭痛苦一場再說吧。
    兩人在城外沙漠中接近,呂煜張開雙臂大叫:「娟兒……」
    公主沒有投進他懷裡,而是揚手打出一團烈焰,險些把整個呂煜淹沒。呂煜急忙飄退:「娟兒……公主,我是呂煜啊!」
    公主殺氣騰騰,火球一個接一個向呂煜投去,呂煜之前已經被我耗掉了八九成修為,哪裡能硬接?只能不停地逃,娟兒娟兒叫個不停。
    公主此時比在墓室中暴走更加可怕,她附近幾十米內都被高溫籠罩,地面的人骨、獸骨、皮革、木材之類都冒煙起火,我遠在七八十米外都覺得衣服快要著火了。
    「兄弟,快幫忙!」呂煜被追殺得沒辦法,向我跑來,這是第二次叫兄弟了。
    我苦笑:「最難消受美人恩啊,你就讓她燒一燒,等她發完火就變溫柔了。」
    呂煜怪叫:「我現在經不起燒啊。」
    我不幫也不行,因為旱魃公主已經沖著我來了,一個巨大的火球向我砸來。我正想試試自己的實力,所以也不躲避,掐起避火訣,運集靈氣一掌拍出。
    「轟」的一聲,火球被我的靈氣震散,因為掐了避火訣,高溫對我的影響大幅降低,沒有燒傷我。
    公主見我能擋她的火球,怒吼一聲直接衝過來,長發豎起,十指如鋼鉤,實在是嚇人。我急忙抽出一張符往胸口一拍:「刀槍不入!」
    公主的一隻爪子落到了我胸口,尖銳的指甲卻沒有碰到我的衣服。她愣了一下,我立即還以顏色,一記玄陰爪抓向她肩頭。我的指尖像是碰到了燒紅的鐵板,沒能抓破她的肌膚,爪勁透入她體內像是碎冰入烈火,瞬間溶化,哪有可能冰凍?
    我現在使用玄陰爪威力比以前要強了三倍甚至可多,足以直接把一個普通人全身瞬間凍僵,居然對她基本無效,著實讓我震驚。我急忙後退,這時公主卻更加暴怒了,迎面噴吐出大量煙火。我來不及逃開,只能使用轉圓法全力防守,她噴煙火的面積很大,面積大必然衝擊力低,所以滾滾煙火雖然把我淹沒了,卻沒能靠近我的身體。
    我不退反進,頂著煙火一步步向前走到她面前,雙手都使玄陰抓連續攻擊。現在是拚命的時候,也顧不上文雅不文雅,是否抓在敏感部位了。
    公主停止噴火,也以雙爪來抓我,我對她傷害有限,她也傷不了我,四爪往來眼花繚亂,難免抓了她臉,扯破了衣服,或是抓到了敏感部位,此時我哪裡還能顧得上這些?
    呂煜大叫:「兄弟,不能這樣,不能這樣!你是七尺偉丈夫,怎能像潑婦掐架亂抓?」
    我眼圈都黑了,我幫他打架,他卻在後面說風涼話,眼前這個可不是嬌滴滴的公主,而是可怕的旱魃,誰稀罕碰她了?我轉身就跑:「前輩,我已經把她引來,任務完成,現在看你的了,還是先把鬼谷秘境的事告訴我……」
    公主沒向我追來,雙爪指向我,做出凝神運功之狀,很快我就感覺心神不寧,似乎整個人都要不受控制地向她飛去。實際上我的身體並沒有受到牽引力,完全是一種心靈上被拉扯的感覺,想要使勁站穩身體用不上力量,想要運功抵抗也力不從心。
    小雪驚呼:「不好,這是在吸魂奪魄!」
    呂煜也出手了,狂風突起,捲起大量黃沙旋轉著向公主收攏,熾熱狂暴的煞氣立即被隔絕,我魂魄脫體的感覺也大幅降低,我立即運起盛實法、實意法,趁機擺脫了她的吸魂之力。
    「呯」的一聲,黃沙疾射,沙旋爆炸開了。公主凌空飄起,全身都在冒出近乎透明的火焰,可怕的熱浪一波波往外散開,黑骨、木頭之類瞬間成灰,連黃沙都有被燒化的跡像。
    我雖然掐了避火訣,還是感覺全身血液都沸騰了,靈氣不受控制的轉為陽性,有一種無法忍受的狂躁感覺。呂煜也好不到哪裡去,全身都在散發出黑氣,黑氣一散出立即消失,被燒化了。
    公主的屍火比我的三昧真火更可怕,因為它還帶著煞氣和邪性!
    呂煜逃向古城,公主立即追趕,她還沒進入城內,城中的建築已經紛紛起火,黑煙衝天。
    呂煜的聲音在我腦海中響起:「我已經不行了,陣法也不可能困住她了,你若有克制她的方法便動手,沒有就快逃!」
    我有信心召來天雷,但需要較多時間,只怕呂煜撐不了那麼久,她殺了呂煜就會來殺我。除此之外,我想不出有什麼辦法可以殺她,唯一不能確定的就是那把魔刀……
    「必須殺了她!」小雪主動把刀遞到了我手裡。刀本身是邪是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看用它來做什麼,若是讓公主跑到人煙稠密的地方,後果不堪設想,所以此時用魔刀實是行大善。
    我也衝進了城內,冒煙突火,借著一棟還沒有倒塌的廢墟踏腳,騰空躍起,一刀向公主的後背砍去。
    我直到躍起之時才拔刀注入靈氣,寒氣激射而出,刀芒橫空,冷光如匹練,等到公主驚覺時,刀芒已經落到她背上。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6 11:52
第三十七章 鬼谷傳說
我的刀尖差了幾寸沒有碰到公主背部,但是刀尖射出的刃芒和寒氣卻割破了她的衣服和皮膚,劃出尺許長的傷口。傷口沒有流出血來,只見冰屑,短刀內冰冷狂暴的氣息已經有一部分透進了她體內。
    「啊……」
    公主慘叫一聲,猛地轉過身來,驚怒交集,全身噴涌的屍火減弱了許多,顯然已經受到了嚴重的傷害。
    劈砍之後我落向地面,公主立即撲了下來,身體未到,屍火已經聚集先向我撞來。我對這把刀已經有了強大的信心,鼓動全身靈氣放外護體,刀尖斜向上刺出。我只需要頂住她的屍火不到一秒鐘,就能把刀刺進她身體,兩軍相逢勇者勝,不硬拼我根本沒有機會殺她。
    公主沒想到我敢硬擋她的屍火,頭下腳上俯衝下來,哪裡還能停得住?急忙一爪探出來抓刀身。刀身被她牢牢抓住了,但是她擋不住魔刀發出的奇寒冷氣和霸道魔氣,她的右手瞬間變了顏色,並且迅速蔓延到手腕、手肘。
    同一時間公主的左爪抓中了我的頭頂,但是我的混元一氣符效果還在,她僅是對我造成一些衝擊力,少量邪氣侵入讓我有些頭暈。我奮力絞動手中短刀,一聲脆向,那曾經讓我覺得很漂亮的手像玉石樣一樣碎裂了,一直碎到了手腕處,傷口血液已經凝結。
    我和公主都踉蹌後退,我很快恢復過來,她卻臉色大變,全身屍火消失,轉身就往城外逃去。我一刀在手勇氣倍增,立即追趕。
    「不要傷她,不要傷她……」呂煜大叫著也追了上來。不到三分鐘前他還叫我殺了公主,現在又叫我不要傷她,可見他心裡矛盾到了極點。從理智角度和道義來說,他希望我能殺了公主,但從個人情感來說,他捨不得讓公主少掉一根頭髮。
    我要拿到玉符,還要杜絕公主給普通民眾帶來傷害,我必須殺了她!手握魔刀我心性受到了一些影響,殺意蓋過了憐憫。
    公主跑得非常快,呂煜是靈體飛得更快,反而是我兩條腿跑不過他們,轉眼之間就拉開了幾十米。我不肯放棄,於是停步施法,使用土遁術的短距離跳躍……這樣跳躍是需要施法時間的,落地的瞬間也是容易受到敵人攻擊的,平時我可不敢這樣冒險,這時殺機正熾,冒險出手了。
    我眼睛緊盯著公主前方,估算著提前量,施法完成,跳躍,落地,回身一刀刺出,一氣呵成。
    短刀不偏不倚刺入了公主心窩處,幾乎完全沒入。公主驚詫之極,一掌打出,把我推跌出去,短刀也拔了出來,留下一個冒著寒氣的傷口。她沒有繼續追殺我,而是望著傷口發獃,她身上發出的熱量在迅速降低,強大的氣場也在迅速減弱,張揚著的長發垂了下來,臉也變得蒼白。
    「你,你……」公主全身顫抖,左手指著我,像是已經邁不動腳步。
    呂煜飄到了她面前扶住了她,悲呼道:「娟兒,娟兒,我是呂煜啊!」
    公主顫抖得更厲害了:「呂郎,是你……真的是你么?」
    「是我,是我,我已經等你一千多年,天可憐見,你終於活過來了,終於認得我了……」
    公主的容貌恢復到了正常模樣,但是好景不長,她的身體在迅速變冷、僵硬,嘴唇蒼白,動了幾下卻沒有發出聲音,一雙眼睛深情望著呂煜向後倒下。呂煜努力想要扶住她,可是他現在只是一個虛弱的靈體,哪裡能扶得住?
    我急忙搶前幾步扶住她放到地面,碰觸之際她的身體已經冰冷,眼眸已經不動,依舊深情凝視著呂煜,眼角鑲著一顆圓形的冰屑,臉上帶著笑容。
    我非常震驚,這把刀怎會有這麼恐怖的殺傷力?以神識探查刀內情況,原本暴戾的氣息已經消失了八九成,只有冷意還是那麼強盛。剛才那一刀,把刀內蘊含的大部分魔氣、冥火氣息都注入了她體內,這兩者以毒攻毒化掉了她的邪性(陰毒中和陽毒),寒鐵的冷氣加上我的陰性靈氣則克制了她的陽氣,這是四者強強結合的結果。
    「娟兒……」呂煜悲呼。
    我心中一陣刺痛,上天何其殘忍,讓他們等待一千多年,卻只給他們幾秒鐘相見的時間,只有說一句話的機會,而這個悲劇的直接執行者卻是我!
