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偵探] 古城疑案三 作者:獨眼河馬(連載中)

 
Babcorn 2017-4-9 10:52:0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50 106599
Babcorn 發表於 2017-4-9 18:40
第三十章 郝大媽頗覺蹊蹺 嚴寶山不辭而別

    「你們說什麼了?」

    「我問他『是不是又出差了?』他說『是』;我又問他『這回跑什麼地方?』他說『鄭州』。我很同情他,自己在外面奔『波』,老婆在家裡面偷人養漢,他實在太可憐了。」

    「您還能記得具體時間嗎?」

    「具體時間,日子過了這麼久,我想不起來了,反正是去年夏天,天非常熱的時候,大概是在八月上旬吧!」

    「你看到他的時候,他是不是穿著一件白『色』的的確良襯衫呢?」

    「是啊!」

    「他下身穿的是什麼顏『色』的『褲』子呢?」

    「絳紫『色』的『褲』子。」

    絳紫『色』就是咖啡『色』。

    「你們可以到荊南西站去他的單位調查。」

    歐陽平當即派陳傑和李文化到荊南西站去調查。

    兩個小時以後,陳傑和李文化回來了。

    兩個人調查到的情況是這樣的:

    郁長松在荊南西站工作,副站長劉為民接待了陳傑和李文化。去年八月份,郁長松調到徐州鐵路局去了,當時,為了充實徐州鐵路局,荊南鐵路局決定派五個人支援徐州鐵路局,郁長松知道這個消息以後,主動要求調到徐州鐵路局去。

    郁長松一定是想離開這個讓他傷心的城市吧!

    劉為民還請來了郁長松曾經的同事趙小勇。郁長松離婚的事情,只告訴了趙小勇,趙小勇和郁長松關係比較密切。在趙小勇的印象中:郁長松為人老實厚道,在單位裡面從不與人爭執,他還經常幫別人代班。雖然郁長松從來不和趙小勇提家中之事,但趙小勇能看得出來,郁長松的內心很苦,跟老婆離婚以後,他的『性』格反而變得開朗起來。

    趙小勇還說,前一段時間,郁長松跑荊南線的時候,特地來找他——他們還在一起喝了酒。

    陳家大院枯井裡面的屍體不是郁長松。

    下午,第三個被請進辦公室的是李開基的鄰居郝大媽。

    郝大媽的年齡在六十歲左右,她耳不聾眼不『』,『精』神矍鑠,身子骨很硬朗。

    「郝大媽,嚴阿妹的堂兄嚴寶山是什麼時候來投奔嚴阿妹的呢?」

    「一九九二年的年初,『春』節以後不久。」

    「此人多大年紀?」

    「按現在算也該有三十七八歲了。」

    「聽說他是做『玉』石生意的?」

    「不錯,咱們謝舉人巷有人在他的手上買過『玉』石,陳家大院的章主任就在他手上買過一個翡翠。後來還想再買一個,但找不著嚴寶山了。」

    「嚴寶山的『玉』石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呢?為什麼不盤一個店舖呢?」

    「他沒有說過,咱們也不好問。」

    「他的堂妹嚴阿妹是怎麼說的呢?」

    「嚴阿妹也不知道。依我看,嚴寶山很像是一個盜墓賊,要麼就是整天在古玩市場轉悠低價收購一些『玉』石,然後高價你賣給一些不懂行的人。他只在嚴阿妹家睡覺,白天很少呆在崔家大院,有時候,他一連幾天都不回來。」

    「嚴寶山的經濟情況怎麼樣?」

    嚴寶山經營『玉』石生意,這已經有了謀財害命的可能,如果嚴寶山的生意做得比較大,那麼,謀財害命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嚴寶山的生意做得不錯,他剛到嚴阿妹家落腳的時候,一出手就是兩件『玉』石,一個是『玉』手鐲,一個是『玉』佩。」

    「等一下,您見過那兩件『玉』器嗎?」

    「嚴寶山給夫妻倆『玉』器的時候,我正坐在嚴阿妹家嘮嗑,我親眼看見嚴寶山把『玉』器拿出來放在茶几上,但嚴阿妹沒有給我看,立馬收起來了。」

    「您接著說。」

    「每次回來,嚴寶山不是給嚴阿妹帶一塊綢緞,就是給李開基帶一包茶葉——或者一條香菸,小孩子吃的東西是少不了的,那嚴阿妹剛開始不相信『玉』手鐲和『玉』佩是真的,就拿到街口開古玩店問董順河,董順河一大眼就知道是真的。要不然,嚴阿妹夫妻倆也不會讓嚴寶山住那麼久。其實,嚴寶山用不著那麼客氣,嚴阿妹夫妻倆只把他安排在柴房住下,當時,嚴阿妹家有一間空著的正房,夫妻倆把嚴寶山安排在柴房,另外一間正房租給了別人。只要你們看到那間柴房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那間柴房怎麼啦?」

    「十分破敗,要不然怎麼會做柴房呢?嚴寶山並不知道這個,他還對李開基夫妻倆千恩萬謝。那嚴寶山是一個識趣的人,他從來沒有在嚴阿妹家吃過飯——他不想佔嚴阿妹家一點便宜。那嚴阿妹非常小氣,平時摳摳索索的。」

    「嚴寶山的『玉』石是隨身攜帶的嗎?」

    「嚴寶山有一輛舊自行車,出『門』和回來,自行車的龍頭上總掛著一個灰顏『色』的手提包,總之,那個灰顏『色』的手提包和嚴寶山形影不離。」

    「郝大媽,請您仔細想一想,嚴寶山是什麼時候離開嚴阿妹家的呢?」

    「是去年夏天。」

    「是不是在陳家大院拆遷之前呢?」

    「不錯,當時居委會正在宣傳動員,測繪局的人正在陳家大院內外搞測量。」

    「嚴寶山走的時候,沒有跟你們打招呼嗎?」

    「蹊蹺就蹊蹺在這裡。以嚴寶山的『性』格,他是會和我們打招呼的,就是不跟其他人打招呼,他也應該跟我和老頭子說一聲。」

    「這是為什麼?」
Babcorn 發表於 2017-4-9 18:41
第三十一章 可憐人父母雙亡 嚴寶山重操舊業

    「嚴寶山每天晚上天黑透了才回來——有時候還很遲,在外面跑了一天,總要洗洗涮涮,總要喝點水吧!我就經常拎一壺水給他。特別是夏冬兩季,人沒有水是不行的。」

    「郝大媽,您和嚴寶山走的比較近,他一定會跟您說點什麼?」

    「嚴寶山話不多,但他給我買過幾回點心。所以,我剛才說,他走的時候是應該跟我說一聲的。平時出『門』,只要見到我和老頭子,肯定要喊一聲——人很客氣,很懂禮貌。」

    「嚴阿妹是怎麼說的呢?」

    「嚴阿妹說,他堂兄喜歡到處跑,八成是到其它地方去了;章主任找李開基打聽嚴寶山的下落,李開基說嚴寶山可能租了一個店舖,所以搬走了。李開基還罵過嚴寶山好幾回,說他忘恩負義。我當時心裡想,就算有了店舖,他也該回來看看自己的堂姐吧——他畢竟在這裡住了兩年多。既然是親戚,那就應該多走動走動才是。發生了陳家大院的案子以後,我就覺得這裡面有問題。」

