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偵探] 古城疑案三 作者:獨眼河馬(連載中)

 
Babcorn 2017-4-9 10:52:0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50 106602
Babcorn 發表於 2017-4-9 18:39
第二十章 王所長借題發揮 同志們分工合作

    於是,大家在三個人的陪同下,按名單一家一家地詢問。

    遺憾的是,沒有一個人知道田有福住在什麼地方。人們對田有福一致的評價是:田有福只和『女』人接觸(除了做生意,生活中,他從不和男人接觸,即使有接觸,也從不談自己。),平時,他和市場裡面的人很少接觸,天馬行空,獨往獨來。

    田有福出事的可能『性』進一步上升。讓一個天馬行空、來去無蹤的人消失,是不會留下任何痕跡的。

    現在,只有和甘得君和尤大美攤牌了,這夫妻倆極有可能知道田有福的住址,至少知道他的行蹤。

    九點半鐘,五個人再次敲響了甘得君家的『門』。

    賭癮和毒癮一樣很難戒掉,先前打麻將的人又回到了甘家。

    這次,王所長沒有讓幾個賭鬼溜掉,他把所有人堵在了『門』內。作為一個派出所所長,這次可要表明一下自己的態度了:「你們都坐下——都給我坐下。」當然,王所長敲打甘得君和尤大美一下,主要目的是為歐陽平的調查做一點鋪墊。

    幾個人猥瑣之極,他們或站著,或蹲下,沒有一個敢坐下,包括甘得君和尤大美。一個個戰戰兢兢,目不它視。三個『女』人——包括尤大美,低頭彎腰,夾著兩條『腿』——就想狗夾著尾巴一樣,頭髮擋住了整張臉。再漂亮的『女』人,這時候無一不猥瑣卑賤之極。

    此時,歐陽平才注意到:尤大美的頭髮比較長,經過目測,應該在五十公分左右。

    大家應該能猜出歐陽平在想什麼了吧。

    同志們在死者身上發現的十根頭髮的長度在五十公分左右。

    「甘得君,你們夫妻倆好大的膽子,給你們一點顏『色』,你們就開起了染坊,先前,我們沒有敲打你們,是因為歐陽隊長手上的案子,本想明天把你們請到所處所去好好談談,沒有想到你們竟然變本加厲,公然視國法為兒戲。」

    「王——王所長,您就饒我們這一回吧!我們再也不敢了。」甘得君一邊說,一邊朝其他幾個人擠眼睛,他的臉上和身上全是汗。

    「是啊!我們再也不賭了,」一個賭鬼道,「如果我們再賭,您就把我們抓起來。」

    「是啊——是啊!」尤大美道,「請王所長饒我們這一次,你們幾個都聽好了,今天,當著王所長的面,我們知會你們一聲,以後不要再到我家來了,從今往後,我們夫妻倆要找正經營生做了。」

    「尤大美,我希望你說話算話,你們瞧一瞧自己,都成什麼樣了,不少胳膊不少『腿』,偏要做這種見不得陽光,見不得人的勾當。」王所長用手在鼻子前面扇了扇,「瞧這滿屋子的腌臢氣味。」王所長所謂的「勾當」個「腌臢氣味」除了特指賭博之外,還包括在賭博過程中的皮『肉』生意。

    不腌臢才怪呢?既有煙味,又有汗臭味,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應該是屬於那種男『女』『性』『激』素『混』雜在一起的味道。

    甘得君將『門』窗全部打開——甘得君家的房子南邊全是帶窗『門』,一共有八扇。

    「甘得君,明天早上八點半鐘,你們到派出所聽候處理——一個度不能少。」

    「王所長,您能不能現在就處理,該罰款罰款,該批評教育批評教育。」其中一個年齡稍長的光頭男人道。

    「現在不行,歐陽隊長要辦案子,沒有什麼事情比案子更重要的了。」

    「王所長,我們一定積極配合歐陽隊長辦案子,只要是我們知道,絕不隱瞞。」一個『女』人討好道。

    王所長望瞭望歐陽平。

    歐陽平點了一下頭,王所長的目的達到了。

    」很好,你們現在就跟我們到派出所去,至於怎麼處理你們的問題,那就要看你們今天晚上的表現了。」

    「我們一定積極配合。」光頭道。

    談話必須分開進行,一鍋煮肯定是不行的。分開談話,對甘得君夫妻倆的心理形成一種高壓的態勢——今天晚上,同志們是沖甘得君和尤大美來的。

    被帶進派出所的另外八個人分別是

    車大華,四十五歲,謝舉人巷291號,朝天宮電影院的放映員;

    湯裕隆,四十一歲,夫子廟永安商場站櫃檯。他就是我們前面提到的光頭男人;

    馮昌盛,五十二歲,馮昌盛牙醫診所,地點,朝天大街637號。

    張瑞清,三十七歲左右,朝天宮澡堂看『門』人。

    任睿雲,四十歲左右,市物資學校,駕駛員。

    厲谷『玉』,三十一歲,家庭『婦』『女』,家庭住址,三三街569號。

    孫喜悅,三十九歲,朝天宮幼兒園保育員。

    談話是單獨分開進行的。在談話之前,四個人分別找八個人談話,最後分別找甘得君和尤大美談話。

    歐陽平負責車大華和湯裕隆。

    嚴建華負責馮昌盛和李瑞清。

    韓玲玲負責厲谷『玉』和任睿雲。

    王所長負責孫喜悅。
Babcorn 發表於 2017-4-9 18:39
第二十一章 歐陽平成竹在胸 甘得君氣急敗壞

    這次的談話是有收穫的:

    第一,趙老師夫妻倆的判斷是正確的,尤大美確實是田有福的姘頭,兩個人的關係已經維繫了很長時間。尤大美雖然也跟其他男人睡覺,但只是在輸錢的情況下才跟其他男人逢場作戲,這也就是說,尤大美和田有福的關係不受輸贏的影響。

    第二,田有福確實送給尤大美一個『玉』手鐲,尤大美手上佩戴的深綠『色』『玉』手鐲就是田有福送的。不僅如此。因為田有福經常送酒給甘得君,而且都是好酒,到今天,甘家的『床』頭櫃裡面還藏著田有福送的五糧液。甘得君嗜酒如命,只要見到酒,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了。田有福和尤大美勾搭在一起,酒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世上的男人有很多種,甘得君也算一種吧!

    孫喜悅還提到了一個細節,有一天夜裡,三點多鐘,大家散了以後,她是最後一個離開甘家的,出巷口的時候,她突然想起自己把包包落在了甘家,於是就回去拿,結果看見一個人被尤大美接進了院『門』。看身高形和衣服,此人就是田有福。遇到這種情況,孫喜悅只好折回頭。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在十幾年前,那時候,尤大美才二十幾歲——和我產不多大。那時候,她和甘得君只『抽』頭,不陪男人做那種事情,田有福就是從那時候和尤大美勾搭在一起的。」

    「田有福返回甘家,那甘得君不是還在家嗎,田有福和尤大美如何做那種事情呢?」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田有福經常送好酒給甘得君,那天夜裡,兩點多鐘,甘得君讓尤大美看場子伺候茶水,自己喝完酒就以後就睡覺去了,我說到這裡,你們總該明白是怎麼一會事情了吧!」

