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偵探] 古城疑案三 作者:獨眼河馬(連載中)

 
Babcorn 2017-4-9 10:52:0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50 106759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9 19:46
第二百一十九章 老妖僧找到買家 派廣戒悄悄跟蹤

     「他問我在哪裡供職,我說從事古董生意。我正想請他幫我抽一簽,算一卦,我從小受母親影響,虔誠信佛,不管到哪裡,只要有廟宇,我都要去燒香拜佛。一清住持應該能猜出來我是干什麼的。他還問我『寶號』在什麼地方,我說我在全國各地跑。」

    靈光寺竟然還有抽籤算卦的服務項目,同志們倒沒有在意:「靈光寺有抽籤算卦的服務項目嗎?」

    「有,一清住持的禪房裡面就有籤筒,兩個大殿裡面沒有,只有方丈禪院才有,一清住持抽籤算卦,是要看人的——他輕易不給人抽籤算卦。」

    抽籤算卦是江湖術士干的勾當,寺院裡面的和尚幹這個,確實有點不合適。

    「抽籤算卦的結果如何?」

    「簽是上上籤,卦象顯示為平安大吉,行事再加些謹慎,便可諸事無虞。」

    「你相信了?」

    「不由我不信。」

    「為什麼?」

    「一清住持是市佛教協會的會長,還是省市政協委員,應該算是一個得道的高僧。這次和你們進行交易,我之所以派余北冰出面,就是聽了一清住持的告誡。如果我再謹慎一些,就不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了。」

    鄭書生至死不悟,果然是一個虔誠信佛之人。

    「現在,我總算明白是怎麼回事情了。」

    「你明白什麼了?」

    「真正的賣家應該是一清住持,他知道我的身份和底細之後,邊派人在暗中跟蹤我,看準了以後,再進行交易。兩次交易都很順利,我不得不相信一清住持的話了。」

    「一百零九件文物都是漢代文物嗎?」

    「都是漢代文物——應該是同一個寢室裡面的隨葬品。」

    「一百零九件文物都出手了嗎?」

    「只出手了三十八件。這些文物會越來越值錢,我想慢慢往外放。一次放出去,目標太大。」

    「剩下的七十一件文物在什麼地方?」

    「在柏秋蘭家——她就是我剛才提到的女人。我願意把這些文物如數上交給國家。」

    「柏秋蘭家是你現在的落腳點嗎?」

    「是的。」

    余北冰沒有提到這個女人。

    「余北冰知不知道這個落腳點?」

    「沒有人知道這個落腳點。連我最信任的余北冰都不知道。」

    審訊結束之後,鄭書生領著歐陽平一行去了柏秋蘭的家。

    柏秋蘭的家在夫子廟白鷺洲公園的後門外一條深巷之中。

    這是一個單獨的院落,院子裡面有一座兩層古建築。

    開門的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他就是柏秋蘭。

    在一樓的堂屋裡面,放著一個搖籃,搖籃裡面躺著一個一歲多的孩子。

    在鄭書生的引導下,歐陽平一行上了二樓,樓上一共有三個房間,在最裡面一間的閣樓上。鄭書生打開五個大木箱。

    七十一件文物就放在四個大木箱裡面,另外一個大木箱裡面也放著一些文物,那是鄭書生從其他賣家手上收購的文物。一共是十七件。鄭書生願意一併交給國家。

    之後,在將鄭書生送回拘押室的時候,歐陽平讓鄭書生站在三號拘押室的門外仔細端詳了一下廣戒。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9 19:47
第二百二十章 茅坑石頑固不化 歐陽平胸有成竹

     鄭書生點了三下頭。

    「你確定是他嗎?」

    「不錯,就是他,他的鼻孔和常人的鼻孔不一樣,他的鼻子和常人也不一樣,他是壁虎鼻。」

    壁虎鼻的特點是鼻子比較扁,鼻孔呈扁圓形,常人的鼻孔大致呈圓形。

    廣戒確實是壁虎鼻,一清也是壁虎鼻。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後代會打洞。廣戒繼承了一清狡猾奸邪的衣缽,他沒有跟歐陽平說一句實話。