    「嚴阿妹是安徽亳州人嗎?」

    「不錯,是安徽亳州人。有一次,我聽嚴阿妹提到過一個地方。這個地方應該是嚴寶山的老家。」

    「什麼地方?」

    「這個地方叫亳毫鎮。」

    送走郝大媽之後,歐陽平派劉大羽和左向東驅車趕往安徽亳州亳毫鎮。

    當天晚上九點,劉大羽和左向東回到荊南。

    當歐陽平聽完劉大羽的匯報之後,預感到問題的嚴重『性』。

    劉大羽和左向東調查到的情況是這樣的:

    兩個人在亳州公安局戶籍科兩位同志的幫助下,找到了嚴寶山的戶籍資料:

    嚴寶山,籍貫,安徽亳州,家庭住址,安徽亳州亳毫鎮楊樹井大隊嚴家寨。

    在戶籍資料上,一共有三個人,嚴家君,嚴寶山的父親,一九七五年去世;嚴張氏,嚴寶山的母親,一九九二年去世——嚴寶山就是這一年到荊南市投奔堂姐嚴阿妹的。關於嚴寶山『玉』石的來路,劉大羽在戶籍資料上找到了答案,嚴寶山曾因盜挖國家地下文物獲刑三年。一九**年入獄,一九九二年刑滿釋放。

    戶籍科的劉科長找來了經手此案的馬明同志。馬明將嚴寶山的情況做了比較詳細的介紹:嚴寶山早年從事盜墓營生,是活躍在亳州地區盜墓集團的成員之一,一九**年,該團夥找到一座規格比較高的陵寢,並盜走了地宮裡面大量文物,後經安徽省博物館專家鑑定,該墓為漢代王侯墓。最後,嚴寶山獲刑三年,嚴寶山的母親因此急瞎了雙眼,身體每況愈下,一九九二年,在嚴寶山刑滿釋放一個月後,他母親病逝。

    在馬明同志的陪同下,劉大羽和左向東去了嚴家寨。

    接待三個人的是嚴家寨生產隊長嚴更生。

    下面是談話記錄:

    「嚴寶山有沒有回來過?」

    「沒有,他自從離開嚴家寨以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他家的房子很久沒有人住了。」

    嚴隊長還領著三個人到嚴寶山家看了看:

    嚴寶山家三間正屋,兩間廚房,兩間廚房已經坍塌,三間正屋也搖搖『欲』墜。院『門』上的鎖已經上鏽,院子裡面才長滿了雜草和野向日葵。

    「嚴寶山到什麼地方去了,你們知道嗎?」

    「不知道,他這個人在外面游『蕩』慣了,老娘活著的時候,他懂事經常往家跑,老娘死了以後,他就跟孤魂野鬼似的不著家了。一九九二年『春』天——就是他刑滿釋放的那一年,他在寨子裡面『露』了一下臉,之後就人影子不見帽頂子了。」

    「嚴阿妹,你認識嗎?」

    「嚴阿妹也是咱們嚴家寨的人,她嫁到荊南市去了。嚴寶山是不是投奔嚴阿妹去了?」

    「不錯,一九九二年,嚴寶山在嚴阿妹家落的腳。」

    「這——我們一點都不知道。」

    「嚴阿妹沒有回來過嗎?」

    「回來過,她娘家在這裡,怎麼能不會來呢?」

    「最近一次是在什麼時候呢?」

    「一九九三年過年的時候回來過一次。可她並沒有提嚴寶山半個字。」

    「嚴寶山和嚴阿妹是什麼關係?」

    「他們是堂兄妹,但隔得比較遠。你們來調查嚴寶山,難不成他又犯了事情?」

    「一九九四年夏天,嚴寶山愕然離開嚴阿妹家,之後,就沒有人在見到過他。」

    「寶山這後生,生『性』屬猴,在一個地方是呆不住的。」

    「我們正在調查一個案子——我們在嚴阿妹家旁邊的一口枯井裡面發現了一具屍首,從年齡。身高和長相看,就有點像嚴寶山。」

    劉大羽將模擬畫像展開給嚴隊長看。

    嚴隊長的回答是:「是有點像,就是下巴——嚴寶山的下巴沒有這麼尖。還有這牙齒,嚴寶山年紀輕輕,不會這麼早就掉牙。」

    「嚴寶山沒有結過婚嗎?」

    「本來是要結婚的,寶山被抓起來以後,對象就走了。警察同志,寶山在荊南做什麼事情呢?」

    「做『玉』石生意。」

    「那他幹的還是老本行。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十有**是出事了。」

    「為什麼?」

    「寶山干的是挖墳掘墓的營生,平時沒有什麼進項,但要是逮著一筆生意,那可不是一筆小數目,本來,他家的日子是很好過的——在咱們嚴家寨,就數他家的日子好過,要不是後來犯了事,就不是現在這種光景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4-9 18:41
第三十二章 李開基非常熱情 言語中多有閃爍

    晚上八點半鐘左右,歐陽平、劉大羽、陳傑和韓玲玲一行在王所長的陪同下走進了崔家大院,想找到嚴寶山的下落,只有找李開基夫妻倆了。

    大家走進崔家大院的時候,一個四十五歲左右的謝頂男人正朝院『門』口走來,他的手上搖著一把摺扇,嘴上叼著一根香菸,口中哼唱著什麼。

    「歐陽隊長,他就是李開基。」王所長低聲道。

    李開基哼著京劇《沙家濱》刁德一的調『門』,踱著慢步。

    李開基在白下區商業局工作,還是一個部『門』的領導,街坊鄰居都叫他李股長。李開基上身穿著一件短袖白底藍『色』豎條紋襯衫,襯衫的扣子沒有扣,『胸』口上黑乎乎的全是『毛』,他的下身穿一件過膝短『褲』,腳上穿一雙白『色』絲襪和一雙黑『色』皮涼鞋。

    「這不是王所長嗎?」李開基看見了王所長。

    「李股長,怎麼,出去溜躂溜躂?」王所長回應道。

    「是啊!這鬼天氣,又熱又悶,我到街上去轉轉。」

    「李股長,請留步。」

    「你們找我?」

    「對,這位是市公安局刑偵隊的歐陽隊長,他們想找你瞭解一點情況。」

    「你們一定是為陳家大院的案子來的,請——請進屋坐——坐下來慢慢談。」

    李股長折回頭,將歐陽平一行五人領進一間『門』朝東的廂房。

    一個『女』人站在廂房的『門』口,將『門』完全打開,這個『女』人就是嚴阿妹。嚴阿妹一件連衣裙,頭髮盤在頭頂上,像是剛洗過澡。

    「別愣著了,快去泡幾杯茶來,西湖龍井,泡濃一點。」李開基一邊將同志們往椅子上引,一邊從煙盒裡面摳出香菸。劉大羽、陳傑接過香菸,李開基又動作麻利地按著了打火機。

    在茶几前面放著一個立地式電風扇,李開基按了一下搖頭開關,電風扇便搖起頭來。

    天氣確實很熱,人在屋子裡面呆著,心裡確實有點悶的慌。電風扇對著自己的時候,才能感受到一點風,連風都帶著一點熱氣。

    李開基非常熱情,他找了幾把蒲扇,一一遞到同志們的手上,因為少一把,他乾脆將自己手上的摺扇塞給了王所長——王所長沒有接。

    大家坐安穩之後,嚴阿妹的茶杯也送上來了。

    「大嫂,你也坐下,我們也想請教你一些問題。」

    李開基朝老婆招了一下手,示意老婆坐下。

    屋子裡面的光線比較暗,所以,看不清楚夫妻倆的表情,但能感受到夫妻倆的熱情——尤其是李開基的熱情。

    經過一段時間的沉寂之後,李開基先開口了:「公安同志,你們想問什麼就問吧!只要是我們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李股長,情況是這樣的,我們聽說你愛人的堂兄嚴寶山曾經在這裡住過一段時間。」

