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偵探] 古城疑案三 作者:獨眼河馬(連載中)

 
Babcorn 2017-4-9 10:52:0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50 106764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9 19:50
第二百三十九章 老妖僧魔鬼投胎 歐陽平貓捉老鼠

     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相由心生。歐陽平覺得這句話有點違心和主觀。但歐陽平有理由相信:這句話非常適用於一清,看到一清的面相,尤其是看到他的鼻子,一般人都會心生忌憚、不寒而慄。不要說讓一清演反面角色,就是讓他演魔鬼,根本就用不著進行造型上的處理。年代太久,蛇會成精,人會成妖。

    一來二去,歐陽平已經清楚:過去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是一清最不願意觸碰的東西,這就是一清的軟肋和死穴。

    關於過去,歐陽平還要觸碰下去。但歐陽平分寸拿捏的很好,只是觸碰,並不把瘡疤揭開——現在還不是揭開瘡疤的時候——這張底牌在關鍵的時候才能打出來。

    「一清,說出你的年齡。」

    「一九二四年生人。」年齡和過去那段腌臢的歷史沒有什麼直接的關係,所以,一清回答的比較爽快。

    「你是哪一年出家的?」

    「十八歲那一年。」

    這個時間和同志們瞭解到的情況是一致的。

    「籍貫?」

    一清裝作沒有聽懂樣樣子,木然地王者歐陽平的臉。

    「說出你的籍貫。」

    「恕貧僧耳拙,沒有聽懂你的話。」一清又開始裝傻充愣了。

    「就是你的出生地,出家時,你從什麼地方來?現在,你應該聽懂了吧!」

    一清應該是聽懂了,但他陷入了沉默。他的腦袋和肩膀抖動了一下。兩顆眼珠在不大的眼眶裡面轉圈子,他在猶豫,他在掙扎。

    「你不願意說,還是我來幫你說吧!你的籍貫是安徽亳州,對不對?」

    聽完歐陽平的話,一清的臉上立刻籠上了一層灰色,手中的佛珠完全停止了轉動——此時,一清連轉動佛珠的心氣都沒有了——從此時開始,那串佛珠永遠定格在了一清的手腕上——他也意識到佛珠和他的身份已經不相符了——包括他身上的僧袍也有點不倫不類了——但他暫時還得穿在身上,人不能沒有衣服——一張人皮是少不了的,這串佛珠,一清可是轉了大半輩子。所有的禪理和佛法,一清都是在這串佛珠的轉動中參悟的。這串佛珠和這身僧袍糊弄別人可以,但在同志們的眼裡不過是戲服和道具而已。

    歐陽平看了看馮局長和劉大羽,然後道:「一清,我們就不在這些小問題上糾纏了,我們還是回到正題上來吧!」

    聽完歐陽平的話以後,一清的表情立刻變得舒緩平靜起來。

    歐陽平在玩貓捉老鼠的遊戲。

    「『觀音送子』是怎麼回事?你能不能好好跟我們說說啊!」

    「『觀音送子』是自古以來的說法,老百姓信這個,無非是個願望而已。」

    「『觀音送子』確實是自古以來的說法,可就怕有人打著『觀音送子』的幌子行淫邪之實。」

    「貧僧聽不懂你的話,有話不妨直說。」

    一清並不知道廣戒已經被捕,更不知道廣戒已經和盤托出。

    「你和西馬村的王世琴是什麼關係?」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9 19:50
第二百四十章 老妖僧百般狡辯 歐陽平拿出鐵證

     「歐陽隊長,你能不能把話說的明白一點。」一清先是一驚,但很快又恢復了常態。

    「西馬村管二林的老婆王世琴,你和她不是很熟嗎?」

    「歐陽隊長,你真會開玩笑,這個名字,我從未聽說過,怎麼會很熟呢?」

    「你不是給王世琴『送過子』嗎?你怎麼忘了?」

    「歐陽隊長,藥不可亂吃,話不能亂說。貧僧身居佛門,心無旁騖,一心理佛。歐陽隊長說話,千萬不要辱沒佛門清譽,敗壞佛門名聲。出家人不打誑語,你們可是吃國家飯的人,說話可不能信口雌黃啊!」