    我不忍心看那悲慘的場面,默默走開,心情非常難受。小雪道:「這事怪不得你,他們本來就是有緣無份的,一千多年前就該結束了,呂煜逆天行事最終也改變不了這個結果。上天沒有懲罰公主,那是因為她貞潔而善良,沒有主動做壞事,她所造成的影響惡果都要由呂煜來承擔,所以他死了也不得安寧,日夜受煎熬,現在還要再受一次生離死別之苦。」
    我心裡正鬱悶,忍不住說:「什麼叫逆天行事,老天爺什麼時候主持過公道了?」
    「……」小雪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說的天,指的是道,是法則,你明白的。」
    我當然明白,死了的人不能復活,陽壽盡了的人不能活下去,這是自然法則也是天道。那麼我想繼續活下去是不是逆天行事?我想回到過去是不是逆天行事?我沒有權力追求自己的生活繼續活下去嗎?
    小雪沒有再與我爭論,這個話題太沉重,而且永遠無法說清楚。
    陸晴雯、高峰、雲飛揚、余成書過來了,他們是看到了這邊煙火衝天跑過來的。我很不客氣吼了一句:「回去!」把他們趕回去了。
    過了好一會兒呂煜才飄過來,出乎我的預料,他非常平靜,淡淡地說:「一切都結束了,雖說時間短暫,我終究是見到她,她也見到我了,我的心愿已了。當年我一念偏執,實是害了她也害了我,更害了許多無辜的人,罪孽深重,多虧你幫我結束了這一切。」
    「前輩不怪我就好,感激的話就不用說了。」
    呂煜苦澀地笑了笑:「現在還有一件小事相求,請你幫我在城外給公主建一座墳,之後我用風沙把此地埋住,自投冥火以絕後患。」
    我點了點頭,這個忙是需要幫的。
    呂煜道:「自古傳說世間有兩大秘境,一處為閭山秘境,一處為鬼谷秘境。鬼谷秘境據說是我陰陽家祖師爺以大法力開闢,只收本派修為高絕品德高尚之弟子。秘境內四季如春,風景如畫,衣食無憂,人妖共處,男女平等,老少謙讓。這處秘境不受天界和地府管轄,聽調不聽宣,逍遙自在,便是凡人住在裡面也可永生,乃是真正的仙境。」
    我很驚訝,世間居然有這樣的地方!但我相信這是真的,因為很早以前小雪就對我說過仙人能夠開闢一個空間,甚至一個世界。道教傳說有三十六層天,佛祖說的三千世界,指的就是類似的地方,連一個小小的邪物老迷駝都能製造一個像極了現實的幻境,更何況是真正的神仙。
    另外師父曾對我講過閭山秘境的傳說,歷代名將中有不少人是出自閭山授法,曾師祖的遺書中說他去雲頂山找鬼谷秘境,也能證明世間是真有這兩大秘境的。
    我急忙問:「鬼谷秘境在哪裡?」
    「只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世人只知道鬼谷秘境在雲霧很多的深山中,具體在哪裡卻沒人知道,千百年來,每一個陰陽家都以找到鬼谷秘境為最高目標,以進入鬼谷秘境為最高成就,但極少有人能找到。不過只要你的修為足夠高,做出足夠大的功業,他們就會來接引你的。」
    呂煜沒有騙我的理由,而且曾師祖去雲頂山尋找鬼谷秘境,也證明他所知的線索是一樣的。時間跨越了近兩千年,流傳在世間的傳說和線索還是一樣的,這也證明這件事的可信度。
    我很快從興奮中冷靜下來,除非秘境中的人來接引我,否則我幾乎沒有找到的可能。如今是和平時期,我一介草民哪有機會做什麼大功業?我也從來沒有偉大抱負,所以找鬼谷秘境比找玉符還要遙遠和渺茫,沒什麼好興奮的。
    我沒有再追問鬼谷秘境的線索,如果呂煜知道更多線索的話,當年他就不會遠走西域了。
    我在公主的遺體上找到了離卦玉符,這是我到手的第五塊了,但是我並不是太興奮,對於回到過去產生了更多懷疑。首先穿越時空的可能性就很低,沒有聽說誰真正回到過去,即使真能穿越時空回到過去,這種逆天之舉會有什麼不良後果?我能不能把記憶和東西帶到過去?我會對這兩個世界的親人朋友造成什麼樣的影響?影響真的太多太多了,換了我是天道和神仙,我也不允許別人這樣做。
    但是我也沒有更多選擇,如果有另三塊玉符的下落,我還是要去找,我不能坐等死期將至了再來想辦法,至少這是一個機會。當然,我也要盡量打聽鬼谷秘境的消息,一顆紅心兩手準備嘛!
    我叫白蛇在城外鑽出一個大坑來,然後用一塊布把公主的遺體包了,深埋進大坑內,並立了一塊墓碑,上面寫著「精絕王娟之墓」。呂煜說西域各國仰慕漢朝經濟文化,王公貴族都有漢名漢姓,多以「王」為姓,比如王忠,王勇、王興之類,公主便是姓王名娟。
    最後呂煜說旱情不會繼續擴大了,旱魃造成的影響要一甲子之後才會完全消失,已經變成沙漠的地方也不會自動變成良田,需要人力改造。
    我們驅車離開時,後方黃沙席捲,久久不息……
    (第七卷完)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6 11:53
第八卷 百鬼夜行
第一章 撒豆成兵
越野車在波浪般起伏的沙地上行駛,車內沉默而壓抑,沒有一個人說話,因為有一個年輕可愛的夥伴永遠離開了我們。
    我很愧疚,作為隊長我沒有照顧好大家,沒有及時發現潛在的危險,而且實際上所有人都是為了幫我找玉符。雖然沒有人認為這是我的錯,他們甚至把我當成了救命恩人和無敵英雄,我還是感到內疚和心痛。
    我暗中摩挲著手裡的離卦玉符,它光潤而溫暖,鮮紅如南國的紅豆,似乎蘊含著呂煜和公主無盡的相思。但裡面並沒有殘留任何邪氣,八塊玉符各不相同,卻有一個共同點,本身蘊含純凈的靈力,不論在什麼環境下都不會受到污染。
    現在破解玉符的秘密對我來說已經輕而易舉,心念一動靈氣便轉化為五行火屬性,注入三分靈氣便看到了鬼谷祖師的幻像,學到了裡面的法術。
    這個法術與我之前學到的完全不同,但卻是每個中國人都非常熟悉的,在許多小說、演義中都有它閃亮登場:某某割草為馬,撒豆成兵;某某披髮仗劍,念念有詞,往前一指,但見黑氣卷地而來,黑氣中有無數兵馬……
    這個法術就是「撒豆成兵」!
    小說演義畢竟有許多誇張之處,實際上這個法術不叫撒豆成兵,而叫捻土成兵,因為撒出去的土做成豆子樣大小,外人不知當成豆子了。人的法力有限,變出的兵馬數量也是有限的,不可能變出千寫萬馬來,有些小說中寫的場面大概是幻術。
    捻土成兵法需要在特定的日子和時辰,在特定方向的山上取土各一升,製成小丸,祭於六甲壇下,每天踏步罡、結印、吸東和南方之氣一口,念咒七遍,七七四十九日方成。使用之時還要注入靈氣,念咒以特定的手法丟出去才能幻化成人,咒語還算簡單,手法也不難,但需要注入大量靈氣,所以不可能同時變出很多個。
    嚴格來說,祭煉成的每一個土豆都等於是一個一次性的法器,也可以說每一個土豆都是最簡單的侍神,所以說這個法術與其他玉符中的法術不同。在沒有實際測試之前,我也不知道我一次能變出幾個,戰鬥力如何,要等回去依法測試之事地知道好用不好用。
    陸晴雯等人雖然脫離了危險,但身體還是很虛弱,所以車子行駛了幾十里之後,我就叫他們停下休息,車子絕對不許移動,原地等我回來。我已經超過三天沒有與林梅聯繫了,實在放心不下,得先回去看一看。
    我不想把他們嚇壞了,所以沒有直接飛走,而是用短程跳躍的方式閃了幾次才消失,讓他們以為我是用這樣的方式去找補給。近距離「移形換位」,不像直接飛行和遠程傳送那樣驚世駭俗,日本的一些高級忍者也會類似遁法,他們應該能比較容易接受吧?
