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偵探] 古城疑案三 作者:獨眼河馬(連載中)

 
Babcorn 2017-4-9 10:52:0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50 106794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9 20:36
第一百一十八章 張童林前有鋪墊 李冬庭配合默契

     審判長望著李冬庭道:「被告李冬庭,出院以後,你一直在服藥嗎?」

    「是的。」

    「你看看,這是不是你一直服用的藥。拿給他看看。」

    審判員將三瓶藥遞給一個書記員。

    書記員拿著三瓶藥走到李冬庭的跟前。

    李東庭看了看書記員手中的三瓶藥,然後道:「這——是我——一直——服用的——藥。」

    「被告代理人,你繼續。」

    「謝謝審判長。我的當事人出院以後,雖然一直沒有離開過教師崗位,但每學期,都要回家養病一至兩次,特別是春秋兩季,常識告訴我們,春秋兩季是精神疾病發病的高峰期。」張童林一邊說,一邊從文件夾裡面拿出兩張紙,「這是兩份談話筆錄,一份是多倫路小學的幾位老師的談話記錄,一份是李冬庭班上學生的談話記錄。他們雖然不能確定李冬庭是不是發病,但他們證明了一個事實,那就是,我的當事人確實每學期都要回家養病一至兩次。這足以證明我的當事人李冬庭的精神狀態一直處於極不穩定的狀態。」

    書記員將兩份談話筆錄遞給了審判長。

    「審判長,我現在可以問我的當事人幾個問題嗎?」

    「可以。」

    張童林走到李冬庭的跟前,聲音微低,語氣舒緩道:「李冬庭,我問你幾個問題,你心裡面怎麼想的就怎麼說——明白嗎?」

    「明白。」

    「在作案之前,你的精神狀態如何,你能陳述一下嗎?」

    「在作案之前,我心緒不寧,焦躁不安。」

    我們有必要回顧一下張童林和李冬庭在看守所的對話內容。

    關於這段對話,張童林和李冬庭是這麼說的:

    張童林問:「在作案之前,你是不是出現了心緒不寧,焦躁不安的情況呢?」

    李東庭是這麼回答的:「在一月十二號的上午,我的情緒突然變得很糟糕。」

    大家看出來了吧!張童林的問題,現在變成了李冬庭的答案。由此可見,張童林和李冬庭的第一次談話是為今天的提問做鋪墊的。

    張童林果然聰明,以李冬庭的智商,他肯定不會辜負張童林的希望。

    大家看,李冬庭回答的多好啊!兩個人配合的多默契啊!

    「你能具體描述一下當時的情形嗎?」

    「心裡面顯得很煩躁,腦袋很亂,昏昏沉沉的,就跟做夢一樣,身體就好像不是自己的。」

    「你一連殺害了三個人,你難道就沒有想到後果嗎?」

    「當時,我什麼都沒有想,更不會考慮後果了。」

    除了開頭和第一次談話有所不同意外,下面的內容和第一次談話不差分毫。

    「審判長,我的問題問完了。」

    「被告代理人,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尊敬的審判長,尊敬的審判員,尊敬的合議庭的法官們,事實說明,我的當事人在作案的時侯正處在發病期,在此期間,他已經喪失基本判斷力和控制力。不可否認,我的當事人殺害劉曉雨老師一家三口,實屬罪大惡極,但法庭應考慮到李冬庭是在喪失基本判斷力和行為控制力的情況下所實施的犯罪,所以,本代理人懇請法庭在量刑上給予考慮。」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9 20:36
第一百一十九章 觀眾席一片嘩然 審判長有意縱容

     在張童林說完「我的當事人在作案的時侯正處在發病期,在此期間,他已經喪失基本判斷力和控制力。」的時候,整個會堂就像炸開了鍋。在法槌不停敲擊警示下,大家才猜勉強聽完張童林的陳述詞,張童林說完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大家被壓抑的情緒再度爆發,以至於達到失控的程度。

