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偵探] 古城疑案三 作者:獨眼河馬(連載中)

 
Babcorn 2017-4-9 10:52:0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50 106622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0 11:13
第五十一章 冉主任經驗豐富 顯微鏡大顯身手

     「冉主任,是這樣的,我們只是有一點疑惑。」

    冉主任擺擺手:「我們的工作就是解除疑惑。」冉主任是想打消歐陽平的顧慮,我們都知道,歐陽平和同志們只是心有不甘,他們並沒有從筆跡上發現什麼問題,甚至連疑惑都談不上。他們只想做一次排除——這不是一次簡單的排除,如果筆跡鑑定沒有問題的話,他們就可以撤出鳴晨寺了。

    歐陽平從韓玲玲的手上接過黑顏色的日記本,翻到第一次間隔的地方:「你鑑定一下前後筆跡,看看有沒有一點細微的差別。」

    「歐陽隊長,你們坐下來。」冉主任坐在板凳上,先將歐陽平翻開的地方摺疊起來,然後一張一張地翻看起來,之後,又以摺疊的地方為中軸線,對前後十幾頁進行目測。

    大家屏聲靜氣地等待著。

    十分鐘以後,冉主任打開桌子下面的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張筆跡鑑定報告,然後將日記本上的字放在顯微鏡的鏡頭下面。看一張前面的,接著再看一張後面的,如此不斷重複,最後,還看了看紙的反面(煉洛丹寫日記有兩個習慣,第一,每一頁一篇日記;第二,每張紙只寫正面,反面是不寫的。)。最後,冉主任又看了看藍顏色日記本上的一部分內容(是有選擇的。)

    半個小時以後,冉主任從制服的口袋裡面掏出一支鋼筆,在鑑定報告上寫下這樣一點內容:字體、大小完全一致,但運筆的流暢度明顯減弱,壓強也發生了較為明顯的變化。

    歐陽平似乎已經讀懂了鑑定報告上的內容:「冉主任,後面的字不是同一個人寫的。」

    「對。」冉主任一邊回答,一邊在鑑定報告結論一欄寫下了這樣一句話:「後者為仿寫。」

    五個人都很激動。

    「冉主任,請你跟我們詳細說說。」韓玲玲道,最激動的要數她了,是她提議對筆跡進行技術鑑定的。

    「仿寫者只能在字形和運筆習慣上進行模仿,至於運筆的流暢程度和運筆的力度無法達到和被模仿者一樣的水平,你們看——」冉主任將黑顏色的日記本翻到摺疊處,將前後一段內容指給大家看,「被模仿者因為經常寫同一種字體,所以,既自然,又流暢,被模仿者運筆也比較輕,模仿者就不一樣了,她要模仿別人的字體,不能隨心所欲,所以,流暢程度就會大打折扣;模仿者運筆的力度比較大,你們看——」冉主任將一張紙的正面和反面展示給大家看,「由於模仿者用力比較大,所以,我們從紙的反面能看到一些凸起的筆劃,你們再看看被模仿者的字,」冉主任又將一張紙的正面和反面展示給大家看。

    這回,大家全明白了,煉洛丹寫過的字,在反面是看不到凸起的筆劃的。

    「這是我見過的最厲害的模仿高手。無論是字體,還是運筆特點和字的大小,此人模仿的都很像。」冉主任道,「但在流暢度和運筆的力道上,是無法和被模仿著完全一樣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0 11:13
第五十二章 歐陽平似有隱憂 同志們殺回寺院

     送走冉主任之後,五個人回到刑偵隊繼續研究案情,山窮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本來,同志們已經走進了一條死胡同,沒有想到突然出現了轉機,慧覺住持在日記本上露出了一個很大的破綻。五個人達成了一個共識:煉洛丹不管是死是活,她一定沒有走出鳴晨寺,清水等年輕尼姑也不曾離開過鳴晨寺,鳴晨寺一定有問題,匿名紙條要告訴大家的就是這個。

    大家還想到了一個更深層的問題:對同志們進駐鳴晨寺持不歡迎態度的慧覺住持為什麼會在一天的時間發生這麼大的變化,將煉洛丹的日記本交出來呢?