    「辱沒佛門清譽。敗壞佛門名聲的人是你一清,你披著宗教的外衣,背地裡專幹糟蹋良家婦女的勾當,竟然還有臉說『清譽』二字。」

    「歐陽隊長說話得有憑據。」

    歐陽平站起身,從劉大羽的手中接過一份審訊記錄,然後走到一清跟前:「你不是要憑據嗎?這就是憑據。」

    「什麼憑據?」一清並沒有去接歐陽平手中的審訊記錄。

    「這是我們審訊王世琴的記錄,王世琴已經交代了——你好好看看這份審訊記錄——我們已經撬開了王世琴的嘴巴。」

    一清還是沒有接審訊記錄:「歐陽隊長,你所說的這個姓王的女人究竟是何許人也,她為什麼要污衊陷害貧僧呢?」

    「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難道你就沒有想一想,我們前兩天為什麼要從你的腋下取下幾根毛囊嗎?王世琴的話,我們肯定不會全信。我問你,王世琴的兩個孩子是誰的種?」

    「這——你們應該去問姓王的女人。」

    「王世琴說兩個孩子都是你的。」

    「你們信嗎?這種寡廉鮮恥的女人的話,你們也相信?」

    「我們相信證據。」

    「請問歐陽隊長,你們的證據在哪裡呢?難道就是這幾張紙嗎?」

    「我這裡還有一張紙——這是一份鑑定報告。」歐陽平回到座位上,「老陳,把這張紙拿給他看。」

    筆者順便在這裡補充一下:在審訊開始之前,鑑定報告就出來了。歐陽平的手上一共有三份dma鑑定報告,另外兩份分別是侯炳貴、滕永其和子女的dmz鑑定報告。

    嚴建華站起身,接過鑑定報告,遞到一清的手上。

    一清接過鑑定報告,看了一會:「請恕貧僧愚鈍,貧僧看不懂。」

    一清確實看不懂。

    「還是讓我來告訴你吧!鑑定的結果是,你和兩個孩子之間存在生物學上的血緣關係,通俗地地說,你和兩個孩子是父子關係。現在,你總該聽懂了吧!你不是要憑證嗎?這就是鐵證,所謂『觀音送子』,其實就是你一清『送子』據我們所知,廣戒也是你『送子』送來的。你還有什麼話可說。好一個得道高僧,原來是一個滿肚子男盜女娼的淫棍和惡魔。」

    「一清,你怎麼不說話啦!你剛才不是還振振有詞嗎?」

    一清腮幫上的兩塊贅肉開始蠕動。原本筆直的腰板一下子彎了許多。一清本能地將佛珠挪到右手的虎口上,但很快又挪到手腕上去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9 19:50
第二百四十一章 歐陽平步步為營 老妖僧節節敗退

     這時候,再轉動佛珠,已經沒有什麼實際意義了——現在還用得著裝嗎。

    「辱沒佛門清譽。敗壞佛門名聲的是你一清,你不但辱沒了佛門清譽,你還辱沒了這身僧袍。佛祖瞎了眼睛,竟然讓你這樣的歹人忝居神壇這麼多年。」

    「你能不能告訴我們,除了王世琴,你打著『觀音送子』的旗號,還禍害了哪些良家婦女?」

    「不錯,我和王世琴是有那方面的關係,但這和『觀音送子』無涉,王世琴和我是她情我願,我遁入空門,她獨守空房。我頂多算是有違佛門清規戒律,並沒有觸犯國法。」

    「你終於願意承認和王世琴有不正當的關係了?你剛才不是還說不認識王世琴嗎?」

    一清無言以對。

    「據我們所知,你和王世琴勾搭成奸的時候,王世琴的男人管二林還活著,兩個孩子是在管二林死之前出世的。王世琴和管二林婚後幾年都不曾生養,王世琴聽說靈光寺的觀音非常靈驗,就去了,結果在你的禪房裡面燒香拜佛的時候被你用迷藥麻翻了。」

    「『用迷藥把她麻翻了』,你們千萬不要相信王世琴的話,她水性楊花,不守婦道,已經不是一天了,她在和管二林結婚之前,就已經破了身子了。」

    「蒼蠅叮爛肉。你就是一塊爛肉,從十七歲開始,你就把自己變成了一塊爛肉。關於管二林的突然死亡,西馬村人有一肚子的疑惑,我們也有一肚子的疑問。」適時觸碰一下那塊瘡疤是非常必要的。