    「簡直是胡說八道。」

    「律師是一種職業,但也不能信口雌黃、滿嘴噴糞啊!」

    「有計畫、有預謀,殺了人家一家三口人,這像是精神不正常的人幹出來的事情嗎?」

    「作案後還消滅了所有作案痕跡,我看他再正常不過了。」

    「怎麼能睜著眼睛說瞎話呢?」

    「量刑上給予考慮,不就是想保他一條爛命嗎?」

    「這天底下還有公理嗎?」

    「在這個混蛋的腦袋上穿三個彈孔都不為過。」

    「好像法庭是他李家開的。」

    審判長一任觀眾發洩自己的情緒,要麼就是審判長想用一種特殊的方式表達自己的情緒,所以,他並沒有舉起手上的法槌。

    李冬庭耷拉著腦袋。

    李冬庭的父親李明堂眼睛眨得更厲害了,他的視線在女婿錢重為和律師張童林的臉上不時切換,現在,他全指望這兩個人了。

    錢重為的臉色最難看,也最沉重、最灰暗,他可能已經預感到了什麼,他甚至從張童林的裝腔作勢中看出了他的無能為力。

    張童林則老是重複兩個動作,一是不停用眼鏡布擦拭鏡片,二是不時摸一摸西服的下襬和領帶上的領帶夾。

    審判還是要繼續進行下去的,審判長用法槌把人們失控的情緒拉了回來,當然,審判長敲了六下法槌才將人們的情緒拉回來,因為審判長的寬容,人們放縱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當然,能讓人們靜下來的是另外一種情緒,那就是人們對接下來對公訴方的發言充滿期待。

    在同一種情緒的支配下,宣洩完情緒的觀眾迅速安靜了下來。

    「公訴方,對於被告代理人的辯護詞,你們有什麼要說的嗎?」

    章再秋和公訴人低語了幾句,又回頭和歐陽平低語了幾句,然後站起身:「尊敬的審判長,尊敬的審判員,尊敬的合議庭的法官們,本律師請求發言。」

    「您請。」

    「公訴人在公訴詞中說的非常明白,殺人凶手『李冬庭在實施犯罪之前,思路清晰,謀劃周密,環環相扣。』;『動機明確,準備充分,思維縝密,作案時有條不紊;消滅犯罪痕跡時從容不迫也。』,這個結論是有事實依據和證據支撐的。」

    「這個人是北京來的大律師。」觀眾席上有一個人小聲嘀咕道。

    一個人低聲回應道:「這個人名氣非常大——他打贏過很多官司。」

    另一個人提醒道:「別嘀咕了,聽他下面說什麼。」

    審判長面帶微笑,目不轉睛地望著章再秋。

    「審判長,在陳述意見之前,我先向法庭介紹兩個人,這兩個人就是坐在我身後的這兩位。」

    所有人都把視線聚焦到歐陽平和劉大羽的身上。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9 20:36
第一百二十章 章再秋條分縷析 觀眾席鴉雀無聲

     「這兩個人是市公安局刑偵隊的,『1。12』殺人案就是由他們負責的。」觀眾席上有人小聲道。

    「能在這麼段的時間裡面破案,不容易啊!」

    「這個歐陽平隊長偵破過很大大案。」

    「這位是荊南市公安局刑偵隊的歐陽平歐陽隊長,歐陽隊長,你們站起來一下,這位是劉大羽劉副隊長。」章再秋望著歐陽平和劉大羽道。

    歐陽平和劉大羽站起身向觀眾席鞠了一下躬,點了一下頭,然後坐下。

    「凡是關注這起殺人案的人都知道,歐陽隊長和他的戰友們歷經十天才偵破此案,這是為什麼呢?因為殺人凶手幾乎消滅了所有犯罪痕跡,凶手在作案之前進行了周密的謀劃,殺人之後,又將現場所有犯罪痕跡全部消滅,這像是一個心智不健全,思維紊亂,行為異常的人幹出來的事情嗎?我想,只要是稍有常識,思維正常,心智健康的人都不會得出一個正確的判斷。本律師這樣說,也許比較抽象,好,那我就來說一些細節。」