    「不錯啊!他——嚴寶山是在我家住過一段時間。怎麼了?」

    「嚴寶山跟你們是親戚嗎?」

    「他是我堂兄。」嚴阿妹道。

    「他是什麼時候住到你家來的呢?」

    「一九九二年,開基,我說對不對?」

    「不錯,是一九九二年。」

    「他是何時離開你家的呢?」

    「是去年離開的。」嚴阿妹說了一個比較模糊的時間。

    「是去年什麼時候離開的呢?」

    「是去年——」嚴阿妹望瞭望李開基,然後接著道,「是去年天快熱的時候。」

    「對對對,是去年天快熱的時候。」

    夫妻倆一唱一和,說的還是一個比較模糊的時間,「天快熱的時候」,既可以是五月下旬,也可以是六月下旬和中旬,夫妻倆之所以不說出具體的時間,就是不想和陳家大院的案子有任何聯繫。」

    既然夫妻倆不願意說出具體的時間,那就得歐陽平來說了:「是不是八月上旬呢?」

    「也——也許是吧!大概是吧!具體時間,我們已經記不得了。」李開基道。他的語言雖然不怎麼流暢,但思維還是非常清晰的——他不想給歐陽平一個準確的信息。

    「嚴寶山是做什麼生意的呢?」

    「做什麼生意,他哪是在做什麼生意啊!無非是『混』窮罷了。他要是真做什麼生意的話,能到我家來落腳嗎?」

    李開基顯然是不想把嚴寶山的離奇失蹤和謀財害命的案子聯繫在一起,誰會去殺害一個窮鬼呢?

    「嚴寶山到底是做什麼生意的呢?」

    「搗鼓一些『玉』石之類的東西,這是他自己說的,可我們夫妻倆,沒見他手上有什麼『玉』石。」

    「據我們所知,在謝舉人巷,有人從嚴寶山的手上買過『玉』器,我們還聽說,嚴寶山到你家來落腳的時候,曾經送給你們夫妻倆一人一塊『玉』器。」

    「是有這麼一回事情——那哪是什麼『玉』器啊,老婆,你把東西拿出來給公安同志看看。」李開基一邊說,一邊定睛望了老婆一眼。

    嚴阿妹站起身,走上樓去。

    「其實,不值幾個錢,要是值錢的話,他會給我們嗎?」

    李開基迴避了一個事實,嚴阿妹曾將兩件『玉』器拿給懂行的人看過,兩件『玉』器都是值錢的玩意。

    嚴阿妹「蹬蹬蹬」地走來樓來。她走到歐陽平的跟前,將兩件『玉』器遞給了歐陽平:一件『玉』佩,一個手鐲。

    歐陽平不懂『玉』器,其他人也不懂『玉』器,在歐陽平和同志們看來,這兩件『玉』器確實很普通。

    「李股長,這兩件『玉』器,我們能借用一下嗎?」

    「這——」李開基有點不高興。

    「我們用完之後就奉還。」

    李開基苦笑了一下。

    「嚴寶山離開的時候,有沒有跟你們說他要到哪裡去呢?」王所長道。
Babcorn 發表於 2017-4-9 18:41
第三十三章 黑暗中閃出一人 郝大媽有話要說

    「嚴寶山離開的時候,有沒有跟你們說他要到哪裡去呢?」王所長道。

    「沒有,他——嚴寶山行雲野鶴,在外面游『蕩』慣了。他不跟我們說,我們也不好細問。」

    「嚴寶山的老家在什麼地方?」

    「在安徽亳州。」

    「在安徽亳州什麼地方?」

    李開基眨了幾下眼睛:「阿妹,叫什麼鎮來著?」

    「亳毫鎮。」

    「能不能把地址說的再詳細一點?」

    嚴阿妹遲疑片刻道:「在亳毫鎮嚴家寨。」

    在地址的問題上,李開基和嚴阿妹所表現出來的是消極被動的態度。

    「嚴寶山會不會回老家去了呢?」

    「不知道。」

    九點二十分,歐陽平一行走出崔家大院。

    走在巷子裡面,大家的臉上感覺到了星星點點的雨滴,緊接著,雨點越來越密,大家加快了步子。

    在大家走出南巷口的時候,從旁邊閃出一個人來:「王所長。」聲音很低。

    王所長定睛一看,原來是李開基的鄰居郝大媽。

    「郝大媽,您是不是在這裡等我們啊?」

    「王所長,走,借一步說話。」

    大家跟在郝大媽的後面走進路對面一個小巷子裡面。

    「郝大媽,雨越來越大,我們找一個沒雨的地方。」

    「不用了——下雨不礙事,天一黑,這條巷子就沒有人走動了。」

    「郝大媽,您一定有要緊的事情跟我們說。」

    「公安同志,我昨天夜裡跟老頭子嘀咕了半天,嚴寶山住進嚴阿妹家的柴房之前,柴房的『門』從來沒有上過鎖,自從嚴寶山離開之後,那間屋子一直是鎖起來的。除了拿柴禾和煤基的時候開一下鎖,平時都是鎖起來的。那裡面除了柴禾,就是煤基,誰會偷呢?」

    「大媽,柴房在什麼地方?」

    「走過『門』廳之後,朝西看,有兩間朝東的房子,南邊那間上鎖的房子就是。『門』可以從『門』軸下方卸下來。昨天晚上,我跟老頭提你們找我瞭解情況,老頭子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

    「郝大媽,您快說。」

    郝大媽伸頭朝大路上看了看,沿街店舖都已經關『門』了。街上也看不見行人了。

    「去年夏天,金有貴和我家老頭子說過一件蹊蹺事。李開基家的柴房北邊那間房子是金有貴家的廚房,有一天夜裡,金有貴家來親戚,他就到廚房去拿吃的,結果聽到李家的柴房裡面有動靜,不像是老鼠的聲音,柴房裡面也沒有燈光,金有貴站在『門』外聽了聽,聲音突然沒了。金有貴以為是嚴寶山生病了,就壓著嗓子喊了一聲,屋子裡面沒有應答的聲音,金有貴『摸』了『摸』『門』鼻子,這才發現『門』上有鎖。『門』上有鎖,屋子裡面怎麼會有動靜呢?更奇怪的是,吃晚飯的時候,金有貴明明看見嚴寶山走進柴房,他還和嚴寶山說了幾句話。嚴寶山明明在屋子裡面睡覺,『門』怎麼會鎖上呢?」

    「我們明白了,今天晚上,我們就進柴房看看。」

    「你們現在就去嗎?」

    歐陽平看了看手錶,時間是九點四十分:「我們十點多一點過去,要等李家人熟睡之後,才能行動。

    「行,我先回去,我給你們留『門』。」

    「這樣吧!十點二十,我們準時過去。」

    「行,我給你們留『門』。」

    郝大媽轉身離去,但突然又折回頭:「不行,這雨越下越大,要不這樣吧!你們先進院子,到我家貓一會,等李家人熟睡之後,再動手。」

    「這方便嗎?這樣不會影響您家人休息嗎?」

    「沒事,家裡面就我和老頭子兩個人。不礙事的。我和老頭子還可以給你們望風。」

    「行,我們聽您的安排。」

    大家跟在郝大媽的後面,穿過街道,走進巷口。

    雨比先前大多了,燥熱一掃而空,雨落在人的身上,很涼爽,很舒服。

    走到院子『門』口,郝大媽輕輕推開院『門』,伸頭朝院子裡面看了看。李家的燈全熄了,不過,情況似乎不妙,因為郝大媽聽到了咳嗽的聲音。老人定睛一看,過道里面好像有人,此人正在「吧嗒吧嗒」地『抽』香菸——菸頭的光一閃一閃的,此人的手上搖晃著摺扇。

