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偵探] 古城疑案三 作者:獨眼河馬(連載中)

 
Babcorn 2017-4-9 10:52:0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50 106789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9 20:30
第九十八章 李冬庭謀劃周密 劉老師開門揖凶

     「門浩然看到你九號上午去了劉老師家,你就不怕他說出來嗎?」

    「你們說了以後,我才知道這件事情,九號上午,門浩然看見了我,但我沒有看見門浩然。我做夢都沒有想到這件事情壞在小孩子的手上。」

    李冬庭所說的「小孩子」應該還包括史文傑。

    「你口口聲聲說自己一直呆在學校的微機房裡面,你是怎麼離開學校的呢?是不是從學校圖使館旁邊的圍牆翻到小區裡面去的?」

    「是的——你說的沒錯,我是從圖書館後面的圍牆離開學校的。四點半鐘以後,老師陸續下班,圖書館周圍已經沒有人了,當時正下著雨,圍牆外面也沒有人。」

    「你七點半鐘離開學校,故意和門衛師傅搭腔就是想製造你不曾離開過學校的假象,是不是這樣?」

    「是的。我把東西放回家中以後,原路返回學校,沒有想到還是被你們看出了破綻。」

    「那場雨促使你下決心實施犯罪計畫,是不是?」

    「是的,因為下雨,到菜場去的那條路上沒有什麼人,即使有人,我也用不著擔心,因為我們穿著雨衣,帽簷壓的很低。路上的人行色匆匆,沒有人會在意一個路人。」

    歐陽平和同志們的分析是對的。

    你把一月十二號下午殺害劉老師和陳啟明、陳啟迪姐妹倆的過程交代一下。越詳細越好。」

    「四點半鐘左右,我閃進了五棟二單元的樓梯口,當時,幾個鋪子的老闆正聚集在理髮店裡面打麻將,理髮店裡面聚集了十幾個人,上了二樓以後,我看到204和205號的門都關著,心裡面踏實多了。我推開門,關上門,然後換上鞋子——到劉老師家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換拖鞋——她是一個有潔癖的人。」

    「你沒有敲門嗎?」

    「我敲門了,但敲了三下,門就自動開了——劉老師已經為我留了門——門虛掩著,一敲就開了。」

    成語有開門揖盜,劉老師這種做法該如何準確表述呢?劉老師不但沒有感覺到危險的臨近,反而迫不及待地迎接擁抱死亡,搭上自己的性命還不算完,還要搭上兩個天真爛漫的孩子的生命。對生活採取極不認真嚴肅的態度,遊戲輕慢人生,僅僅是滿足為了自己的虛榮心,太不值了。

    「接著往下說。」

    李冬庭眨了幾下眼睛:「當時,劉老師正在上廁所,她讓我換上事先準備好的棉拖鞋,讓我坐下歇歇,先喝茶——茶也是事先泡好的。」

    劉老師正在上廁所,這為李冬庭下手創造了非常有利的條件。

    「不要停下來。」

    李冬庭眯著眼睛,看著歐陽平,眼眶裡面閃著寒光:「我躡手躡腳,迅速閃進主臥室——主臥室的門是開著的,我輕輕打開大衣櫥的門——門上插著一把鑰匙,但沒有鎖上。」

    「你一進門就開始下手了?」

    「我想先確認一下手提包和錢在不在大衣櫥裡面。手提包果然在裡面,我拉開拉鏈——拉了一個小口子,錢也在裡面。」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9 20:30
第九十九章 李冬庭乘其不備 劉老師垂死掙扎

