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偵探] 古城疑案三 作者:獨眼河馬(連載中)

 
Babcorn 2017-4-9 10:52:0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50 106788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9 20:27
第八十八章 冬庭父病臥在床 歐陽平直奔主題

     「有四個人,三個是李冬庭的姐姐,一個是李冬庭的二姐夫。李冬庭的三個姐姐進去以後就沒有再出來過。李冬庭的二姐夫在李家呆了一個多小時,然後騎車子到供銷社上班去了。我也派人跟蹤了,但沒有發現異常。」

    「夜裡面,李家有沒有什麼動靜呢?」

    「沒有,我們設了三個點,李家對面的陳家,西邊的劉家,還有河對面的山上。昨天晚上,你們走後,李冬庭的母親『咿咿呀呀』地哭了一陣子,之後,李家人就熄燈睡覺了。」

    「歐陽隊長,下面,我們該怎麼做?」

    「李冬庭雖然還沒有低頭認罪,但我們已經能確定,他就是殺害劉老師一家三口的凶手,渡口門大爺說李冬庭昨天晚上帶回來的黑色手提包就是馬老師家用來裝二十六塊錢的手提包。」歐陽平一邊說,一邊從示意韓玲玲將照片拿給雷所長來看看。

    雷所長從韓玲玲的手上接過照片:「照這麼說,黑色手提包和二十六萬塊錢還在李家。」

    「雷所長,你把另外兩個監視點撤了,我們到李家去碰碰運氣。」

    雷所長朝水塘西邊一戶人家招了幾下手。不一會,劉家的院門開了,從院門裡面走出一個警察。

    雷所長迎上前去,和此人低語了幾句,然後走到李冬庭家的院門口。

    開院門的是李冬梅。

    歐陽平沒有馬上進行搜查,他先進了李家正屋的東廂房,李冬梅今天的態度和昨天晚上判若兩人。她主動將歐陽平一行引進正屋東廂房。

    東廂房裡面的光線很暗,李老先生躺在床上,腦袋上敷這一條毛巾,兩個女人坐在床前,床頭櫃上放著一盆涼水。

    李老先生病了。

    李冬梅端了一張椅子放在距離床頭一點五米左右的地方,示意歐陽平在椅子上坐下。

    歐陽平也正想和李老先生好好談談。

    兩個女人退出廂房,只留下了李冬梅一個人。

    歐陽平看著兩個女人走進了西廂房,李冬庭的母親可能身體違和,同志們走進院門以後,不曾見到她。

    歐陽平在椅子上坐下:「李老先生,我們這次來,還想和您好好談一談。」

    「警察同志,你能告訴我,我們家冬庭究竟怎麼啦!」

    「我們現在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們,您的兒子李冬庭涉嫌殺害了馬老師一家三口人。」

    李老先生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西廂房裡面的人聽到了歐陽平的話,不一會,從西廂房裡面傳來了斷斷續續的啜泣哽咽聲。

    「事情已經無法挽回,我們不希望你們也被牽扯進去。如果你們知道什麼,千萬不能再刻意隱瞞了。」

    「警察同志,我們確實什麼都不知道,我們要是知道的話,就不會讓他走這條不歸路了。」

    「您是一個受黨教育多年的知識分子,又在教育戰線上工作了很多年,您應該是一個明白人。」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兒大不由爹啊!從小到大,我都教育他要本本分分做人、老老實實做事。沒有想到他是這麼一個孽畜。」

    「我能問您幾個問題嗎?」

    「你問吧!只要是我知道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9 20:28
第八十九章 歐陽平耐心細緻 李家人謹慎應對

     「一月十二號的晚上,李冬庭是不是回來過?」

    「不錯,一月十二號的晚上,冬庭是——是——咳——咳——回來過。」李老先生咳了幾下,這時候,歐陽平才注意到,在門簾右手靠牆角的地方架著一個烤火爐,烤火爐的旁邊放著一個鐵盆,鐵盆裡面有慢慢一下無煙煤,還有一個火鉗好一個鐵鉤子。一根菸囪從窗戶伸到窗外。屋子裡面有那麼一點淡淡的煤氣味。