    孫喜悅的意思是:甘得君把自己灌醉,為老婆和田有福苟合創造條件。

    第三,只有尤大美知道田有福住在什麼地方。因為尤大美和田有福的關係非同一般。田有福和尤大美之間的關係,不僅限於男歡『女』愛。說這種話的人還是孫喜悅。

    「你還知道些什麼?」

    「只要你們看到甘得君和尤大美的兩個孩子,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情了。」

    「你是想說,兩個孩子是田有福的?」

    「那甘得君是一個膿包,他除了貪圖田有福的好酒和錢財以外,還有不得已的苦衷。」

    「難道甘得君不能生養嗎?」

    「不錯,他是想借種。你們想一想,尤大美和田有福的關係這麼好,她怎麼會不知道田有福住在什麼地方呢?」

    第四,在甘得君家修房子的第六天晚上,幾個人在甘得君兩個孩子的房間裡面打麻將,兩個孩子在『門』廳裡面睡覺,房管所先修甘得君夫妻倆住的房子,後修兩個孩子住的房子。

    甘的君夫妻倆也是這麼說的。

    那天晚上,田有福沒有來,前天晚上,田有福和大家說好第二天晚上還來的,因為前天晚上田有福手氣好——贏了很多錢,第二天晚上。他要是不來的話,其他人是不會答應的。田有福也答應了,田有福雖然好『色』,但在牌桌上的品『性』比任何人都要好。

    在同志們看來,死者遇害的時候應該在甘家修房子之前——或者修房子的過程中,甘得君在這時候申請修房子,可能是有預謀的,修房子應該是殺人計畫的一部分,井沿上只蓋兩塊青石板,肯定是不行的,如果再堆上一些建築垃圾,就不容易被人發現了。

    更奇怪的是,後來的幾天晚上,我們到甘家的時候,都是尤大美招呼我們的,甘得君不是出去有事,就是早早睡下了,過去,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對甘得君來講,沒有比『抽』頭更大的事情了。

    「這是為什麼呢?」

    「現在想一想,這裡面大有文章。公安同志,你們有沒有注意到甘得君右耳下面的長條疤?」

    大家還真沒有注意到,甘得君光著上半身,照理,大家很容易看見那塊疤。

    「甘得君脖子上的疤就是那時候有的嗎?」

    「可不是嗎?幾天後,甘得君一切如常,我們發現他的耳朵下面有一條疤,我們看到的時候,疤已經結蓋子了。

    孫喜悅還提到一個非常重要的生活細節,甘得君在生活上非常節儉,為了節省理髮的錢,父子倆的頭髮都是在家打理的。甘得君給兒子打理,尤大美給甘得君打理。

    十點鐘左右,甘得君被請進所長辦公室。歐陽平心裡面是放不下事情的,他打算連軸轉了。

    離開家的時候,甘得君穿了一件體恤衫,但同志們還是非常清楚地看見了甘得君左耳朵下面的那條疤痕。從耳根到下頜骨之間,疤痕的長度有兩點五公分長。

    詢問從甘得君左耳下面的疤痕開始:「甘得君,你左耳下面的這條長疤是怎麼回事情?」

    「這——」歐陽平的問題非常突兀,甘得君一時語塞。

    「快說,這塊疤是怎麼一回事情?」

    「這——這和你們調查的案子好像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吧!王所長,我們聚眾賭博,確實觸犯了國法,您怎麼處理,我甘得君絕無二話。」甘得君顯然不願意面對歐陽平的問題——他有點心虛。

    「你先回答歐陽隊長的問題,聚眾賭博,屢教不改,我們是會嚴肅處理的,但不是現在。我希望你嚴肅認真地回答歐陽隊長的問題。有些問題是一定要說清楚的。」

    甘得君用左手『摸』了『摸』臉上的疤:「這條疤痕是我和尤大美打架的時候——她抓的。」

    「甘得君,你要對你說的話負責。」

    「隊長同志,我說的是實話,這種事情難於啟齒,既然你們追問的緊,我只能以實相告。」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對不起,我想不起來了。」

    「是不是去年夏天——你們搬家之前?」

    「也許吧!我確實想不起來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4-9 18:39
第二十二章 歐陽平步步為營 甘得君且戰且退

    「根據我們掌握的情況,應該是在你們搬家之前幾天——具體地說,是在八月一號的八月十五號之間。」

    「對不起,我聽不懂您的話。」

    「我問你,『福子』到底叫什麼名字?」

    「我們不是說過了嗎!我們只知道他叫『福子』」。

    「既然你不知道,那就讓我來告訴你吧!『福子』姓田名有福,他在朝天宮古玩市場擺地攤——做『玉』石生意,他的生意做的有聲有『色』,他除了嗜賭成『性』以外,還染指很多『女』人。」歐陽平的言語之中多少有那麼一點心理暗示。

    「我們只是小老百姓,為了生計,賺幾個小錢,從不打聽別人的『私』事。」甘得君對歐陽平的心裡暗示無動於衷。

    「你老婆尤大美手腕上的『玉』手鐲是不是田有福送的呢?」

    甘得君的臉『色』突然青一陣,白一陣,先前還高昂的腦袋也隨之改變了角度。

    「甘得君,我們本來並不想把話說的很難聽,可是你一點都不配合我們的調查,這就怪不得我們了。難道你們夫妻倆真和陳家大院的案子有牽連,否則,你怎麼會極力迴避呢?」

    「你們該不會以為陳家大院的案子是我做的吧!」

    「是不是你做的,事實會證明一切。甘得君,我們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更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希望你認真回答歐陽隊長的問題。歐陽隊長可能會提一些非常尷尬的事情,你是一個聰明人。千萬不要抱任何僥倖心理。」王所長道。

    聽了王所長的話之後,甘得君的臉上立刻浮現出尷尬而猥瑣的神『色』。

    「你老婆尤大美和田有福的關係是不是很密切啊?」歐陽平繼續問。

    甘得君的臉上立刻籠上了一層暗灰『色』。

    「甘得君,你如果能積極配合我們的調查,我們可以省略一些不便啟齒的話題。」

    甘得君『抽』香菸的速度突然快了許多。他的嘴『唇』和拿香菸的手也開始顫抖起來。甘得君應該聽懂了歐陽平的話。

    「我再問你一遍,田有福到底住在哪裡?」

    「同志,我確實不知道。不錯,我承認,我老婆和田有福確實有那種關係,但關於田有福的情況,我確實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老婆也不會跟我說。」

    為了避免歐陽平提一些更讓他尷尬的事情,甘得君選擇了勇敢面對,這也算是一種進步吧!人要臉,樹要皮,一件衣服,即使裡子破爛不堪,但面子還是要過得去的。

    「你的意思是尤大美肯定知道田有福住在什麼地方了。」

    「我不知道,你們可以去問她?」

    「我問你,你是不是知道『福子」的本名叫田有福?」

    「我說實話,我確實知道。」

    「我們第一次來的時候,你為什麼不說呢?」

    「我不想失去僅有的一點尊嚴,人要臉,樹要皮,我甘得君做人很失敗,只要不提這件事情,什麼問題都可以談。」

    「因為這件事情,所以,你對田有福懷恨在心,必『欲』除之而後快,田有福生意做得不錯,手上一定有不少積蓄和一些值錢的東西,於是,你們夫妻倆起了貪念。」

    「天地良心,我甘得君做人雖然很失敗,但殺人越貨的事情,我是不會幹的。」

    「陳家大院的水井被封之後,你就讓房管所的人來給你家修房子,然後把建築垃圾堆放在水井上,緊接著,陳家大院又面臨拆遷,一旦拆遷完畢,廣場和停車站建成,水井下面的秘密就很難再見天日了。你考慮的很周密啊!」