    觀眾席上鴉雀無聲,大家對章再秋的「細節」充滿期待。

    「當凶手李冬庭無意中從被害人劉老師得知老夫妻倆要從銀行提二十六萬塊之後,他就開始了他的殺人計畫,一月十一號下午,劉老師的愛人馬老師到七里街工商銀行去取錢的時候,李冬庭尾隨而至,尾隨馬老師的目的是想確認一下劉老師的說法。李冬庭在尾隨馬老師的時候,還特地進行了喬裝,一向不喜歡戴帽子的李冬庭戴了一頂鴨舌帽,他戴帽子的目的除了怕馬老師認出他來,他害怕銀行裡面的工作人員認出他來——因為這家銀行的工作人員中有他的學生。這是第一點。第二點,一月十二號下午,老天爺一直在下雨,這為李冬庭作案提供了非常有利的條件;案發現場的旁邊就是大菜場,雨點打在大菜場的頂棚上,聲音非常大,這樣就可以掩蓋被害人呼救掙扎時發出的聲響。第三點,一月十二號下午三點多種,李冬庭打電話給劉老師,說下午可以抽時間幫劉老師家安裝調試電腦,安裝調試電腦必須要有網卡,他讓劉老師把老伴支到山西路五星電器大賣場去買網卡,而馬老師到山西路五星電器大賣場來回最少需要兩個多小時,這樣,李冬庭就有了充裕的作案時間了。第四,在半個小時多一點的時間裡面,凶手李冬庭先後殺害劉老師和她的兩個外孫女陳啟明、陳啟迪,凶手是怎麼做到的呢?因為他掌握了陳啟明和陳啟迪姐妹倆放學的時間。妹妹陳啟迪的班主任放學以後有將同志們留下來總結一天工作的習慣——平時,姐妹倆放學就很少一同回家,李冬庭作為陳啟迪的數學老師,他對這些情況瞭如指掌,姐妹倆回到家的時間相差十分鐘左右,凶手李冬庭就是利用這十分鐘左右的空檔先後殺害了兩個鮮活的生命。」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9 20:36
第一百二十一章 章再秋借力打力 夏老師出庭作證

     第五,作案之後,凶手李冬庭用事先準備好的手套將自己的手所觸碰過的地方認真擦拭了一遍,然後又用拖把將自己留在地上的腳印擦了一遍。凶手李冬庭具有很強的反偵察能力,歐陽隊長他們在勘查現場的時候,沒有提取到一點犯罪痕跡。第六,凶手李冬庭在進出犯罪現場的時候,穿了一件雨衣,雨衣上有一個帽子,凶手用這件雨衣掩蓋了自己的嘴臉和行跡。綜上所述,我們不難看出,凶手李冬庭在實施犯罪之前,思路清晰,謀劃周密,環環相扣。動機明確,準備充分,思維縝密,作案時有條不紊;消滅犯罪痕跡時從容不迫也。所以,被告代理人所謂『凶手作案期間正是發病期間』的說法不能成立,純屬無稽之談。」

    章再秋的話剛落地,全場便爆發經久不息的掌聲,掌聲之中還夾雜著歡呼聲。

    審判長面前的法槌安安靜靜地躺在桌子上。審判長也沒有拿起法槌的意思。

    章再秋抬了一下手,觀眾席上頓時安靜下來。

    「不錯,凶手李冬庭在一九八八年春天,因為失戀而發病,但這不能作為凶手李冬庭開脫罪責——或減輕罪行的依據。我這裡也有一份凶手李冬庭在荊南市精神病院住院治療的全部資料,我這份資料和被告代理人所提供的資料完全一樣,別無二致,本律師現在要用被告代理人提供給法庭的資料來陳述幾點意見,請審判員將凶手李冬庭的出院通知書下方的醫囑部分投放在屏幕上。」

    審判長朝右邊一個審判員點了一下頭,審判員站起身,走到投影儀跟前,打開投影儀,將出院通知書放在了投影儀上。

    大屏幕上立刻顯現出了醫囑的內容:

    一,堅持定期服藥。如果一年以後不再復發,可試著斷藥——或者減少藥的劑量,也可以適當延長服藥的時間,如發現心神不寧,情緒躁動不安不適症狀,可隨時服藥——或者適當增加藥的劑量。