    「歐陽,昨天晚上,我們在去藏經堂的路上——在靜悟殿——路過觀音菩薩佛像前的時候,觀音菩薩身上的披風突然動了起來。」劉大羽道。

    「一定有人在暗中跟蹤和監視我們。」陳傑道。

    「昨天晚上,我們到藏經堂去,想到那間堆放雜物的禪房裡面去看看。」韓玲玲若有所思。

    「那間禪房可能有問題。」左向東道。

    「我們當時還決定請鎖匠錢師傅上山走一趟。」陳傑道。

    「嗯,藏經堂,特別是那間堆放雜物的禪房一定有問題,慧覺住持怕我們發現什麼,所以才拋出煉洛丹的日記本,將我們的注意力吸引到煉樂雅身上去。同時向我們傳達一個信息:煉洛丹確實離開了鳴晨寺,所以在鳴晨寺尋找煉洛丹將會一無所獲。

    歐陽平當即決定馬上殺回鳴晨寺。

    汽車駛出公安局的大門,徑直往三山街口駛去。

    歐陽平看了一下手錶,時間是九點四十五分。

    十分鐘以後,汽車在十字路口停下,五個人走下汽車,在街口的東北角上,有一個很小的店舖。

    歐陽平走到店舖的跟前,才看清楚門頭上掛著一個牌子,牌子上面寫著「錢記鎖鋪」四個字。

    店舖裡面黑燈瞎火,整條街上只有兩三個店舖亮著燈光。

    韓玲玲在門上敲了三下。

    店舖裡面很快就有反應了:「誰啊!」

    陳傑走到門跟前:「錢師傅,我們找您有事。」

    「你們是誰啊?」

    「我們是市公安局的。」

    「你們等著,我這就給你們開門。」

    很快,店舖裡面的電燈亮了。不一會,大家聽到了腳步聲。

    門栓移動,緊接著,門開了。

    門內站著一個老者,他一邊穿衣服,一邊打量站在門外的五個人:「是陳同志啊。」錢師傅終於認出了陳傑——陳傑曾經和錢師傅打過交道。

    「錢師傅,深夜打攪,不好意思。」

    「陳同志,店舖裡面坐。」

    「錢師傅,不坐了,我們想請您跟我們走一趟。」

    「行,你們等一下,我把傢伙事帶上。」

    老人返身回屋,出來的時候,手上拎著一個黑色的皮包。

    老人的後面還跟著一個老太太,她的身上披著一件衣服。

    歐陽平之所以決定當天晚上就返回鳴晨寺,心裡面是有一點隱憂的,如果藏經堂那間堆放雜物的禪房有問題的話,那麼,慧覺住持是不會任由問題擺在那裡的。轉移同志們的注意力可能只是慧覺住持的目的之一,更主要的目的恐怕是為自己隱藏——或者轉移犯罪證據贏得時間。

    老太太等同志們上了汽車以後,關上來店舖的門。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0 11:13
第五十三章 陳師傅一向警覺 半夜裡聽到異響

     同志們敲了兩次門,才把鳴晨寺的大門叩開,這也難怪,夜幕降臨之後,佛祖們是不對外辦公的,所以,寺院的門夜裡面在是不對外開的,自從同志們進駐鳴晨寺之後,寺院不得不改改老黃曆了。

    開門的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尼姑。老尼姑什麼話都沒有說,她將五個人讓進庵門之後,關上大門,插上門桿,然後走進了門房——在庵門的右邊有一個門房,老尼姑應該是守門人,

    一行人直接去了藏經堂。

    同志們的到來,驚動了正在熟睡中的陳師傅。

    大家並不想驚動工匠們,走路的聲音很低。

    陳師傅走到陳傑的跟前,同志們兩次光顧藏經堂,陳師傅已經預感到了什麼。

    「陳師傅,昨天晚上,自從我們離開後,有沒有人進過這間禪房?」陳傑指著第三間禪房道——歐陽平所擔心的也正是陳傑所擔心的。

    「沒有,不過——」陳師傅說話的聲音很低。

    「陳師傅,您請講。」歐陽平走到陳師傅身邊。

    說話之間,幾個人已經走到第三間禪房的門前。

    「昨天夜裡,我總感覺到這間禪房裡面有聲音——聲音雖然非常小,但仔細聽還是能聽得到的。」

    「禪房的門一直都是鎖著的嗎?」

    「一直都是鎖著的。」

    「你聽到了什麼聲音?」

    「說不上來,聲音肯定有,窸窸窣窣的,既像是碼磚頭的聲音,又像是夯地基的聲音,斷斷續續,時有時無,到底是什麼聲音,我沒法說。」

    「聲音是從這間禪房裡面傳出來的嗎?」

    「應該是從這間禪房裡面傳出來的,我這人夜裡面睡覺一向很警覺,昨天夜裡,我聽到聲音以後,就從床上爬起來,走到這間禪房的窗戶跟前聽了聽,結果聲音又沒有了,我在窗戶下面蹲了好一會,見一直沒有聲音,就回房睡覺了。」

