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 狐狸精急急如律令 作者:四不相 (已完成)

 
li60830 2017-3-25 13:14:2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31 59283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6 11:59
第八章 深仇
在去仙岩的路上,我給陸成山打了個電話,把發生的事比較詳細地說了一遍,只簡略了凌楓飄身死,金大器捨身救他的事,說成凌楓飄重傷喪危,生死難測。
    陸成山很震驚,也很憤怒,詳細問我遇到的火鬼和飛頭人的樣子,以及敵人所戴面具的樣子,最後說:「你先找個地方暫住一下,兇手的來歷我會幫你調查,造成的影響我會盡量想辦法消除。好在不會有苦主告狀,屍體也處理掉了,問題不會太大,但你以後也不適合在當地住了,要不……到北京來住吧?」
    我有些猶豫:「去哪裡住的問題以後再說,我要先想辦法救我師弟,只要是警方的人不會來找我麻煩就行了。」
    「你準備送他去醫院嗎?」
    「不,我先自己想辦法。」
    「好吧。唉,無量天尊,願三清祖師保佑你們。」
    我掛了電話,這時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凌楓飄還是沒有呼吸,也感應不到金大器的存在,所以我的心情很沉重。走到後來變成林間小路,其他人走夜路不方便,行動較慢,於是我抱了凌楓飄先走,一路狂奔。
    本來要走四個小時的路,不到兩個小時我就到了。儘管我靈氣能源源不絕自生,卻也經不起這樣消耗,到達仙岩頂時我體力和靈氣都消耗嚴重,幾乎虛脫了。
    「道長,煮石道長……」我踉蹌著跑向廟門,氣喘如牛。
    煮石道人開門出來,看到我的樣子很驚訝,急忙過來接住了凌楓飄。不必我多說,他也知道是來求救的,立即抱了凌楓飄進去,我扶著大門,兩腿顫抖,無法再邁步了。
    喘息了幾分鐘我強撐著走進去,煮石道人已經把幾顆丹藥化水灌進了凌楓飄嘴裡,然後微閉雙眼把脈。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睜開眼睛對我點了點頭,示意請坐:「他受傷太重,原本生機已絕,卻不知為何有一股氣在支撐著他。這一股氣正在轉化為他的修為,接續心脈,壓制傷勢……」
    果然是高手,一下就看出了問題的關鍵,我急忙問:「能治好嗎?為什麼他一直沒有呼吸?」
    煮石道:「他正處於生死之間掙扎,現在還不是活人,所以沒有氣息。不過也不用擔心,他沒有外呼吸卻有內呼吸,像是一種龜息狀態,這樣有利於療傷,暫時不會惡化。我已經給他餵了活血散淤,安神凝魂的丹藥,能不能醒來就要看是看他的造化了。」
    我稍稍放心了一些,由於凌楓飄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出生的,所以我從來沒有算過他的八字。單從面相來看,他確實像小雪說的有一點孤寒壽夭之相,但這也不是絕對的,有的人貧、孤而有壽,有的人雖富貴卻孤獨,許多和尚和道士都是這樣的相,犯了一樣就沒有問題了。凌楓飄幼失父母,流浪江湖二十年,已經犯了「孤」和「貧」二字,未必會短壽,否則我也不會把希望寄托在他和歐陽真菲身上。
    煮石道人也給了我幾顆滋補元氣的丹藥,我吞服之後,換了衣服就在凌楓飄旁邊打坐練功,並且讓玉兔化為白光罩在凌楓飄身上,我也借一點光。煮石道人雖然有些驚訝這團白光,卻也沒說什麼,搗了些草藥敷在凌楓飄的傷口上,然後去燒火煮飯。
    過了一個多小時,林梅等人到了,急忙跑過來詢問情況,但是凌楓飄還是沒有正常呼吸。煮石道人也把早飯做好了,香噴噴的白米飯,油炸豆腐,炒波菜,冬竹炒木耳,香菇豆腐湯,雖然簡單,比起上回只吃榨菜和咸蘿蔔要好多了,畢竟是過年了。
    我暗中決定,以後絕對不喝酒了,吃葷腥之後也要即刻凈口,念凈口咒、凈身咒,做到隨時可以施法,如果不是貪吃貪喝,放鬆警惕,這一次絕對不會這麼慘。
    大家都累壞了,吃完飯或坐或靠各自閉目養神,林梅在我旁邊低聲說:「大哥,你不要自責,是敵人太壞了,誰都想不到他們會趁著過年來襲擊我們。」
    「嗯,我沒有自責。」
    「房子燒了也沒關係,我們可以建更好的,只要人沒事,一切都可以再來。飄飄一定會沒事的,你不要太擔心……」
    我「嗯」了一聲,心裡又燃起了怒火,恨不得立即飛到日本去找敵人報仇。林梅叫我不要傷心,她自己卻轉過了頭流下了眼淚,她比我更倦戀這個家,更想要平靜平淡的生活。
    「放心,我能挺得住,而且我們一定會有一個更好的家。」我把林梅擁進了我懷裡,擦去了她的眼淚。
    林梅臉紅了,想要掙開,低聲道:「他們都在呢。」
    我繼續擁抱著她,擁抱能讓人產生安全感和身心放鬆。林梅幾翻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說:「我可能有了……已經一個多月沒有來了。」
    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難道她懷孕了,我要當父親了?一種難言的激情充斥我的胸膛,傷感和悲憤減弱了許多。但是很快我又感覺羞愧,我怎樣才能給她和孩子一個安全快樂的家?我怎樣才能讓她從此不用憂心忡忡?做不到這些,我羞為人夫,羞人為父。
    「咳,咳……」
    躺在床上的凌楓飄突然咳嗽並噴出血來,我們大吃一驚,急忙跳走來圍過去。凌楓飄睜開了眼睛,想要坐起來:「他媽的,憋死了我……痛,痛死我了!」
    「別動!」我急忙按住他,心裡有些擔憂,他罵人的口氣怎麼有點像金大器?
    「飄飄你還好吧?」「終於活過來了!」「師兄,我就知道你命硬死不了!」眾人紛紛問候,七嘴八舌。
    凌楓飄又咳了兩聲,不過沒有再吐血:「小菲,你……你叫我師兄?」
    我更加擔憂,難道真是金大器活過來了?
    歐陽真菲臉上也露出懷疑之色,凌楓飄道:「你,好久沒,沒叫我師兄了。」
    煮石道人分開眾人進來:「他現在不宜多說話,更不能動氣,要靜養。」
    眾人急忙閉嘴,凌楓飄卻強笑道:「叫我不要說我,我才要憋死,看來還是受傷了好啊,受傷了你們都關心我了。」
    歐陽真菲道:「大家本來就關心你啊,只是沒有說出來而己。你知道嗎,你死了大師兄都哭了,為了救你抱著你一口氣跑到了這裡。」
    「嘿嘿,救我是應該的,誰叫他是我大師兄呢。」凌楓飄有些痞賴地說,眼內卻有些濕潤了。
    許多人在場,我不便多問,無論如何他是活過了來,並且還有原來的性情在,總是好事。煮石道人按了凌楓飄的脈門一會兒,點了點頭表示沒事,就走開了。
    鬧騰了一會兒,其他人看出我要與凌楓飄單獨說話,於是都走開了,包括林梅。
    我沉默了一會兒,開門見山問:「金大器怎麼樣了?」
    凌楓飄難得地肅穆:「他永遠與我同在……我在迷糊中他喚醒了我,並且把情況告訴我了,他說……他說只要我還活著,他也就活著。」
    「有什麼不好的感覺嗎?」
    「沒有……目前還沒有,但是我知道他所有的記憶、心情和一些……想法,我有些想法跟以前不同了,也有可能是我死了一回才改變了吧?」
    我按著他脈門探察他體內情況,氣血兩虛,陰氣重於陽氣,有些失衡了,不過全身經脈基本是暢通的。由於一開始玉兔就發出光芒罩著他,內外傷都沒有惡化,再加上煮石道人的調理,應該是不會有太大危險了。
    看樣子真是金大器捨命救了他,我感慨了一會兒,叫凌楓飄安心休息,我開始在心裡計劃著怎麼報仇。
    陸成山說的那一塊玉符並不是確切消息,即使真的沉在海底,幾十年過去了,遲一點去打撈也不會跑了,而日本人對我的威脅卻時刻存在,刻不容緩。我不能坐等他們一次又一次來危害我和我的親人朋友,我必須主動出擊,給予他們致命的打擊,讓他們不敢也沒有能力再來煩我。不過我對日本不熟悉,不會說日語,隻身去日本的話可能根本找不到我要找的人,帶別人同去的話,又會影響我的行動……
    我思考良久,這事必須叫陸成山幫忙,另外也要向血里玉打聽她上次去日本的情況,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怠。
    等到了半夜,我使用土遁術飛到我家門口。屋子已經沒有了,只剩下三堵圍牆和滿地焦炭、瓦礫,幾根沒有完全燒斷的柱子斜倚著牆,四周死一般寧靜,好不凄慘。
    我捏緊了拳頭,極力壓抑著才沒有發出怒吼,呆立了幾分鐘后才轉身離開,走到野外撥通了陸成山的電話。
    陸成山辦事效率還是很高的,已經確定那種面具是土御門神道的核心分子使用的,最初是古代武士在戰場上戴的面具,一直沿用至今,被他們列為生死對頭和必殺目標,才會派出戴這種面具的高手。
    煙火凝成的女鬼是日本的一種妖怪,名叫煙煙羅,原形是火災中的怨靈,本身實力並不強,可能是被人收為式神供養多年後實力變強了。煙煙羅平時並不可怕,但是在煙火環繞的的地方它們就像虎入山林,龍游大海,能夠散煙助火,迷人心智,遁跡無形,非常難纏。
    能把頭飛出來咬人的怪物叫飛頭蠻,也是日本的一種妖怪,可能是有人收為式神之後,與式神合體練成了奇功。陸成山說這種現象沒有前列,他也不知道有多強,要怎麼對付。    土御門神道的人能把兩種本來不強的妖怪,變成很可怕的式神,練成不可思議的奇功,並且充分發揮出它們的作用,由此更證明他們的實力非同小可。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6 12:00
第九章 煉丹密室
陸成山說完他調查的情況之後,我說:「陸道長,麻煩你幫我打聽一下土御門神道的人在什麼地方,最好有重要人物的名單和具體資料。」
    「這個……小張啊,以殺止殺,實為下策,你現在需要先冷靜一下。」
    「陸道長,要是換了你處於我的位置又如何?什麼是上策?」
    陸成山為之語塞,過了一會兒才說:「情況比你想像的要複雜,土御門神道就像我們的正一教一樣,是一個古老悠久的教派,又吸收了許多小門派形成一個綜合性的教派,你不可能把土御門神道的人都殺了吧?再說我們很難找到他們真正主事的人,就比如說我們龍虎山吧,住在龍虎山的未必是真正重要人物,更多的是祈誠修道的人,那麼你跑到龍虎山去大開殺戒,不僅達不到目的,反而給自己惹來一身殺孽。現在是法制社會,各國修真者保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你要是殺了許多無關的人,引發公憤,只怕連中國的高手都要圍捕你了。」
    我非常憤怒:「那麼他們已經襲擊我四五次了,殺人放火,拿著槍械,沒有引發公憤么?沒有觸范規矩么?你們不主持公道嗎?」
    陸成山的聲音提高了許多:「上次你們在沙漠遇到襲擊,我們已經在對他們施加壓力了,雖說他們先襲擊你,你每次也殺光了他們的人,我們也不能再叫他們交出兇手啊。可要是你去攻擊他們,我不能讓你被別人殺了啊!」
    這簡直就是強詞奪理,別人一而再,再而三欺負我,我就得忍了,我去報仇就不行,換了是他陸成山被人一再襲擊,燒了房子殺了親人,他還能說得這麼好聽么?