    二,半年複查一次(冬末春初,夏末秋初)。

    章再秋離開坐席,走到審判員的跟前:「大家請看,屏幕上所顯示的才是醫囑的全部內容,剛才,被告代理人有意識地隱去了醫囑中的其它內容,本律師認為,被告代理律師隱去的內容恰恰是醫囑中最重要的部分。諸位請看『如果一年以後不再復發,可試著斷藥——或者減少藥的劑量,也可以適當延長服藥的時間。』本律師要強調的事實是,凶手自從出院以後,在七年的時間裡面都不曾復發過,請法庭注意,『心緒不寧,焦躁不安』和病情復發是兩回事情,千萬不能混為一談,審判長,本律師想請兩位證人到庭。請准許。」

    「准許,請證人到庭。」

    會堂右側第一扇門開了,一位法警領著夏老師走到證人席上。

    「請報上你的姓名,年齡和職業。」

    夏老師望瞭望歐陽平和章再秋,然後望著審判長道:「本人叫夏小青,年齡三十九歲,多倫路小學的教師,本案被害人陳啟迪的語文老師兼班主任,本案凶手李冬庭的同事。」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9 20:37
第一百二十二章 兩證人言之鑿鑿 章再秋另有鋪墊

     「公訴方代理人,你可以開始了?」

    章再秋走到夏老師的跟前:「夏小青老師,被告李冬庭擔任你們班什麼學科的教學?」

    「數學。」

    「你和被告李冬庭共事多長時間?」

    「李冬庭是一九九八年秋天調到我們學校來的,從那時起,我們就開始共事。在這七年中,我們搭過兩次班。」

    「在共事期間,你見過李冬庭發病嗎?我指的是精神病復發。」

    「沒有。」

    「本律師聽說,每學期,李冬庭都要請一兩次假回家養病,有這回事情嗎?」

    「有。」

    「每次多長時間?」

    「少則三天,多則五天。」

    「李東庭是因為精神病復發才回家養病的嗎?」

    「不是,他只是身體不適,我們沒見他在精神上有什麼異常,學校的老師都沒有見他發過精神病。他平時思維正常,舉止得當。」

    「審判長,我的話問完了。」

    「請證人離庭,請第二個證人到庭。」

    法警將夏老師帶離會堂之後,又將甘校長領到了證人席上。

    「請報上你的姓名,年齡和職業。」審判長道。

    「我叫甘明起,年齡五十一歲,是多倫路小學的校長。」

    「代理人,請繼續。」

    「甘明起甘校長,你知道被告李冬庭曾經有過精神病史嗎?」

    「李冬庭調到我學校以後,我才知道——是聽李冬庭原來學校的老師說的。」

    「李冬庭在你們學校工作了七年,他在這七年裡面發過病嗎?」

    「沒有,我們學校——沒有老師見他發過病。李冬庭一學期請一兩次病假,這倒是事實,正因為他經常請假,所以,學生和學生家長的經常向我們反映——要求換老師,大家都知道,我們這個職業是一個蘿蔔一個坑,沒有多餘的老師,所以,只能請其他老師臨時代幾天課。當然,如果李冬庭發過精神病的話,我們是不會讓他繼續呆在講台上的。作為校長,我要對學生負責。」

    「除了你剛才講的原因之外,還有其他原因嗎?」章再秋望瞭望歐陽平,然後道。

    「這——」

    「你不要有什麼顧慮。請以實相告。」

    「李冬庭是通過關係調到我們學校來的,我只是一個校長,有些事情由不得我。」

    大家聽出來了吧!在歐陽平的授意下,章再秋在這裡做了一點鋪墊。解決了李冬庭的問題之後,歐陽平還要去會一會那位高副局長。章再秋知道「1。12」兇殺案的背景之後,義憤填膺,他非常贊同歐陽平的想法。

    「甘校長,您是不是想說,李冬庭的後台比較硬,他(她)可能還是您的頂頭上司。」

    「審判長,公訴代理人的問題好像和本案無關。」張童林突然站起身,在此之前,錢重為在他的耳畔嘀咕了幾句。

    「公訴代理人,提問請圍繞案子本身。」審判長道。

    「審判長,我的話問完了。」

    「請證人退庭。」

    法警將甘校長帶出了會堂。

    「公訴代理人,您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有。」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9 20:37
第一百二十三章 錄音帶大顯神威 歐陽平早有準備