    「同志,話可以隨便說,這殺人的罪名可不能隨便往一個人的頭上按啊!」

    「但你做夢都沒有想到文物局會在水井上面建一個照壁。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田有福頭髮比一般人長,死者的頭髮很短,我勸你們不要在田有福的身上耽擱時間,這是風馬牛不相干的事情。」

    「我們已經到朝天宮古玩市場去調查過了,田有福去年夏天突然去向不明,奇怪的是,在這個重要的時間段裡,田有福曾在你家打過麻將,這也就是說,田有福的失蹤之地就在陳家大院——就在你家。」

    甘得君不再說話,他換了一支菸,用菸頭點著了,吧嗒吧嗒地吸了幾口,菸頭上微弱的光,在他的鼻尖上閃了好幾下。

    「除了頭髮不對之外,無論是臉型,還是年齡、身高,包括腳上穿的皮鞋,死者和田有福有諸多相像之處。」

    甘得君只管自己『抽』煙,看上去,他的神情比先前鬆弛了許多,他是在琢磨下面的台詞,繼續和歐陽平周旋,還是放下包袱準備做徹底的『交』代?還真有點讓人琢磨不透。

    「甘得君,你是不是打算頑抗到底了。」

    甘得君彈掉菸灰,猛吸兩口,算作是對王所長的回答。

    「甘得君,既然你不願意開口說話,那我們先和你老婆尤大美談,等你想好了,我們再接著談。」歐陽平站起身。

    「你們用不著和尤大美談了。」甘得君突然抬起頭來。

    「你願意『交』代自己的問題了?」

    「我可以把什麼都告訴你們,但你們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Babcorn 發表於 2017-4-9 18:39
第二十三章 甘得君變守為攻 同志們驚詫莫名

    「只要你能老老實實地『交』代自己的問題,我們可以答應你提出的條件——只要是我們能做到的。你說吧!什麼條件?」

    「這個辦公室裡面除了我甘得君,只有你們四個人,我只要你們不要把我說的事情張揚過去——我不想讓街坊鄰居知道。」

    甘得君提出的條件非常特別,大家一時還沒有『弄』明白甘得君的意思。

    「那是自然,只要是在法律允許的範圍之內,我們會保護當事人的**。」

    「你們也不要再找我老婆談了,我保證我說的全是事實,沒有半點隱瞞。」

    「只要能把案子查明白,我們也不想勞心費神,大費周章。」

    「這我就放心了。」

    「說吧!」

    所有人都打起『精』神,大家的目光全部聚焦到甘得君的臉上。

    「田有福還活著。」

    歐陽平突然怔住了,其他人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莫名驚詫。

    「田有福還活著?」王所長的眼睛裡面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我讓你們不要在田有福的身上多耽擱時間,可不是在哄你們,如果不是你們『逼』得緊,我是不會說的。」

    「現在,你可以說了。」

    「你們不就要知道田有福的下落嗎?」

    「不錯。我們現在就想知道田有福的下落。」

    「我現在就可以領你們去見田有福,但你們必須答應我什麼都不要問了。」甘得君眼圈通紅,眼神之中充滿了悲哀和祈求,「只要你們不再刨根問底,我就領你們去見田有福。」

    甘得君一定是不希望同志們知道哪些見不得人的**,特別是兩個孩子的身世。

    「這——我可以答應你。」

    「走,我現在就領你們去。」

    汽車出派出所,沿著朝天宮大街經過朝天宮古玩市場的大『門』前的巨形牌坊,一路向東,幾分鐘以後,汽車停在了七里橋的北橋頭。

    甘得君領著大家上了七里橋,進入七里街。

    田有福果然住在七里街。

    「這就是走馬巷。」王所長指著一個小巷子道。

    孟奎就是在這個巷口看到田有福的。

    大約走了三四分鐘的路程,甘得君在另一個巷口前停下腳步。

    甘得君並沒有立即進巷子,他走進巷口西邊一家點心店,要了一斤桃酥,一斤『雞』蛋糕和一斤油炸金果。然後才領著四個人走進巷子。

    巷口有一根電線杆,電線杆上方有一盞路燈,但燈泡是壞的。

    巷子裡面黑咕隆咚,伸手不見五指。

    甘得君走到一扇院『門』前,輕輕敲了三下『門』。

    不一會,『門』裡面傳來了腳步聲,然後是移動『門』閂的聲音。

    院『門』開了,『門』內站著一個男人:「老表,你怎麼這時候來啊!我剛準備睡覺。」

    「王所長,這是我表弟朱倫煥。老表,人睡下了嗎?」甘得君道。

    「剛給他擦過身子,才躺下。你這時候來做什麼?這些人是?」

    「老表,你什麼都不要問,帶他們去看看人就行了。」

    「行,請諸位隨我來。」

    穿過院子,在一個角落裡面,有一間屋子,屋子裡面黑燈瞎火。

    朱倫煥輕輕推開『門』,拽亮了燈。

    這是一間十五平米左右的房子,牆角處有一張老式大『床』,『床』上掛著蚊帳。屋子裡面還有一些簡單的家具。

    四個人走進房間。

    屋子裡面瀰散著濃重的風油『精』的味道,還有比較明顯的『藥』味,風油『精』的味道好像是為抵消某種特別的氣味而存在的。

    在『床』前靠牆的地方放著一個寫字檯,寫字檯上凌『亂』地堆放這一些『藥』盒子,還有兩瓶風油『精』。

    「是不是老甘兄弟來了?」蚊帳裡面傳出有氣無力的聲音。

    甘得君走到『床』前,將蚊帳捋起,掛在帳鉤上:「有福兄弟,我來看看你。」

    在甘得君掀起蚊帳的一剎那,歐陽平聞到了一種刺鼻異味。

    『床』上躺著一個滿臉病容,極度消瘦的男人,他的腦袋下面墊著兩個枕頭,身上蓋著一條『毛』巾被,手和腳放在『毛』巾被的裡面,只『露』出一張臉。

    當甘得君將蚊帳掀起來的時候,歐陽平和嚴建華本能地後退了一步。躺在『床』上的男人的臉上有十幾個大小不一的黑斑。

    田有福非常困難地翻了一個身,本來,他是仰躺著的:「他們是誰啊?」

    「有福兄弟,他們是來看你的,你只要告訴他們你是誰就行了。」

    「這是為什麼?我是誰?這還用我說嗎?你告訴他們不就成了嗎?」

    「有福兄弟,一時半會,我也說不清楚,你什麼都不要問,你把戶口本——或者身份證拿給他們看看就行了。」

    「原來是查戶口的呀,我在這裡住了很多年,站不改名,坐不改姓,還用得著查嗎?」田有福腦袋靈活的程度和身體成反比,他的身體看上去很僵硬,除了眼珠能轉動以外,身體的其它部位都像標本一樣。

    歐陽平和嚴建華對視片刻,躺在『床』上的人應該就是田有福。

    「歐陽隊長,這裡不是久留之地。有什麼問題,您就問吧!他除了身體不能動彈之外,腦子瓜子非常清楚。」

    朱倫煥走到『床』跟前,彎下腰,用雙手抱住田有福僵硬的上肢,向上——向『床』頭拎了拎,讓田有福的腦袋靠在『床』框上,保持半臥半躺的狀態:「你們可以問了。」

    田有福將左手放在枕頭上,用食指朝枕頭下面指了指。

    朱倫煥掀開枕頭,從下面拿出一個塑料袋,塑料袋裡面放著兩樣東西:戶口本,存摺。

    朱倫煥從塑料袋裡面掏出戶口本,打開來,裡面是一張身份證。

    歐陽平接過身份證,上面確實寫著田有福的名字。

    甘得君從朱倫煥手上拿起戶口本,遞給了歐陽平。

    歐陽平一張一張翻看,戶口本上只有一個人,出生年月日是一九六七年,籍貫是荊南市,職業一欄上寫著「個體」兩個字。
Babcorn 發表於 2017-4-9 18:39
第二十四章 郁長松進入視線 眾鄰居頗覺蹊蹺