    郝大媽退出院『門』外,掩上院『門』:「李開基坐在過道里面納涼,你們到巷口西邊青『春』照相館的屋簷下躲躲雨,等李開基進屋之後,我再去喊你們,你們不要著急,他在過道里面晾一會,就會進屋睡覺。」

    歐陽平一行轉身朝巷口走去,身後傳來郝大媽關『門』、『插』『門』閂的聲音。

    出巷口,向西拐,第三家店舖果然是一個照相館——青『春』照相館,照相館的櫥窗裡面放著幾個相片框,相片框裡面放著一些青年男『女』的相片,照相館的屋簷伸出一米多遠,五個人貼窗而立。

    十點五十分左右,一個身影閃出巷口,看身形,就是郝大媽。

    郝大媽走到歐陽平的跟前:「李開基進屋睡覺去了。」

    五個人跟在郝大媽後面再次走進巷子。

    郝大媽推開院『門』,將五個人讓進院子,領進郝大媽家,郝大媽的老伴正在屋子裡面等候大家,大桌子上點著一盞昏暗的煤油燈,歐陽平抬頭向上,頭頂上吊著一盞電燈。

    大家坐在屋子裡面,大眼瞪小眼,什麼話都沒有說。

    十分鐘以後,老頭子輕輕打開『門』,躡手躡腳地走到李開基家的『門』前,側著腦袋朝『門』內聽了聽,然後輕輕折回頭。

    老頭子走到郝大媽和歐陽平跟前。低聲道:「李開基已經開始打呼嚕了。」

    「你們可以動手了。」郝大媽一邊說,一邊將一個手電筒遞給歐陽平。

    郝大媽第一個朝『門』口走去。

    歐陽平突然想起了什麼:「大媽,您等一下。」歐陽平低聲道,他怕郝大媽聽不見,還招了招手。

    「歐陽隊長,什麼事情啊?」

    「韓玲玲,你把兩件首飾拿給郝大媽看看。」

    在歐陽平的記憶中,郝大媽見過那兩件首飾。
Babcorn 發表於 2017-4-9 18:41
第三十四章 土層下出現石灰 麻袋中一具屍骸

    一具骸骨韓玲玲打開皮包,從裡面拿出兩件首飾。

    郝大媽接過兩件首飾,走到煤油燈下。

    「大媽,這兩件首飾是不是嚴寶山送給李開基和嚴阿妹的那兩件首飾?」

    「這是嚴阿妹給你們的嗎?」

    歐陽平點點頭。

    「你們被她騙了,這不是嚴寶山送的首飾,這是嚴阿妹從地攤上沒來哄『女』兒的。」

    「走。」

    五個人依次走出房『門』,穿過『門』廳。

    郝大媽將五個人領到柴房的『門』前;老頭子則站在『門』廳的石階上,人站在石階上,既能看到李開基家的房『門』,又能看到柴房。

    郝大媽蹲下身體,將右手伸進『門』的底部,然後做了一個上提的動作。

    陳傑心領神會,他蹲下身體,用右手托住『門』的下方,用力向上一提,『門』軸就出了『門』窩。

    陳傑將『門』向外挪了二十幾公分,上面的『門』軸便脫離了上『門』圈。

    陳傑將『門』靠在『門』框上,劉大羽率先鑽進柴房。

    雨還在下著,雨水順著屋簷滴落在石板地上,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雨聲掩蓋了一切微小的聲響。

    老天爺在幫助大家。

    歐陽平打開手電筒,在柴房裡面掃了一圈。

    郝大媽說得沒錯,柴房裡面除了柴禾就是煤基本,柴禾堆放在西南角和東南角上,煤基碼放在西北角上,柴禾很多,佔據了大半個柴房,最高的地方到達房梁,煤基很少——大概有兩百多個,碼放的非常整齊——煤基碼放在一張破桌子下面。

    在柴房的北牆邊——既靠近『門』口的地方,戧著兩個『門』板和兩條長板凳,這大概就是嚴寶山用來睡覺的『床』。

    在柴房的西北角上——既桌子的上方貼著一些報紙——報紙已經發黃,有些地方已經從牆上脫落,脫落的地方掛著一些蜘蛛網。很顯然,這裡應該是安『床』的地方,嚴寶山的『床』應該是鋪在這裡的。

    柴房的地上鋪著青磚。

    歐陽平用手電筒在柴房裡面照了一個遍,最後走到大桌子跟前。

    「我們把煤基搬開看看。」陳傑道。

    歐陽平和劉大羽同時蹲下身體。

    郝大媽站在『門』口把風。

    煤基搬到三分之一的時候,陳傑發現了異常:煤基下面雖然也鋪著青磚,但和其它地方的青磚不一樣,看上去,明顯有些鬆動,磚縫之間甚至還有縫隙——其它地方的青磚和青磚之間的填充物已經渾然一體。有些地方已經分不出哪裡是青磚,哪裡是磚縫。而煤基下面的青磚和磚縫非常清楚。更奇怪的是,這裡的青磚濕度很大,貼近青磚的煤基鬆散的很。

    陳傑非常輕鬆地扣起來了幾塊青磚,青磚下面是土,土也比較鬆軟。不知何故,青磚下面的土更加『潮』濕。

    陳傑將另外幾塊青磚也撬了起來。

    郝大媽拿來了兩樣工具,一把鐵鍬,一把和煤用的小鏟子。

    劉大羽接過小鏟子,將青磚下面的土挖上來。

    劉大羽挖到二十公分左右的樣子,土中突然出現了石灰,挖上來的土和石灰水分比較大。

    大家的心情開始忐忑不安——其實,挖開鬆軟的泥土的時候,所有人的心就拎了起來。在此時此刻,人不可能不產生一點聯想。

    再往下就全是石灰了。越往下,石灰的水分越大,而且成泥狀。

    「麻袋。」韓玲玲壓低了聲音道。

    大家都看見了。麻袋的縫隙中滿是石灰。

    大家同時聞到了石灰的味道,在石灰的味道中還有另外一中奇怪的味道——是一種被什麼氣味掩蓋著的**的氣味。

    劉大羽和陳傑把大桌子抬到一邊,將桌子下面所有的煤基全部搬開,將所有青磚全部揭起來。青磚與青磚之間只有少量的土。

    陳傑和劉大羽在搬桌子的時候,桌『腿』不小心碰到了靠近牆邊的一摞煤基,煤基嘩啦一聲倒在地上,如果沒有雨聲的話,這聲音肯定會驚動李開基和嚴阿妹。

    歐陽平和陳傑將麻袋上面的土和石灰全部挖上來。

    土的深度在二十公分左右;石灰的深度在二十公分左右。

    「去年『春』天,李開基曾經運回來一車石灰,他說要將屋子裡面全部粉刷一遍,可我看他只粉刷了一間房子。後來,我家的灶台壞了,我問嚴阿妹要一點石灰,她說全用完了。我就納悶了:一車子——好幾袋石灰,只粉刷了一間房子,怎麼就全用完了呢?」郝大媽貼著歐陽平的耳朵低聲道。