    自從我與陸成山盡棄前嫌,他答應幫我找玉符之後,我們之間一直維持著客氣和友善,這是第一次出現衝突。我突然意識到,陸成山還是以前那個陸成山,固執、功利、自傲,一切都是為他的集團和勢力服務,不會因為與我友善一點就改變了。他不是不理解我的委屈和仇恨,而是怕我引發兩國修真者大衝突。
    陸成山打著個「為國為民」的幌子什麼都可以干,血里玉實力超強也沒人敢把她怎麼樣,所以什麼狗屁規矩約定都是用來約束我這樣的人的,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我越想越怒,正要掐了電話,陸成山已經放緩了聲音說:「小張啊,你要知道我一直很欣賞你,把你當成弟子晚輩一樣來對待,我肯定不能看著你被人欺負。但是這事真的要從長計劃,你先休息一段時間,安心去調查阿波丸號,等我這邊安排好了再行動。要是擔心你妻子和朋友們的安全,可以先住到我這裡來……」
    「不必了!」我冷聲拒絕,「這是我的私仇,本來不該麻煩你。你可以放心,我做事自有分寸,不會讓你為難。」
    說完我就掛斷了,我就不信沒有了陸成山,我就寸步難行了。本來我是計劃打電話向血里玉打聽消息的,現在也不打了,我的仇不能假手別人,我自己的事情自己來解決!
    土御門神道的情況我雖然不了解,蘆屋光的情況我卻已經知道了,都是我的仇人,都有我必須拿到的玉符,那麼我就先從蘆屋光下手。蘆屋家族與土御門神道一直有爭端和嫌隙,那麼蘆屋光必定非常了解土御門神道的情況,也許能從蘆屋光那兒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還有阿波丸號是日本人的船,說不定能從日本找到線索,這一趟可謂一舉三得。
    這一次必須我一個人去,才能機動靈活神出鬼沒,可是林梅和凌楓飄等人住到哪裡去才安全呢?我不能讓他們住在仙岩,仙岩也不安全,還有可能拖累了煮石道人,同樣道理老林家也是不能去的,天下之大,竟然沒有一個地方是我們可以安心住下的。
    要是能找到傳說中的鬼谷秘境就好了,可惜無從找起,唯一的線索就是在雲霧很多的深山中,而我所知的雲霧多的地方就是雲頂山,現在地氣變化,雲霧也變少了,即使真有鬼谷秘境也不會在雲頂山上。
    我突然想到了太行山深處小雪的舊窩,那兒安靜隱密,物產豐富,是最適合隱居的地方。普通人很少會到那兒去,鬧騰了一段時間后,也不會有人去那兒尋寶了,既使知道那個山洞的人也想不到我們會再回到那兒去住。
    小雪立即贊同我的想法,不過還有一個小問題,凌楓飄受傷很重,恐怕要等不少時間才能正常行動。
    轉眼三天過去了,凌楓飄傷勢大有好轉,脫離了危險期。圓規向我道別,說出來遊歷很長時間了,想回廟裡去看看。黃亦藍也說要進城去找工作,這樣無所事是也不是個辦法,趁著剛過完年好找工作。
    我知道他們的意思,他們現在幫不上什麼忙,遇到危險反而要我分心照顧他們,不想拖累我所以想要離開。其實我也怕他們跟在我身邊會受到傷害,他們願意離開一段時間也好。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每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好在現在交通比較便捷,通訊更方便,很容易就可以用電話聯繫上。
    初四早上送走了兩人,我也有些開始焦急起來,十天半個月內凌楓飄都還不方便遠行,我卻不可能等那麼長時間。如今經常有人上山來向煮石道人求葯,看到我們在這兒是會給煮石道人帶來麻煩的。
    站在懸崖邊望著遠方,我心事重重,不由輕嘆了一聲。
    煮石道人從小廟門口走過來:「賢侄可是擔憂有人尋仇?」
    我遲疑了一下,還是說實話:「我們是不祥之人,怕給道長這清凈之地帶來血光,想走卻又不便行動,也不知該往哪裡去,還請道長指點迷津!」
    煮石道長點了點頭:「你一身殺氣,確實不便留在此地,其他人倒是可以留下……這片山崖下有一處秘洞,是我師父當年煉丹的地方,頗為寬大,你夫人和師弟師妹可以暫時住在裡面。」
    「啊,那就太感謝道長了。」我大喜過望,我早就懷疑他有一個秘密煉丹地點了,果然如此。現在他不僅把秘密告訴了我,還把這麼重要的地方讓給林梅他們住,讓我非常感動。
    煮石道人笑了笑,示意我跟他走。小廟是在山頂最高處,面積不過兩畝地,三面都是懸崖絕壁,最高的一邊超過百米。煮石道人帶著我從小路下去,再拐進樹林里,來到最高那片懸崖之下。這兒古樹成蔭,空氣濕潤,岩石上布滿青苔,鳥鳴之聲不絕於耳,實是一個清幽好地方。
    「大膽跟著我走。」煮石道人說著大步向前,直接向懸崖的石壁走去,整個人消失在石壁上。
    我看直了眼睛,連小雪也嘖嘖稱奇,以我們的眼力和感知力,居然完全看不出這兒是個山洞,這個障眼術太高明了!
    我硬著頭皮去撞石壁,卻沒有碰到任何東西,眼前出現了一個頗為寬大的山洞。這個山洞像是天然生成的,但地面和四周都很平整,一眼就可以看到中央有一個古鼎,石壁的一些小凹洞內放著些竹簡和瓶瓶罐罐,兩邊還各有一個石室。正前方的石壁上有一縷清泉泄下,不僅帶來了濕潤氣息,也帶來了濃郁的靈氣。
    「哇,這裡簡直就是神仙洞府啊!」小雪感嘆不已,這裡雖然小了一點兒,氣息格調卻遠勝她的老巢,主要是那一股仙靈之氣不是一般地方能夠擁有的,這座仙山的仙氣都凝聚在這兒了。
    我到兩邊石室看了一下,完全可以住得下三個人,而且這地方的靈氣有助於凌楓飄養傷和三人練功。很快我的眼光落到了古鼎上面,高約八十公分,直徑六十公分左右,三足無耳有蓋,黑中帶紫,紋飾古樸獰厲,顯然是一個古董,卻不知是怎麼使用的,因為下面並沒有煙火的痕迹。
    「咳,咳……」煮石道人乾咳幾聲,「賢侄,你夫人我是放心的,你那兩個師弟師妹可要叮囑他們不要亂動。」
    我急忙道:「道長放心,你對我們的恩情天高地厚,我一定嚴令他們不得亂動。另外你上次說想要布陣聚集靈氣,就是在這兒吧?正好前不久我學會一個聚靈陣法可以用得上,也算是我的一點小心意。」
    煮石道人很也高興,他其他方面都可有可無,唯獨研究藥物和煉丹特別執著和入迷,我這也算是投其所好了。
    趁著左右無人,我把凌楓飄抱進了煉丹室,林梅和歐陽真菲也轉移到了裡面。我再三告誡三人不能亂動,做人要懂得感恩和自重,煮石道人把這麼重要的地方都讓給我們暫住了,無論如何不能亂碰他的東西。
    安頓好三人,我只說去調查日本人的情況,沒有說去日本。離開之前我以煉丹爐為中心布了一個從玄冥教學來的聚靈陣,並且把我的五塊玉符用上了。目前這五塊玉符最重要的作用是借用靈力,我修為提升之後其實可以不需要依賴玉符了,不必時刻帶在身上。
    煮石道人多次幫過我的忙,真正是恩重如山,我必須有所回報。而且玉符留在這裡,萬一我有什麼不測,玉符也不致於落到日本人手裡,我要做到萬無一失。
    臨別前煮石道人又送了我三種丹藥:一種是辟穀丹,普通人吃一丸可以三天不用吃其他東西,我本來就可以辟穀,有了辟穀丹可以幾個月不食人間煙火了;一種是活血丹,可以活血化淤,主要治內傷;一種是以前吃過的聚元丹,藥性溫和了一些,身本滋補藥果更好,是用我送給煮石道人的珍貴藥材煉成的。身在江湖,帶著點有備無患。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6 12:01
第十章 自殺聖地
我的計劃是跟隨旅遊團去日本,因為我不會說日語,也不認得日文,打聽消息不方便。不料到福州找了好幾家旅行社,都說春節長假遊客暴滿,沒有提前預約的人不收,而且還要辦護照之類,不能立即就走。
    這是要逼我用水遁去日本么?日本離大陸不遠,又是那麼大一個島,我就不信找不到了。到了國外估計手機不能使用了,走之前得給我奶奶和老林打個電話,之前在山上沒有信號,我一直是關機的,這時才掏出來按下了開機鍵。
    我一組號碼還沒有撥出去,手機卻震動起來了,一看是陸晴雯的電話。我猶豫著要不要接,直到它停止震動還是沒有接,但是一眨眼又震動起來了。
    我只好接下了接聽鍵:「有事嗎?」
    「天哪,你終於接了,急死我了!」陸晴雯的聲音透著焦慮,長吁了一口氣,「我打你的手機至少三十次了,都是關機,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在山上沒有信號,關機了。」
    「我爺爺不讓我離開家,不許我去找你,我一直追問他才說你遇到襲擊了,情緒失控,我打你電話又關機,真是急死我了。」
    我淡淡道:「我沒有情緒失控,也沒事,多謝你關心。」
    「你……不論你跟我爺爺發生了什麼爭執,至少我們還是朋友吧?你出事了也不告訴我一聲!你是不是想去日本找仇人?我可以偷偷逃出來,而且我有朋友在日本……」
    我打斷了她的話:「不,正是因為我們是朋友,所以我不能再讓你遇到危險,你不要出來,我不會帶你一起走的。」
    說完我就掛了,陸晴雯再打過來,我不接。她撥打了三次之後,發了一條簡訊過來:你不帶我去也用不著不接我電話啊,到了那邊記得打電話給我,保持聯繫,也許我有幫得上忙的地方。」
    我有些感動,我明白她的心意,但我不能接受她的心意。最終我沒有給任何人打電話,又關機了。既然我不能過正常人的生活,就不要與正常人走太近,讓他們完全不知道我的消息是為了他們好。
    到了晚上,我參照中國地圖上日本的位置,再用羅盤測出角度,駕起土遁直線前進。不一會就到了海邊,我改為駕水遁前進,因為在水多土少的地方,用土遁更耗靈氣。
    我全力飛行,不消半個小時茫茫海面上就出現了大片陸地,應該就是日本了。我在一個燈火輝煌的大城市邊緣黑暗處落地,然後步行向前走,不一會兒就看到了許多招牌、廣告牌,上面寫的大多是日文。再往前走進入市區,光怪陸離的霓虹燈中偶然還能看到中文的招牌,不少地方都有「長崎」字樣。
    我要去的地方有兩個,一個是島根縣,一個是富士山。據血里玉說蘆屋光的家和一個企業在島根縣,但最後她跟蹤蘆屋光,卻是在富士山北側一片茫茫沒有邊際的林海中跟丟了。當時蘆屋光並不知道血里玉在跟蹤,所以那片林海中極有可能有蘆屋家族的秘密據點。
    小雪稍使手段,毫不費力就拿到了大量日元,反正是取之於日,用之於日,我也沒想帶回家去,用不著心裡不安。我找了一家小小的中餐館,一對中年夫妻經常的,正好沒什麼客人。我先點了幾個菜,然後給了老闆娘一疊紙鈔,麻煩他給我買一張中文版的地圖,標註出我要去的兩個地點。
    「先生,難道你是要去青木原樹海?」老闆娘的筆移動到富士山北側一片綠色的地方停住了,臉上有不安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問。
    「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噢,沒有,沒有……」老闆娘的表情更加古怪,但卻努力裝作平靜,並且把我給她的錢放回到桌子上,「這錢……先生還是拿回去吧,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要樂觀地面對生活。」
    我愕然,這是在唱哪出啊,難道她是一個隱世高人看出了我沒多久好活?
    老闆娘遲疑了一下又說:「先生你是留學生吧,過來幾年了?」
    我嗯了一聲,不置可否,我現在是二十五歲,原本是個教書匠有點文人氣質,過年時頭髮又染了一次並修剪過,不顯老態,看起來還真有點像留學生。
    老闆也走過來在我旁邊坐下,拍了拍我的肩頭:「小兄弟,今天我請客,不收錢。不管是失戀了還是失業了,都要堅強面對,都會過去的。想想父母把你養大不容易,供你讀書也不容易,你還年輕,未來的日子還很長。剛才你一下甩出這麼多錢,神情憂鬱,我就看出不對勁了……」
    我哭笑不得:「你們在說什麼,我沒想尋短見啊!」
    「對,對,你只是想去散散心而已,其實可以去別的地方。」
    我終於明白了,看來是我要去的地方有問題,讓他們誤會了。我再三解釋沒想自殺,老闆夫妻倆哪裡肯信?堅決認定我不想活了。反正地圖有了,位置我已經知道了,他們愛信不信,我轉身走人了,那一疊錢還是留給了好心又固執己見的夫妻。
    原來我要去的地方叫青木原樹海,在富士山北側,旁邊還有好幾個湖,應該很容易找。我到了沒人的地方,較准向方角度,又駕起土遁向前飛。我心裡有些奇怪,那一大片樹林有什麼古怪,為什麼我說要去那裡,餐館老闆夫婦就那麼緊張,認定我是要自殺?