    李冬梅用鐵鉤將爐蓋重新蓋了一下,大概是爐蓋蓋得不嚴實,煤氣是從爐蓋和爐體的縫隙裡面冒出來的。

    「李冬庭是幾點到家的呢?」

    「咳咳——咳——冬庭回來的時候,我——咳——我已經睡下了,是她媽媽開的院門。冬梅,快去吧你媽媽叫過來。」

    李冬梅走出廂房,不一會,三個女兒攙扶著老太太走進東廂房,李冬梅將母親扶坐在床上——老太太的眼圈通紅,顴骨浮腫。

    「孩子他娘,一月十二號晚上,冬庭是什麼時候回來的,你還記得嗎?」

    「九點鐘左右吧!」

    從西園路小區到黑紮營,騎自行車確實需要一個半小時。

    「李冬庭往常一般是在什麼時候回家呢?」

    「往常回來,一般在六點鐘左右。」

    「他以前九點鐘左右回來過嗎?」

    「沒有,從來沒有過。他要是想回來的話,用不著這麼遲,他們學校的老師,如果沒有課的話,四點半鐘左右就可以下班了——冬庭騎自行車帶家,得一個半小時左右。」

    大家聽出來了嗎?歐陽平想從談話中尋覓到一些有價值的線索。

    「他那天晚上回來有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嗎?」

    「沒有。和往常一樣。」

    「一月十二號晚上,李冬庭回來以後,情緒上有沒有什麼異常呢?」

    「和往常回來的時候一樣,沒有什麼兩樣。」

    那麼晚,李冬庭還往家跑,又沒有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這一定和心緒有關係。一個人,他剛做過一個大案,他的情緒不可能和平常一樣。

    「昨天晚上,李冬庭是什麼時候到家的呢?」

    「到家的時候,在七點鐘左右。」

    「他也是騎自行車回來的嗎?」

    「是的,他每次回來都騎自行車。」

    「是誰開院門的呢?」

    「是我開院門的。」李冬梅道。

    「李冬庭自行車龍頭上有沒有掛一個黑色的手提包呢?」

    「我沒有在意,當時天已經黑了。」

    荊南的冬天晚上六點多鐘,天就黑了。

    「李冬庭回來以後的情況,你們能好好回憶一下嗎?他除了進自己的屋子,還去了那間屋子?」

    「冬庭把自行車推進自己的屋子以後,到東廂房來看了看他爹——他回來的時候,他爹已經上床了。之後,他就回自己屋子裡面去了。本來,我想下點水餃給他吃的,他說已經吃過飯了。我就和冬梅上床嘮嗑——冬梅和我睡在一張床上。」老太太道。

    往最壞處著想,向最好處努力。歐陽平心知肚明,李冬庭的父母和家人是不大可能和同志們說實話的。他們也應該能猜出同志們此行的目的是來找證據的。黑色手提包和二十六萬塊錢是案子的關鍵。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9 20:28
第九十章 再搜查一無所獲 歐陽平目光犀利

     找不到黑色手提包和二十六萬塊錢,警方就無法給李冬庭定罪,案子到底進行到了哪一步?李冬庭究竟交代多少?有沒有交代?他們都無法確定,所以,李冬庭的父母和家人還是願意賭一把的。

    現在,歐陽平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徹底摧毀李東庭父母和家人的僥倖心理:「您看看這張照片。」

    韓玲玲將照片遞到李老先生的手上。

    李冬梅拽亮了電燈——屋子裡面的光線比較暗。

    「李老先生從枕頭下面摸出一個眼鏡盒,打開眼鏡盒,從裡面拿出一副老花鏡,架在鼻樑上。

    「照片上這個背包的人就是馬老師,一月十二號下午四點半至五點之間,他的老伴和兩個外孫女被凶手先後殺害於家中。您看看馬老師身上背的這個黑色的手提包,馬老師的女兒女婿辦公司還差一點錢,馬老師就從銀行提了二十六萬塊錢,二十六萬塊錢就是放在這個黑色手提包裡面的,昨天晚上,渡口的門老三——門師傅看到了這個黑色的手提包,這個黑色的手提包就掛在您兒子李冬庭的自行車龍頭上——李冬庭每次走渡口的時候,門師傅都會幫李冬庭搬自行車。您聽明白我的話了嗎?」