     「請繼續。」

    「審判長,本律師手上有一個錄音帶,請求在法庭上播放。」

    「准許。」

    「審判員從章再秋的手上接過錄音帶,放進錄音機裡,按了一下啟動扭。」

    整個會堂鴉雀無聲。

    錄音機裡傳出磁帶在讀帶器上前行的聲音。

    「請注意,這是被告代理人在看守所和被告李冬庭的談話錄音」章再秋解釋道。

    二十幾秒鐘以後,錄音機裡面傳出以下聲音:

    「在作案之前,你是不是出現了心緒不寧,焦躁不安的情況呢?」

    「在一月十二號的上午,我的情緒突然變得很糟糕。」

    「你能具體描述一下當時的情形嗎?」

    「心裡面顯得很煩躁,腦袋很亂,昏昏沉沉的,就跟做夢一樣,身體就好像不是自己的。」

    錄音帶放完之後,章再秋再次強調:「剛才,錄音機裡面所播放的內容是被告代理人在看守所和被告李冬庭的談錄音。那麼,剛才,在法庭上,被告代理人和被告李東庭之間是如何對話的呢?請允許我用口述的方式將他們的對話內容重複一遍。

    被告代理人問:「在作案之前,你的精神狀態如何,你能陳述一下嗎?」

    被告李冬庭回答:「在作案之前,我心緒不寧,焦躁不安。」

    被告代理人說:「你能具體描述一下當時的情形嗎?」

    被告回答:「心裡面顯得很煩躁,腦袋很亂,昏昏沉沉的,就跟做夢一樣,身體就好像不是自己的。」

    章再秋環視全場:「兩相對比,我們不難發現,被告代理人和被告第一次談話為今天的提問進行了心理暗示,被告代理人第一次談話的問題,變成了被告今天的答案。由此可見,被告的答案是在被告代理人啟發誘導下給出的。那麼,被告李冬庭在接受警方審訊的時候是怎麼說的呢?在這裡,我要感謝歐陽隊長,他們在調查走訪的過程中瞭解到凶手李冬庭曾經有過精神病史,他預見到被告和被告的親屬有可能會為凶手做無罪——或輕罪辯護,所以在破案和審訊過程中有意識地關注並涉及到了這方面的內容,這就為今天的庭審做了必要的準備。作為一個法律工作者,過去,我只關注有罪還是無罪,可是歐陽隊長除了關注案情以外,他還關注被害人的心理感受和案情以外的信息,這種認真負責的精神是值得我們學習的。讓我們感到寬慰的是,有這樣一支刑偵隊伍,任何一個凶殘而狡猾的犯罪分子都無法逃脫法律的嚴懲。這個案子,我將作為一個經典的案例,講給所有法律工作者和即將走上莊嚴法庭的法律工作者聽。審判長,對不起,本律師有點扯遠了。我這裡有一份歐陽隊長對凶手李冬庭的審訊筆錄的複印件,請求在法庭上展示。」

    「准許。」

    章再秋從文件夾裡面拿出一份審訊筆錄走到投影儀跟前,將審訊筆錄放在投影儀上。屏幕上立刻顯現出以下內容。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9 20:37
第一百二十四章 章再秋致命一擊 李東庭徹底絕望

     「我們聽說你以前得過精神方面的疾病,有這回事情嗎?」

    「我以前得過抑鬱症,但很快就治好了。」

    「這種病是很難徹底根治的。」

    「因為我治療的非常及時, 痊癒之後,再沒有復發過。」

    「我們聽說你每學期都要回家養幾天病——特別是每年的春天好秋天,是不是和抑鬱症有關呢?」

    「沒有關係——毫無關係。」

    「李冬庭,這幾片藥,是我們在你的床上發現的,經過化驗,這就是專門用來治療抑鬱症的藥。」

    「話既然說到這個份上,那我就實話跟你們說了吧!每學期,這種病就會發一次——特別是春天,只要我感覺不對勁,我就選擇回家養病,在藥物的作用下,調養幾天就沒事了。」

    「這也就是說,你的抑鬱症並沒有徹底根治,是不是?」

    「可以這麼說。因為我比較注意,所以,自從調到多倫路小學以後,從未發作過。雖然我感到身體和情緒不適,但我的意識是非常清醒的。我不想讓別人看到我發病時的樣子。連我自己都不想再現那一幕。」