    到了眾人看不見的地方,我才用土遁傳送到我家後院,因為這時是白天,我不敢直接傳送到福州城,那會嚇暈一大堆人。
    家裡沒人,奶奶大概跟老頭老太太們擺龍門陣去了。後門是從裡面閂著的,我用靈氣隔著門把門栓推開,進了屋拿出手機和充電器,然後給林梅打電話。
    我正在撥號碼,外面大廳傳來一些聲響,我急忙探頭往外看,正好看到一個妙曼的人影從天而降,輕盈地落在客廳正中。她身穿一件緊身白色薄羽絨服,披肩微卷栗色頭髮,印堂處有一顆黃豆大紅痣,庄端明媚,氣質高貴,若是換一套古代裝扮,我一定會以為是正堂牆壁上貼的觀音跳下來了。
    「是你……」我著實愣了一下,血里玉么每次出現都這麼讓人意外。
    「不認得姐姐了么?」血里玉露出嗔怒模樣,接著又驚訝地盯著我,「你修為又上一層樓了啊,怎地如此神速?」
    我笑道:「我一直很努力啊!」
    血里玉眼波流轉,掃了一眼四周的大紅喜字和對聯:「好啊,結婚也不請我喝一杯喜酒,怕我送不起紅包么?」
    「呃,呃,實在是找不到姐姐你啊。」
    血里玉眯起眼睛笑了笑:「新娘就是那個看起來很溫柔的妹子么?」
    「對,對,她叫林梅,姐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很好,有眼光,換了是我也要娶她!」血里玉大刺刺往廚房走,「雖然錯過了時間,酒還是要喝的,快拿酒來。」
    我急忙開門進房間裡面找酒,有一小壇是我媽酬的糯米紅酒,已經放了差不多十年,睹物思人,我連二師父都捨不得給他喝,藏在床底下呢。
    我抱出酒罈解開封口,一股酒香便撲鼻而來,倒出來的酒已經變成了茶的顏色,也像茶水一樣清冽。沒有下酒菜,血里玉卻毫不在乎,連喝三酒,大呼好酒,其豪氣比我二師父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還要再倒酒,血里玉卻阻止了我:「不喝了,本來我是想殺了那個小鬼子,幫你找一塊玉符回來,沒想到這小子狡猾得很,被他逃了兩次,後來不知躲到哪個老鼠洞裡面找不到了。」
    「他手裡有一塊玉符?」
    血里玉呵呵笑道:「我把他家和他經營的一家公司翻了個底朝天,沒有找到玉符,不過倒是找到了許多日記和文件,把他祖宗十八代的事都弄清楚了……」
    血里玉把她收集整理的信息從頭說起:安倍家族和蘆屋家族是日本陰陽道中的佼佼者,在古代安倍家族得到天皇重用,權傾一時,蘆屋家卻沒得到官方認可,到了近代兩個家族明爭暗鬥,蘆屋家族還是鬥不過安倍家族。究其原因,是安倍家族的式神特別厲害,而根據蘆屋家的情報,安倍家族是從一塊扇形玉符中得到啟發和力量,才能召喚特殊的式神。
    蘆屋家族沒有辦法從安倍家族手中奪取玉符,後來知道這塊玉符是從中國來的,可能還有七塊存在,於是蘆屋家族一直在尋找機會到中國盜寶。從明朝年間沿海的海盜,到清朝末年八國聯軍入侵,再到本世紀的第二次世界大戰,每一次中國發生戰亂都有蘆屋家族的人在趁火打劫。
    抗日戰爭其間,蘆屋光的爺爺蘆屋千丈隨著侵華日軍來到中國,大肆洗劫,終於找到了一塊有兌卦花紋的玉符。為了找到更多更符,蘆屋千丈專找修道門派下手,殺了許多知名人物,卻也因此激怒了中國的高手們聯手圍剿,最後刺瞎了他一隻眼,把他打成重傷。
    蘆屋千丈逃回日本養傷,不久日本投降,中國受害者聯合對日本官方施壓,要求交出蘆屋千丈和他搶走的許多東西。日方當然不肯,但限制蘆屋千丈不許再進入中國,以免激怒了中國的修道者。蘆屋千丈已經沒有希望了,於是把希望寄托在兒子蘆屋陽介身上,不料芒屋介陽懦弱而善良,無心爭強,更不肯去中國奪寶。蘆屋千丈對兒子失望之極,離家出走,隱居深山練功。
    後來蘆屋介陽生下了蘆屋光,這小子不像父親卻像爺爺,是個心狠手辣志向遠大的人,他童年時期正值日本經濟危機,家中貧困,母親因為生病沒錢治療死去,父親遇車禍也死了,他飽受苦難,心性更加偏激。後來蘆屋千丈偶然出山,發現有一個怎麼看都順眼的孫子,資質又非常好,於是傾囊傳授。
    蘆屋光青出於藍更勝於藍,不僅學到了一身驚人的本事,其殘忍和狠毒也超過了蘆屋千丈,最後殘忍地把蘆屋千丈也製成了式神。蘆屋光蠢蠢欲動,組織力量開始到中國盜寶,不料對福州兩座古塔的陰謀被我撞上了,於是他盯上了我……
    血里玉把蘆屋光的家挖地三尺,連他父親的骨灰盒都倒出來找了,沒有找到兌卦玉符,這麼重要的東西想必蘆屋光是帶在身上,她又找不到蘆屋光,只好回來了。
    蘆屋光手裡有一塊,安倍家族也有一塊,那麼我是必須去日本一趟了。如果這兩塊到手,就只差一塊,原本遙遙無期的事情,現在離成功只差一步了!
    「姐姐,你能看出我壽元還有幾年嗎?」我有些緊張地問。
    血里玉眼露異光,上下掃視了我幾眼:「很難說,你現在的情況就像枯樹逢春發了新芽,枯木內有了生機,但是新芽能不能生長下去,還得過了夏天和秋天才知道。」
    這個比喻很形像,我能理解。有許多枯萎了多年的古樹在春天發芽了,但是到了夏天高溫一暴晒就枯萎了,或是到了秋冬經不起乾旱和寒冷枯死了,蓋其內部生機不足,後續無力也。我現在也是這個情況,修為提高注入了生機,讓身體不會再衰老,但這點生機能不能逆轉大局,還需要時間來考驗。之前我問呂煜時,他也有這樣的意思。
    血里玉問我最近的情況,我把去沙漠的經過說了一遍,只略過了「捨身救人」的環節,其他都說了,因為我覺得這個干姐姐雖然不算好人,卻也不能算是壞人,她絕對不會害我。
    最後血里玉對我說:「玉符的事我覺得不太靠譜,但還是要找的,至少是你們陰陽家的至寶,找回來了是好事。鬼谷秘境也許真的存在,但找到的希望非常低,也不靠譜,我覺得你還是努力練功更實在。」
    聊了一會兒她就走了,留下了她的手機號碼,她沒說去做什麼,不過我猜跟我有關,這點可以從她略有所思的表情猜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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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阿波丸號
血里玉是一個非常神秘的人,我甚至連她大約多大年齡都無法確定,從她的容貌和時尚前衛的裝扮來看,她是個二十七八歲的人;從她的老練、智慧,以及與圓通等老一輩高手的關係來看,又絕對不止這個年齡。我不敢問她,但暗中猜一猜沒關係吧?
    血里玉也是一個非常古怪的人,一怒之下連殺數人眼都不眨一下,為了我卻不辭勞苦千里奔波,她圖個什麼?她表面上很風光很瀟洒,實際上很孤單寂寞,並且沒有可以訴說和分享的人……
    小雪在我心裏面笑了起來:「其實你可以打個電話,跟她深入交流交流。」
    「什麼意思?」
    小雪怪笑:「我知道她為什麼這麼熱心幫你,因為她喜歡你啊!」
    我立即斥道:「胡說八道!」
    「絕對不是胡說,而且我是最能理解她心態的人。你看看,我八百多歲了看上你,她少說六七十歲了也看上你,這說明我和她的心態、價值取向是一樣的,同時這也說明你很討老女人喜歡……」
    我眼圈都黑了,心裡實在是不服:難道陸晴雯也很老?
    小雪立即得意大叫:「你看,你看,還說你跟她沒有感情呢,一下就想到她了!」
    我承認,鬥嘴我鬥不過女人,更鬥不過八百多歲的妖女,我不說話了行不?
    ……
    我給林梅打了個電話,她平安無事,其他人也很好。我感覺像是已經過了很長時間,實際上距離上次打電話給她才三天多一點,對於平靜生活中的人來說,只是一轉眼時間而己。據她說凌楓飄和歐陽真菲現在很忙,闖出點小名頭來了,整天都不見人影。
    我頗為欣慰,以飄飄和小菲現在的實力,跑跑江湖當然是綽綽有餘,我算是為師父培養出兩個徒弟來了。等有了時間,我得教一些更強的法術教他們,讓他們廣收門徒發揚光大,重振陰陽家聲威。
    打完電話我真正放下心來了,燒水好好洗了個澡,換了乾淨衣服,然後出門去買幾斤肉和雞蛋,再買些青菜和水果,然後飛回沙漠,大家好好改善一下生活。其實我已經沒有必要陪他們坐車一路顛簸了,但為了避免再出意外,我還是跟著他們好,唉,現代化的交通功且真的是太落後了!
    兩天後到達且末縣,有了手機信號,陸晴雯借用我的手機當著我的面給陸成山打電話。    對方一接通,就傳來陸成山有些激動的聲音:「小張,你們還好吧?已經好幾天聯繫不到你們了!」
    陸晴雯道:「爺爺,是我,聯繫不上是因為電台被劉平毀了,艾美也被他殺了,你怎麼能派一個不可靠的人給我們!」
    陸成山驚訝地問:「什麼,他毀了電台殺了艾美?他為什麼這樣做,發生什麼事了?」    陸晴雯怒道:「我正要問你呢,他是日本人內奸,之前就引來日本人害我們,人是你派的,我們相信你才相信他,結果卻把一條狼給放在了身邊!」
    「小妞兒,怎麼這樣跟爺爺說話呢!」陸成山也有些火了,「不可能的,他師父跟我是多年朋友,劉平這孩子我也很熟悉,他們跟日本人沒有任何聯繫,你一定弄錯了。小張呢,叫他接電話!」
    陸晴雯氣呼呼把手機砸到我手裡,眼睛已經有些發紅,她何嘗受過這樣的委曲還無法訴說?
    我很不客氣說:「陸道長,你可以不相信別人,但不能不相信你的孫女,她說的都是真的。劉平不僅毀了電台,殺了艾美,還企圖害死其他人,做了一些人神共憤的事,現在我們還剩下五個人回來,算是邀天之倖了。」
    「這,這……」陸成山這了半天才說,「這事我一定會弄清楚,給你們一個交代。那麼另兩件事情呢?」
    「失蹤的考古隊員在一個古城裡,遺體被旱魃一把大火燒掉,不能帶回來了。玉符已經到手,旱魃危害已經解除。」
    「啊,你把旱魃也解決了,你,你……你太讓我意外了,做得好!這樣吧,你們都到北京來,一方面我有新的情報給你,另一方面我要了解事情的詳細經過,排查問題出在哪裡。」
    說實話我不想去北京,但是我不去陸成山肯定借口電話裡面不方便說,不會告訴我的。我只能勉強同意:「我會去北京,不過你的孫女、高徒和兩位專家我已經帶出沙漠了,任務已經結束,我不再陪同他們了。」
    陸成山答應了,我再把手機給陸晴雯,讓她聽從陸成山的指示,事情跟我無關,我就不聽了。從剛才陸成山的語氣來看,他應該是真的不知道劉平有問題,再說他也不會坑害自己的孫女,所以應該意外突發事件。
    當時受到呂煜發出的魔氣和公主發出的邪氣影響,所有人都不同程度受影響,連高峰都迷迷糊糊跑到古城去了。劉平是一個沒有修為的人,肯定也會受到影響,也許是他內心的壓抑暴發出來,才做出瘋狂的事,未必是日本人的內奸,實際上我們也不能證明有內奸存在。
    雲飛揚和余成書戀戀不捨,一再要求我再給他們畫幾張符,我可沒有銀色符紙給他們了,只用普通符紙畫了幾張護身符、安宅符。最後給他們留了電話,答應以後一定去他們家做客,這才互道珍貴告別。
    我到了夜深人靜使用土遁術到達福州,小別勝新婚,與林梅自然有許多話說,有些事情要做,不必一一細說。
    值得一提的是,我的身體恢復了活力,在某些方面更和協了,恩愛之餘按著房中術的要訣與林梅進行陰陽交流,發現林梅體內有些很特殊的仙靈之氣,對我的身體有很好的滋養作用,大概是因為她吃過一株仙芝的原因吧?當然我精純的靈氣也對她的身體有好處,不說御百女白日飛升,運用得當夫妻間調和陰陽有益於身體是肯定的。這種快樂又有好處的事當然得天天做,而且是一夜兩次,一次現實中,一次幻境里……
    我們住在老林家,凌楓飄、歐陽真菲、圓規、黃亦藍纏著我講沙漠中發生的故事,呂煜和公主的愛情故事感動得他們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然後他們就開始吵著要跟我去冒險了,當神棍哪能遇到這麼精彩的事?