    一路飛馳,約二十多分鐘,前面右側出現了一座錐形的雄偉高峰,時值冬季,整座山峰幾乎都被白雪覆蓋,毫無疑問就是富士山了。從高空望下去,前方有一大片平整的區域,白茫茫沒有邊際,我降低高度仔細一看,白色之中又帶著點綠意,原來是大片被白雪覆蓋的樹林,非常濃密,遠遠看去很平整,不愧為「樹海」二字。
    我有些意外,沒想到在日本這樣的小地方,竟然還有這麼大片的原始森林,現在就是在中國也不容易見到這麼大面積的原始森林了。這麼大一片區域,一個人進去簡直像沙子掉進太平洋,難怪血里玉找不到蘆屋光了。
    我在這片林海上方繞飛一圈,估計面積有三四千公傾,完全沒有人煙。雖然小雪可以感應到的範圍很大,要把這片樹海全部過一遍也需要好幾天時間,再要是蘆屋光躲在山洞或地下,我們即使從附近經過也未必能發現他。
    我發現有一條公路從這片樹海靠南端穿過,公路邊有個地方發出一點昏黃的燈光。有燈光就有人住,蘆屋光在這裡躲了很長一段時間,也許憋不住了會跑出來找杯熱咖啡喝,不如去碰碰運氣。
    我在有燈光的地方落下,這裡有幾棟木屋沿著公路一字排開,屋外掛有招牌,從鬼畫符似的日文來判斷,應該是旅店和商店,但現在都關著門,僅有一家旅店門口亮著一盞燈。在這無邊的黑暗和寒冷中,這昏黃的燈光不僅沒有給人安全感,反而有一種陰森森的鬼店的感覺。
    我踩著厚厚的積雪走過去,旅店門口有人走過的腳印,小雪也感應到了裡面有一個老年男人在床上。我重重敲門,裡面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用日語咒罵,不想起床。我繼續用力拍門,聲音大得在安靜的夜裡驚心動魄,屋頂的上浮雪都被震得往下掉。
    老頭終於躺不住了,出來開門,他五六十歲的樣子,身材頗為高大,留著花白的絡腮鬍子,怒氣沖沖朝我揮舞著拳頭呱呱大叫。
    我聳了聳肩:「你能說漢語嗎?」
    老頭愣了一下,用還算標準的漢語吼道:「你不想活了就自己去上吊,來吵我做什麼?」
    「我沒想上吊啊?」我真是莫名其妙,為什麼今天遇見的人都以為我要自殺,日本人腦子有病么?
    老頭怒吼:「你不帶背包,這個季節單獨一個人到這裡來,不是想自殺是做什麼?想死了還要惡作劇,來煩我這個老頭嗎?」
    「非常抱歉,我的車壞了,離這裡好遠,我是走路過來求援的,能給我點熱水喝嗎?我可以給你錢。」
    老頭的態度立即變了,連說對不起,請我進去,一邊走一邊解釋。因為這個季節是沒有遊客的,孤身來這裡不帶行禮或只帶一個小背包的人,幾乎都是來自殺的,所以他誤會了。
    看來真的是這個地方有問題,我問:「有許多人到這裡自殺嗎?」
    老頭一邊給我倒熱水一邊說:「是啊,這裡是最好的自殺的地方,往裡面走遠一點,死了也沒人能找到遺體。每年下大雪之前都會有警察來搜山,找到的遺體有上百具,沒找到的還有很多。」
    憑著「職業敏感」,我立即想到這個地方有問題,是什麼東西吸引那麼多人來這兒自殺?如此凶邪之地,就沒有高人來整治一下嗎?或許這本來就是某個邪派高人故意弄出來的,大量屍體、怨靈都是邪修的最基本和最重要「材料。」
    老頭名叫中山直樹,是個很豪爽、很健談的人,以前遇到來自殺的人他都會勸一勸,今天主要是我敲門太粗魯了。他介紹說這片樹海的地下有磁鐵礦,指南針在這裡會失效,樹種比較單一,看上去都差不多,所以走進樹林的人很容易迷路最後死在裡面。幾十年來,這裡像有一股魔力,每年都會吸引數以百計的人到這兒自殺,所以又被稱為「自殺聖地」、「死亡森林」,在日本幾乎無人不知。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6 12:02
第十一章 骨女
我不能確定很多人跑到青木原樹海自殺的原因是自然形成的,還是人為造成的,但我敢肯定這種情況已經被人利用,並且極有可能是被蘆屋家族的人利用。血里玉說蘆屋千丈曾經在深山中隱居多年,莫非就是這裡?
    我與中山直樹聊了一會兒,他已經在這兒住了十幾年,見過太多到這兒來自殺的人,但並沒有見到其他特別的東西,最近也沒人來過。據他說在樹林深處有一處廢棄的舊屋,原本是一個富商建造的渡假別墅,後來因為太多人到這兒來自殺,沒人敢住也賣不出去,所以荒廢了。他並不覺得有什麼好看,所以他沒有去過,不知道具體地點。
    老頭說不能為我提供修車的服務,但可以留我在這兒過夜,我哪裡真的有車壞了?所以感謝過他的好意之後,在他疑惑之極的眼光中離開了。
    我記清了小店外面附近的樣子,以便於以後傳送,然後向老頭說的廢棄舊屋方向走去,這也是大多數自殺的人走的方向。
    地上有較厚的積雪,不過還是可以分辨出是一條小路,沒走多遠我就看到了一個警示牌,上面是日文,從一鱗半爪的漢字和偏旁勉強可以猜出內中有「珍惜生命,禁止自殺」的意思。在一些積雪沒有覆蓋著的地方,可以看到散落的布料、礦泉水瓶,其中一根樹枝上還掛著一個遮陽帽,估計都是死人留下來的。
    再往前走已經沒有小路了,樹木巨大,濃蔭蔽天,古藤垂掛,陰森森非常嚇人。雖說我完全不怕一般的鬼怪,但是這種氣氛還是會影響我,讓我覺得緊張和不安。到了這裡就無法分辯出方向了,我拿出羅盤看了一下,還是正常的,曾師祖的這個羅盤能夠不受地磁影響。
    我繼續往北方走,沒走多遠小雪就發現了雪地中有一個骷髏頭和少量細碎的骨頭,看上去已經有不少年頭了,卻不知為什麼沒人收走,也沒有身上其他部分的骨頭。
    「你看那邊,還真有人上吊呢!」小雪突然叫起來。
    我以小雪的視域看到,右前方不遠處有一個人斜靠在一個大樹上,耷拉著頭,腳離地只有尺許,脖子上掛著一根繩子,繩子的另一頭系在樹身較高處。
    我走過去細看,這人約三十來歲,穿著工作服,因為天冷還沒有腐爛,但皮膚已經變成了青藍色,一張臉疲憊憔悴並且有點脫水,看起來很嚇人。
    我有些背上發冷,不是死人的樣子讓我感到害怕,而是他上吊的方式。因為他的腳離地面很近,當他被勒得窒息時,難道就不想用腳惦著地面,或者用腳撐在樹上脫離繩套?在我的印像中,中國人上吊都是懸空掛在很高的地方,套進去了就是反悔也沒有辦法脫離。或許是日本人特別有毅力,能夠臨死都不掙扎吧?可是有這樣的毅力還有什麼事做不成,還要自殺?
    小雪說:「有可能他自殺之前已經迷失了心智,不會覺得痛苦。」
    這個可能性很大,被鬼怪迷惑或是受邪氣影響自尋死路的人,往往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或者是處於幻覺中認為自己在做非常偉大神聖的事,義無反顧地去死。那麼這麼多自殺的人來自不同的地方,是在外地就受到了影響,還是到了這裡才受到影響?這個真的是太奇怪了。
    繼續往前走,我們又看到了不少骷髏和屍體,以及許多死者遺物。奇怪的是這麼多人死在這兒,我們卻沒有遇到一個陰魂,森林裡只是顯得陰氣比較重而己——這進一步證實了我的猜測,有人充分利用這些「資源」,把陰魂拘走了。
    「公子,有一件事我們可能疏忽了,以蘆屋光的實力,血里玉勝他都非常勉強,上次是蘆屋光受了重傷才會被血里玉追得很慘。現在蘆屋光的傷可能已經好了,可能還有幫手,你覺得憑我們的實力有幾分勝算?」
    我沒有忽略這一點,而是我不能因為敵人強大就退縮,所以我不去想這個問題。至於勝算就真的很難說了,修為、法術雖然是主要指標,影響勝敗的還有時機、地型、環境、策略等等,至少有一點我佔了優勢:蘆屋光不知道我直接飛到這裡來了,我可以給他一個驚喜。
    樹林很茂密,加上大部分地方有積雪很不好走,我雖然提氣奔走,前進速度也不快。走了一個多小時,前方出現一條小河,居然沒有結冰,河水清澈,裊裊冒著熱氣。順著小河往上游看時,我真以為我看花眼了。
    二十多米外,一個女子坐在小河邊的大樹根上,赤腳泡在水裡,正在用一把梳子梳洗著瀑布般的長發,一身雪白的和服白得連冰雪也失去了光彩。她歪著頭,側臉和下巴對著我這邊,雖然沒有看到整張臉,那種溫柔端莊的美麗已經讓我忘記了呼吸。
    「啊,好美的女子!」小雪驚呼一聲,緊接著又說,「一定不是人!」
    我也立即回過神來,絕對不會有活人半夜三更到這兒來梳頭洗腳,再說她穿得那麼薄,是人的話早已凍得瑟瑟發抖了,怎會如此從容?但是她身上沒有很明顯的陰邪之氣,只有清冷脫俗的感覺,與天地冰雪融為一體,非常和諧,又不像是鬼怪。
    那女子轉過頭來,對我微微一笑,那種柔婉之美簡直無法形容,我幾乎要忍不住邁步向前走去。
    小雪一閃現身了:「喂,你是人還是鬼,半夜三更在這裡做什麼?」
    那美女立即變了臉色,她的臉還是那麼美麗,但溫柔已經完全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憤怒、嫉妒、怨恨,指著我快速說了幾句日語,轉身就走。
    我沒有聽懂她的話,但不知怎麼聽懂了她的意思,她的意思是:你已經有了別的女人,還來找我做什麼?
    我真的是丈二金剛摸不著腦袋,我不是來找她的啊,莫非她在等另一個人,把我當成那個人了?
    「喂,喂,你去哪裡?你到底是什麼東西?」小雪大叫著,靈體之身飛過小河,向那女子追去。那女子雙袖飄飄,舉步從容,看起來速度不是特別快,實際上卻比小雪飛得還快,眨眼我就看不到了。
    我急忙向前跑,跳往小河中央一塊石頭上,借力再躍到對岸,提氣急追。追出幾百米,不但沒追上那個女子,連小雪也不知跑到哪裡去了。
    我想要以心靈感應呼叫小雪回來,卻一點反應都沒有。我不由驚出一身冷汗來,以前小雪即使離開我到了很遠的地方,我也可以感應到她,一呼即至,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感應不到她了。才這麼一眨眼功夫,她不可能到太遠的地方去,她遇到什麼危險了?那個美麗絕倫的女子又是什麼東西?
    我焦急地往前跑,同時觀察和感應四周,突然看到一棵大樹底下有一棟屋子。大樹底下當然不能長出房子來,準確地說是好幾棵像榕樹一樣的巨樹,長著無數大大小小的鬚根,把一棟很寬大的房子包圍住了,以至於這個房子看起來像是頂著樹根從泥土中鑽出地面一樣。
    好詭異的房子!