    廣戒不但鼻子和一清長得一模一樣,一清的臉上有六塊米明顯的贅肉,廣戒的臉上也有四塊比較突兀的賊肉,到一定的年齡,這四塊突兀的賊肉就將成為四塊贅肉。廣戒暫時還沒有眼袋,人到一定年齡之後,才會出現眼袋。

    「他的身上還有一個非常明顯的標記。」

    「什麼標記?」

    「他的手上——是右手——手上——在手背靠近中指和無名指的地方有三顆黃豆大的猴子。就在這個位置——」鄭書生指著自己的右手背道。

    廣戒終於被牢牢鎖定。

    接下來,該廣戒正式亮相了。

    撬開鄭書生的嘴巴,漢墓被盜案和「12。6」兇殺案離真相大白的日子已經不遠了。

    兩條線終於在這裡對接重合在一起。

    下午一點半鐘,歐陽平對廣戒進行了審訊。

    廣戒被帶進審訊室的時候,腳上多了一副腳鐐,種種跡象表明,一清父子有可能是漢墓被盜案和「12。6」兇殺案的主凶。隨著廣戒角色地位的轉換,他的待遇自然也應該隨之提高。

    上窄下寬的臉,扁而趴的鼻子,鼻孔就像兩顆花生米一樣——是那種帶腰身的花生米。廣戒和一清幾乎是一個模子托出來的。

    廣戒用右手扶著椅背坐下的時候,歐陽平、劉大羽和陳傑看到了手背上三顆黃豆大的猴子。

    「廣戒,你難道不想跟我們說些什麼嗎?」

    「你們讓我說什麼呢?該說的,我全說了。」

    「你應該是一個明白人,現在,一清住持和王世琴都在我們手上,我們的手上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證人。如果你現在不主動交代自己的問題,恐怕就沒有機會了。」

    「該說的,我都說了。貧僧不知道你們還想讓廣戒說什麼?」

    「交代漢墓被盜案,交代「12。6」採石場兇殺案啊!」

    「是貧僧的事情,貧僧承認,不是貧僧的事情,貧僧沒道理往自己身上攬。」廣戒摸了摸扁平的壁虎鼻,在鼻孔的出口,掛了一點鼻涕。與此同時,兩腮下方兩塊突兀的賊肉蠕動了幾下。

    「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會為自己的沉默付出慘重的代價。」

    「警察同志,貧僧確實沒有什麼可說的。」

    歐陽平和劉大羽、陳傑低語了幾句,然後望瞭望馮局長。

    馮局長點了一下頭。

    陳傑走出審訊室。

    兩分鐘左右的樣子,陳傑和李文化押著鄭書生走進審訊室。

    在鄭書生走進審訊室大門的剎那間,廣戒的臉色突然籠上了一層灰色,腮幫上的兩塊肉蠕動的更厲害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9 19:47
第二百二十一章 鄭書生再認廣戒 賊和尚精神崩潰

     「廣戒,你仔細看看站在門口的這個人。」歐陽平走到廣戒的跟前,「你該不會把老朋友忘記了吧!」

    「警察同志,這人是誰啊!」廣戒在做垂死前的掙扎。在這個世界上,也有見了棺材不掉淚的主——這種人不是罪大惡極,就是人性喪盡,良知全無。廣戒應該算是其中之一。開玩笑,廣戒在靈光寺修煉了幾十年,得一清住持的真傳,道行應該不淺。承認自己和漢墓被盜案有關,就等於承認自己是「12。6」兇殺案的主凶,這筆賬,廣戒還是能算過來的。