    「之後,還有聲音嗎?」

    「之後還有聲音,但聲音比先前小多了。」

    「你蹲在窗戶外面的時候,門上面有沒有鎖?」歐陽平一直在關注鎖的問題。

    「有鎖,我特地看了看鎖,我就納悶了,門是鎖著的,禪房裡面怎麼會有聲音呢?」

    「錢師傅,請您把鎖打開。」

    錢師傅,走到門跟前,從黑皮包裡面拿出一個鐵環一樣的東西,在鐵環的四周分佈著六個像起子頭部一樣的東西——這個像起子頭部一樣的東西,應該就是開鎖的鑰匙。

    左向東接過錢師傅手中的皮包。

    陳傑將手電筒的光對準了鎖眼。

    錢師傅將其中一把鑰匙插進了鎖眼,山下移動,左右轉動了一下,鎖沒有一點反應,錢師傅又換了兩把鑰匙,換到第三把鑰匙的時候,鎖終於打開了。

    陳傑慢慢推開了門,在推門的同時,大家聽道了老鼠倉皇逃竄時發出的聲音。

    在開鎖的過程中,每個人都凝神屏氣。

    歐陽平示意其他人站在禪房的外面,自己和陳傑慢慢推開門,然後走了進去——兩個人只邁了一兩步——深度介入,會破壞一些重要的痕跡。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0 11:14
第五十四章 兩鞋印一大一小 禪房裡有人來過

     在手電筒的光束中,飄動著一些蜘蛛網和灰塵,禪房裡面堆放著很多雜物,有香案,有蒲墊,有門板,有蠟燭台,有木魚——是那種大號的木魚,有鼓架子——像是鼓架子,旁邊有一個破鼓,鼓上面的牛皮已經裂開了,還有一些用繩子捆紮起來的僧袍。

    歐陽平和陳傑只能站在一米見方的空間裡面,兩米以外的地方都擺滿了雜物。

    陳傑將手電筒的光束對準了牆角,牆角處掛著很多蜘蛛網。

    陳傑發現了情況:「歐陽,你看——」

    陳傑將手電筒的光束對準了一個破舊的香案。

    香案的桌面只剩下三分之二,桌面上有一層灰,其中一個角上有兩個手指印——香案距離禪房的門在兩點五米左右——香案斜靠在一個鼓架子上——香案只剩下三條腿。

    「老陳,這應該是新手印。」

    陳傑又將手電筒的光對準了香案的三條腿,其中一條腿在地上留下了一條十五公分長的拉痕,這條拉痕應該是挪桌子的時候留下的。

    手電筒又發現了新的情況,在門運動的扇形區域裡,有幾個比較明顯的腳印,歐陽平和陳傑一直站在扇形區域內——靠近門檻的地方,沒敢挪動步子。

    陳傑抬起自己的右腳,看了看自己的右腳在地上留下的鞋印,陳傑腳上穿的是皮鞋,皮鞋鞋底上的圖案清晰可見,再看看另外幾個鞋印,只有鞋子的基本輪廓,沒有任何圖案,這就對了,寺院中的僧尼腳上穿的都是布鞋,布鞋是不可能在地上留下任何圖案的。

    兩個人蹲下身體。

    歐陽平用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量了量鞋印的長度,有兩個比較清晰的鞋印的尺碼竟然不一樣,一個鞋印的尺碼和陳傑腳上鞋子的尺碼差不多——陳傑穿四十一碼的鞋子;另一個鞋印的尺碼短一點五公分的樣子,按碼數算,鞋子的尺碼應該在三十七碼左右。兩個鞋印代表的應該是兩個人。