     「你怎麼知道手提包和錢放在大衣櫥裡面的呢?」

    「我到劉老師家去過幾次,劉老師每次拿錢都是從大衣櫥裡面拿的。」

    「之後呢?」

    接下來應該是最驚心動魄的時刻。劉老師一步一步地把自己引向閻羅殿。

    「之後,我閃出主臥室,站在衛生間的門口——衛生間的右側有一個拐角,拐角裡面放著一台洗衣機。」

    歐陽平和劉大羽對視了一下,在他們的印象中,拐角的長度在一米左右,寬度在七十公分左右,洗衣機的寬度在四十公分左右,拐角正好可以容下一個人。

    劉老師一點防備都沒有,這時候,最好下手,也容易得手。

    「不一會,衛生間裡面傳來劉老師站起身、提褲子和抽水馬桶抽水的聲音。當劉老師打開門,走出衛生間的時候,我用繩子從後面勒住了她的脖子,然後拖進了主臥室。」

    「是什麼顏色的繩子?」

    「是藍顏色的尼龍繩。」

    「繩扣是系在脖子後面,還是脖子前面?」

    「繩扣系在脖子後面,當時,我站在劉老師的後面。」

    屍檢記錄上是這樣描述的:藍色尼龍繩的直徑在零點七公分左右,由於凶手用力很大,繩子又比較細,尼龍繩深深勒進脖子的肉中,解開繩子,脖子上有一道紫色的勒痕,繩扣在脖子的後面,這說明凶手是從劉老師的背後,乘其不備,將劉老師勒死的。

    「劉老師有沒有反抗和掙扎?」

    如果有反抗和掙扎的話,郝大媽夫妻倆或許能聽見。

    「她——她當時就暈過去了。」

    也只有在這時候,劉老師才意識到虛榮心把自己引上了一條不歸路,可惜太遲了。遺憾的是,她不可能意識到被她帶上不歸路的還有兩個外孫女。

    也許她在被李冬庭扼住喉嚨的剎那間意識到,人不應該被虛榮心所累,人應該本本分分、規規矩矩、老老實實地過自己的日子。可惜已經太遲了。

    「難道劉老師至死都沒有一點掙扎嗎?」

    只要人的本能還在,不可能任憑命運的擺佈。

    「我把劉老師放在床上的時候,她——」李冬庭突然停住了。

    「劉老師怎麼啦?」

    「她——她突然睜開了眼睛,但不一會又閉上了。」

    「 不一會又閉上了?」困獸猶鬥,劉老師也太不中用了。自己的一條老命,還有放在大衣櫥裡面的二十六萬塊錢,到這時候,劉老師如果還沒有意識到李冬庭是衝著二十六萬塊來的,那她真是一個棒槌了。話說回來,就是她意識到了,又能怎麼樣呢?

    「我——我死死地抓住繩子,用力勒了一分鐘,然後將繩子繫上。她的眼睛只睜開了一分多鐘就又閉上了。我看了看手錶,時間是四點三十六分鐘,陳啟明就要回來了。我用手指試了試劉老師的呼吸,然後將被子蓋在了劉老師的身上。」

    屍檢記錄顯示,劉老師的死亡時間在四點半左右,這和李冬庭的描述是吻合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9 20:30
第一百章 劉老師有過掙扎 椅背上一條劃痕

     「我們在屍檢的時候發現,劉老師右手食指的指甲有些磨損,指甲縫裡面有一些咖啡色的粉狀物。床旁邊的椅背上有一條四點五公分長的劃痕——劃痕上的咖啡色的油漆層已經不在了。」