    「警察同志,我弟弟回來的時候,我確實沒有在意他自行車的龍頭上有沒有東西。」李冬梅道。

    「根據我們的判斷,這個黑色的手提包肯定被李冬庭藏在了什麼地方。」

    「昨天晚上,你們不是搜查過了嗎?」

    「我們今天來,就是想再仔細搜查一遍。搜查證,我們已經帶來了。韓玲玲,把搜查證拿給李老先生看一看。」

    「不用了,你們搜查吧!冬梅,你去把所有房間的門都打開。你們都呆在堂屋裡面不要動。」

    李家的院門外已經聚集了很多人,一些調皮的男孩子爬到大榕樹上往李家的院子裡面伸頭引頸。

    一行人先對所有屋子,包括李老先生的東廂房和廚房進行了認真細緻的搜查,但一無所獲。

    最後,同志們又仔細檢查了草垛、豬圈和茅廁,同樣一無所獲。草垛昨天也檢查過,但只在草垛裡面摸了摸,今天,雷所長帶人將草垛掀了個底部朝天、乾坤挪移。茅廁是今天臨時增加的檢查項目,李家的茅廁和一般人家不一樣,一般人家的茅廁不分男女,李家的茅廁是分男女的——因為李家的人多嘛!李家的茅廁不但分男女,而且非常講究,小瓦頂,青磚牆。還有門和窗。

    所有的地方都搜查過了,但仍然沒有找到黑色手提包的蹤影。

    最後,歐陽平把視線落在了一件堆放雜物的一間小披子上,昨天晚上,歐陽平和雷所長也注意到了這間小披子,因為這個小披子又矮又小,所以,沒有特別在意。小披子的位置在兩間西屋的北邊——兩間西屋就是李冬庭住的兩間廂房,小披子的頂是依院牆而搭的,所謂頂,其實是兩塊石棉瓦。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9 20:29
第九十一章 煤基下一塊木板 木板下一個暗坑

     小披子左右兩邊各豎著幾根木柱子——木柱子最高的有一點三四米,最低的在一米左右,一面是牆(院牆),三面通透。小披子的面積在四平方左右。裡面除了放置一些雜物之外,主要是兩堆煤,一堆煤是無煙煤,這堆煤大概有三四百斤的樣子,李家用來烤火的就是這種煤,另一堆煤是煤基,為防止漏雨,煤基上面蓋了兩層塑料布。煤基的高度有五十公分高,寬度在六十公分左右。昨天晚上,歐陽平之所以忽略了這兩堆煤,主要是考慮到這兩堆煤的體積很難藏得下一個體積頗大的手提包。

    李家二女婿在鎮供銷社工作,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所以,李家的煤比較多。

    無煙煤的煤堆上躺著一把鐵鍬,小陳拿起鐵鍬,一鍬一鍬,將一堆五六十公分高的煤翻了一個底朝天。無煙煤,李家每天都在用,既可以烤火取暖,又可以燒水做飯,至於煤基嘛,只有在不燒無煙煤的時候才會用,這從煤基上覆蓋著的塑料布上的灰塵就能看出來——塑料布上還壓著幾塊磚頭和幾根劈柴,煤基碼放的也很整齊,這說明李家有段時間沒有動過煤基了。