    章再秋走到李冬庭的跟前:「你仔細看看這份審訊筆錄,筆錄上的話是不是你說的嗎?」

    「是——是我說的。」李冬庭的臉色蒼白,眼神之中充滿了絕望。他的額頭上有很多汗珠。搭在被告台上的雙手顫抖的很厲害。

    「諸位,將這份審訊筆錄與被告代理人和被告的對話放在一起比較,就不難看出被告李冬庭的『間歇性抑鬱型精神分裂症』已經基本痊癒,被告也承認了這一點,在七年時間裡面,李東庭的病不曾復發過,當然,這也得益於被告李東庭清醒的自我意識和堅強的意志力。我們退一步講,即使李東庭在七年之中曾經發過病,這也無法證明被告李東庭在作案前和作案時正處於發病期。『間歇性抑鬱型精神分裂症』,顧名思義,『間歇性』已經說明這種病具有間斷性,除了發病的時候,其他時候,被告李東庭的身體和精神都處在一種正常的狀態。」

    「公訴代理人,您還有什麼證據要在法庭上展示嗎?」

    「審判長,本律師的手上還有一份鑑定報告,為慎重起見,我們請荊南市精神病院的主任醫師段左右和四位專家對被告人李東庭的精神狀況進行了醫學鑑定。」

    「請宣讀一下鑑定結論。」

    「鑑定內容如下:被鑑定人李冬庭回答問題思路清晰不紊亂,思維正常有邏輯性,心理在各種應急反應中與常人無異,思想情感上有正常的判斷力和控制力,行為舉止也無失態不當之處。既無抑鬱症狀,也無精神分裂症狀。」

    「審判長,在這份審訊筆錄和專家的鑑定結論面前,剛才被告代理人的陳述詞不攻自破。被告代理人所謂訴訟請求也不能成立,尊敬的審判長,尊敬的審判員,尊敬的合議庭的法官們,本公訴方請求判處被告李冬庭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生。以告慰死者的魂魄,以安撫生者的心靈,以伸張社會正義,以維護法律的尊嚴。」章再秋說完之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9 20:37
第一百二十五章 審判長宣判結果 李明堂束手就擒

     「被告代理人,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沒有了。」

    李明堂望瞭望章再秋,絕望地低下了頭。

    「被告李冬庭,你還有什麼要陳述的嗎?」

    李冬庭低頭不語,他應該能預見到了審判的結果。

    「被告李冬庭,你還有什麼要陳述的嗎?」審判長從夫第二遍。

    「沒——沒有。」聲音像是從棺材裡面發出來的。

    李明堂像一個洩了氣的皮球,癱坐在椅子上,錢重為正在用手帕擦汗。

    審判長環視全場:「休庭十五分鐘,十五分鐘以後宣讀判決結果。」

    審判長和審判員離席之後,觀眾席上有很多人陸續走到馬文靜和陳鴻翔跟前,一一和夫妻倆握手,女同志和馬文靜握手,男同志和陳鴻翔握手。大家什麼話都沒有說,這時候,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記者手中的閃光燈閃個不停。當然,閃光燈除了對準馬文靜夫婦意外,還對準了李明堂和錢重為。他們的表演還算比較成功,也應該留下一點影響資料。