    一清應該能聽懂歐陽平的話。他第一次低下了頭。

    「一清,抬起頭來。」

    一清慢慢抬起頭來。

    「你還禍害過哪些良家婦女?如實招來!」

    「再——再沒有了,就——就王世琴一個。」

    「前幾天夜裡——十二點鐘以後,一個女人進了方丈禪院,這個女人是誰?」

    「那不就是王世琴嗎?」

    「那時候,王世琴已經被我們控制起來了。不可能是她。」

    「那我就想不起來了。」

    「你果然禍害了不少良家婦女,否則,你不會想不起來。我這裡還有一份口供,你好好看看是誰的口供。」

    一清抬起頭來,眼睛吧嗒吧嗒地望著歐陽平的臉。

    歐陽平拿起一份談話記錄,在空中晃動了幾下:「實不相瞞,前幾天夜裡鑽進方丈禪院的女人,我們已經抓到了,她就是東馬村的馬迎梅。你是怎麼禍害她的,又是怎麼糾纏她的,馬迎梅全交代了。」

    一清第二次低下了頭。

    「你利用一些良家婦女的愚昧和無知,把她們騙進方丈禪院,然後用迷藥把她們的迷倒,之後,你還利用她們害怕被家人知道的心理,再輔之於黃白之物,將她們牢牢地控制在自己的手中。你不但自己『送子」,凡是被你玩膩了的女人——一旦你捕捉到新的目標以後,你就把她們送給自己的兒子繼續糟蹋。像你這樣的大奸大惡之人,竟然還有臉在菩薩面前裝模作樣,像你這樣的佛門敗類竟然有臉站在神壇上講經說法。」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9 19:50
第二百四十二章 歐陽平底牌很多 老妖僧難於招架

     「你再看看這三件東西——」

    劉大羽將三件東西放在桌子上面。三件東西分別是一個金戒指,一個金手鐲,還有一個玉珮。

    一清的眼睛往桌子上掃了一眼,但很快就轉到別處去了——他應該是看見了三件東西。

    「一清,你好好看看,看看這三件東西是不是你送給馬迎梅的?其實用不著再看了,你已經認出來了,這從你的眼神裡面就能看出來。」

    一清抬起右手,用僧袍的衣袖在腦門和頭頂上來回擦拭了幾下——他是在擦汗。歐陽平和在座的人都看見了,一清頭頂上的戒疤上已經滲出了汗珠來。

    「馬迎梅懷上孩子之後,她婆婆不明就裡,硬拉著她到靈光寺來還願。你利用這個機會再次糟蹋了馬迎梅,並威脅利誘,要挾她隔一段時間到靈光寺來一次,這兩件首飾就是你塞進馬迎梅口袋裡面的東西。」歐陽平一邊說,一邊將金戒指和金手鐲拿到一清的眼前晃了一下。

    一清無言以對,他眼神呆滯地望著歐陽平和馮局長的臉,右眼角靠太陽穴的地方一開一合,迅速顫動起來,這應該是眼部肌肉痙攣所致。一清臉部的肌肉也有鬆弛的跡象,六塊贅肉贅的越發厲害了。人在行將就木,壽終正寢的時候,臉部的肌肉都開始鬆弛,處於失水的狀態,現在的一清,就有點這個意思——一清應該能感到末日的來臨。一清的魂靈已經離開他的軀殼,只剩下一副皮囊。

    「東馬村的曹素蘭,你千萬別說不認識。經過我們耐心的說服教育,曹素蘭答應和你對質,在必要的時候,她一定會答應對你和她的孩子進行dma鑑定。當然,這要取決於你的態度。」

    「不必了,我承認,曹素蘭的三個孩子是我的。」

    「很好,你早就應該這樣了,你要是早這樣,我們就用不著費這麼多的口舌了。我問你,在『觀音送子』的過程中,你是怎麼得手的。你是不是在所謂的『聖水』裡面放了迷藥?」

    「歐陽隊長,這是沒有的事情,她們心知肚明,只是她們不說出來罷了——是他們自己跑到寺院裡面來的,如果她們不同意,我怎麼能得手呢?這種事情,霸王硬上弓,肯定是不行的。」一清暫時還不想揭下最後一塊遮羞布。