    劉大羽貓著腰鑽進小披子,拿掉塑料布上的劈柴和磚頭,揭開塑料布。

    雷所長和小陳也鑽進小披子,將煤基一塊一塊地挪到旁邊的空地上。

    如果煤基裡面找不到黑色手提包——或者二十六萬塊錢的話,同志們只能設法撬開李東庭的嘴巴了。

    當煤基搬到還剩下幾十塊的時候,歐陽平的心裡面涼了半截。連雷所長和小陳都不像剛開始那麼亢奮了。

    煤基還剩下最後三層的時候,小陳拍拍手望瞭望雷所長。

    雷所長沒有理會小陳,他和劉大羽將三層煤基全部撥開。

    劉大羽用手摁了摁煤基下面的土——煤基下面的土有些鬆軟——正常情況,煤基下面的土應該是比較堅硬板結的。

    劉大羽拿起鐵鍬,一腳踩下去,「咔嚓」一聲,鐵鍬受阻於十公分左右處,不再往下走了。從鐵鍬頭觸碰到障礙物時發出的聲音來看,阻礙鐵鍬繼續前進的應該是木板。

    劉大羽扔掉鐵鍬,乾脆用手將土刨開、扒開、挪開。

    雷所長突然顯得很興奮,他的手好像觸摸到什麼東西了。

    兩分鐘以後,劉大羽已經能看到障礙物了,所謂障礙物就是木板。

    劉大羽用手敲了敲木板,聲音有些空洞。

    所有的土清理完畢後,一塊四十公分寬,五十公分長的木板呈現在大家的面前。

    小陳動作麻利,他將木板掀了起來。

    在小陳掀起木板的剎那間,所有人都驚呆了,柳文彬還驚叫了一聲:「皮包——黑色皮包。」

    木板的下面是一個寬三十公分左右,長四十公分左右的暗坑。

    「歐陽,功夫不負有心人,我們終於找到了——我們終於找到了。」劉大羽異常興奮,他一邊說,一邊從土坑裡面拎起黑色的手提包。

    土坑深四十公分左右。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9 20:29
第九十二章 手提包終於找到 局領導門口等候

     黑色的手提包和照片上的手提包一模一樣,不差分毫。讓劉大羽異常興奮的不僅僅是找到了黑色的手提包,當他拎起手提包的時候,他已經能確定,二十六萬塊錢還躺在手提包裡面——因為他的手上已經感覺到了一定的份量。

    李家人雖然不在現場(他們蜷縮在屋子裡面,這次,院門外面聚集的人太多,李家人已經沒有勇氣再表演了),但他們已經從現場的騷動感覺到正在發生的一切。很快,正屋裡面傳來了女人啜泣哽咽之聲,先是老太太的啜泣哽咽之聲,接著是母女幾人的合唱。

    劉大羽拎著手提包鑽出小披子。然後迅速拉開銅拉鏈,一沓一沓碼放整齊的百元大鈔立刻呈現在大家的眼前。最上面幾沓錢上還有點潮濕。

    劉大羽將錢拿出手提包,一一清點後放回手提包,不多不少,正好是二十六萬整,李冬庭還沒有來得及享受這些錢。

    李家的院門原來是虛掩著的,摽在大榕樹上的人看到了院子裡面發生的一切,於是,人們一窩蜂地湧進了李家的院門。頃刻之間,院子裡面聚集了幾百號人。

    左向東對現場進行拍照之後。同志們離開了李家。

    同志們離開的時候,李家人一個都沒有照面。

    雷所長、老趙和小陳將同志們送到永豐鎮。

    同志們之所以能偵破此案,門師傅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歐陽平在告別門師傅的時候,將自己的大衣披在了老人的身上。老人在渡口撐船,風裡來,雨裡去,冬天的日子最難過,正需要一件大衣抵禦風寒。

    老人推辭再三,最後還是收下了歐陽平的大衣。

    在回市局的路上,歐陽平撥通了馮局長的電話。

    聽了歐陽平的匯報以後,馮局長非常高興,他答應今天晚上參加對李冬庭的審訊,這正是歐陽平所希望的,他還有一些想法要和馮局長談呢,有些想法,歐陽平想得到馮局長的支持——案子以外的事情,必須馮局長點頭才行。

    汽車駛入公安局大門的時候,馮局長和其他四位局領導從傳達室裡面走了出來——這是歐陽平和他的戰友們沒有想到的。

    歐陽平和劉大羽跳下汽車。

    幾位領導迎了上來,馮局長走在前面。

    「馮局長,你們這是?」歐陽平望著幾位領導道。

    「歐陽,你們辛苦了,同志們們先到浴室去洗把澡,然後到食堂去,今天晚上,局領導班子為你們慶功,先熱一下身,等案子終結以後,我們再在同慶樓為同志們擺宴慶功。

    「馮局長,今天晚上,我們想趁熱打鐵,提審李冬庭。」

    「酒可以少喝——也可以不喝,等案子終結之後,再放開喝,今天晚上,局領導班子全部參加你們的審訊。對了,電視台和報社對這個案子非常關心,我曾經答應他們等案子有了眉目之後安排他們進行採訪報導,你們看什麼時候合適?」