    「鄭書生,你來說,他是誰?」

    「那把青銅劍,一百零九件文物,就是他分兩次買給我的。」

    「這位施主,你認錯人了吧!」

    「我為秋蘭的父親請佛龕的時候,五萬塊錢就是你收的。在曙光大戲院和我接頭的人就是你;一清住持在方丈禪院給我抽籤算卦的時候,你就在跟前。」

    「施主,我從來沒有見過你,你一定是認錯人了。」

    「我可能會認錯人,但你右手手背上的三顆猴子,我是不會認錯的。」

    出於本能,廣戒右手在很短的時間裡面變換了好幾個動作,他想將手藏起來,但又不能讓在場的人看出來,所以動作的幅度比較小,遺憾的是,手,不是可以藏起來的東西。

    最後,廣戒用將右手藏在了左手的手掌裡面,準確地說是將右手手背上的三顆黑痣藏在了左手的手掌裡面。

    歐陽平走到廣戒的跟前:「廣戒師傅,讓鄭書生看看你手背上的三顆黑痣是不是他記憶中的三顆黑痣。鄭書生,你過來仔細看看。」

    陳傑和李文化押著鄭書生走到廣戒跟前。

    廣戒整個人像雕塑一樣,兩隻手緊緊地扣在一起。

    陳傑將廣戒兩隻手掰開,然後捏住廣戒右手的手指,將手背朝上。

    「我不會看錯,就是他。」

    陳傑將廣戒的右手鬆開,廣戒的右手瞬間落下,廣戒已經放棄了對右手的控制,準確地說是放棄了對整個身體的控制,在右手瞬間落下的同時,整個身體突然向下——癱坐在椅子上。

    廣戒的腦袋上——特別是腦門上頓時冒出了很多細密的汗珠。

    「廣戒,你還有什麼話說!」歐陽平怒火中燒。

    汗珠順著廣戒的太陽穴滾落而下。

    「你開口貧僧,閉口貧僧,佛門乃是神聖之地,像你們父子這樣的佛門敗類,玷污了僧人的名聲,也玷污了人的名聲,有勇氣做腌臢齷齪可恥之事,竟然沒有勇氣承認,你撒泡尿自己照照自己,看看你那副慫樣。罪大惡極的罪犯,我們見的多了,但像你這樣敢做不敢當的膿包,我們還沒有見過。」

    廣戒緊閉雙眼,渾身顫動。同志在大雄寶殿的地宮裡面發現他的時候,他就是這副德行,他當時還嚇出了一泡尿。

    「廣戒,你睜開眼睛,坐正了——打起精神來。」

    廣戒非常聽話地睜開眼睛,同時坐正了身體。

    「廣戒,我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如果還不想交代問題的話,那我們就不伺候你了。」

    廣戒眉頭緊蹙,腮幫上的兩塊肉帶動右嘴角一起蠕動。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9 19:47
第二百二十二章 嫌疑人終於低頭 左向東電話報捷

     廣戒在糾結,在掙扎,在猶豫,在矛盾。

    「老陳,你們把他帶下去。」歐陽平望著陳傑道,同時合上筆記本——做出結束審訊的樣子。

    「等——請——等一下,我願——願意交代,我願意坦白。」

    「很好,不過,我要提醒你,你只有這麼一次機會,你已經欺騙過我們一次,如果你再耍什麼花樣,那真是苦海無邊,回頭也無岸了。」

    「我一定老老實實交代,老老實實坦白,絕不敢再有半點隱瞞。」

    「這就對了嗎!俗話說的好,識時務者為俊傑,我要明確地告訴你,我們一定會把漢墓被盜案和採石場兇殺案查個水落石出,所以,我奉勸你不要抱任何僥倖心理,現在,擺在你面前唯一出路,就是徹底交代問題。」

    「廣戒明白。」

    「我問你,漢墓被盜案是不是你們做的?」

    「是。」

    廣戒只說了一個「是」,歐陽平的手機突然響了。

    這時候的電話,十有八九是左向東和柳文彬打來的,估算時間,左向東和柳文彬在洛陽的調查應該有結果了。

    歐陽平從皮包裡面拿出手機,站起身走出審訊室,劉大羽、陳傑和馮局長緊隨其後。

    歐陽平在走廊的拐角處站定:「我是歐陽平,是向東嗎?」

    「隊長,我是左向東。我們的調查已經有結果了。」

    「快說。」

    「侯炳貴就是『二號』,我們在洛陽警方的協助下,對『二號』和他的女兒進行了dma鑑定。鑑定結論支持我們最初的判斷。我們在洛陽還瞭解到一個非常重要的情況,和侯炳貴一同到荊南去的還有一個人,此人叫滕永其,此人也和家人失聯了。根據家人的描述,此人和『一號』非常吻合。」

    「這個叫滕永其的都有哪些家人?」

    「姓滕的和侯炳貴一樣,早年從事盜墓營生,發財之後,在洛陽開了一家古董店,生意做的比較大,但此人風流成性,和他在一起耍的女人換了好幾個,因為這個原因,他的老婆和孩子從來不管他的死活。十幾年前,老婆和孩子向他要了一筆錢之後,就和他一刀兩段了。」