    在尼姑庵,竟然有穿四十一嗎鞋子的尼姑,這是歐陽平和陳傑感到非常意外。

    「歐陽,這應該是一條重要線索,我想,能有這麼大腳的女人一定是鳳毛麟角,所以,要想找到此人,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從手指印和鞋印的清晰度來看,有人剛剛進過禪房,時間應該在昨天晚上。歐陽平和陳傑走進禪房的時候,曾經聽到過老鼠的聲音,鞋印上竟然沒有老鼠的足印,可見時間不會太長。在鞋印的不遠處,有很多老鼠的爪印——在禪房的地面上,有一層比較厚的灰塵——間屋子已經有很久沒有住人了。

    接下來,兩個人又有了進一步的發現,禪房裡面的雜物有被人移動過的痕跡,這從那些掛在雜物上的蜘蛛網的不完整性就能看出來。因為在禪房西南角上的一些雜物上,掛著一些完整的蜘蛛網,這些蜘蛛網上,都有一隻蜘蛛爬來爬去。

    「老陳,我們把這些雜物全部搬到外面去。」歐陽平一邊說,一邊拿起兩個蒲墊子。

    「這些事情讓我們來做。」陳師傅捋起衣袖,衝進禪房。

    另外幾個工匠都起來了。等歐陽平和陳傑退出禪房之後,幾個工人一起衝進了禪房。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0 11:14
第五十五章 草蓆上百孔千瘡 禪床下一層青磚

     半個小時以後,禪房裡面的一大半雜物都搬到外面來了。

    五個人走進禪房。

    靠裡牆的地方有一個佔禪房面積三分之一的大通鋪,通鋪上鋪著幾張破草蓆。破草蓆被老鼠啃噬得千瘡百孔,草蓆上有很多老鼠屎。

    「聲音應該是從這裡傳出去的,我的枕頭就在牆的那一邊。」陳師傅指著打通鋪北邊道,「我睡覺的枕頭就放在這道牆的那一邊。」

    左向東揭開草蓆,草蓆下面是鋪板。

    陳師傅動作麻利,將兩塊鋪板掀了起來,靠在牆上。

    鋪板下面是空的,這和西禪院靜平曾經住過的那間禪房的床是一樣的。禪床下面鋪著青磚。

    陳傑用手電筒仔細檢查了每一塊青磚,包括青磚與青磚之間的縫隙。

    歐陽平堅信,如果這間禪房有問題的話,問題一定出在禪床下面。禪床下面靠近西牆的地方可能有一個和山體連在一起的暗道,另外三面牆——即南、北、東牆沒有任何依傍。前面,筆者曾經交代過,這間禪房的西牆緊貼著山體。

    青磚上面也有一些沉積物——一層薄薄的土,青磚與青磚之間也沒有鬆動的跡象,一點都看不出被人撬動過的痕跡。

    陳師傅的積極性很高,他拿來了一把瓦刀,然後爬到禪床下面,另外一個年輕的工匠也爬了進去。兩個人一個撬,一個搬。

    陳師傅撬起五塊青磚之後,用瓦刀的抓手在下面挖了幾下,下面是土。

    十分鐘以後,師徒倆將一平方米以內的青磚全部撬了起來。一個工匠拿來了洋鎬和鐵鍬。

    徒弟用鐵鍬挖,陳師傅用洋鎬刨。

    大家非常失望,鐵鍬已經挖到四十公分的地方,但仍然沒有發現同志們要找的暗道。

    陳師傅一邊擦汗,一邊喘氣,另外幾個工匠也直起了腰,他們都累了,也有點洩氣了。

    陳傑爬進禪床,蹲在坑口,用手電筒在坑底來回照了很多來回。

    「陳師傅,土的鬆軟度怎麼樣?」

    陳師傅明白陳傑的意思:「土蠻板結的。」陳師傅的意思是,土沒有被人動過。

    「陳師傅,不用再往下挖了,你們已經很累了,時間也不早了。辛苦師傅們了。」歐陽平道。

    「歐陽隊長,我看——這樣吧,我們再往下挖兩鍬深,實在不行,我們就收工。」陳師傅從同志們的臉上看到了失望的情緒。

    兩鍬深大概在四十公分左右。挖到八十公分處,如果再挖不到東西,確實沒有再挖下去的必要了。

    「師傅,已經挖了這麼深了,無論挖多深,都是這個結果。」一個工匠道,「咱們明天還有事做,工期這麼緊。」

    「別廢話,工期再緊,也不缺這點時間。挖,再挖兩鍬深,再沒有結果,我們就睡覺。」

    幾個工匠埋頭幹了起來。

    韓玲玲突然走到歐陽平和陳傑的跟前,用手拽了拽歐陽平的衣袖。

    「韓玲玲,什麼事?