    當然有不少人還和章再秋握了手。

    在觀眾席的右側後排的座位上,李冬庭的家人黯然神傷,顯得非常的寂寞和孤單。

    閃光燈一視同仁,也沒有忽略他們。

    陳傑走出觀眾席,走到歐陽平和劉大羽跟前,三個人交頭接耳一番以後,陳傑回到了觀眾席上,刑偵隊的其他人坐在陳傑的旁邊。

    韓玲玲的右肩上背著一個手提包。

    嚴建華的右手放在大衣的右口袋裡面,口袋裡面不時發出金屬互相碰撞發出的聲音。

    十分鐘左右的樣子,所有人都各就各位。

    十二分鐘以後,審判長、審判員和合議庭的法官各就各位。

    十三分鐘以後,六個法警壓著被告李冬庭走進會堂。

    歐陽平站起身,走上主席台,和審判長低語了幾句,然後回到座位上。

    十五分鐘以後,審判長敲了三下法槌之後,會堂迅速安靜下來。

    審判長站起身,從審判員的手上接過判決書,然後大聲道:「現在,我宣佈判決結果:被告人李冬庭殺害劉曉雨老師一家三口,事實清楚,證據確鑿,為維護法律的尊嚴,弘揚公平正義,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232條和第263條之規定,判處被告人李冬庭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被告代理人提出的訴訟請求,本法庭不予採信。」

    沒等審判長宣讀完判決書,李冬庭已經癱成了一堆泥,如果不是兩個法警架住他的胳膊,他就癱在地上去了。

    李明堂和錢重為則是呆如木雞地坐在椅子上。

    歐陽平站起身,朝觀眾席上揮了揮右手。

    陳傑、嚴建華、左向東和韓玲玲離開觀眾席,走到被告席前。

    韓玲玲從背包裡面拿出一份逮捕證,朝李明堂亮了一下,然後道:「李明堂,你涉嫌包庇罪和窩藏贓物罪,現對你實施抓捕。銬上。」

    「咔嚓——咔嚓。」嚴建華將一副錚亮的手銬戴在了李明堂的手腕上。

    所有人都愣住了,整個會堂安靜異常。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9 20:37
第一百二十六章 歐陽平亮出底牌 李明堂現出原形

     嚴建華的口袋裡面裝的原來是一副手銬。

    前邊,筆者賣了一個關子,現在,是揭曉謎底的時候了。請諸位接著往下看。

    錢重為驀地站起身,他圓睜雙眼,如同一個輸紅了眼的賭徒一樣,大聲道:「這——這是怎麼回事,你們怎麼能隨便抓人呢?這可是莊嚴的法庭啊!」

    歐陽平站起身,走出座椅:「審判長,能給我一點時間嗎?」

    「歐陽隊長,您請。」審判長微笑道。

    整個會堂頓時安靜下來,從庭審到現在,這是最安靜的時候。人們屏住呼吸,充滿期待,誰也沒有想到在庭審就要結束的時候,還會這麼一出壓軸大戲。

    歐陽平走到李冬庭的跟前:「李冬庭,你再說一遍,你把黑色的手提包藏在什麼地方了?」

    李冬庭已經無法回答歐陽平的問題了,一個法警告訴歐陽平,李冬庭小便失去的控制,現在,如果不是兩個法警架著他的雙臂,他連站的力氣都沒有了。汗珠順著李冬庭的臉頰往下流,他的臉色非常難看,嚥氣的人在往臉上蓋紙之前,就是這種臉色。

    法警還指了指李冬庭的下肢。

    歐陽平走到被告台的後面,李東庭的兩條腿痙攣的很厲害。地上還有一攤尿液。

    坐在觀眾席前排的人也看見了地上的尿液。

    劉大羽走到韓玲玲的跟前,從她手上接過兩張紙,然後走到投影儀的跟前,很快,屏幕上呈現出一段對話內容,這是一份審訊筆錄。

    筆者在這裡做一點必要的補充:李冬庭被捕之後,李冬庭的父親李明堂曾兩次要求探監,第一次是通過雷所長提出來的,第二次是想借張童林和李冬庭談話之機好兒子見面。但都被歐陽平拒絕了。歐陽平心中納悶:李明堂為什麼這麼著急見兒子呢?他一定是想和兒子說什麼重要的話。

    一向喜歡思考和回顧的歐陽平苦思冥想,終於發現前面的工作中有一個重大的疏忽:同志們是從李冬庭家的煤基下面的暗坑裡面發現黑色手提包和二十六萬塊錢的,諸位有沒有注意到,在審訊的過程中,竟然沒有和李冬庭核實這件事情,按道理講,歐陽平是應該核實這個問題的。在一般人看來,找到手提包和二十六萬塊錢,案子就算了了——大家要的不就是結果嘛。