    「我把劉老師挪到床上的時候,她突然睜開眼睛,同時用右手抓住椅子背。」

    劉老師想掙扎來著,但已經遲了。

    「椅子有沒有倒在地板上呢?」

    「倒在地板上了,而且聲音很大——我當時也被嚇了一跳。」

    但郝大媽夫妻倆沒有聽見,這也難怪,外面下著雨,隔壁菜場裡面人聲鼎沸,再大的聲響也被掩蓋住了。

    「你把劉老師的右手抓住椅子到椅子倒地之間的情況回憶一下。」歐陽平想還原一下劉老師掙扎時的情景,也想印證一下現場勘查記錄上的內容。

    「椅子倒地之前在地板上拖了一小段距離。椅子在劉老師的右手上滑落倒地的時候,指甲在椅背上留下了劃痕。」

    現場勘察記錄是這樣描述的:地板上有兩條拖痕,兩條拖痕間距三十八公分,而椅子後面兩條腿之間的距離就是三十八公分。

    面對年輕力壯、窮凶極惡的犯罪分子,一個六十一歲的老太太的掙扎是有限的。

    「你把殺害陳啟明的過程詳細交代一下。」

    「四點四十分鐘左右,陳啟明回來了。」

    「你看著陳啟明上樓了?」

    「是在,站在陳啟迪的房間的窗戶裡面,透過窗簾縫,能清楚地看到樓下的情況,劉老師有一個習慣,平時,她家的窗簾都是拉上的,這為我作案提供了非常有利的條件。」

    李冬庭說的是事實。

    「接著往下說。」

    「陳啟明打著雨傘,身上背著書包。」

    「陳啟明是自己開門的嗎?」

    「是的,她們姐妹倆身上都有鑰匙。」

    「陳啟明進門的時候,你在什麼地方?」

    「我在衛生間裡面,劉老師家的衛生間,分兩個部分,裡面有一個浴缸,外面是抽水馬桶,中間有兩扇拉門,我站在裡間——站在拉門的後面。」

    「你確定陳啟明一定會上廁所嗎?」

    「回到家,陳啟明一定會上廁所。」

    「為什麼?」

    「陳啟明姐妹倆受劉老師的影響,也有潔癖——她們特別愛乾淨,再加上學校的廁所小且髒,上廁所的人很多,所以,她們平時從不上學校的廁所,因為學校和小區只有一牆之隔,距離比較近,劉老師給她們一人配一把鑰匙,就是為了她們方便回家上廁所。」

    「你把陳啟明進門以後的情況交代一下。」

    「陳啟明進門之後,連拖鞋都沒有換,她把書包往沙發上一扔,就鑽進了衛生間,當她——」說到關鍵的時候,李冬庭又卡住了。

    「不要停頓。」

    「當她解開褲帶,脫下褲子,坐在馬桶上的時候,我——」李冬庭又卡了殼。

    「李冬庭,你能不能爽快一點呢?你這樣吞吞吐吐,什麼時候能結束呢?」

    「你們要原諒我,我的腦袋很亂。有些事情,做的時候毫無顧忌,可回憶起來卻很難。」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9 20:32
第一百零一章 陳啟明坐上馬桶 李冬庭伸出魔爪

     李冬庭停頓片刻,接著道:「自從我——我每天晚上都做惡夢,只要一閉上眼睛,眼前就會浮現出當時的情景。上課的時候,身上會突然冒冷汗。」

    「前面,你交代的一直很順暢,希望你再接再厲。說吧!」

    「我——我說到哪兒了?」

    「你說到陳啟明坐到馬桶上以後。」

    「陳啟明坐到馬桶上低頭彎腰的時候,我迅速閃出裡間,用左手扼住了陳啟明的脖子,用右手摀住了陳啟明的嘴巴,然後將她拖進裡間,將她的頭按到浴缸的水中。」

    「浴缸裡面的水是原來就有的嗎?」

    「浴缸裡面的水是事先我放的。把陳啟明的頭按進水中,她就不會發出聲音來。當時,她想喊,還用腳蹬拉門來著。」

    陳啟明果然是溺水而亡的。

    「陳啟明看見你了嗎?」

    「她——她看見我了——她那雙眼睛,我一想起來就害怕。」

    「她有沒有掙扎呢?」

    「掙紮了,她左手的小拇指的指甲很長,在掙扎中,她左手小拇指的指甲在我左手食指的內側拉了一條很深的口子。」

    歐陽平和劉大羽站起身,走到李冬庭的跟前。

    李冬庭很配合地抬起左手,伸直手指,在左手的食指內側——靠近中指的地方,有一條一公分左右長、零點二毫米寬的疤痕,疤痕已經結蓋子,疤痕周圍的肉還有些微的紅腫。因為這條疤痕在手指的內側,當食指和中指並在一起的時候,不細看,是看不到這條疤痕的。之前,同志們已經和李冬庭接觸過一兩次,但一直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

    在陳啟明的屍檢報告上,有這樣一段內容:陳啟明左手小拇指的長指甲大部分斷開,只有兩毫米左右的地方和指甲連在一起。這說明陳啟明使出了渾身的力氣,以至於小拇指的長指甲被拉斷了。

    「當時,你的手指出血了嗎?」

    根據李東庭手指上的疤痕判斷,應該見血了。

    「流血了——流了幾滴血在浴缸旁邊的地磚上。」

    「你對地上的血進行了處理,是不是?」

    「是的。我用水將地磚上的血擦乾淨了,我還用掛在牆上的鞋刷子,將磚縫裡面的血刷了刷。」

    難怪同志們在勘查現場的時候,沒有提取到任何有價值的痕跡呢?