    雨越下越大。

    麻袋的一頭是用繩子繫起來的。

    郝大媽找來了一把剪刀。

    陳傑用剪刀剪斷繩子,打開麻袋口,手電筒的光同時對準了麻袋口。

    所有人都驚呆了。

    呈現在大家眼前的是幾根粗細不等的骨頭——骨頭全包裹在石灰泥中。

    麻袋裡面是一具死屍。

    在石灰的作用下,屍體身上的軟組織被燒爛化盡,只剩下一具白骨。

    歐陽平站起身,拽亮了電燈:「走,先把李開基和嚴阿妹抓起來再說。韓玲玲,你和王所長在這裡守著。老陳,你把這根掛衣服的繩子剪下來。」歐陽平說罷,便和劉大羽、衝出柴房。

    柴房裡面正好有一根固定在牆上的繩子,應該是嚴寶山住在這裡的時候用來掛衣服和『毛』巾的。陳傑剪斷繩子,也衝出柴房。

    「咚——咚——咚!」劉大羽敲了三下『門』。

    屋子裡面沒有反應。

    劉大羽又敲了三下:「咚——咚——咚!」聲音比先前大了許多。

    屋子裡面果然有聲音了:「開基,有人叫『門』。」這是一個嚴阿妹的聲音。

    「誰啊?」

    「李開基,你把『門』打開,我是王所長。」

    「有又有什麼事情啊!」李開基有點不耐煩。
Babcorn 發表於 2017-4-9 18:41
第三十五章 夫妻倆束手被擒 眾街坊聚集院中

    「我們還有一點事情找你們夫妻倆核實一下。」

    「王所長,有什麼事情,明天早上不能在說嗎?天又沒有塌下來。」

    「李股長,請你把『門』打開。」

    不一會,屋子裡面的電燈亮了。

    「有什麼話,你把王所長帶到巷子裡面說去,不要吵醒了鄰居。深更半夜的——真煩人。」屋子裡面傳來了嚴阿妹的聲音,她是怕崔家大院的人看笑話。

    一陣『床』響之後,屋子裡面傳出拖鞋走在地板上的聲音。

    歐陽平透過『門』縫看到,一個人影朝『門』口走來。

    『門』閂移動,接著『門』開了。

    劉大羽和陳傑一人一隻手,將李開基的手擰到背後。

    「王所長,你們這是乍回事——這是怎麼回事?」

    「李開基,你要是不想驚動鄰居的話,就把嘴閉上。」歐陽平道。

    「你們——你們憑什麼抓我——我犯了那條國法?」李開基一邊說,一邊掙扎。

    但劉大羽的雙手已經將李開基的兩隻手牢牢地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陳傑用繩子將李開基綁了一個結實。

    「王所長,你們怎麼能隨便抓人呢?這——抓人容易,放人難,我倒要看看你們怎麼收場。我李開基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我奉勸你們頭腦冷靜一點。」

    「你們這是干什麼?」嚴阿妹光著腳從裡屋衝了出來,「你們憑什麼抓我男人——憑什麼?」

    回答嚴阿妹的是歐陽平一雙有力的大手,緊接著還有陳傑手中的一根繩子。嚴阿妹還想掙扎,但被歐陽平按在『門』上。

    所有人家的燈都亮了,一些人跑到過道上來了,還有一部分人站在柴房的『門』口。

    「把他們押到柴房去。」歐陽平一邊說,一邊走出過道,「王所長,你去打電話,讓嚴建華帶兩個人過來,千萬別忘了帶刑偵箱。」

    王所長領命而去。

    當李開基和嚴阿妹走出過道的時候,就什麼都明白了。他們恐怕做夢都沒有想到公安同志這麼快就聞到了柴房裡面的味道。

    嚴阿妹在下台階的時候,腳一軟,整個人癱坐在地上——在過道的盡頭有三級石階。

    陳傑將嚴阿妹拎了起來。「嚴阿妹,現在還不是你癱的時候。」

    頃刻間,嚴阿妹頭髮散『亂』,她低著頭一步一步地走到柴房的『門』口,人群讓開一條路。人群像從地底下冒出來的一樣,只一眨眼的功夫,崔家大院所有人都聚集到院子裡面來了。

    「李開基,柴房的鑰匙在什麼地方?」歐陽平走到李開基跟前,李開基低著頭,看不見他的表情。

    『門』本身就比較小,又沒有完全打開,進出很不方便。同志們要將深坑下面的麻袋『弄』上來,而柴房裡面的空間太過狹小,必須將柴房裡面一部分柴禾搬到外面來,所以要將『門』完全打開。

    雨還在下著,郝大媽借來了幾件雨衣,同志們將雨衣穿在身上。

    有雨傘的人站在院子裡面,沒有雨傘的人站在你過道里面。

    李開基抬起頭,望瞭望老婆嚴阿妹。

    嚴阿妹低著頭,頭髮散開,遮擋住了整張臉。她雙手抱在『胸』前,紅顏『色』的『褲』衩一邊高一邊低,一隻腳站在一灣水中。

    韓玲玲走到嚴阿妹的跟前:「嚴阿妹,柴房的鑰匙在什麼地方?」

    「在——在我的枕頭下面。」嚴阿妹說話的時候,仍然耷拉著腦袋。

    人群自動讓開一條道,韓玲玲走進房間,撥開珠簾,珠簾內是裡屋。

    靠牆的地方有一張大『床』,韓玲玲撥開蚊帳,在『床』的西頭有兩個竹枕頭,韓玲玲撥開枕頭,在裡面那個枕頭下面有一串鑰匙——上面一共有九把鑰匙。

    韓玲玲走到嚴阿妹跟前:「是哪一把鑰匙?」

    嚴阿妹用手指了指其中一把銅鑰匙。

    韓玲玲打開『門』鎖,陳傑將『門』搬離『門』框,戧到外牆上。

    幾個人一起動手,將柴禾搬出柴房。搬出二十幾捆柴禾以後,柴房裡面的空間大多了。

    麻袋陷在深坑之中,必須將麻袋周圍的土和石灰挖開,才能將麻袋抬出深坑。

    李開基和嚴阿妹被帶進柴房,此時,這一對夫妻像兩隻落湯『雞』,衣服全貼在身上。

    「郝大媽,找幾把鐵鍬來。」

    「我這就去找。」郝大媽應聲道。

    「嬸子,我家有鐵鍬。」一個中年人小聲道。

    此時,同志們才注意到,其它院子裡面的人也聚攏到柴房前面來了。

    郝大媽跟著中年人走出人群。

    兩三分鐘的樣子,郝大爺扛著三把鐵鍬走到歐陽平和劉大羽的跟前。

    幾個人將柴房裡面的大桌子,『門』板和長板凳搬出柴房。

    陳傑、歐陽平和劉大羽,一人拿著一把鐵鍬走進柴房。

    戚主任將圍觀的人群擋在十米開外的地方。

    三個人將麻袋周圍的土挖開,土坑長約一米,寬約七十公分,深約八十公分。

    劉大羽,陳傑揮舞鐵鍬。

    半個小時以後,兩個人將麻袋周圍土和石灰全部挖了上來。

    劉大羽和陳傑將麻袋抬出深坑,麻袋仍然很重,麻袋裡面除了一副骸骨以外,還有一定量的的泥狀石灰。
Babcorn 發表於 2017-4-9 18:41
第三十六章 煨排骨掩人耳目 眾鄰居議論紛紛