    於是,歐陽平再次提審了李冬庭。

    順便補充一下,段左右等專家就是在這次審訊中對李冬庭進行醫學鑑定的。

    下面,讓我們來看看這份審訊筆錄:

    「李冬庭,我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問你。」

    「什麼問題?」

    「你要如實回答。」

    「我一定老實交代。」

    「你為什麼要把黑色手提包和二十六萬塊錢轉移到家裡呢?」

    「放在租住屋內,我不放心,你們整天在小區裡面轉悠,我心裡非常害怕。夜裡面。連覺都睡不著——心一直吊在嗓子眼上。」

    「你把手提包藏在家裡什麼地方了?」

    「你們不是知道了嗎?」

    「我們是知道,但我們還想看看你怎麼說?」

    「這——」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9 20:38
第一百二十七章 李冬庭糞桶藏包 李明堂轉移贓物

     「殺人大罪,你都承擔下來了,為什麼會在這麼小的問題上卡殼呢?」

    「這——」

    「你到底把手提包藏在什麼地方了?」

    「我——我——」

    「快說!」

    「我藏在茅廁裡面——糞桶裡面了。」

    同志們是在煤基下面的暗坑裡面找到手提包的。很顯然,同志們押著李冬庭離開李家以後,有人將手提包從糞桶裡面轉移到煤基下面的暗坑裡面去了,這個人肯定是李家人,李明堂是李家的當家人,所以,得由他來先嘗嘗手銬的味道。

    在歐陽平的印象中,李家的茅廁裡面確實有兩個糞桶,當時,一個糞桶裡面還有大半下糞水呢。

    「你是怎麼把手提包藏在糞桶裡面的呢——在我們的印象中,有一個糞桶裡面有大半下糞水。」

    「我把手提包放在兩層塑料袋裡面,封好袋口以後,沒入糞水裡面。」

    「你進茅廁和出茅廁的時候,誰看見了?」

    沉默。

    「回答我的問題。」

    「我父親看見了。」

    同志們押著李東庭離開李家以後,雷所長帶人將李家監視起來,李明堂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才將手提包從糞桶裡面轉移到煤基下面的暗坑裡面去了。放煤基的屋子是一個小披子,一般人不會在意這個小披子——同志們剛開始就沒有在意這個小披子。

    這真是「機關算盡太聰明,枉送了卿卿性命。」

    李明堂白讀了幾十年的書,也白教了幾十年的書。中國有句老話:「養不教父之過」,這句話用在李明堂的身上,再合適不過了;中國還有一句老話:「上樑不正下樑歪」,這句話用在李明堂的身上尤其合適。中國還有一句老話:「偷雞不成蝕把米」,這句話也非常適合李明堂,他本來想把兒子的爛命撈回來,沒有想到把自己也搭上了。

    李明堂是一個失敗的父親,李明堂也是一個愚蠢的父親,李明堂更是一個可恥的父親。

    李明堂低頭彎腰,沒有看屏幕。他還有勇氣再看嗎?

    歐陽平走到李明堂跟前:「李明堂,你來告訴你的寶貝兒子,我們是在什麼地方搜到手提包和二十六萬快錢的。請您老人家大聲地說。」

    李明堂渾身篩糠,他還有勇氣說嗎?

    大概是因為天太冷的緣故,從李明堂的鼻孔裡面流出了一些條狀液體。他渾身顫抖,重心不穩,如果不是嚴建華和陳傑站在兩邊架著他,他極有可能癱倒在地。

    「李明堂,你兒子謀財害命,手段殘忍,喪心病狂,令人髮指,你不好好反省自己,竟然有臉請律師為兒子辯護,你知道什麼叫厚顏無恥嗎?天底下有你這樣的父親嗎?這麼多年的人民教師,你算是白當了。」歐陽平怒火中燒,義憤填膺。

    觀眾席上出現了一些騷動,坐在前面的觀眾的注意力全部轉移到觀眾席的後排,幾個女人在男人的攙扶下,掩面離開座位,倉皇閃出大門,她們就是被告李東庭的幾個姐姐和姐夫——是罪犯李明堂的幾個女兒和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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