    我有些頭大,接下來我準備去日本,乾的是「殺人越貨」的勾當,實在不方便帶他們同去,卻不知陸成山找到什麼線索了。不知不覺就過了六天,陸成山打電話催我,我才不得不飛到北京去。
    還是在上一次見面的四合院里,陸成山給我準備了一大堆資料和檔案,許多檔案袋上面有「絕密」字樣。我看到堆成山似的檔案,立即暈了:「老陸,你是想給我找一個檔案管理員的工作么?」
    陸成山道:「這件事牽涉範圍極廣,時間跨度很長,最好你靜下心來看一看。如果這條線索不容易下手,可以試著先去日本走走,也許你已經知道了,日本安倍家族手中有一塊玉符……」
    「只有一塊嗎?」
    「據我所知只有一塊。」陸成山皺著眉頭,「我之所以沒有先安排你去日本,是因為安倍家族根深葉茂,必定有些元老級的高手,而且他們是一個大勢力,叫做土御門神道,想要從他們手裡偷玉符非常困難。」
    我眉頭一揚:「偷不了就搶,本來就是我們的東西,只是拿回來而己!」
    「哈哈……」陸成山大笑,「小張啊,你修為進步神速,讓人驚嘆,實力提高,志向和眼光也不一樣了,以前你可沒有這樣的豪氣啊!」
    做人要低調,我暗中告誡自己,笑了笑:「以前也一樣的,我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現在是他們搶了我們的東西,當然要搶回來。」
    陸成山點著頭:「話是這麼說,但是明搶不容易,還會引發中日兩國修道界大火拚,甚至因此令兩國官方交惡,現在的兩國的關係很微妙,暗鬥可以,不能大張旗鼓……這件事還是等一等再說,你先看看這些資料。」
    也許這就是最後一塊玉符的線索了,我當然也有些急切,迅速翻了一下。每份宗卷都有「阿波丸」字樣,有的是幾十年前的舊報紙,有的是某某老兵的回憶,有的是前幾年打撈的報告。
    「阿波丸?」我疑惑地望向陸成山,我有些印像,這是一條沉沒的日本船的名字。
    陸成山找出一份宗卷給我,上面有阿波丸的詳細資料。阿波丸是一艘建造於四十年代初的日本遠洋郵輪,後來被日本軍隊徵用作為運輸船,船長154.9米,寬20.2米。1945年3月28日,阿波丸號從新加坡裝載了大量貨物和日本人駛向日本。4月1日午夜時分,航行到中國福建省牛山島以東海域,被正在該海域巡航的美軍潛水艇「皇后魚號」魚雷擊中,三分鐘后迅速沉沒,全船兩千多人僅有一個廚師幸免於難。
    綜合各方面的報導,阿波丸號上載有黃金42噸,白金12噸,未加工的寶石15萬克拉,美、英、香港貨幣數捆,工藝品40箱,錫3000噸,鎢2000噸,鋁2000噸,鈦2000噸……這些貨物無異於一座真正的金山,但是這些還是有價的,其中還有一件無價之寶:1972年美國總統尼克松訪華時,曾向中方提供的線索說「北京人」頭蓋骨化石也在船上。
    我望向陸成山:「其中有一塊玉符也在沉船上?」
    「可能性很大,你認真看完全部資料就知道了,這件事看似普通,實際上有很多詭異離奇的地方。」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6 11:54
第三章 沉船之迷
阿波丸號長達一百五十多米,排水量一萬多噸,是一個龐然大物,表面上是郵輪,實際上是按照戰艦標準來設計製造的,與它同款的四艘商船後來都被改成了輕型航母。為改善戰俘待遇問題,1944年美國和日本達成一個協議,在阿波丸船身上漆上巨大的綠色十字,拆掉了武器,用來運送人道主義援助的人員和物質。也就是說這條船是獲得美國許可的,唯一可以在日本和東南亞之間航行的船。
    疑點一:這條船在成為和平使者之前,曾經六次受到魚雷攻擊和轟炸,都安然無恙到達目的地,被日本人稱為「不沉之艦」,可見它的堅固。而這一次皇后魚號只發射了四枚魚雷,真正擊中的只有兩枚,在不到三分鐘內就沉沒了,這是航母級別的巨艦,正常情況下絕對不可能這麼快沉沒。更奇怪的美軍趕到之後,所有落水的日本人都拒絕接受救援,自溺而死,僅有一個廚師下田勘太郎因為昏迷被救了上來,此後他對那天夜裡發生的事保持沉默,無論如何不肯開口,這條船到底是怎麼沉的?落水的人連一根稻草都會死死抓住,怎會拒絕救援?
    疑點二:根據各國得到的情報,以及阿波丸號駛離新加坡前的影像資料證明,船上裝載大量金銀財寶珍貴文物。因此中國粉碎四人幫,內政穩定之後立即進行了打撈,經國務院和中央軍委批准,由海軍和交通部聯合打撈,動用了大量軍人、船艦,歷時三年,結果只撈上來兩千多噸錫錠,和一些橡膠、水銀、鈮鉭、雲母、光化玻璃,一塊金子都沒有找到,更沒有找到北京人頭蓋骨化石。那麼數十噸金銀珠寶和一萬多噸貴重金屬哪裡去了?
    疑點三:擊沉阿波丸號的皇后魚號船長拉福林在軍事法庭上辨解說,當時夜黑霧大,能見度幾乎為零,誤以為對方是軍艦才開火。但實際上阿波丸號的航線、出發時間已經通報給了美國軍方,被攻擊時開了夜航燈,拉福林不可能弄錯。根據日方的情報,他們離開新加坡時就有美軍飛機低空監視,第二天開始有美軍潛艇跟蹤,所以這是一次蓄意的攻擊。拉福林「誤擊」沉阿波丸號之後,不僅沒有受到處罰,反而陞官了,這也證明他是在執行命令,不是判斷失誤。那麼美國人為什麼要擊沉阿波丸號,阿波丸號上面到底裝了什麼東西?
    ……
    我從下半夜一直看到了第二天下午,看得我頭暈眼花,看檔案既無聊又累人,大量信息要記住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幾十年前的歷史資料都是從各方面搜集整理的,並不是很詳細,也沒什麼條理,只有中國打撈的過程有詳細記錄,從開始計劃到實施,到整個打撈過程,以及之後的研究和猜測,其中有許多屬於絕密級別。
    對於沒有找到黃金和珠寶,對外宣稱是因為當時深潛技術和深水除泥技術不足,還有一部分船體埋在淤泥裡面沒有挖出來,所以沒有找到黃金等貴重物品和文物。事實上中國那時的專家很敬業也很專業,當時自創的許多技術已經超過世界最高水平;當時中國海軍「水鬼」潛水能力也是世界一流的,幾乎把整條船都一塊塊拆下來了。雖然剩下一點沒有拆掉,也已經探明了下面沒有有價值的東西,最後甚至把阿波丸號船頭吊出了水面……這是國務院和中央軍委督辦的事,哪裡有可能半途而廢?
    事實證明船上海量的貴重物品不翼而飛,因為沉船處於中國和台灣之間敏感地帶,一直在雙方監視之中,當地風高浪急打撈難度也很大,不可能被別人先撈走了。更離奇的是,阿波丸號是在靠近船頭三分之一處完整地折斷,呈T字形艙面朝上沉於海底,船身上只找到兩處魚雷破壞的地方,都不是致命傷,導至它沉沒的直接原因是被折成兩斷,而魚雷是不可能造成這種損傷的。
    有人推測說是日本人在船上裝了自爆裝置,被魚雷擊中之後自己炸沉了自己,可是魚雷造成的傷害不嚴重,潛艇是追不上它的,它為什麼不逃?而且這個推測在打撈之後也被排除了,有一位當時很權威的專家是這麼說的:「……很簡單的道理,如果是他們的自爆裝置爆炸,必定是從裡面往外產生爆炸力量才能把船炸斷,巨大的爆破力量會致使附近的艙壁往外掀、往外鼓。現在看不到往外爆的痕迹,反而有許多地方像是受到重擊往內凹,從破壞的情況進行力學分析,這條船是被硬生生折斷並扯開……」
    航母級別的巨輪怎會硬生生折斷?這事要是發現在幾十年後的中國,到處是豆腐渣工程,可能性是存在的,但它不是中國造的,而是日本人按軍艦的標性和性能來造的,曾經六次受到魚雷攻擊和轟炸安然無恙,這樣的「不沉之艦」被折斷實在是不可思議之極。
    我有些疑惑,所有檔案中都沒有提到有一塊玉符在阿波丸號船上,而且船體已經基本拆掉,該找的地方都找過了,陸成山這是什麼意思?
    陸成山不知跑哪裡去了,我給他打了個電話,半個小時后他才回來,我提出了我的疑問:「怎麼證明船上曾經有過一塊玉符?」
    陸成山找出一張清單,指著幾件文物叫我看:「這些玉印、硯台等都是屬於一個叫鄭禹的人,此人曾留學日本,與其父、兄唆使溥儀到東北成立偽滿州國,出任總理秘書,後任奉天市長。日本投降前夕他搭上了阿波丸號逃往日本,結果隨船沉沒。根據我的調查,有一塊玉符很可能在他手裡。」
    「可是沉船已經打撈過了,沒有找到玉符啊。」
    陸成山笑了笑:「同樣的案發現場,普通人只能看到死人,偵破高手卻可以從蛛絲馬跡找到兇手。阿波丸號疑雲密布,其他人看不出問題來,也許你去看看會有新發現。」
    我還有一個疑問:「阿波丸號是從新加坡駛往日本,鄭禹是怎麼上船的?」
    「不知道,當時國內國外都一團混亂,很多事情無法弄清楚了,也許你可以到沉船附近拘來他的陰魂問一問他,哈哈……」
    我搖頭:「一點都不好笑,而且這個線索太不靠譜了。」
    陸成山笑道:「上次去沙漠之前,你也覺得很不靠譜,這不是找到玉符又解決旱魃了嗎?對了,我還不知道你是怎麼殺了它的。」
    「我哪裡有能力獨力殺了她,主要是靠了呂煜,我只是從一旁協助而己……」當時陸晴雯等人沒看清楚,所以我全推到呂煜身上了,我不想談這個話題,於是反將陸成山一軍,「劉平的事你調查清楚了?」
    陸成山臉色立即變得有些難看:「這個……沒有證據證明他與日本人有關係,也許是受了邪氣的影響吧,死者已矣,這件事就不要再追究了。」
    反正吃虧的不是我,我可以不追究,但陸晴雯和艾美的親人能夠不追究么?