    大家在勘查現場的時候,也沒有注意到這個掛在牆上的鞋刷子。

    「接下來呢?」

    「接下來,我把陳啟明的褲子穿好,繫上褲帶,因為時間來不及了——陳啟迪就要回來了——我來不及整理,所以,衣服擰巴在身上,上面的衣服也沒有掖在褲子裡面。」

    關於褲子和腰帶,屍檢報告裡面是這樣描述的:陳啟明的腰帶是扣上的,但腰帶的多餘部分沒有穿進腰帶扣裡(牛皮腰帶上有一個腰帶扣),也沒有穿進褲鼻子上,腰帶多餘部分的長度在五十公分左右,至少應該穿進兩個褲鼻子裡面。腰帶擰巴在腰上,上半身沒有一件衣服是掖在褲子裡面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9 20:32
第一百零二章 陳啟迪圓睜雙眼 李冬庭窮凶極惡

     李冬庭的交代和馬文靜夫妻倆提供的情況是一致的:馬文靜說,小孩子,憋尿的時間比較短,學校放學的時候,廁所裡面人滿為患,姐妹倆一般會選擇回家解決內急的問題,因為家就在學校附近嘛,陳鴻翔也證實了老婆的話,兩個孩子確實有這樣的習慣,她們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上廁所。

    李冬庭也掌握了這個規律,所以,他一直呆在衛生間裡面等陳啟明和陳啟迪姐妹倆。

    接下來,李冬庭交代了殺害陳啟迪的過程。他的交代輕描淡寫,在歐陽平的提示下,他的交代才稍微詳細一些。因為李冬庭交代的比較凌亂,連貫性也很差,所以,筆者在這裡做詳細具體地敘述。

    李冬庭站在陳啟迪房間的窗簾裡面看著陳啟迪撐著雨傘上了樓,然後迅速閃進衛生間。

    他躲在衛生間的裡間,並將原來固定在右邊的拉門移到左邊,然後將另一扇拉門的一半和固定拉門兩相重疊,只在右邊靠牆的地方露出五十公分的空檔來,這個空檔的位置在抽水馬桶的後面,這樣,李冬庭就可以從陳啟迪的身後,出其不意地扼住陳啟迪的喉嚨,摀住陳啟迪的嘴巴。不僅如此,兩扇拉門只露出五十公分左右的空檔,是為了遮擋陳啟明的身體,——陳啟明的屍體不是還躺在裡間嗎?

    陳啟迪用鑰匙打開防盜門,進屋,關門。

    陳啟迪放下書包,脫掉鞋子,換上小白兔造型的拖鞋,然後打開衛生間的門。

    陳啟迪站在馬桶前面,正準備解開褲帶,李冬庭像幽靈一樣閃出裡間,用左手臂控制住了陳啟迪的脖子,同時用右手摀住了陳啟迪的嘴巴。

    陳啟迪的身體因為突然失去平衡,突然跌倒在地,因為陳啟迪的身體失去平衡,李冬庭的身體也隨之失去平衡——李冬庭的重心本來就不穩——因為抽水馬桶和拉門之間的空檔是有限的,在李冬庭倒地的十幾秒內,他的右手從陳啟迪的嘴上滑落,就是在這時候——在幾秒鐘的時間裡面,陳啟迪喊了一聲,但只喊出了一個字「救」,因為李冬庭雖然失去了重心,但他的左手始終沒有鬆開陳啟迪的脖子。

    與此同時,陳啟迪想從地上爬起來,她用右手的手掌在地磚上撐了幾秒鐘。她右手掌上的長條形的皮就是在這時候被馬賽克的棱角劃破的。

    陳啟迪畢竟是一個小孩子,在陳啟迪試圖站起身奪門而逃的時候,李冬庭的右手已經掐住了她的脖子。

    李冬庭將陳啟迪的身體抵在牆上,用左手掐住陳啟迪咽喉下方的同時,將摀住陳啟迪嘴巴的右手騰出來摀住了陳啟迪的眼睛。這時候,陳啟迪已經喊不出來了,李冬庭之所以用手摀住陳啟迪的眼睛,是因為陳啟迪圓睜雙眼,目不轉睛地望著李冬庭的臉。李冬庭說過,案發以後,夜裡面睡覺,經常做惡夢,只要一閉上眼睛,案發當時的情景就會浮現在他的眼前,實際的情況是,只要他一閉上眼睛,眼前就會浮現出陳啟迪圓睜著的雙眼,在那雙眼睛裡面,有驚恐,有哀求,有求生的本能。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9 20:33
第一百零三章 李冬庭處理現場 微機房靜觀其變