    「隊長,有人來了。」韓玲玲指著禪房外面低聲道。

    禪房外面的光線突然亮了許多——一束光影在移動,而且越來越亮。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0 11:14
第五十六章 老尼姑如從天降 歐陽平虛於應付

     大家終於看清楚了,確實有人來了,來人的手上拎著一個燈籠——是寺院裡面專用的燈籠,給同志們開庵門的老尼姑的手上也曾拎過這種燈籠。

    手拎燈籠的是一個尼姑,後面還有兩個尼姑。

    歐陽平和陳傑走出禪房,陳師傅等人也放下了手中的工具。

    走出禪房的門,歐陽平便看清楚了對方的臉,跟在燈籠後面的兩個人,一個是慧覺住持,一個是念慈師太。

    兩個老尼姑的耳朵還是非常好使的,她們聽到了藏經堂裡面的動靜。

    歐陽平看了看手錶,時間是十一點四十分。夜這麼深了,慧覺住持和念慈師太竟然還沒有睡覺——慧覺住持對同志們的工作還是非常關心和支持的。

    大家並沒有整出多大的動靜來,沒有想到驚動了慧覺住持,歐陽平多少有些尷尬,寺院畢竟是人家的地盤,在人家的地盤上扭鎖開門,挖地三尺,這顯然是不妥的。

    歐陽平硬著頭皮迎了上去:「慧覺住持,您還沒有休息呢?」

    「哦,是歐陽隊長啊!貧尼每天夜裡有巡視的習慣,看到各處無事,才能安心睡覺。歐陽隊長,你們這是——」慧覺住持一邊和歐陽平說話,一邊朝禪房裡面走。

    其實,慧覺住持應該知道同志們在幹什麼了,院子裡面堆放著從禪房裡面搬出來的雜物。

    慧覺住持走到禪床跟前,朝五六十公分深的土坑看了看,然後彎腰低頭,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慧覺住持只說了一句「阿彌陀佛」,歐陽平便已經頭皮發麻了——和孫悟空聽到唐僧念緊箍咒的感覺差不多吧。暫且不去猜測慧覺住持是什麼意思,關鍵是歐陽平一時還真不知道如果應對慧覺住持。

    陳師傅更顯尷尬,他和另外兩個工匠爬出土坑。皮笑肉不笑地望著慧覺住持嚴肅兒凝重的臉,陳師傅等人是到寺院中來修葺藏經堂的,佛門慈悲為懷,給他們活計做,讓他們有飯吃,他們竟然和警察穿一條褲子來算計寺院。

    「陳師傅,能告訴貧尼,你們在做什麼嗎?」

    「這——」陳師傅自知理虧,一時語塞。

    話還是要說的,這時候,歐陽平沒有退宿的道理:「慧覺住持,據我們所知,在鳴晨寺,除了靜平離奇失蹤以外,還有四個尼姑也離奇失蹤了。」

    「歐陽隊長,貧尼曾經說過,並不是所有想出家的人都能在寺院裡面紮下根來,進進出出是常有的事情。你們是為靜平失蹤的案子來的,既然靜平確實離開了鳴晨寺,你們應該到寺院外面去尋她。」慧覺住持雖然沒有說出難聽的話來,但她的話鋒還是能刮人的臉皮的。

    現在,有些話是不能擺到桌面上來說的:「慧覺住持,有一個情況,我們還沒有來得及跟您溝通,我們本來準備明天早晨跟您說的,既然您來了,那我就順便跟您說一下。情況是這樣的:止水的父母也到公安機關報案了。我們聽說止水失蹤之前曾經在這間禪房裡面住過。」該透露一點東西給慧覺住持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0 11:14
第五十七章 歐陽平迎難而上 老尼姑阿彌陀佛