    我停步細看,這是一棟兩層青磚建築,雖然破爛還算完整,看起來有點像古代的教堂,大門和窗戶幾乎被大量樹根和藤條完全封住了,裡面一片漆黑,我雖有夜眼也看不太清楚。附近積雪很少,地面有厚厚的落葉,散發出陰鬱腐敗的氣息,這附近的地氣比別的地方高。
    這棟房子應該不是老頭說的別墅,建造之初應該不是在樹根下的,而是後來幾十年,大樹生長根須把屋子包圍住了。但奇怪的是樹根都沒有往牆裡面鑽,全部是貼著牆往下長,所以房子才能這麼完整。
    這棟房子必有古怪!我開始凝神感應裡面,並且繞著房子向前走。房子裡面有很重的陰氣,凝而不散,擺設的東西還算整齊,從窗口看進去地面沒有多少垃圾和落葉,這也顯得很不合理。
    走到另一側的後門時,後門居然沒有被樹根封住,並且裡面還有閃動的燈光。我非常意外,如果是鬼魂不會使用明火,可是活人又怎會住在這樣的地方?
    我正在遲疑著,裡面燈火移動,並且傳來「咯咯」的木屐落地聲,一個古裝日本美女提著燈籠走出來。又是美女,但與之前見到的截然相完,這一個妖艷嫵媚,濃裝艷抹,頭上插著許多銀飾,身上穿著緊身大紅底色櫻花圖案的和服,上挺下翹,纖腰一握,走路扭著蛇腰。
    我暗頗眉頭,同樣是美女,差別咋就這麼大呢?而且這個身上有明顯的陰邪之氣,絕不是善類,我想不通的是她如果是鬼,怎能提著燈籠穿著木屐?
    那女子走到離我三四米停下,輕啟朱唇:「公子一定是迷路了,不要怕,我是好人,我會熱情招待你,等天亮了再走。」
    她嘴巴雖然在說話,我卻是大腦直接感應到信息,並且有陰邪之氣侵入,想要控制我心智。
    我提神聚氣阻擋住邪氣,靈識聚於雙眼一瞪,天眼自開,眼前哪裡是什麼美女?分明是一件衣服和一張人皮掛在一副完整骨架上。
    那女鬼發覺不妙,驚呼一聲丟下燈籠轉身就跑。我左手掐起陽雷指向前一戳,女鬼慘叫撲倒,黑氣瀰漫,等到黑氣散去,只剩一張癟了的人皮包著白骨,衣服、頭髮和木屐都是真實的。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6 12:02
第十二章 秘密地道
鬼是沒有實體的,只能迷惑人心智,製造幻覺、迷霧、煙氣之類,這個居然能撐起骨骼和衣服,應該是非常強大的鬼怪,怎會被我一個陽雷指訣就解決了?
    掉在地上的燈籠已經著火,跳起了明亮的火焰,在火光照耀之下我看得很清楚,那確實是一張人皮,上面畫著人臉的五官,蒼白僵硬,表情獃滯,但也只是看起來嚇人,已經沒有了陰氣和邪氣
    日本人古怪,連鬼都跟中國不一樣!
    後面傳來一陣風響,小雪熟悉的聲音在我腦海中響起:「中國也有類似的鬼,叫畫皮鬼,《聊齋異志》裡面就有記載……」
    我鬆了一口氣:「你跑到哪裡去了,我感應不到你擔心死了。
    小雪以人身靈體落在我面前:「我為了追那個白衣女子全力以付,忘記要跟你保持聊系了。」
    我急忙問:「追到了沒有?」
    「沒有,它跑得非常快,然後突然消失了。我敢肯定它還在附近,只是躲起來我找不到它而己。」
    「那個到底是什麼東西?」
    小雪攤了攤手:「不知道,肯定不是人,人跑得沒這麼快;也不像是鬼,鬼沒有這麼純潔的氣息;也不可能是仙,是仙被嚇跑的就是我不是她了……大概是什麼冰雪或樹林的精靈吧?類似於魑魅魍魎或者玉兔的存在,這裡是屬於它的領域,所以能夠來去無蹤。」
    不管它是什麼,反正對我們無害,由它逃走就是了,還是先探探這個鬼屋。小雪飄了進去,迅速繞了一圈,發現只有剛才女鬼走出來的房間比較乾淨整齊,其他地方都塵土厚積,傢具腐朽不堪,陰氣很重並充滿了腐臭味。
    小雪念念不忘還是那個穿白和服的美麗女子:「公子,我們再去找找,如果她真的是這片樹林的精靈,一定知道有誰躲在樹林里,還有可能它就是敵人養的式神。這棟屋子就是這個畫皮鬼,沒有別的東西了。」
    「你不是說找不到了嗎?」
    「剛才我是急著回來,也沒太認真找,我敢肯定她就在附近不會太遠,我們再細心找找。」
    我往外走,心裡還是有些奇怪:「小雪,為什麼你這次離開,我完全感應不到你了,我們不是共用一個魂魄嗎?」
    小雪「呵呵」笑起來:「我忘了告訴你,那一次在沙漠古城我們合體雙修之後,我已經有了完整的魂魄了,所以剛才完全離開忘了要跟你保持聯繫。」
    我心裡突然有那麼一點兒失落,小雪現在不必依賴我了,隨時都可以離開。這麼大的事她都瞞著我,大概是她另有什麼打算吧?總之我們之間的聯繫沒有以前那麼緊密了,不再是無法分離的了。
    小雪眼波流轉,深情脈脈道:「你捨不得我離開,我還更捨不得離開你呢,所以啊,你完全是啟人憂天,我絕對不會讓林梅一人獨吞你的!」
    我笑了笑,從另一個角度來想,其實這樣也好,以前像是把她綁在我身上,那是「捆綁愛情」,現在讓她自由了,她能不離開才證明我們是經得起考驗的。
    我們在樹林里亂逛,不知不覺就天亮了,沒有找到白衣女子,倒是意外地看見了雪地上有幾個腳印。腳印比較大,是男人穿平底鞋留下來的;整體不深,腳尖深腳根淺,兩個腳印之間距離約兩米,這說明是一個具有輕身術的人奔跑留下的;更重要的是腳印很清晰,最多不會超過一天一夜,否則既使沒有被雨雪覆蓋也會結冰硬化了,很有可能就是昨晚留下的。
    普通人絕對不會在冬天跑到這裡來,那麼這個人極有可能與蘆屋光有關係。我沿著腳印找去,但這腳印的主人有意隱藏行蹤,很多時候是找沒有積雪的地方落腳,或利用樹枝、藤條飛盪,僅是偶然留下幾個腳印,很難追蹤。
    追了許久,最後完全失去了腳印,附近沒有特別礙眼的東西。但是我再擴大範圍尋找時,找到了之前那條小河,以及我留下的腳印,這證明我是往回走了。再仔細分辯附近景物,我驚訝地發現這裡離鬼屋不遠,也就兩三百米。
    我立即想到了許多不合情理的地方,那個畫皮鬼肯定是人死了之後才變成鬼,但死了之後她到哪裡去找漂亮的衣服、頭飾和木屐?一定是有人製作出了這樣一個怪物放在鬼屋裡,如果是普通人誤闖進來,足以被它嚇跑甚至弄死;如果是修真者找到這裡來,以為只是一個普通的畫皮鬼作怪,殺了它也就走了,會忽略了真正的秘密。
    我和小雪立即飛奔往鬼屋,此時天已經大亮,但是在濃密的枝葉遮擋之下,這兒還是非常陰森和陰暗,有一種化不開的死亡腐敗氣息。我小心翼翼走進鬼屋,觀察每一個角落,我相信如里有什麼古怪,或者有密道之類,我和小雪一定能看出端倪來的。
    破爛坍塌的天花板,長著厚厚苔蘚的地板,腐爛散碎的傢具,白灰剝落的牆壁上形成人狀的模樣……所有東西都讓人觸目驚心,忐忑不安,但也僅此而己,我們沒有感應到什麼邪物,也沒有發現密道之類的東西。
    難道是我的猜測錯誤?到了屋外,我繞著屋子走,看到那些大樹的樹根都是貼著牆長在外面,沒有往屋裡長,我更加覺得怪異。樹根為了吸收水分和養料,都是往陰暗潮濕的地方鑽,屋內比外面陰暗,為什麼它們的根都不往裡面鑽?難道這些樹已經有了靈性,畏懼裡面無形的力量不敢往裡面生長?
    我突然想到玉兔馨語能夠與有靈性的草木交流,不如讓它來試試。
    一隻還不到巴掌長的可愛小白兔出現在雪地上,感應到這兒陰鬱壓抑的氣息,它連著打了幾個噴嚏,搖著耳朵擦著嘴巴,很不爽的樣子。
    我蹲下來輕輕摸了摸它的背:「小兔子,這裡有有靈性的草木嗎?」
    馨語點了點頭,望向包圍著鬼屋的大樹,我說:「向它們打聽一下,這屋裡有什麼秘密,有沒有人住在這兒。」
    馨語蹦跳著到了鬼屋門口最大的那一棵大樹前,伸出小前爪按在樹根上,很快它就傳達信息給我:老樹有模糊的記憶,以前有邪惡的人住在這裡,屋裡有密道,後來堵死了。
    堵死了?難道這兒已經完全廢棄了?我急忙問:「還有沒有人住在裡面?」
    馨語停了一會兒才告訴我:還有活人在下面,他們製造的氣息讓老樹很不舒服,但是老樹靈識有限,樹根三丈之外的事就不知道了。
    看來我是找對地方了,既然有活人,就一定有別的出口,而且不會太遠,方向就在我們發現腳印的那一邊。我正想轉身去找,地面突然震動起來,似乎有個巨獸在地下蘇醒了,鬼屋前方的枯枝敗葉和泥土往上拱起。不過眨眼之間,地面就拱起了一大堆黑土,其中還夾雜著不少破衣服和白骨。
    我著實吃了一驚,以為有什麼怪物鑽了來了,但是除了樹根、泥土和屍骸往上翻,沒有別的東西。最後露出了一個大土坑,土坑下面樹根縱橫交錯,透過這些樹根,可以看到下面有一個不規則的小洞。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蘆屋光和芒屋千丈天怒人怨,連這些大樹都憤怒了,把他們的密洞揭開天窗?
    我探頭往下看,突見一道黑影躥了上來,沒弄清是什麼東西之前,我先往旁邊避了一下。黑影停在土堆頂上,卻是一隻全身散發著邪氣的黑貓,兩隻眼睛死死盯著我和小雪。
    小雪像是威嚴受到了挑戰,勃然大怒:「小小貓妖也敢無禮,找死!」說著便打出一團靈氣。
    黑貓往旁邊一躥,人立而起,身體急速變大,骨格「啪啪」作響,轉眼之間變成一個尖耳短髮的妖饒女子,雙手還是帶毛的爪子,身上不著寸縷,胸前一對山峰碩大雪白,倒是十足像了人類。
    這時洞內又有一溜影子躥出,懸停於空中,卻是一個靈體的老頭子,瞎了一隻眼,面容枯瘦,眼神陰鷙,長得不敢恭維卻有著不可一世的囂張和踞傲。
    蘆屋千丈!我大喜過望,終於讓我找到了!
    「張玄明!」老頭的獨眼瞪得極大,忘記了要保持他霸氣威武的形像。
    蘆屋千丈曾經連挨我八道五行雷沒有受重創,由此可知他的修為有多高,現在我想要短時間內滅了它,只能使用三昧真火或者魔刀。三昧真火比較損耗靈氣,敵人情況不明了,不知道有多少人,蘆屋光也還沒有現身,我不宜損耗太多。
    小雪迅速把魔刀連鞘塞進了我手裡,我還沒有拔出刀來,蘆屋千丈又驚呼一聲:「葵紋越前康繼,這把御神刀怎麼會在你手裡?」
    神刀?這回輪到我驚訝了,難道真是一把絕世寶刀?
    貓妖已經不耐煩了,躍起凌空向我撲來。我靈光一閃:蘆屋千丈不知道我已經改鑄了這把刀,必定能給它一個驚喜,何不示敵以弱誘其上當?