    歐陽平和劉大羽相視一笑。人要臉,樹要皮,一清也不例外,人和動物的唯一區別,就是人學會了掩飾。再醜陋的新娘都不會以真面目示人。

    歐陽平從劉大羽的手上接過一個玻璃瓶——我們都知道玻璃瓶裡面裝著什麼。

    一清已經看到了玻璃瓶,他的眼神很快就投射到了劉大羽手中的玻璃瓶上,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他的表情立刻變得緊張、驚慌和恐懼。

    歐陽平將玻璃瓶放在桌子上:「一清,這個玻璃瓶,你是不是很熟悉啊!你能不能告訴我們,這個玻璃瓶裡面裝的是什麼?」

    「是專治跌打損傷的藥。」一清仍然抱著僥倖心理。

    歐陽平正在一層一層地撕去一清的偽裝。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9 19:50
第二百四十三章 老妖僧啞口無言 歐陽平怒火中燒

     「一清,我們沒有想到你的悟性這麼差,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你還執迷不悟,這麼多年的修行,當真是毫無長進。你也不想一想,如果沒有做好充分的準備,我們能把你請到這裡來嗎?」歐陽平走到馮局長的跟前,「一清,你知道這個人是誰嗎?他就是荊南市公安局的馮局長。至於這兩位,你就更不認識了,這兩位是省公安廳的同志。」

    豆大的汗珠從一清的額頭上滾落而下。一清不時用衣袖擦汗,用右手的衣袖擦過,又用左手的衣袖擦。因為汗流的太多且太快。

    待一清擦完汗之後,歐陽平回到座位上:「我們已經對瓶子裡面的粉末進行了化驗,這是一種麻醉劑,只要服用之後,人就會處於昏睡狀態,昏睡時間的長短,是由劑量決定的。我說的對不對。」

    「佛祖讓你在靈光寺廣種福田,普渡慈航,可你都種了些什麼?你把一個好端端的寺院變成了種豬場,變成了一個淫窩,變成了一座地獄。」

    一清雖然沒有低頭,但他的眼睛不再看任何人,準確地說,他是在極力迴避所有人的眼睛,這時候,所有人的眼睛都聚焦在他的臉上。

    劉大羽又從包裡面拿出另外幾個玻璃瓶,放在桌子上。

    「一清,這幾個瓶子裡面是什麼東西?」

    一清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嘴唇蠕動了幾下,但什麼都沒有說——他恐怕沒有勇氣說出來。

    「一清,你看著我的眼睛。」

    一清很聽話,他微微抬起頭,望著歐陽平的眼睛。

    「說,這幾個瓶子裡面是什麼玩意?」

    「是——是我練功用的藥。」

    「練功用的藥,我看是壯陽用的藥吧!我說的對不對。」

    「一清,你怎麼會有這些藥?」

    一清的右眼角又開始抖動。這個問題比較難回答,因為他牽扯到一清的過去和令狐家的生意。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最起碼的悟性,你還是會有的,是人,就應該有點擔當。像你這樣,畏畏縮縮,猥猥瑣瑣,既丟了人的臉,有丟了僧人的臉。」

    對一清來講,有些話確實不能說。

    「既然你不願意說,那就讓我替你說吧!這些藥是不是你出家的時候帶進靈光寺的?據我們所知,你們令狐家在歷史上是做藥材生意的。你非但沒有發揚光大祖上的家業,反而在男女之事上挖空心思,我們甚至有點懷疑你出家的原因——你能告訴我們五十幾年前出家的原因嗎?」歐陽平不想把話說得太明白,不時觸碰一下一清內心深處的瘡疤,就能在精神上控制住一清。必要的時候,再給他致命一擊。

    汗珠沿著一清的淺淺的鼻溝流到嘴唇上,除了汗珠以外,還混合著從鼻子裡面流出來的分泌物。一清不時用鼻子嗅幾下,但無濟於事,從鼻腔裡面流出來的東西是不可能回流的,一清索性用衣袖擦了幾下。