     「止水?念慈,止水是誰?」

    「住持,止水就是曾經在靜幽院伺候過您的止水啊!她後來不告而別,離開鳴晨寺了。」

    「慧覺住持,我們聽說,還有一個年輕尼姑也莫名其妙第離開了鳴晨寺,此人失蹤之前,也曾單獨一人住在這間禪房裡面。所以,我們很想知道這間禪房裡面究竟有什麼蹊蹺。」

    「貧尼在這鳴晨寺參禪理佛也有些年頭了,並不知道有什麼『蹊蹺』之處,佛門乃是世間淨土,坦蕩無邪,歐陽隊長怕是多慮了。阿彌陀佛」

    「歐陽多有莽撞,還請慧覺住持多多海涵才是。」

    「歐陽隊長,你們有什麼想法,可以知會貧尼一聲,只要是貧尼能做到的,一定會全力以赴。」

    「慧覺住持批評的對,在這件事情上,我們確實欠考慮。慧覺住持是參佛理明大義的得道高僧,歐陽受教了。」

    「行,歐陽隊長,你們忙吧!我們就不打擾你們了。」慧覺住持扔了一句話給歐陽平,然後在念慈師太的攙扶下,走出禪房的門,走到門口的時候,她慢慢回過頭,望著陳師傅道:「陳師傅,這幾間禪房和藏經堂一樣,也有些年頭,了,千萬不要出什麼事情;陳師傅別忘了恢復原樣,放在外面的——這些東西別忘了放回去,有些東西,以後還是用得著的。」

    「住持請放心。」

    慧覺住持來的從容,走的也很從容,她顯得非常的淡定,難道是同志們多慮了?按常理推斷,如果禪床下面有名堂的話,慧覺住持一定會非常緊張。從頭至尾,歐陽平沒有從慧覺住持的身上看出一點慌張來。人家畢竟是得道的高僧,如果能讓凡人俗子看出底細來,那就不能算是道行高深了。

    同志們目送著燈籠和三個黑影消失在拐彎處。

    坑還要不要繼續往下挖呢?歐陽平有點動搖了。

    劉大羽也有點猶豫了:「歐陽,怎麼辦?還要不要繼續挖?」

    「昨天夜裡,陳師傅聽到的聲音,如果不是幻覺的話,這間禪房裡面肯定有問題,慧覺住持可能是故作鎮靜。」大家別忘了,不撞南牆不回頭,這是歐陽平的性格之一,「事實已經證明,慧覺住持肯定有問題,對付這隻老狐狸,我們要多長一個心眼。」歐陽平所謂的事實是那本被慧覺住持模仿過的——靜平的日記本

    幾個工匠正在收拾工具。

    「挖——繼續挖——既然已經挖到這個份上,不能半途而廢,功虧一簣。陳師傅,時間不早了,你們明天還要做工,早點歇息去吧!我們自己來。這件事情,跟你們沒有任何瓜葛,千萬不要把你們也攪合進來。」

    「別介,我們一時半會也睡不著,既然我們已經攪合進來了,索性做到底吧!二柱子,繼續挖。」

    二柱子拿起一把鍬,跳進坑中。

    土坑的面積不到一平方左右,只能容下一個人,幾個人輪流挖。劉大雨也脫掉制服,捋起襯衫的袖子,得到一個機會,從二柱子的手中接過鐵鍬,跳進坑中。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0 11:14
第五十八章 韓玲玲大叫一聲 燈光前一堵磚牆