    「甘得君,我看他病得很厲害,你們為什麼不送他去醫院呢?」歐陽平完全出於對田有福的關心。看上去,躺在『床』上的田有福太可憐了。

    「他在『床』上已經躺了一年多,剛開始在醫院住了一段時間,後來就在家用『藥』,我表弟在醫院工作,白天,我表弟媳『婦』照應他,晚上,我表弟照應他。」

    「他得的是什麼病?」歐陽平明知故問,他還想知道更多的東西。

    「歐陽隊長,我們說好了的,只要我讓您見到田有福,您就什麼都不問了。」

    八月三號的調查走訪不得不結束了。

    汽車在朝天宮古玩市場前面的路口將王所長放下,然後朝漢西路方向駛去。

    雖然甘得君什麼都沒有說,但三個人已經猜出了一個大概,從田有福身上的症狀來看,他一定感染了嚴重的『性』病,田有福為自己的荒唐行為付出了沉重的代價。甘得君之所以不願意敞開心扉,說出實情,一是要為自己留一點顏面,二是要為老婆留一點臉面,三是要嚴守兩個孩子身世的秘密。田有福染上『性』病,而作為田有福的姘頭尤大美也難保沒有染上這種髒病,同理,作為尤大美的丈夫的甘得君,很難獨善其身,夫妻倆干的是聚眾賭博,從中『抽』頭的營生,當然還兼做皮『肉』生意,如果賭客們知道這件事情的話,那甘得君的營生就做到頭了。如果讓別人知道兩個孩子的身世,兩個孩子以後也很難抬起頭來做人了。

    當然,這只是歐陽平的猜測,真實的情況已經沒法知道了。好在,這和案子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了。

    回到刑偵隊的時候,柳文彬告訴歐陽平,饒平剛剛打來電話,他已經查過資料,房管所為甘得君家修房子的時間是八月十三號至八月十九號,這個時間和尤大美提供的時間是『吻』合的。

    回到刑偵隊的時候,另外兩路人馬前腳剛回來,陳傑組沒有調查到有價值的線索。讓歐陽平感到欣慰的是,劉大羽組瞭解到了一個有價值的線索:崔家大院有一戶金姓人家,崔家大院就是和陳家大院隔巷相望的那個院落。這戶金姓人家一共有八口人,這八口人分別是金有貴和老婆習幽蘭,三個『女』兒,大『女』婿,兩個孫『女』『女』。

    金家的大『女』婿姓郁,名字叫郁長松。

    大家還記得嗎?我們在前面提到過這個人,他是甘得君家的常客,也是一個賭徒。

    這個郁長松一年前從街坊鄰居的視線中消失了。這是街坊鄰居的普遍說法——當然,這種說法是在歐陽平一行介入此案後才產生的。過去,謝舉人巷的人從來都沒有往那方面想,在人們的印象中,郁長松是和金有貴的大『女』兒金仙菊離婚才離開的。夫妻倆關係不好,經常吵架,這——街坊鄰居都知道,離婚是金仙菊提出來的,而且還鬧過好幾次,最後還驚動了居委會的戚主任——戚主任親自調解過兩次。

    金仙菊鬧離婚有以下幾個原因:

    第一,金家招『女』婿是想生幾個男孩子傳宗幾代,可郁長松很不爭氣,一口氣生了兩個『女』娃。

    第二,金家上上下下對郁長松不薄,可郁長松好了瘡疤忘了疼,入贅到金家頭幾年還算安穩,到第四年就『露』出了風流的本『性』,他在甘得君家打麻將的時候,和尤大美勾搭上了;除了尤大美以外,郁長松還有其他『女』人。

    郁長松怎麼會和尤大美等『女』人勾搭上的呢?

    被調查人是這樣說的:甘得君家不但開賭場,還兼開窯子。

    趙老師夫妻雖然沒有明說,但有這個意思。

    歐陽平等人到甘得君家瞭解情況的時候,在甘得君家確實看到了幾個衣著暴『露』,風『騷』妖『豔』的『女』人,當然也包括尤大美。

    難怪甘得君剛開始不願意把幾個『女』人的名字寫在紙上呢。

    第三,郁長松的脾氣很不好,經常在夜裡面打老婆,金仙菊怕父母鄰居聽見,就忍著,憋著,後來終於忍不住了。

    終於,街坊鄰居發現郁長松不見了,金家人說,郁長松已經圈鋪蓋走人了。

    那麼,郁長松到什麼地方去了呢?離開金家以後,總還在單位吧!這真是無巧不成書,郁長松原來是一個列車員。

    從那以後,街坊鄰居再也沒有見過郁長松。

    那麼,郁長松是什麼地方的人呢?總該有父母親人——或者老家吧!

    答案是沒有,金家人只知道郁長松是唐山人,父母家人在唐山大地震中罹難了,政fu把他送進了孤兒院,長大後,就把他分在鐵路上。大概就是這個原因,金有貴才讓郁長松入贅到金家做了倒『插』『門』『女』婿。金有貴本來只想生兒子,結果生了一個又一個丫頭片子,後來還想生,可遇到國家實行計畫生育政策,生兒子的希望落空以後,加上經濟上的負擔越來越重,夫妻倆就決定招一個上『門』『女』婿,既可以支撐『門』面,又可以擺脫生活上的窘境,當時,大『女』兒金仙菊才工作,下面兩個妹妹尚未成年。

    前面,甘得君已經將郁長松的年齡告訴歐陽平了:三十六歲,這個年齡和死者的年齡差不多。

    第四個『吻』合的地方是,郁長松剃著一頭短髮。鄰居們也證實了這一點,因為郁長松的頭是『門』老三剃的。

    第五個『吻』合的地方是:郁長松的身高是一米六八,這個死者的身高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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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趙倩倩輕聲慢語 交談中從容鎮定

    第六個『吻』合的地方是:郁長松有一個檔次比較高的打火機,當劉大羽把打火機拿給金有貴鄰居崔大安的老婆殷秀秀看的時候,她說郁長松的打火機和劉大羽手上的打火機大小形狀差不多,因為他曾經不止一次地借郁長松打火機點蠟燭,當時,經常停電,找不到火柴的時候,殷秀秀就向郁長松借打火機——兩家『門』對『門』。但殷秀秀不能肯定照片上的打火機就是郁長松的打火機,在殷秀秀的印象中,郁長松的打火機上有一個圓形的商標,而劉大羽手中的打火機卻沒有這個圓形商標。甘得君夫妻倆之所以沒有認出實物,大概也是這個原因吧!