    一清之所以緊張,不僅僅是歐陽平觸碰到了他內心深處的瘡疤,最關鍵的是,一清預感到歐陽平掌握的情況遠不止眼前這些。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9 19:50
第二百四十四章 老妖僧呆若木雞 歐陽平大牌在後

     我們都知道,幾瓶藥是從禪床和佛龕後面的密室裡面發現的,既然同志們進了那間密室,就一定會發現密室裡面的兩張床,事實證明,那間密室留下了很多東西。一清並沒有清理過那間密室。

    此時,想讓一清開口說話,很難。

    歐陽平從陳傑的手上接過幾筒捲紙——就是同志們從另一個密室裡面的牆上揭下來的男女房事圖,然後一一展開,扔到一清的面前:「一清,你就是這麼參禪理佛的嗎?」

    一張紙因為風力的作用飄到了一清的腦袋上,這張紙正好掛在一清的頭上,擋住了整張臉。

    一清紋絲不動,無地自容的他,此時正想找一個地縫鑽進去,現在,正好有一張遮羞紙矇住了他那張醜陋、邪惡的臉。

    一清如同雕塑一樣,對於掛在腦袋上的畫無動於衷。

    對著一尊雕塑和掛在雕塑上話是無法進行審訊的,歐陽平將掛在一清腦袋上的畫輕輕一撥,畫慢慢滑落到地上。

    李文化走過去,將躺在地上的畫一一收起。捲起來,放在桌子上面。

    此時的一清,臉上籠上了一層土灰色。汗珠不再流,但鼻涕還在往下掛。

    人真是一個奇怪的動物,同樣是一個人,曾幾何時,他儀表堂堂,春風得意,道貌岸然,轉眼之間,他卻變成了一個卑微、猥瑣、下賤的可憐蟲。

    不知何時,佛珠滑落到椅子上,但一清並沒有理會它。原本伸出來、搭在一起的雙腳,已經縮到椅子下面去了,並且規規矩矩地並排搭在地上。人在放鬆的時候,身體是舒展的,人在緊張恐懼的時候,身體是收縮的。

    歐陽平希望一清撐住了,他手上還有很多大牌沒有打出來呢。

    「一清,除了禍害一些良家婦女,你還對無慾和明空做了什麼?」

    一清以沉默作為回答。

    「既然你不願意回答我的問題,乾脆這樣吧!老嚴,你和左向東到靈光寺走一趟,把無慾和明空請過來,讓他們自己來說吧!」

    嚴建華和左向東站起身。

    「不用了,還是我自己說吧!」

    「說吧!」

    「無慾望和明空沒有說錯,是有這麼回事情。」

    「你為什麼要腳跨陰陽兩界?」

    「我自己也說不清楚。」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這樣的想法和衝動的呢?」

    「出家以後不久,我就發現自己不對勁了。」

    「怎麼不對勁?」

    一清禍害良家婦女,這比較好理解,一清除了對女人感興趣之外,對男人也感興趣,其中一定有一些非常特殊的原因。

    「自從我出家以後,和外面的世界完全隔絕,整天面對的都是男人,我和三個師兄弟住在一間禪房裡面,有一年的冬天,天特別冷,師弟寧安提出把兩床被子合在一起——我們倆鑽在一個被窩筒裡——這樣會暖和一些。」

    「於是,你們就在一起了?」

    「沒有,但有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出家之後,雖然身體進了佛門,但心還沒有完全進去,性和性的衝動還在,更何況令狐淵是在眾叛親離、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才遁入空門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9 19:50
第二百四十五章 樹林中一戶人家 何阿翠多年未孕

     性的衝動還需要一些媒介。性是客觀存在的,在出家之前,令狐淵已經有過這方面的體驗和衝動,但這種體驗好衝動很快就戛然而止了——禍害自己的親妹妹,令狐淵的衝動可不是一般意義上的衝動。性的躁動並沒有因為令狐淵遁入空門而有絲毫的沖淡,相反,被戛然而止的躁動更加強烈。剛入空門的令狐淵暫時還沒有和異性接觸的機會,而性是要尋找釋放的通道的,於是,令狐淵就把注意力投放到寧安等同性的身上。