    人群中,有人看到了石灰。

    「怪不得去年『春』天,柴房裡面經常冒氣呢?敢情是石灰經水浸泡的緣故啊!」一個『女』人道。

    「可不是嗎?那段時間,他家經常在柴房裡面煨排骨,原來是想用煨排骨的熱氣掩蓋石灰的熱氣啊!」一個男人道。

    「過去,他家從來不在柴房生爐子,嚴寶山離開以後,他家就在柴房裡面生爐子了,『門』上也上鎖了。」一個『女』人道。

    「為什麼要在屍體上放這麼多石灰呢?」

    「如果放干石灰,那是防止屍體腐爛,如果澆水,石灰就會燒起來。」

    「照你這麼說,嚴寶山只剩下一把骨頭了?」

    「那還用說嗎,正常情況下,人體半年多就化掉了,嚴寶山去年夏天就消失了,一年時間,屍體早化乾淨了,更何況還有石灰呢!」

    「你們沒看見麻袋很輕嗎?」

    「去年『春』天,我看李開基請人拉了一車石灰,說是粉刷房間,敢情是掩人耳目啊!」

    「一定是嚴寶山那些『玉』石招來了殺人之禍。」

    「人心不足蛇吞象,那嚴寶山待他家不薄,見面禮就是兩件『玉』器。」

    「老話說話好,銀子不能『露』白啊!一旦『露』了白,有人就惦記上了。」

    「是啊,嚴寶山一頓飯都沒有在他家吃過。」

    「這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可不是嗎?那李開基平時滿口仁義道德,沒想到一肚子壞水。」

    「『女』人也不是好東西。說不定嚴寶山的小命就壞在『女』人的手裡。」

    陳傑用剪刀剪開麻袋,裡面還有一些石灰——灰『色』的石灰,完全成泥狀的石灰,這些石灰應該是從麻袋外面慢慢滲進去的。

    歐陽平用電工刀將硬物上面的石灰撥開——越往下,石灰的濕度越大——接近泥狀——靠近麻袋的石灰成粉狀。

    「歐陽隊長,這是什麼聲音?」韓玲玲道。

    「難道是骨頭?」劉大羽也聽見了。

    韓玲玲和劉大羽聽到的聲音是電工刀的刀尖接觸到硬物的聲音。

    嚴建華乾脆用一根樹枝將泥狀石灰撥開。

    大家都驚呆了,他們看到了一根條狀骨頭——看形狀,應該是一根『腿』骨。

    人群中的對話仍在繼續。

    「嚴寶山曾經在這裡住過一段時間,後來突然就走了,莫不是——」

    「他們明明是沖陳家大院的案子來的,怎麼會又整出另外一個案子來呢?」

    「摟草摟到了一隻兔子,巧了唄。」

    「真神了,一個案子牽扯出另外一個案子,這些人真不簡單。」

    「那還用你說,人家就是干這個的。那個姓歐陽的隊長已經破了很多疑難案件。」

    「那陳家大院水井中的人是誰呢?」

    「相信很快就會水落石出。」

    「案子已經過去了一年多,陳家大院已經不存在了,我看費勁。」

    「嚴寶山的案子,他們都能整明白,陳家大院的案子,他們一定能整明白。」

    戚主任找來了一把剪刀。

    劉大羽接過剪刀,將麻袋剪開一個大口子。麻袋也開始腐爛,但腐爛的麻袋還有那麼一點韌勁,好在戚主任找來的是一把非常鋒利的大剪刀——是裁縫專『門』用來剪布的剪刀。

    在麻袋的另一頭,有一個凸起的球狀體。

    歐陽平用電工刀撥開,刮去球體上面的石灰,一個骷顱頭呈現在大家的面前。

    麻袋裡面是一具屍骸。

    又一起謀殺案。

    「又有人來了。」

    人群讓開一條路,王所長帶著兩個人走進柴房。

    「王所長,我不是讓你在巷口等嚴建華他們的嗎?」歐陽平道。

    「我已經安排人在巷口等他們了,我估計這裡需要人,就帶兩個人過來了。嚴建華他們半個小時左右趕到。歐陽隊長,我順便帶了兩副手銬。」

    「很好,銬上。」

    陳傑和劉大羽解開李開基和嚴阿妹手上的繩子,將手銬戴了上去。

    「王所長,你帶人在這裡看著,屍檢要等嚴建華他們趕到以後才能進行。老陳,把他們倆帶到房間,大羽,我們先對他們進行審訊。」歐陽平一邊說,一邊對著陳傑和劉大羽豎了一根手指頭。

    劉大羽將嚴阿妹帶進了房間。

    過道上,院子裡面站了很多人,崔家大院附近的居民來了不少,站在院子裡面的人打著傘,還有人幹脆站在雨中任憑雨淋——好在大家身上穿的衣服都很少。

    李開基和嚴阿妹兩個熟睡中的孩子被喧嘩嘈雜聲驚醒了,歐陽平、劉大羽和陳傑將嚴阿妹帶進房間的時候,一男一『女』兩個孩子,正哭鬧著從樓上走下來,

    「媽媽,我害怕。」說話的是一個男孩子,年齡大概在十歲左右,他走到嚴阿妹的跟前,一頭紮進嚴阿妹的懷中。

    「媽媽,你這是怎麼了?」說話的是一個『女』孩子,年齡大概在十二歲左右。她看到母親披頭散髮,雙眼垂淚。

    喧嘩聲和嘈雜聲頓時小了許多,孩子畢竟是無辜的,隨著父母被捕,兩個孩子必將陷入無助的境地。
Babcorn 發表於 2017-4-9 18:42
第三十七章 嚴阿妹編造故事 嚴寶山好色之徒

    歐陽平站起身,走到『門』口:「誰願意幫個忙,把兩個孩子帶走?」

    「把兩個孩子『交』給我吧!」一個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她就是郝大媽。郝大媽一手拉著一個孩子。

    「把兩個孩子帶到我家去吧!」說話的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女』人。

    兩個哭哭啼啼的孩子被兩個『女』人帶走了,以他們現在的年齡,應該明白是怎麼一回事情了。

    戚主任也來了,她將圍觀的人請到二進過道去了,同志們要對嚴阿妹和李開基進行審訊,審訊是需要安靜的環境的。戚主任本來是要勸大家回家睡覺的,可沒有人願意走,留下可以,但不能影響公安同志辦案子。

    嚴阿妹癱坐在一張單人沙發上,頭始終低垂著,他仍然光著腳;韓玲玲坐在另一張單人沙發上;歐陽平和劉大羽則坐在單人沙發對面的椅子上。

    「嚴阿妹,你的鞋子呢?把鞋子穿上。」

    嚴阿妹沒有任何反應。

    韓玲玲站起身,走進裡屋,『床』邊放著一雙塑料拖鞋。

    韓玲玲將塑料涼鞋扔到嚴阿妹的腳下。

    嚴阿妹穿上拖鞋。但她還是沒有抬起頭來,長發遮擋住了整個臉。

    「嚴阿妹,抬起頭來。」

    嚴阿妹遲疑片刻之後,慢慢抬起頭來,但頭髮仍然擋住了半個臉——準確地說是只『露』出了整個鼻子、大半個嘴和右眼。

    「嚴阿妹,麻袋裡面的人是誰?」

    嚴阿妹沒有回答歐陽平的問題,她突然啜泣起來。

    「嚴阿妹,你是不是覺得在這裡『交』代問題不合適,我們可以換一個地方。」

    嚴阿妹搖搖頭。

    「麻袋裡面的人是不是嚴寶山?」

    嚴阿妹點了一下頭。

    「嚴阿妹,你能不能開口說話?我再問你一遍,麻袋裡面的人是不是嚴寶山?」

    「是——是嚴寶山。」

    「嚴寶山是你們夫妻倆合謀殺害的嗎?」

    嚴阿妹再次低下了頭,她一定是在想台詞。

    「嚴阿妹,你們已經鑄成大錯,我希望你不要再錯下去了,你也錯不起了,為了兩個天真無邪的孩子,你也要跟我們說實話,如果你欺騙了我們,將罪加一等。」

    「是——是我們夫妻倆失手殺了堂兄。」

    「你們為什麼要殺害嚴寶山呢?」

    「我說不出口。」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上,還有什麼說不出口的呢?」

    「嚴寶山,他——他——」

    「他怎麼了?」

    「她用酒把我灌醉,強『奸』了我,我男人知道以後,便和他理論,兩個人發生了衝突,嚴寶山把我男人壓在身底下——他想掐死他,情急之中,我用檯燈座把嚴寶山的腦袋砸——砸通了。」