    「明天,您看行不行?」

    「行,我讓他們明天早晨八點半鐘左右過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9 20:29
第九十三章 馮局長知冷知熱 一席話撥雲見日

     「行,幾位領導,我還有一些想法,想向你們匯報。」

    「接受記者採訪的事情,你們自己斟酌著辦,我們就不指手畫腳了。」汪副局長道。

    「幾位領導,這個案子的背景有些複雜,有些事情,我們不敢擅自做主,必須請示領導。」

    「行,吃飯的時候,我們再談。」馮局長道。

    六點鐘,準時開飯。

    馮局長準備了四瓶五糧液,但同志們沒有喝酒,因為今天晚上要提審李冬庭。歐陽平從事刑偵工作二十幾年,他有一個原則:辦案不喝酒,喝酒不辦案。酒可以不喝,但案子不能不辦。

    馮局長吩咐食堂準備豐盛的菜餚,馮局長是一個有心人,他吩咐食堂的師傅做了十六樣菜,其中八樣是按照刑偵隊八個人的喜好特地做的,這八樣菜分別是劉大羽愛吃的麻辣牛肉,有韓玲玲愛吃的糖醋排骨,有陳傑愛吃的羊肉燴大白菜和粉絲,有嚴建華愛吃的紅燒鯽魚,有李文化愛吃的紅辣椒炒豬大腸,有歐陽平愛吃的青椒炒鱔魚絲,有左向東愛吃的紅燒肉,有柳文彬愛吃的桂花鴨。

    菜的檔次不能算很高,但僅看馮局長所用的這點心思,就夠同志們感動不已了。

    在席間,歐陽平向幾位領導匯報了案件的進展情況,幾位領導今天晚上要參加對李冬庭的審訊,所以,有必要讓幾位領導對案情有一個初步的瞭解。這是其一,其二,歐陽平想就案子以外的情況請示幾位領導,只有讓幾位領導初步瞭解案情以後,歐陽平才能說出自己的想法。

    大家都知道歐陽平的想法是什麼。

    聽完歐陽平的匯報之後,馮局長完全明白了歐陽平的想法。幾位領導進行了簡單的溝通和交流以後達成了一致的意見:

    第一,必須將李冬庭繩之以法。

    第二,在解決了李冬庭之後,再追究高成秀的責任。但追究高成秀的責任必須由當事人自己提出來,並向有關部分提出自己的訴求,刑偵對只能從旁協助,提供必要的事實證據。

    第三,可由刑偵隊出面找李冬庭曾經就醫的醫院進行調查(這個工作,現在就可以進行),必要的時候,可以對校領導好好談一談,對有關事實進行認定,包括請媒體介入,以應對罪犯的家屬可能進行的無罪訴求,並作為追究高成秀領導責任的重要依據。媒體的介入可以分兩個階段,第一個階段僅限於案件本身,第二個階段可以向案件的背景延伸。

    最後馮局長特別強調:高成秀為李冬庭調動工作做了一些鋪墊,全區青年教師基本功大賽應該是區教育局安排的,但具體的組織者一定另有其人,你們可以找此人瞭解情況,李冬庭的一等獎是怎麼來的,此人一定知道。

    歐陽平不得不佩服馮局長,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馮局長就理清的思路,馮局長的想法和歐陽平的想法竟然別無二致。

    七點半種,對李冬庭的審訊在審訊二室進行。

    歐陽平負責審訊,韓玲玲負責記錄。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9 20:29
第九十四章 李冬庭雕塑一般 歐陽平一劍封喉

     馮局長攜局領導班子四位領導參加了這次審訊。

    刑偵隊的所有人都參加了這次審訊。

    劉大羽和韓玲玲坐在桌子的兩頭,歐陽平坐在桌子中間,馮局長等領導和刑偵隊的其他五個人分開坐在桌子兩邊。

    李冬庭被嚴建華和陳傑帶進審訊室的時候,兩眼呆滯,表情木然。

    李冬庭坐下之後,審訊開始。

    歐陽平朝劉大羽點了一下頭,劉大羽站起身,從椅子後面拎起黑色手提包,走到李冬庭的跟前,往地上一扔。前面的審訊,該說的話,歐陽平已經說透了,現在,已經沒有必要再跟李冬庭多費口舌了。