    「之後呢?」

    「每年夏天,我們在一起沖澡,大家都光著身子,就是因為經常在一起沖澡,我開始對男人的身體產生了興趣。」

    「於是,你就和寧安做那種事情了。」

    「沒有。」

    「為什麼?」

    「清平沒有那樣的想法。」

    絕大多數男人都不會有那樣的想法——他們只會按照上帝的旨意喜歡異性。

    「我當時只是一個小沙彌,有寺院的清規戒律,我不敢造次,實在受不了,我就不再和寧安平鑽一個被窩筒了。寧安也感覺我不對勁,經常有意識地迴避我。」

    「這也就是說,從那時候開始,你就有了染指男人身體的願望,但一直沒有付諸行動,是不是?」

    「是的。」

    「那麼,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禍害無慾和明空的呢?」

    「我當上主持之後。」

    當上主持之後,一清既有了佔有女人身體的條件,又有了染指男人身體的資本。

    「你禍害無慾和明空,難道就不怕有損你住持的臉面,總得有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或者說辭吧!」

    一清選擇了沉默。一清的理由和說辭應該是難於啟齒的。

    「你是不是騙他們說你在練陰陽之功?」

    一清的腦門立刻變得暗淡起來。

    「說。」歐陽平直視著一清的眼睛。

    「是的。」

    「無慾和明空有沒有參與『觀音送子』?」

    「沒有,他們不知道『觀音送子』的事情,他們也沒有這個機會。」

    「此話怎麼講?」

    「『觀音送子』的機會少之又少,並不是所有求神拜佛的女人都會上鉤的,她們到靈光寺來燒香拜佛的時候,常有家人相伴,對於那些謹慎的女人,很難有下手的機會。」

    一清的意思是,因為上鉤的魚兒太少,他是不會讓無慾和明空染指自己觸碰過的女人的。

    「廣戒有沒有參與『觀音送子』呢?」

    一清點了一下頭。

    「他是被你拉下水的嗎?」

    一清又點了一下頭。

    「為什麼要把他拉下水?」

    「這種事情,有一個人搭手,就比較好做了。」

    騙子需要托,一清在『觀音送子』的時候也需要一個托。沒有比親生兒子更合適的人選了,

    「你找到了新的目標以後,就把玩膩了的女人送給廣戒,是也不是?」

    「是的。」

    「廣戒和你到底是什麼關係?」

    「你們沒有說錯,廣戒是我的兒子。」

    一清「送子」的本事和能耐還是很大的,加上已知的「子」,一清的子一共有六個。所以,我們也不能說一清一無是處。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9 19:51
第二百四十六章 瞎婆婆提供機會 令狐淵成其好事

     「你剛才說『觀音送子」是從你當上靈光寺的主持以後才有的事情,廣戒又是怎麼回事情呢?」

    「廣戒和『觀音送子』的事情沒有一點關係,不過,如果沒有廣戒的話,也就不會有『觀音送子』這件事情。」一清話中的潛台詞有很多。

    「那就跟我們說說吧!」

    有犯罪,就一定會有動機,一個人,他之所以走上犯罪的道路,是有一定的歷史背景的。一清之所以走到這一步,肯定有非常特殊的背景。從事刑偵工作的人對這個很感興趣——歐陽平對這方面的信息尤其感興趣。

    「有果必有因,我今天的結果,和那段孽緣有關聯。進入靈光寺的十三個年頭,那一年,我在伙房做事,每天除了做飯,就是到山上去砍柴。有一天,我在砍柴的時候,從草叢裡面鑽出了兩隻野兔,我就將柴刀扔了過去,結果砸到了一隻兔子的後腳,但那隻兔子仍然能跑,我就追著那隻兔子,跑進了一片樹林,那隻兔子最後跑不動了,兔子是逮到了,但下雨了,我就往回走,結果在一片小樹林裡面看到了一戶人家。當時,雨越下越大,我就敲開了這戶人家的院門。開門的是一個將近三十的女人,家中還有一個瞎眼老太太,那是女人的婆婆。」