    我裝作來不及拔刀的樣子,連著刀鞘去擋貓妖的爪子,我沒有注入靈氣激發裡面的能量,並且有刀鞘套著,沒有發出比毫刀氣。貓妖非常靈敏,左爪在我的刀鞘上一借力,身體騰空后翻,從我頭頂上翻過,又一爪向我後背,動作快速之極。
    小雪迎著蘆屋千丈也開打了,靈體對靈體,一時之間竟然難分高下,小雪比以前強多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6 12:03
第十三章 魔王降臨
貓妖的攻擊速度非常快,彈跳能力也極好,忽起忽落,躥上跳下。我真要殺它的話,一招就能要了它的命,現在為了示敵以弱,只守不攻,要擋住它的爪子還真有點困難,看起來有點狼狽。
    它的身材相當惹火,跳來跳去震顫之際,一對雪峰大幅度晃動,加上妖氣影響,要是普通人立即失魂落魄了。可惜它影響不到我,況且雙耳、雙手還是貓的特徵,長著黑毛,還是半個畜牲呢,多看兩眼還覺得噁心了。
    地洞中又躥出了兩個幽靈類式神,一個撲向我,一個撲向小雪。我暗中欣喜,因為那個洞很小很深,人很難爬上來,出來的都是式神,那麼我就有機會把敵人的式神一網打盡。殺了式神,敵人的陰陽師就等於被斬斷了一條手臂,分開擊破,這簡直是天賜良機。
    新出來的幽靈實力並不是很強,基本打不動我,但我還是裝著有些忌憚的樣子。小雪的直接戰鬥能力不強,本來就不是蘆屋光的對手,這時有意示弱,就毫不露痕迹地把蘆屋光引向我這邊。
    蘆屋光的眼睛一直在瞄我手上的刀,從他認出這把刀開始,獨眼之中就露出了貪婪之色,我料定他會迫不及待地搶奪。
    小雪退到了我身邊,貓妖剛好跳到了另一邊,時機到了,我故意轉身背對著蘆屋千丈。
    蘆屋千丈果然丟下小雪向我撲來,兩條手臂像長臂羅漢一樣伸長,右拳攻我後腦,左拳攻我后心。
    「殺!」
    我猛地大吼一聲,已經用上了本經陰符七術之分威法,帶著靈氣的爆發聲浪震得貓妖和幽靈都停滯了一下,蘆屋千丈也難免心神一分。同時我手中閃現一道匹練般的白光,從左下方向右上方橫掃,隨著身體轉動,刀芒幾乎轉過了三百度。
    貓妖從右肋至左胸被完全斬斷,左臂也被斬斷,一刀四斷;蘆屋千丈兩條伸長的手臂,包括半個頭頂被削斷,也是一刀四段。貓妖血濺五尺,分離的身體在地上還會跳動,絕對活不成了。蘆屋千丈是靈體,被斬斷只是能量的分離,不會致命,但是這把魔刀帶有冥火和魔骨氣息,又有寒鐵的奇寒冷氣,能對靈體造成嚴重傷害,蘆屋千丈像是真的被砍斷一樣發出了凄厲慘叫。
    我完全無視另一個幽靈在我後面攻擊,全力注入靈氣狂砍,蘆屋千丈的身體剛聚合就被我劈開,再聚合又被我劈開……劈開的瞬間他就像是被凍結了一樣,需要大概零點五秒左右才能重新聚合,這點時間足夠我砍一刀了,所以他根本沒有逃開的機會。
    被我砍了五刀之後,不可一世的蘆屋千丈已經虛弱得肉眼無法看見,大概是靈體變弱了,受到刀芒冷氣的影響也減弱,終於被他逃開了。但他沒有逃進地洞的機會,小雪已經幻化為巨大九尾狐,把它纏住三下五除二就撕得粉碎。
    我有些吃驚,小雪竟然有九條尾巴了,她也沒有跟我說過,最近她好像有很多事情瞞著我啊!
    地洞下面傳來怒罵聲,以及野獸發狂般的嚎叫聲,那是蘆屋光發出來的,他最得力的助手、他的親爺爺「死」了,能不嚎嗎?
    兩個幽靈見勢不妙,急忙往回逃,我一記陽雷指打出便要了它大半條命,眨眼也被小雪撕碎了。
    「轟」的一聲,一個人影像炮彈出膛般從地洞中沖了出來,帶出一大蓬泥土和折斷的樹根。能這麼猛衝出來的只有蘆屋光,我立即向前衝去,沒等他落地便砍。
    蘆屋光手中閃現一道刀光,「當」的一聲擋住了我的刀,震得我手臂有些發麻。這是我重鑄魔刀之後,第一次有人擋住了魔刀!
    蘆屋光飄后落地,手裡有一柄刃長約兩尺的武士刀,刀刃上已經有了一個米粒大的缺口。更讓我驚訝的是他的修為,現在他並沒有魔王附體狀態,實力竟然與我不相上下,靈氣中帶著一股邪性,已經不像是陰陽訣靈氣了。
    地洞內又有人往上跳,但地洞並不大,並且很高,下面的人頭部冒出地面時跳躍力量就差不多消失了。小雪及時一爪拍下,把那人拍得一陣暈眩又掉了下去。
    密道下面有不少敵人,小雪可能守不了太長時間,而且他們另有出口,很快會從另一個出口出來,所以我必須速戰速決,在更多敵人到達之前解決蘆屋光。
    「刀槍不入!」我往胸口拍了一張混元一氣符,揮刀向蘆屋光衝去。
    蘆屋光用日語怒罵一聲,收刀於身後也向我衝來,我一刀砍下,他以刀背來擋,並且刀尖略傾,我的刀刃便刮著他的刀背滑開,刺耳的金屬摩擦聲中閃出一溜火星。他不僅擋開了我的刀,還卸開了我的力量,並且順勢一刀拖切,刀法極為高明。
    蘆屋光的刀被符法效果擋住,當然碰不到我,沒想到一股帶著陰邪氣息的刀勁卻透過混元一氣罩的力場侵入我體內,像是刀割了一般疼痛。我大吃一驚,急忙運功阻止那股邪氣,揮刀把他逼開。
    以前我也遇到幾次能發出刀氣的日本高手,都不能對刀槍不入狀態下的我造成傷害,所以我一直以為刀氣也是能擋住的。現在我才明白,以前我遇到的那些用刀高手是日本武士和忍者,他們沒有練高明的內功,發出的刀氣主要是由力量和速度產生的,還是屬於物理攻擊範疇。蘆屋光是陰陽師,現在又走向邪路,他所發出的刀氣、刀芒是用邪功靈氣逼出來的,不屬於物理攻擊範疇——混元一氣符只能擋住物理傷害。
    我不能讓他發揮出刀法威力來,雖然蘆屋光的刀氣能傷害到我,傷害是有限的,被他砍中幾次我也沒太多損失,而他被我砍中就得沒命。兩軍相逢勇者勝,我管他什麼刀法不刀法,揮刀狂砍,刀芒縱橫,砍得他手忙腳亂。
    這把魔刀(它的本名太長不好記,並且我已經重鑄過了,所以還是稱之為魔刀更方便)尺寸短,所以揮砍起來很快很方便,而刀芒冷氣能射出兩三米外傷人,卻又變成了超長的長刀,威力無窮。
    蘆屋光左遮右擋,但我發出的刀氣和刀芒他是擋不住的,不一會兒功夫他身上衣服就多處破裂,皮膚有細長青紫傷痕,像是被鐵絲抽過。他的修為很高,刀芒不能直接把他切開,但是刀芒所帶著的奇寒冷氣和魔氣,以及我發出的陰性靈氣已經侵入他體內,他的臉因痛苦而扭曲了。
    我越戰越勇,一刀接一刀狂砍,蘆屋光的速度越來越慢,身上傷痕遍布,帶著白霜和冰屑。他的眼神漸漸不一樣了,像是很痛苦又像是很興奮,帶著瘋狂的味道,我甚至產生了這個人不是蘆屋光的念頭。
    「錚」的一聲,蘆屋光的刀折斷了。被我砍了好幾刀,他的刀已經有很多缺口並且凍脆了,因此折斷。
    我精神大振,全力一刀刺出,刀芒刺入他心臟,但是刀尖還沒有刺進去,被他用手抓住了。他抓的是靠近刀柄護手的地方,所以他的手雖然出血,卻頂在護手上擋住了我的戳刺之力。
    我正要絞動刀身把他的手絞斷,他已經大吼一聲,左手掐著一個古怪法訣打出。強大的氣息簡直像一座小山向我砸來,我身不由己後退了三步,甚至有些眩暈。
    我大吃一驚,我現在已經達到了陰陽訣第四層,算是人間罕見的高手了,既使練功的年限不長基礎沒有蘆屋光紮實,也絕對不致於被他一個法訣打退啊?
    「啊……」蘆屋光震天價地大吼一聲,身上散發出一股強大之極的氣勢,全身破爛的衣服都炸碎了,只剩一條三角褲。附近的積雪、落葉、泥土形成一股衝擊波也向外炸開,席捲方圓十幾米內,甚至空中的一些樹枝都折斷了。
    「第六天魔王的氣息!」小雪驚叫一聲。
    蘆屋光整個人的神態氣質都變了,似笑非笑,似怒非怒,面相莊嚴肅穆,眼神卻顯得兇狠殘忍,並帶著某種戲虐嘲弄的味道。而且我可以感應到它身上散發出強大的氣息,有如火焰環繞著他,與他胸前那個頭頂有日輪,身邊有火焰的第六天魔王紋身極像,與他上次魔王附體后的感覺也很像。
    難道是蘆屋光又請天魔附體了?上次他又跳又唱,塗了好多鮮血才請魔王附體成功,這一次並沒有進行這些儀式啊?
    蘆屋光並沒有立即攻擊我,呆立原地面孔扭曲,全身顫抖肌肉跳動,像是很痛苦,又像是很憤怒,身上發出的火焰狀氣息也忽隱忽現。
    我突然明白了,他不是請第六天魔王附體,而是被第六天魔王的魔性控制了!
    蘆屋光最近一定在練邪功,連靈氣都帶著強烈邪性,剛才我用魔刀一直砍他,刀內蘊含的魔氣和邪氣嚴重影響了他,刺激他體內的魔性大幅提高,影響了他的心智。
    其實每一個人都有魔性,當一個人想要做邪惡的事時,魔性就會激增。而對於修行者來說,魔性的影響更可怕,魔性大增時甚至會自動溝通異界的能量,魔力源源而來,但在得到強大的力量的同時也會失去本性,被魔性完全控制,最終變成了一個真正的惡魔。
    蘆屋光本來就是一個與魔為伍的人,現在魔性失控,第六天魔王的力量和魔性正在壯大,他正在以最後一點本能與第六天魔王的力量對抗,如果他本性泯滅,就會變成真正的第六天魔王!
    不論他是芒屋光,還是第六天魔王,我都要殺了他!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6 12:04
第十四章 斗魔
我握緊了魔刀,準備趁著蘆屋光正在對抗第六天魔王的力量時殺了他,不料我的靈氣注入刀內,立即發現刀內的黑暗邪氣特別活躍。這種氣息與蘆屋光體內的魔氣有共通之處,並且產生某種感應,像是故友重逢的樣子,竟然想要掙開我的手向他飛去。
    我心中一凜,難道這把刀,或者這把刀中的魔氣與第六天魔王有關?剛才我刺中他的心窩,不僅沒有令他受到重創,反而進一步激發了他的魔性,我要是再砍他幾刀,豈不是加速第六天魔王降生?而且他剛才就能用空手抓住了我的刀,現在肯定還能,再要是被他抓住,這把魔刀又「臨陣叛變」,極有可能被他奪去。
    上一次蘆屋光魔王附體的樣子我還記憶猶新,速度奇快,神力無窮,沒有人能接他一招,白蛇被他一個五星芒法訣就打趴下了。我現在衝過去與他肉搏,估計不是他的對手,萬一刀被他奪走,他就更是如虎添翼了!我當機立斷,以靈氣壓制刀內的邪性和魔氣,左手凌空抓起不遠處地面的刀鞘,還刀入鞘,收進小雪的乾坤袋內。
    蘆屋光還在咬牙切齒,全身顫抖,臉上神情變幻不定,顯然還在與體內的魔性對抗。如果他完全魔化,蘆屋光就等於死了,這裡是日本,第六天魔王要大開殺戒的話,我也喜聞樂見,那麼我不必出手阻止他。但萬一完全魔化之後,他還有蘆屋光的記憶和仇恨,對我來說就是噩耗了,所以我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現在冒險出手?
    樹林裡面人影晃動,五個穿著白色緊身衣的蒙面人出現,躍縱如飛,迅速向蘆屋光靠近,卻是地洞裡面的人從另一個出口出來了。
    我暗罵晦氣,叫小雪拿出火鱗穿山龍內丹,噴出了三昧真火。來吧,今天讓你們嘗嘗三昧真火的厲害!