    劉大羽走過桌子拐角的時候,李冬庭就已經看到了劉大羽手上的黑色手提包。

    劉大羽走到李冬庭跟前的時候,李冬庭低頭彎腰,前傾上肢,用兩隻手托著自己的腦袋——準確地說是用兩隻手摀住自己的臉。

    「李冬庭,你不是要證據嗎?現在,證據就擺在你的面前,你怎麼不看了?」

    李冬庭如同雕塑一樣,沒有任何反應。

    很顯然,李冬庭的大腦已經被完全騰空,此時,所有的思考都變得毫無意義,李東庭完全放棄了思考。

    現在,顯然還不是李東庭停止思考的時候,有些思考還是要有的。

    「李冬庭,你的父母三十幾年含辛茹苦,把你培養成人,頗為不易,你把他們牽連到這個案子裡面來,實屬不孝。」

    李冬庭用手背在眼眶上來回蹭了幾下——好像是在抹眼淚。但他還是沒有開口說話。

    「既然你不願意說,那我們只有讓你的父母家人來說了。劉隊長,你帶幾個人到黑紮營去一趟,把他的父母和妹妹李冬梅請到這裡來。老陳,老嚴,你們把他帶回拘押室,既然他不想說,我們就沒有必要跟他多費口舌了。有這麼多的證據,他說與不說都無關緊要了。」

    「請——請等一下。」李冬庭猛然抬起頭來,他的眼睛下面有些淚痕,「我說——我交代——我坦白——我父母——他們不知情——這件事情跟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們不要為難他們。」

    給李冬庭定罪已經不是什麼問題,關鍵是要讓李冬庭開口說話。

    李冬庭終於開口說話了。

    所有人的表情由凝重轉為鬆弛。

    「既然你想說,那我們就再給一次機會,說吧!」

    「我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開始說。」

    「馬老師家的兩台電腦是你推銷給她的嗎?」

    「是劉老師主動找我的。」

    「劉老師主動找你的?」

    「劉老師聽其他家長說我手上有電腦,她找到我,可我手上的五台電腦已經有下家了。劉老師虛榮心很強,別人沒有的東西,她要有,別人有的東西,她一定要有。她甚至批評我為什麼沒有最先想到她,因為我們是同事,再加上馬老師對我一直很冷淡,所以,一開始,我就沒有想到劉老師。這件事情本來可以畫上句號了,可劉老師一直糾纏不清,她讓我想辦法弄兩台電腦給她,價錢,她不在乎。」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9 20:30
第九十五章 劉老師說者無心 李東庭聽者有意

     李冬庭接著道:「我比較忌憚馬老師,就讓她和馬老師商量一下再說,免得馬老師對我有看法。劉老師答應我不跟馬老師說,她還讓我放心,她家所有的事情都由她做主。我就在湖南路電器商場買了兩台電腦。」

    「你在這兩台電腦上賺了劉老師多少錢?」

    「我一分錢都沒有賺,我們是同事,我怎麼能賺她的錢呢?劉老師嘴巴不嚴,萬一她在其他老師跟前亂說,我還怎麼在學校立足呢?更何況買電腦的時候,她跟我一起去的呢?」

    「一月十一號的下午,你是不是尾隨馬老師去了七里街工商銀行?」

    「是。」

    「你怎麼知道馬老師是到銀行去提錢——而且提這麼多錢的呢?」

    「我幫劉老師買兩台電腦,一分錢都沒有賺她的,而且答應幫他安裝調試,直至能上網,她很感動,便什麼話都跟我說——她這個人本來就是一個口沒遮攔的人,只要稍微恭維她兩句,便什麼話都往外說。」