     李冬庭確認陳啟迪已經停止呼吸之後,先從口袋裡面掏出事先準備好的白紗手套,將所有手觸摸過的地方——主要是衛生間的拉門、衛生間的門,大衣櫥的門和防盜門認真擦拭了一遍。最先擦拭的是衛生間的拉門和衛生間的門;第二步是將大衣櫥裡面裝有二十六萬塊錢的手提包拿出來,關上廚門,用白紗手套將門把手認真擦了一遍,然後將手提包放到門口(第一道門的門口);第三步是從衛生間裡面拿了一個拖把(拖把是李冬庭在殺害劉老師以後就準備好的,他將浴缸裡面放了半缸水以後,將拖把弄濕,擰乾,戧在衛生間第一道門的牆角處),戧在防盜門上;第四步是換上自己的皮鞋(筆者在前面已經交代過了,李冬庭進門的時候,劉老師為了準備了一雙棉拖鞋,這正中李冬庭的下懷);第五步是用拖把將自己足跡所至之處拖了一遍(只需要拖門口一平方左右的地方。李冬庭在作案過程中始終穿著劉老師為他準備的棉拖鞋);第六步是將手提包背在身上,穿上雨衣(進門的時候,李冬庭將雨衣掛在了防盜門後面的掛鉤上),扣好雨衣的扣子,戴好雨衣的帽子(並將帽簷壓的很低);第七步是打開貓眼朝走廊上看看,在確定204號大門緊閉,走廊上無人的前提下,李冬庭用手隔著雨衣將門打開,迅速閃出防盜門,用手隔著雨衣將防盜門輕輕關上,然後迅速走下樓梯。

    李冬庭離開殺人現場非常順利,除了在五棟二單元和八棟一單元樓道上遇見了史文傑和段大偉之外,他沒有遇到其他熟人,即使遇到熟人,他也不擔心,因為他的身上穿著雨衣,雨衣的帽簷壓的很低,在路上遇到的所有人,無一不是打著傘,並且行色匆匆。

    遇到史文傑,李冬庭一點都不擔心,在他看來,史文傑只不過是一個小孩子,一個未成年的小孩子是不會留意一個和自己擦肩而過的人的。

    李冬庭的自信是有道理的,史文傑確實沒有認出他來,但他做夢都沒有想到,問題出在他雨衣後背上的透明膠帶上。這也算是天意吧!

    「看到段大偉,你難道就不緊張嗎?」

    「我和段大偉雖然住在同一個單元,但和段大偉從來不講話。其實,我如果像往常一樣走自己的路,保證一點事情都沒有,老話說的好,做賊心虛,當我看到走在前面的段大偉的時候,我下意識地放慢了腳步,等段大偉進門以後,我擔心再遇到其他人,所以加快了速度,沒有想到讓段大偉感覺到了異常。」

    「法網恢恢,疏而不漏,你不在史文傑和段大偉這兩個人的身上露出破綻,也會在其他地方露出破綻來。」

    李冬庭將手提包送回家以後,打著一把傘,翻牆進了學校,在學校的微機房,他什麼事情都沒有做,他站在微機房的窗戶裡面聽到了小區裡面傳來的喧嘩嘈雜之聲,看到人們向案發現場湧去,不一會,媒體的採訪車開進了小區,不久,兩輛警車開進了小區。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9 20:33
第一百零四章 李冬庭謀劃周密 殺人後難於自持

     七點二十八分,李冬庭走出微機房,關門下樓,七點半鐘,準時出現在學校的大門口,門衛師傅給他開的小門,兩個人像往常一樣說了幾句話——這正是李冬庭所希望的——只要門衛師傅記住他七點半鐘才離開學校——他就有了不在犯罪現場的證據。至於微機房的故障,他一月十二號的上午就處理好了——他之所以誇大其詞,讓王秘書敦促他,並且將微機房的燈一直開著,就是要造成一種他一直在微機房忙乎,沒有作案時間的假象。