    內丹發出了耀眼的紅光,但冒出來的卻是極淡的透明火焰,形成火鱗穿山龍模樣,先護住了我自身。同一時間蘆屋光身上也冒出了大量透明火焰,同樣是透明的,但感覺卻完全不同:我發出的火焰給人純凈、活潑、明亮的感覺;蘆屋光發出的火焰卻帶著黑暗、陰沉、暴虐的氣息。
    想要以火對火么?
    我一念未已,兩個蒙面人已經靠近了蘆屋光,抱著刀道:「蘆屋大人……」
    蘆屋光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兩手分開向後虛抓,黑暗魔火立即噴涌而出。兩個蒙面人立即慘叫,身上著火,倒地滾動幾下就變成了殘缺不全的焦屍,身體大部分地方已經完全變成飛灰,剩下一點殘渣也已經完全碳化,連煙都沒有再冒。
    我有些意外,另三個蒙面人更是驚呆了,向前幾步想要救同伴,發現同伴不過兩秒鐘時間就燒化了,嚇得又急忙止步,然後轉身逃跑。
    蘆屋光怒吼一聲,屈指一彈,最先反應過來想要逃開的蒙面人立即慘叫倒地。另兩個剛轉過身,蘆屋光雙手虛抓,把兩人凌空扯了過來撞在一起,落地時也全身是火焰,身體一邊掙扎一邊變少,等到不會動時已經基本成灰了。
    小雪駭然退到我身邊:「他,他這是大義滅親么?」
    「他瘋了!」我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喜的是強敵自尋死路,不用我動手蘆屋光就要完蛋了;憂的是蘆屋光身上的衣服都炸碎飛開了,只剩下一條小內褲,我沒看到有玉符掉出來,也不可能塞在他的小內褲里,那麼玉符就沒在他身上,他要是瘋了我找誰要去?
    蘆屋光盯上了我,一步一步向我走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魔火越來越猛烈,同時黑暗的感覺鋪天蓋地而來,似乎連滿地的冰雪也變成了黑色。不過他的魔氣無法影響到我身邊三米之內,任他魔氣滔天,我如海浪中的礁石巋然不動。
    距離五米,我心念一動,一股拳頭大小的火焰向蘆屋光射去。大片火焰雖然看起來很拉風,實際上面積大了壓力就小,集中在一處才具有更大的穿透力。
    蘆屋光左手揮出,一股小臉盆大的魔火迎了過來。兩股火焰相撞,我的三昧真火從魔火之中突入,兩者相距足有一米,然後「轟」的一聲迸散了,我和蘆屋光都被震退一步。
    蘆屋光右手揮出,魔火如一條長鞭向我抽來,火鱗穿山龍狀的火焰立即蜷縮像一個圓球護住我。又是一聲震響,魔火之鏈碎散,我也沒受什麼影響。
    經過兩次試探性攻擊,我心裡已經有數,論內氣之強盛霸道,我遜他一籌,但我的三昧真火對他有一定的剋制作用,並且我能夠靈氣源源再生,硬拼打消耗戰也不用怕他。不過蘆屋光已經處於狂亂狀態,攻擊必定很猛,跟他硬拼不太理智……
    蘆屋光果然發動猛攻,怒吼一聲,雙手一合,所有魔火集中形成一個直徑足有兩米的巨大火球向我砸來。他的神智雖然狂亂,本能的戰鬥意識還在,因為他的實力比我略強,所以採用了這種巨石壓卵的打法。
    我完全以意念控制三昧真火,形成錐狀急速旋轉迎著大火球。無論是什麼樣的火焰,旋轉起來就會威力倍增,我的靈氣分為陰陽兩股,在氣海穴內本來就是旋轉的,所以能夠很容易就能控制氣息或火焰進行旋轉。
    我的三昧真火像是一支急轉的鑽頭,鑽進了大火球內,形成大火球的力場被衝破了,牽一髮而動全身,整個大火球炸散開了,魔火往四周飛散,沒有一星半點沾到我身上。實際上三昧真火也好,魔火也好,它是一種精神力和氣息,不是真的火焰,精神和氣息一散就完全消失,連樹木都沒有著火——當然如果以樹木為目標,又能立即把樹木化為焦炭。
    雖說撞散了火球,我也受到了沉重的衝擊力,這一瞬間有點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蘆屋光一擊無效,立即又雙手掐訣聚氣。這個法訣我認得,他曾經用這個法訣直接把白蛇打趴下了。法訣對妖魔鬼怪的殺傷效果是很強的,對人一般無效或效果輕微,我就不信他能用法訣把我打暈,所以我沒有逃,而是運起盛實法、實意法,堅定意志緊守心神。
    一股怪異的氣息結成五星芒狀撞向我,只是把我撞退幾步,沒有能影響我的精神和內息。我敢肯定蘆屋光此時神智不清了,否則不會用這樣的法訣來攻擊我,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我心念一動,巨獸狀火焰猛地撲出。
    蘆屋光急忙以雙手舞動魔火阻擋,但是火焰巨獸不僅是我發出的三昧真火,還有火鱗穿山龍的殘魂和氣息,凝而不散,強大靈活,將他整個包圍住尋找一切間隙攻擊。蘆屋光身上發出的魔火很快結成一個圓球狀護住了他的身體。
    我開始調節氣息,只保留對蘆屋光完全圍困狀態,一點都不浪費,準備跟他打持久戰和消耗戰。我要把他累趴下,生擒他並逼問出玉符的下落,以及土御門神道的情報。
    我有些擔心蘆屋光頂不住時會衝過來跟我肉搏,但是他沒有衝過來,站在原地表情非常可怕,眼晴變得越來越紅,越來越亮。
    「小心他的眼神攝魂奪魄。」小雪提醒我。小雪還沒有出手,要等時機到了再助我一臂之力,同時也是為了隨時「救火」。
    我沒有直視蘆屋光的眼睛,現在他的身上至少有一大半是第六天魔王的能量和心性,天魔最擅長的正是控制別人的慾望,影響別人心智,這比直接攻擊還要可怕。
    果然,被他瞪視之下,我的思緒不知不覺開始混亂了,腦海中閃現各種各樣的念頭和幻像:師父指著我怒罵,指責我不該趕走了陳星,氣得吐血倒下……煮石道人一臉詭異笑容,給我媽吃的是假的還魂丹……陸成山殺了林梅、凌楓飄和歐陽真菲,把玉符全搶走了,向陸成山告密的竟然是小雪,小雪因為我對陸晴雯動了真情生氣了要報復我……突然之間我又回到了后精絕國那個山洞裡面,陸晴雯在我身下扭動著,呻吟著,而我身上竟然沒有衣服……
    「公子不要上當,全是假的,全是假的!我從來沒有懷疑你,你也從來沒懷疑我,你正在跟蘆屋光拚命,排除雜念,清心寡欲,不喜不怒,無我無他……」
    小雪的話一字一句撞進我腦海,幻影紛紛破散,我紛亂的心緒漸漸平靜下來,然後嚇出一身冷汗來。確實,最近我對小雪有了那麼一點點懷疑和不安,小雪也對我在山洞內與陸晴雯做過什麼有心結,這一點點不信任居然被第六天魔王發現並加以利用,幾乎令我們陷入萬劫不復之中。幸虧小雪也是控制心智的高手,所以她能保持清醒,並幫我防禦敵人心智方面的影響,這也是小雪的強項。
    蘆屋光的眼睛亮到了可怕的程度,感覺就像兩道光芒照射在我身上,人的眼睛怎能亮到這個程度?他已經完全魔化,變成第六天魔王了。他的眼睛突然射出了實質的光芒,憑直覺這種能量我無法抵抗,所以我停止了三昧真火向旁邊閃去。不料在他強大的氣勢和攝魂奪魄的眼光之下,我的動作不協調,身體僅是一歪,沒能完全避開。
    在蘆屋光眼射異光之際,小雪把一件東西塞進我手裡,我以為是火鱗甲盾,急忙舉起一擋。舉起之後我才發現,這東西不過巴掌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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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雪姬
蘆屋光眼中射出兩道異樣亮光,我急忙向旁邊閃避,勉強躲開了一道亮光,無論如何躲不開另一道,恰好小雪往我手裡塞了一件東西,我沒有多想的時間本能地舉起一擋。
    手裡的東西竟然是當年在迷駝子洞穴中得到的古鏡!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光芒射中了古鏡,立即反射回去落在蘆屋光身上。蘆屋光慘叫一聲,身上的魔火炸散開。大概是他受到重創失控了,這一次魔火竟然對所有東西都有破壞效果,魔火所到之處巨大的古樹立即變成焦炭,地面的冰雪立即氣化。大面積瞬間高溫令空氣膨脹,產生了爆炸效果,濃煙烈火和高溫熱氣混合在一起炸開,轟響如雷,滾滾如海嘯浪頭向四面八方急速擴散開。
    我急忙向後飛奔,另一個方向有兩個白衣蒙面人躲在樹后,逃避不及,霎時被火焰捲入變成焦炭。小雪看到了他們張嘴慘叫,但是風火呼嘯震人耳鼓,根本聽不到他們的聲音,這簡直是毀天滅地的災難。
    我沒有跑出多遠,一股熾熱強勁的氣浪撞在我身上,我身不由己凌空飛起,險些撞在一棵大樹上。我一掌虛拍,借著靈氣撞擊在大樹身上產生反彈力,向斜上方飛去,在後面那股力量的助推下,像是騰雲駕霧般衝上天空,飛出足有十幾米遠才落下來,抱住了一根大樹枝才止住去勢。
    衝擊波過去之後,以蘆屋光為中心半徑十米之內,幾乎所有樹木都成了焦炭,遍地火紅;半徑三十米內樹枝折斷無數,地面積雪被掃得精光,並且大部分地方樹木著火了。而蘆屋光原先站立的地方沒有留下任何東西,他不見了。
    我和小雪相顧駭然,這簡直是傳說中的元神自爆啊!但我可以確定蘆屋光沒有死,剛才那麼大的聲勢完全是他心神大亂魔火失控制造成,爆炸是以他為中心往外沖,所以他受到的衝擊力是有限的,以他的修為也不可能瞬間被燒成灰了,那麼他跑到哪兒去了?
    我看了一眼手中的古鏡,它完好無損,因為沒有注入靈氣表面暗啞無光。上一次在太行山遇到玉兔馨語時,我是用這面古鏡把馨語發出的明亮白光反射回大桂樹,對大桂樹造成重創,現在又是用它把蘆屋光發出的眼光反射回去對他造成重創。這證明這面古鏡能夠「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把敵人的光照類攻擊反射回去,用敵人的力量攻擊敵人自己,敵人越強大反射的威力也越大。
    在太行山使用一次之後,我曾經用手電筒之類的光芒試過,古鏡沒有反應不能反射,原因是手電筒簡的光沒有生命力,而敵人發出的光束攻擊是帶著精氣和靈識的,才能進行反射。後來一直沒有機會遇到這類攻擊的敵人,我沒有機會再使用,漸漸有點忘了,還好小雪記得,及時放到了我手上,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火勢一旦形成,溫度極高,連生濕的大樹也能直接燃燒,這時火勢還是很猛,黑煙衝天。我遠離一些,開始繞圈搜索,既然魔化后的蘆屋光還沒有死,附近就會留下他離開的腳印,我必須找到他!