    「你們把滕用其孩子的dma樣本帶過來。」

    「我們已經采到了滕用其兩個兒子dma樣本。我們還找到了最後一個和滕永其在一起生活的女人,她的名字叫蘭綵鳳,根據蘭綵鳳的描述,滕用其離開洛陽時所穿的衣服和『一號』身上的衣服吻合都非常高。蘭綵鳳願意跟我們到荊南去協助我們的調查,並料理滕用其的後事。」

    「很好,你們趕快回來吧!」

    「向東,問問隊長有沒有抓到『大茶壺』,我們正在去火車站的路上,隊長,你們抓到『大茶壺』了嗎?」左向東和柳文彬非常關心案子的進展情況,第一句話是柳文彬說的。

    「我們已經成功抓捕大茶壺,一清父子就是漢墓被盜案和採石場凶手案的主凶。我們正在審訊廣戒——我們已經突破了他的心理防線。」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9 19:47
第二百二十三章 洛陽客遇害在先 亳州客遇害在後

     四個人回到審訊室,審訊繼續。

    「參與盜墓的一共有幾個人?」

    「六個人。」

    這個人數和同志們最初的判斷是吻合的。

    「參與盜墓的僧人有幾個?」

    「兩個。」

    「除了你,還有誰?」

    「除了我,還有一清。不過,他一直躲在幕後,因為他的身份比較你特殊,不方便拋頭露面。真正參加盜墓的是五個人。」

    「另外四個是什麼人?」

    「另外四個人,兩個是河南洛陽人,兩個是安徽亳州人。」

    「這四個人現在在什麼地方?」

    「洛陽來的兩個人就是你們在採石場石縫裡面找到的那兩個人。」

    「這兩個人叫什麼名字?」

    「一個叫侯炳貴,一個叫滕用其。」

    左向東和柳文彬調查到的信息終於在這裡得到了進一步的印證。同志們吃盡了千辛萬苦,總算有了回報。

    「另外兩個亳州人呢?」

    「他們在天井窪的天井裡面。」

    「據我們所知,一清就是安徽亳州人,這兩個亳州人和一清是什麼關係?」

    這兩個人肯定和一清有關係。

    「他們是一清的遠房親戚。」

    「漢墓被盜案的主謀是誰?」

    「是一清。」

    「你剛才不是說一清沒有直接參與盜墓嗎?」

    「是一清親自謀劃的。」

    「一清是怎麼知道漢墓位置的呢?」

    「二十幾年前,有人在那裡挖過一個盜洞,在走馬村,有一戶人家祖祖輩輩在那片樹林裡面轉悠,他們就是漢墓的守陵人,在靈光寺的藏經閣裡面有一本《建寺志》,《建寺志》裡面記載了靈光寺的歷史,明陵西邊那幾座漢墓和靈光寺是同一個時期建造的,靈光寺是為漢代陵寢而建造的。最早的靈光寺數次毀於戰火,現在的靈光寺是一千多年前重建的。」

    「採石場兇殺案的主謀是誰?」

    「是一清和我。」

    歐陽平就擔心廣戒把所有罪行全攬到自己的身上,他沒有這麼做——他果然不想再藏著掖著了。

    「為什麼要將四個人的屍體分別藏在兩個地方?」

    「四個人死的時間有先後。」

    「哪兩個人是先遇害的?」

    「洛陽來的兩個人在先,亳州來的兩個人在後。」

    「這四個人遇害的具體時間,你還能記得嗎?」

    「記得。」

    「說。」

    「侯炳貴和滕用其是盜墓結束的那天夜裡——具體時間是九月二十九號的夜裡。」

    「遇害地點?」

    「遇害地點在盜墓現場。」

    「為什麼不把他們的屍體藏在墓室裡面?」

    「墓室遲早會被人發現,藏在那裡不合適,但我們沒想到藏在採石場更不合適——我們沒有想到採石場的石頭采的這麼快——我們本以為至少要兩三年才能采到那座山頭。人算不如天算啊!」