    陸成山道:「我可以給你安排小船和兩個專業的潛水員,他們會自帶潛水設備,你需要什麼東西可以開一張清單給我,我可以盡量幫你弄到,不過你們只能悄悄進行,不能弄出太大的動靜來。」
    我搖了搖頭,這一回真是大海撈針了,而且我對潛水員也不看好,如果潛水員能找到,之前早就找到了。我在玄冥教的基地找到了一個辟水犀角,卻不知辟水效果有多強,能潛到多深的地方……
    陸成山以為我是不想去,說道:「雖然希望不大,但還是值得一試的。像上次一樣,我也是有點私心的,希望你能順便找一下那個頭蓋骨化石,從學術價值來說,它是無價之寶,是世上僅存無法複製的。至於其他東西,比如金銀寶石之類,如果你能找到下落,悄悄拿走九牛一毛為酬勞也無可厚非。」
    我就知道他是有私心的,但他肯直接說出來,並鼓勵我拿走「九牛一毛」,也算對我很照顧了。
    所謂「北京人頭蓋骨」就是歷史課本中北京周口店類人猿化石,二十年代挖掘出來,總共是五個,也是絕無僅有的五個。最初存放在德國人辦的協和醫院內,因為當時國內戰亂,所以交給了美國海軍陸戰隊帶到美國保管,不料這些美國人被日本人俘虜了,落在日本人手裡,從此化石再也沒有下落。這些資料我也看過了,不過我認為只是幾塊枯骨而己,只有那些想要證明人是猴子變成的專家,才把它當成無價之寶。
    考慮了一會兒之後,我決定先修養兩個月,一方面是要祭煉念土成兵術,另一方面要整理一下師父傳授的和我所學的各類咒法,記錄在冊,並且把該教的東西教給凌楓飄和歐陽真菲,以防止我遇到意外絕傳了,那我就變成千古罪人了。
    另外離過年也沒多久了,我要陪林梅、二師父和奶奶快快樂樂過年,這幾年我一直沒有安定下來陪伴他們,太對不起他們了。
    我說太累了要休息一段時間,等過完年再去找,陸成山同意了。臨別我向他再要些金色和銀色的符紙,他叫苦連天,不是不給,是真的沒有,因為製作金色符紙的材料可遇不可求,不是想要就能拿到的。不過他答應以後有了,一定會留一張給我。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6 11:55
第四章 年味
回到福州之後,我靜下心來思考阿波丸事件,沒想出一個所以然來,但是我找到了為什麼想要休養兩個月的原因——我潛意識中是不想去的!
    每一個人內心深處都有特別畏懼的東西,也許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但卻會不由自主地遠離不敢去碰觸。我也一樣,我最怕的就是潛水,甚至看到深水潭也心怵。不是我不會游泳,而是我童年的時候洪水奪去了我父親的生命,還有什麼打擊比一個孩子失去父親更沉重?這些年來我一直都不願去水比較深的地方。
    這種恐懼是很難克服的,另外我也不認為能在沉船下面找到玉符,所以我是不想去的。即使非去不可,我也要先放鬆一下,陪一陪家人,做好我有去無回的準備……
    幾天後我和林梅、凌楓飄、歐陽真菲回我老家了,老林因為女兒還在上學沒來,圓規和黃亦藍想到別處逛逛也沒來,但他們都答應會到我家過年。
    回到老家我立即開始按照要求,在特定的時間,特定方位的山上取土,然後在家裡樓上布下法壇,每天準時踏步、吸氣、念咒。這個要連續七七四十九天不能中斷,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再三斟酌之後,我把隱身術、混元一氣符、五行遁法教給了凌楓飄和歐陽真菲,但是嚴禁他們使用和賣弄,只有在迫不得已之時才能使用。限制他們的原因,是因為他們還太年輕,心性浮躁,難免恃術逞強和到處賣弄;教給他們的原因,是希望在危險時他們有自保的能力,有了這三種奇術,打不過總逃得過吧?
    另外我把曾師祖和師父留給我的秘笈進行分類整理,增加了我學習和使用的心得,添加了我新學的東西。比如鬼系一些役鬼通靈的咒法,兵系布陣的技法,以及從陸晴雯那兒聽來的一些道門小知識。在整理的同時我也根據凌楓飄和歐陽真菲的特點,進一步傳授他們,督促極嚴,每天都要考核。
    本來是想騰出時間好好陪林梅,結果大部分時間用來寫書和教兩人了。
    平靜的日子過得快,不知不覺一個多月過去了,眼看就快過年了,卻一點過年的激情都沒有。這一天傍晚考核完凌楓飄和歐陽真菲之後,我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們說說,為什麼小時候過年很開心,很期待,氛圍特別好,現在感覺一點意思都沒有?」
    凌楓飄立即道:「時代不一樣了嘛!」
    歐陽真菲耷拉著腦袋:「天天背口訣、掰手指頭、畫符、打坐,都沒有玩的時間,沒完成任務還要處罰,哪裡開心得起來?」
    我把臉一板:「認真嚴肅回答,這是今天的考核內容之一,回答不上來,站樁到天亮!」
    兩人立即蔫了,急忙絞盡腦汁冥思苦想,不一會兒歐陽真菲舉手:「我知道了,以前平常沒有零食吃,過年才有零食和大魚大肉,所以都期望著過年,每個人都想要過年。」
    凌楓飄立即道:「對,對,過年有好吃的,有新衣服穿,有壓歲錢,還可以放鞭炮,以前我看到別的孩子都特別羨慕。」
    我搖頭:「現在過年也可以弄些平常吃不到的東西,也有壓歲錢和新衣服,鞭炮煙花就更不用說了,事實上比以前更熱鬧,但為什麼每個人都覺得過年越來越沒意思了呢?」
    歐陽真菲急忙搶答:「我知道了,過年的時候親人可以團聚,過年的時候特別想念親人,每逢佳節倍思親嘛!」
    我還是搖頭,但實際上我也說不出為什麼現在沒有年味了。
    我奶奶在外面端著一個小盒子念經,耳朵卻在我這邊,突然走過來說:「我知道,現在不像過年,是因為沒有講究了。」
    我們愕然望向她,都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奶奶說:「以前過年有很多講究,要自己做年糕、白粿,釀酒,殺豬殺雞,不僅自己一家人忙,還要叫親戚朋友來幫忙,多熱鬧啊,現在什麼都用買,沒意思了。以前過年要說吉利的話,不能罵人,不能打小孩,不能掃地不能倒垃圾,不管誰到家裡來都要熱情招待,所有人都不要做事情。過年這三天沒有賊,沒有乞丐,不會有人逼債,不會有人報仇,最窮的人這三天都有吃的,都沒有煩惱,對窮人來說,只有這三天是可以安心的啊!」
    我有些震驚,沒想到奶奶會說得這麼深刻,也許過年的氣氛,正是在忙碌準備的過程中體現出來。對於過年的期盼,是因為這三天路不拾遺夜不閉戶,沒有恩怨仇殺,沒有饑寒交迫,每個人都約束了自己陰暗的一面,表現出善良寬容的一面。
    我還記得,有一年大年三十,師父吃完飯就躲進我的房間,關緊了門熄了燈,再三交代我不要告訴別人他在裡面。之後很多人來我家找他,我知道是來要錢之後,替師父還了,所以我深知被人逼債的無奈、羞愧和痛苦(在我小的時候我家也常有類似的情況,那時我媽總是特別愁苦)。對那時的師父來說,只有過年三天他能像別人一樣面帶笑容昂首挺胸走出去,相信老一輩人都有過類似的經歷,那麼還有什麼時候比過年更讓他們期盼?