    沒走出多遠,寒風突起,卷著大量雪花、雨滴和冰屑往著火的地方吹去。
    小雪突然說:「咦,那個不是我們之前見到的白衣女子嗎?」
    風很大很冷並挾帶著大量雪花,逆著風我們隱約可以看到遠處有一個白衣女子在揮動雙袖,確實有些像我們之前在小河邊見到的絕世美女。小雪飛到空中向她靠近,卻又什麼都看不到,只能感應到那附近有能量波動,並且風雪雨水都是在附近地面被寒風帶起的,不是來自天空,其他地方並沒有下雨和下雪。
    顯然是那個白衣美女在以法力滅火,被她這麼一吹,我再也別想找到蘆屋光留下的腳印了。
    火勢很快減弱、熄滅,連黑煙也迅速減少,風雪也漸漸消失了。
    剛才蘆屋光的身上並沒有玉符,這麼重要的東西他不帶在身上,也應該放在離他很近的地方,也就是密洞里,所以我沒有急著去追蘆屋光,而是往剛才白衣蒙面人出現的方向搜索。沒走出多遠,我就看到了一棵大枯樹的樹皮被揭開了一個長方形空間,可供一個人鑽進去。
    小雪先進去探查,原來這棵大枯樹裡面有一個天生的樹洞,木壁上每隔一尺多就釘一根鋼筋,可以踩著方便上下。樹洞下面是一個人工挖掘的土洞,再往下則是天然的岩洞,深不知盡頭。
    小雪沒有發現危險,我沿著樹洞向下,來到天然岩洞內。這裡離富士山很近,千萬年前富士山多次噴發,流出的岩漿和火山灰形成了附近的地形,後來經過地下水沖刷,於是形成了多孔的地下溶洞空間,洞壁上可以看到明顯的水溶的痕迹。
    前面有微弱光芒,我往前走拐過一個彎,看到了洞頂上有一個小小的熒光燈,沒想到這裡居然有電力。但更讓我吃驚的是,前面的通道兩側有大量人類臂骨和大腿骨整齊地碼在一起,堆得像兩堵牆,進出的人只能從骨牆之間走過。再向前看去有一個更大的空地,地上擺著許多骷髏頭,有著明顯的規律,有一種凝而不散的陰邪氣息。
    「這可能是某種陣法或者機關,用來防禦外敵入侵。」小雪說。
    我也看出了有危險,但是不知道該怎麼破,而且我急於去追趕蘆屋光,沒有時間浪費在這裡。略一思索,我拿出火鱗穿山龍內丹,鼓動三昧真火一路燒進去,管他是白骨、鬼怪還是毒氣,三昧真火無所不化,燒掉了也就什麼作用都沒有了。
    前面是一個較大的空間,地上有大量骷髏頭,擺成五星芒狀,管他三七二十一,我也遠距離一把火燒光了。這樣亂燒也有些不良後果,洞內的所有照明系統失效了,一片漆黑,不過我拿出夜明珠后,看東西已經不受影響。
    過了白骨陣就沒有陰氣了,這條通道很長,有些比較寬大的地方或者凹洞被修建成了起居室,生活用品一應俱全,甚至有收音機、照相機、防毒面具之類現代化東西。也有些小石室內放著乾屍、人皮,骷髏之類,這樣的石門周圍都有大量日式符咒壓制著陰氣,不影響正常人生活。
    突然小雪感應到了前面有氣息波動,接著我也感應到了一種清冷優雅的氣息,雖然沒有看到,我也能確定是之前看到的美麗白衣女子在前面。
    我提高警惕繼續向前走,前面出現一個很大的石室,靠外面這一側有移門、竹窗,做工精巧,窗戶上糊著雪白的窗紙。雖是簡單的一面「牆」,卻帶著濃重的日式風情,讓陰森的山洞變得溫馨柔婉。
    房間裡面沒有燈,也沒有任何聲音,但我和小雪都能確定裡面有一個人,就是之前見過的穿白色和服的美女。
    我有些疑惑,這個女子跟蘆屋光是什麼關係?她為什麼不逃走也沒有攻擊我?
    我和小雪沒有動,裡面的人也沒有動,靜止了足有三分鐘,推拉門輕輕滑開了,裡面正是之前那個女子,披散長發,光赤天足,穿著一件薄薄的雪白和服,衣服潔白一塵不染,人也像冰雪般潔白,似乎令這黑暗的地方也變亮了。
    室內有平座茶几、榻榻米、大花瓶、山水畫屏風,東西不多看似簡單,卻有一種清寂幽雅令人洗心滌慮的氣氛,再加上一個天仙般的美女站在裡面,只能用如詩如畫來形容。
    這個場面太讓我意外了。
    美女在看著我,帶著點警惕和敵意,也有可能是嗔怒,但絕對沒有攻擊我的意思。她的身體有溫度,有呼吸和心跳,但是她的體溫比正常人低,身上發出來的氣息也與正常人略有不同。
    我感受到了她的意思:「你可以放過我嗎?」
    我以意念發問:「你是誰?」
    美女秀眉微蹙,有些黯然傷心模樣,看得我都有些心痛起來,誰捨得讓這樣的美麗女子傷心?過了一會兒她才用意念說:「我叫雪姬,我一直在等你。」
    她在等我?我和小雪都很驚訝。
    雪姬秋水明眸般的眼睛盯著我,傳達著她的意思:「他(蘆屋光)的內心充滿了恐懼和不安,他是一個惡魔,從來沒有對別人這樣發自內心的恐懼,所以我知道只有你能救我,我一直在等你到來。但是我沒有想到你已經有了別的女人,帶著別的女人同來……」
    我聽出一點意思來了,她希望有一個英雄來救美女,然後美女以身相許。但這也太浪浪得不著調了吧?第一我未必會來,第二我為什麼要救她,第三我憑什麼救了她就要收下她?就憑她長得漂亮!
    小雪立即在我心裡說:「對,對,大俠士、大英雄救人從來都不圖回報,更不能挾恩叫人家以身相許。」
    我心裡的想法沒有傳達出去,但小雪的意思已經同時傳達給雪姬,雪姬眼亮一亮,但很快又顯示凄苦黯然:「你們果然是好人,可是我與他(蘆屋光)有血親關係,你們還會放過我么?」
    我和小雪都有些驚訝,蘆屋光也就三十多歲的樣子,不太可能有這麼大個女兒吧,難道是他妹妹?可是血里玉沒說過他有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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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善意的回報
我不是屠夫,不會見到日本人都殺,我的目的是找到玉符,並且排除對我親人朋友潛在的威脅。雪姬的樣子不像惡人,又受制於蘆屋光,在心裡把蘆屋光當成了惡魔,所以即使她與蘆屋光有血緣關係,我也沒有殺她的必要。
    我向她表達出了善意,心靈的感應更直接,不必用太多廢話來修飾。雪姬明白了,然後她也把一些場景、記憶、心情傳送給我,於是我知道了她的來歷。
    日本有一種特殊的妖怪,叫做雪女,是人類女子怨靈感冰雪精氣成形,介於鬼與妖之間,能夠變化出正常人的身體,都極為美麗。蘆屋千丈以前躲在這裡修鍊,無意中抓到了一個雪女,貪其美貌,仗著法力高深囚禁雪女,肆意宣淫作樂。有一次他精氣外泄,竟然致使雪女懷孕了,後來生下一個女嬰,取名雪姬。
    蘆屋千丈臨死前不肯放過雪女,殺死了雪女,吞噬了一切他拘禁的各種魂靈,他要讓自己達到最強盛狀態然後變成蘆屋光的式神。虎毒不食子,無論如何雪姬是他的女兒,有接近於人的體質,所以他留下了還年幼的雪姬,但以雪女的鮮血和雪姬的頭髮設立囚禁之法,讓雪姬永遠無法遠離這裡,不敢反抗他。
    後來蘆屋光接手這裡,雪姬漸漸長大,美麗絕倫,蘆屋光自然對她垂涎三尺。可是雪姬是他的親姑姑啊,蘆屋千丈還在旁邊瞪著呢,不讓他做這亂倫之事。有好幾次蘆屋光支開了蘆屋千丈,想對雪姬下手,雪姬及時躲開了。她擁有支配冰雪的能力,能小範圍下雪,還能獲得冰雪的力量和氣息,躲得無影無蹤。
    最近蘆屋光練一種魔功,修為激增,心性也大變,連蘆屋千丈也有些約束不了他了,他又想要對雪姬下手。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雪姬知道了他有一個寑食不安的敵人,然後刻意偷聽,知道了我的存在,把我想像成了會來救她的白馬王子,一直在等我的出現。
    前幾天蘆屋光在勸說蘆屋千丈,說雪女不是人,生的女兒也不是人,都是玩物和使用的工具,所以沒有什麼亂倫問題。蘆屋千丈沒有再強力反對了,吱唔著說要再想一想,雪姬驚恐不己,擔憂噩運來臨。更讓她沒想到的是,從那天之後蘆屋千丈的獨眼開始色眯眯地在她身上轉,趁著蘆屋光在練功時對她動手動腳,竟然吃親生女兒的豆腐。幸好是冬季,雪姬能夠逃出去,寧死不肯回洞,老少兩個禽獸才沒有得手。但是等到雪融之後,她的能力就會大幅下降,就逃不過祖孫倆的魔爪了。
    雪女是一種愛恨非常單純,非常強烈的生物,她發現我身邊有小雪后非常失望和嫉妒,同時也怕我會傷害她,所以躲了起來。經過思想鬥爭之後,她還是暗中幫了我一把,與已經有了靈性的老樹根一起拱開了密洞的「天窗」。
    明白了事情始末,我不由暗嘆一聲,好可憐的雪姬!
    我當即表示願意幫助她脫離這裡,給她自由,只需要她回答我幾個問題就可以了。雪姬很高興也很激動,對我連連鞠躬。
    我用意念問她:「他們有一塊扇形的玉符,上面有八卦的圖案,你知道放在哪裡嗎?」
    雪女歪著頭,露出疑惑的表情,我只好以意念向他顯示玉符的樣子。雪女搖頭:「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玉符,但是很多次聽到他們談到尋找神奇玉玦,很久以前就在找了。」
    難道蘆屋千丈和蘆屋光手裡沒有玉符?我有些想不通,蘆屋家族幾百年來一直在中原明搶暗奪,血里玉從他們家族的日記中可以確定蘆屋千丈曾經搶到過一塊,那麼至少也有一塊,可是為什麼蘆屋光身上沒有,雪姬也沒有見過呢?
    我再問:「他們還有什麼秘密據點,還有多少屬下?」
    「我只知道這個地方,不關心其他地方,所以不知道。聽他們說,他們的親信都被你殺了,所以他們非常痛恨你,也非常羨慕你的法術。」
    我明白了,畢竟時代不一樣了,現在想找出幾個高手是非常難的。之前在福州白塔、仙岩、雲頂山三次衝突中,蘆屋家的高手都被我殺了,後來血里玉到日本可能也殺了不少,已經把蘆屋家像樣的高手殺光了。正是因為窮途末日,蘆屋光無計可施,才鋌而走險煉魔功,剛才發狂把最後幾個親信也殺了。
    我問雪姬:「有很多人跑到這片樹林自殺,是蘆屋千丈做的手腳嗎?」
    「是的,以前是他施法造成的,現在他不施法也有很多絕望的人自己來自殺。」雪姬有些緊張,也有些可憐地望著我,大概是怕我問完話了不滿意不放她走,接著她又表達了一個意思,「你放了我,我願意帶你去找到他,希望你殺了他。」
    我大喜過望,雪姬肯帶路,一定能追到蘆屋光!
    雪姬在前面帶路,走到前面不遠又有一個大石室,布置得很奢華舒適,石室門口畫有大量符文和古怪圖案,雪姬不敢往前走。
    雪姬告訴我裡面右下角有一個小洞,裡面有一個盒子,只要毀掉那個盒子或盒子裡面的東西,她就能獲得自由。
    我走進去,果然找到了一個小小的金屬盒子,上面也有許多符文。我打開一看,裡面有一束帶著血污的頭髮,用紅色絲線捆紮著,盒子內部包括盒蓋都用某種黑色液體畫著惡鬼圖案和許多符號,散發出邪惡氣息。
    我叫小雪拿出打火機來,小雪卻沒有立即給我:「你真要燒掉頭髮放她走啊?」
    我反問:「為什麼不放她走?她顯然是善良的。」
    「對啊,這麼漂亮又善良,我見猶憐,放了不可惜么?」
    我有些好笑:「又開始吃醋了,我是看見漂亮女子都想要佔有的人么?她再漂亮,我也就當風景和鮮花看一眼。」
    小雪道:「我不是吃醋,是有些替你宛惜了,要是我不在,你救了她,她以身相許,是一個完整版的英雄救美故事啊,多感人多浪漫啊!而且你不是看一眼,你盯著她無數眼了。」
    「她不是人呢!」我沒好氣地說,我為了要跟雪姬思想交流,當然要看著她。
    「我也不是人啊,你是不是有些介意?」
    我倒……
    我只能再次承認吵架不是女人的對手,跟女人爭論這些問題是極不明智的,她不給我打火機,我就直接噴出一點兒三昧真火,把盒子里的東西燒得乾乾淨淨,用行動來證明我的誠意。
    雪姬立即以心靈感應向我表示感謝,我甚至可以感受到她的興奮和無比放鬆開闊的心境。
    石室里有大量中國的古董珍寶,名人字畫、青花大罐、金鈕玉印、青銅重器之類,無一不是價值連城之物,簡直就是一個小型博物館。我毫不客氣都收走了,這些想必是蘆屋家族歷代從中國偷盜劫掠來的,現在物歸原主。
    我在石室內展開仔細搜索,在卧榻之下找到一個秘洞,裡面有大量明珠白璧,金釵銀釧之類,價值不菲,不必多說也全拿走了。整個石室都找遍了,沒有找到玉符,蘆屋光到底把玉符藏到哪裡去了?