    最關鍵的是,郁長松離開金家的時間和死者遇害的時間也是『吻』合的。殷秀秀還想起來一件事情:趙老師生病住院的時候,殷秀秀和金仙菊一塊到醫院去看望過趙老師——他們兩家的孩子都在趙老師的手上讀過書——或者向趙老師請教過學習上的問題,平時的關係一直很好。在去醫院的路上,金仙菊提到了離婚的事情。根據甘得君夫妻倆的說法,死者就是在這時候出事的。

    奇怪的是,當劉大羽將死者的模擬畫像拿給走訪對象看的時候,他們都說不怎麼像郁長松。雖然兩個人都是長臉,但死者的下巴比較尖,而郁長松的下巴比較寬。死者的顴骨比較高,而郁長松的顴骨比較平。

    不僅如此,崔家大院的人,包括陳家大院附近的人都不覺得模擬畫像上的人眼熟,這是怎麼一回事情呢?歐陽平百思不得其解,趙老師夫妻倆和甘得君夫妻倆都說見過此人,而謝舉人巷其他人都說沒有見過此人,難道死者遇害前只出現在陳家大院這樣一個特定的環境中,如果是這樣的話,趙老師夫『婦』和甘得君夫『婦』應該能從記憶中搜索到此人。陳家大院還有兩戶人家,如果死者曾經出現在陳家大院,另外兩戶人家也應該有一些印象。

    想到這裡,歐陽平在筆記本上做了備忘:八月四號上午找『門』老三和章丙坤瞭解情況。

    大家帶著種種疑『惑』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早晨六點半鐘,大家在刑偵隊集中,經過商量,歐陽平、陳傑、嚴建華和韓玲玲留在刑偵隊等候趙倩倩的到來;劉大羽、李文化、左向東和柳文彬到案發現場去會甘得君,然後和金家人接觸。

    我們先來說說歐陽平這邊的情況:

    七點零五分,一個『女』人在市公安局的大『門』口跳下自行車,他就是趙倩倩,自行車的龍頭上掛著一個紅顏『色』的皮包。趙倩倩的上身穿著一件針織短袖『肉』『色』t恤,下身穿一條紫『色』寬『臀』長『褲』,腳上穿一雙藍顏『色』的半高跟皮鞋。

    『門』衛師傅走出傳達室,隔著小『門』道:「同志,你有什麼事情嗎?」

    「同志,我找刑偵隊的歐陽隊長,他和我約好的。」

    「請隨我來。」『門』衛師傅打開小鐵『門』。

    『門』衛師傅走到一座三層磚木結構的古式小樓跟前:「同志,歐陽隊長的辦公室在二樓。」

    趙倩倩謝過『門』衛師傅以後,將自行車停在路邊,鎖上,拔出鑰匙,徑直上了樓梯。

    歐陽平已經看到了趙倩倩,他正站在辦公室的『門』口等她呢?

    趙倩倩坐在辦公桌前右邊的沙發上,歐陽平坐在她對面的沙發上,韓玲玲坐在辦公桌上,桌子上放著一個談話記錄本,記錄本上壓著一隻鋼筆,陳傑和嚴建華分坐在韓玲玲的左右。

    趙倩倩雙膝併攏,兩隻手搭在一起放在右膝蓋上——左手搭在右手上,側著身體,端坐在沙發上,一派淑『女』風範。

    在趙倩倩坐下的時候,歐陽平注意到一個細節:趙倩倩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上有一塊黃斑,這應該是長期煙燻所致。

    從坐下到談話開始,趙倩倩的視線只停留在韓玲玲的臉上——或者說身上,這麼說吧,她和歐陽平相向而坐,但和歐陽平沒有一點眼神上的接觸。辦公室裡面的三個男人就像是不存在的物件。

    歐陽平還注意到:趙倩倩的牙齒很白,長期吸菸的人,牙齒是不可能這麼白的,在歐陽平看來,趙倩倩一定是給牙齒做了美容。

    「歐陽隊長,你們想問什麼就問吧!」趙倩倩一邊看手錶一邊道,「我八點鐘上班,只有一個小時,我在市圖書館閱覽室工作,只要一開館,我就歇不下來。」趙倩倩說話不緊不慢,低語輕聲。

    「自從陳家大院那口水井被封上之後,你有沒有發現什麼人在那堆斷磚殘瓦跟前轉悠過。或者夜裡面聽到什麼聲音呢?」

    「沒有,歐陽隊長,我經常住在單位的宿舍——我很少在家住,我爸爸媽媽因為我個人問題一直沒有著落,整天『陰』沉著臉,我看了以後,心裡非常難受,所以不經常在家住。」

    「請你看看這張模擬畫像——你對此人有沒有印象?」

    嚴建華站起身,將模擬畫像放到趙倩倩前面的茶几上。

    趙倩倩前傾身體,仔細地看了看。但她和茶几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兩隻手緊緊地握在一起。

    「怎麼樣?」

    趙倩倩抬起頭,眼睛在歐陽平的臉上掃了一下,然後搖搖頭——這是趙倩倩是第一次正視歐陽平的臉。

    「你的父母和隔壁的甘得君夫妻倆見過此人。」

    「此人是誰?」

    「他們異口同聲說眉眼『挺』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是誰。」

    「我平時上班,在家呆的時間不長。此人頭髮很短,倒有點像金仙菊的男人郁長松,但臉型不怎麼像。如果死者確實這副模樣,那此人不大可能是郁長松。」趙倩倩略帶思考道。她的言外之意是:你們能確定這張模擬畫像就是死者生前的樣子嗎?

    趙倩倩的疑『惑』並非沒有道理,說實話,歐陽平也有點擔心模擬畫像和真人之間有差距——差距是客觀存在的。這張模擬畫像是用電腦繪製的,這種新技術剛剛應用於刑偵工作,歐陽平對這種新技術瞭解不多。

    關於趙倩倩老大未婚的原因,歐陽平很想知道答案,但這是一個非常敏感,且和案子毫不相干的問題,所以,從什麼地方切入,這是歐陽平比較頭疼的事情。

    「昨天,我們和你的父母談了比較長的時間,趙老師的身體雖然不怎麼好,但『精』神卻很矍鑠。」

    「如果不是我在婚姻上還沒有著落,我父母的『精』神會更好。」

    趙倩倩自己提到了婚姻問題——而且提了兩次,這正是歐陽平所希望的,那就借這個話題往前蹚一蹚吧!
Babcorn 發表於 2017-4-9 18:40
第二十六章 趙倩倩確有隱衷 章 丙坤想起一人

    「你在個人問題上是不是很挑剔啊!以你的相貌和條件,個人問題應該不成問題。」

    「不瞞你們講,我也想早一點找到自己的歸宿,可你們也知道,婚姻這種事情是強求不來的,一要看緣分,二要看命數。」

    「你的父母年紀大了,這個坎,你遲早還是要過的。」

    「我自己何嘗不想早一點結婚呢,可我總不能隨便找一個人結婚吧!我也不想整天生活在愧疚之中,要不然,我也不會把工資『交』給父母啊!好在我父母都是善良的老人,他們什麼難聽的話都不說,只是憋在自己的心裡。」

    甘得君和尤大美曾提到過這件事情——趙倩倩對父母還是比較孝順的。

    這個話題和案子幾乎沒有關係,所以,很難做深入探討。歐陽平也意識到,同志們和趙倩倩的談話已經遠遠超出了案子。但歐陽平仍不甘心,關於另一個更加敏感的話題,即趙倩倩經常把『女』孩子往家帶的事情,歐陽平也想觸碰一下。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想知道問題到底出在什麼地方?」

    趙倩倩已經聽出了歐陽平的弦外之音:「歐陽隊長,既然你們提出來,那我不妨告訴你們,但我有一個要求。」

    「不管什麼要求,我們都能滿足你——只要我們能做到的。」

    「我不想讓父母知道這件事情——我怕他們傷心,他們年紀大了,經受不住這種事情。我自己的心裡已經很苦了,不能再讓父母跟我一樣苦——他們會受不了的。」說到這裡,趙倩倩的眼圈有些發紅。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如果不方便的話,就此打住,這個話題和我們正在調查的案子沒有什麼關係。」

    「謝謝你們,這樣吧!我這麼跟你們說,你們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情了,我在感情上曾經有過一次非常痛苦的經歷。我不想讓父母跟著我一起痛苦,我心裡的傷口一輩子都癒合不了。我厭惡男人,我害怕婚姻——我知道這是不對的,但在心理上,我邁不過這道檻——也許這就是我的命吧!」說到此處,趙倩倩的眼眶裡面流出幾滴眼淚來。

    談話還能再進行下去嗎?