    人們真正期盼的不是過年,而是那種和平安祥,豐衣足食,道德高尚的生活環境。極樂世界和共產主義並不遙遠,古人已經在過年這三天實現,是現代人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削尖了腦袋希望能夠實現理想社會和理想世界,結果連本來已經擁有的三天理想世界也弄丟了……
    歐陽真菲問:「奶奶,為什麼過年這三天有這麼多講究呢?」
    奶奶說:「以前釋迦佛與彌勒佛爭管天下,彌勒佛打賭輸了,於是只管正月初一、初二、初三三天,其他時間是釋迦佛管的。」
    我啼笑皆非,不知她哪裡聽來這種說法,反正老人總有許多這樣的說法。
    歐陽真菲和凌楓飄還要再問,卻被我制止了:「關於過年的話題談到這裡為止,接下來要進行實施階段,一切按『規矩』辦事。我們自己動手做年糕和白粿,自己釀酒,還有臘肉、香腸、麥牙糖、酥米糕等等全部都自己做,奶奶是總策劃和技術總監。明天先進行全面大掃除……」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呯,呯」兩聲,兩人都倒在沙發上,翻白眼裝死。
    接下來幾天,我們真的儘可能按照奶奶的要求去做,有她這個技術總監在,做得也像模像樣。小雪也出了不少主意,但每個地方過年都不太一樣,沒辦法複製,只是給我們添亂而己。奶奶說的沒有錯,在忙碌中我們很快樂,很充實,找到了過年的味道,唯一的遺憾是我媽和師父只能在牆上看著我們做了。
    我和林梅都在用心學習,有些東西我們要學會,還要教會我們的孩子,一代代傳承下去。也許有些傳統比血統傳承更重要,現在卻在消逝和滅絕,我們更應該去傳承。
    圓規和黃亦藍如約而來了,也加入了我們的備戰過年團隊,但是讓人有些掃興的是,老林晚節不保,重色輕友,見色忘義,居然帶著他的便宜女兒跑到他老情人家裡過年去了。血里玉說有事要辦不能來,但過幾天可能會來。
    我的捻土成兵法恰好在除夕這一天完成,大家都喜氣洋洋忙著貼春聯、請灶神、準備年夜飯和一些供神儀式,我就沒有急著去試測了。
    我叔叔、嬸嬸和侄兒也在我家吃年夜飯,大家圍了一大桌,每個人都笑容滿面,互相敬酒、祝福,其間陸成山、陸晴雯,雲飛揚、余成書、福州的林先生等等都主動打電話給我問候並祝福,我也給老林、血里玉打電話拜年。後來吳章雅也來湊熱鬧,把年夜飯推向了高潮,對我們在座的許多人來說,這是一次最豐盛、最開心、最難忘的年夜飯。
    我們這裡有個習俗,大年初一開大門很重要,要在吉時開門,點上香燭放鞭炮,說一些風調雨順、一年平安,財運亨通的吉利話。我推算的吉時是寅時中,也就是凌晨四點,所以鬧騰到半夜都去睡了。因為我家床鋪不夠,我奶奶和叔叔一家回我叔叔家去了。
    忙碌了好幾天,雖然快樂大家也有些累了,又喝了不少酒,所以都睡得比較沉。大約凌晨三點的時候,小雪突然喚醒了我:「不好,有許多人靠近了我們家,前門和後門都有!」
    我吃了一驚,急忙從床上坐起來,林梅也同時驚醒了:「怎麼了?」
    「可能有敵人!」我連外衣都沒來得及穿,光腳穿上鞋子立即衝出門去,這時我已經聽到了瓦片破碎的聲音,以及灑液體的聲音,有人從外面往我家裡拋東西,還有幾個人跳上了我的陽台。房間門一打開,我就聞到了明顯的汽油味,急忙大叫一聲:「快起床,有敵人!」
    門縫和狗洞里也有人潑進了汽油,我還沒來得及衝出去,「呼」的一聲火焰已經躥了進來。後門差不多同時起火,並且有人站在陽台和鄰居家的屋頂上繼續向我家裡面投擲氣油瓶,屋頂和屋內許多地方也起火了。
    外面至少有十個敵人,並且手腳麻利配合默契,從他們靠近我家到起火不過十秒鐘時間,可見不是一般的人。我大驚失色,林梅、圓規和黃亦藍不會避火訣,如何能沖得出去?而且敵人志在必得,我們衝出去必定受他們遠程密集攻擊,可能還有槍械類武器。
    我只想過平靜快樂的日子,為什麼連大過年也不放過我!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6 11:56
第五章 煙煙羅與飛頭蠻
屋內多處起火,這可是我的家啊!突如其來的襲擊讓我有些懵了,小雪比我更早清醒,並且她是靈體行動快速,立即向屋外衝去。如果她能控制屋外的敵人,打開缺口,我就能護著林梅等人衝出去。
    小雪還沒飛出屋外,門口附近的火焰猛地爆漲,烈火之中有一個美艷女子,像是由煙氣凝結成的,赤身無衣,似實還虛,身體隨著煙火升騰變幻不定。此怪一出,整個屋內立即煙氣瀰漫,火勢倍增,大門完全被火焰封住了。
    我大吃一驚,「這是什麼怪物?」
    「好個火鬼,竟敢在我面前呈凶,找死!」小雪怒吼著變成了巨大戰鬥法身,向煙火女鬼撲去。
    火焰一旋女鬼消失了,小雪撲了個空。屋內到處是黑煙,熱氣逼人,以我的視力也看不清兩米之外,不過短短几秒鐘時間火勢便已失控。
    老鬼金大器也衝出來了,大叫:「哪裡來的臭娘們,騷氣衝天,有種出來跟你爺爺單挑!」
    小雪急忙使用召風之術,想要把煙氣和火焰吹開,但是屋內是相對密閉的空間,不容易製造出大風,煙火也無法逼出圍牆之外,風力鼓動之下火勢反而更猛了,小雪急忙停下。事情發生得太快,歐陽真菲、圓規等人這時還沒有衝出房間,他們的房間里傳來嗆咳聲和撞翻桌子的聲音,在那個煙火女鬼的影響下,他們連方向都分不清了。
    我空有呼風喚雨的法術,卻沒有施法的時間,等我召來大雨房子和我們已經燒成灰了。敵人在外面,前後門都已經被火焰封住,我攻擊不到他們,強衝出去則會被他們迎頭痛擊,形勢萬分危急。
    焦急之中我想到了新練成的捻土成兵術,用這個法術變成的傀儡是土屬性的,也許不怕火,不論戰鬥力如何,至少可以分散敵人注意力掩護我們衝出去。
    小雪知道我的想法,急忙把百寶囊交給我,我迅速抓出幾個土豆,不要命地猛提靈氣注入,念動真言,往大門方向撒去,大喝一聲:「疾!」
    土豆落地沒有任何變化。也許是我祭煉方法不對,也許是因為濃煙嗆人我的咒語念得含糊不清,法術沒有成功。這是一個新學的法術,之前沒有測試過,所以我也無法確定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眼看房子已經保不住了,救人要緊,我急忙沖向對面房間,一腳踹開了門:「卷上被子,走後門!」
    我後面突然有邪氣凝聚,熱量波動,我毫不疑遲立即轉身一拳打出,正中那個煙氣凝結成的女子。我拳頭的力量並沒有對它造成傷害,僅是靈氣衝擊對它造成了一些傷害,它是不怕物理攻擊的,而且立即又散開變成黑煙。散開之後,它就與煙火融為一體,連小雪和金大器也找不到它。
    來的十有八九是日本人,這個極其古怪的煙火女鬼應該是式神,它的主人在前門,所以我立即以意念命令小雪和金大器到前門外面攻擊煙火女鬼的主人。主人受了威脅,式神必定會回救,這樣我們才有機會從後門突圍。選擇從後門突圍,那是因為後門在廚房,廚房裡有一口大水缸。
    說來話長,其實時間很短,凌楓飄睡在樓上,這時才跌跌撞撞衝下來,林梅、歐陽真菲、圓規、黃亦藍也跑出房間來了。他們不能像我一樣進行內循環呼吸,已經被煙氣嗆得咳個不停,眼淚鼻涕一齊下,驚慌失措加上煙火女鬼的影響,他們連方向都分不清了。
    我拉攏眾人,帶著他們衝進了廚房,迎面一個巨大兇狠的人頭朝我撞來,發如亂草,闊嘴獠牙,好不兇惡。
    以常識而言,活人肯定不會單獨飛出一個頭來咬人,那麼必定是鬼頭,我急忙掐了一個鐵叉指戳了出去。此訣對鬼魂殺傷力極大,不是必要之時一般不會下此重手,現在我當然不會手下留情,即使以金大器的修為吃我這一戳也要去大半條命。
    鐵叉指戳出,怪頭居然不受影響,大嘴直接咬向我的手指。我大吃一驚,急忙收手,險些被它咬住,這時我才看到,它後面有一根細長的脖子,因為煙火影響視線,看不出後面在什麼地方,但肯定在三五米之外——世上怎會有這麼長的脖子和這麼古怪的頭?
    怪物一咬不中便縮進了黑煙中,呼的一聲又從煙霧中沖了出來。小雪不在我身邊,我拿不到武器,倒是凌楓飄手裡有一柄短武士刀,我急忙轉身拔出他的刀,避過怪頭,快如閃電斬斷了怪物的脖子。
    我沒有看到鮮血流出,那一顆被砍斷了脖子的頭也沒有掉落在地,兩隻耳朵突然變長變大,像一對肉翅撲翅著飛在空中,又向我咬來。我完全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變化,並且它是在我側後方發起攻擊,我來不及用刀去擋了。
    「呯!」的一聲,我後面的林梅出手了,一拳把怪頭打飛出去。
    我有一種做夢般的感覺,今天遇到的怪物太奇怪了,鬼不像鬼,人不像人,竟不知該用什麼方法對付才有效,難道我是在做夢?
    「咯咯咯……」響亮清晰的咬牙聲音傳來,那一顆怪頭又從黑煙中飛出來了,這一次它繞過了我,去攻擊我後面的歐陽真菲。歐陽真菲猛地見到一個可怕的人頭朝自己飛來,嚇得什麼法訣都忘了,驚叫著用披在身後的棉被把自己的頭也罩住並蹲了下去,棉被是我叫她帶出來用來防火的。
    怪頭一口咬在棉被上,鋒利的獠牙直接把棉被咬破,連布帶棉撕下一大塊來,也不知道咬傷了歐陽真菲沒有。
    在怪頭攻擊歐陽真菲的同時,我凝運靈氣,左手一記玄陰爪凌空抓出。以前我使用玄陰爪無法隔空傷人,修為提升之後,可以在兩三米內凌空抓物,爪勁和冷氣也有一定殺傷效果了。
    五股爪勁抓中了巨頭,把它抓住並且幾乎凍僵,恰在這時林梅也來救歐陽真菲,心急之下奮力一拳擊出。怪頭一時掙不開我的爪力,被林梅重重擊中,撞飛在牆上然後滾跌在地,八孔流血(斷脖子也算一孔),耳朵和嘴巴恢復到了正常人模樣,卻是一個滿臉皺紋的老頭。
    同時門外有人倒地,一片驚呼聲,顯然人頭的身體還在門外,也不知之前是怎麼伸進來的。呼叫聲和叫罵聲是日語,果然是日本人!
    小雪和金大器在前門外並沒有討到好處。前面敵人共六個,都戴著像是青銅製成的猙獰鬼面具,我曾經在某一部古裝日本電影中看到過類似的面具。這六個人中有三個會施法,一個手拿法輪,一個手持降魔杵,一個拿著桃木劍,攻擊之時發出一波波強大的靈氣,小雪和金大器一時之間傷不了他們,反而被他們轟得有些忙亂,這三人的修為非同小可!
    另兩個在屋頂的敵人察覺到我們往後逃,從屋頂上向後跑來,腳步輕盈,踏瓦不碎,顯然也是高手。後門外按我的感應,原本是五個人,現在剩四個,氣場波動也很強烈。要是等到屋頂兩人到了後面,我們就更加不容易衝出去,前面火勢猛烈,也不可能再往前門沖了。
    我迅速抱起了裝滿水的大水缸,奮力向後門擲去,「呯」的一聲炸響,水缸破碎,足有三百斤水瞬間潑灑開來,火焰大幅減弱。我給自己施加了一張混元一氣符,準備強衝出去,不料符法竟然沒有生效!
    我猛然想起,畫符念咒是有禁忌的,師父收我入門之初便對我講過十忌八戒,施展重要的法術之前十二個小時不能飲酒吃葷,避婦女經血之類污穢,還要沐浴凈身,涮口,念各種咒語,否則就有可能失效。昨晚大吃大喝,到現在才過幾個小時,滿嘴葷氣一身酒味,難怪連著兩次施法都失效了。
    通常情況下,遇到這種情況涮口凈手,念些凈口咒、凈身咒之類,以我的修為還是可以施法的。但現在屋裡濃煙密布,連呼吸都困難,簡單幾個字還可以勉強念出來,哪裡有辦法念頗長的凈口咒和凈身咒?敵人必定也熟知這些禁忌,料定了我們過年毫無防備會大吃大喝,再加上煙火圍攻,等於是禁止了我們施法能力!