    我不甘心,開始對山洞內的所有地方展開破壞性的徹底尋找,足足花了我三個小時,最後還是沒有找到玉符的影子。我找到了幾本日記,寫的都是日文,雪姬居然是個文盲,也不能幫我翻譯。
    玉符肯定不在這裡,那麼只能抓住蘆屋光逼問了,再不去追他,他都要逃出日本國境了,我只能離開山洞。
    從山洞出來時,我聽到了天空有直升機引擎的聲音,有一架直升機向這邊飛來。我迅速遠離,來的是什麼人,這裡的神秘大火會造成什麼影響都不關我的事。
    雪姬是冰雪的精靈,在這冰天雪地中她具超強的感知力和洞察力,能清楚知道蘆屋光的去向。她在前面帶路,果然沒有多遠就看到了蘆屋光留下的腳印,小雪也能在腳印上嗅到淡淡的魔氣。
    雪姬就像一隻從鐵籠里飛出來的小鳥,心情非常好,跑得很快,她明明是實體,腳踩在雪地上卻不會留下腳印,令人難以置信。實際上她不會跑得比小雪還快,上一次她是利用幻術分身騙過了我們,逃走的只是幻影而己。
    走了一會兒,我以意念問雪姬:「你聽說過土御門神道嗎?」
    雪姬停下回頭點了點頭:「知道,他們經常提起,那是他們的敵人,但是他們不是太恨這些敵人。還說有一個叫東江太郎的人會團結他們,一統陰陽道,像太陽一樣光照全世界……」
    「東江太郎?」我吃了一驚,安倍健太臨死前曾經說過「東江太郎會為我報仇的」,那時我就記住了這個名字。
    我問:「東江太郎是什麼人?」
    「他是一個天才,是所有人的救星,是……是垂加神道的正統傳人。」
    我急忙問:「垂加神道又是什麼東西?」
    雪姬想了想才告訴我:「好像是跟土御門神道一家的,土御門神道有很多派系。」
    「那個東江太郎幾歲了,住在什麼地方,有什麼特別的本事?」
    雪姬搖頭:「我不知道,我對他們說的事沒有興趣,有時偶然聽到而己,我們找到他,你可以問他。」
    他指的就是蘆屋光,我相信我們能追上他的,但是能不能從蘆屋光嘴裡問出事情來就難說了,我極度懷疑蘆屋光已經死了,現在活著的是第六天魔王。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6 12:35
第十七章 攜美追兇
我感覺小雪有些變了,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具體有什麼變化我也說不清,總之她有心事。
    走了一會兒,我感應到小雪情緒低落悶悶不樂,於是問:「小雪,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
    小雪立即道:「沒有。」
    「我覺得你有事在瞞著我,跟我有隔閡了。」
    「沒有的事。」
    「……你變了。」
    「我沒變,是你變了。」
    「……」
    我很無語,她這會不會是更年期到了?妖怪有更年期嗎?不,她現在算是真正的狐仙了,不可能有更年期。也許是因為我跟雪姬思想交流太多吃醋生氣了?我心朗朗如明月,她怎能不知?
    相反的雪姬心情非常好,人似小鹿蹦蹦跳跳,心似晴空陽光明媚,還不時用感激和敬意的眼光望向我,轉頭對我微笑,很樂意很主動地用意念與我交流,告訴我她的開心快樂。這本來沒有什麼,但是小雪現在這個狀態,我真擔心她會讓我和小雪之間造成更多誤會。
    我正在心裡忐忑,小雪「撲哧」一聲笑了起來:「我的傻公子,真把我當成醋醞子了啊?其實我偶然吃吃醋,那是增加情趣,不是心眼小,我又怎會不知道你的心呢?」
    「可是明顯你現在有事瞞著我,跟我不是一條心了。」
    小雪又沉默了,過了一會兒才說:「我最近在思考一些事情,因為還沒有想通,所以沒有跟你細說。雖然我已經有八百多歲了,可我也不是老古董,我是與時俱進的,我一直在學新的知識,感悟更深的人生。跟你在一起之後,我們遇到了很多事情,很危險也很精彩,帶給了我很大的感動和感悟,我對人生的看法已經有了許多改變……」
    「什麼改變?」
    小雪道:「我跟你說過的啊,就是做人還是成仙的問題。以前我想要做人,認為人間才有真情,人間的生活最美好,所以連天上的仙女都想下凡。現在跟著你做了這麼久的人,卻又覺得眾生大苦,每一個人都有很多煩惱,而且根本無力改變,那麼還不如拋棄一切煩惱去修仙。再說我以前看上你,是看上你的樸實和真誠,不是看上你法力無邊,現在你已經跟以前不一樣了啊。」
    確實,我已經改變了太多,但是我對小雪的心從來沒有改變過啊。
    「錯,你對我的心一直在改變,最初你是怕我抗拒我,然後慢慢了解我接受我,把我當成了最親密的夥伴。你以前在改變,以後也還會改變,因為每一天我們都會接受新的東西,遇到新的事情,有新的感悟。現在你越來越強大了,其實已經不需要我了……」
    我急忙道:「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小雪笑了笑:「我知道你沒有這個意思,也沒有生氣堵氣之類,我是在說一個事實。你真的變強大了,你已經不是以前的你了,我也有了更多人生感悟了,所以我要思考更多更深的東西啊。」
    我總算是明白了,小雪是一個完整的智慧生命體,不是我的附屬物,她有她的人生觀和世界觀,她會因為時間和環境變化而產生變化。而我只注意我們之間的愛和信任,很少關心她對人生的感悟和對生命的態度,即使我們同一個身體,能夠隨時心意想通,我也無法完全地了解她的想法。
    我的心情也有些低落了,時間能改變一切,地球是轉動的,世界是變化的,蒼海可以變成桑田,所以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永遠停留並保持在一種狀態之下,連思維也不能。雖然愛情還沒有改變,但愛也是分很多境界的,現在小雪對我的愛境界已經不同了。我不能干涉她,因為我要尊重她。
    小雪道:「我只是偶然發發感慨,你也不要太往心裡去了。」
    我苦笑:「這算不算是相愛容易相處難?」
    「什麼叫相處難?我們才沒有達到這個地步呢,你想拋棄了我另尋新歡啊,門都沒有!而且我還要幫林梅盯著你的,上次陸晴雯的事就算了,算是我監管失職,這一回你別想碰那個小妖精!」
    我再度苦笑,我情願小雪這樣也不要她裝深沉,再說我敢對雪姬有更多念頭嗎?在與雪姬的意念交流中,我已經明白雪女是一種非常專一和執著的生靈,愛一個人就一定要完全佔有,絕對不許別人染指,如果得不到就要毀去,寧可玉碎不可瓦全。深情的時候它們就像雪花那樣純潔、美麗、輕柔,妒火上來之後,它們就會像暴風雪一樣可怕,摧毀一切,甚至連自己也毀滅。
    雪姬雖然有一半是人類血統,心性卻完全繼承她母親,她就像糖衣裹著的炮彈一樣,嘗一口也許很甜蜜,丟到地上卻會炸得你粉身碎骨。我著實有些頭皮發麻,拜託,少看我幾眼,我已經有兩個老婆了,快要當爸爸了,千萬別看上我……
    走了大半個小時,天空紛紛揚揚下起雪來,地面的腳印漸漸不見了,但雪姬還是毫不疑遲地往前走。幾個小時后雪停了,我們又找到了蘆屋光留下的腳印,這證明他就在我們前面不是很遠的地方。我敢打包票,只要他沒有離開雪地,雪姬都能找到他。
    我們一直在往東南方向走,幾乎是成一直線,我掏出地圖一看,這個方向的前方就是巨大的富士山。蘆屋光有明確的目標和路線,他就是去富士山,那麼他想幹什麼?確切地說是第六天魔王想要去富士山幹什麼?
    富士山是日本的最高峰,被日本人視為聖山,是日本的標誌,據說它還是世界上最大的活火山之一,目前處於休眠狀態。這樣的地方一定會具有特別的能量和氣息,第六天魔王直奔富士山,對我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我們加快了速度,甚至不惜耗費靈氣助跑,一路飛奔到了傍晚,竟然沒有追上蘆屋光,我猜他已經知道我們追在後面,我們快他也快。雪姬已經達到最快奔跑速度,不能再快了,我在雪地中也不能更快,又不能帶著她飛行,實在是為難。
    「小雪,你能把她收進乾坤袋嗎?」
    「不行,她是人身不是妖,而且她對我有敵意,萬一她居心不良,會要了我的命。」
    雪姬是善妒的生靈,誰能保證她不會趁機害小雪?我不能冒這個險,只能再這樣追下去了。
    我幾乎沒有停留和休息,繼續追趕。天陰沉沉的,開始下起了雨加雪,又失去了蘆屋光的蹤跡。雪姬開始顯示出她的特殊能力,我們附近沒有風也沒有雪,離我們不到十米外卻寒風朔朔,雪雨紛飛,這讓我走路輕鬆了許多。
    下半夜我們到了富士山下,還是沒有見到蘆屋光的影子,我有些焦急起來,再這樣追下去是追不到蘆屋光的,可是不帶雪女又找不到蘆屋光,我不能丟下她,這可如何是好?
    小雪嘆息了一聲:「論修為你真的已經很高了,可惜沒有一個好師父,所以很多術法不懂運用。據我所知,修為高的人是可以帶著別人騰雲或五行遁術的,你抱著她,用靈氣包裹住她試一試水遁。」
    我有些意外:「你不是說不讓我碰她一下么?」
    小雪沒好氣道:「我是叫你抱,不是叫你碰。碰是指找機會吃豆腐,抱是為了趕路,目的和結果都不一樣……好吧,算我強詞奪理,反正你又不會少了一塊肉,林梅沒意見我也無所謂。
    我真是不知該氣還是該笑,再說即使小雪同意了,我也是不方便抱著這個糖衣炮彈的,容易讓她產生誤會。
    猶豫了好一會兒,我才用意念向雪姬說:「我們用走路是追不上他的,他到了山頂可能會變得更強大,也許我抱著你跑會更快一些,不知這樣會不會冒犯了你?」
    雪姬「呵呵」嬌笑起來,用日語說了幾句,發現我聽不懂然後改用意念說:「當然可以。你是一個正直善良的人,你的心是純潔的,你的能力和對愛人的真誠執著都讓我尊敬,讓我接近尊敬的人,那是我的榮幸。」
    我暗鬆了一口氣,看來之前我有些誤解她了,她們這個族類只是對薄情和叛變的人特別痛恨,而不是得不到的東西就要摧毀,她是通情達理的人。
    我走到她側後方,伸出左手臂環繞攬住了她的細腰,然後開始運起靈氣轉化為水屬性,並用靈氣把她整個人也包裹住。雪姬個頭不是很高,比我略矮一些,骨格纖細身軀均稱,應該還不到百斤,抱著她毫不費力。
    我默念咒語,右手掏出一張符發動了遁法,瞬間跳到了幾十米外。我成功帶人進行跳躍了,雖然比我一個人進行空間跳躍費力一點兒,卻也不算吃力。
    雪姬的體溫比正常人略低,又穿得很單薄,看上去整個人就像是冰雪雕鑿成的,我以為她的身體會很冷、很硬。結果事實剛好相反,她身上傳來明顯的溫暖,並且身體特別柔軟,纖腰一握簡直柔若無骨。她身上散發出清冷淡雅的幽香,帶著天然的潔凈與芬芳,飛空落地之間,她的長發吹在我的臉上,寬大的衣袖也拂在我的身上,我整個人都被她的氣息包圍了。
    我沒有產生邪念,但不能否認這種氣息和貼靠的感覺非常好。而且我製造出來包裹住她的水屬性靈氣也與她的氣息很融洽,她也覺得愉悅和放鬆,像是在泡在溫度洽好的溫泉中一樣愜意,像躺在母親的懷抱里一樣安心,我能感覺得到她的感受。
    人家信任我,尊敬我,我當然不能多想不該想的事,全力虛空跳躍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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