    「劉老師跟你說了錢的事情?」

    「是的,一月九號上午,馬老師到文化宮去了,我就去幫劉老師安裝電腦。」

    「就是門浩然看見你到劉老師家去的那天上午嗎?」

    「是的。劉老師跟我說了裝潢的事情,她說裝潢花了二十萬塊錢,女兒女婿辦公司的事情,她也跟我說了,其實,我早知道她女兒女婿辦公司的事情了。」

    「你是怎麼知道的呢?」

    「是劉老師跟我們學校的老師說的,學校的老師都知道這件事情。我們學校成老師的兒子在美國留學,恰好劉老師和成老師不和,劉老師跟學校的老師說這件事情,就是想在心理上壓倒成老師。如果劉老師不跟我提錢的事情,我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劉老師整天都在想些什麼嘔。

    難怪劉老師總喜歡在同事和鄰人面前顯擺和炫耀呢?圖一時之快活,招無端之禍事。

    「劉老師是怎麼跟你說的呢?」

    「她說,女人女婿籌辦公司,在資金上遇到了一點困難,他和馬老師準備把二十幾萬塊錢積蓄拿出來,幫助女兒女婿度過眼前的難關。那天上午,我在劉老師家安裝電腦的時候,聽到劉老師給她兒打電話,說的就是錢的事情,她說,有二十幾萬塊錢再有兩天就到期了。九號上午打的電話,『再有兩天』不就是十一號——或者十二號嗎?我的魂就是在這時候被劉老師勾走的。」

    「於是,你就開始進行謀劃了?」

    「前一段時間,我們學校的張老師幫我介紹了一個對象,人長的很漂亮,在鐵路上當售票員,我很喜歡她,她也蠻喜歡我的,我擔心好景不長,因為,我前面談了好幾個,剛開始談的都很順利,可過一段時間,就黃了。」

    「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嗎?」

    「我——我生——生理上有一點缺陷。」

    「你所說的缺陷——是以前有過精神上的病史嗎?」歐陽平一邊說,一邊朝馮局長看了看。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9 20:30
第九十六章 李冬庭被錢所困 劉老師自取其禍

     「不是這個方面的原因,我以前精神上確實出過問題,但由於治療及時,痊癒之後,再也沒有復發過,但我發現不對勁的時候,我會請假回家休息幾天,平時,我遵醫囑堅持吃藥。」

    歐陽平側過身體用手指在韓玲玲的審訊筆錄上點了幾下,意思讓韓玲玲一字不落地記下來。

    馮局長點了點頭,如果李冬庭的家人為李冬庭做無罪辯護的話,那麼,李冬庭的口供就能派上用場了。

    「你是什麼時候得這種病的呢?」

    「一九八八年,我在黑紮營教書的時候。」

    七年時間,都不曾復發過,可見,李冬庭的精神病史不會影響法律對他的量刑。

    李冬庭的供詞說明了兩個基本事實:第一,李冬庭確實有精神病史;第二,痊癒之後,李冬庭不曾復發過。這足以說明他是一個有民事行為能力的人。

    「既然已經談對象,那就應該好好珍惜啊!你為什麼要作出這種自尋死路的事情來呢?」

    「我之所以走上這一步,和這次談對象有直接的關係。」

    「你詳細交代一下。」

    「前面談過幾個對象,最後都是因為我身上有異味而分手的。這次談對象,我不想浪費時間,我心一橫,乾脆把這層窗戶紙捅破了。我把自己的毛病告訴她了,她倒是不計較這個,我便決定好好經營這段感情,沒有想到她媽媽不同意。她媽媽嫌我的收入太低(二十世紀九十年代,教師的收入確實不高,社會地位也比較低。當時,她媽媽託人給女兒找了一個國家幹部),後來,她媽媽退了一步,她媽媽想給女兒買一套房子,讓我們出一半錢。」

    「一半錢是多少?」

    「十萬塊錢。我之所以向學生家長推銷電腦,和這件事情有關係,當劉老師在我面前提到打算從銀行提二十幾萬塊錢的事情以後,我就開始走火入魔了。一月十一號下午一點半鐘左右,我看著馬老師走出家門,走出家門的時候,他的手上拎著一個黑色的手提包,我估計他是到銀行去提錢的。」