    「這個女人就是廣戒的母親嗎?」

    「是的。她的名字叫何阿翠。」

    「何阿翠難道沒有丈夫嗎?」

    「有。」

    「他們有沒有孩子?」

    「沒有,他男人叫吳明天,何阿翠十八歲嫁給吳明天,一隻不曾生養。」

    「你動了凡心。」

    「剛開始,沒有其它想法。」

    「你是怎麼得手的呢?」

    「是她有了想法,我本來只是對她有些好感,那天,他幫我烘乾了衣服,還盛了一碗飯給我吃,離開的時候,我把那隻兔子丟下了,本來,我想用火烤著吃的——自從進了靈光寺,十三年,不曾碰過一點葷腥。那天,並沒有發生任何事情。」

    貓對葷腥的東西是非常感興趣的,比較而言,一清對女人更感興起。

    「之後呢?」

    「之後,我經常到那片樹林裡面去砍柴,只要去,我就帶一點饅頭之類的東西,何阿翠家很窮,他男人在採石場工作,身體一直不好,採石場照顧他看倉庫,管炸藥。」

    「何阿翠也經常讓我到她家吃飯。」

    「何阿翠的婆婆難道就沒有想法嗎?」

    「想法倒是有,但不是你說的那種想法。」

    「此話何意?」

    「我每次到何阿翠家去,老太太總會找藉口到外面去待一段時間。」

    「你的意思是老太太故意給你們騰地方,提供機會?」

    「老人家應該是這個意思,何阿翠說,她婆婆一直想抱孫子,老人家的眼睛就是盼孫子盼瞎的。何阿翠也有這個意思。她一直在為男人尋秘方,他家的錢大部分都花在看醫生上了。她一直想有一個孩子。有一天,我一到何阿翠家,老太太就到另外一間屋子裡面去了。那天,我和和阿翠在一起了。」

    廣戒也遁入空門,這裡面一定有原因。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9 19:51
第二百四十七章 親生兒送進寺院 何阿翠懸樑自盡

     大家有沒有注意到,自從歐陽平撕去了一清所有的偽裝之後,一清的嘴巴鬆動了許多,對於歐陽平提出的大部分問題,他都能用一種比較認真的態度對待了。

    這應該是一個比較好的開始。

    「既然何阿翠有了自己的孩子,為什麼還要將孩子送進寺院,讓他在出生的時候就投進空門呢?」

    「說來話長。」

    「說來聽聽。」

    「何阿翠懷孕之後,她和婆婆倒是很高興,但好景不長,吳明天很快就知道了。他之所以配合看醫生,按照醫囑服藥,完全是不想讓母親傷心,其實,他早就知道——好幾個醫生都跟他說:他已經不可能再有孩子。所以,當母親告訴兒子何阿翠懷孕的消息後,他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之後,他把母親送到姐姐家去過了一段時間。」

    「吳明天為什麼要把母親送到姐姐家去呢?」

    「母親在家的話,一定會護著何阿翠——老太太對兒媳婦一直很好。」

    「他對何阿翠做了什麼?」

    「他把何阿翠的衣服扒光了,然後用皮鞭抽何阿翠,逼她說出孩子的父親是誰?」

    「何阿翠說了沒有嗎?」

    「沒有,因為這個原因,吳明天更加氣憤,吳明天把母親送到姐姐家過了一段時間後,老太太覺得蹊蹺,何阿翠已有身孕,這時候正需要人照顧,於是,就讓女婿把她送回了松樹溝。」

    「母親回來以後,吳明天白天不找麻煩,夜裡面想盡各種方法折磨何阿翠。何阿翠就忍著,就這樣煎熬了幾個月。何阿翠想把這個孩子生下來,所以,不管吳明天怎麼折磨他,她都不吭聲。她在等待吳明天回心轉意。」

    「何阿翠生產前一個月,她的婆婆突然過世了。只要有婆婆在,她就能過下去,婆婆死了以後,她的希望徹底破滅。孩子生下來以後,他把孩子放在了靈光寺的後門外,然後懸樑自盡了。」

    「你剛才說;如果沒有廣戒的話,也就不會有『觀音送子』這件事情。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在這個世界上,不能生養的女人不少,自從我進入靈光寺以後,我經常看到一些女人跪在觀音菩薩的跟前——一跪就是很長時間——對她們來講,沒有比較懷上孩子更重要的事情了,遇到何阿翠這檔子事情,我想起了『觀音送子』的事情。當上主持以後,做這種事情就比較方便了。」