    「兩個亳州人是什麼時間遇害的呢?」

    「是九月三十號。」

    「遇害地點?」

    「在方丈禪院的密室裡面,就是他們睡覺的那間密室。」

    「僅憑你和一清兩人就能對付四個人啦?」

    「殺害侯炳貴和滕永其,兩個亳州人也參與了,從密謀到下手,從下手到藏屍,他們倆都參與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9 19:47
第二百二十四章 黃文采親赴洛陽 兩師兄有來無回

     這也就是說,在「12。6」兇殺案中,一共有四個人喪命。足見一清父子有多麼貪婪、冷血和凶殘。

    「兩個亳州人叫什麼名字?」

    「一個叫令狐海,他是一清遠房堂侄,一個叫黃文采,是一清母親那一支上的親戚。」

    「兩個人多大年齡?」

    「令狐海四十歲左右,黃文采五十歲左右。」

    「這兩個人從事什麼職業?」

    「挖墳掘墓。」

    「你們是怎麼和侯炳貴、滕永其搭上的呢?」

    「我們是通過黃文采和他們搭上的,侯炳貴和滕永其也是盜墓賊,黃文采和他們師出同門。」

    「是你們到亳州去找令狐海和黃文采的嗎?」

    「是他們找上門來的。他們不是沖漢墓來的,他們來找一清,是想在靈光寺承包一些服務項目,賺一些香火錢。」

    近些年來,隨著改革開放的逐步深入,寺院裡面的服務項目無本萬利,確實非常賺錢,令狐海和黃文采想借一清之力在靈光寺大撈一把。

    這些年來,不少寺院確實把一些服務項目承包給社會上一些人,寺院只管收承包費,至於承包人經營什麼,他們不管,這大概就是很多廟宇亂象紛呈的主要原因吧!

    「一清有沒有滿足他們的願望呢?」

    「沒有,一清不但是靈光寺的住持,他還是市宗教協會的會長和政協委員,肯定不能明目張膽地做這些事情,寺院中的僧人眼睛緊的很,一清給黃文采和令狐海指了另外一條道。」

    「『另外一條道』?」

    「一清早就在打漢墓的主意,令狐海和黃文采到荊南來投奔他,正中下懷。令狐海和黃文采正愁沒有營生——他們有很多年沒有干挖墳掘墓的勾當了,兩下一拍即合。令狐海和黃文采還嫌人手不夠,黃文采親自去了一趟洛陽,把侯炳貴和滕永其也拉來入夥了。」

    「既然四個人都是盜墓賊,他們應該知道這次盜墓行動充滿風險——他們難道就沒有一點戒心和防範嗎?」

    「他們都很謹慎,但防不勝防,他們也防不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利字當頭,人就會鋌而走險;利字當頭,人就會犯糊塗。」

    「什麼叫『防不勝防』?」

    「一清在他們喝的酒裡面放了東西。」

    「是迷藥嗎?」

    「是。」

    一清的迷藥不但用於「觀音送子」,還用在了謀財害命上。

    「盜洞挖了十三天,為了壯膽和避邪,我每天夜裡都要帶五瓶酒——就是那種半斤裝的酒,前面的酒都沒有問題,他們就麻痺大意了。關鍵是我給令狐海和黃文采的酒中沒有問題,侯炳貴看令狐海和黃文采喝下去以後沒有問題才喝的,滕永其是一個老江湖,他非常謹慎,他沒有喝。所以,我們費了一點事。」

    「費了一點事?什麼意思?」

    「解決了侯炳貴以後,剩下滕永其就好辦了。侯炳貴把酒喝下去以後,我們三個人朝滕用其撲了上去。令狐海用鎬頭在滕永其的後腦勺上砸了兩下。我用石頭在黃永其的右膝蓋上砸了一下。」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9 19:47
第二百二十五章 酒瓶中摻有迷藥 滕永其沒有中招

     劉大羽從檔案袋裡面拿出一份屍檢報告,屍檢報告的封面上標註為1號。

    一號就是滕永其。

    歐陽平掃了一下,以最快的速度捕捉到以下信息:

    第一,死者性別,男性。

    死者身高,一米六九。

    死者年齡,四十三——四十五歲之間。

    第二,死者身上的傷有兩處:

    第一處傷在後腦勺上,死者後腦勺上的頭髮凝聚在一起,死者的枕骨上有一個兩點五公分長的裂口,裂口周圍的軟組織已經潰爛,不時從頭髮裡面爬出幾隻不知道名的小蟲子來,估計它們是來吸嗜死者傷口上的血的。

    腦袋後面的傷口應該是致命源。凶器可能是有棱角的鈍器。

    這段內容和廣戒的敘述是吻合的。

    第二處傷在右膝蓋關節處,小腿骨和大腿骨的連接處已經分離,一部分小腿骨已經戳穿了表皮組織,此傷應該是凶手將死者扔進石縫所致,正是由於小腿和大腿的重疊,加上石壁兩邊的突兀部分的阻擋,屍體才被卡在石縫之中的。

    這段內容和廣戒的敘述稍有差忒,「一號」的右腿之所以傷的那麼厲害,原來是因為在被推下縫隙之前,曾遇到石頭的重擊。

    劉大羽又將「二號」——即侯炳貴的屍檢報告遞給歐陽平。

    歐陽平用筆在有關內容下面畫出波浪線。

    波浪線上的內容是:死者的額頭、膝蓋、肩膀和背部有一些碰擦傷,沒有致命傷。

    死者左手的中指根部有一個寬一公分左右的凹陷部分,凹陷的程度並不深,只是這裡的顏色和手指其它地方的顏色不一樣,這應該是戴戒指留下的痕跡。

    死者的右手腕上也有一個寬一點五公分左右寬的凹陷部分——凹陷的程度也不深,這說明二號生前曾經帶過一塊手錶。

    這些內容和廣戒的敘述也是比較吻合的:侯炳貴是在喝了摻有迷藥的酒之後被扔進石縫之中去的,所以,他的身上只有擦傷。

    「廣戒,侯炳貴的右手腕上是不是有一塊手錶啊?」

    「不錯,侯炳貴的右手腕上確實有一塊手錶,是雙菱牌手錶。」

    「手錶在什麼地方?」

    「被令狐海拿去了,應該在他的手上。」

    「除了手錶,侯炳貴的手上還有什麼東西?」

    「侯炳貴左手的中指上有一個金戒指。」

    「金戒指在什麼地方?」

    「在黃文采的手上。」

    是貪婪害了令狐海和黃文采。

    「侯炳貴他們原來住在什麼地方——我指的是盜墓之前。」

    「四個人先住在東馬村一個孤老頭家。」

    「後來怎麼挪地方了?」

    「一清說不妥,就讓他們住進了靈光寺方丈禪院的密室裡面。沒想到還是被你們發現了行蹤。」

    「墓室裡面的隨葬品一共是多少件?」

    「一共是217件。」

    「賣了多少件?」

    「109件,分兩次。」

    「為什麼要留一部分呢?」

    「一清說一次出手不能太多。太多,價格上不去,還容易出事。」

    「一百零九件文物一共賣了多少錢?」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9 19:47
第二百二十六章 王世琴隱瞞很多 父子倆各懷異心

     「第一次51件,賣了45萬,第二次58件,賣了六十萬。」

    「錢在誰的手上?」

    「在一清的手上。」

    「是現金,還是存摺?」

    「存在六個摺子裡面。是我親自辦的。」

    「為什麼要放在六個存摺裡面?」

    「錢太多,放在一個摺子裡面太扎眼睛。」

    「存摺在什麼地方?」

    「這只有一清知道,存摺肯定在一清的禪房裡面。」

    「剩下來的隨葬品在什麼地方?」

    「在西馬村王世琴家。」

    王世琴果然隱瞞很多實情。

    「這些東西藏在王世琴家什麼地方?」

    「在豬圈下面。豬圈下面有一個深坑。」

    「地窖裡面三件文物是誰藏的呢?」

    「是我。」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自己手上也應該有點東西。從頭到尾,都是我出面, 一清太護食——我的手上不能沒有一點東西。一清是一個深不見底的人,我不得不防著點。」

    「你難道就不怕王世琴洩露給一清嗎!」

    「不會,那王世琴有一個特點。只要抓住這個特點就捏住她的嘴巴。」

    「王世琴有什麼特點?」

    「她和一般女人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她在那個方面從來沒有滿足的時候,一清畢竟老了,他已經力不從心,無法滿足王世琴的需要,關鍵是一清對王世琴早已厭倦,她已經有了新的目標。」