    「你們一定聽別人說過,我經常帶『女』朋友回家,你們也一定聽別人說過,我經常在單位宿舍睡覺。你們一定想知道原因。」

    「什麼原因?」

    「我夜裡面睡覺經常做惡夢,我怕嚇著父母,所以才帶『女』朋友回家陪我睡覺,只要有一個人在躺在我的身邊,我就能安安穩穩都睡一夜,如果沒有人陪我的話,我就睡在單位,有一段時間,我幾乎天天做噩夢,而那幾天又沒有人陪我,我就睡在單位。只要我在單位睡覺,時常在半夜驚醒,醒來後,就再也睡不著了。這些年,隨著年齡的增長,我已經不怎麼害怕了。如果睡在家裡又沒有人陪的話,我就服安眠『藥』,安眠『藥』的『藥』效只能管半夜,我就熬到十一點鐘再睡,服了安眠『藥』,我做惡夢的次數就少了許多。」

    同志們可以想見,趙倩倩在感情和『精』神上一定受過非常嚴重的傷害。

    送走趙倩倩以後,歐陽平一行四人去見了兩個人,他們分別是章主任和『門』老三。

    『門』老三證實了幾個說法:

    第一,『門』老三確實經常給郁長松剃頭。『門』老三對郁長松評價很高,『門』老三經常幫郁長松理髮,但郁長松每次都給錢,他從來不佔別人一分錢的便宜。郁長松不經常到甘家賭錢——他經常出差,他到甘得君家賭錢,是被甘得君硬生生拉去的;郁長松很正派,他和尤大美沒有那方面的事情,倒是尤大美經常挑逗撩撥他。所以,郁長松經常以出差為由搪塞甘得君。

    第二,郁長松和岳父岳母——包括老婆金仙菊之間確實有蠻深的矛盾,這是郁長松在喝酒的時候說出來的——郁長松偶爾會請『門』老三喝酒。

    第三,郁長松跟『門』老三說過,金家不把他當人看,他不想受窩囊氣,早就想離開崔家大院了。

    第四,趙倩倩確實經常帶『女』朋友回家過夜——而且不是同一個人。

    第五,確實是他『門』老三和甘得君把兩塊青石板蓋在井沿上去的。

    第六,在搬家之前,趙老師確實住了一個多星期的醫院,在此期間,趙倩倩帶一個『女』朋友回家住過幾個晚上。

    「那麼,這個『女』人長什麼模樣呢?」

    「我們兩家格得比較遠,只知道是一個『女』人,但看不清模樣。」

    如果趙倩倩所言非虛的話,那麼,甘得君和尤大美所猜測的同『性』戀問題就不存在了。

    關於那張模擬畫像,『門』老二的回答和陳家大院附近的街坊鄰居的回答如出一轍:「畫像上的人,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至於打火機和皮夾子,『門』老三也沒有在意,人在生活中,會忽略很多東西,包括經常出現在眼前的東西,人只有在特別關注某一個物件的時候,才會在腦袋裡面留下印記。

    接下來,歐陽平接觸的人是章丙坤。

    章主任提供了一個比較重要的情況:當歐陽平把模擬畫像給章主任看的時候,他想起了一個人。筆者要特別強調一下,章主任並沒有認出模擬畫像上的人,當歐陽平問到「陳家大院四戶人家搬家之前,謝舉人巷有沒有突然失蹤的人」的時候,章主任想到了一個人。

    此人就是住在崔家大院的李開基老婆的遠房親戚,他的名字叫嚴寶山。

    嚴寶山的年齡在三十五歲左右,這和死者的年齡是『吻』合的;

    嚴寶山的身高在一米六九,這和死者的身高也是『吻』合的;

    嚴寶山的頭髮也比較短。

    嚴寶山曾經穿過一雙萬里牌黑『色』繫帶牛皮鞋,那雙鞋子是李開基送給嚴寶山的,也是四十一碼,嚴寶山的腳和李開基的腳一樣大。
Babcorn 發表於 2017-4-9 18:40
第五十七章 甘得君想起一事 嚴寶山突然消失

    在相貌上,唯一不合的地方是牙齒,嚴寶山的牙齒完好無損,

    嚴寶山是安微亳州人——李開基的老婆也是安微亳州人。嚴寶山一九九二年秋到荊南市來做生意,剛來的時候,一時沒有找到落腳的地方,就在李開基家住了一段時間。李開基家有一件柴房,夫妻倆將柴房拾掇一下,讓嚴寶山住了進去。

    嚴寶山做的是『玉』石生意,他剛開始是到處轉悠,尋找買主,至於他手上的『玉』石是什麼來路,沒有人知道。章主任之所以記得嚴寶山,是因為他曾經在嚴寶山的手上買過一個翡翠。章主任的兒子談了一個鄉下姑娘,這個姑娘的名字叫阿桃,夫妻倆指望能成,就從嚴寶山的手上買了一個翡翠送給阿桃。

    崔家大院的人對嚴寶山比較熟悉,崔家大院以外的街坊鄰居就不怎麼熟悉了,因為嚴寶山只在晚上到李開基家睡一覺,連晚飯和早飯都不在嚴阿妹家吃,他晚上回來的很遲,早上天不亮就出『門』了,所以,嚴寶山跟街坊鄰居幾乎沒有接觸的機會。

    從一九九四年夏天,嚴寶山消失之後,章主任和崔家大院的人就再也沒有見過這個人。

    那麼李開基夫妻倆是怎麼說的呢?

    李開基的老婆說「不知道到什麼地方去了。」她還說「嚴寶山喜歡到處游『蕩』,八成是到其它地方去了。李開基則說「嚴寶山八成有了自己的『門』店。章主任曾經問過李開基和嚴阿妹,他還想買一件首飾送給阿桃,章主任的殘廢兒子好不容易談了一個對象,章主任想在經濟上儘量滿足阿桃。

    有地方落腳,這應該是一件好事,但這不應該影響嚴寶山和堂姐之間的來往。可自從嚴寶山離開之後,就再也沒有來過崔家大院。

    於是,歐陽平一行走進了崔家大院。

    下面,我們來說說劉大羽一路的情況,待會兒再來『交』代歐陽平一行的調查結果。

    七點鐘,汽車駛進謝舉人巷,最後停在謝熙故居的大『門』前。

    甘得君和尤大美已經在案發現場等候,他們六點五十就到了。

    那兩塊青石板還放在坑邊。

    經甘得君和尤大美指認,兩塊青石板正是甘得君和『門』老三蓋在井沿上的青石板。

    劉大羽和李文化試了試兩塊青石板的重量,兩個人得出一致的結論:「一個人能挪的動。」大家都知道,李文化身材相對矮小,長得有比較單薄,只要是他能搬的動的東西,一般的男人都能搬的動,歐陽平和劉大羽的目的非常明確:他們想知道凶手是幾個人。現在,劉大羽和李文化傾向於:凶手是一個人——或者說凶手是一個人的可能『性』比較大。