     不到一平方的土坑,越往下挖,空間越小。

    半個小時之後,土坑的深度已經達到鐵鍬把的三分之二處,歐陽平目測了一下,土坑的深度至少在七八十公分的樣子。

    不能再繼續挖下去了。

    歐陽平看了看手錶,時間是十二點一刻。

    陳傑站在坑口將劉大羽拽出土坑。

    劉大羽的腳在土坑邊剛站穩,突然聽到一聲低沉的聲音,低頭看時,原來是陳傑右腳下的土出現了坍塌,劉大羽和陳師傅一把拽住了陳傑的左手。

    韓玲玲突然大叫一聲:「隊長,你快看——」

    此時,韓玲玲的手電筒的光束直指土坑北邊,在土坍塌的地方露出一道磚牆來。

    「地基的下面怎麼會有磚牆呢?」歐陽平自言自語道。

    「我來看看。」陳師傅走到陳傑和歐陽平的跟前,朝手電筒光束所指的地方看去。

    「陳師傅,您怎麼看?」

    陳師傅從一個工匠的手上接過鐵鍬,將一部分土挖開:「地基下方是不應該有這道牆的,下面一定有名堂。天意啊!這大概是佛祖在暗中幫助你們。」

    幾個工匠又來勁了。

    陳師傅又將土坑南邊的土挖開,當鐵鍬挖到二十公分處的時候,又露出一道相同的磚牆來。

    兩道磚牆之間的寬度在一點三米左右。

    在陳師傅的指揮下,幾個工人將兩道磚牆之間的土全部挖了上來。

    二十分鐘以後,一個寬一點三米左右,長一米五左右的矩形空間呈現在大家的眼前,這顯然是一個暗道的入口。

    三個工匠跳入坑中。

    五分鐘以後,二柱子手中的鐵鍬的橋頭觸碰到了堅硬的東西,根據聲音來判斷,不是青磚就是石頭。

    二柱子用鐵鍬刮開一層三四公分厚的土層,鐵鍬頭刮在硬物身上的聲音非常刺耳。

    韓玲玲手中的手電筒的光束緊隨其後,一塊平整的石板呈現在大家的先前,石板的位置在矩形空間的東邊,石板的寬度大概在二十公分左右,石板的兩頭尚埋在土中,所以,還不知道它的長度。

    陳師傅讓人拿來了一把手電筒,光線太暗,有兩把手電筒,光線會好一些。

    在石板的西邊還有一些土,二柱子將石板西邊的土也挖了上來,幾分鐘以後,另外一塊石板也露了出來。第二塊石板比第一塊石板低二十公分左右,它的寬度和第一塊石板完全一樣。

    「歐陽隊長,這應該是石階,下面肯定有一個密室。我的耳朵沒有聽錯,昨天夜裡,有人在這裡忙乎了一夜,這麼多的土方量,一個人是做不來的。他們想用土把暗道的出口給封上。」

    「師傅,幸虧我們接著挖,沒有想到這間禪房裡面藏著一個天大的秘密。」

    「是啊!我們剛進寺院的時候,他們故意在禪房裡面堆放了很多雜物,還將門鎖上,敢情是怕我們發現禪床下面的秘密。當時,我曾經跟慧覺住持說過,我們這麼多人,還有還幾個女人,住在兩間禪房裡面,既擠,又不方便。可慧覺住持說,只能騰出這兩間禪房給我們住。她還說這間禪房裡面放著一些重要的法器,現在,我們都看見了,全是一些破爛貨。」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0 11:14
第五十九章 暗道口雛形已現 石牆後一塊整石

     幾分鐘以後,幾個工匠又清理出兩級石階。石階逐級向下,一個暗道的雛形呈現在大家的眼前。

    暗道寬約一米,高約一點五米,暗道的上沿在西牆牆基的下方四十公分處,暗道的上方全是寬三十公分左右、厚十公分左右的整條石頭。暗道的兩邊是用石頭砌成的。單從暗道口的設計來看,就知道暗道下面的地宮密室非比尋常。

    無疑,暗道在山體的下方,密室很可能也在山體的下方。

    把暗道的入口藏在禪床的下方,將暗道密室建造在山體之中,這種設計非常巧妙。在入口的上面鋪上一層青磚,這種設計尤其巧妙。如果不是同志們懷疑禪房之中有問題,如果不是陳師傅聽到了不該聽到的聲音,如果不是歐陽平堅持自己的判斷,還真難發現暗道口。

    在這間禪房裡面失蹤的兩個年輕的尼姑肯定和這個暗道有關係,那麼,靜平等三個失蹤的尼姑和這個暗道有沒有關聯呢?三個尼姑住過的——西禪院那間禪房和這個暗道有沒有關聯呢?

    第五級石階露出來之後,土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石牆——所謂石牆,其實是用石頭碼放而成——這些石頭上摽著黑顏色的土。石頭比較大,每塊石頭都在七八十斤左右的樣子——這些石頭的大小和形狀和暗道兩邊的石牆上的石頭差不多。以慧覺住持現在的年齡和身體,僅憑她一人之力,是無法完成這麼大的工程的——單從土方量來看就不是一個小工程。

    二柱子找來了一個籐條框和一根扁擔,陳師傅用瓦刀將禪床東邊框撬出了一個便於進出的豁口。幾個工匠合力將石頭放進筐中,兩個工匠一前一後,將石頭抬出禪房。現在,工匠們已經沒有什麼顧慮了。