    廣戒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

    「王世琴的兩個孩子到底是誰的?」

    「是一清的。」

    「王世琴的男人管二林是怎麼死的?」

    「這——這我就不知道了,你們可以去問王世琴,想當年,王世琴到靈光寺來求子的時候,管二林曾經跟蹤到靈光寺來,他可能發現了什麼,有一次,他一直站在觀音大殿的後門口,眼睛始終盯著方丈禪院大門,一直到天黑,是我想辦法把他支開,王世琴才得以脫身。幾個月以後,管二林就死了。」

    「你把殺害侯炳貴和滕永其的過程交代一下。」

    「我剛才不是交代過了嗎?」

    「我們希望你詳細交代一下,包括殺害令狐海和黃文采的過程,越詳細越好。前面,你表現得很好,希望你繼續保持下去,根據我們掌握的情況來看,無論是靈光寺的「觀音送子」,還有漢墓被盜案和採石場兇殺案,罪魁禍首應該是一清主持。只要你老老實實配合我們調查,認認真真地反省自己罪行,最後在量刑的時候,我們會做適當考慮的。你聽明白我的話了嗎?」

    「廣戒明白。」

    「說吧!」

    「我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開始說。」

    「就說說發生在九月三十號夜裡的事情。」

    「九月三十號——夜裡——十點鐘,我們五個人帶著家

    「為什麼要在十點鐘呢?」

    「我們要路過鹿園,鹿園的主人鄔先聲十點鐘左右熄燈睡覺。」

    「盜洞就要挖通,一清就這麼放心嗎?」

    「他當然不放心了,所以,他遠遠地跟在我們後面。我們說好的,他擔心我們三個人搞不定。」

    「令狐海和黃文采事先知道你們的計畫嗎?」

    「知道,沒有他們倆的參與,我一個人肯定不行。」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9 19:47
第二百二十七章 盜洞底即將挖通 老妖僧酒中藏藥

     「侯炳貴和滕永其知不知道盜墓的計畫是一清一手策劃的呢?」

    「這條路是一清指給他們的——一清肯定知道這件事情。至於一清想幹什麼,他們是不可能知道。」

    「一清為什麼不直接參與呢?」

    「一清是佛門中人,他身份特殊,不方便直接參與。」

    「一清對你就這麼放心嗎?」

    「由我出面,他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我是他的兒子嗎?」

    「另外四個人知不知道你們父子之間的關係呢?」

    「這——他們不可能知道。一清不直接參與,對他們有很大的迷惑性,因為這個原因,四個人的戒備心松多了,一清在暗中,萬一出現意外情況,他也好施以援手,那四個人,特別是滕永其,很難對付,滕永其精明的很,他一直在防著我們呢。萬一侯炳貴和滕永其不中招,那就需要一清出面了。」

    「這是為什麼?」

    「一清會武動,單憑我和令狐海、黃文采是對付不了侯炳貴和滕永其的——這就是一清在兩瓶酒裡面摻迷藥的原因,解決了侯炳貴以後,剩下滕永其一個人就比較好對付了。有一清在暗中跟著,我就不用擔心什麼了。」

    「令狐海和黃文采難道就沒有防著你們嗎?在你們殺害了侯炳貴和滕永其之後,他們應該能意識到危險的存在。」

    「他們是非常警覺,但他們畢竟是一清的親戚,因為這層關係,他們放鬆了警惕。」

    「先解決侯炳貴和滕永其,後解決令狐海和黃文采,是你們父子倆事先密謀好的嘛?」

    「殺害令狐海和黃文采是後來才決定的,當一清看到那些東西的時候,他就決定對令狐海和黃文采下手了,既然已經殺了兩個人,一不做,二不休,再殺兩個也無妨。」

    「你們難道就不擔心他們的家人找上門來嗎?」

    「沒有人知道他們到荊南來。」

    就像沒有人知道侯炳貴和滕永其到荊南來一樣。

    「干盜墓這種營生,走南闖北,四處遊蕩,行蹤不定,他們的失蹤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即使他們的家人發現不對勁,也已經時過境遷,所有的痕跡都不見了。」