    「檯燈現在何處?」

    「我把檯燈扔到垃圾箱裡去了。」

    「為什麼要扔掉呢?」

    「我看到它就害怕。」

    這極有可能是夫妻事先商量好的台詞,李開基也一定會這麼說。先前,同志們和夫妻倆進行了一次接觸,夫妻倆預感不妙,所以臨時編了這些台詞來『蒙』騙警方。

    如果嚴阿妹長得很漂亮,那倒是有這種可能,可嚴阿妹既談不上漂亮,有談不上豐滿,更談不上風韻。嚴寶山寄人籬下,竟然對『女』主人——而且還是自己的堂妹動歪腦筋,這種可能『性』到底有多大呢?那嚴寶山每天早出晚歸,他回來的時候,李開基正在家中,嚴寶山如何灌醉並強『奸』嚴阿妹呢?如果發生衝突,那一定是在晚上,鄰居——特別是郝大媽老兩口怎麼會一點聲音都沒有聽到呢?

    不見棺材,嚴阿妹和李開基是不會落淚的。

    「嚴阿妹,你沒有跟我們說實話啊!」

    「公安同志,我說的全是實話,都怪我,如果我忍一忍,不把這件事情告訴我男人,就不會闖下這麼大的禍事了。可我實在忍不住,那畜生得手一次之後,便經常糾纏於我,我實在沒有辦法,才告訴我男人的。沒有想到他是一個一點就著的炮仗。現在想一想,我悔啊!」

    「嚴阿妹,你聽清楚了,根據我們的分析,一定是嚴寶山手上的『玉』石送了他的『性』命。」

    「嚴寶山的手上哪有什麼『玉』石啊!他是一個窮鬼,如果他有錢的話,回來投奔我這個堂妹嗎?他會委屈自己住在那間破屋裡嗎?」

    「嚴阿妹,你先前『交』給我們的這兩件首飾根本就不是嚴寶山送給你們的那兩件『玉』器。」歐陽平將兩件首飾放在茶几上,「我們已經找人鑑定過了,這兩件首飾是地攤貨,而嚴寶山送給你們夫妻倆的『玉』器是真傢伙。」

    嚴阿妹低下了頭。

    「嚴阿妹,我們已經給你機會了,可你不知道珍惜,我們的判斷是不會有錯的,你們夫妻倆一定對嚴寶山的『玉』石動了貪心,我現在告訴你,我們要對你家進行徹底的搜查,如果事實證明你欺騙了我們,那就不要怪我們不客氣了。」

    「你們儘管搜查,我嚴阿妹可以用兩個孩子的名義起誓,我說的句句是實話。」

    嚴阿妹只承認了殺人的罪行,而且把李開基從案子中撇開了。

    接下來,是對李開基的審訊,李開基的台詞和嚴阿妹一模一樣。

    審訊結束的時候,嚴建華和陳傑的屍檢也結束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4-9 18:42
第三十八章 窗戶下一個菜壇 菜壇中一個拎包

    下面是屍檢報告:

    年齡,三十六歲。

    『性』別,男。

    身高,一米六九。

    致命源,後腦勺上有成放『射』狀的裂紋,應為重物擊打所致。

    遺留物,無。

    死者被裝進麻袋的時候,全身**,一絲不掛。連衣服都被凶手脫光了,其它遺留物就更不會有了。

    那麼,凶手為什麼要將死者的衣服脫光呢?

    夫妻倆異口同聲地說,嚴寶山上身穿一件的確良襯衫,貼身穿一件尼龍背心,死者的『褲』子也是化纖產品,凶手怕這些東西爛不掉,所以,將衣服全部脫光了。

    郝大媽和眾鄰居也證實了夫妻倆的說法。

    案子並沒有結束,歐陽平有一個特點,只要是他心裡想不明白的事情,他就一定要想辦法整明白。

    當天夜裡,李開基和嚴阿妹被關進市公安局拘押室。

    第二天早上七點鐘,兩輛汽車停在謝熙故居大『門』前,歐陽平一行八人在王所長和戚主任的陪同下,再次走進崔家大院。

    歐陽平要對李家進行徹底的搜查。

    八個人先對李家樓上下進行了認真細緻的搜查,包括一樓地板下面和二樓天『』板上面,都沒有放過,一個半小時以後,搜查一無所獲。

    如果這是一起謀財害命的案子,那麼,嚴寶山手上的『玉』石一定不在少數,如果找不到贓物,案子只能按照李開基和嚴阿妹的說法結案了。

    歐陽平、劉大羽和陳傑同時想到了柴房。嚴阿妹之所以給柴房上鎖,恐怕不僅僅是柴房裡面埋著一具死屍。

    大家將堆放在牆角處的柴禾一捆一捆地往外搬。

    八月五號的早晨,崔家大院裡面聚集了更多的人,人們遠遠地站在過道上。

    所有柴禾搬完之後,大家才注意到,柴房的南牆上有一扇窗戶,這扇窗戶的那一邊就是李家一樓的裡屋。郝大媽和眾鄰居都說,這扇窗戶早就有了。

    在窗戶的那一邊就是李開基和嚴阿妹夫妻倆睡的大『床』。

    歐陽平用電工刀的刀柄敲了敲磚牆,磚牆是實心牆。

    歐陽平和劉大羽又檢查了一下地磚,地磚上沒有一點被撬動的痕跡。

    大家都有點失望。

    歐陽平心有不甘:「把距離牆邊一米內的地磚全部撬起來。」

    劉大羽和嚴建華用鐵鍬將距離磚牆一米以內的青磚全部敲了起來。

    地磚下面的土也很板結。

    大家更加失望。

    在歐陽平想放棄的時候,劉大羽道:「既然地磚已經撬起來了,也不在乎這一把力氣,把土挖開看看。」

    「挖多深?」左向東問。

    「先挖一尺看看。」

    歐陽平和陳傑拿起鐵鍬,將土一鍬一鍬地挖上來。歐陽平從窗戶的東邊挖,陳傑從窗戶的西邊挖。

    「什麼聲音?」韓玲玲突然大聲道。

    發出奇怪聲響的地方就在窗戶下面。

    「下面好像有東西。」柳文彬道。

    應該是陳傑的鐵鍬頭碰到了什麼硬物。

    陳傑將土挖了上來。

    「下面好像是一個罈子。」左向東道。

    土中有一個圓弧形的東西。

    歐陽平蹲下身體,用手套在圓弧形的東西上來回擦拭幾下。果然是一個罈子。

    陳傑小心翼翼地將壇口周圍的土掏上來,很快,壇身顯『露』了出來。

    這是一個用來醃菜的罈子,口比較大。壇口是同塑料薄膜封起來的。繩子在壇口上繞了好幾道。

    歐陽平用電工刀劃開塑料薄膜,裡面有一個帆布袋。在歐陽平的印象中,有人曾經提到過這個帆布袋,嚴寶山每天早出晚歸,自行車的龍頭上少不了這個帆布袋。

    歐陽平將帆布袋慢慢拎出壇口,帆布袋很沉。

    歐陽平將帆布袋平放在地上,所有人都圍了過來。

    帆布袋很乾燥,這大概是壇口被密封的緣故吧!