    打著宗教的幌子,父子倆狼狽為奸,加上祖傳迷藥和那些壯陽的藥,再加上一些人的愚昧迷信和無知,一清做這種腌臢齷齪的事情,確實很方便。

    令狐淵在禍害自己親妹妹的時候,一定用了祖傳的迷藥。

    「廣戒在什麼地方?」

    「他看你們盯上了王世琴,見大事不好就不告而別了。」一清又開始耍刁了。「觀音送子」的事情已經瞞不住了——他不得不應承下來,漢墓被盜案和採石場兇殺案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一清既沒有應承的勇氣,也沒有應承的膽量。所以,他是不會把廣戒交出來的。對一清來講,廣戒是他手中最後一張牌。
Babcorn 發表於 2017-4-19 19:51
第二百四十八章 兩個人抬出木箱 令狐淵大驚失色

     「實不相瞞,我也在找廣戒。」

    歐陽平和馮局長、劉大羽相視一笑。

    一清的眼睛在三個人的臉上掃了一下,臉上掠過一絲驚慌。

    「一清,用不著你找了,我們已經找到廣戒了。」

    「你們找到廣戒了?廣戒在哪裡?」一清半信半疑道,這時候,驚慌從一清的臉上擴散到一清的眼睛裡面——擴散到他身上每一個細胞。

    「我們不但找到了廣戒,我們還找到了另外一些東西,對我們來講,這些東西和廣戒同樣重要。」

    一清變得更加謹慎,他不再隨意搭歐陽平的話茬。他似乎已經意識到歐陽平的手中還有很多牌。

    歐陽平拍了三下手。

    一清的反應非常靈敏,他的腦袋本能地轉向門口,因為歐陽平在拍手的時候,眼睛是看著門口的——其他人的眼睛也是看著門外的。

    審訊室的門開了,柳文彬和左向東抬著一個荸薺色的大木箱。就是同志們從大雄寶殿釋迦牟尼寶座下面的密室裡面找到的四個木箱之一。大家應該還記得,同志們就是在這個密室裡面找到廣戒的。

    歐陽平和劉大羽注意到,一清的臉色突然大變,剛剛消失的汗珠又冒出來了,先是小汗珠,當小汗珠彙集到眼角、鼻溝和太陽穴下方的時候,很快變成了大汗珠,不一會,大汗珠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順著眼角、鼻溝和太陽穴的下方滾落而下。

    一清對這個木箱太熟悉了,當更深人靜的時候,他肯定會鑽進密室裡面好好欣賞木箱裡面的東西。我們都知道,木箱一共有四個,木箱子裡面全是銅錢、銀元和金錠,這些銅錢、銀元和金錠是靈光寺歷代主持多年積攢下來的,之後,它們成了一清的私有財產。

    柳文彬和左向東將木箱放在桌子前面,然後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

    一清任由汗珠在臉上流淌,現在還用得著擦嗎?

    「一清,這個木箱,你應該非常熟悉吧!」

    一清低頭不語。

    「木箱一共有四個,這個木箱只是其中之一,箱子裡面所裝的東西,你應該是最清楚的。大雄寶殿釋迦牟尼下面的密室,我們已經下去過了。當然,密室裡面還有幾個裝僧袍和袈裟的木箱。」

    「我們還在一個櫃子裡面找到了廣戒。現在,你總該相信我們的話了吧!」

    一清抬起頭,用衣袖在眼眶上來回擦了幾下——因為汗水遮擋到了他的視線。

    「你應該是一個聰明人,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上,我們希望你丟掉所有的幻想,老老實實地交代自己的罪行。」

    「歐陽隊長,該交代的,我不是都交代了嗎?」一清在玩偷換概念的把戲,他交代的是「觀音送子」的問題,歐陽平說的是漢墓被盜案和採石場兇殺案。歐陽平的牌是一張一張出的,一清不知虛實。大雄寶殿釋迦牟尼寶座下面的密室,包括眼前這個木箱,和漢墓被盜案、採石場兇殺案確實沒有什麼直接的聯繫。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Babcorn

LV:9 元老

追蹤
  • 986

    主題

  • 920465

    回文

  • 38

    粉絲