    「你接著往下說。」

    「一點鐘左右,盜洞終於挖通了,令狐海從盜洞裡面爬上來,我們開始喝酒。」

    「為什麼要在這時候喝酒呢?」

    「墓室裡面寒氣重,陰氣更重,喝酒是為了避陰氣和邪氣的,當然,也是為了壯膽。」

    「你是怎麼知道九月三十號的夜裡一定會挖通的呢?」

    「九月二十九號的夜裡,最後一個下盜洞的人是我,在我之前下洞的是侯炳貴,他上來的時候說,再有兩三天就差不多了。我下去半個小時以後,手上的鎬頭就挖到黃楊題湊了。當時,天就要亮了,我把土回填上以後,就上來了。」

    「為什麼要將土回填上呢?」

    「我不能讓侯炳貴和滕永其知道盜洞就要挖通了,如果他們知道盜洞即將挖通,就會格外小心,加倍警惕。」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9 19:48
第二百二十八章 酒瓶中藏有東西 黃文采老謀深算

     「你是說,如果他們知道盜洞即將挖通,就不會輕易喝你準備的酒,是不是?」

    「是的。至少不能讓我知道盜洞即將挖通——如果我要對他們下手的話,只能在盜洞即將挖通的時候。在盜洞即將挖開和進入墓室的時候,是最危險的,在盜洞挖開之前,則是比較安全的時候,在盜洞還沒有挖通之前,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挖開盜洞,進入墓室以後,就很難說了。」

    「喝酒為什麼要一人一瓶呢?」

    「我們從十點鐘幹到第二天凌晨四點多種,一個人半斤酒不算多,挖盜洞是體力活,消耗的能量很大。有時候,我們還要帶一點熟食和滷菜,熟食和滷菜可以沒有,但酒是一定要有,挖墳掘墓,一瓶酒是少不了的。下到墓室裡面,就更需要酒了。盜洞挖通的時候,墓室裡面的陰氣、邪氣。煞氣太重,那是積攢了多少年的陰氣、邪氣和煞氣,身上沒有一點暖氣、火氣和陽氣,是對付不來的。」

    「令狐海和黃文采知不知道你的計畫呢?」

    「知道,這是我事先和他們商量好的,九月三十號的計畫需要他們的配合,如果只帶五瓶酒的話,只有兩瓶酒裡面有東西,如果他們拿錯了酒瓶,那就麻煩了。那滕永其必須先死,滕永其先死,侯炳貴就得跟著一同西天。」這段內容,廣戒說的比較亂。歐陽平暫時還沒有完全消化。

    「為什麼先選擇侯炳貴和滕永其,而不是令狐海和黃文采呢?」

    「滕永其和侯炳貴最難對付,如果滕永其發現我們的陰謀,我們想得手就更難了。死的人就可能是我、令狐海和黃文采。以我一人之力,沒法對付令狐海和黃文采,侯炳貴和滕永其是不會和我站著一起對付令狐海和黃文采的。」

    「侯滕二人是黃文采請來的,你們對侯滕二人下手,就不擔心四個人聯手對付你們嗎?」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令狐海和黃文采是亳州人,他們是一清的親戚,當他們看到黃楊題湊以後,就知道墓室的規格非常高,隨葬品一定不在少數,面對這樣一個發財的機會,他們豈有不動心之理?」

    「俗話說,見錢眼開。他們還沒有看到東西,就開始利令智昏了?這在情理上似乎說不通。」

    「他們幹這個營生已經有很多年了。當盜洞挖到墓室的時候,根據封土層的厚度和建造墓室的材料,就可知道墓室的朝代、規格和形制。每個人都預感到墓室裡面會有很多東西,那些東西都不會是一般的東西。」

    「酒是你發到他們手上的嗎?」

    「是他們自己拿的。」

    「你如何才能確保侯炳貴和滕永其拿到那兩瓶放了東西的酒呢?」

    「關竅就在這裡,這是黃文采出的主意——這說明黃文采以前就干過這種事情——難怪我和他一拍即合呢?」

    「什麼關竅?」

    「有一點是肯定的,酒是我帶去的,我肯定最後一個拿酒,如果酒瓶裡面有東西的話——不可能每個酒瓶裡面都有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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