    走到小區的門口,李冬庭遇見了一撥又一撥人,人們三五成群,站在路邊,議論著五棟206發生的命案。在八棟樓的樓下,他還在人群裡面呆了一會——他覺得如果不聽一聽,說幾句,恐怕會引起別人的懷疑,劉老師畢竟是自己的同事,她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肯定要表示一下關心吧!有兩個好事者還向李冬庭提了幾個問題——人們雖然從不和李冬庭講話,但知道他是多倫路小學的老師。

    李冬庭回到家,在床邊呆坐了一會,然後決定回黑紮營。

    「案發當晚,你為什麼要回黑紮營呢?」

    「我心神不寧,屋子裡面只有我一個人,我感到很恐懼——我非常害怕——我坐立不安,估計很難睡著覺,所以臨時決定回黑紮營。」

    「一月十二號的晚上,你為什麼不把手提包和二十六萬塊錢帶回黑紮營呢?」

    「小區的門口,包括小區裡面到處都聚集著一些人,雨又停了,沒有雨衣的遮擋,沒法把手提包帶出小區。我就空著手回黑紮營了。不過——」

    「不過什麼?」

    「那天夜裡,我一夜沒有闔眼,總是一驚一乍的,無法入睡。」

    「昨天晚上,你把手提包和錢帶回黑紮營,是出於什麼考慮呢?」

    「我看見你們一直在小區和學校裡面轉悠——昨天下午,你們竟然跑到我們的辦公室去了,我做賊心虛,手提包和錢放在家裡,我心裡面始終不踏實,只要你們找不到手提包和錢,你們就沒法破案,我當時就是這麼想的。」

    「昨天下午也下著雨,你為什麼沒有穿雨衣,而是選擇打傘呢?」

    「我沒有勇氣再穿那件雨衣了——只要我一看到那件雨衣,我就心驚膽顫,渾身不自在——我是想把那件雨衣處理掉,只可惜遲了一步,在離開小區前,我到商場買了一件塑料雨衣,我將手提包掛在自行車的龍頭上,將塑料雨衣搭在手提包的上面——雨衣正好遮擋住了手提包。」

    如果李冬庭把那件雨衣處理掉,歐陽平和他的戰友們可能還要走很多的彎路,費更多的周折。

    「你為什麼不把雨衣穿在身上呢?」

    「我離開小區的時候,雨已經很小了,穿雨衣,我擔心會引起別人的懷疑,所以,只打了一把傘。」

    「既然有雨衣蓋在手提包的上面,渡口的門老三怎麼會看見掛在自行車龍頭上的手提包呢?」

    「我在過一座橋的時候,一陣風把塑料雨衣刮到河中央去了。這也許是天意吧!我已經非常小心謹慎了,可還是——」

    無巧不成書,李冬庭的交代倒是印證了這句古語。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9 20:33
第一百零五章 冬庭父送來東西 嚴建華嚴格檢查

     有一件事情,筆者要交代一下,一月二十二號晚上九點鐘左右,值班員柳文彬接到了黑紮營派出所所長的電話,雷所長在電話中說,李東庭的父親找到他,希望能和兒子李冬庭見上一面,他想和兒子好好談一談,希望兒子能徹底交代自己的罪行,當然,李老先生的主要目是給兒子送一點生活用品。

    當時,歐陽平正在審訊李冬庭,柳文彬怕干擾歐陽平的審訊,所以等審訊結束以後才向歐陽平匯報。

    歐陽平和劉大羽、陳傑商量過以後,讓柳文彬給雷所長回電話,給出兩點意見:

    第一,見面暫免,實在想見面,請耐心等待,公安機關很快就將會對李冬庭殺人案提起公訴,公訴之後,公安機關可以安排一個合適的時間讓李冬庭和家人見面。

    第二,給李冬庭送生活用品,這沒有問題,但所有生活用品都要經過嚴格的檢查。

    一月二十三號上午八點半鐘,李冬庭的父親在雷所長的陪同下走進刑偵隊。

    李老先生應該算是一個不錯的父親,在這個世界上,任何東西都割不斷血緣和親情,再混蛋,再罪大惡極的兒子,他也是父母身上掉下來的肉。

    換做其他父親,早就羞愧萬分,無地自容了。所以,單從這一點來看,歐陽平不得不佩服李老先生的勇氣和舔犢之情。

    其實,送生活用品這種小事情,用不著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往公安局跑,隨便安排一個人就行了。