    劉大羽慢慢拉開拉鏈。

    在拉鏈拉開一個小口子的時候,大家懸著的心終於落地了,帆布袋裡面裝的就是『玉』器。

    劉大羽將拉鏈全部拉開,各種各樣的『精』美的『玉』器呈現在大家的眼前,有綠『色』的,有白『色』的,有紫『色』的,有紅『色』的。

    劉大羽將『玉』器一一拿出放在地上,大大小小,一共是三十一件。

    「把郝大媽請進來。」歐陽平抬起頭望著韓玲玲道。

    不一會,郝大媽跟在韓玲玲的身後,走進柴房。

    「郝大媽,您看看這個帆布袋。」

    「歐陽隊長,這就是嚴寶山的帆布袋。真沒想到——真沒想到,老話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可這殺人越貨,昧良心的事情如何能做的出?留下兩個尚未成年的孩子,作孽啊!」

    現場拍照之後,同志們帶走了贓物——連同存放贓物的菜罈子。

    離開崔家大院的時候,郝大媽告訴歐陽平,昨天夜裡,兩個孩子已經被爺爺『奶』『奶』接走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4-9 18:42
第三十九章 嚴寶山謹慎小心 睡夢中突然醒來

    九點鐘,歐陽平開始了對嚴阿妹的第二次審訊。

    當劉大羽和嚴建華將帆布袋和菜罈子放在嚴阿妹面前的時候,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腦袋像搗蒜似地在地上磕了好幾下。等到韓玲玲將她扶坐在椅子上的時候,她的額頭上已經腫成了一個大包。

    嚴阿妹眼睛和嘴巴緊閉,她什麼話都不說,嘴角上還滲出了一點血。

    「嚴阿妹,睜開你的眼睛。」

    嚴阿妹很聽話地睜開眼睛,她的眼睛佈滿血絲,眼袋也有些紅腫。

    「嚴阿妹,我們曾經給過你機會,可你們夫妻倆執『迷』不悟,這些東西,對你們來講真的很重要嗎?」

    「萬惡起於貪,我罪孽深重,不但害了自己,還害了男人和孩子,我好悔啊!」

    「遺憾的是這世界上沒有醫治後悔的靈丹妙『藥』。」

    「我願意『交』代自己罪行。」

    「希望你不要有絲毫的隱瞞,如果你再執『迷』不悟,那就真是萬劫不復。」

    「我一定老老實實,徹底『交』代自己的問題。」

    「說吧!」

    「嚴寶山出手大方——一見面就送兩件值錢的『玉』器給我們,我猜想他一定有很多錢,要麼就是有很多值錢的東西,他在我家落腳的時候,我就把他安排在柴房住下。」

    「我們聽說,你家當時有空餘的房子,為什麼要把嚴寶山安排在柴房住下呢?」

    「我想看看嚴寶山到底在做什麼生意。」

    「怎麼看?」

    「這——」

    「柴房那扇窗戶是不是用來監視嚴寶山的地方?」

    「什麼都瞞不過你們,我們在窗戶前面堆放了一些柴禾,透過柴禾之間的縫隙,我們能看到嚴寶山的『床』。」

    「嚴寶山看不到你們嗎?」

    「看不到,我們在窗戶裡面放了一塊擋板,因為有柴禾和木板擋著,他看不到我們,他甚至不知道哪裡有一扇窗戶,他每天晚上回來,洗洗涮涮,倒頭便睡。」

    「你們夫妻倆從一開始就盯上了嚴寶山的『玉』器?」

    「是我一開始就盯上了嚴寶山的東西,當然,我男人也經不住『誘』『惑』,也讓我拉進來了,剛開始,他瞧不起嚴寶山,當我把嚴寶山送給我們的『玉』器拿給『玉』器店的老闆看過之後,他開始動心了,特別是陳家大院的章主任『』五百塊錢從嚴寶山的手上買走一塊『玉』佩以後。當時,我男人一個月的工資也就五百塊錢左右。」

    「你接著往下說。」

    「去年七月十七號的晚上,嚴寶山回來以後,把帆布袋裡面的『玉』石拿出來,放在『床』上一一把玩。」

    「就是這三十一件『玉』器嗎?」

    「一共是三十四件『玉』器。」

    「三十四件『玉』器,另外三件『玉』器呢?」

    「李開基出差的時候,拿到外地賣了。」

    「賣了多少錢?」

    「一共買了倆千九百塊錢。」

    改革開放到一九九五年的時候,文物古董開始值錢了,但瘋狂的炒作還沒有開始——如果放到現在的話,不知道要翻多少倍呢。

    「你們想看看三十四件『玉』器到底值多少錢,是不是?」

    「是的。」

    「你是不是曾經勾引過嚴寶山呢?」

    「是的,但他沒有上鉤。」

    「誰出的主意呢?」

    「是我出的。」

    「你男人竟然也同意了。」

    「同意了。」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金錢和財寶的『誘』『惑』『性』太大了。

    「見美人計不行,你們便想殺人了。」

    「是的。」

    「你們是什麼時候動手的呢?」

    「七月十八號的晚上。」

    這個時間和眾鄰居提供的嚴寶山失蹤的時間基本上是『吻』合的——七月下旬,正是天氣最熱的時候。

    「你把殺人經過詳細『交』代一下,越詳細越好。」

    「七月——十八號的晚上,嚴寶山回來的比較早,七點多鐘,他——他就回來了,我們準備了幾個菜。嚴寶山路過我家『門』口的時候,李開基把嚴寶山叫進房間吃飯。嚴寶山說吃過晚飯了。李開基說吃過也無妨,喝幾杯酒解解乏。嚴寶山就坐下了。」

    「這是嚴寶山在你家吃過的唯一一次飯,是不是?」

    「她到我家落腳的時候,在我家吃過一頓飯。」

    「你們是不是在酒中添加了什麼?」

    「我們在酒中放了一點安眠『藥』。可安眠『藥』沒有幫我們什麼忙。」

    「此話怎麼講?」

    「嚴寶山是在外面闖世界的人,為人很謹慎,他是喝酒了,但他留量了。」

    在夫妻倆和嚴寶山之間,肯定發生過『激』烈的搏鬥。

    「接下來呢?」

    「嚴寶山喝醉了,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我們就將他扶進柴房。」

    「你們想在他醒來之前,將他埋進土坑之中,是不是?」

    「不是,我們想用石灰把他捂死,等騰出時間來了以後,再把他埋到坑裡面去——挖坑需要一點時間。可沒有想到,當我面把第一袋石灰壓在他臉上的時候,他突然醒了,一個翻身,他想從地上爬起來,我們事先準備了一把斧頭,我就拿起斧頭照嚴寶山的後腦勺砸了下去。嚴寶山應聲倒地。」

    「等一下,是你拿起斧頭,還是你男人拿起斧頭?」

    「是我。」

    「不對,我們已經驗過屍,在嚴寶山的後腦勺上有一組呈放『射』狀的裂紋,中間還有一個小窟窿,這是鈍器重擊所致。下手一定很重,你一個『女』人,達不到那樣的力度。我們希望你不要再抱任何僥倖心理,你已經錯過了很多機會。」

    嚴阿妹低下頭,做沉默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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