    「看著馬老師走出家門?那你當時在什麼地方?」

    「我在自己家的陽台上。」

    歐陽平的判斷是正確的,在李冬庭家的陽台上,能清楚地看到馬老師家的防盜門和防盜門前的走廊。

    「你尾隨馬老師到七里街工商銀行,是想確認一下劉老師說的話,是不是?」

    「是的。當我看到馬老師被領進營業廳裡面的窗口的時候,我就拿定主意了。」

    「你怎麼知道馬老師會把二十幾萬塊錢放在家裡呢?你為什麼要選擇一月十二號四點半至五點之間下手的呢?」

    「這是我唯一的機會。」

    「為什麼?」

    「劉老師的女兒在電話裡面說有事脫不開身,十二號晚上抽時間回家拿錢。」

    劉老師太不謹慎了。

    「你難道就不擔心被劉老師的女兒女婿撞上嗎?」

    「劉老師的女兒女婿每次來都是在七點鐘左右。」

    「你是怎麼知道的呢?難道是劉老師跟你說的嗎?」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9 20:30
第九十七章 李冬庭計畫周密 殺人狂目露凶相

     「是陳啟迪在日記裡面說的,陳啟迪每天都寫日記,夏老師每天都要批閱,我曾經翻看過陳啟迪的日記。除了陳啟迪的日記,其他學生的日記,我也看過。」

    「你翻看學生的日記,是出於何種考慮呢?」

    「你們不是已經知道了嗎?我不是向學生推銷過電腦嗎?要不然,我怎麼會知道學生家裡面的經濟狀況呢——我不想滿世界吆喝,結果弄得人人皆知——向學生家長推銷電腦,和教師的身份很不相稱。」

    「你為什麼一定要選擇四點半到五點之間下手呢?」

    「上午,我有課,沒有時間,下午,馬老師在家,在無計可施的情況,我讓劉老師支走了馬老師。」

    「馬老師到五星大賣場去買網卡,也是你精心謀劃好的?」

    「我必須把馬老師支開,才能下手。」

    「馬老師早不出門,晚不出門,為什麼偏偏在三點多鐘出門呢?」

    「三點多鐘,我給劉老師打了一個電話。」

    這個電話應該是李冬庭殺人計畫的重要一環。

    「你如何能確定馬老師一定會到五星大賣場去買網卡呢?」

    「我跟劉老師說,那幾天,區教育局要對學校的工作進行全方位的檢查,所有老師的手頭上都有事,微機房是檢查的重點,我脫不開身,所以,她家的電腦恐怕要等一段時間才能調試上網,劉老師很著急,兩個外孫女每天都在催她,我只有下午能騰出時間來,她當即就決定讓馬老師去買網卡。這樣,我很順利地把馬老師支開了,到山西路五星大賣場去買網卡,來回最少要兩個小時。馬老師三點四十出門,回到家的時間應該在五點四十左右。」

    「你是怎麼知道馬老師是在三點四十走出家門的呢?」

    「我站在辦公外面的走廊上看著馬老師走出了小區。」

    「你如何能確定馬老師一定會到五星大賣場去呢?」

    「我跟劉老師說,五星大賣場有網卡賣。」

    李冬庭把所有細節都想到了。

    「在進入劉老師家之前,你就想好要置劉老師於死地了?」

    「是的。」

    「你為什麼一定要殺害陳啟明和陳啟迪姐妹倆呢?」

    「她們和劉老師一樣,也是知情者。」

    「她們知道電腦是你買的嗎?」

    「知道。姐妹倆曾經問我什麼時候可以上網。如果留下這兩個活口,我的計畫再嚴密,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李冬庭在說上面這段話的時候,眼睛裡面露出了凶光。

    奇怪的是,姐妹倆在日記裡面沒有提到這件事情。

    「你先後殺害了三個人,難道就不怕有人到劉老師家串門嗎?」

    「劉老師有非常嚴重的潔癖,為人也非常夾生,一般人是不會到她家串門的,我到她家去過幾次,左鄰右舍跟她家的關係都不怎麼好。我每次到劉老師家去,隔壁的鄰居都把門關上。」

    「你怎麼知道陳啟明和陳啟迪姐妹倆放學以後不一同回家的呢?」

    「陳啟迪的班主任每天放學以後,會把同學們留下來說一些事情。我平時也注意到,姐妹倆放學以後從來不一同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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