    負責接待李老先生的是嚴建華。

    老人想見李冬庭的心情可以理解,但嚴建華按照歐陽平的指示,沒有讓李老先生和李冬庭見面。只收下了李老先生帶來的生活用品。

    在將東西交給李冬庭之前,按照規定,嚴建華對所有東西進行了認真仔細的檢查。

    李老先生和家人帶來的生活用品如下:

    1,牙刷、牙缸、牙膏、臉盆和毛巾。

    2,兩條褲頭、兩套棉毛衫、一件羽絨服、一件毛呢外套和一條毛線圍巾。

    3,十幾個蘋果。一掛香蕉。

    4,一盒餅乾。

    李冬庭是李家唯一的男孩,從小嬌生慣養,做父母的不想讓兒子在生命的最後階段有什麼短缺。當然囉,李老先生大概以為李冬庭是到公安局來度假的。

    嚴建華檢查完東西,準備讓李老先生走人的時候,李老先生提出能不能和兒子見一面,哪怕看一眼一行。

    嚴建華婉言拒絕了李老先生的要求。歐陽平關照過嚴建華,不能讓父子倆見面。

    大家都知道,歐陽平想的比較遠,案子雖然基本上可以終結,但歐陽平的心裡還是不清爽,李家人不會就這麼認命。所以,歐陽平擔心他們玩花樣。李家出了這樣的敗類,按常理來講,父母都應該把腦袋縮到烏龜殼裡面去好好自我反省,可李老先生這麼著急慌忙地跑到公安局來,歐陽平覺得有些反常。

    一月二十三號上午八點十w五分,歐陽平和劉大羽接受了媒體記者的 採訪。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9 20:33
第一百零六章 歐陽平慮事深遠 許院長熱情接待

     在這次採訪中,歐陽平隻字未提李冬庭的精神病史,但他提到了李冬庭通過關係從黑紮營調到多倫路小學和向學生家長推銷電腦的事情。

    歐陽平強調兩點事實:

    第一,李冬庭屬於非正常調動。

    第二,李冬庭的所作所為和人民教師的職業規範相去甚遠。

    大家都知道,歐陽平這是在為下一步的工作做鋪墊,歐陽平曾經答應過馬老師和馬文靜夫妻倆,當然,歐陽平和同志們也有這樣的心理要求——三條鮮活的生命,如果只讓李冬庭一個人來承擔責任,同志心有不甘,李冬庭殺人案已經畫上了休止符,但正邪之間的較量遠沒有結束。

    出乎歐陽平的意料,二十三號的早晨,來了五六十個記者,除了本市、本省的電視台和報社的記者之外,全國各媒體的記者也來了不少。

    這是一起轟動全國的大案,一開始就吸引了很多媒體人的眼球,

    一石激起千層浪。一月二十三號的中午,只要打開電視機——只要是午間新聞頻道,絕大部分內容都和「1。12」兇殺案有關。

    第二天早晨六點鐘,街頭所有報刊亭前都聚集了很多賣報紙的人——報紙在很短的時間裡面就被搶購一空。市民們茶餘飯後所談論的唯一話題就是「1。12」兇殺案。

    採訪結束的時候,歐陽平還向記者做了一些必要的提示:可以找多倫路小學的校長瞭解情況。

    送走媒體的記者之後,歐陽平當即給多倫路小學的校長打電話,歐陽平在電話中特別提醒:一定要提李冬庭曾經有過精神病史,但一定要強調三點:第一,自從李冬庭痊癒出院之後,就再也沒有復發過——至少在多倫路小學沒有復發過;第二,李冬庭每學期至少請一次病假,回家養病,他一直在堅持服藥;第三,李冬庭的行為舉止和常人無異。