    身臨其境,甘得君想起了一件事情,有一天早上,他幫老婆晾曬衣服——每年入秋之前,按照習俗要把家裡面的衣服拿出來晾曬一下,這樣才能把衣服上的霉氣曬乾淨,一九九四年的梅雨下了很多天,梅雨過後,又斷斷續續低下了很多天,有不少衣服都發霉了。再加上面臨搬家,順便把所有衣服拿出來晾曬並整理一下,免得搬家的時候手忙腳『亂』,『亂』七八糟。晾衣繩的一頭是系在『插』在磚頭堆上面的一根竹竿上的,不知怎麼的,衣服掛在繩子上以後——只掛了一半,竹竿就歪了,甘得君和老婆不得不將掛在繩子上的衣服拿下來,將竹竿重『插』一次,老婆的幾句話提醒了他:「過去晾曬衣服,竹竿從來沒有歪過,磚頭堆好像矮了不少。」甘得君的意思是:尤大美覺得有人動過磚頭堆。

    在甘得君的印象中,過去,竹竿『插』在三分之一處。繩子上不管掛多少衣服,竹竿都很給力,現在,竹竿只『插』在四分之一處。

    本來,磚頭堆的高度是井沿加上兩塊青石板,再加上堆放在青石板上面的斷磚殘瓦,去掉井沿和青石板以後,磚頭堆的高度可不就得矮許多嗎?

    甘得君的回憶非常重要,這說明,在甘得君晾曬衣服前,井沿已經跑到水井裡面去了,這還說明,死者遇害的時間在四戶人家搬家之前。

    甘得君記得特別清楚,此時,正是居委會主任登『門』做拆遷前的宣傳與動員。

    死者遇害的時間從原來的夏末秋初挪到了盛夏。具體時間應該是在趙老師住院期間。趙老師夫妻倆除了住院,平時是不離開陳家大院的,而陳老師夫妻倆因為『精』神上的問題,睡眠很不好。甘得君、『門』老三和章主任的兒子夜裡面睡覺喜歡打呼嚕,而且一覺睡到大天亮。

    根據目前掌握的情況,調查的重點轉移到了崔家大院。於是劉大羽一行四人趕到派出所歐陽平等人回合。

    前面,筆者已經『交』代過了,崔家大院的院『門』就在陳家大院後『門』的斜對面,出院『門』向北走兩三步就是陳家大院。

    崔家大院裡面沒有水井,院子裡面的人都到陳家大院——或者趙家染坊去用水,陳家大院的水井被封上之後,他們就全到趙家染坊去用水,但要走一百多米的路。其實,人們早就用上了自來水,比較而言,自來水比井水要干淨衛生一些,但用慣了井水,又喜歡節儉的居民大多會選擇用井水,特別是夏天,井水非常涼爽,拎一桶水放在家裡,把西瓜放在水桶裡面,或者擰一個『毛』巾把子擦擦汗,還是『挺』愜意的一件事情。人們對井水情有獨鍾,是有原因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7-4-9 18:40
第二十八章 歐陽平深度挖掘 銀秀秀引出一人

    如果陳家大院不是第一現場的話,那麼,要想把屍體轉移到陳家大院的水井裡面,走陳家大院的後『門』是比較穩妥的。如果走前『門』的話,必須穿過一個『門』廳,在甘得君和趙老師兩家之間,有一個『門』廳直通後院。這樣判斷,為崔家大院可能是第一犯罪現場提供了一種可能『性』。陳家大院正好有一個剛剛被廢棄的水井,而且陳家大院即將拆遷建廣場和停車場,將屍體藏在陳家大院的枯井之中,神不知鬼不覺,是最保險的一種做法。

    歐陽平並沒有和金有貴和李開基家直接接觸。

    在和金、李兩家人接觸之前,歐陽平把他們的鄰居請到派出所瞭解情況。這是當事人的要求,他們不想得罪自己的鄰居,大家都住在一個院子裡面,低頭不見抬頭見。

    當戚主任聽完歐陽平的想法之後,主動接受了傳話的任務。

    第一個被請進派出所的就是向劉大羽提供情況的崔大安的老婆殷秀秀,崔大安家和金有貴家『門』對『門』。崔家大院一共有三進,金李兩家住在第二進,金家住在『門』廳的西邊,一共有兩個『門』,金有貴夫妻倆帶著兩個『女』兒和兩個孫『女』兒住在南廂房,廂房的上面有一個樓閣,夫妻倆的臥室和一家人吃飯活動的地方在一樓,兩個『女』兒和兩個孫『女』兒住在閣樓上,大『女』兒金仙菊和『女』婿郁長松住在北廂房,北廂房的上面也有一個樓閣,但此樓閣和南廂房上面的樓閣是相通的,金仙菊夫妻倆就住在樓閣下面。

    崔大安家的北邊也有一戶人家,這戶人家姓曹,戶主叫曹德皇,歐陽平要請的第二個人就是曹德皇。

    歐陽平負責詢問,韓玲玲負責記錄。其他人坐在旁邊。

    殷秀秀的年齡在四十五歲左右,因為單位不景氣,加上自己身體不好,內退在家。

    「大嫂,郁長松是什麼時候離開金家的呢?」

    「在去年的夏天,當時,天已經非常熱了。」

    「是八月上旬嗎?」

    「差不多吧!」

    「你們看見他離開了嗎?」

    「沒有——沒有人看見他離開,我們有些日子沒有看見郁長鬆了。曹德皇問金仙菊郁長松啥時候回家——曹德皇經常和郁長松在一起下象棋。金仙菊說,郁長松不會再回來了。後來我們才從金仙菊的嘴裡面得知,夫妻倆已經離婚了。」

    「郁長松為人怎麼樣?」

    「很老實,輕易不發火,這麼說吧!在金家,聽不到郁長松說話的聲音,金仙菊經常訓他,有時候就像訓孫子一樣。郁長松一個屁都不放。有時候,連丈母娘都訓他——我們都看不下去。」

    「金有貴夫妻倆和郁長松的關係怎麼樣?」

    「很少說話,老兩口也沒有什麼好臉『色』,就當郁長松不存在一樣。所以,郁長松平時很少回家,就是不上班,他也很少回家。」

    「離婚總要有一個緣由吧!」

    「家醜不可外揚,金家人愛面子,不曾跟街坊鄰居提過這件事情,旁人也不好多問。」

    「一個小石子扔進河裡都會有一點動靜,離婚這麼大的事情,怎麼會風平『浪』靜,毫無跡象呢?」

    「是啊!我們也很納悶,總覺得有些蹊蹺和古怪。」

    「是誰先提出離婚的呢?」

    「不知道,那金仙菊對郁長松沒有好臉『色』,郁長松呢,他在家呆的時間越來越短。」

    「夫妻之間一定有什麼事情。你們作為近鄰,一定知道點什麼。」

    「這——你們可以去問曹德皇的老婆何文麗。」

    「如果你知道什麼,請不要有任何保留。」

    「我先給透一個底,詳細的情況只有曹德皇的老婆何文麗知道。」

    「你請說。」

    「金仙菊和別的男人瓜葛著。」

    「此人是誰?」

    「何文麗不願意說,依我看,郁長松平時很少回家,他寧願在澡堂裡面將就一夜,也不願意回家。謝舉人巷有人看見郁長松在朝天宮澡堂過夜。這肯定和金仙菊不守『婦』道有關係。金仙菊和郁長松有兩個『女』兒,但沒有一個『女』兒像郁長松,這兩個『女』兒和郁長松一點都不親,實際上,郁長松對兩個孩子很好,他每次出差回來,都要帶東西給兩個孩子吃。」