    每一塊石頭上面都是濕漉漉的,無論從石頭的濕度來看,還是從石頭上的黑色泥土來看,這些石頭都來自一個陰暗潮濕的所在,毋庸置疑,石頭取自於暗道——或者密室之中。

    陳師傅的話也證實了歐陽平的判斷:「我們的工地上沒有這樣的石頭。」陳師傅所說的工地就是正在修葺的藏經堂。

    石頭是一塊一塊碼放在一起的,一共碼了兩層,當陳師傅從第二層石頭的上方上撬下一塊石頭以後,一塊平整的石板立在第二層石牆的後面,這塊石板應該是用來封堵暗道口的。

    第二層石頭清理完畢之後,果然有一塊很大的石板豎在大家的眼前。

    大石板是卡在兩邊的石牆裡面的。

    二柱子拿來了兩根撬棍,和陳師傅師徒倆一人一根,將撬棍插入石板下方的縫隙裡面——這是石板四周唯一的縫隙。

    師徒倆一起用力,遺憾的是,石板紋絲不動——石板的後面應該是被什麼東西抵住了。

    「歐陽隊長,怎麼辦?」陳師傅拔出撬棍,直起身,望著歐陽平道。

    「你們有沒有大鐵錘?」

    「有。」

    「用大鐵錘把石板砸開。」

    一個工匠衝出禪房。

    不一會,工匠扛著一個大鐵錘走進禪房。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0 11:15
第六十章 大石板紋絲不動 陳師傅想起一人

     二柱子接過大鐵錘,在右手的手心上吐了一口唾液,然後,掄起大鐵錘,由外向內,平行地掄了過去。鐵錘只有從上而下用力的時候,力量才最大,遺憾的是,暗道口的高度有限,所以,鐵錘只能平行掄過去。

    「歐陽隊長,我昨天夜裡聽到的聲音應該是從這裡傳出去的,現在,我終於想明白了,那是碼放青磚和石頭時發出的聲音,聲音雖然不大,但在夜裡面聽起來非常清楚。」

    二柱子掄起鐵錘,在石板上砸了兩次,石板上除了冒了兩次火星之外,仍然沒有一點反應。

    陳師傅走到石板跟前,用瓦刀的刀背在石板上敲了幾下,同時將耳朵要貼在石板上聽了聽。

    「陳師傅,石板是不是很厚?」歐陽平問。

    「是的,石板確實很厚。」

    「有沒有辦法把這塊石板移開?」

    「辦法倒是有,怕就怕石板被完全堵死了。」

    「您的意思是?」

    「我擔心這塊石板的後面還有東西。歐陽隊長,我從十八歲開始就跟著師傅在寺廟裡面幹活,我師傅祖上就是修建寺院的工匠,我師傅說,幾乎所有的寺廟都有地宮密室。這塊石板是專門用來封堵密室入口的,鳴晨寺是江南地區最大的尼姑庵,地宮密室的規模一定很大,這裡應該不是唯一的入口,所以,這種封堵入口的石板應該不止一塊。她們已經知道你們發現了密室的入口。所以,一定會想盡辦法把這個暗道的入口封死,只要保住了這個入口就保住了鳴晨寺的地宮密室。我看這個鳴晨寺很不簡單,鳴晨寺所有的秘密可能都藏在地宮密室裡面。你們的案子可能也和這個地宮密室有關係。」

    「您的意思是不是:如果她們把密室其它入口的石板全部集中到這裡的話,那就很難打開了。」

    「我就是這個意思。」

    「照這麼講,我們只能試一試了?」

    「現在恐怕不行,我們還得小心一點。」

    「為什麼?」

    「我還擔心石板後面還有其它機關。」

    「我們怎麼才能打開這道石門呢?」

    「請我師父出山。」

    「請你師傅出山?難道他知道鳴晨寺地宮密室的佈局?」

    「我師父是一個石匠,不管什麼樣的石頭,到他的手上,都得四分五裂。關鍵是我師傅對付密室裡面的機關有辦法。我唯一擔心的是時間。」

    「此話怎麼講?」

    「我師父在兩年前就告老還鄉了。」

    「他住在什麼地方,我們可以派人去接他。」

    「我師父在安徽鳳陽,我還不知道他現在身體如何?但願他老人家的身體還硬朗。」

    於是,歐陽平立即派陳傑隨陳師傅到安徽鳳陽去接他的師傅。

    三個人走後,歐陽平派左向東回局裡把嚴建華、李文化和柳文彬調到鳴晨寺,眼下,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立即監視和跟蹤慧覺住持,當然還包括那個念慈師太。更重要的是守住鳴晨寺前後兩道門。目前,同志們只能這麼做,鳴晨寺的建築物很多,密室的其它入口,誰也不知道。所以,控制兩個老尼姑和兩道山門是唯一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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