    沒有刀槍不入的神功,如果敵人有槍,我衝出去就會被打得全身是洞;不衝出去大家很快就會被熏死、燒死,這可如何是好?
    我只是略一遲疑,煙火女鬼又現身了,後門處剛減弱的火焰又猛地轉盛,烈焰逼人,不會避火訣的人往外沖必定被燒傷。廚房裡也有一個小天井,高有六米左右,除了林梅有可能借力跳上去,其他人都不可能,而且兩個日本武士已經沿著風火牆跑過來了,現在爬上去正好被他們攔住,也是凶多吉少。
    真沒想到在自己家裡竟然陷入了絕境,時代不一樣了,連大年初一也有人殺人放火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6 11:57
第六章 血色新年
「破牆!」林梅捂著口鼻含糊不清地說。
    我猛然醒悟過來,敵人集中在前門和後門,側面並沒有敵人,而且因為是封火牆從地面連到屋頂不透風,牆邊沒什麼火焰,如果我們推倒圍牆就可以衝出去了。我沒能想到這一點,主要是因為這裡是我的家,潛意識中不願意毀掉自己的家,可是燒成這樣子了,毀不毀都一樣了。
    土牆厚近兩尺,以我們的力量是很難推倒的,這種體力活當然得白蛇來做。我立即以意念召小雪回來,叫她放出白蛇。白蛇的身體實在太大了,前半截在廚房裡,後半截還在客廳。它大概也怕火,一出現就顯得非常急躁,昂起上半身撞破了木板的二樓,再向著土牆一拍。
    以白蛇的神力,又是從較高處撞擊,效果是顯著的,這一側的土牆有大約八米長向外倒下,「轟」的一聲巨響,地動山搖,沙塵撲面,屋頂許多磚瓦傾落下來。我們在屋內基本沒有被砸到,而且土牆倒下時掀起的大風把煙火吹開了,我們都能喘過氣來了,頓時精神一振,沒等塵土落定便往外沖。
    煙火女鬼可能是不甘心我們逃出,竟然又聚起一大團烈火和濃煙向我們追來,首當其衝白蛇的身體被燒到了。白蛇本來就在暴走狀態,被火一燒就更怒了,猛地張嘴噴出一大股玄冰氣,那一團煙火立即收縮,女鬼又散開不見了。
    我們剛衝到外面,屋頂上一個敵人便居高臨下投射出了好幾片旋轉飛鏢。這種飛鏢急速旋轉以弧線前進,很難躲避,在夜裡其他人又看不太清楚,我怕圓規和黃亦藍被傷著了,顧不上別的,急忙轉身以武士刀拍打磕飛,林梅也急忙拿起一根木棍擋格。
    放飛鏢的傢伙出手神速,連著打出三波飛鏢,有如穿花蝴蝶亂飛,我左遮右擋,哪裡能照顧到所有人?還是歐陽真菲機靈,拖著還沒有丟掉的破棉被一揚,把圓規和黃亦藍都罩住了,好幾枚飛鏢落在棉被上,沒能穿透鑲在棉被上了。
    後門的敵人已經繞向這邊跑過來,凌楓飄憋了許久,這時掏出一張符紙往胸口一拍,大叫一聲:「刀槍不入!」向前衝去,腳步還有些不穩。
    我吃了一驚,我使用混元一氣符都失敗了,他昨晚喝了不少酒,看樣子酒醉還沒完全清醒,怎麼可能有效?
    「飄飄,法術無效!」我大吼一聲。
    凌楓飄還是向前狂奔:「來吧,來吧,償償你爺爺的厲害!」
    他前面有兩個敵人手中閃現火焰,響起了輕微的連串「噠噠」聲,子彈密集噴射而來,竟然是加裝了消音器的微聲衝鋒槍。凌楓飄猛地止步,然後踉蹌退後,仰天倒下:「小菲,快……跑……」
    我驚怒交集,胸膛都快要爆裂開了,揚手把武士刀向屋頂的敵人投去,正好小雪在攻擊他,讓他有些眩暈來不及躲避,武士刀透胸而入。
    敵人的槍手打倒了凌楓飄,便向我們這邊掃射,我急忙把林梅撲倒,大叫:「快趴下!」
    歐陽真菲、圓規和黃亦藍都曾經經歷過槍戰,反應倒也快,立即伏地,上面還蓋著棉被。歐陽真菲大叫:「飄飄,飄飄,師兄……」
    凌楓飄手腳還能抖動,卻已發不出聲音。
    「刀!」我在心裡發出了一聲咆哮,我要用魔刀,我要大開殺戒!
    魔刀出現在我手裡,我彎腰向右邊衝出,就地一滾又改向左邊躥,靈敏快速有如一隻獵豹。小雪已經向一個槍手撲去,我身邊一陣陰風卷過,卻是金大器飛過來了,大叫:「兄弟,兄弟……你不能死啊,操他媽的,敢打我兄弟,老子跟你拼了!」
    小雪和金大器先後撲到了兩個槍手身上,他們的槍還在噴吐火焰和子彈,但已經不是對準我們這邊了。我立即以最快速度向前沖,敵人是訓練有素的高手,小雪和金大器也未必能長時間影響他們,而且敵人之中還有陰陽師。
    果然,有一個敵人投射出一股藍色螢光落到金大器身上,金大器立即慘叫一聲,但他還是掐住了槍手的脖子不放,張嘴吸那槍手的陽氣。我飛奔而到,暴怒之下不惜代價注入靈氣,一刀橫掃,刀芒冷氣爆漲遠達三米,把一個槍手從腰部完全斬斷。
    我腳步幾乎沒有停,又一刀把另一個槍手斜劈開了。這把刀原本就鋒利之極,重鑄之後冷氣逼人,注入靈氣時發出刀芒冷氣也能傷人,不僅彌補了長度不足,更是無堅不催了。
    這時我後面也響起了槍聲,並且有子彈落在我身邊。我大吃一驚,急忙回頭望去,原來是前面的幾個敵人也往這邊跑過來了,其中一人在向我開槍。林梅不知怎麼跳上屋頂了,正在與屋頂上的另一個敵人打鬥,一時難分勝負。歐陽真菲見敵人向我射擊,從棉被下面鑽出來,學我剛才的樣子連滾帶跳躲避敵人射擊,向敵人靠近。
    我大驚失色,飄飄中槍凶多吉少,再要是歐陽真菲被敵人打中……我顧不上另兩個敵人了,立即回頭狂奔,小雪也立即回頭向那個槍手撲去。
    前面不止一個槍手,另一個敵人從拐彎處鑽了出來,舉槍向歐陽真菲掃射。
    「轟」一聲,之前土牆只倒了北邊約一半,這時南邊的半堵土牆也倒下了,把那個槍手給壓住了,塵土和煙火之中衝出了白蛇來。原來白蛇恨透了煙火女鬼,推倒圍牆之後在屋裡找女鬼沒跟出來,這時知道我們危急,把沒有倒下的半堵牆也掀倒了,正好把敵人一個槍手壓住。另三人雖然驚險逃開,卻也嚇得夠嗆,槍聲停止了。
    白蛇用力過猛,不僅把圍牆掀倒,差點把整棟屋子都扯倒下來了。本來木屋結構穩固,與土牆沒有連在一起,土牆倒下不會導致木屋傾倒。但是裡面的許多樑柱已經被白蛇巨大的身體擠撞折斷,再加上猛力一掀,整個屋子歪斜,屋頂也傾斜了。屋頂上的林梅和敵人連同大量瓦片掉落下來,危急時刻,林梅顯示出了過人的鎮定和超絕的身手,掉落之際腳在檐條上一蹬,凌空撲向對手,一拳轟在他背上。
    林梅的拳勁非同小可,這一拳打得那個日本武士撲跌在地,口吐鮮血。他剛跳起來,我已經衝到了,一刀把他的頭砍了下來,林梅落地立即助跑兩步飛踢,把他還在狂噴鮮血的身體踢飛出去。
    其實不需要我補這一刀,他也逃不過林梅的攻擊,但是此刻我心中有一股莫名的噬血慾望,只想把所有敵人大卸八塊。這把刀殺了旱魃之後,邪性已經減弱了許多,現在飽飲鮮血,邪性又活躍起來,影響到我也變得殘忍好殺。此刻我並不排斥它,還覺得深合我意,這些可恨的人大年初一來襲擊我,燒我房子,傷我兄弟,不見血光難解我心頭之恨!
    白蛇從飛揚的塵土中衝出來,把兩個敵人撞倒。小雪撲向最後一個槍手,趁他震驚之下心靈失守瞬間控制了他,把槍丟掉了。
    我飛奔而至,一刀劈了槍手,與林梅聯手,三下五除二就把另兩個敵人放倒。這兩個是陰陽師,近身捕斗能力本來就不算太強,此時又嚇破了膽,當然擋不住我無堅不摧的魔刀。一聲凄歷鬼嘯傳入我腦海,女鬼在屋裡現身,聚起一團烈火和濃煙奔我衝來。
    它本來是有些畏懼我的,之前在屋裡被我打了一拳之後就不敢再靠近我了,但現在它的主人被殺,它不惜一切代價來拚命了。我已經砍順了手,貫注靈氣一記力劈華山,刀芒裂空,女鬼連同煙火被整齊地劈成了兩半,靈體的鬼居然被凍成像實體的人掉落在地,片刻之後才散成黑煙。
    我愣了一下,刀芒居然可以直接殺死強大的靈體,這把刀算是法器還是武器?