    「郁長松離開金家後就沒有再回來嗎?」

    「沒有再回來過,有一個情況,我一定要問一問。」

    「你請問。」

    「陳家大院水井下面的死屍穿什麼衣服?」

    「上身穿白『色』的確良襯衫,下身穿咖啡『色』長『褲』。」

    「我們最後一次看到郁長松的時候,他身上穿的就是這身衣服。」

    「你見過這兩樣東西嗎?」歐陽平將銅頭牛皮『褲』帶拉直了放在辦公桌上,將皮夾子合上放在『褲』帶的旁邊。

    殷秀秀站起身走到辦公桌跟前:「這是不是郁長松的皮夾子,我不知道,因為我沒見郁長松用過皮夾子,平時,郁長松身上沒有什麼錢。」

    「你是怎麼知道的呢?」

    「金仙菊在錢上管得緊,平時也很少給郁長松零『』錢,我說出來,你們恐怕都不會相信,郁長松身上的錢恐怕還沒有兩個『女』兒身上的錢多。」

    「那麼,這條『褲』帶呢?」

    「這我倒沒有在意,我有一句話不知道當問不當問?」
Babcorn 發表於 2017-4-9 18:40
第二十九章 金仙菊外面有人 郁長松一去不回

    「當問無妨。」

    「此人的襯衫是放在『褲』腰外面,還是掖在『褲』腰裡面的呢?」

    「這——」歐陽平一時語塞,他還真沒有留意過這個細節。好在左向東拍了很多照片。

    韓玲玲從皮包裡面拿出一沓照片,翻到其中兩張,遞到歐陽平的手上。

    歐陽平看看照片,然後道:「白襯衫是放在『褲』子外面的。你請看。」

    殷秀秀接過照片看了看:「郁長松的襯衫也是放在『褲』子外面的,只有把襯衫掖在『褲』腰裡面,別人才能看見『褲』帶。」

    殷秀秀的話能不能從另一個側面說明,死者可能就是郁長松呢?

    「大嫂,你還有什麼要跟我們說的呢?」

    「沒有了,該說的,全跟你們說了。」

    送走殷秀秀之後不久,戚主任領著曹德皇的老婆何文麗走進所長辦公室。

    歐陽平和何文麗談話的重點圍繞殷秀秀提到的神秘男人。

    何文麗看過模擬畫像之後,只說了一句話:「看臉模,有點像郁長松,只有兩個地方有差忒。」

    「哪兩個地方有問題?」

    「郁長松的牙齒一個不少;郁長松的下巴沒有這麼尖。」

    「你再看看這兩樣東西。」

    「我總覺的這個打火『』機很像是郁長松的——但我不能肯定啊!這——殷秀秀已經跟你們的人說過了,殷秀秀曾經不止一次借郁長松的打火機點蠟燭,所以,有那麼一點印象。形狀、大小差不多,郁長松的打火機上有一個圓圈,可這個打灰機上沒有;『褲』帶嗎,我沒有在意,不好說。」

    「金仙菊和郁長松離婚總要有一點原因吧!不是郁長松在外面沾『』惹草,就是金仙菊紅杏出牆。」

    「那郁長松老實巴『交』,三棍子打不出一個悶屁來,膽子小的可憐,再說,他平時話很少,從不和『女』人搭茬,他和金仙菊都很少說話。」

    「那就是金仙菊有問題。」

    「你們是不是聽說了什麼?」

    「不錯,我們確實有所耳聞,希望你把知道的情況告訴我們——我們非常需要你的幫助。」

    「既然你們知道一點事情,那我就不算班寧是非,嚼舌頭根了。」

    「你請講,我們會保密的。」

    「那金家大小姐外面有人,她在做姑娘的時候就破了身子。這件事情知道的人很少。雖然他們做的很隱秘,但躲不過我的眼睛——我和她家『門』對『門』。」何文麗是一個十分健談的人。

    「大嫂,那個男人是誰呢?」

    「是『謝熙故居』的人。」何文麗的思路還有些障礙,到關鍵的時候,他的語言就不那麼流暢了。

    「姓甚名誰?」

    「我能不能不說呢?」

    「請你告訴我們。」

    「他——他叫段右銘。」

    「多大年齡?」

    「五十一歲。」

    「金仙菊多大年齡?」

    「三十**歲。」

    「年齡相差這麼大,他們是怎麼會搞到一起去的呢?」

    「段右銘是一個裁縫,在街上開一家裁縫店,他的手藝很好,嘴皮子活泛的很——這傢伙巧舌如簧,能把死人說活了。金仙菊做姑娘的時候愛穿——愛打扮,經常找段右銘做衣服,那姓段的一肚子『』『』腸子,但對付『女』人很有一套,做衣服要量體裁衣,幾次一量,他就把金仙菊的身材量到腦子裡面去了,那金仙菊的身體從來沒有讓男人碰過,次數一多,心火就被撩起來了,金仙菊年輕的時候,模樣很俊,身材又好,段右銘投其所好,專『門』為他設計樣式,先少收工錢,後來乾脆就不收工錢了,『女』人嗎?眼皮子淺,得了別人的好處,心就硬氣不起來了,時間一長,兩個人就勾搭上了。有一回,我到段右銘的裁縫鋪去做衣服,正好碰到段右銘發給金仙菊量身體,這逃不出我的眼睛,段右銘給金仙菊量身體是假,輕薄金仙菊是真,我在段右銘的裁縫鋪做衣服,他只發給我量過一次身體,之後再做衣服,就用不著量了,因為他全記在腦袋裡面去了,可唯獨金仙菊,只要她去做衣服,總要量一量——還要量上好幾遍。換做別人的『女』人,早就覺得不妥了,可金仙菊卻受用的很。」

    「你親眼看見他們在一起了嗎?」

    要不是親眼看見,我也不會這麼想啊!這種事情關係到『女』人的名節,是不能隨便『亂』嚼舌根子的。」

    「請你跟我們說說。」

    「有一次夜裡,我起來解手,聽到隔壁金仙菊家的房『門』響了——是開『門』的聲音,我就隔著『門』縫朝外面看了看——郁長松不在家——他到廣州出車去了,深更半夜『門』突然響了,這恐怕不是什麼好事。結果,我看見一個人走出金仙菊家的房『門』,藉著屋子裡面的光亮,我看見了段右銘的臉,金仙菊站在『門』內,兩個人做了幾個手勢,說了幾句啞語之後,房『門』關上了。之後,只要郁長松不在家,段右銘十有**會鑽進金仙菊的屋子裡面去。」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有些年頭了。」

    「他們一直保持這種關係嗎?」

    「對。」

    「段右銘有家室嗎?」

    「有,老婆孩子,一大家子。」

    「在陳家大院四戶人家搬家之前,他們還苟合過嗎?」

    「去年夏天,正是夜貓叫『春』叫的最厲害的時候,段右銘幾乎天天晚上都到金仙菊家去——我說的是郁長松不在家的那幾天。」

    「郁長松每次出車大概多長時間?」

    「這要看跑那一條線,遠一些的要一個星期,最近的也要三四天。」

    「去年夏天,郁長松有沒有出過車呢?」

    「出過——肯定出過。」

    「這次,你們有沒有見到郁長松回來過。」

    「沒有。自從那次出車以後,我們就再也沒有見郁長松回來過。我記的很清楚,那天下午,傍晚的時候,我從外面回來,在巷子裡面碰見了郁長松,他肩膀上背著一個皮包,右手拎著一個行李箱。我們還說了幾句話——這是我最後一次見到郁長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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