    最後,歐陽平還給陳鴻翔打了一個電話,除了告訴他結果以外,歐陽平還讓陳鴻翔夫妻隨時關注新聞,並注意收集有關資料——必要的時候,這些資料可以作為有力的事實和證據。

    筆者在這裡提前補充一下:第二天的報紙上除了對案情進行如實報導意外,媒體關注的另一個焦點是「1。12」兇殺案複雜的背景。

    打完電話以後,歐陽平和劉大羽、韓玲玲驅車去了隨家倉精神病醫院。

    接待歐陽平一行的是院長許動曉。

    歐陽平敘述了一下基本情況,許院長便明白了歐陽平的意思,他們醫院的員工也在關心這個案子,可以這麼說,在案情的真相見報之前,許院長是第一個知道結果的人。

    許院長當即叫來了院長助理馬國棟。

    十分鐘左右,馬國棟領著一個身穿白大褂的、年過半百的醫生走進院長辦公室。

    這位醫生的名字叫段左右,是主任醫師。

    馬國棟將一個檔案袋遞到歐陽平的手上:「歐陽隊長,李冬庭所有資料都在這裡。段主任是李冬庭的主治醫師,他對李冬庭的情況非常清楚。」

    接下來,段主任介紹了李冬庭的情況。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9 20:33
第一百零七章 段主任記憶猶新 幾句話振聾發聵

     為了便於歐陽平、劉大羽和韓玲玲的理解,段主任用筆在一張紙上劃了三個彼此不關聯的圓圈,圓圈裡面分別寫著「間歇性抑鬱型精神分裂症」,「性格」和「『1。12』兇殺案」。

    段主任用圖解法對三者之間的關係進行了說明。

    概括起來,一共有五點:

    第一,李冬庭得的是「間歇性抑鬱型精神分裂症」,由於治療及時,從發病到住院治療,前後只有四天(檔案上有具體的文字資料),雖然病的來勢非常兇猛(家人將李冬庭送到醫院來就診的時候,李冬庭兩眼發直,表情木然,坐立不安,表現的非常狂躁,家人是用繩子把他綁到醫院來就診的,在就診的過程中,李冬庭曾經用拳頭擊碎了診室門上的玻璃(就診的時候,段主任讓家人將李冬庭手上的繩子揭開,繩子剛解開,李冬庭驀然站起身,試圖衝出診室,父親將診室的門關上的時候,李冬庭用拳頭在門玻璃上連擊四下,當時,李冬庭的手血流如注。)

    段主任當即開出了住院通知書。

    第二,李冬庭的複診記錄薄為空白,出院的時候,段主任在出院診斷書上給出兩個醫囑:

    一,堅持定期服藥。如果一年以後不再復發,可試著斷藥——或者減少藥的劑量,也可以適當延長服藥的時間,如發現心神不寧,情緒躁動不安不適症狀,可隨時服藥——或者適當增加藥的劑量。

    二,每半年複查一次(以冬末春初、夏末秋初為宜)。

    複診記錄為空白,這說明李冬庭自出院以後從來沒有復發過——或者說,在藥物的作用下,患者已經能有效控制自己的病情了——或者說患者已經完全痊癒了。

    事實證明,李冬庭確實沒有復發過,他對自己的病情控制的也比較好,當李冬庭發現自己心神不寧,情緒躁動不安的時候,他就會主動請假,回家養病。

    第三,在七年的時間裡面,李冬庭如果確實不曾復發過的話(李冬庭的工作單位應該能證明這一點),那麼,在臨床上就可以認定是李冬庭的「間歇性抑鬱型精神分裂症」已經完全康復(段主任特別強調,如果有必要的話,他可以找幾個專家對李冬庭進行一次鑑定。這個鑑定完全可以作為法律上的依據。)

    第四,李冬庭患病的時間是在一九八八年的春天,時隔七年,李冬庭的精神病史和「1。12」凶手案之間沒有必然的聯繫,退一步講,即使李冬庭的「間歇性抑鬱型精神分裂症」沒有完全康復,只要能認定李冬庭在作案的時候,思維清楚,心智健全,慮事縝密,李冬庭同樣要承擔法律的制裁。因為抑鬱型精神分裂症屬於間歇性的精神疾病,發病的時候,病人的思想和行為不受自己的控制,但在正常的情況下,他是有基本的判斷力和自我控制力的——有基本的判斷力和控制力就有民事行為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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