    倒地的碎土牆往上拱,被壓住了的傢伙還沒有死透,居然站起來了,我毫不客氣把他也砍成兩斷。
    後門方向還有兩個敵人,本來還向我這邊跑,想要前後夾擊我們,但是沒等他們衝到,其他人就全部倒下了,嚇得他們轉身逃跑。
    金大器一直在攻擊其中一個敵人,只是那人修為高,金大器奈何不了他。現在敵人開始逃跑,心驚膽戰,意志不堅定,更無意攻擊,金大器就開始顯示出威風來了,緊追在他後面狂攻,打得他磕磕拌拌。小雪追了過去,也絆住了另一個敵人,我飛奔而至,幾招就把他們也殺了。
    其實這些敵人並不是太強,搏鬥能力最強的是屋頂的兩個,單挑也不一定能勝得過我和林梅。幾個陰陽師修為雖然高,比起安倍健太還是差了一截,兩個式神也只是很古怪,戰鬥能力不是很強。致使我們吃了大虧的原因,是他們計劃周密,配合巧妙,而我們完全沒有防備,被大火圍困在屋裡慌了,我要保護其他人,又不能使用法術,才陷入絕境之中。
    我心中沸騰的殺機還不能平息下來,還想再殺人,這時其他人已經圍著凌楓飄大叫。我心中一凜,急忙以靈氣壓住了刀內躁動的邪氣,封密住刀氣外泄,跑到凌楓飄身邊。
    歐陽真菲一邊哭,一邊往凌楓飄身上按止血符,他胸口和腹部有五六個血洞,鮮血染紅了衣服。不必按脈門,我已經可以感應到他沒有呼吸,沒有心跳。
    我頓時像是掉進了冰窟窿……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6 11:58
第七章 義鬼捨身
猶記得一年多以前,我在西禪寺門口與凌楓飄巧遇,這個「一身匪氣」的江湖小騙子曾讓我很頭痛,好吃懶做,不講衛生,好狠斗勇,見錢眼開。他一身都是小毛病,但是他很仗義,很肝膽,對待朋友從來不含糊,小節不拘大節不虧。他跟著我經歷過多次險死生還,並肩戰鬥,面對敵人時他勇敢地沖在前面,多次幫了我大忙甚至是救了我的命。雖然他和小菲經常搗蛋讓我頭痛,但是大事從來沒有違逆,他是我的兄弟,也是我的師弟,傳承的重任還在他身上的,可是現在他沒有了呼吸。
    我憤怒、自責、懊惱,如果不是他到我家來過年,就不會有這樣的事;如果昨晚我叫他少喝些酒,他也不會糊裡糊塗往前沖被人打中了;如果我多一點警惕防備之心,也不會被敵人算計落到如此被動的局面;如果沒有把金大器派到前門去,他即使喝醉了也不會這麼糊塗……
    一直以來,我都以為我命不長久,把傳承的希望放在他和小菲身上,卻沒有想到他竟然先我而去了。我的眼睛紅了,淚水忍不住滾落下來,歐陽真菲更是號啕大哭,凌楓飄臨死前還在牽挂著她,叫她快跑。
    金大器也在大哭:「賊老天瞎了眼,老子殺人越貨無惡不作,早就該死了,你要我的命拿去就是,為什麼要害我兄弟?他還那麼小,還沒有活夠啊!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陪我喝酒他不會醉得這麼厲害……」
    原來昨晚散席之後,凌楓飄在樓上又跟金大器喝酒——金大器並不是真的喝,只是聞聞酒香而己,實際上都是凌楓飄喝進去了。
    一切發生得太突然了,從發現敵人到起火只有不到十秒鐘,到現在總共還不到三分鐘,凌楓飄死了,牆倒了,房子陷入烈火之中,滿地都是死人和鮮血,這一切讓我們恍如夢中,這都是真的嗎?
    鄰居們被驚動了,已經有人開門出來,大叫:「著火了!」「燒屋了!」
    我驚醒過來,要是被人看到許多屍體在這兒,麻煩就大了。白蛇肚皮雖大,卻也沒辦法一口氣吞下十一個人,而且吃太多東西后它要長時間睡眠,難免又誤事。小雪收了白蛇,我迅速抓起旁邊的屍體投進火里,林梅也來幫忙,很快把所有屍休集中在一個地方,然後我噴出靈火助燃,兩種火焰夾雜在一起轉了幾下,所有屍體都變成了飛灰。
    我留下了敵人的兩個面具和幾件法器,我需要以這個為線索找到其他敵人,報仇血恨並且杜絕後患。憑直覺這些人是土御門神道的成員,他們一而再,再而三地找上我,這一次更是燒了我的房子,殺了我的兄弟,不殺他們個血流成河誓不為人!
    許多村民拿著水桶、臉盆、竹竿跑過來了。火勢大太,已經沒有滅火的希望,但是要阻止火勢漫延到鄰居家裡,以免造成更大災難。
    我家另一側與徐鑒茂家緊相連,前面隔了一條小路離我師父的弟弟家只有兩米多,很容易燒到他們家裡。遇到這樣的情況,要盡量把相鄰房屋的瓦片通破,讓煙火往上沖,煙火向上升了就不會橫向亂躥。以前在鄉下往往因為救火的人沒有經驗,也沒有強力滅火設備,木屋又連在一起,一燒就是一大片。
    幸虧了白蛇一通亂折騰,我的整個房子已經被扯歪向我們這邊,燃燒了一會兒之後就向這邊倒下,基本不會燒到徐家。前面畢竟隔了兩米遠,又有不少人守著,問題也不大。但是村民們看到了我一身都是血,也看到了倒地不動全身是血的凌楓飄——實際上還有人看到了我往火堆人扔死人。
    大年初一凌晨發生了這樣的事,村民們都非常緊張和驚懼,有許多人打電話報警或報火警,救火的人也遠離我們,怕我們的災難會波及到他們身上。
    「大師兄,你救救他吧,救救他吧?」歐陽真菲淚流滿面望向我,林梅、黃亦藍也用期待的眼光望向我,他們以為我是無所不能的,但實際上我只是一個會點法術的凡人,不是神仙。即使是神仙同意救人,也未必能救活,當年煮石道人奉命來救我媽也沒能救活。
    我站著沒有動,圓規閉目合掌念著往生經,小雪嘆息了一聲:「從他的相來看,眼光暴,顴骨高,下巴尖,喉結突,本來就有孤貧早夭之相,加上性情急躁,好狠斗勇,難免……這就是命吧。」
    小雪不是對大家說的,所以只有我和金大器能聽到,正在悲拗的金大器突然大叫起來:「不,不,我能救他,我能救他,是我害死了他,我要救他!」
    金大器被洞虛製成鬼奴,在神秘的玄冥教待了幾百年,熟知玄冥教的秘法,而玄冥教研究的就是生死之道,最擅長把死人弄「活」,難道金大器是想把凌楓飄變成像洞虛一樣半人半殭屍的怪物?
    我急忙以意念問:「真的還有救?怎麼救?」
    金大器道:「他的魂魄還沒離體,只是散亂了,內腑傷損也不是很嚴重,我願捨棄一身修為,助他重聚魂魄,再續心脈。快找個安靜的地方,趁著他軀體尚溫,你把他體內的鐵丸逼出來,我自有辦法……媽的,和尚你別念了,吵死人了,萬一他魂魄離體被超渡就救不了了!」
    金大器最後一聲吼是對圓規說的,圓規吃了一驚,急忙住嘴。我聽說還有救,急忙分開眾人,抱起凌楓飄狂奔,往村外跑去,夥伴們急忙跟了上來。
    跑到村外沒人的地方,我放下凌楓飄,雙手按在他心臟附近的彈孔處,注入靈氣探查,很快感應到彈頭的位置,卡在骨頭之間不深,沒有打到心臟也沒有破碎。
    原來凌楓飄昨晚喝醉了,連外衣都沒有脫,他早年到處流浪,習慣了穿大量衣服,外面一件厚棉衣,中間有兩件毛衣和馬夾,裡面還有內衣,厚厚的衣服像防彈衣一樣抵消了許多衝擊力和旋轉力。他本身修為也不錯,遇到攻擊靈氣自動護體也有一定緩衝作用,而敵人用的是小巧的微聲衝鋒槍,子彈的射程和威力與手槍差不多,經過兩重緩衝之後沒有對內臟造成嚴重破傷。
    我雙手的靈氣聚集在彈頭上,一陰一陽產生旋轉力和吸力,子彈慢慢旋轉著退了出來。。第二顆子彈已入內腔,打傷了肺葉,但同樣是強弩之末,沒有造成可怕的震碎性傷害。腹部三處傷口,一淺二深,最嚴重的一顆差點穿透了身體,內臟多處受傷,幸運的是重要器官都沒有造成粉碎性傷破損。肩頭一顆子彈也是到骨頭而止,大腿一顆子彈擦著骨頭穿過,是唯一穿透身體的子彈。
    凌楓飄的身體還有餘溫,之前歐陽真菲往他的傷口按止血符,有效阻止了血液過度流失,所以我現在逼齣子彈之後還會流血。我看到了希望,逼齣子彈立即給他止血,同時小雪也放出了玉兔,化為一團小小的白光罩在他身上,防止傷口惡化。
    其他人都一臉悲嗆和擔憂,被打中了七槍,還有可能救活嗎?
    金大器對我們拱手:「老大,各位朋友,很高興認識大家,就此別過了。」說完就撲到了凌楓飄身上不見了。」
    歐陽真菲急忙問:「怎麼回事,他,他要借屍還魂嗎?」
    其實我也有一點擔心這個,因為以金大器的實力,是能夠借屍還魂的,如果活過來的是金大器,我們也只能接受這個事實,那麼凌楓飄身體雖然還活著,也等於是死了。
    「應該不會,他雖然是個凶人,卻是個講道理重義氣的人,他說是救飄飄,那就是救飄飄。」
    ……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凌楓飄一直沒有動靜,不過我和小雪可以感應到他身體裡面有一陣陣能量波動。足足過了三分鐘,凌楓飄的心臟突然開始跳動了,開始很微弱,漸漸變強,全身血液恢複流動,氣海穴內靈氣開始聚集,但是還是沒有呼吸。
    又等了幾分鐘,凌楓飄還是沒有呼吸,但是心臟是跳動的,只是比正常人慢,氣海穴內靈氣也一直在聚集,並且沿著十二經脈運轉。看樣子是有救了,可是為什麼一直沒有呼吸呢?
    雖說凌楓飄受到的槍傷都不是毀滅性的傷害,但畢竟是中了七槍,傷勢還是非常嚴重的,必須進行治療。我想到了煮石道人,他精通藥理並且能煉製「還魂丹」之類的神奇丹藥,現在只能去找他看看了。而且我們一身是血,狼狽不堪,大過年的去別人家不合適,去醫院的話會引來大麻煩,因為有人看到了我毀屍滅跡,說得不好聽一點現在我是個殺人犯,也只能到煮石那兒去暫避一下了。
    我從小雪的乾坤袋裡拿出毛毯,把凌楓飄包起來,抱著他往仙岩方向快步走去。我沒敢走大路,怕會被人知道我們去了仙岩,給煮石帶來麻煩,所以從田野中繞過村莊再上路。
    身後火光衝天,人聲隱隱,我的家從此沒了,連師父和母親的靈牌、遺像都沒了,我心裏面的火焰也在熊熊燃燒。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殺人,我一定要給這些混蛋一些厲害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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